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流行的冷兵器,其造型和设计都是有原因的。”赌蛇一边翻找着眼前的证物架,一边对左道解释道:“你手上那玩意儿,只能吓唬体质孱弱的死宅或者女流之辈,哪怕从冰箱里找块硬点的排骨挂起来,它也切不进去,砍人身上多就是切出四道并不深的血口,太用力的话,刀片末端反而会弄伤使用者的手。”他说着,还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前臂微微一颤,手背那一侧的袖口中,甩出了三刃的勾爪,“像这种长度的爪兵器,只能用钩的,不适合切砍,要砍的话,随便找个带柄的东西都能比这个砍得深,包括菜刀或是等长的匕首,这是简单的杠杆儿原理。”他略一甩手,那勾爪就不见了,一秒不到,赌蛇的右手上又如同变戏法儿一样冒出个带尖刺的指虎来:“而这种短一些的爪兵器,则适合刺击。即便是这种设计,挥砍时造成的伤害也比你手上的那个垃圾要大,就算切割受阻,也不会伤到自己的手,多就是指虎上的刺刃断掉。”
左道还没听完赌蛇的教训,就已经把那手套扔到墙角去了,“行了,别那么认真嘛,我只是随便拿个好玩儿的东西出来,又没说真想带走当武器用。”
“我知道。”赌蛇说道:“我说这番话也不止是针对那副手套。”他顿了一下,转头看着左道:“你的能力——神劋,实战中的威力,也和不同距离上的使用方式有关。”
左道心道:原来赌蛇是想提点我战斗方面的事情…不过他的解说倒是挺具体形象的,不像老阎,总说些抽象的概念和故弄玄虚的理论。
赌蛇接着说道:“你的神劋还远未到足以撕碎万物的境界,遇上凶级能力者的能量防御时,未必可以突破,不可能每一次遇到强手,都能让你找到偷袭的空隙。你得多考虑一下正面交锋时,力量和速度皆处于下风,或者并不占优势的作战方式。”
左道听他这话就觉得有问题,赶忙问道:“喂,大哥,你别吓我,我一个人与凶级以上能力者正面交锋的状况怎么可能会出现啊?”
“很难说。”赌蛇说这些很可怕的话题时,态度依旧是冷酷淡定:“血枭不算,这城里至少还有五名凶级能力者,虽说未必会和我们发生冲突,但至少得有与他们一战的心理准备。”
两人说话间,烽燹走了进来:“哈!瞧瞧这个地方,成堆的大麻和迷幻药,有枪有弹药,甚至还有现金和不记名债券…”他走马观灯地边行边看:“当年我真不该去抢银行,我应该来抢警局,该有的这儿全有,扫荡完了直接弄辆警车逃走就齐活儿了。”
“你怎么过来了?”赌蛇问道:“审讯有结果了?”
