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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回扣的买卖,99%都存在以次充好的现象,原本应该采用一体成形的轻材质的座椅,为了节约成本,只能用沉重的廉价金属材料来代替,反正只要在外面包裹一层胶质层,一般人也瞅不出什么区别。
但由于材料的规格问题,座椅衔接处的螺丝和零件就没法儿上到严丝合缝了,加上平日里一些熊孩子的摇动,当车子发生侧翻时,便有几个座椅直接从原位分离、掉了出去。
其中的一个,好死不死地…砸向了阿奇的脑袋。
当人形态的身体遭到严重、乃至致命的伤害时,阿奇也就无从去压制体内的“穷奇”了。
于是,在这个午后,已经一年没“好好吃过饭”的穷奇,不但是饱餐了一顿,还做了不少运动。

下午三点四十分,北美,休伦湖。
穷奇自空中呼啸而过,湖面之上,波澜紧随。
它身上的伤势不算太重,但它知道自己不能停止移动,因为此刻联邦的卫星肯定还在追踪它的信号,那个“巨人”也随时有可能追上来。
就在这时…
“嗯?”穷奇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发生了变化。
前一秒还在飞行的它,一秒后突然就变成了连自己都无法变回去的人形态,并且…开始坠落。
他就这么从半空掉进了湖里,在脑袋接触湖面的瞬间,他失去了意识。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躺在了湖边。
也不知是谁把他放在了这里,并在他的身旁留了一个鼓鼓的双肩包;从左眼和身上伤势的自愈情况来看,他推测自己最多只昏迷了十分钟左右。
稍稍缓了口气后,阿奇看了看周围,没有看见人、也没有其他异常。
于是,他打开了那个背包…
背包里有一套干净的、小孩穿的衣服,还有一些医疗医用品,可以帮他掩盖一下尚未痊愈的伤口。
另外,还有一张字条,和一张黑色的卡片。
卡片的一面印着个白色的逆十字,另一面则是一个数字——“9”。
字条上写着:“你好,我叫子临,刚才是我的同伴救了你,不管你是否感激,我先在这儿说声不客气。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在想,我和你素昧平生,为什么要帮你呢?难道是我坑了你吗?所以我在此声明一下,你的变身跟我可没关系,校车撞上的人叫燕无伤,绰号‘邮差’,要寻仇你找他。顺带一提,之前跟你打得那个巨人,只能战斗一分钟而已,其实你要是再坚持一会儿,他就自己消失了,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他会追过来。但现在…我仍建议你赶紧离开,虽然卫星无法定位身体缩小后的你,:把卡片收好,日后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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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substitute
虽然名字叫做“无伤”,但燕无伤却是个经常受伤的人。
当然了,以他的职业来说,这也是在所难免。
好在他是一名能力者,而且其能力刚好带有“自愈”的效果,所以大部分时候他也的确是处于“无伤”的状态。
不过这回,是个例外。
在这次的“事故”中,燕无伤的头部…准确地说是他的脑子受到了损伤;这种伤,就不是立刻可以复原的了。
看到这儿,或许就会有人问了,即便是有自愈能力,但脑子受伤了也可以活着并让伤处愈合吗?
答案是…可以。
因为燕无伤的能力并不是、或者说并不仅仅是“自愈”而已。
很多人都以为他是个自愈能力者,那是由于“自愈”是他身上最明显的异能特征,但实际上,他这个能力的真正名称是——赫尔墨斯。
按照EAS的标准,这世界上所有能力者和变种人的能力都可以归为七类,分别是:体质变异、精神干涉、能量转化、分子影响、时空引导、秩序破坏和未知领域。
但像“赫尔墨斯”这种以神祇的名字来命名的能力,通常都是“复合型异能”,即“同时符合多项分类的标准”,遇上这种不好划分的能力时,随手就归为“未知领域”未免有些草率。
于是,EAS就想到了新的划分办法:建立一个高一级的特殊条目,然后把符合条件的几个分类写到这个条目的下面。
以“赫尔墨斯”为例,要分类的话就是——“神祇体质”类,含“体质变异”、“能量转化”、“未知领域”。
不过,现在的EAS还并不知道燕无伤是这个分类里的,虽然他们早就给这位“邮差”建了档案,但一直以为这货就是个体质变异类的能力者而已,再加上燕无伤只是个拿钱办事的雇佣兵、并不是反抗军之类的人物,所以政府对他也不算很重视。
只有燕无伤自己知道,除了拥有能在受损后迅速自我修复的细胞(自愈、快速代谢毒素、超强免疫系统)之外,他还有着卓绝的身体柔韧性和脚力(能让他在短时间内发挥出超越自己能力等级的速度)、对其他能力者的探知力(近距离观察时可凭超直觉判断对方是否会对自己造成死亡威胁),以及肌肉不会分泌乳酸(近乎无限的耐力)等异能。
另外,还有些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超常之处,比如在音乐和文学方面,他都有着过人的天赋,只是在他过去的人生里一直没什么机会去涉足那些领域。
那么,像他这样的能力者,在“脑部受伤”会怎样呢?
