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在大叔醒来之前,另外那七人之间已经有过一些交流了。从这壮汉的只言片语、以及周围那些人的神情来判断,这些人彼此间应该都不认识,而且也都是刚醒来不久的样子。
“那你先来啊。”壮汉话音未落,蹲在大叔右手边的一名青年就接了这么一句。
那一瞬,所有人都朝他看了一眼,有些人是转头盯着看、有些是瞥一下、还有些则是干脆转过身正脸瞪着他。
“哼可以啊。”壮汉就属于瞪着他的那种,“我叫贾马尔查韦斯,三十岁,是个职业格斗家。”说罢,他就直接冲着青年道,“你呢?”
青年不知为何长吁出一口气,摆出一副很疲惫的样子,停顿了几秒,才不紧不慢地应道:“燕无伤,比你年轻几岁,雇佣兵。”
他说完后,众人又一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那个”数秒后,还是大叔开口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氛围,“我叫何怀,四十八岁,是个公务员。”
何怀在说这话时,像个课堂上的学生一样礼貌地举起了一只手,边说还边把脖子微微朝前伸、并轻轻点了几下头这一看就是一种习惯动作,说明他平日里就经常要点头哈腰、附和别人,而他自己则是随便说句话都要先伸手请示一下。
“丹尼尔韦斯特,三十六岁,造型师。”或是因为何怀大叔做了个衔接,在他说完后,他左手边的丹尼尔便顺着说了下去。
就这样,八人便按照这个顺时针的顺序逐一做了自我介绍。
他们的情况大致如下:
贾马尔查韦斯:拉丁裔男性,留着寸头,长了张电影里常见的“打手脸”,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们这些练格斗的经常要摆出那种杀气腾腾的表情来增强气势,久而久之就变成这样了其身高在一米九五左右,体型健壮,上身只穿了件白背心,所以其身上的肌肉和胳膊上的大片纹身一目了然。
燕无伤:亚裔男性,身高一米八左右,虽然穿着长袖的夹克和长裤,但从脸型和身体轮廓便能看出其体型也是肌肉型,只是没有贾马尔那么魁梧。
燕无伤的发型很有意思,那姑且算是短发,但非常非常乱,以造型师丹尼尔的专业眼光来看,这家伙的头发绝对不是理发店里修出来的,甚至都不是用剪刀剪出来的,结合燕无伤下巴上那参差不齐的胡渣,基本可以确定他的头发和胡子至少在过去几个月里都是用匕首或砍刀之类的东西在修剪。
何怀:亚裔,总体来说就是个你在公交车或地铁上随处可见的普通大叔,穿着廉价的西装和白衬衣,黑色的西裤上还围着一条一看就是假名牌的皮带他的体型偏瘦,也没什么肌肉,一副弱不禁风受气包的样子,黑框眼镜下的双眼有明显的黑眼圈,脸上的表情和眼神则都在透出“毫无主见”和“强作镇定”这八个字。
丹尼尔韦斯特:白人男性,他说自己是三十六,不过在场其他人都觉得他至少把自己说年轻了五岁不知道是不是时尚圈里有什么潜规则,很多男造型师或时装设计师即使是直男都喜欢把自己弄得里气的,丹尼尔给人的感觉也是这样。
虽然在自我介绍时,丹尼尔并没有特别声明自己的性取向,但粉色的紧身长袖恤配上一条挺直修长、剪裁合身的长裤,以及一条能给裤子加分不少的亮色皮带,已经让他和一般直男的穿衣风格渐行渐远了再加上他肩上还围了件毛衣、单侧有耳钉、光头这一系列特征,让人对他的第一印象就在往弯路上走。
体型方面,他的身高也有一米八五,紧身衣下的肌肉轮廓显示他有在健身,但他的腹部却不算平坦,总体来说身材有些微妙。
nn:自称“nn”的亚裔女性,尽管根本就没有“nn”这个词,但她坚持这就是她的名字,如果别人追问她公民上用的名字是什么,她肯定会立即翻脸。
nn说自己今年刚满二十岁,身兼模特、主播、歌手、网红、sr、演员等多种职业,但很遗憾大家都没听过她这号人形象方面,她倒的确是肤白貌美、胸大腰细,她那领子开得很低的短袖恤和热裤也将她那不合逻辑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另外她还有着一头质感极佳的浅金色长发,且从头到脚每个地方都散发出不一样的高级香味来。
毫无疑问,这个是很“假”的女人,从名字到年龄,从内心到身体,都充斥着虚假和虚荣她的浮夸和自我物化之下无疑是自卑和扭曲的,但这并不妨碍她在那些被她胸前深沟和白皙大腿所吸引的男人面前保有一份傲慢和一份随时可以动用的暧昧。
说到底这种把自己物化到极致的、外表看起来肤浅至极的人,实际上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她们中的大部分并不蠢她们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也很清楚自己需要付出什么、以及能够得到什么。