“还没有,不过我估计很快就会有了,血枭表示要和那位老兄单独待上一会儿。”烽燹回道。
“你确定我们回去的时候那家伙还有命吗…”左道脑中正构建着审讯室中的恐怖情景。
“这点倒不用担心。”赌蛇替烽燹回答了左道:“我相信血枭审讯方面的能力,即便咱们的俘虏终变成了一具尸体,那也是一具已然招供了的尸体。”
这时,外面的大街上忽然响起了枪声,由远及近,正向警署大门的方向移动。
他们三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一齐向楼下行去。
“只有一把枪,听上去应该是半自动冲锋枪,从射击的频率就能判断使用者不是专业军人,没有被后坐力震得脱手就已不错了。”赌蛇下楼的过程中叙述着自己推测的结论。
他的推论很准确,那是一名手持枪械中年男子和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从衣着来看他们应该只是平民。
那个老人身上似乎没有外伤,但脸色非常难看,跌跌撞撞地摔进了警署大门,而那名中年男人则外面多逗留了几秒,每跑几步就往回一次头,朝着空无一物的街道上盲目地开上几枪。
他们进来后对满地的尸体和警局中令人作呕的气息也没有太大反应,可能城里大多数建筑里都是这种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老人进来以后就背靠着一张桌子坐倒了地上,中年男人靠墙勉强站立着,神色紧张地望着警局大门的方向,枪口对着那边,似乎有什么东西随时会冲进来似的。
赌蛇他们三人正是这时来到了一楼,听到响动,中年男子当即一惊,回过头来就欲设计,但就他转身的一秒多钟,赌蛇已然来到了他的身边,用娴熟的手法瞬间把那人手上的枪给夺了下来。
“名字。”赌蛇说道。
那人惊魂未定,不过看到对方是活人而非怪物,他很快回道:“我…我叫杰夫,这是我父亲。”他看了看旁边的老人,“别伤害我们…我们只是平民。”
话没说完,警局正门的玻璃竟突然间碎了,那爆开的样子很奇怪,不像是被子弹之类的攻击打破,像是被某种大体积的物体给撞碎的,但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它来了!救命!救救我们!”杰夫喊道,用手胡乱指着玻璃碎掉的方向:“它进来了!快射击!”
“原来如此…是隐形的怪物吗。”赌蛇的冷静和杰夫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他回头说道:“左道,给那东西上点颜色。”
左道对这句话心领神会,他略微停顿了一秒,便使出神劋,剑气破空而出。
那隐形的怪物爬一堵墙上,正欲找个目标扑杀,没想到被左道一击就中,一道血痕凭空出现,鲜血喷了出来,那伤口附近还能隐约看到怪物透明皮肤下的血管。
不用赌蛇再说什么,烽燹既然能看到对方了,那就可以动手了,他打了个响指,怪物就从内脏开始燃烧,透明的皮肤被烧焦以后逐渐显现,怪物掉落下来,由于这只的体型较小,几乎没怎么挣扎,以极快的速度化为了灰烬。
“你怎么知道它那儿?”烽燹走过左道身边时好奇地问道。
“这有什么?早些年,我就是睡觉的时候都能察觉有人悄悄爬公寓楼外面消防楼梯的响动。”左道对自己这做贼多年,足可防贼千日的警戒能力颇为自豪。
“谢…谢谢你们。”杰夫说道;“请问你们是军队还是…嘿!伙计!你要干什么?”
赌蛇走到了那个老人面前,袖剑已从他袖中伸了出来。
“他是不是已经被感染了?”赌蛇问道,其实这问题的答案他心里已经很清楚了,从昨晚到现,他们四个城里也已见过几个被感染并变异的受害者了。
“不…他,他只是不太舒服。”杰夫跑过去,挡自己父亲的身前。
“是吗,那请你带着他离开这里。”赌蛇说道。
“什么?你让我们再出去?到那外面去?”杰夫惊道。
