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显著的威胁,炎武联合倒是没有,该组织的弱点不明显,但很多,从各方面来讲,他们都比较中庸,能力者方面不如刑天,科技和体制不如自由前线,综合实力落后于钢铁戒律若是能腾出手来,一年左右就能将他们彻底击溃,不过此刻,我们面前严重的问题实太多了,对付炎武联合的事情得向后推延”
克劳泽想了想,又道:“还有,除了上述的这些大规模叛军势力以外,另有两个需要注意的中小型组织,阡冥、银影”他看向身边的罗狐:“罗探员,你对他们的情况比较清楚,由你来简单说一下”
罗狐墨镜下的目光瞄了克劳泽一眼,应了声:“卑职遵命”他随即转向会议桌的另一边,对众人说道:“阡冥和银影,简单的说,就是一群自诩正义的刺客,和一群唯利是图的杀手
阡冥的首领叫恩佐杜乔,人们称他为‘冥蝶’,就像鬼故事里受到诅咒的蝴蝶,他想杀的人,见了他以后,必然难逃一死而银影的首领根本无从查起,这是个非常谨慎的人,迄今为止,包括银影内部的人员,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多是听到过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而已出于好奇去追查他真实身份的人,包括他的手下,不是失败,就是被灭口了
这两个组织里的成员大多都是能力者,遍布于世界各地若是把他们全部的能力者算一起,实力很可能比eas强,不过两者都不算是反抗组织,相对比较中立阡冥有时会给我们制造一些麻烦,杀一些地方上激起民愤的个人或者利益集团,但他们从没做过类似占领城市的事情;而银影,像是一群雇佣军,他们的很多成员还受雇于贵族作为护卫,当然,也有受雇于反抗组织的,绝大多都是临时的雇佣关系,没有什么忠诚和立场可言”
“很好,罗探员,以上这些就可以了”克劳泽这时接道:“根据我方的情报人员提供的信息,现这两个组织和逆十字的关系非常密切,很可能已成为了同盟关系”
他又喝完了一杯茶:“好了,道目前为止的会议内容,大致为你们需要知道的议题总纲,接着要开始具体的行动布置了,我要说的信息很多,全都我的脑子里,你们不必全部记住,每个人只需要记住与自己有关的内容即可
接下来我要讲的分别是…关于各大洲年底以前的战略部署,时间精确到天;对付每一个组织的针对性计划,目标精确到人;逆十字组织的所有已知情况…”
第十五章神龙摆尾X2
砰一声,一个人影撞破了发电厂办公楼的墙壁,从楼里倒飞而出
看那深蓝色的制服,便知此人是evolution的裁缝老兄,他飞出来的地方是三楼,还未等他落地,另一条人影就以兔起鹘落之势,从墙壁的窟窿里追了出来,空中对其追身袭杀,不给对手半分喘息余地
几分钟之前,裁缝从外面那位手脚断掉的同事口中得知,电厂里有两个能力者,八成是反抗组织成员,其中一个很强,另一个感觉上比较弱,只是战斗方法非常卑鄙猥琐
于是,裁缝小心翼翼地潜进来,找上了那个“比较弱”的,他的计划是…先偷袭左道,将其制伏,然后再去和血枭谈判
事情似乎进展得很顺利,裁缝悄无声息地行动,并成功接近了目标当时左正道站一个档案柜前,嘴里叼着个手电,翻看着抽屉里的一叠叠纸质文件
正裁缝准备用一记手刀搞定他的瞬间,左道头也不回地来了一招“神龙摆尾”,这一下子实太突然了,而且很快,力道也绝对不小
裁缝对事情的发生毫无心理准备,他万万没有想到,那家伙居然装得像没事儿人一样,来了个将计就计裁缝被一脚印胸腹处,胃中一阵翻腾,差点儿没把上一顿饭给吐出来他要是绷住了肌肉挨这一脚,可能并无大碍,但此刻他没有任何防备没被踹昏过去就不错了
“卑鄙小人哪里跑”左道空中追杀过来,剑气连出,张口就是两句十分无耻的言论
裁缝觉得眼前这家伙的逻辑简直匪夷所思啊:我这是跑吗?我这是被你踹飞的?还有…你居然叫我卑鄙小人…就算我背后偷袭是有那么点儿卑鄙,但那跟你的阴险行径比起来还能算个事儿吗?
