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好奇,云老夫人到底中意他们中的哪一位呢?若是老夫人喜欢,在去找云想容谈,云想容自然会松口吧?
赵子琪笑道:“时候不早,人咱们也见过了,不如趁次机会去醉仙楼聚一聚,我来做东。恬世子,薛少,二位可否赏光?”
薛颂道:“家父布置的功课还没完成,我怕是不能去了。多谢陆安伯世子的美意。”
赵子琪不以为意,笑着问刘清宇:“恬世子呢?”
那眼神挑衅的,仿佛他会怕了他似的。
刘清宇心里火苗蹭蹭往上冒,就不明白不过十四岁的少年人,他凭什么这样傲气。
“怎能让你做东?我年长些,还是我来吧。请。”
“恬世子果真好爽,请。”
赵子琪和赵子健一人一边,与刘清宇离开了。
薛颂站在原地,望着那幢他去不得的阁楼半晌,才带人离开。
几位夫人稍坐片刻就与老夫人一同回春晖堂去了,送走了几人,云想容面上才露出忍痛之色,让英姿给她倒了杯姜茶来喝了,就抱着暖手炉钻进被窝里捂着。
期间不时有小丫头来她这里传话,禀告春晖堂的消息,听得云明珠带了自己做的点心去看老夫人,却遇上了几位贵客时,云想容禁不住笑了。云明珠还知道把握机会,也并非笨的无可救药。这几家的婚事,在外人看来她捞到哪一个都是赚的。
晚膳十分,春晖堂里来人请云想容去陪同客人们用餐。
她这会子正是小腹坠痛难忍,腰酸的要直不起来,不去又不好,只得硬着头皮走了一趟。等各位夫人散去,她冒着雪回了卧房时,已是疼的脸色发白,早早的服了药盥洗过,就上床睡了。
今晚轮到柳月上夜,她将帐子放下,拿了针线簸箕在外间做活。谁知才缝了两针,就觉得脖颈一阵,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云想容浅眠,听见外间扑通一声,心下就是一紧,刚要唤人,就只觉眼前一花,帐幔被撩起,一黑影在她尖叫即将出口时捂住了她的口。
“六儿,是我。”夹着凉气的清凛气息近在咫尺。
云想容眼睛适应了灯光,看清来人是沈奕昀,骤然松了口气。
沈奕昀放开手,半蹲在她拔步床边的脚踏上,见她脸色十分难看,担忧的道:“你没事吧?我吓到你了?”
云想容扶着胸口,掌心感觉得到心脏加速跳动,嗔怪的白了他一眼:“不是说过不要随便闯我的闺房吗?这一次又闹什么?”虽是嗔怪,可心里却是莫名开心的,遇到了这么多事,她正不知和谁商议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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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你选我吧

被云想容这样一说,沈奕昀当下觉得抹不开。他原本不想来的,可探子回报,不但闽王当殿对她表明心迹,今日刘清宇,薛颂,赵子琪以及尉迟凤鸣的祖母都来了云家。
他平日遇事沉稳,刀架在脖子上尚且能谈笑自如,这一次却坐不住了,下午坐立不安的盼天黑,偏赶上今日上夜的不是英姿,他担心柳月会泄露消息,才将打昏。
失策的是,他忘了考虑云想容不能受惊吓。
“对不住,我并非有意的。”沈奕昀面红耳赤的道。
灯光下虽看不见他面皮涨红,却看得出他十分不自在。云想容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分。
沈奕昀是正人君子,对她一直谨守朋友礼仪,除了翻墙来看她之外并未做逾矩之事,历来坦坦荡荡。她这样说话,倒像是骂他小人。
她也颇不自在,道:“我并没怪你的意思。”声音稍顿,又道:“只是气我那些丫头,各个都偏向于你,竟放你进来,下次干脆叫你领了去伺候你好了。”
她美目含嗔,眼角眉梢尽是俏皮之色,让沈奕昀方才的紧张情绪烟消云散,笑道:“他们若是没得主子的吩咐,敢放我进来?说到底是你自己希望见我。”
云想容闻言眨了眨眼,想不到沈奕昀也会开这种玩笑,莞尔道:“你说对了,我的确是想见你。”
沈奕昀正后悔自己的话太过唐突,突听她这样说,心中仿佛开了几朵春花,蹲着有些累,起身就坐在她床沿。
云想容羞红了脸将被子拉到下巴,柔声细语撵他:“你去那边坐。”
她来着月信,被窝里捂着一阵儿自己都闻得到淡淡的血腥味。她怕气味难闻。叫他闻到了多尴尬。
沈奕昀以为她是避讳男女大防,又开始后悔自己太过唐突,担忧她察觉了他的心思会疏远于他,忙起身拉了把交杌,端正的坐在三步远处。
云想容道:“皇上的旨意你听说了吧?”