“你和他留这儿的结果就是,过会儿他把你撕碎吃掉,然后我们再动手杀了他。”赌蛇用冰冷的语气陈述着:“或者,你也可以选择让我现就给他一个痛快,这样至少你还能活。”
“你开什么玩笑!我不会让你伤害…”杰夫吼叫着,他父亲却抓住他的胳膊打断道:“儿子,这位先生是对的…我想我快不行了,就让他…做正确的事吧…”
杰夫还想说些什么,可赌蛇却很不近人情地突然割断了老人的喉咙。
“啊!!!”杰夫暴喝一声,失去理智朝赌蛇扑了上去,后者轻松避过,绕了个半圈,随手就把杰夫给打晕了。
“我以为你会让他们父子道个别,说上几句诸如‘我为你骄傲,儿子’之类的台词再动手呢。”左道语气轻松地走来。
逆十字的成员们,见过太多的杀戮和人性的阴暗,他们都已有些麻木了,对这种情况的处理,丝毫不会拖泥带水,根本不讲人情世故。
“啊啊啊啊啊!!!”又是一声吼叫,但这显然不是被打晕的杰夫发出来的,而是来自他那位刚刚“死去”的父亲。
第九章金蝉脱壳
“哼…即便是立刻动手,也已经有些迟了。”赌蛇把一枚手雷塞进了那老人正裂开并长出倒齿的胸腔中,然后顺势踢出一脚,将这尚未变异完成的怪物从破掉的大门玻璃中送出了警局。
那正变异的尸体被赌蛇踢飞到警局门前的街上,应声爆炸,手雷从内部将怪物炸开,血浆如雨般洒下,肉酱四溅,焦糊和血腥味很快就传播开去。
“此地不宜久留,等血枭那边完事儿,我们就带着杰夫老兄换个地方,希望等他醒过来时,能给我们提供点儿有用的情报。”赌蛇说着。
说曹操,曹操就到,血枭这时正好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你们这儿挺热闹啊。”他瞥了一眼墙边的那堆灰烬,看了看大门外的碎尸,再低下头瞅着昏迷的杰夫,后只是随口道了句:“哦,有客人是吗。”
“你已经审完了?”烽燹问道。
“我需要知道的,他全都说了。”血枭回道。
“那他现怎么样了?”烽燹又道。
“他很好,我还他的哀求之下满足了他后的请求。”血枭说道。
“什么请求?”
“死。”
“好吧…也许跟被你审讯比起来,死对他来说算是挺好的了。”烽燹又点燃了一根雪茄,给自己压压惊。
“关于审讯得到的情报,我们还是过会儿再说,爆炸声和鲜的血腥味还会引来怪物,另外也可能吸引人类的注意,先换个地方吧。”赌蛇说着扛起了杰夫,把这体型不算瘦的中年男子举过肩头,对他来说似乎毫不费力。
……
城中某处。
六名hl的士兵蹑手蹑脚地潜进一栋公寓,一层一层逐间地着那些民宅,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物资。
他们本来是个十几人的小队,但如今队员只剩下一半不到,自备的食物也已经吃完了,只能冒着被感染的风险城里寻找些东西果腹。
这些都是普通人,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他们都不敢弄出什么太大的动静来。经过这几天,他们早就被吓怕了,乱开枪不是引来怪物,就是引来游击队或者自由前线的人,遭遇后的结果肯定就是减员…唯一一次运气比较好的情况,引来了自己人的队伍,没想到一交流,对方和他们的境遇也差不多,同样是缺兵少粮,双方商量一下,还是继续分头行动算了。
他们从底楼开始,一路上来,收获倒还行,民宅中,装橱柜里密封包装的零食基本都可以安全食用,即使断电了,冰箱里也总会有些尚未的东西留着,只要别喝自来水管里流出的水,被感染的几率也不算太夸张。
“队长,你来看看这个。”一名士兵压低声音喊了声。
另外三四人循着他的声音走进了一间房间,这是间卧室,房中的一面窗户碎了,一般来说,城里的民宅窗户被流弹击中的可能也是有的,本来并不奇怪,但这里显然是另一种情况。因为房间的地上,有一个镜子面具,是那面具的周围散落着碎玻璃。
“怎么了?”队长问道。
发现面具的士兵回道:“这儿可是六楼…”
“所以呢?”