裁缝这次算是正面应敌了_泡&书&虽说他空中倒飞,但很快就稳住身形,强忍住胸中一口气血翻腾的难受感觉,他迅使出能力,双手做了个向两边拨开窗帘的动作,随后其身前一米见方的空间发生了扭曲,左道的剑气偏离了原本的轨迹,顺着被扭曲的空间弧度飞向两侧
裁缝张开身体抵消退势,翻身落地,而左道他不敢贴得太近,他也趁势落下两人站到了地面上,中间隔开五六米距离,对峙不动
还是裁缝先开口了:“阁下比我想象中要难对付啊,不知…”他还没能问出来
左道就抢道:“不错我就是…人称碧血丹心千古照,梦说一剑应长风的…左…道”
裁缝早已僵化的嘴角竟也忍不住抽搐了几下,他心道: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绰号…而且这家伙突然打了鸡血一样的语调是为了什么…当自己唱戏吗…关键是他想出来的这两句诗和他表现出的行为根本是背道而驰啊…话说左道这个名字倒是有听过,不就是之前龙郡批量生产假信用卡的疯子吗…
“奸贼”左道厉声喝道:“你竟敢偷袭我好贫道有仙器护体,否则岂不是凭白遭了你的暗算”
“嗯…你的鞋印还留我的衣服上…”裁缝实受不了了他忍不住想揭穿这人渣的满口胡言
“没想到,你也是个识货的人物不错这就是传说中的…无敌风火轮”
“首先…无敌风火轮,是一部电影里虚构的招式而且和脚也没什么关系…其次,风火轮确实是种踩脚下的法器,但那是轮子,不是靴子…”裁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左道解释
“行了你不必说了”左道打断道:“想必经过刚才的交手,你也领教了贫道的实力,我告诉你,若是贫道使出全力,弹指间便可将你这凡夫俗子化作瀣粉,我劝你还是…”
“我明白了”裁缝忽然主动打断了左道
“啊?你明白啦?那就好,那你就离去,不要自寻死…”左道说着,又被打断
裁缝接着道:“我明白了,你想拖延时间”
话音未落,他便反攻而上,经过这一两分钟的时间,裁缝也算缓过气来,他从左道的度和力量就能判断,这家伙肯定比自己要弱,说那么多废话,就是等同伙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赶来帮忙
裁缝已经吃了暗亏,岂能让对方继续牵着鼻子走,他十指作爪,冲到左道面前,对其做出撕裂的动作
左道一个踉跄,莫名其妙地倒地上,闪过了迎面而来的十道能量,他上半身原先所的位置,发生了空间扭曲的现象,无形的空间裂痕像人的手指那样交错一起
裁缝一时也分不清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避开了这一击,但他推测,这多半是有意为之,毕竟左道下地的度是装不出来的,这种扮猪吃虎的事情,裁缝可不会上当
他丝毫不敢大意,顺势便弯腰俯身去擒左道,这货果然无耻到了极点,躺地上,对准裁缝的裤裆就蹬出一脚
裁缝这回早有防备,扭转身体,一个翻阅,来到了左道头顶那一侧
左道则是一个鲤鱼打挺起身,随后就来了个抱头半蹲,像是要朝前方窜出
裁缝心说:你当我白痴啊?这种当我会再上?你不就是想引我上前,再来一次“神龙摆尾”吗?这次换我将计就计了,反正你出腿的力量和度就那么回事儿,我有了防备,完全可以你攻击的瞬间抓住脚踝,接下来就看老子把你脸朝下当溜溜球甩
他心里想着,低喝一声,故意让左道听见,上前一步,一手护胸前,另一手已然做好了左道出脚后抓起脚踝的准备
