狄八正中下怀,笑道:“俺不如姚大户家有钱,也不出起他的价钱,不然就问姨娘买几顷地。如今能出到二两就是上上签了,他肯出这么多。想必是因你家的庄在他上水。”
狄八嫂插嘴道:“其实小翅膀没有功名,要这许多地,也要交不少赋税,还不如趁价钱好卖了。收着银子等小翅膀考了进士举人,自有人送田送地。”
调羹点头道:“可不是呢,今年俺家赋税真个交了不少。俺说俺们家从前没交出一个铜钱地,如今为什么问俺要?他们说俺家无人做官,所以必得交税,哪有这样道理。”狄八道:“做官的田地多些无妨。姨娘这样地就可惜了,实不如银子在手划算。”
调羹被说动了,真个请狄八做中人。将姚大户隔壁庄上的那三十顷好地卖了,收了七千多两银在手里。就要跟狄八合伙做古董买卖。狄八两口子推辞了两三天,躲回府里不来。调羹眼巴巴等了十来天,再三的使人去请。
狄八觉得火候已到,跟王胡子装了一箱东西假装路过,到调羹家歇脚。调羹听说了那几样东西价值一万多两,非要瞧瞧。王胡子故意不肯,狄八做好做歹,将王胡子寸步不离的一个箱子打开,里边止几轴字画儿跟两本破册页。调羹要拾起来看,王胡子翘着胡子道:“都是好东西呢,摸坏了你赔?”调羹问道:“这几样破烂就值许多钱?”
狄八笑道:“这是汉朝左伯的字,这是唐朝张旭地狂草,还有这几样,都是上千年的好东西,俺舅舅花了六千多两银子买来,杨尚书要送国舅爷礼,肯出一两万银子买,俺们赶着到他家去呢。.快.”
王胡子道:“俺前些日子看走了眼,赔了许多银子,如今手里无钱使用,不然也舍不得卖给他家,再等等儿,两万三万两也能卖得出去。”
调羹是个不识字的妇人,听他两个这样胡吹,信以为真,忙道:“俺还有些银子,俺跟舅舅合伙罢。”
王胡子不肯道:“前时跟外甥女合伙,赔了些银子,俺外甥女好不抱怨俺。俺们做这行生意,又考眼力又靠运气,总是有赔有赚,比不得种田可靠。”狄八也道:“姨娘又不少银子使用,何必跟俺们做这个,若是赔了钱,俺们受得,姨娘受不得的。”
调羹心里只认得那二三万两,哪里肯依,再三的要入伙。王胡子做张做致,就是不肯。正在相执不下。狄八嫂使了人来飞车来寻他两个,说是王胡子的娘子得了急病,叫他两个都家去。
王胡子跺脚道:“这个女人迟不病早不病,俺们两万两就要到手,她偏病了。失了这个机会,他杨家另买了古董送国舅爷,俺欠的债可怎么还?”将屋里的茶碗都砸碎了。
狄八只是劝他,调羹急了,壮着胆子道:“俺买你的字画可好?”
王胡子道:“俺要卖两万两,你哪里有这许多银子。”
调羹结结巴巴道:“俺问侄儿借些。”
狄八摆头道:“俺们地银子上回又赔了些,哪里有闲钱。不是舅妈病重,俺就自个去了杨家。实是晦气,白丢了这许多钱。”掉了头替王胡子出主意道:“舅舅,就在绣江找个买主罢,宁可少卖些。”
王胡子呆了半天方道:“也罢,俺们赶天黑走,就去寻买主来。”
狄八飞一般出去,寻了几个事前说好的同党,在外边吃了半个时辰的茶,才一起到调羹家看货。
这起人围了那个破箱子,摇头晃脑地说了了半日,都说是好东西,若是遇到杨尚书家那样的大买主,卖二万极容易。王胡子开价最少一万八千两。那些人中有一个取了张旭地字看了半天,笑道:“这个却不像真地,拢一堆二千两俺就买下了。”
王胡子啐了他一脸唾沫道:“就你黑心。上回跟俺抢这两张字,出五千两的不是你?”