“是,不知你有何打算?”沈奕昀背对绢灯,是以能看得清云想容的表情,云想容却看不清他的。
“说心里话,我是谁都不想嫁的。皇上只给我一年的期限,过了四月我就十六了。若是明年之前再定不下婚事,怕家里也不会容的下我,还是要给我安排一门亲。”
“你说的是。”沈奕昀颔首。叹息道:“可你能怎么办?”
“是啊,我能怎么办。今日来的人是谁你是不知道,那几个盯着我这里的,除了刘清宇就是陆安伯世子赵子琪,还有薛颂和凤鸣表哥。这几个哪有一个省油的灯?刘清宇我是死也不会跟他。陆安伯世子也是个骄奢淫逸的主儿,薛颂虽然温和守礼,家里人口也简单,可他父亲不是个寻常人,我怕跟了他将来会有大麻烦,皇上现在重用薛公子。焉知将来不会嫌刀钝?只剩下一个凤鸣表哥还将就可以,但他们家太复杂了。还没过门,她祖母就不喜欢我。还有一个当殿就说要我的闽王。他根本是个大麻烦。”
云想容蹙着眉,唠唠叨叨的说了这许多,其实还有一个最要紧的原因她羞于出口:她不想与任何男人行周公之礼。
前世与刘清宇在一起那些淫|靡的经历造成的影响,她觉得男女之事很肮脏,看到男人的身体。她或许会吐。更何况,她前世死于难产。今生身子也并不十分好,她不愿意为不值得的男人生儿育女,赔上自己的性命,落得个前世那样的下场。她只想清清白白的过活。
沈奕昀望着她瘦的巴掌大的脸。她十分憔悴,长眉微蹙,越加惹人怜惜。
这样的女子,竟得不到一个良配。
沈奕昀开解她道:“你放心,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方才说的几个人,只有一人有希望中选。”
云想容歪着头看他,长发从她肩膀滑向胸前。
沈奕昀道:“你看,薛公子那样的身份,令尊定然不敢沾染,他可以排除。刘清宇所作所为云家人看的清楚,但凡有一点血性,也不会将女儿给他,刘清宇也可以排除。尉迟凤鸣任职锦衣卫中,可令尊却是个吏部官员。锦衣卫窥探百官,说白了是往下扒拉人的,令尊职责却与之相反,令尊与尉迟凤鸣若成了翁婿,朝中官员的任免岂不是会被他们二人操控?就算令尊同意了尉迟凤鸣,皇上也会忌惮吧。所以尉迟也可以排除。这五个人里,只有陆安伯世子和闽王有希望。”
“可闽王狂妄自大,跟了他,许只有一年半载的耳鬓厮磨,就被丢在耳朵后头去了。陆安伯世子也一样,他十分风流,眠花卧柳的事情没少做,况且只长了个空皮囊而已。”云想容嫌弃的道:“我绝不可能跟他的。”跟了他,岂不等于嫁给第二个刘清宇?