“这镜子面具至少被扔飞了几十米才砸破玻璃落到这个位置,而且还没有碎。”士兵说道。
队长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你是说…这可能是某种有用的特殊材料?”他说着就弯下腰去,捡起了那个面具。
小队中的六人这时都已来到了旁边,小声讨论起来,其中一人插嘴道:“说不定没碎只是巧合,如果真是特殊材质的东西,用子弹来试试不就行了。”
“废话!为了这种理由开枪,你找死吗?”队长回头低骂了一句,他说话时,视线的余光正好瞥见了那个镜子面具的表面,突然,他注意到了什么,随即转过头,正面看着镜面仔细端详起来。
接着,这名队长的表情忽然变得惊恐交加,只见那镜子面具上,根本没有照出他的脸来,而是浮现出一幅诡异的景象。
那是一条黑夜中的街道,街两旁的建筑物似乎还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清冷的月光照射下,街道的正中间,站立着一个黑影。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队长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其余的士兵也都走到他的旁边,看到了镜子面具中的景象。
“会不会是上级什么秘密部门研制的武器,你们知道的,就是专门给特工用的那种,可以催眠别人之类的?”某人随便瞎掰了一句,众人也纷纷根据自己的猜想胡邹一番。
正他们讨论的时候,镜面中的黑影竟渐渐变大,仿佛是朝着镜子外的世界行走而来,忽然,黑影消失了,短短一秒后,整个镜面被一张暗紫色的人脸占据,吓得那名队长赶紧松开手。
面具从他的手上脱离,落向地板,这个过程应该很短,但此刻,时间的流动仿佛变慢了,这个世界就像播放慢镜头一样,面具很慢、很慢地落下…当其接近地面时,忽然,有一只手接住了它。
这只手的皮肤也是暗紫色的,手背上还布满了黑色的蛇鳞。
时间的流动又恢复了正常,镜脸拿着面具,站直了身子,而房间中的六个士兵全都倒了地上,脸上布满惊恐的神色,连半个字都没能从喉咙里喊出来,一枪未开便失去了生命。
“差点儿就死那里了…”镜脸着身子,手持面具站那儿,回想着昨晚遭到偷袭时的情况,“血枭的实力果然是深不可测,对付他一个还好说,没想到这家伙暗地里藏着帮手…幸好我被刺中前的瞬间将头部投影到了镜世界。”他试着单手握拳,再松开:“不行…损伤严重,躲镜中世界里重生肢体的消耗太大。短时间内不能再与血枭这种级别的高手对抗了,得收敛能量隐藏起来,找机会逃离这个城市…”
第十章利用价值
“罐头食品,令我想起了居住地下室里的那段日子。”血枭用手就把眼前的罐头给打开了,感觉像是撕小盒装酸奶上的塑料纸那么容易。
“如果你接下去要说自己那段日子里干了些什么,好还是打住,我估计那种故事讲出来,饭前影响食欲,饭后催吐。”左道正坐窗台边吃着一包薯片,他进入某个封闭环境以后,一定会找个逃生方便的位置待着。
这也是一间荒废的民宅,烽燹对附近街区粗略的观察后得出结论,这一片儿类似怪物行凶现场的地方比较少,说明这个地段相对安全一些。
赌蛇没有吃东西,只喝了一罐果汁,他可以保持身体状态的情况下不吃不喝不睡,坚持很久很久…为了保证不被感染,万无一失,他根本没考虑过离开这座城市以前进食。
“从昨晚来这儿开始,就一直东躲西藏的,真是麻烦。”血枭抱怨着:“我看还不如出去猎杀怪物,杀光不就完了。”
烽燹道:“你们来之前我都东躲西藏好几天了,污染一爆发,我几乎就没合过眼,杀掉的怪物也不算少了,就是没感到它们的数量有减少的迹象。”
“我说的是猎杀,和你那种遭遇到了以后为了自卫而去杀死对方的情况是不同的。”血枭说道:“针对性地消灭某个物种,是需要计划的,首先就是制定一个短期的目标,多少时间内,消灭多少只…”
“这个问题还是暂且放下吧,等哪天爆发了足以毁灭全人类的僵尸化病毒,你再启动这个方案也不迟。”赌蛇打断道:“现跟我们说说你审讯后得到的情报吧。”