那人擦了脸怒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你不卖。就罢了,俺走就是。”恨恨地走了。
那几个因他还了二千,都不肯出大价。最多地一个出到五千两,道:“东西都是真地。也只得这个价钱,卖就罢,不然过了这几日,杨大人家另买了字画古董,你这个也卖不上价了。俺们比不得你跟他们管家相好。若是俺们去卖,有一万两就到头了。”
调羹在边上听得眼睛都发直,王胡子还在那里咬紧了价钱道:“俺不能赔钱,七千两,少一个字儿不卖,大不了再捂一两年。”那几人摇摇头都走了。调羹已是等的喉急,听他们说的这几样字画能卖到一万是稳稳地,自己就是出七千,送到杨尚书府里。转手就是净赚三千,忙道:“俺买下罢。”
王胡子有些意动,狄八只劝调羹道:“俺舅舅去卖足足两万。他们跟杨家没交情,去卖个一万就不得了了。杨尚书家认不得你。你去了,他不肯买下可怎么处?调羹笑道:“别人家罢了。杨尚书家买了俺家明水的旧庄跟作坊呢,几个管家俺都认得,不妨事。”
王胡子方道:“也罢,卖与你罢,可恨俺家娘子重病,到手地钱财丢到水里。”当着调羹面关了箱子上了锁道:“银子搬来,箱子你拿去。”
调羹飞一般叫人搬了七千两银出来,亲自抱了箱子回上房收起。狄八与王胡子立时赶车出了绣江县,在离城二三里一个野店,会着方才的那几个人,分与那些人一千两,又分了王胡子一千五百两,狄八将了这四千多两去还债,还落了二三百,连家都不回,顺路就去了一个吉祥赌坊,跟一群好朋友坐了一处开怀畅赌。
调羹抱了那个箱子,吃饭都不肯放手。小翅膀问道:“这里是什么好东西?”
调羹笑眯眯道:“这里值一万两银子呢,明儿去杨尚书家里换了银子给你讨媳妇好不好?”
小翅膀就要看。调羹十分小心,开了箱子盖给他瞧了一眼就合起道:“明儿俺就去寻杨家的管家。小翅膀你在家等俺罢。”
小翅膀见了是灰扑扑的破字烂画,失了兴致,道:“俺要吃燕窝调羹笑道:“好,娘就叫人去泡燕窝。只要你喜欢,天天给你煮。”
话说狄大狄二家今年种的俱是花生,果然都卖了好价钱,才一入秋,各点心铺子里都有花生糖出售,眼瞅着花生芝麻翻着跟着涨价,连狄希陈都忍不住把家里地花生都买了。他两个又都寻了伙计,狄大家开了个南货铺子,狄二家开了个绒线铺子,虽是小本生意,每日里趁的钱也够一家老小穿衣吃饭。计伙计与薛家合开的当铺,因为本钱厚,计伙计为人又好,利钱扣的不高,当得起生意兴隆四个字。这几个人与狄希陈相处,自是越处越亲厚,狄希陈两口子在府里就是不与官宦人家来往,也不觉得寂寞。
这一日夏荷说替小妞妞绣小斗篷上的花儿,还少几色丝线,要去狄二家配线。小全哥听了,就要跟着去。夏荷晓得他的心思,回了素姐真个带他出门。小全哥记挂着那家杂货铺子,等不及先到狄二家铺子,直奔着前边去了。夏荷怕他叫花子拐了去,对着接出来的伙计道:“俺回头再来。”也跟着到了大街上,果然小全哥在那家铺子外头转圈圈,看见夏荷寻来,指着外头贴的一张招租的白纸。笑道:“关门大吉了,俺们快回家去。”
夏荷白了他一眼道:“快些走罢,买了线俺们去你九叔家瞧瞧,方才看你九婶娘家嫂子在门口一晃,只怕他家有事。”
小全哥笑嘻嘻道:“俺猜得到,只是俺去不得。你去看看罢,俺寻青松说话去。”
夏荷啐了他一口,看着他进了狄大家,才进铺子挑了几支丝线,掉了头去小九家。小九正在要厅里团团转,见了夏荷进来。忙道:“嫂子有事?”