左道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又踹了,同样的方式,同样的招式,不同的是,度和力度大概是刚才的三倍左右
裁缝没能抓住左道的脚踝,他挡胸前的手上留下了一个鞋印,然后那只手被压扁了,掌骨碎裂,一股巨力隔着手掌传到胸口,胃里的那顿饭还是吐了出来
下一秒,他又一次倒飞了出去,这回他没能空中稳住身形,而是仰面摔倒地,口吐白沫
左道慢悠悠地站起,回过头去,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对裁缝说了两个字:“白痴…”
第十六章活口
阴险的人到处都有,能够阴险到某种程度的人,则被冠以了“贱”之名。
而如果非要给左道加上一个特定的级别,那应该是…贱圣。
其实当裁缝走到办公楼底下的时候,左道就已经察觉对方的存了。他和一般的强级能力者不同的地方于,他对于能量的理解和领悟早已一个高的层次,所以根本不需要交手,左道就能大致预判出对方的实力。
因此,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连环骗局,一个引导着对方思考方式的、毫无节操可言的计策。而且从结果来看,这很奏效。
左道先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背对着门口,做出破绽百出的姿态。
他从裁缝悄无声息、鬼鬼祟祟的举动判断,显然对方是想偷袭自己,那么,裁缝接近并出手的刹那,就是反戈一击的佳时机。
就如一只正欲扑兔的猎鹰,一个即将扣下扳机的猎人,当猎手全神贯注于猎物的刹那,反而是他们本身防备差的瞬间。
据左道推测,他出其不意踹出的第一脚,裁缝有九成以上的可能会中招,但左道也深知以自己的实力不可能靠这一击就分出胜负,他需要此处就设下圈套,迷惑对方。
所以,左道第一次往后踹的时候,只出了三分力道。
这次攻击不至于重创裁缝,但对方也绝不会好受。关键的是,依靠这一招,左道便可反客为主,转守为攻。不清楚裁缝的能力是什么的情况下,左道愿意把对手带到开阔地带交手,为逃跑创造便利的条件…
裁缝撞破墙壁飞出去以后,左道看似是穷追猛打,实则是快转移战场,他追击时并未全力,放出剑气时也保持着距离,这都是他计划的一部份,让对方继续低估自己的体术。当然,以他的性格,本来就不会贸然靠近一个能力都不明的敌人。
果然,短兵相接后,裁缝完全错估了左道的实力,躺电厂大门那儿的那个evolution成员也从某种程度上误导了裁缝,因为他也没有领教多少左道的本领,左道靠背后偷袭加流氓战术便将其打败了。
于是,裁缝与左道正式交手时,被踢中了那第二脚。其实也不能说是裁缝大意,他应该算是挺谨慎的了,只是左道这厮实狡猾,实力接近的情况下,就算他赢不了,也绝对立于不败之地。
挨了第二记“神龙摆尾”以后,裁缝自己也清楚,这回是内伤了,即便基因改造人的疼痛感并不剧烈,可身体不听使唤是事实,反正他躺地上的前三十秒是一口气都提不起来,根本动弹不得。
这些自然也左道的意料之中,要是被他踹完了你还能动,他早就追上来再补上十脚八脚的。
此刻,左道以一种胜券握的姿态,得意洋洋地晃悠到了裁缝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对方:“奸贼,嘿嘿…这下知道贫道的厉害了吧?”