“皇上虽给了我特权,可我的婚事家人还是会左右。他们若是不点头,我的婚姻得不到他们的祝福,将来就少了个后盾。且不说跟谁,不论跟了谁,夫家都未必靠得住,若是夫家是龙潭虎穴,娘家的后盾又丢了,我到时候可真悔之晚矣了,还不如现在就坐定主意,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这怎么成?皇上旨意让你选夫,你就不能出家,夫婿是一定要选的。”沈奕昀此时手心冒汗,一句话在心中盘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
“六儿,要不你选我吧。”
“啊?”云想容猛然抬头,诧异的看着沈奕昀。
“我家里人口简单,没有父母兄弟,只有许久没有联络过的舅舅,还有个义兄,就是白莫离,你也见过的,他过一阵子会带着妻子孩子来与我同住,但并不会影响到我的生活,你嫁给我,就不必担心有人会管束你。到了伯府,你只管自在过你的日子,喜欢写字就写字,喜欢做生意就做生意,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绝不会干涉。我得了闲,会陪你到处去走走,去江南,去海边,或是去大漠,都随你。而且我并没有章台走马的嗜好。”沈奕昀毛遂自荐到这里,已经是脸上通红,却仍旧望着云想容,认真的道:“我到现在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他,他在说什么啊。
云想容霞飞双颊,垂眸望着怀中抱紧的枕头。心跳如擂鼓一般。
嫁给他?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之间会有逾越朋友之谊的感情。她一直当他是以为非常重要的朋友。早前,她避他不及,生怕会被他带累。如今想开了,也发现他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她也只当他是可以过命的好友。却从没有过男女之情。
“你…为何会突然要娶我?”云想容的声音细细柔柔,表情却很紧张。
沈奕昀飞快的转动心思,要表明心迹吗?
她对他恐怕没有男女之情。依着她的性子,若是知道他喜欢她才会娶她,而她又不喜欢他,说不定会一口回绝,因为她最不喜欢欠了别人,尤其是情债。若说明了心思,她八成还会与他断绝来往。
思及此,沈奕昀道:“六儿,我的身世你也清楚。事实上,现在朝堂上暗潮汹涌,自马家倒了之后勋贵、藩王与皇上之间的关系就一直在发生微妙的转变。我们家是如何被灭的,你也知道。我现在麻烦事一堆,根本没有心思儿女情长,况且寻常女子,我也看不上。你跟了我,我便不用去考虑婚事,可以专心做事了。你我同岁,我也是该成婚的年纪,乳娘他们在催,焉知皇上不会拿我的婚事做文章?有了你,我好歹不怕枕边人会背叛我,此其一。二则,我们彼此了解,可以相互扶持就伴儿。我们不会想看两厌,至少有共同话题。三则。坦白说,你的家世对我也有帮助。”
说到此处,沈奕昀笑道:“我想自保,却一直如浮萍一般没有个依靠,若是你父亲成了我的岳丈,皇上要动我,也要考虑一下。所以终上,你跟我在一起,对我们都有好处。我会给你一个安稳的家,给你自由的生活。我了解你,绝不会约束你。”
一句简单的“我喜欢你”,被沈奕昀分析出这么多的利弊,他十分汗颜,紧张的抿唇等着云想容的回答。
云想容却是松了口气。
若他真是因为喜欢上他才说要娶她,她定然会直接与他一刀两断的。她还不起他的感情,为何还要让他越付出越多?
仔细分析,沈奕昀说的这几点,对她来说的确是个诱惑。
然而,他是会谋反的。
他对她的好,她永远不会忘。作为朋友时,她可以与他祸福与共,为了他她可以将满腔热血都撒给他。但前提是他们是朋友。
一旦成婚,朋友之情会不会变质?
云想容陷入了沉思。
沈奕昀这厢嘴角渐渐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她没有马上拒绝,就说明他赌赢了,说明此事还有希望!
正当这时,院中却传来一个大嗓门的男声:“你们小姐睡了吗?…我才在春晖堂用了晚饭,老夫人允准我来看看她…睡了?叫她起来啊。”
是尉迟凤鸣!
云想容与沈奕昀对视一眼,忙起身将他推到了拔步床后头隔出的净室,那里有一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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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阴损(粉红10+)

云想容紧张的推着他,“你快回去吧,叫人发现了对你不好。这后头是巷子,右转就是西花园子的后墙,哎!若是白日里也就罢了,偏偏赶上是晚上,他又是那样性格,抓到你在,还不闹的天下皆知?名声有损对你仕途绝无好处。快走快走!”