昆特温博尔:白人男性,身高一米八不到,自称大学生他没有特意提自己的年龄,不过看长相确是货真价实的二十岁上下。其身材中等,长得还算帅气,卫衣、牛仔裤和运动鞋的装扮看起来也很普通。
昆特说话的腔调不卑不亢,对周围的人也保持着一定程度的戒备,总体而言,他的反应是八人中最没什么特点,也最正常的了。
梅尔平托:印度裔女性,身高一米六出头,其实长得也挺漂亮,但在nn那种比较极端的颜和身材对比下就显得不太起眼了她说自己今年二十五岁,是一名厨师,无论言谈举止上,她都显得非常低调,甚至是不自信,连说话的声音都很轻。
冉向天:黑人男性在这个时代,亚裔之外的人种有“冉向天”这种三个汉字组成的姓名也是很正常的事,身高和贾马尔差不多,但身材更偏向运动型,其身上的肌肉并不是那种注重爆发力的形态,而是更注重耐力的样子。
冉向天今年四十一岁,是一名野外生存专家,在他做完自我介绍后,就有好几人都想起来似乎在某些电视或网络节目上曾看到过他,看起来他至少比nn有名一些。
而在这八人之中,也只有冉向天一个人的身份真实性是受到所有人认可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对彼此透露的信息抱有一定的怀疑。
“那么”在所有人都完成了自我介绍后,贾马尔又一次开口,开始主导这次对话,“有人知道这是哪儿?或者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你先说啊。”燕无伤又在对方提出问题后,适时地垫了这么一句。
贾马尔被他搞得有些恼火,但还是压着没有发作,只是回道:“我最后记得的事,是我打完比赛后去一家酒吧里喝酒,我应该没有喝醉,但不知什么时候起就断片儿了”
燕无伤这次也没等对方再问,直接就接道,“和我差不多嘛,我是在酒吧里和人打架,被打得失去了意识,醒过来就到这儿了。”
“什么酒吧?打你的人是谁?”贾马尔即刻追问道。
“底特律的一家小酒吧、没有名字,打我的人我也不认识。”燕无伤随口应道,“和你喝断片儿的地方应该不是一处吧?”
“切”贾马尔啐了一声,显得有些失望,因为燕无伤提供的信息基本没用。
“那其他人呢?”数秒后,贾马尔又转头去扫视其余的六人,并接着问道,“有人对眼下的状况有什么头绪吗?”
还没等有第三个人说出自己最后记得的事,冉向天就接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倒是想先问问”他顿了顿,用一种略带敌意的目光看着贾马尔,“为什么我们要不停回答你提出的问题?什么时候你变成这里的老大了?”
贾马尔还没把这句话听完,就露出了冷笑:“哼我只是看刚才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主持局面,所以我才站出来的,如果你想接管,也可以啊,你就出来问呗。”
这话说的,好像是冉向天跳出来要“夺权”似的,但实际上根本也没有人赋予他任何权力。
然而,冉向天还是被带进了这种逻辑中,并圆滑地接了句:“大家都是文明人,谁说了算,该由所有人投票选出来,而不是看谁先站起来,或者简单地由块头最大的两个人来决定。”
“是吗?”贾马尔依旧冷笑,“呵,行啊”他依然站在人群正中没挪步,张开双臂道,“那就来投票吧,我提名我自己,还有谁想来选?”
他问这个问题时,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再把视线停在了冉向天的脸上。
而众人也是面面相觑,有些低头不语、有些面带戒备、还有些一笑置之十几秒后,还是只有冉向天一人起身,站到了贾马尔面前。
“好,那么想选这位生存专家当领头的,请举手。”待对方站定后,贾马尔退后两步,看着周围的几人说道。
结果,没有人举手。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
毕竟现在这八人只是互通了姓名和职业而已,且不说这些信息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突然让他们这样举手表决,谁都会犹豫的因为你只要举了手,就会得罪人,再说你也不怎么了解自己选的那个人,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两边都不选,等他们自己去撕。
“哼”贾马尔见没人举手,便接道,“那么,生存专家零票。”他顿了顿,又道,“选我当领头的举手”没想到,话还没说完,他自己就把手举起来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冉向天看着他皱眉问道。
“刚才是你自己说该由所有人投票选的不是吗?”贾马尔得意地回道,“你和我自然也包含在所有人之中啊,难道你不是人吗?”虽是诡辩,但他说得理直气壮,且也的确有一定道理,“你刚才自己都不选自己,怪得了谁?”