很简单…只要大脑的缺损率在50%以下,坏掉的部分就会重新长出来,且长出来的那部分大脑是“新的”、有着数十亿个崭新的神经元;理论上来说,复原后的大脑机能反而会有所提升。
这就是“神祇体质”者,只要他们的生命之火没有完全熄灭,附在他们身上的“神力”就可以将他们重塑,并以更年轻、更强壮的细胞让他们变得更强。

十七日,周二。
事隔三天,燕无伤的身影,出现在了底特律的街头。
用燕无伤自己的话来说:“哥用了三天时间终于治好了自己的脑残。”
话是玩笑话,但这三天他的确是不太好过。
虽然大脑本身是没有痛觉的,但各位可以想象一下…在第一天就已经复原了头骨、头皮和头发的燕无伤,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时刻都感受着一部分脑仁儿在自己半个空荡荡的脑壳里慢慢滋长的那种异样感…
无论如何吧,这感觉到今天早上已经完全消失了。
伤势复原后的燕无伤立刻就搞了辆车,驶向了星郡。
从基奇纳到底特律大约有两百公里路程,交通顺畅的话,不用半天就能到。
燕无伤一刻都没有耽搁,一进城就跑到一个帮会聚集地买了几把黑枪和几梭子弹,然后就步行着前往了“接头地点”。
这个“接头地点”,就是在原计划中他与“烟土俱乐部”的人碰头的地方。如果抢劫顺利,燕无伤和他的几个同伙们就会赶到这里来“交货”,但眼下…交货什么的肯定是不存在了,火拼一场还差不多。
燕无伤并不是一个很会记仇的人,在道儿上讨饭吃,黑吃黑这种事很正常,大家都是为了钱嘛,只要别把事情做太绝,日后还是好相见的。
但是,这次在基奇纳的遭遇,已经触碰了燕无伤的底线,这显然已不是为了钱而做出的事情,就算是私人恩怨也鲜有那么阴险的…这样要是还不报复,那他燕无伤以后还怎么出来混?
砰——
怀揣着怒气和杀意,燕无伤一脚踹开了一间地下酒吧的门。
冲进去时,他二话不说先朝天花板上开了两枪,并大喝一声:“除了烟土俱乐部的杂碎,其他人…”
他这话才说了一半,就自己停下了。
因为他赫然发现,眼前的酒吧里,竟是空荡荡的;音乐也没开,灯光也只有吧台边上的那片亮着。
就一个“专门给各种雇佣兵买卖提供交易场所”的酒吧而言,这无疑很不正常。
此刻,吧台边上,坐了两个人。
从他们手边的空酒瓶和烟灰缸里的烟头来看,他们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有人托酒保转交一样东西给你。”短暂的沉默后,坐得离燕无伤较近的、一个穿着白西装、壮得跟门神似的男人冲他说道。
那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就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黑色的卡片。
隔着几米的距离,燕无伤隐约看到,那卡片冲着自己的一面印着一个数字——“1”。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两秒后,坐在白西装男左手边的、背对着燕无伤的那个男人也开口了。
不知为何,他的声音,让燕无伤感到非常熟悉,就好像…
“…我们想借用一下。”说话间,那个男人便缓缓转过身来。
看到对方的那一瞬,燕无伤瞳孔骤聚、心中陡惊,因为…那个男人,长得竟跟他一模一样,就连说话的声音都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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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I know a guy
2218年,12月1日,金狮郡,伦敦。
一条僻静的小街上,一家门面不算大的书店静静地开着。
黑色的招牌上用大写字母写着“BOOKS”的字样,不知是老旧还是复古的装修给人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没有人知道这家店是什么时候开在这里的,也几乎没人会去光顾,它就是那种你每天都会从门前经过、但从来都不会走进去的街边小店,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存在感。
中午时分,子临推开了木制的店门,伴随着一阵吱嘎作响的门轴声,走进了店里。
这家书店是个单层建筑,进屋后你会发现里面的空间比从外部看起来大很多,但依然会让人感到拥挤,因为…这儿到处都是书。
在这个整体格局呈十字型的书店里,无论是靠墙的书架上、桌子上、地上、还是各种犄角旮旯…只要你一眼扫过去,视线里必定堆着书。
