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三浦身上有这样的把柄,天一完全可以将此作为交易内容,要求他杀了松尾。但我转念一想,这不符合天一的风格,他应该不会直接提出让别人杀人的要求,而且,这也不符合因‘罪’而死的定律。
松尾一定是干了什么,才招致杀身之祸。”
岛木这时也想到了:“会不会是这样…天一把三浦的把柄告诉松尾,这样三浦就有了杀死松尾的动机!”
“很正确,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松尾是死于‘罪’的,他一定是想利用这件事勒三浦,终引火烧身。”茶仙道:“知道了凶手、动机,那么剩余的问题就是手法了。桑原少尉的验尸报告中,已指出了勒痕位置和深浅的疑点,这和鲸鸟警官初的判断不谋而合,警方也做出了杀人后伪装成自杀现场的结论,只是取证这方面,面临了一些困难。
可见,这杀人的手法虽称不上滴水不漏,但也绝不是胡乱为之。一个普通高中生是很难做到这种地步的,即便他有实施犯罪的心理素质,也很难实际行动中完成到这种程度。
还是那句话,好我们知道,这件案子里有天一,因此,三浦的杀人方式,无疑是天一的手笔。他一定用某种方式,将作案时的步骤、所需的工具、善后的细节等等全都传授给了三浦。”
茶仙下意识地用手拍了拍座椅旁的那盘录像带:“我本以为是书,或者连环画,以前也发现过类似的东西,有些被当做垃圾扔了,还有些存放归档了。录像带嘛,这还是第一盘。”
岛木停了红灯前:“为什么那个天一不当面教授别人杀人方式,而要用书或是录像的形式呢?”
茶仙道:“不知道,关于这点我只能猜测,不过也不难猜…你可以想象一个疯子小学课堂上教孩子们大学的课程,结果他说了两三遍,下面的孩子都没听懂,于是他就忍不住拿出了一挺机枪开始扫射人群…”
第五章留言
录像带的出现让松尾死亡案件迎刃而解,摆茶仙面前的下一个问题便是三浦和哉的死。
尸体是十二日傍晚被发现的,但那垃圾袋中被切成数块的残肢却带来了一系列的问题。首先,谋杀的第一现场肯定不那儿,这点已经得到了警方的证实。就距离池田家并不很远的地方,警方发现了池田猛丢弃的凶器,那是把普通的菜刀,刀上有三浦的血和池田猛的指纹,从附近的痕迹来看,二人此发生了扭打,结果三浦中刀后倒地,池田猛惊慌之下丢弃凶器逃离了现场。
那么,分尸的是谁?天一的嫌疑很大,但茶仙细想后排除了这种可能,据以往调查中总结的经验,天一是很少走出书店的,他一出来,至少得死几个能力者。
像处理尸体这种事情,很难想象天一会亲自去跑一趟,所以,分尸的另有其人。
池田猛自己重返现场挪走尸体的可能基本是零,假如他有回来处理尸体的胆识,便没有理由留下凶器,不可能几个小时后就畏罪自杀。
那么,这案子里应该还有一个人,他池田猛杀人逃逸后迅速赶到,搬走了尸体,并简单清理了现场,然后一个隐秘的地方将其切成数块,后丢弃到了几公里外的某个地方。
而这个人做了一系列事情后,却仍然将凶器留了现场附近。对这种反常的行为,只有一种解释。
他能够准确得知一件杀人案发生的时间地点,以快速度赶赴现场,并做下与常理相悖的举动…那个人一定是被天一所指使的。
可这个分尸者究竟是谁…
北海道第三分局接手的那三名逆十字死者,分别是教堂的十字架边割腕的女大学生佐藤真奈美,初步判定为不慎坠楼的企业职员金田一康介,以及服毒自的自由职业者西园寺一郎。唯一与此案有关联的一条线西园寺一郎的身上,他的弟弟与三浦和哉同年级,都是学校轻音乐社的成员,这是仅存的联系。
但这三人都死十二月十日之前,撇开其中有一名女子的因素,另两人也都没有驾照和汽车,根本不具备短时间内搬运并处理尸体的条件。
至于剩下的游戏者,就只有精神失常的池田望了,他为自己父亲善后的可能倒是大,但他当天下午学校里待着,非常可靠的不场证明。
难道…还有未被发现的游戏者?
