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办?照他说的做?”金刚问道。
“看上去他不像说谎。”格莉丝道:“逆十字的人,做什么都有可能。”
“是啊,拯救世界,或者毁灭世界,都有可能。”金刚从巨人的身上走了下来,这大个儿变异生物此刻已算是完全断气了。
格莉丝道:“就算他说谎,我们也不必急于跟下去验证,向伯格长官通报一下也无妨,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我们确实没必要下去。”
“哼…那个叫血枭的真的有传闻中那么强吗?难得一座城市里,我还真有点好奇,想跟他过过招。”金刚的视线,已经移到了那个向下的入口。
格莉丝叹息一声,只是道了句:“走吧。”便转身离开,金刚又恋恋不舍地看了入口一眼,随后才跟了上去。。。
第二十三章三方交易
“我从没想过要成为什么大人物。”薇妮莎吃下后一块甜点,舔了舔勺子才舍得开口:“梦想、希望之类的事,也从来没有考虑过。我小学里就知道自己算是那种漂亮的女孩子,所以就想着,得过且过地活着,将来嫁个有钱人,轻松地过一辈子就行了。
直到十一岁那年,我的能力觉醒,我才开始意识到自己与众不同。”
和她同桌吃饭的顾问还没把盘子里的水果馅儿饼消灭干净,不过他还是用目光和嗯啊声回应着薇妮莎,表示自己希望听下去。
“小时候我就时常问自己,我的父母…或许讨厌我…”薇妮莎接着道:“父亲看我的眼神很冷漠,有时会带着畏惧的神色。虽然他表面上装得和其他正常的家长一样,但我可以察觉得到。而我的母亲是奇怪,她就像是恐怖片里那种精神濒临崩溃的女人,随着我一岁岁长大,她越来越对我敬而远之。
很小的时候注意不到的事情,上了中学以后,就全都显现出来了。我的父母,跟我一点都不像。他们和他们的父母中,全然没有跟我相同发色或是瞳孔的人,就算是要找某个五官跟我相似的亲戚也找不出来。连我的外婆都说过类似‘这么漂亮的外孙女,居然是我的女儿生的’这样的话。
我越是长大,和家里人就越是显得格格不入,不仅是外貌上的。性格方面也很不一样,母亲看我的眼神,似乎不是看自己的女儿,而是看另一个女人。
十四岁那年。终于有人告诉我,我是个被领养的孩子,哼…其实那也根本称不上是领养。将我带到十四岁的那对夫妻,是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将我抚养长大的,他们一直都组织的监视之中,还要瞒着周围的所有人,宣称我是他们亲生的孩子。而实际上,他们的亲生孩子和我交换了。被组织抚养着,作为要挟他们的筹码。”
她的语气对自己的养父母带着同情,顾问却学着她舔勺子的样子,口无遮拦地说道:“嗯。你很好地证明了,鸡窝里飞不出凤凰这个道理。”
薇妮莎白了他一眼:“后来嘛,我就回到了亲生父亲的身边,恢复了自己的本姓,巴蒙德维拉斯克斯。我倒不是厌恶这个姓氏。只是习惯了别人叫我薇妮莎。不久后我就得知了亲生母亲我出生时已经死了,而我真正的父亲是钢铁戒律大团长切萨雷巴蒙德,我是个私生女。
所以,你之前的推测是错的。查不到我的资料,并不是因为我从小就组织里长大。即便由组织带大的孩子,使徒的数据库中总会有迹可循的。你找不到我的信息。是因为我十四岁前用的是另一个身份。”
顾问接道:“帝国进行身份id登记的年龄以前让你加入组织,那时候你的身份记录只地方政府的数据库中有备案,只要毁掉那部份记录就行了。呵呵…确实是很不错的做法,我认识个家伙也这么干过,而且他是未成年时自己去干的。”顾问指的“家伙”自然就是冒充过自己的德维特莱尔。
“之后的事情没什么好多说的,我父亲当然没让我去做冲锋陷阵的事情,他将我留局势安定的红狮郡,也就是使徒系统总机的所地,职位也是那种清闲的虚职,但是身边的人,以及组织中级别比较高的成员,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基本是公开的秘密。”薇妮莎说完了,她抬眼瞪着顾问:“满意了?”