这些随意堆放着的书籍构筑成了一个杂乱无章的奇异空间,纸张和皮革特有的气味充斥其中。
就是在这么一个连站立和行走都困难的破店深处,摆着一张办公桌,桌子的后面有个沙发椅,沙发椅上…坐着个男人。
他看上去二三十岁,头发乱糟糟的,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西装,敞开着领口,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
他,是这里的老板,姓天。
子临走进来的时候,天老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慵懒地坐在那儿,一手捧书观瞧,另一手则缓缓搅拌着桌上的一杯咖啡。
“我回来了。”子临一路走到办公桌前,开口言道。
“这又不是你家,回什么来?”天老板还是没抬头。
“那我进屋总得打声招呼吧。”子临道。
“你瞧,我就是讨厌你这点…”天老板此时终于放下了书,看着对方,耸肩道,“你太有教养了。”
“呵…”子临干笑一声,吐槽道,“有时候我就会想啊…以前来你这儿的都是一帮什么人,是不是一进门就脏话连篇或者拔枪相向。”
“那得分人了…”天老板挠了挠乱自己的头发,“像你这样彬彬有礼的年轻人也是有的,不过那话题我们可以以后再聊,现在嘛…”他忽然顿了一秒,问了个问题,“怎么样了?”
“让他跑了啊。”子临回道,“你明明知道干嘛还要问一遍?”
“和!”天老板也干笑一声,“我知道‘无面’跑了啊,我是在问…你的感觉怎么样?”
“你是想问我对‘失败’有什么感想?”子临应道,“那还真不少…我觉得自己能说上几个小时,你确定要听吗?”
“不必。”天老板接道,“你只要告诉我,你觉得这次‘失败’中,有哪部分是你自己的责任、哪部分是客观因素、还有哪部分是我的问题…就行了。”
“这不废话吗?”子临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道,“行动是我负责的,那肯定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咯。”
“哦…这样啊。”听到子临的答案后,天老板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念叨了这么几个字,又喝了口咖啡,借机将情绪收敛起来。
“慢着…”数秒后,子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你说让我去搞定‘两件事’,一是设局测试车戊辰、二是招募无面…其实是骗我的吧?”他后知后觉地念道,“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算到了无面会跑掉?所以对你来说,真正的第二件事是‘观察我失败后的反应’?”
“嗯…既然你已经自己想到了,那就记一下、学一下。”天老板放下咖啡,接道,“有时候,通往目的地的捷径并不是一条直线,适当地走些弯路…让多条线交织在一起,反而会事半功倍。”
“用计于势,勿限于事…我知道,你跟我讲过。”子临道。
“从‘知道’到‘会’还有好长一段路呢。”天老板道,“留给你的时间不多,继续努力吧。”
闻言,子临沉默片刻。
想了一会儿,他才道:“对了…在行动前,你跟我说,目前这个世界上活跃着的、能够模仿他人外貌的能力者有两个,那除了‘无面’之外,另一个又是谁?我们能不能考虑招募他呢?”
“不可能的。”天老板想都不想就回道,“这种易容能力者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可是抢手货,另一个家伙早就被其他组织拉过去了。”
“好吧…”子临撇了撇嘴,“反正我也留了后手,‘审判’时判官会把‘博士’带来,人数依然是够的。”
“人数,从来就不是问题。”天老板在这句话上加了重音,“关键是…有几个特殊的能力者,他们的能力是‘必要的’、是‘会在某些时候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的’;不管来参与‘审判’的人够不够,这几个人、或者说这几种能力,一定要在逆十字的掌握之中。”
“所以我早晚还是得再去找‘无面’?”子临问道。
“是的。”天老板道,“不过下次去找他时,你就未必要把他‘招募’过来了,干掉他也可以哦。”
“什么意思?”子临道,“你一边说着他的能力是‘必要’的,一边又…”说到这儿时,他忽地想到了什么,突兀地停顿了几秒后,子临虚起了眼,“你又有什么没告诉我吧?”
