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如果我是女主,那就是宫斗了?

吴茱儿:求不要无视我的存在。)(未完待续)

ps:(十点有二更)

第四十四回 人情当慎如初见

(二更)

午后一场小雨,暑热顿消。【鳳凰 更新快请搜索f/h/x/s/c/o/m】

月娘让心琪将屋里的几盆花草挪出去,院子里湿哒哒的,免了今日的仪态练习。

为着昨日语妍被人抓走的事,月娘也没了心情弹琴画画儿,就在书房里教吴茱儿背书,等着曹太监那边打探回来消息。

吴茱儿背一句,她问一句——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是何意?”

“说的是人情世故,嫌贫爱富。没钱没势的穷人就算住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都不会有几个人搭理他关心他,反之有钱有势的贵人就算住在深山老林子里,也有远方来人同他攀亲带故。”

月娘点点头:“这句话还有后半句你没学到,说的是‘人情当慎初相见,到老终无怨恨心。’”

吴茱儿刚想问她什么意思,就听到外面心琪通传,说是六福来了。

吴茱儿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月娘叫了人进来。

“曹爷爷叫小的带话过来,”六福进了书房,偷看月娘一眼便低下头,有话学话:“说是语妍那丫头没事,是福不是祸,让娘子不必担心。”

月娘颇为意外,扭头同吴茱儿对视一眼,到底还是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那她几时回来?”

六福子笑道:“曹爷爷没说,不过想是不回来了。”又多了一句嘴:“娘子勿操这些闲心,不关咱们的事。”

说的这样隐晦,便是叫月娘不要再问了。

月娘会意,让吴茱儿送他出去。

送到月亮门前,六福冲吴茱儿使了个眼色,叫到墙下小声说话:“你没把回乡时候遭人谋财害命的事告诉娘子知道罢?”

吴茱儿摇摇头:“我没说。”

六福放了心,昨儿因为他出门赌钱的时候叫岳东莱闯了空门,结果被曹太监兜了一巴掌,要是吴茱儿这事再闹起来,他可没好果子吃。

“别说哥哥不关照你。那两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昨天晚上回来了,叫我关在柴房里头,你要是想寻他们出气,吃过晚饭我带你过去。”

吴茱儿早把王婆子和甲二忘在脑后了。闻言有些恍惚,想了想还是摇头:“不了,我不想见着他们。”

六福以为她心有余悸,笑了笑说:“那你就不用管了,我替你收拾他们。”

他说完话。就让她回去,扭头走了。

书房里,月娘一肚子疑惑,正想不通,见了吴茱儿进来,便同她说:“你也听见了,曹公公说是福不是祸,那语妍应当平安无事,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心里想的却是:昨天那锦衣卫凶神恶煞闯进来,二话不说就抓走了语妍。不是坏事,倒成了好事,当真奇怪。

“没事就好。”吴茱儿应了月娘一句。她也有些想不通,可是没法子,索性就不想了。

心琪躲在门外边偷听到她们说话,着实松了一口气。语妍叫人抓走,她是最怕的一个,昨晚上做梦都梦见语妍变成厉鬼吐着舌头找她偿命呢。

* * *

翌日,曹太监一大早又要出门,不妨被找上门的岳东莱堵了回去。

“岳统领?”

“进去说话。”

岳东莱叫手下在门外等着。径直进了庭院,曹太监拍拍脑门,暗叫一声晦气,顾不得与人有约。跟在他屁股后头。谁叫人家是爷,他是孙子呢。

岳东莱环顾四周,只见这宅子里砖明瓦亮,门窗俱新。昨儿他闯进后院,大概知道这别馆有多大。

三进两出的宅子,半边临水。有景有致,在江宁算是不可多得的华宅了。曹太监住在前庭,后院儿除了那个预备献进宫的美人儿,还空着好些地方,要安排厂公的宝贝女儿住在这儿,比在驿馆同他们这些大老爷们混着强。

“宋知府倒是知趣,给曹寺人安排了这么个下处。”岳东莱调侃出声。

曹太监转了一圈眼珠子,只当他是在说酸话,连忙接口道:“岳统领要是不嫌这地方逼仄,明儿我就挪出去,给您腾地方。”