夏荷忙笑道:“九爷好些天没到俺们府里去,老爷跟夫人都问呢,叫俺来来瞧瞧。可有什么事没有?”
小九红了脸道:“无事。”
正说着,房里曹婆子大声喊道:“怕是要生了。收生婆请来了没有?”
小九忙应声道:“福伯才去。”
夏荷明白曹氏是要生了,忙笑道:“恭喜九爷,看来就是这两日了,俺这就回去禀报夫人。”
出了门见小全哥笑嘻嘻站门口等她,夏荷红着脸道:“你从哪里知道地。一个男人家,打听这些事,羞不羞!”
小全哥笑道:“俺娘说的,还说九婶只怕就在这几日…”
夏荷捂着脸跺脚道:“不许说。”
小全哥正色道:“将来你跟小桌子哥哥也是要成亲的,难道就不生孩子了?男女居室,人之大伦。”
夏荷已是红着脸先走了。小全哥有些疑惑,自言自语道:“娘说地一点没有错,这些事真是做得说不得地。九叔都要生孩子了还脸红,夏荷姐心里总想着跟小桌子哥哥成亲。也不能当面提。”一边摇头一边慢慢走回家。
素姐知晓曹氏就要生孩子地事,忙叫人打点礼物。狄希陈瞧她跟几个大丫头手忙脚乱,问道:“他家这个是晚产?”
素姐笑道:“两个傻蛋。过年就以为有了两三个月。到了四月份说肚子怎么还没长大,小九吓得带了曹氏来问俺。俺请了郎中来瞧。说是才两个月。古代人地生理卫生知识啊。”
狄希陈闻言,笑得要死。道:“果然有趣,两个傻孩子。”
素姐笑道:“所以我特地抽了个时间教了小全哥孩子是怎么来地,会怎么生。”
狄希陈闻言,手里地茶碗都掉下来滚到桌底下,结结巴巴道:“你跟儿子说这个干嘛?”
素姐微笑道:“放心,不会泄露了身份,事先找了几本医书,只略点了点,叫他自己去瞧,还跟他说了这事不许跟人说地。”
狄希陈只是摇头道:“教这个干嘛。”
素姐笑着抱了他胳膊道:“当年你跟着你那个生了孩子的同事,学了不少妈妈经,我生小全哥坐月子就没怎么受罪。若不是咱两个是现代来的,一直注意卫生跟消毒,孩子们哪能长得这么壮?这些知识现在又不是超前,本来就有的,不过知道的人太少了,跟孩子说说有什么关系呢?”
狄希陈道:“话虽是这样说,回头儿子跟丫头们闹出孩子来,可不是好事。”
素姐笑道:“我对儿子比对你有信心。”狄希陈只是笑,小全哥进来说那个杂货铺子关门了,狄希陈忙叫来贵去问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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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发展(上)
第一百三十七章发展(上)来贵回来道:“那家铺子门面两间,后边一个院子也有四五间房,出价二百两,实是贵了。”
狄希陈道:“明儿叫那个经济金老实来,叫他去问价钱。若是合算就买下,不然,另买间铺面也使得。”
素姐笑道:“这么着,咱们也要忙起来了,好容易闲了这半年。”
原来素姐因那日路上遇见到泰山进香的人群,就想着开个卖盒饭的铺子。她本不耐烦跟明朝妇女们打马吊话家常,若是日日吃了睡睡了吃,闲来看看书,不与外人交往,怕自己脑袋生锈,是以必要寻样生意打理,每日里也好有些事情做。
明朝没有盒饭一说,说起方便食品,各处俱是卖攒盒的铺子,通称为五荤铺,这种铺子除了攒盒,还卖烧饼等主食,价钱不算太便宜,图的就是一个方便。学道对面那家五荤铺生意极红火,狄希陈也曾买过一个来家,里边一半是干鲜果品,一半是酱肉香肠之类的凉菜。回家才揭了盖子就后悔那二钱银子丢了水里,大笑上了古人的当。其实狄家饮食精致,若真是不堪,各处铺子生意哪会那么红火。素姐觉得铺子挣钱倒在其次,狄家种的玉米、辣椒、土豆、番薯这几样,若能借机推广开来,实是大大的好事。