这和天一过去的案件有了不同,他的游戏中几乎没有活口,又或许,那名未被发现的游戏者也死了,但是他的死被伪装成了自然死亡,脸上的逆十字也没有被发现?
茶仙的调查陷入了僵局,他开始查阅近每一桩警局档案中的案件,想找到一些蹊跷的死者,比如被烧焦的,被毁容的,或者就是找不到尸体的。万一那人还活着,问题反而会复杂…
旬月过去,案情终于进展到了收关阶段。游戏者们或多或少都犯下了罪行,但这六人已死,不是互相残杀就是自杀告终,茶仙已将事情理清,他知道每个人的死因,也知道他们互相之间的联系,可那又如何呢,与天一过去做下的案子一样,看清来龙去脉后,发现没有任何人可以逮捕,也没有人需要惩治,因为他们的罪都已得到了应有之报。
唯一活下来的池田望已经疯了,而且他也并没有犯下什么罪。
终只剩下一个疑问没有解开,还是那个一直未浮出水面的人,那个受天一指使去分尸的人。
茶仙渐渐产生了怀疑,这个人究竟是不是游戏者…如果他不是游戏者,而是天一的助手,那许多情况就都能解释得通了。既然并非受“罪”的驱使行事,那此人一定还活这世上,只要找到他,可能就能找到天一。
……
兜了一个大圈子,还是得回到原点。茶仙又回到了那间精神病院,想看看一个月前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池田望是否可以开口说话了。
引路的护工为他打开了病房的门,茶仙进屋后示意他外等候,并关上了房门。
屋内,池田还是目光呆滞地坐床上,和上一次茶仙来时比,没见任何起色。
茶仙叹了口气,他觉得这次很可能又是白来一趟,不过还是试着喊了喊对方的名字:“池田君。”
谁知,这三个字出口,对方竟动了,他抬起头,看着茶仙的脸:“很遗憾,测试失败。”
周遭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茶仙的惊讶全然写了脸上,这一刻,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你说什么…”
“已经一个月了,这超出了‘传述者’预期的期限。我没必要继续待这儿了。”他的每一个字,都让茶仙的意识到自己先前所知的一切,完全都天一的掌控之下。
“你是谁?”茶仙戒备起来,他知道,眼前的人,绝不是那个普通的高中生池田望。
坐病床上的人,渐渐改变,他的病服下,全身变得漆黑,那根本不似是人类的皮肤,质地像是黑色的太空服,黑色、无发的头颅,凹凸鲜明的五官,深陷眼眶中的眼睛透出青色的光芒。
暗水的语气冰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根据‘传述者’的授意,我需要告诉你的信息有二。第一,是十二月十二日当天发生的事情。
那天上午,池田望对三浦说了‘九月四日’这句话,使其动了杀机,与此同时,鲸鸟去拜访了池田猛,了解案情;下午,池田猛因害怕警察追查池田望,所以去了‘传述者’那里,从而得知了三浦欲某个地点谋杀自己的儿子,于是他前去阻止,结果三浦被杀。
接下来,我到了现场,把尸体撕裂并转移,简单清除了血迹,并留下了凶器。后来,池田望放学后去找了‘传述者’,得到三浦被父亲杀死的信息后回家,发现池田猛已畏罪自杀,难以承受下精神失常。”