“我没告诉你的事多了去了。”天老板却是理直气壮的样子,“原因都是一样的——时机未到。”话至此处,他话锋一转,“但眼下,你招募无面的行动既已失败,那这事儿就可以跟你讲了…”
“好~好~洗耳恭听。”子临歪过头,一脸的无奈。
天老板这时则是往前凑了凑,摆出了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压低了嗓门儿道:“I_kno_a_guy…”
子临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就跟他开英文了,不过他也是挺会玩儿的,旋即就摆出和天老板差不多的表情,挑眉应道:“So?”
“审判开始前,你得设个局,把他给弄来。”天老板回道。
“还要设局啊…”子临有气无力地念道,“这回又是什么妖魔鬼怪,直接找过去都不行?”
结果,天老板不但没回答他的问题,还瞪着死鱼眼,用鄙视的口吻反问道:“我刚让你学的东西你就忘了?”
“OK,OK…my_bad。”子临举起双手,做了个类似投降的手势,微笑着应道。
“当然了…你本人的确也要去一次的。”没想到,天老板紧接着又改了口风。
“去哪儿嘛?”子临已经懒得吐槽了,直接问重点。
啪——
下一秒,天老板便打了个响指,顺势伸手指向了一张挂在书店墙上的世界地图:“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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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会议
12月3日,中欧。
水晶郡,自古以来便有“欧洲屋脊”之称。
此地北连黑鹰郡,西接橡之郡,南邻冠之郡,东界雄鹰郡;全境以高原和山地为主,气候舒适,资源丰沛,地势高峻,区界分明。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落地生根的好地方,所以,在当下这个时代,它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联邦政府的权力中枢。
生活在这个郡的居民有20%都是联邦政府的关系人士,他们大部分都集中在伯尔尼,享受着这个星球上最佳的居住环境、商业服务和治安,并由最强的军力保护着。
当然了,他们也(用纳税人的钱)承担着堪称与月球接轨的物价和房价。
虽然有很多人都看不惯这点,但也无可奈何,因为那些人的“阶级”摆在那里。
在这个由联邦统治的世界,“阶级”是个非常重要的玩意儿。
尽管官方从来没有说过要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且始终宣扬着人人生而平等之类的调调,但谁都知道…这是放屁。
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再公平的体制也无法改变这点。
即便人类有朝一日发现了某种超级资源,让每一个个体都可以在完全不劳动的情况下得到物质满足,在此基础上再加上一套相对而言极其公平、公正,可以在最大限度上维持人与人之间和谐相处的制度…人,也一样是不平等的。
除非彻底消除人类这个物种的个体差异性,否则将任意的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肯定会有某些方面存在优劣高低。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将人“分类”并不存在什么对错,因为这是一种必然。
这种行为无处不在,就发生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
在幼儿时期,我们就被动的被分为了长相可爱的孩子和长得难看的孩子、聪明伶俐的孩子和木讷迟钝的孩子。
到了学生时代,孩子们因兴趣而主动地分成一个个小群体,但学校里的老师往往会以成绩将他们分类;在更复杂一些的环境里,家庭背景也会对此产生影响,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的增加…家境差异巨大的孩子之间的关联终将慢慢被剥离。
而踏上社会之后,“分类”就变得越来越复杂乃至凶险了;同一个的单位的同事,会因出生地、毕业的学院、职位、不良嗜好等各种各样的方式划分出派系。
在很多时候,“利益”的驱使、处境的变化,也会让人的“阶级”和“立场”发生改变,让人将自己重新归类、站队。
所谓的“平等”、“中立”,不过就是上位者的虚伪和弱势者的渴望。
我们所建立的这个社会教给我们的一切、我们的学习、我们的努力、我们的付出、我们的挣扎…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让自己和别人“不平等”。