狄希陈听了素姐滔滔不绝一大篇,笑道:“原来你打的是推销咱家的土豆跟番薯的主意,若是能做个榜样挣争钱,肯种的就多了。咱们家这些亲戚们种一点两点,不过做零食罢了,我一直想着说服他们多种以备荒年。人都不知道怎么样吃它。种得多又有什么用。还是你这个法子取巧。不过开铺子选址很重要,家门口那个铺子不合适。”
素姐笑道:“门口这个铺子我是想着让孩子们多吃些亏,若能明白无论是做官还是做生意都是做人地道理。哪一样都不容易,我的目地就达到了。”
狄希陈道:“那么着。那个铺子只租不买罢,我实不看好那个铺面,要那么多房产又有何用?存心要叫孩子们吃苦头,咱们只给银子,再挑几个笨些的人交给他们。”说了又笑起来道:“换了现代。咱们这样教育孩子,也有些过了。”
素姐白了他一眼道:“从无到有,白手起家做生意其实是最好地学习方式,你当初在拍卖行吃那碗安稳茶饭,哪里知道讨生活的苦。咱们地孩子,不求他们做大官大财主,总要学些为人处事,才好安稳过日子。”
狄希陈一笑,第二日寻了金老实来。三十两租了那个杂货铺半年,又叫金老实各处寻访合适的铺面。自己带着孩子们到那个铺子里前前后后看了一圈,问他们想做什么生意。严明柏说要开书铺子兼卖笔墨纸砚,小紫萱说要开绸缎铺。小全哥两个都不同意。低了头只想心思。狄希陈见他们仨还没开始就意见不统一,也不发话。带着他们回家。素姐当场称了七十两碎银子的本钱,拨了柳三虎、田二家的二儿子田归仓、还有庄上的一个张大牛这样三个推一推才动一动地老实人给孩子们使唤。
狄希陈就道:“本金一百两,三十两租了半年,这里七十两你们拿去,想做什么生意你们三个商量。这三个人你们使唤。别的爹娘都不管,只看你们的了。”打发他们带着三个仆人去小全哥的院子里办事。
一连三四天放了学,小全哥三个不算,连顺姐几个大些的都聚了小全哥院子里帮出主意,小全哥到底头脑灵活,觉得自家劳而无功,就拉了来贵说话,来贵因素姐没说不许帮出主意,自衬出手不行,但可以说得两句,就道:“不如卖酱菜罢,咱们家种了那许多菜,豆子又多,晒上酱,再腌上些菜,做些豆腐干,本钱也就够。”
小全哥跟严明柏都觉得有理,顺姐几个女孩子都道:“又脏又臭,做那个做什么?换别的罢。”
严明柏笑道:“你们说要开绸缎铺,那总要上千两的本钱,俺们哪里有。来贵哥的主意实好,眼看着入了冬没有菜吃,俺们家那些泡菜、酱菜都是好东西呢,穷人家里也能吃得起。”
狄二家的两个女儿,掌珠十四岁与顺姐同年,秀珠十二岁,都是半懂不懂地年纪,只因明柏且笑且言,就先点头称善。小紫萱没了大孩子支持,虽然心里不快活,也只得依了小全哥他们,教小全哥跟明柏哄了几句,重新又笑起来。
却说掌珠回家说起小全哥要开酱园,狄二心中一动,去寻狄大说话,狄大叫了顺姐来细问,顺姐笑道:“是先前小全哥受了那家杂货铺子的气,所以非要接手他的铺子好出口气。..谁知五叔五婶没有买,只是租了半年,他忍着一口气要赚钱把铺子买下来呢。”狄大摇头道:“生意是生意,怎可这般任由孩子戏耍。”
狄二道:“只怕五弟另有深意,俺们且先看着罢。提到做生意,俺们两家虽是请了伙计,到底不是自家人,俺就想着绣江调羹家打发出来不少人,好几个其实做生意都是一把好手,不如跟五弟说一声儿,他若是不要,俺们收来家罢。”