顾问耸耸肩,态度暧昧,不置可否:“也不能说失望。”
薇妮莎立即说道:“那再来一局好了。”
“你都连输几十局了,再赢下去我快想不出什么可以问的问题了。”顾问回道。
“我都不介意,你有什么好推脱的。”薇妮莎道。
“呵呵…你就这么想让我回答问题吗。”顾问笑道:“反正经过这么多局的较量,足可见各种正式的棋类运动上是不可能战胜我的了。既然我都问了你这么多问题了,干脆就特别优待一下,让你问我一个。”
“这是你说的啊。”薇妮莎赶紧说道:“不准反悔!我要问了。”
“慢着。”顾问又道。
“哦!你…”
“我是跟你声明一下,你千万别问我类似‘逆十字的真正目的’这种事,说实话,我不知道。”顾问说道:“难得让你问一个问题,你可别浪费机会。”
“我知道了,我也提醒你一下,别忘了规则,回答时不能说谎。”薇妮莎道。
“好了好了,你问。”
“你们与钢铁戒律有关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既然问不出终目的,薇妮莎干脆就问当下。
顾问犹豫了两秒,回道:“干嘛?我告诉你以后,你就找机会给组织发出警告吗?”
“你这算是回答吗?”薇妮莎学着顾问的样子,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嗯…下一步计划是…”顾问拿起桌上的番茄汁,喝了口,说道:“我的安排是这样的,跟你那老爹,还有刑天的曹朔,做一次三方交易。
刑天将钢铁戒律与白色闪电的联军配合下,消灭龙郡地界上尚存的、有组织的官方抵抗力量,将整块龙郡版图上帝国的势力清空。然后,钢铁戒律倒戈一击,与刑天里应外合,直接向白色闪电下手,对其高层人物全部予以‘审判’。搞定以后,白色闪电的部队就会群龙无首,自然只剩下了被收编或者解散两条路走。接着,逆十字将发动阡冥与银影的力量,协助钢铁戒律以鲸吞之势拿下双鹰郡,这期间,刑天虽然不会直接参与进来帮忙,但也不会背后捅刀子,钢铁戒律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全线压往双鹰郡。
而这笔三方交易的结果嘛…刑天可坐拥龙郡和东南亚地区,钢铁戒律则占领这个地球上大的郡,并终双鹰郡西端实现与欧洲部队的会师。”
“那你们又能从中得到什么?”薇妮莎问道。
“哼…得到一个理想的局面,仅此而已。”顾问回道,“哦,对了,当交易完成时,你就不用留咱们这儿了,你父亲提出的另一个条件就是把你这人质送回去,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我成功说服他,事成之后再放人。”
“你来罗马以前就想到这笔交易了是吗?”薇妮莎道:“所以,抓我这个人质也只是多一重保险而已,哪怕我死了罗马的遗迹里,你的交易也照常进行。”
顾问微笑着回道:“我说过了,一开始我也没想到你会出现罗马,本来想抓你们牧师长来着。”
薇妮莎单手托着腮帮子,看着旁边:“忽然觉得自己只是个多余的人,也不算什么影响大局的关键人物。”
“干嘛?好吃好住的,舍不得走?”顾问笑道。
薇妮莎听出他话中有股子讽刺的意味,于是她也酸溜溜地回道:“是啊,你们这儿当人质不是挺好的吗,整天吃吃喝喝睡睡,什么事儿也不用干,几个月下来又胖了几斤。”
“哦,原来你是觉得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啊,这好办啊,从今天开始你搬到我房间里来住,我一有空就折磨折磨你。”顾问继续着恶意嘲讽。
“哈哈哈。”薇妮莎干笑三声,站起身来:“我怕死了,che
oy,你放过我。”她说出了异常恶毒的言论,转身就走出了餐厅。
待她离开,顾问突然抓起一根吃剩的骨头,往左手边奋力一扔,就那个方向,距离三对桌椅的距离,术士、会计和斯派顿三人坐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啊呀!干嘛呀!”术士后脑勺中招,揉着头叫道。
“谁允许你笑了?”顾问高声道。
“我背对着你,你也知道?”