冉向天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又朝四周看看,发现其他人里没有一个要起来替自己说话的意思,甚至有几人露出了认可贾马尔言论的神情。
于是,冉向天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只见他用挑衅的眼神瞪了瞪贾马尔,又悻悻然地点了几下头,嘴里碎碎念着:“好,算你狠。”之类的话,随即就重新坐下了。
“既然大家都默认了暂时由我来主持这局面,那也希望你们好好配合。”贾马尔没让众人有太多时间去回味和思考眼前这一切,他立刻就重新开始主导对话了。
事实上,他心里还挺感谢冉向天的,正因为那家伙来了这么一出,才让他巩固了“自己在这群人里是领头者”这一概念。
但其实,除了他和冉向天之外,根本也没人提出过“应该有一个领头的”这种提议。
也就是说,原本这八个人都是平等的“无政府”状态,可是这么一闹,贾马尔这个“合法政府”般的存在就自说自话地上线了。
“咱们还是按照刚才的顺序来吧。”贾马尔紧接着就找上了最懦弱的何怀大叔,顺势说道,“何老哥是吧,你有什么头绪吗?”
大约十分钟后,这帮人又把自己最后记得的事情交流了一下。
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以及自己是怎么来的,而他们最后记得的事情,也都算不上是线索:何怀最后的记忆是在办公室里打瞌睡,丹尼尔是在做,nn和梅尔都表示在家睡觉,昆特则是在宿舍睡觉只有冉向天有些特别,他用不太客气的语气告诉贾马尔,自己最后记得的事情是在健身房里做热身,然后突然有人用针管从背后扎了他的脖子可惜的是,尽管他知道了自己是被别人弄晕抓来的,但还是完全不清楚行凶者的相貌,更不用说对方的人数和动机了。
贾马尔想了想,觉得继续追问这些人的**也未必有助于搞清目前的状况,而且现在立即问下去也不太合适,得等他们之间再熟一些才有可能进一步查探,否则就算问了也八成会得到虚假的情报。因此,他暂时停止了信息收集,并提议大家一起展开探索。
这时,他和冉向天又一次产生了分歧:贾马尔认为应该所有人一起行动,而冉向天则表示他们应该分组行动,以扩大侦查的范围。
在这件事上,冉向天无疑更有权威性,稍微想想也能明白他的方法更好,故而大部分人都支持了冉向天的方案。
于是,贾马尔也做出了让步,但他随即又以领头身份强行安排了分组:八个人分成三组,第一组是贾马尔和nn,第二组是冉向天、燕无伤和何怀,第三组则是丹尼尔、昆特和梅尔。
贾马尔号称自己的分组是考虑到成员的体能而平均分配的,乍看之下似乎也没错儿,但其实谁都能看出他就是想自己和美女独处、“搞好关系”,然后把“刺儿头”燕无伤和废物何怀丢给了对自己领导地位有威胁的冉向天,最后剩下的三人就随便了。
尽管冉向天对这分组颇有微词,但因为nn表示这样分没关系,而其他人也都没什么意见,所以他也只能作罢。
很明显,nn也想和贾马尔搞好关系。
她自然不是喜欢这个男人,她只是明白,讨好、并利用贾马尔,可以让她得到不少好处。
在丛林法则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优势资源,如何利用好这些资源争取最大的利益,就能体现出这个人的生存策略是否高明。
至少目前看来,这群人中的话语权和主导权基本都在贾马尔这边,所以和他搞好关系是没错儿的。
就这样,三组人,在约定好了沿途做下的记号、以及会合的地点后,分别朝着三个方向,对这未知的密林展开了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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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八恶人(下)
根据太阳的位置来看,众人分开的时间是在上午,由于这八位身上除了衣物之外啥都没有,生火又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所以他们说好了无论探索的进展如何,都要在下午就开始返程,尽量在日落前就返回。
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黑夜,可能并非他们需要面对的主要问题…
嗡——
“那是什么?”冉向天的神经始终都绷得很紧,因此,当一阵巨大的蜂鸣声自空中响起时,他不禁吓了一跳、浑身一怔。
跟在他身后的何怀也是一脸惊惧的样子,循声抬头,慌张地东张西望。