“兔崽子…你敢阴我…”裁缝一边呻吟,一边说出了著名官二代兼高帅富常威先生当年伏法前的名台词。
左道也很应景地回了一句:“阴你又怎么样啊?”说的时候还摇头晃脑,伸出舌头一脸贱笑。
正当左道准备上前把这家伙的手脚也打断时,远处的黑暗中,忽然响起了什么声音,不多时,附近的照明设施居然都亮了起来,看来血枭已经把电力恢复了。
“这么快就搞定了…”左道低声念道,手上动作倒是不停,神劋已做好准备。
“你先等等。”血枭的说话声响起,还就不远处。
“嗯?来的这么快。”左道一惊,唯独血枭和赌蛇这二人,即便以他左道的警觉程度,也无法察觉他们是如何靠近的。
血枭走到灯光下,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出现裁缝的视线中,对方就完全放弃了抵抗的念头。
“看来你认识我。”血枭对裁缝道。
裁缝当然认识他,血枭毕竟曾经被捕过,许多研究机构都抢着要他的资料。裁缝心里正暗骂那个发电厂门口的同事,那混蛋连血枭都不认识,就说了句“很强”,强你大爷!这是“很强”吗?这是“强”那个级别里的,两者能混为一谈吗?早知道我才不进来趟这浑水。
“你有两个选择。”血枭蹲他身边道:“第一种,我把外面那个蠢货宰了,你跟我们走一趟,我想你的级别要比他高吧。只要你肯合作,后还可以活着离开。”
“那第二种呢?”裁缝看着血枭,还想假装一下硬汉。
“你确定自己想听第二种选择吗?”血枭虚起眼:“看来你也不算聪明。”
左道一旁言道:“当然就是立刻把你给杀了,我们照原计划扛着外面那家伙回去咯。”
血枭抬头看了左道一眼:“你都会抢答了啊。”
左道一哆嗦,心里爬升起一阵寒意。
血枭接着道:“可惜,回答错误。”他重把脸转向裁缝说道:“第二种选择是,我强迫你完成第一种方案。无论你是否愿意,我都有办法让你开口,只不过选第二种的话…后你就未必可以活着离开了。”
裁缝嗓子眼儿一紧:“好…我投降,我可以配合你们,不过你们能不能放我的同事一条生路?”
“哼…当然不行。”血枭起身,冷笑道:“他为了独自安然地躲此处,已杀死了几批游击队员,还杀一些hl专属军的人,尸体都扔那边的仓库附近。我要是饶他不死,把他扔这里,万一有寻找死者的部队来到这儿,那他失去抵抗能力的情况下,一定会顺理成章地把杀人的罪名推卸给我们。”血枭早已脑中推测出了这些,所以语速很快:“我这个人,非常讨厌被人嫁祸或者利用。”
站旁边的左道曾听顾问说起过威尼斯的那次布局,他听到这里时,赶紧对裁缝说道:“伙计…我劝你还是别讨价还价了…”
第十七章克劳泽
皇家研究院总部的会议结束时,已是晚上十点。
散会时,走出会议室大门的人,有的神色凝重,有的毫无表情,还有的满脸是汗、面无人色。
时侍留了下来,他口中常提到的“老头子”唐显局长,却是先行一步了。
寇临哉也留下了,他只是跟居胜打了声招呼,后者也没多问。
克劳泽坐主席位上未动,他双手的手肘撑桌上,十指相交,搁人中附近,静静地看着会议室里的人群离开。
待电子门重关闭后,屋里便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你们有话跟我说。”克劳泽说道。
时侍竟一改他语速惊人的习惯,用很沉稳的语气开口道:“我想确认一下,hl的特别探员茶仙已经成为历史了是吗?”