岳东莱呵呵轻笑,扫了他一眼:“我有公务在身,成天在外面奔波,不便住这清闲地儿。”

曹太监这下摸不准他是个什么意思了。

两人进了客厅,下人跟进来奉茶摆果盘子,岳东莱挥挥手叫人都出去,半点客人的自觉都没有。

“明日我送个人来,你安排她在这里住下,就当成是贵客,替我招待几天。倘若有一丝怠慢,我拿你是问。”

这下曹太监蒙了,再没想过岳东莱要往他这儿塞人。

“这......不是小人给脸不要脸,后院儿住着个娇客,您也知道底细,那可是厂公爷爷要的人,容不得有所闪失,更不好节外生枝呀。”曹太监没有明着拒绝,只说了难处。

岳东莱冷笑道:“不怕叫你知道,我送来这一位,那也是厂公指名要的人,世上独一份子。你伺候的好了,回京自有你的好处,错过了这机会,怕你这辈子都得后悔。你后院儿那一位和我这一位,可没法儿比。”

曹太监一听这话,心里直打突突,连忙赔笑:“岳统领有好事惦记着小人,小人哪儿能不识趣。明日只管送来,好生招待便是。只有一问,不知那位贵客是男是女,好让小人提前收拾了院子。”

岳东莱谅他也不敢不识抬举,给了他个明信儿:“是位女客,年纪不大,就安排在后院儿住下吧。衣食住行都要安排精细,所有花销都从你这里出,只管过了明账,不怕回京没人赏你。”

别以为他不清楚这龟孙子在应天府捞了多少油水。

“您就放心罢。”曹太监捏着鼻子认了,他听说过岳东莱的脾气,今天这事儿他要是不痛快答应,等不到回京,他这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岳东莱该交待的都交待了,没工夫在这里误事,一口茶没喝就走了。

曹太监把人送出大门,回过头才敢朝地上“呸”一口唾沫,暗骂:不就比咱多长了二两肉,德行!

这下他也没心思出门了,叫来六福,如此这般吩咐下去,挑了后院儿一座望山望水的小楼收拾干净,又叫去宋孝辉那里再讨两个丫鬟来。

回头他琢磨起这位贵客的身份,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总觉这事儿蹊跷,前天岳东莱才从他这里带走个丫鬟,今天就要送个娇客过来,这也未免太赶巧了吧?

哎呦喂,别再是同一个人!?

(有三更,不过大家别等,我先去洗个澡再静静坐下写,明天起来看吧。)(未完待续。)xh211

第四十五回 改头换面

(三更,月票160+。【鳳凰 更新快请搜索f/h/x/s/c/o/m】)

自从遇见了神出鬼没的鬼大侠,吴茱儿养成个习惯,晚上睡觉不脱衣裳。难受是难受了点儿,可是不用担心半夜醒来屋子里突然多了个男人,穿着就穿着罢。

可她只有两身衣裳好替换,睡一夜皱了,早起就要换另一身。昨天墨汁滴到袖口,她忘了拿去洗晒,今天起床就没得换了。眼下看看一身皱巴巴,再看看一身脏了袖口,她挠挠头,还是穿了昨天的脏衣裳。

早晨坐在书案前,她照样念书写大字,握着毛笔压着袖口没被月娘看见,不想会落到了进屋端茶送水的心琪眼中。

吃了早饭,吴茱儿帮忙收拾碗筷,心琪趁机将她拉到一旁,小声问她:“你是不是没衣裳换啊?”

吴茱儿看看袖口,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一会儿就送去洗了。”

心琪道:“那也不好穿着脏衣裳,叫娘子瞧见像什么样子,你同我来。”

说着就把吴茱儿拉回她房里,从箱笼里取出一身衣裙,递与她道:“上回你借了语妍一身衣裳,第二天她就到针线房去要了一身新的,昨天才做好送了来。她既然回不来了,就给你穿吧。”