她双手推他的胸口,那样子紧张的就像是天要塌了,丝毫没有发觉他们暧昧的姿势。
沈奕昀双手虚扶着她的肩,感动于她的焦急竟不是为了自己的闺誉,而是全为了他着想。
“好好好,你别急,仔细一会儿胸闷,我这就走。你自己多加小心。”
“我知道。”
云想容看他推开格子窗,手撑窗台利落的翻身出去,落地无声,这才松了口气,关上了格扇。
才回到卧房,外头就传来英姿的声音:“小姐,凤鸣少爷来了。”
英姿推门进屋的声音惊动了趴在桌上的柳月,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坐直身子惊慌的道:“谁,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英姿奇怪的望着她:“你怎么了?莫不是睡迷了?”
云想容披着件秋香色的小袄撩起帐幔,“怎么了?”
柳月见云想容好好的,自己也是毫发无损,回想方才,竟分不出到底是不是做梦。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便摇了摇头,去帮云想容将帐幔挂在银钩之上。
英姿道:“小姐,凤鸣少爷来了。嚷着要见您,我瞧着他好像没少喝酒。您要不要见他?”
“都这会子了,他怎么来了?”
“说是才刚在春晖堂陪着一同用的饭,老侯爷和永昌侯今儿似乎也在。凤鸣少爷求了老夫人的允准,特地来瞧瞧您的身子如何了。”
云想容看了看自鸣钟,此时还未到戌时。只因为天暗的早,才显得时间很晚。
“罢了,我去见见他。”
云想容穿了身蜜合色的褙子,头发挽了个纂儿以银钗固定了,就披着大氅下了阁楼。才到刚下台阶,就见尉迟凤鸣正捧着白瓷的茶碗咕嘟咕嘟的灌茶吃。
“怎么这会子来了?”云想容笑着问。
尉迟凤鸣闻言手上一顿,缓缓放下了茶碗,起身望着她。见她气色尚好,大嗓门的道:“怎么,这会儿就不能来了?”
“你到底吃了多少酒?”云想容皱着眉。距离三步远,他都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吩咐柳月:“去给凤鸣少爷煮醒酒汤来。”
尉迟凤鸣摆摆手。脚下虚浮的一屁股做回绣墩:“不用,我没醉,就是喝了酒兴奋了点,我说容容,你真的打算嫁给闽王吗?”
“嫁给闽王?”云想容诧异的道:“凤鸣表哥何出此言?”
“不嫁给他。怎么还收人家的礼物?”尉迟凤鸣瞪着她,“容容,我跟你说过的话,你是不是都忘了?”
“你说的话?”云想容被他跳跃的思维闹的晕头转向,根本不懂。
尉迟凤鸣虎着脸道:“你果然都忘了。我们不是约好了吗,如果你能够退了刘清宇的亲。第一个就要考虑我。我可以跟你搭伴儿过日子,可以给你名分,可以只娶你一个。给你平静的生活,你都忘了吗?”
想不到尉迟凤鸣竟当众说出这番话,一旁伺候的英姿和才刚进屋来的柳月听的都是禁不住脸红。
云想容也是红着脸,“凤鸣表哥怕也忘了我的话,你家里的责任。你是丢不开手的。”
“我能丢开!”尉迟凤鸣倔强的梗着脖子,虎目圆瞪:“你到底怎么想的?我可以给你许多女人奢望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专一。你倒好,还考虑什么恬王,什么世子,你到底是要求爱情,还是要求地位啊?我地位低吗?对你的心用的少吗?你为什么宁可跟那个什么鬼闽王,都不肯答应我!”