“我也很想当一个探员。”克劳泽回道:“但探员能做的事情,实有限,我必须选择另一种身份,才能去肩负加重大的责任。”
“呵呵…”时侍笑了:“我一直期盼着这天的到来,你要是以皇子的身份,完全可以…”
“是皇帝。”寇临哉突然插话道:“他选择的身份,可不是什么第七皇子,而是那无上的王位。”
连时侍闻得此言都神色有异,他转头对克劳泽道:“喂…我说…你的父皇虽是年事已高,可身体还算健康吧,你该不会是想…”
“让他退位不就行了。”克劳泽平静地说出了极度危险的言论:“难道只有通过前任统治者的死亡才能完成改朝换代吗?天下都已乱成这样了,他把皇位让出来,做太上皇比较轻松吧。”
“帝国建立至今,可还没有过类似的先例。”时侍提醒道,“据我所知,要改变帝国的传统,可能比消灭反抗组织跟困难。”
“那是因为你没有看透困难的来源。我们的王朝,使用着一套极度落后的集权体制,那是早二十世纪时就该被淘汰干净的玩意儿。我看来,任何传统都是可以被打破的,何况摆我们眼前的也称不上是什么传统。”克劳泽道:“就算是‘皇帝’的名号,我看来也不外如是。难道被冠以这个名讳,就真的代表了高贵和才能吗?恰恰相反,古往今来,有多少可悲的废物,把这个名号死死攥手心里,恨不得带进墓地,他们中又有几个配得上这至高无上的权力。
就以帝国而言,初代皇帝确实是一世英雄,吞八荒而扫,振长策而御宇内,看过史书的人无疑都会成为他的拥趸。即便他手上沾了再多鲜血,都无法掩盖他开创一个庞大帝国的丰功伟业。
但二世呢,三世呢?一直到我的父亲为止,恕我直言,一代不如一代。
看看现的帝国,这个所谓安定繁荣的王朝究竟是什么样的?这个世界本该是依法不依人,但因为有了贵族、王族,不但要依人,还要依人的家族,看门第,门望,阀阅…只要出身好,哪怕是头猪,也能做大官。寒门、庶族再聪明再有能力又如何?这就是贵族们想要的世界,垄断仕途,占领上层建筑;控制舆论,掌握意识形态;聚敛无厌,把握经济基础。
如果有人认为生活这样的体制下,可以得到一个高效廉洁的政府和公平清明的社会,那些人的脑子肯定有问题。
人类,是容易堕落的生物。看看你们周围那些无能的垃圾,他们每一个的背后,都还附带着一群垃圾组成的利益集团,他们把无数良知尚存的人污染成和他们一样的东西。比起挺身而出,多人会选择同流合污。
那些‘垃圾’,就是‘困难’,任何可能触犯他们利益的变革,任何对所谓‘传统’的颠覆,都会让他们寝食难安。”
克劳泽看着时侍:“难道你会害怕垃圾吗?”
时侍嘴角竟泛起狞笑:“要是殿下允许的话,我把他们全部处理掉就是了。”
寇临哉笑道:“我们正住垃圾山上呢,你要是放把火一烧就什么都没了,得慢慢来。”
克劳泽知道这二人和自己是一条船上的,所以他什么话都敢对他们说:“你们是我的朋友,无论我是茶仙、七皇子,或者皇帝,这一点都是不会改变的。我今后要做的事情,需要你们的帮助,也只有你们,能让我完全信任。”
“你这是给我们某种授权吧…”时侍说道:“接下来会被冠上何种类似‘齐天大圣’之类的虚衔,我也并不关心,你就告诉我,今后还有什么不能杀的人和不能做的事吗?”
“确实有一条界线。”克劳泽忽然转移了话题:“你还记得克莱斯侯爵的儿子吧?”