茶仙对这案情兴趣似乎远没有对暗水的兴趣大,他打断道:“你是天一的助手吗…什么时候开始为他做事的?过去那些案子里为什么没有你的踪迹?‘传述者’又是什么意思?”他原以为自己已看清了事情的十之八九,现却发现要问的问题还太多。
其实茶仙的这几个怀疑都是错误的,十一月时,暗水还和枪匠南美雨林里斗智斗勇,那之前,天一外面兴风作浪那会儿,暗水还地下遗迹里沉睡。
十二日那天中午,枪匠来到书店找天一寻求庇护,接着进入了书店的亚空间中。从那之后到池田猛来书店之前的几个小时,还有一个不速之客上门,那便是暗水。
无论天涯海角,暗水都可以感知到永恒核心所的位置,因此他一路从南美追踪枪匠。丛林里吞了四个HL的高手垫底,记忆和知识的量基本已经足够,暗水融入文明社会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北海道时,他终于快要追上枪匠了,但枪匠却躲入了天一的书店。
暗水赶来后,意外地见到了天一,也就是他口中的‘传述者’,对于他们一族来说,‘传述者’是仅次于神明的伟大存,他恭敬地拜见了对方,天一却只是用诡异的表情“问候”道:“阁下的族群还没灭绝呢…”
天一问了暗水些问题,知道了枪匠南美经历的大概。他让暗水别着急去找那个白痴,反正你就是杀了他,永恒核心也修不好,不如让他慢慢亚空间里折腾。于是,天一便心安理得地把暗水当做小弟给收下了。几小时后,当池田猛行凶逃逸,天一通过心之书了解了情况,便差遣暗水去处理了尸体。
十三号那天,天一得知了HL的介入,他改变策略,设计了一个的陷阱。杀死桑原,离开北海道之前,他交代给暗水一项任务,就是茶仙赶来前吞噬掉池田望,变成他的样子,如果一个月后,茶仙仍未查清案情,一定会再去见他一次,那时就放弃伪装,就把两条信息转述给他。
茶仙以为自己很了解天一,其实天一对他才是了如指掌,他清楚地知道茶仙查案的方法,思维方式、对线的驾驭能力和连锁推衍能力等等…不到末路穷途,茶仙绝不会第二次走入精神病院,去求助于一个精神病人的口供。而一个月的“放弃时间”,正是天一根据以往的经验,对于茶仙此人的评价,“聪明人”不会一件无法解决的事情上永远纠结下去。
此刻,暗水像没听到茶仙的问题似的,只管继续说道:“第二条信息,‘传述者’的原话是…
我本以为你是这个星球上第四聪明的人,不过近期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家伙,可能比你加出色,的测试已经准备中。
你终究是该被淘汰了,茶仙,毕竟已经好几年了,你连丝毫能抓到我的迹象都没有,人这东西,果然还是有极限的啊,而且你那糟糕的品味也让我十分厌恶,总而言之,这已是你后一次机会。
乱世纷争将起,看来你并不适合站逆十字的旗帜下,你永远不会以一名执法者的姿态站我的面前了,当你如愿以偿见到我时,你面对的将不是什么危险等级六的通缉犯,而是世界的缔造者。”
第六章告一段落
暗水说完他要说的,从床上站了起来。
茶仙这时道:“你该不会觉得,能这么走出去吧。”他心中的挫败感很快转化为了愤怒,平日里待人一贯礼貌和善的人,爆发起来将为可怕。
但暗水,根本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他的语气四平八稳,麻木不仁:“你想拦我?”