狄大笑道:“料他不会再要,不过还是说一声儿好些。”老兄弟两个真个到狄希陈家跟狄希陈说了。
狄希陈想了半日道:“他打发出来地管家前些日子也有人来投俺家,只是俺家人手足够,用不上他们。若是大哥二哥想寻管家,还是先使个人打听下,确是调羹辞出来的才招了来地好。”
狄大狄二都笑道:“无妨,俺们比不得你还要避避嫌。”又坐下说些闲话。
素姐亲自奉茶。狄二比狄大还要好茶,尝了一口道:“这还是旧年地陈茶?俺吃着就觉得好。”
狄希陈笑道:“这是今年的买地六安瓜片。其实俺不甚爱。旧年俺还带了好些茶子来家,种在新庄水塘边的小山上,长的还好。再过二年看看可中吃。狄大狄二齐道:“若是使得,俺们也寻了茶子来家种,一年只茶叶钱就不少呢。”
狄希陈笑道:“不错。我们家上上下下都是爱茶地。虽然这一二年吃茶不曾花银子,将来可也吃不起。”因吩咐边上的小梳子道:“去跟夫人说。上次那瓜片包些出来给大老爷二老爷。”
他家四川带回来地茶叶不少,狄希陈本是想着送人的,无奈山东地方水咸苦的多,人爱的都是花茶,或是加了果子等物。这样吃清茶的不多。这个东西就有些送不出手。放一二年白霉坏了可惜,便尽数倒在大箱子里,卖把南货铺子,倒小赚了一笔,狄希陈顺手还在人家铺子里买了十来斤瓜片。
素姐装了两盒,笑嘻嘻送了出来道:“府里卖茶叶地几家,总是要掺些花朵在里边,就是瓜片这样的茶叶,也要一箱子里边放些香花。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狄二因道:“此风实恶,俺也是满城买不到好茶叶,才厚着脸皮来讨茶吃。”
狄五笑道:“二哥说哪里话。几根茶叶算什么。”
狄大因天色已晚。与狄二辞了出门。素姐等狄希陈送客回来,问他道:“大哥二哥今天来打转。所为何事?”
狄希陈摇头叹息道:“看中了调羹辞出来的那几房管家。哎。这个调羹,得用的人尽数辞了。看她将来怎么办。”
素姐冷笑道:“方才大哥二哥在这里,俺不好说得,才杨尚书家使人来说呢,调羹抱了几轴假字画去他家卖。他家的大管家因着咱们的面子请了他家一个清客出来瞧,说俱是假的,当即打发了她回家,还怕咱们上当,使了人来说。我才包了二百银谢他。若是人家杨家也看走了眼买了她的画,这笔烂帐就要算到咱们头上。”
狄希陈道:“来人走了?”
素姐道:“怕大哥他们瞧见,已是打发走了。还捎了话与大管家的,叫他散话出去,调羹行事与咱们不相干。”
狄希陈笑道:“这个大管家当初咱们下了大本钱,如今算是派上点用场。调羹地假古董必是帮狄八卖的。快快使人打听消息去。知己知彼,就不怕别人借机生事。”
过了几天,小全哥他们买了二三十口大缸,又买了几十个陶瓮,又问柳荣要豆子。柳荣得了狄希陈的吩咐回说:“这是做生意呢,虽是家里地出产,也要拿钱来买,不然俺这里的帐不好平。”
小全哥跟严明柏小紫萱三个心里不快活,晚间吃饭都低了头闷闷不乐。素姐尽知,与狄希陈两个都装不知道,也不问他们。
小紫萱终忍不住,抱怨道:“娘,柳叔不肯把豆子给俺们用。”狄希陈板了脸道:“已是出了本钱与你,你自把本钱去买就是。若是样样都是家里出,你们赚地银子算你们地还是算家里的?”
小全哥连忙道:“俺们花钱
素姐笑道:“咱们自家人,给你个折扣罢,打个九折。”
明柏道:“那是多少钱一石?”
素姐抿嘴一笑,两手一摊道:“这个你们自去打听罢,不是派了二虎他们给你们使?”