血枭把罐头里剩余的食物全都倒进了嘴里,大口吞了下去:“其实我也没问出太多信息,大致上的情况就是,几天前,阿道夫局长带着他的副手赫斯因公干去了天都,正巧这个尴尬的日子,evolution的研究所被游击队攻破了,他们危险品仓库里的自毁装置也因为攻击而启动。按照常理,自毁装置短时间内制造的极限高温可以毁掉仓库里所有的东西,但是,这次却发生了意外…有某种不明的生物,居然挨过了高温,活着从仓库里逃出来了。
随后那不明生物就开始地下研究所里大开杀戒,无论是evolution的人,还是游击队的成员,无法及时逃到地面上去,便是死路一条。当然,那地下研究所里究竟有没有幸存者也无从考证,因为被我审讯的那个家伙是很早就逃出来的。”
“那么,污染又是怎么回事?”赌蛇问道。
“我审问的那个家伙只是普通的研究员,对于级别高一些的机密一无所知,而且他逃出研究所以后不久就被游击队抓住了。”血枭回道:“关于污染的事情,他知道得和我们差不多,不过事情应该是比较严重的,因为污染源是通过水源扩散,很可能会影响到大海,现还不知道病毒能否感染动物,假如可以,那大西洋城附近的海域出现大批海洋变异生物,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果然我们还是得把找人的任务放一放,先去解决污染事件。”赌蛇说道。
烽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们是通过潜艇登陆的,顾问和术士就附近海域,能不能让他们想办法做技术支持。”
“送我们上岸以后他们就走了,现过了二十多个小时,天知道他们把潜艇开哪儿去了。”左道立刻浇上了一盆冷水。
“所以说…事情得全靠咱们四个人搞定了是吧?”烽燹一有情绪波动,就本能地想要抽上几口雪茄。
赌蛇想了一会儿,“天黑以后,我们分头行事,我单独去城里活动,设法找一个evolution比较高位的成员将其带回来,左道、血枭,你们去电厂,想办法恢复城里的供电。”他瞄了一眼地板上昏迷的杰夫:“烽燹,你就留守这里,等他醒了,你就套取点情报出来。”
“喂,你可当着他的面把他老爸给干掉了,你觉得他醒来后会乖乖合作吗?”烽燹挑起眉毛问道。
“他又不是帝国的人,你稍微吓吓他不就什么都招了。”赌蛇回道;“糖和鞭子,总有一样东西能让人开口。”
左道这时插嘴道:“我说大哥,恢复电厂供电也要我去啊?我是办假证的诶,又不是工程师?就算稍微懂点儿…”
他还没说完,血枭直接就道:“电厂而已,很容易处理,你有什么不会我可以教你。”
“你还真是什么都会啊…”左道说道。
“你以为呢,他可是科学家。”赌蛇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言道,他安排任务的时候,早就已经想好了什么人适合干什么事,“我现只担心一件事,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污染问题被解决以前就遭遇不测…”
……
黄昏时分,天一带着他的“亲卫队长”回到了书店中。
走进店门,天一就朝着自己的沙发椅扑倒了过去,瘫坐上面的瞬间,舒爽地叫了一声:“终于回来了,累个半死啊!”
月妖关上店门,淡淡地道了句:“没人跟踪我们。”
“跟踪也没有意义,反正我们迟早要传送的。”天一用下巴顶桌面上,抬起头:“话说…你还真把自己当亲卫队长啦?‘没人跟踪我们’这种贴身保镖专用的台词也…”
“你特意让我陪你去谈判,就是为了帮我把之前的那件事扛下来?”月妖打断了天一玩笑般的言辞。
“是啊。”天一:“有什么不对吗?”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这件事情和你的态度,险些让交涉破裂,要是和刑天的这笔交易不成,会影响大局的。”月妖说道。
“就是要用起初的那种态度,他们才会把矛头指向我,而完全忘记其实这件事是因你而起,并且对我那套‘卧底’的说辞深信不疑。”天一若无其事地回道:“至于你所说的大局嘛…呵呵…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的计划了?”
