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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卿微说话的时候,卿冕自觉自己的语气已经无比的亲切,可惜他颐指气使阴阳怪气了太多年,这样奇怪的语调听起来着实让卿微生厌。
“那你呢?”
整个灵寨,内部通婚的现象其实颇为严重。
就像卿冕,如果卿微一直留在灵寨里,他们两个人是可以结婚的,尽管他们长得有一些地方非常的相像。
在兰雅姐姐的事情之前,卿微,也曾经在最迷茫、最无、最卑微的时候想过,也许她可以把卿冕攥在手里,成为他的妻子,让他带自己离开灵寨。
现在她有些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在外面的社会里,即使她只是上上网看看小说,都觉得自己的情商比卿冕高出了两个银河系,就像他刚刚说话的那个语调,如果他不是卿冕,现在一定已经被酥饼踩倒在地了。
卿微觉得自己竟然想过嫁给这个人,简直是蠢透了。
可也正因为有过这样的想法,卿微就觉着自己不能放任卿冕自己一个人,留在危险中。
“所有人都安全了,你呢!”
“我是言咒师,我要守护整个灵寨。”
就像爷爷和长老们教育他的一样,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让灵寨更加繁荣美好。
卿冕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依旧无比骄傲,这是他存在的意义,不管怎么样,他也是言咒师。
“言咒师。”卿微嗤笑了一声,“你不会现在还在自欺欺人吧,你根本不是言咒师啊!”
卿微抬手,这里是只属于她的星海,随着她的动作,她的咒星仿佛在呼应她一般骤然亮起,让整个星海,都沐浴在了一种更加辉煌的光明中。
“我才是言咒师,你的力量不过是我下的一个咒语。你有什么可守护的?你又有什么可牺牲的,不过是个可怜的普通人罢了。”
卿微看着卿冕。
“你很喜欢当言咒师,我也算达成了你的愿望了。很快,我也要达成我的愿望,看着那个,肮脏腐臭的灵寨,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世界上。”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公输全全还记得自己在花市的时候看见的茉莉花,她们都带着早上花园里的露水,被人剪下来,一束又一束地扎在一起,外面用包花纸包起来,椭圆形的绿叶子,趁着着那些大大小小,小不过黄豆,大像人手指肚那一样的花格外秀气了一些。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花骨朵儿凑在一起,娇俏可爱柔和清雅。
开了的茉莉花,花瓣是层层叠叠的。
只不过因为颜色素淡,就极少被人注意的它的花型也是非常可爱的。
在花市,公输全全见过那些年轻的女孩儿们喜笑颜开的地用很少的钱换了一捧花放在手里,当路过他们的时候,鼻子总会在走出几米之外,才捕捉到那一丝茉莉花的清香。
北方却很难见到这样捧花一般的茉莉,更多的是在花鸟市场,一个不起眼的棚子,配上一颗不起眼的植物,只有那白色的小花开放了,用那特别的香告诉别人,这是茉莉啊,独一无二的茉莉
原本,茉莉花在公输全全的印象中,不过是代表了南方与北方之间一个不大也不小的差异,可是现在,却被赋予了更特别的意义。
卿微,在施展言咒师的能力的时候,是会发出那种茉莉花一般的香气的。还有她的脸上,原本那个小小的精致的质,就仿佛是一个小小的茉莉花苞一般大小,等到开放的时候,却在她的脸上纹绣出了一个冶艳的风景。