“唯我笑人,毋人笑我。”这回答不知道算不算霸气,反正很无耻。
“你是人形嘲讽雷达吗?!”术士道。
斯派顿玩笑般说道,“顾问,你干脆抽空去求个婚算了,早点儿把事情落实,争取明年生个儿子,让他将来以切萨雷巴蒙德外孙的名义直接继承大团长的位置,到时候钢铁戒律不攻自破。”
“别以为你是高手我就弄不死你啊。”顾问喝了口番茄汁,歪着嘴角回道。
会计笑道:“我有牧师资格的,你需要主持某些仪式可以来找我。”
“我呸!”顾问啐了口唾沫:“你丫网上弄了个野鸡的牧师资格证明,就敢主持婚礼?你知不知道自己是犹太人?敢不敢自重一点?”他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说道:“而且…仔细想想,谁规定生个儿子就得先结婚的?”
“噗…”“噗…”“噗…”那桌三个人同时把嘴里的东西喷了出去,他们真没想到,竟有人会刚刚说出“自重”二字后,立刻就跟了一句刷自己下限的话。()
第二十四章证人
仍然是深夜,杰夫跟着赌蛇来到了外面的街上,赌蛇的计划是把他扔给帝国的正规军了事,从他身上并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情报来,所以现这个平民就成了累赘。
原本赌蛇准备把他留民宅中算了,那里的食物还能支持一些时日,说不定等污染过去,杰夫可以幸存下来。但杰夫似乎也很明白眼前的状况,他见过许多人被变异生物撕碎的血腥场面,如果要他选择,他宁可抱着求生的愿望出去冒险,也不愿消极地待一个地方等待事情自行好转。
赌蛇把他带到了一个大型赌场,准备撤出那里的一支hl部队发现了杰夫,他独自举着双手走过去,穿着平民的服装,身上也没带武器,所以那些部队的岗哨并没有第一时间胡乱开枪。
看着杰夫被军队的人接纳,远处建筑顶部俯瞰的赌蛇便离开了。
既然研究所的情况基本明朗,由血枭他们去办就可以了,赌蛇的能力对付怪物并不合适,他擅长于对付人…所以,他回到城中,继续寻找这次任务的目标人物。
如一首老歌唱的那样,“这座城市永远无眠”。现的大西洋城,正是如此。
黎明前至暗的黑夜中,这城市像个瑟瑟发抖的流浪汉,把自己卷曲起来,街头昏暗的街灯照映下,使人感到一丝温暖,无数不眠不休的变异生物如同病态的血液细胞一样,漫游血管般的街道上。
“死”或是“活”。赌蛇已分不清这些怪物究竟是“死去的人”,还是“仍然活着的某种东西”。
怎样才算是活着?如果社会地位和人际关系代表了一个人,那么这世界上有太多一文不值的活死人了,他们即使死去了。也不会给外界带来什么影响,同样的,他们也不会察觉到任何一个和他们一样的个体死亡。
或许这些怪物的样子,才算是活着,它们的每一次杀人觅食,都将带给别人恐惧,并转化了自己切实的利益,这是它们仍是‘人类’时无法做到的事情。
杀戮。也是一种交流的方式。
赌蛇的行动并不像前半夜时那么顺利,由于城里的电力已经恢复了,隐藏行踪会加费事。
此刻再次城中潜行,他发现有很多上一次经过时还有人躲藏的地方。或是被视为据点的所,都已发生了变化,仅仅是这大半个夜晚的时间间隔,就又有很多散兵游勇变成了怪物的腹中之食。当然,也有踪迹显示部份小队是电力恢复以后撤离了原本所的位置。去了别的地方。