月妖被他问得一愣:“我是逆十字的成员,希望组织的计划成功难道很奇怪吗?”
“哦?你又是什么时候把自己当成逆十字成员的?”天一笑着问道:“我把你从巴黎带回来的时候,你只是想着,我这里混几个月避避风头,等有机会了就离开,再去找个城市做你‘警恶锄奸’的杀人勾当。”天一观察着月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觉得非常满意:“可是现,你好像有了的想法。”
“你怎么可能…”月妖道:“心之书应该不能看我的心声,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当时想法的?”
“我不知道,随便猜猜而已。”天一道:“不过你此刻的反应,说明我猜对了。”
“哼…诈我是吧。”月妖叹息,苦笑一声:“好吧,算我又上了你一回当,我承认,如今我的想法改变了,我希望留这里。”
“理由呢?”天一问道。
“理由?”月妖笑了:“呵…你想知道也可以啊,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算了,我不想知道。”天一慵懒地从桌子上爬起来,走到旁边准备冲咖啡。
“你为什么会让我加入逆十字?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天一的话丝毫没能阻止月妖把问题问出来。
天一边打开咖啡壶边回道:“因为你是个很厉害的能力者啊,还能有别的什么理由嘛?”
“这种谎言,说出来你自己信吗?”月妖的神色很严肃:“逆十字里的每一名成员,都有必然的存理由,他们各自都某个领域具有卓越的才能,或者就是单纯的很强。而我的级数,显然不足以这个组织中被称为高手,没有什么专门的学术能力,难道你让我加入组织,真的只是想找个有几分姿色的亲卫队长?”
“哈…你这人说话也挺奇怪的,当初是你自己要加入…”天一正准备糊弄过去。
月妖又打断了他的话:“你当时完全可以拒绝,这不是理由。”
“看来瞒不过去了啊。”天一把咖啡壶摆好,说道:“伏月,有些关于你的事情,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可我现不能告诉你。”
“哼…也就是说,我有某种利用价值,但我自己却不知道,而你知道,却不愿告诉我?”月妖冷笑:“听上去像是个万能的敷衍方式。”
天一回到了座位上:“你比我想象得要聪明呢。”
“是你对我太好了。”月妖回道:“你教我如何抑制能力的暴走,从不派遣我去执行危险的任务,今天,你居然险些为了我舍弃跟刑天的交易。”她的语气透露出一阵寒意:“你绝不是这种人,你不会无条件为了别人做任何事,除非…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可以把这些,当成是‘交易’的一部份。”天一的脸色变得阴沉而诡异。
“而你甚至都不准备告诉我交易的内容吗?”月妖毫无惧色地直视他的眼睛。
“说出来你会拒绝的,无知的人才会被利用下去。”天一邪笑道:“我这样说,你应该懂了吧?”
第十一章发电厂
大西洋城现成了一个很有趣的地方,这里的白天和黑夜同样是一片死寂,但本质,这里的白天和黑夜又同样是热闹非凡。
表面的平静并不能代表真正的平静,实际城里的每一个人,每一秒钟,都紧绷着神经,时刻准备迎接生死相搏的战斗,也许面对的是一只变异的怪物,也许是一个敌对的士兵,甚至是失去理智的军火力。
人是有极限的,我们大多数人都明白,你要让一个人集中注意力保持四十五分钟都很困难,别说数个小时乃至数天的坚持下去了。
疲劳是可以把人逼疯的,崩溃远比想象中来的容易,任何一个人家里都可以尝试,用摄像机记录自己的变化,只要超过三十个小时不合眼,也不打瞌睡,那时的人,性格将变得平时完全不同,大脑已经没有余力去掩饰和控制自己的情绪,记忆和思考变得缓慢,严重者会出现混乱和障碍。
此时此刻,大西洋城中的帝国士兵、游击队员、自由前线的成员、平民,大多数都已是这种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