曹太监下榻在此处,衣食住行都是宋孝辉包揽了,园子里的仆从每个都有份例可拿,唯独吴茱儿是个“编外”,既不算这别馆原有的下人,也不算是宋孝辉后头送来的。

月娘在幽兰馆过的就是不食烟火的日子,十指不沾阳春水,哪儿晓得这些柴米油盐上头的事情,即便对吴茱儿上心,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吴茱儿又是个心大的,有吃有喝便知足了。

“这样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放着也是放着,”心琪一股脑地将衣物推到她怀里,催促道:“你快换了吧。待会儿娘子该找咱们了。”

吴茱儿推拒不得,只好脱了外衣,换上新的。石青色的比甲长及膝下,内里搭是一条藕米分的百褶裙子。一根软薄的青绸束着腰身,衬得她腿又长腰又细,个头也高了一截似的。

心琪上下打量她,抿嘴笑道:“真合身,专像是给你做的。”又看看她梳着两朵花苞头。只扎了头绳,光秃秃的瞧着不好。

“给你。”心琪又从自个儿箱子里取出一朵鲜艳小巧的绢花儿,戴在吴茱儿一边发髻上,退开来看看,只觉得她这样子打扮起来好看多了。

吴茱儿换了新裙子便罢,几时买过花戴,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伸手想要摘下还给她,却被心琪拦住了。

“不值几个钱,收着吧。”心琪拉了拉她的小手。扭捏道:“语妍一走,就剩下咱们两个了,娘子待你亲近,却恼了我那天多嘴,你有空在娘子跟前替我说两句好话,我就谢谢了。”

闻言,吴茱儿忽然又想起他阿爷一句话,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身衣裳和头花却不是白得的,想还回去都难。于是她只好讷讷地答应下来。心里却想着下回别人平白给她东西,千万不能再受了,先得弄清楚人家求得是什么。

只心琪一个人高兴,“我去厨房吃早饭。娘子那里你先伺候着。”

两人说话出了屋子,吴茱儿独自去正房见月娘。

月娘正在室内烹茶,抬头看见她换了一身新衣,不过是头发上多戴了一朵绢花儿,却比之前显眼多了,这方觉得自己粗心。招手叫她过来,自脑后取下一支点翠米分珠花,就要往她头上插。

吴茱儿连忙躲了过去:“我不要。”

“你与我还见外么。”月娘嗔了她一句,硬是把珠花戴到了她头上。

端详一眼,只觉得小姑娘这阵子没有风吹日晒,脸皮子一捂白就显出她眉眼俊俏来,又生有一张鹅蛋脸,明明就是个美人胚子,可惜了风吹日晒,珍珠蒙尘。

月娘可惜道:“我那些钗环珠宝都落在幽兰馆,不然还能给你些好东西。”

她是没想过让人回去取来,兰夫人一手抚养了她,吃穿用度从来大方,就算是她为着幽兰馆赚了不少银子,却偿不完人情债,哪有再回去讨要东西的道理,这些年攒的衣裳首饰,就全留给姐妹们吧。

吴茱儿犹豫了一下,告诉她说:“衣裳和绢花都是心琪给的,她见我弄脏了衣裳,特地拿给我换。”

月娘眸光一闪,点点头:“算她有心。”

吴茱儿心想:这就算是她帮心琪说好话了吗?

......

同一时候,曹太监在正门客厅里坐了一个早晨,哪儿也没去,战战兢兢地等着岳东莱送“贵客”上门。

等到日上三竿,总算听到门上通传前街来了人,曹太监拎着袍子迎出去,就见岳东莱骑马护着一顶轿子晃晃悠悠停在门前,下了马,拨开轿帘。

只这一个动作,就让曹太监额头冒汗,能让岳东莱掀帘子,这轿子里的人该有多娇贵。

不容他多想,轿子里的人已是弯了腰出来,只见她穿着一件簇新的菱花妆缎褙子,桃红色六福裙子,腰上垂着翡翠三件,项上一条璎珞金镶玉,头上梳着醉仙髻,手持着一柄美人团扇,半遮着脸孔,只露出一双弯弯柳叶眉,还一对笑里藏刀的秀眸。

曹太监顿时就笑不出来了,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有一样本领,见过一面的人就算隔了三年五载也记得,何况是两三天不见呢。

他如何认不出,这就是前天被岳东莱闯进门掳走的那个丫鬟!