暗中侦查了几队人马的所,赌蛇并没有发现目标,他越发担心那个人已经城中丧生了,有意识地加快了行动的速度。
到太阳升起时。赌蛇又探查了几个有人类聚集的地点,依旧是一无所获。途中还被几只行动颇为敏捷的怪物攻击了几次,好他身手过硬。注意力和反应速度都是极佳,完全没受损伤就把那些变异生物解决了。但经过这番折腾,赌蛇也不得不找个地方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略微补充些水份,让身体恢复到一定的状态。
他轻巧地攀上一栋建筑的消防楼梯,找到一个窗户没关严实的房间,很轻松地潜了进去。
屋里没有血腥味,这是个好兆头,赌蛇先是将所有房间逐个探了一番,确认安全以后,才略微放松警惕,走向了厨房。
冰箱里总是能找到些液体饮品的,实不行,打开冷藏室,里面也会有断电后化开的冰水。
赌蛇径直走向了冰箱,可他刚把手搭了把手上,那冰箱的门突然从内部弹开,一个瘦小男子正站冰箱里,拿着把霰弹枪,指向外面喝道:“不许动!”
但这男子看清眼前的状况时,却大为吃惊,因为他的眼前空无一人。他心中奇道:刚才还分明听到了脚步声接近这里,冲出来的时机也正好,对方就是要躲开,也不可能这么快?
正当他准备探出身来再看看时,一枚形似手雷的东西从一个诡异的角度飞了进来,落了他的脚边,这男子大惊失色,由于冰箱门的底端大约他的膝盖部份,所以他弯腰去捡那玩意儿的姿势会很别扭,很有可能够不着或来不及,所以他本能地撒开了枪,手忙脚乱地想要爬出冰箱。
但一只强而有力的手,那男子的视线死角中,将冰箱的门给关上了,那男子顶都顶不开,冰箱里发疯似得挣扎了几下,导致整个冰箱倒了下来。门的那一面朝下,这回他就加逃不出来了…
五分钟后,这男人恢复了意识,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已经从冰箱里出来了,脑子还没来得及恢复运作,身体上的不适就迅速袭来,他奔向一边的水槽,趴那儿吐了半天,好似要把胃都翻过来似的。
终于把气喘匀实以后,瘦小男子转过身,看着身后那个端着枪,坐椅子上,怎么看怎么像杀手的家伙。他面带苦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里面?”
“躲冰箱里的主意还不错。”赌蛇回道:“但你犯了两个比较严重的错误,第一,那些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分离架,应该毁掉或是扔到别的地方去,随手藏床底下很不妥,我刚才发现的时候基本就猜到冰箱里有人了。至于第二嘛…”他出人意料地将那把霰弹枪扔回了瘦小男子的手中,“那里面湿度太大,枪管内等于是浸了水。”
“好,朋友,也许我是有点冒失,但你也不该用催泪瓦斯,还是这么狭小的地方。”瘦小男子抱怨道。
“那不是催泪瓦斯。”赌蛇回道:“如果是,当我打开冰箱门的时候,这整件屋子的范围都会受到影响,我也这个范围内。”
“那你扔的是什么东西?”
“我自己改造的小玩意儿,我管它叫‘臭鼬的彩蛋’,你想听听配方吗?”