茶仙怒极反笑:“笑话,我可不管你是什么怪物,就凭你刚才自己承认‘吞噬’了池田望这点,我就可以逮捕你。”
暗水似乎是思考了几秒,说道:“根据你四名同行脑中的知识,你应该是非常强的,以级别来说,能你的年龄达到‘凶’这个级别的人,eas的历代记录中都不多见。”他眼中的青芒盛:“不过,传述者告诉我,如今的能力者级别与我那个时代的标准不太一样,至少我杀死的那几人,都低于过去同级别的水准,或许你此刻的这种敌对行为,可以让我对现代世界凶以上能力者的实力有一个准确的概念。”
茶仙道:“不必急着承认你所有的罪行,等你被逮捕后可以慢慢交代。”
暗水确实不再多说,右手朝前挥出,几滴黑『色』的粘『液』飞出,半凝固的『液』体空气中瞬间化为坚固的利刃。
茶仙侧头闪过,探手向前,直取暗水的颈部,刚一接触,他顿觉不妙,可以明显感到对方“皮肤”上有一股能量涌动,他立即缩手后退。下一秒,暗水的体表长出了黑『色』的长针,其身体变得像个海胆一样,二尺长的针山细密地布满其全身。暗水脚下坚硬的地面被他脚底窜出的黑针刺穿,整块混凝土都被轻易穿过。
茶仙以为对方也是变种人,这种变异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短兵相接确是棘手,虽然凶级高手单就身体的打斗能力来说也已是远超改造人的水准,但以血肉之躯去碰针山这种事情,他可干不出来。要是换成血枭那种人,没准真能干出生吞仙人掌,『裸』体滚钉板之类的举动。但茶仙绝不会做。
“这种类型的能力,还敢大放厥词,你未免也太小看高级别的能力者了。”茶仙说道。
像这种依靠肉体变异作战的对手,强弱是非常直观的,无非就是速度、力量、恢复力这三个方面,对茶仙来说,同级别情况下,这类能力毫无威胁。
他举起一条胳膊,用一根食指,瞄准着暗水,喝了声:“退!”
轰然巨响,如一声惊雷,贯彻云霄,貌似是爆炸,却不见火光,波及范围也很小,被摧毁的只是精神病院一侧的外墙。
其实摧毁那堵墙的也不是爆炸的气浪,而是暗水倒飞出去的身体,他被一股难以形容的巨力击中,整个人飞出了精神病院,摔到了外面的街上。
不过暗水没有扑街,他甚至没有失去意识,头部是其唯一的弱点,当初枪匠偷袭得手,实属侥幸,要是没有第一时间先重创头部,暗水身体其他部分的恢复速度是非常惊人的。
茶仙从墙上的窟窿里纵身跃出,乘风飘然而来,如武侠小说中剑仙般风采,刚才这番施为,不费吹灰之力。
暗水的身体稀稀拉拉地就恢复了原状,看着落面前的茶仙,依旧语气冰冷地说道:“『操』纵‘风’的年轻人,刚才那一击的破坏力,就是你的极限吗。”
“为了让你剩口气,刚才是手下留情了的。”茶仙道:“没想到你竟然还很从容,恢复力倒是相当惊人。”话虽如此,茶仙心中也颇为疑『惑』,这种整个身体化为『液』体来消散冲击力的能力,和他刚才全身长出坚硬黑针的能力应当是冲突的,难道会有变种人同时具备两种能力?这种例子eas的记录里可从未出现过,看来眼前这对手身上可挖掘的价值还真不少。
暗水回道:“原来如此…那么再战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仅刚才的接触,暗水已经了解了茶仙大致的实力,达到这种实力者,他已无法“吞噬”,强行侵蚀可能会消化不良,毕竟自己的族群就是因为吞噬了某些不该碰的东西而灭亡的。
暗水这一族人,一直以来都很非常积极地从历史经验中吸取教训并加以改正的,可惜时运不济,一次错误就让他们几乎灭绝,现就剩暗水他一个了,便要谨慎行事。
茶仙道:“事到如今再想跑可不容易了。”他刚说完这话,便发现暗水真要跑的话,其实还是很容易的。
暗水忽然如一滩烂泥般,化为『液』体,流入了他脚边的下水道中,整个身体唯有头部没有溶解,不过他的头也变成果冻一样的半凝固状,挤了挤就下去了。
基本上,他这种行为,可以视为打不过,怂了,但暗水本人是不太知道羞耻的,反正他也没有所谓尊严的概念,不觉得丢脸。