语妍看着对面曹太监受惊的模样,心中十分得意,她还记得那天她挨了打,肿着脸叫他看见,他当时是怎么骂她的,一字一句都记得。

为着今天震他一震,昨日她央了岳东莱带她出门,从头到脚置了这一身,再相见,谁也别想再小瞧她!

岳东莱才不管曹太监傻眼不傻眼,指着他同语妍道:“娘子认一认,这就是曹寺人,你放心在这儿住下,有什么需用,只管向他提。我留下两个人供你使唤,若是遇上什么难事,就便派人寻我,我会立刻赶来。”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说给曹太监听的。

“是是是,娘子只管放心住下。”曹太监猛地回神,硬挤出一张笑脸,装的好像他不认得眼前人。

语妍心里一阵儿地兴奋起来,她已经迫不及待要报仇报冤了。(未完待续。)xh211

第四十六回 看穿

(一更)

岳东莱将语妍送到了江宁别馆,叮嘱了曹太监一番就打马而去,留下一缕尘烟。

曹太监自然是好声好气地将语妍请进了门,亲自送到后院。然而他存心讨好,语妍却爱答不理。曹太监见她这架势,就知道这女人心眼比针尖小,恐怕是已经记恨上他了。

他心中忐忑,吃不准她到底走了哪门子的鸿运,竟同京里头那一位有了牵连。料想是沾亲带故,才叫岳东莱另眼相看。真地是个姑表堂亲,要接回京师享福,那他是万万招惹不起的。

曹太监想到这一层,愈发不敢怠慢,便拿着热脸去她的冷屁股又如何,该不要脸的时候就得不要脸。

“娘子当心脚下,前头就到了。”

语妍走下游廊,走过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复行数十步,前面光影斗转柳暗花明,只见一座两重楼阁竖立在水边,红墙青瓦,丹楹刻桷,宜景观宜宿眠,倒是一处好地方。

语妍脚步轻快了几分,走进楼里,楼上楼下看了一圈,却见里头应有尽有无一不周全,她有心刁难曹太监,竟挑不出什么错儿来。

“这梅妆阁是整座园子里观景最好的地方,早晚都凉爽,夏日不愁人。小人已经派人楼里楼外熏了一遍,不会有蚊虫进来,娘子夜里放心睡觉,白天可以在花园子里游逛,有几处好景,可以玩赏四五日呢。”

语妍站在二楼窗台边,一手拉着栏杆,望着楼外绿水清波,回头再看看曹太监谄媚的神情,只觉得扬眉吐气。心情舒畅。

“这地方还不错,就是我一个人住空荡了些。”岳东莱本来是要从驿馆给她带两个仆妇跟来伺候,被她拒绝了。

“哪儿能叫娘子独居,小人早安排好了丫鬟,待会儿就让她们过来伺候。”

语妍摇了摇扇子,低头拨弄了一下裙摆,又道:“来时候匆忙。没带什么衣物。烦劳曹寺人替我张罗罢。”

“该当的该当的,宅里就有好针线的女工,过了晌午差人来给娘子量体裁衣。”

语妍又抬手摸了摸光洁的鬓角。道:“现去打钗扎金花儿,恐怕来不及穿戴。”

“这有何难,江宁城里的珠宝铺子多的是,明儿就叫人拿了现成的送来。娘子只管挑拣。”

语妍这才抿嘴儿一笑,赏了他一个好脸。

曹太监从梅妆阁走出来。衣领子都叫汗湿了,掏出帕子擦擦脖子,扭头看一眼楼上人影,揉了揉笑僵的脸。心里头暗呸一句——

不亏是个做皮肉买卖出身的娼子,眼皮子忒浅,换了一张皮也盖不住那一身的穷骚味儿!

曹太监匆匆走了。直奔月娘那去。他看出来语妍来者不善,连他都不放在眼里头。何况是曾经叫人掌过她嘴巴的月娘。

他在宫里头待了十多年,见惯了女人家因为一点脸面斗得你死我活,哪里能不防着语妍心存报复,坏了他的好事呢。

......