在路过一个,花草摊位的时候,公输全全就看到了茉莉花。
花被厚厚的塑料纸盖在上面,是为了防止她被刚乍暖还寒的再吹打的萎败起来
高大的年轻人身上穿着一件有型有款的风衣。
无论是入时的发型还是帅气的靴子,都为他那一张本就已经俊俏到难以用语言描画的面孔增添了时尚有活力的色彩。
这样的男人走在路上,简直是注定了是要被那些年轻女孩儿们,驻足观看的。
今天,他的回头率大概又创了新高。
他的风衣大开着,那小小的花盆和那颗小小的茉莉花,就被他小心翼翼地捧在了怀里,风衣遮挡着外面的寒冷。
花在他的怀里,透着那一丝丝、熟悉的、让他想要微笑的香气。
有些怪异的动作并不是人们看他的原因,只是公输全全的脸上,一种期盼的光彩是那么的明显又明亮。
端着茉莉花小心翼翼地进了大门,公输全全愣住了。
那个已经昏迷了好多天的女人,此刻,正站在楼梯上。
她的脸白净透亮,因为用了公输全全几千块一套的护理产品,她的手也变得细白,因为有人仔仔细细的,把她的手指缝都重新打磨清理。
他的神情却变得那样的冷漠,过去的那些天,公输全全见到的是一个躺在床上任人宰割的可怜人,卿微自己,却经历了一次重生。
她写过这样的角色,孱弱无力的时候,希望世上全是好人,这样,他活的不会累。
可当他自己有了力量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想去控制自己的想法。
她一直以为至少有一点那些主角的阳光正面性格,没想到,这种事情真正到了她自己头上,她的种种表现其实就是个配角。
原来自己竟然是天生恶毒,就是隐藏的太深了,连她自己都骗了过去。
她是大言咒师,她也是个…坏人。
第115章 麻辣鸭舌
庆朝国祚绵延数百年,总共了出十几位皇帝,从第六任皇帝开始,除了在位时间短的最后一位之外,他们将坟墓都修在了铜山,这里也被后人称为铜山九陵。
铜山九陵里面最精彩一座陵寝高达十丈,修建有十九根极美的白玉透雕柱子,象征着它们主人在位了十九年。这座皇陵的主人算是庆朝的中兴之主,在他的治下,庆朝经济发展、文化多元、政治开明,除了在对外政策上有些手软,在后宫事情上偶尔摸不着头脑之外,这位皇帝基本上可以说是无可指摘的,他的永眠之地也就格外的有名。
伴随着各种有关于他的香艳传说,到了节假日的时候总有无数人慕名而来,为了那十九白雕塔,也为了那片在白塔边上盛开着的桃花。
烟花三月,正是桃花盛极而衰的时候,无数的游客来到这里,看花观塔,野餐宿营…在皇陵边上睡一晚,成了很多年轻人最近酷爱的新式挑战。
极少有人回穿过一整片桃花林,跨过一个小溪再越过一个山坳。那里有另一个陵寝在无言地沉睡,苔痕斑斑,无人问津。
在那陵寝里面埋葬的是庆朝的倒数第二位皇帝--庆中宗。
常有人说,如果不是他死的早,最适合他的埋葬方式是把他的尸骸挫骨扬灰之后再让狗吃进肚子里。
因为正是他个人的贪欲才让外星来的可怕星舰储存的实力渐渐做大,间接导致了坠星之战的惨烈程度远超人类历史上的任何一场战争,也是因为他的贪欲,无数人作为祭品死在了星舰发出的蓝光之下。
随着一些资料的逐渐解密,人们知道了当初被作为祭品人除了罪犯和自愿被赎买的普通人之外还有一些“无故失踪”的大臣和他们的家人--犯人与“赎命令”不过说明了这个皇帝泯灭人性,把不支持自己的臣子当成祭品,那是真正地刺痛了后世知识分子的神经,所以,这位皇帝的名声已经臭到了极致。
也是报应吧,他被自己的儿女弄死之后没多久他所身处的王朝也覆灭了,他最小的儿子在投降之后仅仅几年间就得了重病死去,他最宠爱的女儿不见了踪影。
当新的国家在废墟上重新建立起来之后,曾经有很多人写信给有关部门要求打开他的坟墓,将他拖出来鞭尸。