小全哥还要借来贵,狄希陈哼一了声,道:“若是人不够使,要么你们外边招伙计,要么家里再派人给你们,来贵去了,还要你们干什么。”
小紫萱本来直冲素姐使眼色,见爹爹黑着脸,吓得忙低了头吃饭。还好奶妈抱了小妞妞过来,素姐就抱了小女儿在膝上,喂她吃稀饭。小全哥抹了头上地汗,教小妞妞说爹娘。狄希陈才微微露出点笑,自去书房。如来佛一去,三个孙猴子挖空心思哄素姐,素姐不为所动,只道:“靠别人不是真本事。若是靠了来贵赢了,难不成你们三个加起来还不如他一个?”
这话所扎得孩子们痛了,小全哥跟明柏都捏紧了拳头。小紫萱笑道:“他是大人,自是比俺们强。”
素姐笑道:“他十五岁上头就能打理作坊。明柏今年也有十四了?小全哥也有十三了。就是紫萱你,念的书也比来贵他们多几年,居然自认比不过只念了二三年书的人。我怎么觉得脸上燥的慌?”
小全哥羞得满脸通红,拉了妹妹道:“走,咱们自己想法子去。”三个孩子撒了手又回房里。
陈妈心痛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们三个,称星都看不明白,就叫他们做生意,也是太难了。”
素姐笑道:“不吃些苦头,哪里晓得如今这等好日子不容易。”
却说狄希陈打发地人去绣江细细寻访了四五日,回来报与狄希陈夫妻知道,那调羹卖了几十顷地,换了七千多两银买了狄八的假字画,在杨家被管家拦了回去。她慌得连家都不曾回。真奔府里。狄八哪里肯认帐,抵死了说是杨家人看走了眼。
调羹在狄八家住了二三日,狄八嫂算计了几天。调羹手里的银钱只怕再骗不出来,就换了晚娘面孔道:“俺们看小翅膀面上。叫你一声姨娘。当初那们拦着你,说买卖古董你做不了。是你非要强买,若是你卖不掉来找俺们,俺娘舅找谁去。送客出去。”唤出几个健仆,架了调羹出去,又赶了她带来地几个管家出来,架了马车叫个家人将她们一路押回绣江,还唬小翅膀道:“姨娘撞了邪了,到处胡说呢,看着些儿,休叫她出来丢你的脸。”
调羹在车上已是哭地发昏,到了家歇了半日,略觉得好些,自个前思后想,又不敢找狄希陈做主,赌了气在狄员外灵前将那几张烂字纸扯碎了,又自后悔当初。
果然有些魔怔,不是坐在大门口哭诉狄家无一个好人,就是坐在碎纸片发呆。狄八的行径俱是路人从她口内听来的,连猜连蒙,倒也连了个八九不离十。一连闹了两三日,狄四太爷亲自门口问她是不是真疯了,她才清醒过来,抢了门栓赶出狄四太爷,方关了门梳头洗脸。家人劝着,面上再不许人提这事,更不许半个姓狄的进门,其实心里日日含恨,从此狄希陈放过一边,深恨的是狄八狄四和狄四太爷几个。
待小翅膀明白调羹叫狄八骗了七千银子去,他倒重新想起狄希陈地好来。嚷着要叫他哥报仇。调羹生怕狄希陈有了借口说她管不好家,顺势要接了她的家当去掌管,哪里有个肯字,只道:“俺们跟你哥已是分了家了。他管不到俺家的事。你只好好读书,将来考了状元,把你八哥杀头。”说罢不解恨,又道:“再抄了他跟那个王舅爷的家,把钱拿回来。”
小翅膀似懂非懂,收了心上了几天学,无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过了这几天,重又吃喝玩乐。调羹到底惯他,不舍得说他,由着他的性子罢了。只是白丢了这许多银子,日日夜夜都是痛。,家里的管家们,也有一两百人口,田产去了一半,真是养不起了,寻了借口不是打就是骂,辞了只有两三房心腹,搬到一所三进小房去住。要卖这个大宅,县里人到底有些惧怕,虽想下手捞了这块肥肉,也不怎么敢动手,因调羹卖大宅,有人胆大,半哄半赚出了一千八百两,调羹也就肯了,收了银子藏起,越发的一毛不拨起来。就是本来还与他家来往的几门亲戚,也都闭门不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