暗水吞噬人后,吸收的只是记忆和知识,人类情感方面的变化和思考的模式对他来说是一片盲区。他的思维方式,还是暗水一族的那种,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天一当然也知道他们这一族的秉『性』,深知自己这“传述者”的话基本等同于圣旨,暗水绝不会拒绝或者背叛自己,所以他才会安心托付暗水为其办事。
而此刻,眼瞅着对方化为脏水流进了下水道里,纵然茶仙有百般手段,也只能望渠兴叹了。
……
那天后,茶仙不久便离开了北海道,一个月前成功将神钥送入『潮』汐监狱的喜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只有挫败感。
天一的留言每一句话他都记得,不祥的预感已深种茶仙的心中,他很清楚,“『乱』世纷争将起”这样的话要是由天一说出来,将意味着什么…
天一能力的真相,那个神秘书店的真相,以及黑『色』变种人莫测的实力,都让茶仙寝食难安,对他来说,大的痛苦,莫过于那些无法解答,却又无法漠视的问题,总是其脑海中浮现。
这段时间里,还一则的消息进入了茶仙的视线,那是威尼斯的一次正面恐怖袭击,一般来说,欧洲地界上敢跟hl这么叫板的自然是老对头钢铁戒律,这点并不算出乎意料。
不过这次事件中,令茶仙感兴趣的是一些小道消息的报导,比如“白『色』的旋风和巨龙”之类的传闻,他也看了一些网上流传的视频,不过很快就都被和谐了,无奈之下,茶仙只能走hl的内部流程去了解整件事的经过,于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出现了——诶洛特·奈斯。
当时茶仙无法料到,一个月后,他就将亲眼见到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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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憎面
2101年,2月17日。
睁开眼时,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空气中有消毒水的味道。
身体的五感逐渐恢复,可以感觉到左臂上有输液管存,接着就发觉左半张脸有些刺痛,从左眼眶下,一直到下巴的这部分,都隐隐传来疼痛感。
纸侠想伸手去摸,电子门开启的声音却此刻传来,他低头看了眼,两个身着HL军服的人走了进来。一个五十多岁,两鬓斑白,即便远看,脸上那刀削斧劈般的道道疤痕也十分明显;另一人看上去非常年轻,一头蓝发也不知是否是染的,但其身上军装所代表的级别却相当高。
“诶洛特·奈斯警官。”茶仙率先开口了:“或称…纸侠是吗?”
纸侠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自顾自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血枭哪儿?”
茶仙身旁的男子正是法鲁口中的导师,HL欧洲总部的顶尖高手之一,贾森·卢卡,担任总部的能力者教官一职,他这时用军官特有的语气威慑道:“奈斯警官,我要提醒你一下,目前威尼斯事件还正调查中,你的立场尚未明确,没有提问的资格。”
谁知纸侠根本懒得理他,直接从病床上爬了起来,扯掉连身上的所有仪器:“过几天我会交一份报告给…随便给谁,你们的行政流程我不感兴趣。”他房间角落的衣橱里找到了自己的衣裤,都已经洗熨过了,随身物品都放桌上的一个篮子里。
“你昏迷了近五天时间,二十分钟前仪器才显示你有复苏迹象,我认为以你现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出去追捕危险等级四的通缉犯。”茶仙平静地说道。
纸侠依旧无视,他迅速穿好衣服,转身道:“我的鞋呢?”