唯有三人中走在最后的燕无伤,还是一副很淡定的样子,好像对这状况已经习以为常。
【DAY1,野猪30,冷兵器35,辅助工具与消耗品35,开始空投】
紧接着,这样一段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电子语音从遥远的高处传来。
身在丛林中的每个人都听到了上述这段话,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朵朵降落伞的伞花已在空中绽放,每个降落伞下还都挂着一个大小不一的箱子。
诡异的是,这些箱子被“投下”时,并没有飞机飞过的声音,那万里无云的苍穹也不见半点飞机的影子;这些“空投箱”下落时分布的轨迹也不是呈线状的,而是平均分布…
“这该不会是什么非法的网络真人秀吧?”冉向天做过不少电视节目,所以他这会儿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真人秀?”何怀将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边想边喃喃念道,“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未必。”但燕无伤的回答立即又给他泼了盆冷水。
冉向天随即也转过身来,点头接道:“燕小哥说得对,未必…”他顿了顿,解释道,“假如是合法的电视或网络节目,那自然会尽量保证参与者的安全;因为像那种节目,参与者都是主动报名的,事先还要签署很多法律文件、了解清楚各种风险。
“但我们现在则是在本人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直接就被绑架并扔进了丛林里,像这种搞法…我说是‘非法网络真人秀’已经算比较好的猜测了,就算有人告诉我这是某种变态的集体虐杀游戏我也信啊。”
他说得可能有些危言耸听,但基本是事实。
何怀听到这儿,本来就很差的脸色在骤增的心理压力下变得更加难看了,下一秒,他的手还下意识地抬起,捂住了自己的胃部;当然了,这也不奇怪,很多基层公务员由于饮食不规律加上长期压力大,都患有慢性胃病。
“行了,我们在这里瞎猜也没用,有个空投就掉在前面不远处,先去看看再说吧。”燕无伤淡定如故,立即说了个很有建设性的提议。
“呵…不愧是雇佣兵,心理素质真不错啊,我看你从头到尾,无论见到什么状况,都没露出过惊讶的表情。”冉向天见状,即刻接了这么一句。
燕无伤听得出来,这是在试探自己,但他不为所动:“因为‘惊讶’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惊讶’只会把你变成‘脑残’,或让你陷入窘境。”
“说得对,保持冷静总没错儿。”冉向天可不知道燕无伤的话并不仅仅是比喻或举例,他只觉得自己没试探出什么来,于是就耸耸肩,再次去前面开路了。
燕无伤也轻轻拍了拍僵在原地的何怀,示意后者跟上去。
就这样,三人再度出发。一路无话,十几分钟后,他们便抵达了燕无伤刚才所说的那个“前面不远处的空投”所在地。
说是“不远”,但在丛林里,要抵达一个“不远”的地方,所花的时间可能比你在一般道路上要多好几倍,因此十几分钟已经算是快的了,要不是有冉向天这种野外生存专家开路,他们可能会用更久,甚至是错过目标。
“运气不太好呢。”当那个箱子进入视线的瞬间,燕无伤便脱口而出,道了一句。
冉向天和何怀也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那个箱子是空的。
那是一个长逾两米,宽和高都在一米二左右的金属箱,箱体所用的材料是一种非常沉重的合金,当然了…并不是“净合金”那种高级货,但也足够坚固并可起到一定的缓冲作用。
当三人赶到时,这箱子的其中一面已经打开了,从那一面往里看,可以看到箱内除了些许动物的排泄物之外空空如也。
根据之前的广播推断,这个箱子无疑是用来投野猪的,应该不包含什么武器或补给品。
“奇怪,降落伞怎么没了?”几秒后,冉向天便立即意识到了一个异常。
此前这些空投箱在空中飘落时,即使是从林盖的缝隙中,他们也能很清楚地看到一个个打开的伞衣,但这会儿,这个空投箱顶部除了一个原本用来固定伞绳的金属扣外,伞绳和伞衣都不见了踪影。
“难道有人抢先我们一步拿走了?”对冉向天这种专家来说,降落伞可以被做成很多种对野外生存非常有帮助的东西,故而他对此十分在意。
“是自动消解式伞包吧。”燕无伤很快就给了他另一个答案,也是正确的答案。
早在这个宇宙的二十二世纪初,“自动消解式伞包”这一发明就已出现了,如果是对军事感兴趣的人,对这个词不会陌生。
