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斜坡,整体是一块巨大的黑色金属,伯爵从这块东西上没有瞧出任何像门的迹象,但既然天一说了这是入口,这必须就是入口。
伯爵问道:“大师,请问这怎么打开?”
天一回道:“隧道完工的时候,我已经滑行下来把入口打开了,你眼前这块黑色的墙壁只是个虚幻的影像罢了。”他说着,接过伯爵手上的火把往斜坡上一扔。
只见那火把穿墙而过,直接掉落了下去,过了几秒钟,传来一下落地的声音。
伯爵面露惊奇之色道:“这下面的神庙,和您的书店一样充斥着魔法吗?”
天一道:“不,区别还是挺大的,我的书店好比是一个浩若星瀚的知识宝库,而这里…只能算是一个塞了寥寥数本书的小书架。”
他说完这话,看着伯爵脸上的表情变化,猜到了对方心中所想,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你的思考方式得改变一下,很多时候,体积,并不意味着什么。”
伯爵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但总体来说,还是有点一头雾水,天一想想还是算了,没什么好多解释的,他转身道:“绳子准备好了吗?”
“是的,按您昨天的吩咐,火把、绳子都准备了许多。”伯爵边回答边挥手示意身旁的随从过来。
“大人。”那名随从拿出了事先预备的绳子,走到入口前:“固定用的长钉和勾爪也要拿出来吗?”
天一接道:“那当然了,要固定得牢靠一些,先下去四个人,然后把箱子绑好,上面的人慢慢把箱子吊着放下去。等三个箱子都下去了,上面的人再全部下去遗迹中。”
伯爵似乎察觉了什么,问道:“不用通道里留一两人吗?”
天一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容,反问道:“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嗯…万一固定绳的工具发生松动,人又全下去了,那会被困底下吧。”伯爵回道。
“说得有理。”天一居然认可了伯爵的说法,转头对其说道:“那就留两个人这儿好了。”他又转过身,对随从们说道:“既然计划要留两人此,那我得事先跟你们解释一番底下这个神庙的某些原理。否则一会儿待上面的人可能会怀疑我们其他人下去以后全都消失了。”
……
“这个巨室里没有陷阱,就是因为六边形平台的存。”顾问此时已经仰面躺了那个六边形平台的上面:“这里一定是一个具备某种特殊功能的房间,而且其功能一定与这七个图案有关。”顾问将双手枕头后面,悠哉地说道。
“你觉得背靠图案上睡大觉就能领悟了是吗?”薇妮莎双手交叉抱胸前,立于平台旁边,一脸不快地看着顾问。
“反正就算我不遮住,你也看不懂。”顾问说道:“我觉得这些发出青光的纹理应该也有微弱的温度,躺这种比较密集的地方,可能会暖和一点。”
“你很冷吗?”薇妮莎问道:“你不是说这里感觉不到冷吗?”
顾问道:“根据温度降低的速率,以及我意识清醒状态下未曾中断的读秒,现的温度差不多摄氏一度到三度之间。”他歪过头,看着薇妮莎:“你此刻的姿势,就是身体寒冷的表现,人严寒中会可能地将身体收拢…先是两手这样交叉抱胸,接下来就是蹲下,缩紧脖子,后蜷成一团。”
薇妮莎回道:“说得倒是很吓人,不过你躺那个地方,就真能比我站这儿暖和吗?”
“不知道,没有冻得难受的感觉,无法比较。”顾问说着,朝眼前哈了口气,气息很快便化作一阵白雾状:“哈出来的气已经肉眼可见。”他坐起身来:“按照正常计划,我们现应该已经找到宝藏,准备逃离遗迹了。”
“所以说,你还躺那儿做什么?不快点找手印吗?”薇妮莎的语气明显有些着急了。
“你急什么,按理说你应该比我多一件御寒的衣物。”顾问有气无力地回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连过来揍你的兴趣都提不起来。”薇妮莎瞪着他道。
没想到,这时顾问竟突然扇了自己俩嘴巴。
“你干什么啊?”薇妮莎似笑非笑地问道。
“让自己清醒一点。目前我的思维正变慢,眼皮很沉,虽然没有疲惫感,但身体是很诚实的。”顾问道:“我们穿着夏天的行装,待冬天的环境里,就算是能力者,也很难撑太久。”他从平台上走下来:“但我们应该原地继续等待,等暗水他们来救我们。”他居然做起了热身体操,边做边说道:“到达遗迹核心的房间后,他们就能掌握我们的行踪,取完宝藏,他们一定会来找我们。而现,他们就极有可能离开核心赶来找我们的半途中,一旦我们随便找个手印传送走,他们就会丢失我们的行踪。
接下来,我们就得纯粹凭运气这个只有暗水才能寻到规律的遗迹中胡乱移动,而他们已没有时间再回到核心确认我们不断变化的位置了。那时,暗水便会做出正确的决定,那就是放弃我们俩,带着另外两人和宝藏离开这里。
而我们,要么死于陷阱,要么死于寒冷。”
薇妮莎听了这话,越发不安起来,即便这遗迹能使人的各种危机感基本丧失,但她还是开始害怕:“所以我们现除了等待就别无他法了?”