出于各种方面的考虑,新生的政权并没有那样做。
出生于庆朝末年的历史学家赫豆女士把他的一生功过做了二八开,二是对给他当政前几十年的认可,八是对他堪称人类罪人的种种罪行的铭记。
这样的一个人,在一百多年后,他的墓前自然没有什么人愿意去凭吊的,倒是在坠星之战胜利纪念日的时候,有人会往他这里扔臭鸡蛋。
脚下踩碎了几个没有被清理掉的鸡蛋皮,身着黑衣的一行人就站在桃花林的边上,眺望着这一座,明明最新却也最萧条落索的陵墓
“所以说,人,一定要做好人,这样死后也能好看一点,如果当了坏人,死都死得不好看。”
路俏一脸严肃的这么说着。
在他身后站着的那些人本就觉得此地阴气甚重,此话一出竟觉阴气灌顶,那凉意是一阵阵地往他们的骨头缝子里钻。
旁边的老人抬眼看了看路俏,听说过路上将一辈子跌宕起伏,跟提拔了她的庆朝就像是有仇一样,前脚刚拿了史上第一个女性能够得到的最高爵位,转头她就把庆朝给卖了,全然不顾景家父女姐弟曾经让她手握兵权的情分。重川侯府更是直接给了现在的开国元勋们当了基地,在后人看来是魄力十足,在庆朝“忠君爱国”的人们眼里那就是十恶不赦啊。
此时想起这件事,老人忍不住后怕,路上将翻脸无情的本事若说是第二,恐怕百多年来没人敢自称是第一,自己竟然想过哄着这样的人给自己打白工,也真是老寿星上吊了。
能在肠子里唱一曲山路十八弯的老爷子在想什么,旁边的人都没有去关注的,站在路俏身后的几位大汉心里也在泛着嘀咕呢。
古人不都是说死人为大么?路上将毕竟也算是个“古人”了,到了对方的坟前总该有那么点唏嘘感慨的,没想到开口就这么带着损劲儿,真是…人家毕竟也死了百多年了,就不能稍微给点脸面?--这群大汉们都忘记了自己当初听说这里头埋着的是庆中宗之后那股子义愤冲头的样子,曾经来这里排队吐口水的也不知道是谁
所以这果然是有仇吧,是路上将家里被抄家灭族了,还是这庆朝皇帝,刨了他们家十代的祖坟。
别说,这些脑洞大开的猛士们还真的真相了。
路家与这位皇帝之间可不就是不共戴天?
路俏一直没找到自己父亲的坟墓,却先见了自己的杀父仇人。
就在这深深的坟墓里躺着那人曾经夺走了自己身为“路俏”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也彻底夺走了她作为普通人的生活。
今天的路桥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衣服。
依旧是古款的礼服。
裙摆有八幅那么大。
艳红色的上衣,用淡黄色的线轻轻勾勒了纹路
与其说像是来扫墓的,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新嫁娘。
这位新嫁娘的手里,还拎了一个小小的篮子。
篮子里装着的是一壶百年老字号家的好酒,一打开,带着清冽的香气。
闻到酒香味,罗老先生吞了一下口水,这酒真的是好酒,价格也贵,一瓶上千块,他平日里可是舍不得喝的。
酒很香,也很烈。
路俏刚往嘴里倒了一口就知道这酒与她在很久之前喝的那种不一样,以前的酒即使芬芳浓烈也不会到这种地步,虽然口感更加清澈饱满了,那酒劲儿也是今非昔比了。
她还是忍住了不适,把酒都喝了下去。
然后又从篮子里拿出了都城里最有名的点心,三大盘,一盘五块,十五块点心她一口一块也都吃了下去。
我还能穿着最漂亮的衣服,吃了最好吃的点心,喝了最好的酒,最重要的是你死了,我还活着。
和更多更好的人一起,他们会懒惰、会贪婪、会嫉妒、会别扭…可他们爱着这个世界,所以他们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远胜你,让所有人差点一起下了地狱。
这大概是对于仇人最好的报复了吧?