因为这种“不平等”,才是真正的“公平”。
然而,联邦治下的“阶级”制度,却是另一种“不平等”,一种“不公平”的“不平等”。
这套制度让许多愚蠢、贪婪、缺乏觉悟和眼界的平庸之人占有了过多的资源,让许多险恶、浅薄、无耻和自私的鼠辈可以肆无忌惮地倾轧那些良善者的利益。
今天,就有一群居于这套制度之上、身处最高位的既得利益者,聚集到了此地…聚集在了这阿勒河东岸的伯尔尼新城区——“克里斯托城”中。
这小小的“半座城”里,除了联邦“内阁”之外,还坐落着FCPS(联邦公共安全委员会)、EAS(超能力者监管局)、监督者(supervisors)、EF(Evolution_Factory,进化工厂)、以及PUT—OID(平行宇宙穿越者观测干预局)这五个直辖特殊部门的行政总部。
当然,今天的事,跟这五个部门没什么关系。
这些大佬们从世界各地赶到这联邦内阁的办公大楼里来,都是由于一周前发生的一件“惊天大案”。
这案子的经过,说起来倒也不复杂,就是——有个来历不明的组织在樱之府的一艘游轮上搞了次神秘兮兮的赌博游戏,并邀请了一大帮联邦高层的“二代”们去参与,结果游戏当晚,这艘船加上这一船人就集体失踪了。
那晚,全程跟着那艘游轮的“护卫舰”有好几艘,基本都是船上的“客人”请来的私人武装,其中绝大多数都是雇佣兵;毕竟…像这种场合,叫军舰过来护航不太妥当。
不过,还是有人动用了自己家里的关系,找了一队军方的人马伪装成雇佣兵,拿着联邦的武器装备、开着第三方提供的船来了。
也正是这艘船上的军用记录仪,为事后前来调查的探员们提供了宝贵的证据。
和一般的民用设备不同,这种记录仪即便是沉到深海也可以承受住外部的压力而不损毁,且其发出的信号只会被军方的专用接收器搜索到;在断掉电源后的72小时内,该记录仪将不间断地发出高强度的、清晰的定位信号,72小时后,因内置电池开始衰弱,此时设备将自动转入休眠状态,以保存内部的信息为最优先。
虽然这个记录仪里拍到的影像是很有价值的,但…实际的调查进度,并没有因此加快多少。
案发当天的早晨,樱之府的海军便收到了记录仪发出的信号,他们马上派出了人手前去打捞,花了半天时间就把仪器捞了上来。
但东西出水后,由于各个经手人都不愿去剥这个烫山芋,谁来“接收”、“查看”、“调查”这几件事的权责愣是搞了将近四十八小时还没搞清楚。
别以为这点时间很长,在一个官僚做派积重难返、靡然成风的集团里,这种事耽搁个十天半拉月都很正常。除非上头有人愿意很积极地把事儿揽了,否则…别说是这种很可能引火烧身的大案了,就算是你打算给办公室里申请个鼠标,都能耗你个三四天…你还别怨采购的人,人家收到你的申请,八成还得去弄一堆文件,集齐七个领导的签名才能把事儿办了。
就这样…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情,被一帮樱之府当地的官僚踢了两天的“皮球”,最后总算是捋清了关系,找了一位出身平民阶级的中层指挥官,以“临时负责人”的身份带领一帮当地的普通士兵展开了调查。
这位指挥官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这案子…查好了,主要功劳得归领导,他最多就是在人家吃肉的时候分口汤喝;查崩了呢,那他就是背锅的临时工,具体用什么姿势背还得看事件的严重程度。
可惜…就算他心里想得很明白了,也别无选择,只能上。
在记录仪出水后的第三天,调查小组终于看了里面记录的影像,大体上…这就是一部海上版的《科洛弗档案》;在这段录像里,你可以看到有船只在天上飞来飞去,看到活人在半空被念力撕成碎片,你甚至还能在乱晃的镜头和间连不断的惨叫过后通过夜视镜头欣赏一段海底风光。
负责行动的指挥官才看了一会儿就灵机一动——“看样子这嫌犯法力高强,咱们通知EAS吧!”
这锅一甩,半天工夫又耽误了。
长话短说,反正这案子从一开始就错过了追查的最佳时机,EAS也好、FCPS也罢,谁来接手也已经查不到什么了。
就这么兜兜转转地过了一个星期,差不多到了“就算没有录像也该发现有哪些人失踪了”的时候,那些失踪人口的家长们终于是集中到了伯尔尼,召开了这次“紧急会议”。
会议上,情绪激动的与会人员们痛斥着所有自己能攻击或者想攻击的人。
“你是管治安的,这就是你的问题!”
“你是管海运的,这船去哪儿了你敢说自己不知道?”
“你是管博彩的,你敢说你没听到什么风声?”
…都是废话。
在座的每个人,都管着一些东西、经营着一些东西,他们每个人都有很雄厚的人脉、财力和其他资源;只是…这回的事,他们是真不知道,知道的话又怎么会让自己的亲人去以身犯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