顾问继续做着暖身操:“如果顺利,他们会温度低于零下五度以前找到我们吧,然后我们五个人再加快速度,拼命逃出去。”
“如果不顺利呢?”薇妮莎问道。
“再过十五到二十分钟左右,假如他们还没有出现,那么,我们面对的未来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暗水到达遗迹核心后,确认我们的位置,经过计算,决定放弃我们。当然了,你们那位掌旗官苏伊赛德会坚决表示反对,咱们的枪匠说不定也会反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争执,也有可能…暗水为了防止争执的发生,根本就不表明观点,他会不动声色地突下杀手干掉苏伊赛德,打晕枪匠,节约争执的时间,带着枪匠逃出遗迹,将损失降到低。
第二种惨,那就是他们二十八分钟甚至久以后才找到我们这里。那时,温度已经降低到绝无可能有人生还的情况,我们四个人类都会死这里,只有暗水有机会逃出去,前提还得是他能温度将其身体的行动完全封冻住以前完成所有的传送。运气好的话,当他逃出遗迹的时候,我们这四个冰雕也会跟着传送到遗迹入口的那个由机械巨蜂把守的房间。不过我觉得那种可能非常渺茫,别忘了沿途还有陷阱,而暗水已经根本不可能再来保护我们这几具挺得跟冰棍儿似的尸体。”
“别说了!”薇妮莎脸涨得通红:“从一进这个遗迹开始,你就想办法吓唬我。”
顾问笑道:“从你现这个样子看来,那是真害怕了啊。”他无奈地摊了摊手:“可惜,我真不是有意要吓你,只是说出经过推理后合理的发展而已。”
薇妮莎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只是转过身去,抱膝坐地上,一言不发。
“对不起。”顾问说道,同一时间,他的脑袋里有另一个声音自言自语着:“我为什么要道歉?嗯…一定是低温造成的神智错乱。”
第二十六章非说不可的事
“其实你也没必要太害怕,我的处境跟你一样不是吗?”顾问想了一分钟,还是把这句话憋出来了。
“你的意思是,能跟你死一起,我应该感到荣幸是吗?”薇妮莎没有回头,声音已变得有些沙哑。
他确实是这么个意思…顾问看来,这绝对是种荣耀,他可是自信自恋到极点的人,你让他想点儿别的荣幸的事情出来,那真就没有了。
但顾问总不能如实回答,他从薇妮莎的声音中隐隐觉得她好像快哭了,只能想办法接着安慰她:“嗯…还是往积极的方面想想,说不定二十分钟之内,他们就赶到了呢,那大家就都能逃出遗迹了。”他顿了一下:“你也不希望自己现这副样子被他们给看到吧。”
“我什么样子啊?”薇妮莎转过脸来,她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嘴角还挂着奸计得逞般的笑容:“我现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好意思见不得人的吗?”