他越说声音越大,气的云想容恨不能捂住他的嘴。这种事是该大声嚷嚷的吗?况且她跟闽王只有一面之缘,哪里就谈得上什么嫁不嫁的。
“尉迟凤鸣!”云想容冷下脸来:“你注意言行。难道许久未见,你来了就是质问我的?!云家落难时,我在刑部大牢里守着苦,没见你来伸出援手,我还当你已经放下这桩事,若是能就此只做亲戚,或是做朋友,难道不好吗?”
云想容的话,让尉迟凤鸣一瞬间落寞。
“你是不是怪我没有救你。”
“不是。”云想容道:“你没有义务救我。”
“可你说起这件事,就是对我没救你出来非常不爽!”
“凤鸣表哥,我们两个到底是谁比较在意此事?”
尉迟凤鸣语塞。
他揉了揉额头,好像十分疲惫:“闽王回来,这阵子锦衣卫衙门里忙的乱糟糟的,我在其位谋其政,现在是想偷懒也不行。你在深闺里,只看柴米油盐,都是写针头线脑的事,哪能理解我的难处。”
云想容闻言道:“我或许不理解吧,我也不需要理解。凤鸣表哥,该说的话,上一次我就说清楚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为什么?!我只问你,为什么!你喜欢那些人吗?喜欢闽王?还是喜欢陆安伯世子?你要是说得出一句你喜欢他们,我就不在纠缠你,还祝福你!”
云想容摇了摇头,道:“我都不喜欢,我对他们提不起丝毫兴趣,对你,也只有朋友之情。或许还有亲情,绝无男女之情。”
“那同样是不喜欢,你为什么不能嫁给我?!你自己不是都说了,如果不能满足你的要求,至少找个人跟你做伴儿过日子?”
“这话我是说过,可我也说过,你家人不会允许你如此的。我们的门第,从一开始就已经将你我划开了一道界限。”
“容容,你这是在找理由,皇上都给了你特权,门第什么的还重要吗?”
云想容抿着唇。
的确。若是她真要嫁给尉迟凤鸣,也只不过是皇帝一句恩旨的事。
可问题是,她很难想象自己嫁给尉迟凤鸣过什么样的日子。尉迟家的复杂,段舒窕对她的讨厌,尉迟凤鸣还有父母健在,她要侍奉公婆,团结妯娌,说不定还有刺儿头的姑姐儿。最要紧的是,她无法想象自己与尉迟凤鸣圆房会什么样。一想到那等事,云想容就脸色发白。打从心底里抗拒那等兽欲的行为。
“那好。”云想容问:“凤鸣表哥,若是我答应嫁给你,你能答应我将来不经过我的同意不圆房吗?”
尉迟凤鸣闻言眨巴着眼。好似十分意外云想容会有此一问,不过呼吸功夫,他腾身而起,气愤的道:“你如果不喜欢就直说,用这种条件。你不觉得好笑?结婚为的就是生子,不圆房,你要我绝后?”
云想容闭了闭眼,道:“所以我们不合适。”
尉迟凤鸣气的脸上通红,或许因为酒劲儿上来,说的话也是口无遮拦:“你根本就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拒绝我。才会对我这么苛刻。容容,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尉迟凤鸣不等云想容回答,已经转身大步离开。
柳月端着黑漆托盘。上头白瓷青花盖盅里头还盛放着醒酒汤,也被尉迟凤鸣那一撞打翻了,盖盅掉落,发出尖锐的碎瓷声。
云想容看着尉迟凤鸣的背影大步流星离开,无奈的摇了摇头。
柳月、柳妈妈和英姿都担心云想容难过。柔声的劝说着。云想容却道:“我没事。我现在担心的是刚才凤鸣表哥说的什么闽王的礼物。明儿一早,咱们就去春晖堂看看。”现在去的话。即便有什么也已经宵禁了,什么都做不了。
同一时间恬王府里已经乱作一团。
眼看着儿子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送了回来,恬王妃急的满头大汗,拉着赵子琪和赵子健问:“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赵子琪懊恼的道:“我们才刚与清宇兄一同去醉仙楼吃酒,期间清宇兄说酒吃多了,要去更衣,我们也便没多想,可谁知等了许久不见他回来。这天寒地冻的,我们都担心他是喝醉了摔在了哪里,就急忙带着人出来找,这才在醉仙楼的后巷里发现了清宇兄。他头上被人用黑布袋子蒙着,已经躺在地上不知动弹了。”
“我的儿,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恬王妃听罢了过程,知道刘清宇受了大罪,呜呜咽咽的哭着进了里屋。
恬王也十分担忧,却比王妃镇定的多,客气的要留赵子琪和赵子健吃茶。二人忙推辞了,又为了自己没能照顾好刘清宇而道歉,言辞恳切,态度谦逊。
恬王自然不会怪罪他们二人,端茶送了客。待到赵家兄弟离开,恬王才命人去衙门里报了官。有人恶意伤害世子,哪里能轻易放过。
恬王妃和刘嗪却是从屋里冲出来,一左一右拉着恬王道:“一定是云想容那个毒娼|妇做的!”