卢卡已经有点儿怒了,他用冰冷的语气道:“奈斯警官,如果你拒绝友善的谈话,我不得不安排正式的审讯流程了。”
“拦得住我就试试。”纸侠光着脚就往屋外走。
茶仙叹了口气:“卢卡先生。”
“属下。”
“量别弄伤他,有劳了。”
“是,长官。”
两人简短的对话后,卢卡就像影子一样瞬间来到了纸侠背后,而纸侠的视觉完全没有捕捉到对方的移动轨迹,所以,对他来说,卢卡就如原地消失了一般。
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双手已经被反铐背后,那手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纸侠奋力挣了几次,却不见丝毫成效。
“我劝你别做这个动作,不然双脚也被我铐上未免太难看了。”卢卡这时又到了纸侠正面。
说话前的一秒,纸侠刚想顺势做个回旋踢,结果他还未运胯,对方竟已经改变了站立的位置,并看穿了自己的意图。
纸侠见状,知道这种没有太多纸的环境下看来是无法与对方抗衡了,便放弃了武力上的抵抗,说道:“你们感兴趣的事情,无非就是贵族们的死,我能说的就是,一切都是马龙上校干的,他雇佣了…”
“雇佣了银影的杀手,模仿血枭的杀人手法,并企图你们交战时,把你和法鲁中校杀死灭口,终目标是威尼斯总督的宝座。”茶仙打断了纸侠的话:“你昏迷的这几天里,真相已经水落石出,至少HL的内部是如此…”他的言下之意,民众和部分贵族对这次事件依旧是雾里看花。
卢卡也开口道:“你口中的血枭,即切弗·奇里奥斯,十年前圣马可‘血色午夜’的大嫌疑人。那个疯子一条小巷里把吉姆·马龙撕成了碎片,然后全城范围内追杀那些银影的杀手,死的人没有一个是全尸。后,他还抓了三个活口,送到了我们第二分部的门口。”听卢卡这咬牙切齿的语气,血枭的行为仿佛是骑到了HL这个组织的门面上拉屎。
“呵呵…哈哈哈…”纸侠笑了起来,他显然是听出了这一层意思。马龙是HL的分部长,却伙同银影之流,杀死贵族,争权夺位;而血枭,却做了执法者应该做的事,虽然是以一种极度恐怖残忍的方式…
卢卡见纸侠大笑,刚要发作,茶仙伸手拦住了他:“奈斯警官,只是苦笑罢了。”
纸侠瞬间沉下脸来:“这些本该是我做的事情,身为一个警察,却还不如一个杀人魔,连这条命都是其手下侥幸保留…弱者,连选择怎样死的权力都没有。”
茶仙见他神色有异,说道:“奈斯警官,希望你不要将个人仇恨…”
“少废话!”纸侠咆哮起来:“我的左脸怎么了?!”他突然问道。
他面前的两人陷入了沉默。
“哼…呵呵呵…我已经从你们的眼睛里看到了…”纸侠道:“屋里特意没留镜子之类的东西也是这原因吧。”
茶仙决定还是扯开话题:“奈斯警官,你是目前我们所掌握的,唯一一名与血枭交手后幸存的人了,要抓住他,你是关键,希望你可以与我们合作。”
纸侠一把扯烂了自己左脸上的人造皮肤,只见其鼻梁左侧,从左眼眶开始,延伸至下巴处,大约三分之一张脸的部分,已无一块完整的皮肤,皮下的血肉斑驳,也没有嘴唇,牙齿和牙龈全都暴露外。刚才他之所以可以正常说话,并且没有剧烈的痛感,全拜这年头高超的医疗技术所赐。
这种技术纸侠也懂,普通医院的整形科里也有用这类方法来治疗严重烧伤患者的情况,他这部分的脸已永远不可能痊愈,过一段时间痛感也会逐渐消失,表面的一层采用人造细胞,可代替皮肤,很快会适应暴露空气中的状况,至于外面那层人造皮,纯粹为了美观而已,有没有都无妨,即便撕掉,也可以保持这种骨肉外露的状态,不会感染。
纸侠的病理报告从病床边浮了起来,纸张层层叠叠地覆了他那半张脸上,乍看之下很像是木乃伊的绷带,那些纸和脸契合一起,样子如同一张人脸拼图中嵌入了一大片空白。又好似是一张纸脸的外面裹了张人皮,却露出了一部分纸。
“你叫什么?”纸侠看着茶仙道。
卢卡道:“警官,注意你的措辞。”
茶仙却不介意:“克劳泽·维特斯托克。”
“哦,那个有皇宫不好好待着,却要到HL里混的第七皇子。”看来纸侠听过他的名字:“茶仙是吗?”
茶仙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血枭是我十分感兴趣的猎物之一,奈斯警官,不…纸侠,这次的狩猎,我需要借助你的力量。”
纸侠道:“求之不得。”
“那么,就追随我,用这的面貌,去洗刷屈辱吧。”
第八章入木三分
当纸侠hl的医疗机构中接受治疗的时候,血枭已离开了威尼斯,他走之前除了将银影的杀手们“料理”一番外,也尝试过寻找左道,可惜结果不如人意,看来那小子早就闻到了阴谋的味道,脚底抹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