“切…上当了啊…”顾问心里蹿火,恶狠狠地念道:“这是一生的污点…”他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能相信女人,同情她们也不行,把她们当成人类以外的物种就好…
……
另一边,暗水、枪匠和苏伊赛德三人已然来到了遗迹的核心巨室。
这里和枪匠南美遗迹中找到永恒核心的巨室十分类似,房间的正中,有一个巨大的,类似复活节岛石像的雕塑,雕塑有着一张跟暗水如出一辙的脸,双眼亦是散发着青芒。
枪匠没有发话,他就算心眼儿不如顾问那么多,但也不至于傻到把“永恒核心”这四个字抖出去,所以他干脆就什么都不问。
暗水走到雕像前,从雕像口中取出了一块青色的小碎片,那块碎片并不是完整的永恒核心,其体积只有粉笔头那样大小,很不起眼。
将碎片拿手里,暗水的双眼青芒大盛,他把手重伸进雕像的嘴里,旁人看来,这个有些无厘头的动作,却是暗水与这个遗迹核心直接的交流行为。
过了十几秒,他便开口道:“我知道他们的位置了,传送四次就能到达。”说罢,他就拿起碎片,转身,一边看着巨室中纹理的走势,一边说道:“宝藏这边。”他走了大约十几米,来到一块空旷的地方,蹲下身,将碎片握右手中,左手抚地面上,两秒后,地面隆起了一块黑色的正方体。
待其完全升起后,暗水用手指一点,那黑色“保险箱”就立刻化为液体溃散开,一堆金灿灿的宝物堆叠三人面前。
“这是你们大团长要的东西。”暗水很快就从那堆宝物中挑出了古巴比伦人的“天空法典”,他的视线中,年代不同,质地不同的物品,看上去是不同的色调。
“你让我保管?”苏伊赛德的神情竟是种难以置信的表情。
“让你们的大团长成功获得这个,本来就是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暗水拿起那块大小和一本辞海差不多的石板,伸手送到苏伊赛德面前:“反正你也无法阅读,放心带身上吧,你们大团长不会因为你触碰过这东西就杀掉你的。”
苏伊赛德接过石板的手都颤抖。
“你也不用战战兢兢的,只要不把这块东西整体摔碎,磕坏边缘或八个角都无妨,不会影响解读。”暗水说道:“剩余的这几件宝物…”
枪匠插嘴道:“你就挑几件值钱的吞下去吧。”
“我无法从艺术品或文物角度估量这些宝物的价值,用你们的话来说,这些都是无价之宝,而且我们也没有时间…”暗水这样说着。
枪匠还没把话听完,抢到暗水身前,随手抓起几件东西,从那一堆里拿出来:“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行了,快点吞了,咱们去救人。”
暗水也不多废话,把嘴边张得跟妖怪似的开始吃宝物。
苏伊赛德旁惊道:“你是怎么分辨价值的?”
“直觉。”枪匠果断回道。
“好吧…”苏伊赛德反正也完成了任务,此刻他也顾不上关心剩余的宝藏了,要是薇妮莎大人有个三长两短,就算带回了天空法典,估计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暗水花了一分钟就吞完了枪匠挑选的几件宝物,一转身就快步朝着一个手印符号走去。
“我已经从核心部份掌握了全部陷阱的情况,接下来的房间体积大约是二百立方米,椭圆形,陷阱是…”他一边讲解,一边行动,节约每一秒钟,暗水推算出的结论和顾问几乎一致,他明白,那两人还有救。
……
其实薇妮莎心里的真实想法,和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并不一样,她确实害怕,也确实从顾问的话得到了些许安慰和鼓励,不过她就是不想让顾问一直主导着二人间的谈话。
但此刻见顾问半天没搭理自己,手里的糖也吃完了,薇妮莎又想稍微缓和一下气氛:“喂,过了多久啦?”
“没多久。”顾问回道。
“没多久是多久啊?”她又问道。
“反正还安全时间内就是了。”顾问冷冰冰地回答着。
“你是准备等安全时间过了再跟我说话吗?”
“那你可就太小看我了。”顾问说道:“我可不是被女人稍微戏弄一下就会失态的男人,我只是思考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遗言?”
“也可以这么说吧。”顾问回道:“如果过了安全时间,他们还没有找来。有一些话,我觉得必须死之前跟你讲。”
“哈?”薇妮莎把脸转了回来:“你想说什么?”
顾问道:“现时间仍有剩余,我们活着出去的可能性依旧存,还没到非说不可的时候。”
“什么…话呀…”
“是很重要的事情。”顾问严肃地回道:“要是没能传达给你,我会死不瞑目的。”
“嗯…那个…”薇妮莎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巨室中就亮起了青色的强光,当光芒暗淡下去,这巨室里已然多了三个人。
第二十七章引导,利用
进入遗迹以后发生的事情,显然已经远远越了博热伯爵和他随从们的想象边界如果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看到外星人、变异生物、鬼魂、异形、瞬间移动、能力、智能机械人、乃至是神明或世界末日,至少他可以一定程解这些事物,因为他曾经科幻电影、到过类似的东西,或是听别人说起过诸如此类的概念