“对,她记恨哥哥在大牢里做的事,才借机报复!”
恬王闻言,皱眉不言语,显然有几分信了。
“回王爷。”这时候下人来报告:“王先生带来一位好友,想给王爷请安。”
恬王立即精神一震,颔首道:“快请进来。”暂且就将刘清宇的事情放在了一边。
赵子琪和赵子健兄弟二人这会子离开了王府坐上马车,相视一笑。
赵子健道:“哥哥好计谋,这样咱们只需看云家和恬王家闹掰脸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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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女婿

赵子琪闻言微笑摇了摇头,道:“你想的太天真了,恬王妃和霜琴郡主是蠢材,不代表恬王也是个蠢材。他们府上对云家做过什么事恬王不是不知,现在是竭力想修复关系的时候,哪里会与云家掰脸。”
赵子健挠了挠头,细长的眼中充满疑惑:“那哥哥安排人打他一顿,不是也没起什么作用么。”
“作用不会如你想的那样大罢了,恬王一家不去找云家说理,至少心里会有猜忌,况且刘清宇养伤也要一段时日,就有一段日子不会去找云六小姐了,正好淡出她的视线一阵子。”
“可是没有恬世子,还有闽王、薛少爷和尉迟大人,哥哥还是有对手。”
赵子琪莞尔道:“是啊,还有他们,不过他们三个可一个都碰不得。好在我也并不比他们逊色,为今之计,一则要与云家常走动,二则是想法子给云六小姐留下深刻的印象。”想起云想容,赵子琪俊朗的脸上又露出那种兴奋的表情,眼睛亮的像是点燃了两簇火苗。
赵子健笑嘻嘻的挨着兄长,“哥哥别急,凭哥哥的品貌才学,云六小姐若认识了你定然会心动的,只哥哥将来娶了嫂嫂,可别把弟弟给忘了。”
“哪会。”赵子琪摸了一把弟弟的脑门,兄弟感情十分的好。
此时的恬王府书房内。
“如此,就劳烦沈伯爷与厂公转达本王的意思了。还有上一次多亏了沈伯爷及时提醒。否则本王与厂公可都叫锦衣卫盯上了。”
沈奕昀儒雅的笑着,诚恳的道:“王爷何须如此客气,我不过做了该做的事罢了。再者说无论是王爷还是厂公,无非就是求财而已,也算不得什么伤天灭理的大事,原本也无碍的,只怕小人抓住了当做把柄来拿捏。徒增烦乱,是以才如此小心翼翼的来,还望王爷不要介怀才是。”
“哪里会。”恬王看着沈奕昀时的眼神充满喜爱,道:“你不计前嫌救了犬子性命,本王还没有报答大恩呢。”
“王爷说的哪里话,我与清宇兄本就是好友,哪里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谈吐大方得体,做事沉稳老练,又谦逊懂得退让,如此张弛有度的人。怎么就不是他的儿子。
恬王想起刘嗪那一次的哭诉。突然一个念头闪了出来,略一思量便觉得可行,笑着问:“既如此说。本王也就腆着脸以叔叔自居了。”
“在下求之不得。”沈奕昀笑的十分欢快,显然很是喜欢与恬王拉近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