路俏这么想着,走神儿的时候差点又把装点心的盘子放在嘴里嚼一下。
还不是,更好的报复是,我活着,你死了,我笑着看别人要拆了你的坟。
“这片桃花林下面有一条密道可以直通这个陵墓的中心位置。”
路俏按照自己记忆中的方位随意地比划了一下,如果密道找不到了,她不介意亲自再开一条出来。
其余几个人互相看了一下,两名壮汉已经拿出了专业设备趴在了地上。
现在整个事情还在极度保密阶段,想要找个专业的考古人士来帮忙是不行的,还好,特监局出身的人经常要跟土系异能者之类的打交道,刨地十尺找个人的本事属于普遍都有的,现在用来找个地道,问题也不大。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土系异能者呢。
一位肌肉格外壮硕的汉子脱了自己的黑色制服又把衬衣也扒了,露出里面只穿了三角裤的傲人身材,接着,他站在了一处较高的地方,纵身一跃,像是跳水运动员一样地钻进了地里。
过了十几分钟,他从地面下冒出了头:“有一个地道,在地下十米的地方,入口有花岗岩挡住了。”
确认了信息的准确性,罗老头儿问路俏:“下面就我们就会放出开掘陵墓的消息,也会适当在里面放入你一些似是而非的痕迹…我担心的是上次那群人找到了方来来,是不是说明他们也会盯上和你一起住的其他人?”
那些被方来来打伤抓起来的人一问三不知,根本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这样更加证明了那个组织的严密之处,老罗先生一生经历风雨无数,此刻也察觉到他将要面对的敌人恐怕也会是生平仅见的危险。
他说话的时候路俏正在看手机,听到他语气里的担忧,年轻的女人抬手把自己刚收到的短信让他看。
“我睡足了,出一趟远门,酥饼米糕带走了。”
“我跟卿微一起出去一趟,记得替我跟陈奶奶请假。”
“他们都留书出走了,就剩我和我的曾孙子相依为命。”老古董没来由觉得一阵悲凉,孩子们养大了,那真是说飞就飞了。
都城机场。
在某个牛皮糖一样的家伙帮助下,卿微出奇顺利地搞定了自己家两只兔子的托运。
候机厅里,公输全全还在喋喋不休:“你看,如果不是我带你坐快线城轨你现在还被堵在路上呢。”
卿微很想做高冷状不理他。
公输全全也不以为意,他早就习惯了直面卿微的各种负面情绪。
“那边有家卖香辣鸭舌的摊子,你要吃么?”
缅州是比重川还要偏远的西南一隅,从都城坐飞机要四五个小时才能到,不买点零食在飞机上吃,恐怕会非常地无聊。
卿微本想继续高冷的,其实是心里忐忑--没错,我们刚刚紧急大言咒师的卿微大人,现在已经到了能够用口语之力对别人下咒的卿微大人,这次是第一次坐飞机。
在此之前她经历的最高高度也不过是电视塔顶吃一顿旋转餐厅,路俏请客,鹅肝不错,牛排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把话题从吃的上扯回来,卿微还记得那次在旋转餐厅上看到了云层的样子之后,她有一点腿软。
现在…
“微辣的,有鸭头给我买两个。”
卿微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拒绝来自公输全全的食物了。
第116章 宝石耳夹
坐飞机到缅州的省城,再从省城那里转火车去夷区,到了夷区再转公交车去镇子上,按照现在经济发展的程度,那个偏远的镇子应该已经有了基础的公路交通,从镇子入大山,就算自己不记得路了也能用咒术帮助自己找到灵寨,到了灵寨之后可以先藏在山里,也可以藏进禁地,当然,那之前她要先给自己下咒不会被人发现--卿微想的很美好,却万万没想到,她自己居然会倒在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上。
她-晕-机。
晕,那是真晕。
晕到她提前买好的鸭舌、鸭头是一口都别指望吃了。
起先,卿微只是对飞行感到紧张。
在飞机助跑之后拔地起飞的瞬间她发出了一声惊叫,手紧紧地握住了座位的把手上,那之后她的手就再也没松开。
她的手最近做了手膜角质层被清理的很干净,这样握在座椅的把手上,能看见她的指肚都因为用力过度失去了血色。
坐在另一边的公输全全看起来似乎一直在整理自己左耳朵上的一对宝石耳夹,耳夹是当季新款,样式精致可爱,价格也颇为不菲,他费了不少的心思才弄到了这对海蓝宝的。
实际上,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关注着卿微,宝石的光辉并没有遮挡住那个女人清秀的脸。。
在飞机起飞之后他一直看着她紧紧闭着眼睛仿佛下一刻飞机就会失事的样子差点笑出来。
就这种水平还想独自去缅州?