但十四世纪的地球人,他们愿意相信世界是平的,世界的头有着一个瀑布,或者什么都没有,只是个悬崖…这样一群人来到暗水族遗迹中,领教了几次集体传送以后还能保持镇定的,便已经算是心理素质常过硬了
人类进步,尤其是后这数百年的历史中,我们取得的成就和突破比之前几千年中都要多,而且这种进步的度还再加快虽然从生理上来说,我们的大脑和几万年前的洞穴人几乎没有差异,但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信息时代给我们带来的巨大收益,是无可估量的如今的人类从出生时就站了巨人们的肩膀上,可悲的是,无论贵贱,这其中大部份的人都选择了平庸地活着
天一带领的一行人进入遗迹时,这个遗迹的防御机制根本没有被启动,它的系统还以为只是“传述者”来访了而已事实上,除了暗水族人以外,天一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对这种遗迹进行操控的智能生物
这些遗迹存于世界各地,但数量不多,一个大洲不会过三座作为曾经短暂统治过这个星球的物种,暗水族人的文明却只留下了“奥尔梅克”这零星的碎片还有迹可循,供后来者盲人摸象般揣测一番至于位于其他洲的遗迹,由于和当地的人类文明完全没有交集,况且那个时代的人类也根本无法主动接触到暗水族,因此无论文物还是文献,全都没有留下他们的踪迹
经过了十几次空间转换,天一已带着伯爵和其随从们来到了核心
天一让随从们把宝物从箱子中取出,堆放一个指定的坐标他自己则趁着这时候走到了核心室的中间,从身上取出那块青色的小碎片,放入了矗立着的一尊巨型人脸石像口中
这块碎片是天一几天前从蛇笛挖出的隧道一路滑行下来,摸进遗迹核心并带出去的,他取出了碎片后,这遗迹中的能源就持续衰退,不过凭剩余的备用能源,遗迹依然能维持运转相当长的一段周期
此刻,当天一将这块碎片放回巨像口中,那巨像的双眼充盈着明亮的青蓝色光芒,整个遗迹墙壁上的纹理也随之变得加鲜亮起来
“堆那里就可以了”天一冲着远处的那几名随从高声说道:“对,这就行了,你们退开几步”他把手伸进巨像的口中,过了几秒,只见那些宝物底部的黑色金属地板变成了液体,将那些宝藏“吞”了进去,随即又恢复了固态
周围的随从们都看傻了,待宝物都底下了,他们还走过去用脚踩踩金属地面,想听听这下面是不是空心的
“好了,现应该是杀人的时间了”天一毫无征兆地开口宣布道
他的这句话像一股凛冽的寒风,让场的其他人心中如坠冰窟一般恐惧、震惊、愤怒爬上了那些人的脸
伯爵愕然地言道:“大师…你…”
“放心,你会活着,如同我们交易时说好的一样”天一若无其事地说道
他的话很容易让人误解,那十名随都转过头去看着博热伯爵,仿佛是这位主子把他们给出卖了一样
“看,信任和忠诚,是何等不堪一击的品质”天一笑道:“仅仅是听到‘交易’二字,他们就联想到自己的性命被你出卖了”他笑得全身都颤抖:“我甚至都没有动手,只是说了两句话而已,看看这些人的眼神,伯爵,此刻,你该不该重审视一番你的这些部下?”
伯爵吼道:“你究竟要干什么?难道你要杀死他们?宝藏都还没有…”
“还没有什么?”天一打断道:“你想说,还没有全部被运下来?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他摇着头:“伯爵,你记性很差啊,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我对你说的话吗?就是你试图用宝藏中三分之一的金银来作为给我的报酬那次”
伯爵也不知为什么,自己此刻的思维没有陷入混乱,依然可以比较冷静地进行思考,天一那时的话,重浮现脑海…
……
“钱伯爵先生,钱…钱…钱多麽庸俗的一个词汇,很多人觉得这个词听上去是如此美丽,他们的眼里仿佛都能射出金银的光芒,但你我都清楚,财富是肮脏的诅咒,是来自地狱的毒物,是把你们圣殿骑士推向毁灭深渊的狂风我可不希望得到这种东西作为报酬”
……
“你…”伯爵双目圆瞠,手忍不住地发抖他明白天一的意思了——那些金银根本毫无价值
天一抬起手,打了个响指,那些随从们齐刷刷地倒了地上,面露痛苦之色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伯爵暴喝道
“他们的脑部和心脏都发生了动脉粥样硬化,基本上就是脑梗塞和冠心病同一时刻发病,导致了猝死”天一道:“放心,等到那条蛇吃他们尸体的时候,他们早就断气了,不会有痛苦”
“什么…蛇…吃尸体…你…啊”伯爵的理智趋于错乱,他吼叫着,“你这个邪恶的巫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我诅咒你你这疯子”
天一道:“没办法,蛇笛发动后的七天之内,必须给它些祭品,否则它会不高兴的”其实天一此刻的解释,伯爵既听不明白,也没有心情去听了
“让我们离开这里,进入计划的第二步”天一说着就走向了传送的手印符号
“啊”伯爵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短剑,向着天一奔跑而来
愤怒、悲伤和惊恐已经让这个男人无法再冷静下去,他必须做些什么,比如把眼前这个邪恶的黑袍东方巫师给砍死,这样才能让他觉得平静和安全