“咕…”瘦小男子听了这话,又去吐掉了一些胃酸。
“现,让我们谈谈正事儿。”赌蛇说道。
“什么?什么正事儿?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知道你的名字,就行了。”赌蛇一字一顿地说道:“塞尔茨艾恩先生,有句古话,关于铁做的鞋子之类的,我曾经听别人说起过,此刻我觉得,就是这种情况。”
“哈…哈哈。”塞尔茨露出一张假得不能再假的笑脸:“你说什么呢,伙计,我的名字是…”
“能二十五岁的年纪就当上克莱斯家族的幕僚,无疑是个杰出的人才。”赌蛇打断对方的谎言,说道:“你是个聪明人,所以干了几年以后,你逃走了,带着一笔巨款和无数的秘密,当然还有高价换得的几个假身份。你很有胆色,贪婪,却也很明智。”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塞尔茨似乎还是不想承认。
“你放心,我不是克莱斯家族派来追杀你的人,如果我是,你早就死了。”赌蛇说道:“我提醒一下,假设你觉得自己那纸级的能力可以威胁到我的生命,或者能帮助你逃跑,那你就再次犯错了,这个错误所带来的后果,要比你躲冰箱里严重得多。”
塞尔茨瞪大了眼睛,冷汗直流,其实他心里也隐约有所察觉,刚才赌蛇用手摁死了冰箱门的时候,显然力量上就已经完全压制住了自己,此刻对方说出了有关能力者级别的言论,加上这种语气,那无非就是宣告实力上的差距。
“你想要什么?”塞尔茨果然如赌蛇所说的,是个选择很明智的家伙。
“你应该问,我要给你什么。”赌蛇说道。
“一颗子弹?”
“不,是救赎。”赌蛇略微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曾经为一个罪恶的家族而服务,但今天,你可以成为葬送他们的关键人物。”
“哈…哈哈哈哈哈…”塞尔茨道:“你疯了吗?你还不如直接给我颗子弹呢,难道你是想让我去指证克莱斯家族?哈哈哈…帝国的法庭上?你是不是没搞清楚衙门谁家开的?我说伙计,你还不如单枪匹马杀进他们的宅子,看看能不能直接杀掉几个。”
“如果我告诉你,有某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正要铲除克莱斯家族,而他正欠缺后一点助力呢…”赌蛇停顿了一下,想观察一下塞尔茨的反应,同时也是给对方一些思考的时间:“你愿意成为那股助力吗?”
“你究竟是谁派来的?”塞尔茨完全混乱了:“你是皇帝的密探吗?一定是的!能这种状况下,这座城里把我找到…”
赌蛇无视他扯开话题的行为,接着说道:“克莱斯家族的那些买卖…毒品交易、组织卖淫、拐卖人口和军火交易等等,要集他们的罪证并不难,但要用‘合法’的手段扳倒他们,一个人证都没有,是很难做到的。
你,塞尔茨艾恩,就是一个强有力的人证,历史可能会刻下你的名字,只要你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做每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做的事情。”
“哼…凭你空口白话,我就该相信那个克莱斯家族会被毁灭?”塞尔茨冷笑:“我不相信!他们的势力太大了,比某些个皇子都大!怎么可能…”
“为什么他们就不能被击败?”赌蛇那冰冷的语气,反而显得很有说服力:“任何压迫者,都会迎来他们应有的末日。有人说这叫因果报应,我称其为公正。”()
第二十五章幸存者
亚伯拉罕坐倒了手术台边的地板上,红色的灯光让他头疼,一股呕吐的欲望从胃里涌上来,但被他强忍了回去。
解剖那个捡来的人头可能会让一般人感到不适,但身为evolution的研究员,这点场面根本不算什么,所以此刻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这种吐意并不是精神上的不适所造成的,而是生理上起了什么变化。
“应该没有发烧…”亚伯拉罕捂着额头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他随手拿了块镜子,对着自己的眼睛,但由于周围都是红色的,他很难看清楚瞳孔有没有充血。
“该死的警报系统。”口中虽是这样骂着,但亚伯拉罕也深知,若是没有这红色的光线,那他早就黑暗中被撕成碎片了。
砰砰砰…
敲打墙壁的声音又响起了,事故发生后的几天里,这种声音就像催命的钟声一样,时不时来震一下亚伯拉罕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多隔两三个小时,就会有什么东西试图入侵亚伯拉罕的所之处,他无法一个房间里停留很长的时间,只得不断转移。这里是变异生物的巢穴中央,逃生的路径都被封住,而可供转移和周旋的空间也逐步被瓦解着,食物和水是奢求,污染的中心,即便什么都不吃都有被感染的风险。
亚伯拉罕早已没想着能活着逃出去,只是人类本能的求生意志让他撑到了现。但纵使是改造人,身体也差不多到极限了,长时间待此地的精神负担是能将人轻易就推向崩溃。
也许。是时候放弃了吧,反正我也死定了。外面的人怎样,人类会不会灭亡,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何必还要拼了命地做这些对自己毫无意义的事情?寻找怪物的弱点,录制那些可能永远不会被看到的影像,我…真是那种当英雄的料吗?