还没到缅州说不定就情绪失控把飞机给坠了。
这么一想,公输全全顿时觉得自己根本就是解救了这一飞机人的圣人。
“飞机失事的概率比你买彩票中奖还低。”他这么对卿微说着,列祖列宗在上,他说这句话真的只是为了解救这个可怜的把手,它都快被捏烂了。
卿微的情绪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得到缓解,她崩溃了一般地睁开眼睛瞪着公输全全:“你以为我这么多年怎么养活自己的?光靠写小说赚的那三瓜俩枣么?”
嘎?
公输全全想明白她的意思之后无语了,感情这个姑娘平时也没少挣“外快”,难怪小说写的那么猎奇。
“要不你就睡一觉,睡醒了你就到了…”
公输全全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建议像是在说风凉话一样,声音是越来越小。
卿微想瞪他,却先抓起了自己面前的纸袋子。
“呜哇!”幸好她这些天一直昏睡,醒来也就喝了点水没吃什么东西,对着纸袋使劲半天到底没吐出什么来,胃里却更难受了。
因为机票买的晚,卿微他们两个的位置是在倒数第二排,稍有一点颠簸,感觉就格外的强烈。
卿微恨不能把自己的脑袋都塞进那个小小的纸袋里偏偏什么都吐不出来,随着飞机遇到了一个云层,那陡上陡下的飘忽感觉让卿微想死的心都有了。
公输全全傻眼了。
这、这也太夸张了!
空姐适时送来了温水与带着甜美微笑的关怀,温水让卿微稍微舒服了一点点,空姐的换座提议则提醒了公输全全--他可以给卿微换一个位置坐。
公输全全二话不说就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他往前看了一下,就迈着大步子往飞机前方走了过去,走到一半,他回头看了卿微一眼,可怜的言咒师一只手无力地搭在她前面的座位上,整个头都深深地埋了下去。
…
几分钟后,花美男气场十足地了戳一下卿微的肩膀:“走了,到前面去。”
卿微似乎像是从深渊中挣扎而出一样地抬起头,两只眼睛的神采都已经涣散了。
今天之后坐飞机恐怕会成为她一生中最不堪回首的记忆之一。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之一”二字可以去掉了。
年轻的女人勉强站了起来,她的手还没扶稳,飞机又来了一个颠簸,脚下踉跄了一下,卿微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扶着东西站好还是该捂住嘴防止自己把刚喝的水吐出来,两边都走了空,卿微往旁边倒去,嘴里也呕出了一些液体。
一双精致漂亮的手扶住了她,那双手的主人还顺便用自己价值不菲的外套接住了她吐出来的东西。
“行不行啊你?”用一只手握着卿微的肩膀,公输全全单手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了里面穿着的淡紫色衬衣。
衬衣的剪裁颇为出众,有效地显露出了公输全全恰到好处的上身线条,无论是腰还是肩膀,都足够让一些喜好美色的女孩儿尖叫起来。
如果是平时,这一身在卿微这里只会获得一个“骚包”的评价,可是现在她根本就顾不上去管这个花枝招展的男人今天穿了什么,她的身体还记得和她如此贴近的是个男人,想要躲开却无能为力,她连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见平时那么骄傲又别扭的女人落到了如今这般田地,公输全全也觉得心里不好受,虽然这个家伙不老实,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还哼哼唧唧地不让他管。
“别哼哼了,我扶你过去。”公输全全的另一只手也非常自觉地放在了卿微的肩膀上。
“我不让你扶,你走开!走开!”卿微感觉自己站稳了之后音调又提了上来,可惜刚提到一半飞机又轻轻晃了一下,直接导致她说话的尾音都跑偏了八度。
脏外套被毫不顾忌地扔在了地上,公输全全由衷地觉得碰到了卿微这种不知好歹的人,真是连佛祖都会被气出病来。
“不准闹了!我扶你过去就松手。”
“就不!”