曹太监找过来的时候,月娘正在伺候她那一把秦处士的琵琶。

这乐器最是娇贵,平日里总得细心呵护。天太干或是天太潮都会坏了音色,需得每日用软和的麂皮擦拭灰尘和手汗,再用松香研成粉末调和轴弦,方能延长寿用。

吴茱儿也凑热闹,拿了她的玉龙青骨笛,用篾子缠着棉花通进笛孔里,擦净里面的水气。月娘另教给她一个法子,让她做一个布袋子,当成笛套,不用的时候就装起来,放一些樟脑进去,免得叫虫蛀了。

曹太监一进门看见她还有闲心摆弄这些玩物,嘴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吴茱儿赶紧起来让座儿,拿了杯子给他倒茶。

月娘见他愁容满面,不像是有什么好事,于是搁下了琵琶问道:“曹公公何故叹息?”

曹太监道:“咱家是后悔没长了前后眼,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事儿他心里也觉得窝囊,没人说去,只好趁机在月娘这里发发牢骚。

月娘和吴茱儿却听得一头雾水。

“公公这是何意?”

曹太监道:“这事儿同你们也有干系,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这阵子就老老实实待在后院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好。否则撞上什么人,真闹腾起来,我也难办。”

月娘和吴茱儿更糊涂了,只道他是来报丧的,却不知谁死了。

曹太监没再绕弯子,把话说白了:“园子里今日住进来一位贵客,身份来历不好讲,只告诉你们招惹不得,连我都得小心伺候,你们净躲着吧。”

月娘皱眉,疑问道:“公公这话奇怪,什么样的贵客,是男是女,怎地说的好像我们不去招惹他,他倒会来刁难我们?”

曹太监眼神复杂地瞧了瞧她,说:“这位贵客,与你们却是老相识。”

吴茱儿犹自不解,月娘却一听就听出来不对味儿,沉吟了一下子,脸色忽地一变。

曹太监知她懂了,没有说破,喝了一口茶便走。

吴茱儿把人送出去,回到室内就见月娘静坐在那里发呆,她想了一想,坐到她身边去,琢磨道:

“曹公公说了那位贵客同咱们相识,好叫人纳闷,既是你我都认识的,听上去又像是有过节,那还能有谁?”

“......是语妍。”月娘摁着额头,语气发沉。一瞬间联想到许多旁枝末节的事情。自从曹太监送了两个丫鬟到她身边,她就觉得这语妍苗头不对,不知哪儿来的底气,不将她这个半个主子放在眼里。

比方说那天从绸缎庄子回来,她一口一个娼子。又比方说,前两天锦衣卫闯进来抓人,她那一副古里古怪的神情。

就好像是早有所料,知道是福不是祸,所以她根本不怕事。

听到月娘说出的人名儿,吴茱儿没觉得惊讶,她只不解:“语妍不是叫锦衣卫带走了吗,前天六福子才说她回不来了,怎地一转眼就成了贵客?”

月娘冷笑道:“就是她没错儿,你且等着瞧吧。”

曹太监话里有话,语妍无非是攀上了高枝儿,又同她进宫选妃的路子不一样,不然也不能叫曹太监都低头伏小。

她猜不透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样可以肯定——那语妍一早就知道她会有这一天扬眉吐气的日子!

(小剧场——

作者:没长脑子的肯定是炮灰。

岳东莱:呵呵,你说我喽。

太史擎:人贵有自知之明。)(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回 小人得志

(二更)

午后炎炎,坐落在水畔的楼台绿荫环绕,少有一份清凉。

语妍午觉睡起来,懒洋洋地坐在楼下厅堂,身前一个丫鬟捶腿,身后一个丫鬟打扇。几步远外的小杌子上坐着个针线婆子,正把她带来的各色布料尺头翻给她瞧。

有绫纱,有软罗,有丝绸,有锦缎,姹紫嫣红,叫人眼花缭乱,都是主家才能使的好料子。语妍却有些看不上眼,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没一件比得上她不久前见过的珍珠缎。