“你的这种行为,毫无意义”天一说话的时候,博热伯爵居然诡异地绊了一跤,来了个平地摔、狗啃泥明明紧握着的短剑脱手飞出,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正好飞到天一面前,被其单手一接,握住了剑柄
“就算你用这把剑把我杀了,又如何?”天一举起手中这把剑柄镶着宝石的精致短剑,放眼前端详起来:“你改变不了任何事,你的随从们不但不会死而复生,你自己还会被困遗迹里面如果读不懂墙上的信息,就无法正确传送,想靠运气或概率逃出去的希望也十分渺茫,后你也就是胡乱地按着手印符号,不断传送,直到饿死这个地方的下场”
伯爵喘着气,想起身再做一次努力,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站不起来:“怎么回事?我的腿…”
“明明感觉不到疼,却无法动弹是吗?”天一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很不巧,刚才摔的那一跤,让你的右腿骨折了我劝你不要再乱动,免得造成永久性的残疾”
“是你封住了我感觉吗?巫师”伯爵喝道
“其实是这个遗迹的作用,只是你一直没有注意到而已,仔细回味一下摔倒那一刻的感觉,有触觉,但没有疼痛的不适感,很微妙不是吗?”天一似乎对把玩手上的短剑失去了兴趣,随手把剑扔到了一边
伯爵知道自己斗不过眼前的人,他语气悲怆地说道:“你究竟是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为什么要杀他们?”
“如我们事先说好的,交易的,我会帮你藏好宝藏,帮你伪装死亡”天一回道:“所以他们必须死,你的随从中,留下任何一个活口,都会影响这个计划”
伯爵感觉脑子里嗡然一响,惊叫道:“你还要…”
“是的”天一接过话头:“另外三人也得死,其中两个通道那儿等我们,逃不出我的手掌,还有一个嘛…哼…我想他和那个马车夫,现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伯爵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一般,从七年前的黑色星期五开始,一直追随着自己的这些弟兄,这些年来无数次出生入死,舍身相救,可倒了后,他们却死得如此冤枉即便是旁人也会不禁蹉叹唏嘘,何况伯爵这当事人他看来,是自己过于轻信眼前这个巫师,才害死了这些忠心的部下
天一按下了传送手印,房间中青芒一起,再次按暗下时,两人便到了另外一处巨室的地上凌乱地列着三个木箱,一把短剑;十名随从都已经死透了,火把基本都散落他们的尸体旁
天一边走向这个房间的传送手印,边对伯爵说道:“死人才能完全保守秘密,伯爵先生只要是活着的人,就不能完全信任也许你觉得这些人不会背叛你,但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十年、二十年,终有一天,他们会把秘密说出去的,甚至不需要任何威逼和利诱,因为时间会改变他们
呵呵…时间,像个残忍的魔鬼,又像是个迷人的女郎,她的魅力能改变一切,她的冷酷却又摧残着每一个能够体会到她存的可悲生物
你的手下们可不是圣人,当一个普通人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脑中所想的绝不是对另外一个人的忠诚,不是把某个惊天秘密带进棺材也缄口不言他只会想着,如果能留下一些什么东西,或者一句话,哪怕是一句可以影响后人的谎言,只要能让人记住自己,那也算没白活过”
“那你把我也杀了,这样,这些宝物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了”伯爵用凶恶的目光瞪着天一:“如果今天你不杀我,说不定有朝一日,我也会把宝藏的秘密泄露出去”
“我就是要让你泄露出去”天一的回答,又一次出乎了伯爵的意料
“你说什么?”
天一回道:“这批宝物中,有几件颇为有用的好东西但是眼下恐怕还不是它们登上历史舞台的好时机,所以,这些东西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被长时间埋葬,直到这个世界需要它们的时候再见天日”
“你为什么不干脆抢走这些宝物,放你那个通往地狱的,该死的书店里”伯爵咒骂着
“因为我不需要”天一回答这个问题的同时,又进行了一次传送光芒淡去时,他又接着道:“我的书店中有与那几件宝物同类型的,加优越的知识而这批宝物中的那几样东西,我准备留给别人去用”
“那和你将这些东西收藏起来有关吗?”伯爵早已从天一的字里行间听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这个巫师的寿命远远长于正常人
“哼…伯爵先生,这才是让我恼火的地方”天一道:“人类,彼此的信任非常难以建立,却很容易被破坏,记得你的随从们听我说出那句关于‘交易’的话以后,一齐看向你的那种表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