这种伞包发明的初衷是为了增加那些涉及跳伞的军事或间谍行动的隐蔽性,其原理也很简单,就是用一种在一定条件下会自动消解并气化的材质来当伞衣和伞绳的织物:在开伞前,该材质处于相对稳定的状态,并不会产生化学变化,开伞后也不会消解;但是等降落伞停止了滑翔并落地处于静止状态后,气压的变化、织物表面空气流速的变化、以及温度的变化这三项因素都达到一定数值时,这种降落伞就会开始气化,并在几分钟内就完全“消失”。
可惜,该发明在被投入实战的几年后,就淡出了历史舞台…
按照设计时的预想,这种伞包可以解决掉“跳伞者被缠在树上无法脱身最终被发现击毙”、“跳伞者被缠在树上活活饿死”、“跳伞者落地后不小心被降落伞拖延而被抓获”、“跳伞者落地后因收伞浪费太多时间被抓获”、“跳伞者在黑夜中秘密跳伞落地后顺利跑路了,但遗留的降落伞暴露了行踪”等诸多问题。
但这种降落伞却也会在某些情况下变成双刃剑,比方说,“跳伞者下落时刚好被挂在了悬崖边上”的状况下,要是用的正常降落伞,这人还能撑相当一段时间甚至自己爬上来,但要是“自动消解式”的…你可以想象这个人在那几分钟里有多绝望。
另外,当影响伞体消解的三因素中有一项数值在半空就过度超标了,也可能造成提前消解的情况,像火山口附近或者沙漠地带都是意外高发地。
综上所述,再加上昂贵的造价、和同类产品相比不算低的事故率,都成为了雪上加霜的因素,使其变成了时代的眼泪。
没想到,今天竟会在这里看到有人用这种降落伞来放空投,结合那沉重到根本搬不动的空投箱来看…组织这场“秀”的人想得十分周到,完全不打算让这些参与者们利用任何额外的东西。
“居然做到了那种地步吗…”听到燕无伤的想法后,冉向天立马也反应了过来,他沉吟了一声,几秒后,忽又神色一变,“等等,那你们听到了吗?”
他那个“吗”字刚出口,一头野猪已从其右侧的一处草丛中窜了出来,一边嗥叫着一边就冲向了冉向天。
那电光石火之间,冉向天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将自己的右手握成了虎爪状、收向了腰间,并以右脚足尖划出了一个半圆,变为了面向野猪、准备“出招”的架势。
但就在野猪即将撞上他之际,他却又失了架势,并大喊一声,用一个颇为狼狈的姿势滚到了一旁,堪堪避过了这次冲撞。
“小心!”待冉向天回头喊出这句时,反应慢半拍的何怀也已抱着头缩到了一棵树下,嘴里还发出“咿咿呀呀”的怪叫,浑身都在发抖。
而燕无伤却站在原地,面沉似水地看着那头野猪从眼前横着跑过,就好似这一幕和自己并无什么关系。
突噜——突噜——
那头野猪的蹄声在远去、放缓后,又慢慢回转,并调过头来,这一次…俨然就是朝着燕无伤冲去了。
“唉…”而燕无伤只是轻叹一声,站在原地,默默等着那庞然大物袭来。
噗——
两秒后,伴随着一记略沉的闷响,一道黑影飞了起来。
那黑影…是野猪。
从何怀和冉向天的视角来看,这一幕大致就是:燕无伤双手插袋站在那儿,用一个类似踢开地上小石子的动作,一脚就把一头直冲而来的野猪踢上了天。
那几百斤重的野猪宛如一个被踢飞的橄榄球一样在天上翻转了好多圈,最后轰然落地;野猪那本就已经被踢歪了的头部,落地时又重重地砸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块上,这自是当场毙命了。
短暂的抽搐后,那野猪就不再动弹,些许鲜血从其头部的伤口和嘴里流了出来,血腥味也迅速在潮湿的林间弥漫开。
“哈…哈…哈哈哈!”不知是不是脑子里有根弦断了,待尘埃落定之时,上一秒还在抱头蹲防的何怀,下一秒就大笑出声,并用自己那双还在打颤的双腿迈开步子,激动地走向燕无伤道,“原来如此!你是改造人吧!太厉害了啊!”
蹲在另一边的冉向天则是神色微变,也不知暗暗思索了些什么,片刻后才起身道:“燕兄…”此时,他对燕无伤的称呼都变了,“…莫非是能力者?”
“没错。”燕无伤知道这事儿瞒不了,所以他也不打算瞒。
事实上,此前野猪冲向冉向天时,燕无伤便看出了冉向天也是能力者,这货明明也可以用能力搞定野猪的,但却故意不用,还装出普通人的反应…就为了再度去试探燕无伤。
而燕无伤心想:既然这家伙这么拼,那我还是顺势而为算了,跟他“互演”下去没什么意思,不如就让他觉得自己得逞了,这样他反倒会放松些警惕。
“冉先生果然是大人物,见多识广。”燕无伤随即也开始说些场面话,一副秘密被人识破,故而要和对方交好的态度,“不过恕我不能把能力类型告诉你,这也是道上的规矩,相信你也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