她心中起意,这就来了精神,坐不住了。当即挑了几个样式,先叫针线房拿去裁剪。

“走,出去溜达溜达。”语妍吩咐了两个丫鬟,就扭着腰上二楼照镜子去了,没忘将她午睡时候脱下来的镯子和项圈都一样一样戴回去。

曹太监送来伺候她的两个丫鬟,一个叫小乔,一个叫茉儿,长得都是眉清目秀,性子也温顺。听着语妍吩咐,一个人进去拿了阳伞,一个人装了茶壶与坐垫,这大热的天儿她不嫌晒,她们却得防着她热晕头,又得防着她渴了累了,一看就是精心调|教过的样子。

语妍却没打算往花园子里游逛,沿着游廊穿过庭院,直奔月娘所在的小院儿去了。

这个时辰,江宁别馆悄无人声,只能听见树上蝉鸣。

月娘午觉起来,正在堂屋里踮着脚走步子,负责教习仪态的两个妈妈许是惧惹,今儿又没来,她却没有偷懒,把该做的都做了。

吴茱儿趴在小桌子上描红,心琪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发呆。

这时候,门外忽然来了人,心琪一瞧见有人从影壁后头走出来,连忙站了起来,上午曹太监来敲警钟她虽没在跟前。但是过后吴茱儿有同她讲,说是园子里住进来一位贵客,让她走点心。

“娘子,有人来了。”

心琪转身向里说道。再一扭头,就见那一行三人走近了,为首一名女子端着架子,一身儿的绫罗绸缎,满头珠翠摇曳生姿。描了眉毛点了胭脂,乍看眼熟,再一看就叫心琪张大了嘴巴,使劲儿眨了眨眼皮子,只当是外面太阳大把她晒晕了,不然怎么会眼花呢。

堂屋里,吴茱儿搁了笔站起来,月娘不慌不忙理了理裙角,伸出一只手叫她挽着,两人走到门口。迎面就看见了焕然一新的语妍。

心琪还在愣神,吴茱儿率先叫了出来:“语妍!”她听月娘猜到是一回事,真地见到人又是一回事。

月娘一点儿都不意外,看见她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就知道是来显摆的。

语妍趾高气扬地挑起了下巴,瞥扫了吴茱儿一眼,转向月娘,阴阳怪气道:“难为你们还能认出来我,没想到吧,我还能回来。”

心琪这才回过神来。知道果真是语妍,吓得她畏畏缩缩退到一边,不敢抬头看她的脸。

“是没想到你会回来。”月娘脸色淡淡的,没因为眼前这人换了一身衣裳。就给她什么好脸。

语妍没有见到她意想中震惊害怕的样子,心头快意顿去了一半,冷笑道:“没想到也是应该,你们肯定巴不得我出了事,以为我凶多吉少了吧。”

“我们没那么想,”吴茱儿摇摇头。不愿叫她误会:“那天你被人抓走,娘子和我,还有心琪都担心坏了,特地找了曹公公打探你的消息,知道你平安无事,大家才放了心。”

“我问你话了吗,谁叫你多嘴多舌,”语妍丝毫不领情,只当她花言巧语,见到她身份不同才换了一副嘴脸,对着吴茱儿毫不客气地训斥起来:

“我同你家娘子说话,几时轮得到你一个下人插嘴,这要是按照规矩,就该掌嘴。”

她咬紧了最后四个字,目光看地却是月娘。分明是在记恨那天月娘让心琪按照宫规教训她的事。这院子里头的三个人,她一个都不会饶过她们。

“任娘子不是喜欢讲规矩么,你这奴婢不懂事,我代你教训了她可好?”

吴茱儿只见语妍上前一步,二话不说就扬起了巴掌朝她脸上扯来,可她手比脑子快一步,抢在她扯到她脸上之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掌。

语妍右手不成,便使了左手,又一巴掌挥过去,还是让吴茱儿抓了个正着。

语妍哪有她力气大,叫她抓了两只手,使了吃奶的劲儿也没能挠到她一下子,打没打着,又挣脱不开,叫她羞恼之下涨红了脸,冲吴茱儿这二愣子骂道:

“放开!”

吴茱儿没放,她又不是傻子,放开她好挨打吗?

“贱婢!”

“好端端你怎地骂人。”

吴茱儿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了,语妍出事的时候,她没有幸灾乐祸,还替她担心来着,可眼下她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居然要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