“当然了,那个死胖子和我有过节嘛。”时侍回道。
“下次见面时,你就顺手把他杀了吧。”克劳泽轻描淡写地说道,“但杀完人以后,如果有人要依法将你逮捕,你不要抵抗。”
“哦…界线就这里啊。”时侍算是明白了。
克劳泽转头对寇临哉道:“爵爷,你的权力,也是如此。”
寇临哉颓废地笑笑:“属下受宠若惊,感激涕零,鞠躬瘁…死什么的就免了吧。”
克劳泽站起身来,拿上他的暖水瓶:“自明日起,你们的职位会有所变动,之后,就直接受我指挥,跟我身边听从调遣。”
“呵呵…不觉得我们这样拉小山头,变得有点像逆十字了吗?”寇临哉道。
克劳泽站那里,沉默了几秒:“天一,依然是我唯一认定的对手,逆十字,才是帝国大的威胁。”他的目光移到寇临哉身上:“文有顾问之智。”又看向了时侍:“武具血枭之勇。”他转身离去:“方可与之一决雌雄。”
……
回到皇宫的住处时,已时近午夜。
克劳泽刚进门,一名年轻貌美的女仆就挺羞涩地迎了上来:“殿下,姜筠小姐她…”
“又等我了吗…”克劳泽还未等对方把话说完就猜到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近几个月来,克劳泽的寝宫可谓是鸟枪换炮,嗯…提炮有点庸俗,就说是翻天覆地、焕然一吧。
鹿鼎记里,韦小宝抄家抄出了几乎无限的资金、数件极品橙装、以及任务物品四十二章经。
而克劳泽的经历和他类似,他只是处置了几个和伦斯德差不多级别的权贵,现自己的住处也变得和其他皇子们差不多了。不说是装潢得穷奢极欲吧,富丽堂皇还是比较贴切的,女仆的数量也是以非常恐怖的速度增长,七皇子的寝宫都快变成失足少女收容站了。
姜筠坐客厅的沙发上,手上拿着本书,但她似乎根本没怎么看,出神地想着什么心事。
她穿着一身十分素雅的衣服,没化什么妆,即便如此,也是蕙质兰心,明艳动人。
听到脚步声,姜筠抬起头来,看到克劳泽,她露出一个微笑,放下手里的书,她用手语道:“今天还顺利吗?”
克劳泽没有坐下,他站姜筠身旁,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回道:“都挺好的,你早点休息吧,不用每一次都等我的。”
姜筠轻轻摇头,嘴角略微翘起,似乎是说“没关系”。
她站起身,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回头打手语:“我准备的茶,喜欢吗?”
“嗯,很好喝。”克劳泽点点头,回答得很真诚:“以后也请煮给我喝。”
姜筠用笑容回应着他,无论何时,克劳泽总能从她的笑容里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她回客房了,克劳泽目送她的倩影离去,自己才坐了沙发上。
这是一个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的女人,不知为何,那天以后,她留了自己的身边,不主不仆,非妻非友。
她无处可去,他也不忍让她独自离开,两个孤独的人,很自然地生活了同一屋檐下。
姜筠比克劳泽想象中坚强,她醒来以后,没有因为血腥和杀戮的记忆而崩溃,只是哭了好几天。后来她告诉克劳泽,她是因为不能再说话了而感到伤心。
克劳泽觉得她太过善良了,任何一个无辜的人遭遇了这样的不幸,怎么可能只有伤心,她应该愤怒,应该憎恨…可姜筠从未露出过任何愤恨的眼神,而且没过太久,她的脸上竟有了笑容。
每一次看到她的笑,克劳泽才能让自己相信,这个世界还有救,人性中是有着善的,那些美好的事物,是值得自己去为之奋斗的。
如果不是天一将姜筠送到克劳泽的面前,也许克劳泽已经变成了另一个天一,他的底线正不断后退,他变得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为自己的行为寻找着合理的原因。
但现,至少克劳泽还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些理想,究竟是什么。他始终还拥有着一份善良。
或许除了天一本人,没人能知道,此举到底是为了让克劳泽这个宿敌永远都追不上自己,还是仅仅为了让游戏的参与者可以为善恶分明。
第十八章埃德蒙?李的遗产
赌蛇回到集合地的那间民宅时,血枭和左道早已归来,那个平民杰夫正坐屋角,抽着不知从哪里搞来的烟。此刻他已显得比较平静了,这都有赖于烽燹的“高明”手段。
其实杰夫刚从昏迷中苏醒时是颇为抓狂的,几日来积压的恐惧和疲惫,全都伴随着失去亲人的痛苦而爆发出来。他是个普通的中年上班族,遇到这一系列恐怖片一般的遭遇后,自然很容易崩溃,随即作出鲁莽、糟糕的决定…他试图攻击烽燹,抢夺自己带来的那支枪。
杰夫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身形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子,其出手之快、力量之大,简直像是电影里终结者。杰夫的肩膀被烽燹随手一扭就脱臼了,然后他就被一路拖到厨房的水槽那儿,眼睁睁看着烽燹塞住下水口,把水蓄满,接着一把就将自己的脑袋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