“你还就不?”
旁边似乎有人在偷笑。
公输全全是彻底被气笑了。
站在飞机第二排位置的两个小姑娘一脸激动兴奋地抱着行礼在等着他们两个过来,在她们俩的手里,海蓝宝石的耳夹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不过是换两个座位,她们得到的这个小礼物足够她们两个再一人买一张机票了。
看到那对“情侣”还在叽叽歪歪,她们俩其实紧张的很,生怕那个漂亮的帅哥不和她们进行这个交换了。
几乎就在下一秒,紧张变成了惊呼。
那个帅哥竟然把他的女朋友扛了起来!
扛了起来!
难道现在做个飞机都要被虐狗么?单身狗出来旅行一下就受到这样的剧烈冲击合适么?
扛着他“女朋友”的男人完全不在乎自己身后已经被人抓挠成皱皱巴巴的衬衣,他对着两个女孩儿露出了模特的职业化微笑,笑得两个女孩儿心里小兔跳跳的。
“麻烦你们二位了,我肩上这个晕机晕的太厉害,我们又赶时间,实在没有预定到合适的座位。”
“没事,没事!”在这两个女孩儿的眼里,这个男人已经俨然成为了一代男神,名牌首饰说出手就出手,就是为了给为自己女朋友换一个舒服的位置什么的,真是男友力足足哒!
这么想的又何止这两个女孩儿,公输全全扛着一个卿微也如同走在时装周的t台上,举手投足都魅力万千,他身上已经被整个飞机上的雌性生物挂上了“别人家的男友/老公”的标签,足以被当做床头谈资讨论许久。
只有被他扛着的卿微例外。
本来就想吐又被人用肩膀顶着胃部是什么感觉!?
那是分分钟就想要杀人了好么!
卿微到现在还没咒公输全全从此“永垂不朽”是她励志要想出最毫无人性的诅咒让公输全全用后半辈子的时间来忏悔他今天的孟浪和失礼。
——这么一生气,仿佛不那么想吐了。
卿微愣愣地被公输全全放在了新的座位上,手上还抓着对方的衬衣下摆,这直接导致了毫无防备的公输全全一头拱进了她的怀里。
傀儡师先生用头细细体味了一下那柔软,确实很软啊。
卿微用尽全身的力气打在了公输全全那张精致的脸庞上。
她的“黑化复仇”之路,就是从这一地鸡毛里开始了,从此,她的命运拐向了另一个地方,有更多她没有经历过的东西,都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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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输全全和卿微一起坐上了去缅州的飞机?”大屏幕上,一个穿着黑袍的少年端坐于王座之上,他俯视着自己的学生,与在路俏面前撒娇装嫩的样子全然不同。
章宿单膝跪地,一点点地复述着最近获得的消息。
其实这些消息通过电脑内容传递给天咏连一秒都用不上,可是天咏就喜欢这种看着别人用语言诉说的这样,这样他能感觉自己还活着。
“看来他们是要回灵寨啊,找几个人跟着他们保护他们的安全,让那些人注意别让特监局的人发现了。”
“老师,您以前不是对言咒师很感兴趣么?现在卿微已经脱离了路上将的保护范围,我们可以请她来聊聊…”
身为一个研究者,章宿不得不承认,他自己对于言咒师的奇妙力量也非常感兴趣。
“永远不要得罪一个言咒师,也永远别得罪我姐姐,如果我一次触犯了两条…呵…”天咏没有再说什么,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疯了,明明是姐姐把她赶出来了,他却愈发不敢让她失望和伤心--世上除了路俏,谁还能给他想要的长长久久的陪伴呢?世上除了路俏,他还会渴望谁的长长久久的陪伴呢?
只要姐姐还在这世上,他总有达成自己目的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