亚伯拉罕确实已经绝望,这几天里一次次试验的结果都证明一件事,就是那头身处污染核心的怪物。根本没有弱点。至少从科学层面上,以他的能力,无法分析出一个行之有效消灭怪物和清除污染源的方法来。他能想到的也只有两个简单粗暴的方法了,要么用核武器,要么靠能力者,将整个区域都人间蒸发。连渣滓都不留。
砰砰…
外面撞击金属壁的声音忽然变轻了。几秒之后竟突兀地消失。
亚伯拉罕不禁想,是否是自己的精神出了什么问题?产生幻听了?
几天来,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怪物会发现目标后放弃攻击?这怎么可能?
下一秒,亚伯拉罕差点儿被吓得心肌梗塞,说得通俗点儿,就是险些厥过去了。
刚刚才恢复安静的坏境中。突然又来一声巨响,合金制造的电子门被完全轰穿了,正中间破开一个大窟窿。
“我说过很多次了…这种门我能打开。”裁缝血枭身后抱怨道。
“我也说过很多次了,你输密码太墨迹了。”血枭跨出一步,从他打穿的门洞里进入了手术室。
人?是人说话?
亚伯拉罕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自言自语,但这会儿他却一下子不敢出声了,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早已经死去。而这个地方就是地狱,一切都是为了折磨他而生成的幻觉。
“把所有的门都打通。就很可能随时遭到来自后方的偷袭。”裁缝又道。
“左道断后,你怕什么。要死也是他先死。”血枭想当然地回道。
“他后面,比我亲自断后让人害怕。”裁缝道:“也许他会情急之中把我扔出去当挡箭牌。”
左道喝道:“放肆,区区俘虏,又是道爷我的手下败将,竟敢屡屡口不择言?”
血枭不和这两人扯淡,他径直走到手术台那儿,对着缩桌子另一侧地板上的男人道:“你想待这儿等死的话,我没有意见,但你得先把知道的情况告诉我们。”
亚伯拉罕木讷地转过头,对上了血枭的视线:“你…你们真的是人?”
血枭没有回答,单手抓住亚伯拉罕的领口,将其拎起,另一手给了他一巴掌。
“嘿!你干什么呢!”好歹也是自己的同事,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裁缝走上前来道:“有话好说。”
“我只是让他的思维保持清醒。”血枭松开了手。
“你是…亚伯拉罕?”裁缝打量了他几眼,想起过去还见过这人几面,所以试着叫他的名字。
“是!是的!长官!”亚伯拉罕看见一个穿着evolution高级成员制服的男人,瞬间就两眼发光,好似是看见了生存的希望,“研究员亚伯拉罕,编号bd40281na,向您报到!”
“别再拘泥于繁文缛节了,看清楚现的状况吧。”裁缝回道:“先说说你所知的情报。”
亚伯拉罕应了一声,将他这几天研究所里东躲西藏的经历大致概述了一遍,这期间血枭不声不响地出了一次手术室,大约过了一分钟又回来了,不知为何,这一分钟里,他溅了一身不明液体…
“你做得很好,如果能活着出去,我一定会向上级推荐嘉奖你。”裁缝听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