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的,人间情爱,如同罂粟,它美丽而甜美,却是毒。最终,置人于死地。若是我不曾来到这里,不曾遇到那两人。我仍是单纯不谙世事的修仙者;他仍是那个叱咤商界,傲游江湖,笑看红尘的旷世骄子;他仍是无情而冷漠,令天下人畏惧的魔教教主。没有美丽的开始,便没有惨烈的结局。
傅静思看了我许久,最后告诉我,他找到了让一切回到开始的方法。
只要我抛却肉身,遁入时空裂痕,便有三成的几率可以回到一切还未开始的时空中,我的魂魄会附体在其他人的肉身上。蓬莱岛时游离于三界之外的异界,不受时空混乱的影响,到时,傅静思会想尽方法,在这世上找到我,将我的魂魄送回原本的肉身中。只是,我遁入时空裂缝前,必须将记忆封印留存在肉身中,否则肉身不久之后便会腐化。
对于心如死灰的我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忘记,忘记一切,无论是幸福还是痛苦。让一切回到从未开始过的最初,也许这一次,我可以幸福。
于是我与傅静思回到了笑忘峰,我抛弃肉身,抛弃记忆,成为一缕幽魂,遁入了时空。
———————回忆完毕,时空恢复分割线———————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仍旧躺在黄土地上,不同的是,身边燃起了一堆篝火,刚才趴在我身上的菱花镜没了,多了一个全身脏兮兮的男人。我眯起眼睛,目光逐渐聚焦,终于看清了,那个男人正握着一只断手,有点困难有点别扭得往他自己的一截断肢上装。
妈呀!!怎么一上来就是限制级血腥残忍镜头啊!!
我倒抽一口气,头一歪又晕过去。
等我再次醒过来,我看到那个全身脏兮兮的男人,站在一个土坑边,正在往坑里填土。身边一片漆黑,黑风呼啸,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这一幕别提有多么恐怖。
“醒了?别装睡,过来帮忙。”男人声音低低哑哑的,像患了肺结核的病人似得,火光明灭中,他的脸半明半暗,很是阴森。
我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挪到土坑边,探头一看。一看不要紧!我趔趄了一步,一屁股坐倒在地。我手抖着指着坑里,颤声尖叫,“为,为毛躺在那里的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啊!”
“记忆都恢复了你还装个毛啊!”男人恶声恶气冲我喊了一句,同时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把那脏兮兮的脸摸的干净了几分…
“呃…傅静思?”我抬头望着男人,一眼认出了他的长相,“你,你怎么活了…你,你怎么把我,不,把宫妆泪给杀了…没先奸后杀吧…”
傅静思抬手给了我后脑勺一巴掌,“奸你个头!奸你的人又不是我!”
我双手抱胸,震惊盯着瞬间兽化的傅静思,在地上抖作一团。
“你丫记忆不是恢复了嘛!你记忆恢复,魂魄自然会到了菱花镜这个身体里,宫妆泪本来就是个死人,怎么是我杀的?!我怎么活的?因为我死不了!我掉到山崖下面,骨头内脏都摔碎了,费了些时间才长好!CAO,你知道被砍了手,又被戳一剑,还掉到悬崖底下有多痛吗!你从小就只会给我惹麻烦!你三岁那年居然大半夜尿床…BALABALA…(省略傅女王怨念爆发唠叨十万字)”
我抱着被傅静思拍痛的脑袋,眼泪汪汪抬头,万分无辜看着他,“呜…师兄为毛一不一回蓬莱就让我回忆起来呢?这样你也不会受那么多罪啊…刚才我见到洛风涯就能直接把他身体里的恶灵给驱逐,释放他的灵魂了。”
我不说还好,话音一落,傅静思额头上骤然暴起一道青筋。“我哪里知道是为什么?!我在蓬莱试图解开你记忆的封印,谁知到竟然被你的咒术反噬,你是潜意识不愿让我解开。若不是今日你被洛风涯OOXXXXOO,谁知到哪年那封印才能解开!”
“师兄你以前不是这种八婆性格啊…”
傅静思冷哼了一声,微微一振袖,抖落一片灰尘,“还不是被你折腾的…你以前也不是个如此狗血之人。”
我无奈得叹了口气,抓抓脑袋,“还不是因为在时空乱流里面走错了道儿,不小心穿到了几个世
纪之后去了,染上了点后辈人的不良习气。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小问题…”
傅静思冷哼一声,瞅我那眼神别提有多嫌弃,“当初倒不如放任你不管,你重新来过一次,死性不改,仍旧与姓柳的与姓洛的纠缠不清,真是无药可救了。”
“师兄,你难道不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运交华盖,天命冥冥,我等逆天而为,反倒被老天给涮了一把,倒也活该…”
傅静思咬牙,“哼,你现在到是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了,当初要死要活求我助你遁入时空缝隙的时候怎么不说?!你自己命犯狗血,还拉着我一同受罪,我真是倒霉催的…”
我干干赔笑脸,往傅静思身上蹭,“嘿嘿,谁叫你是我师兄呢…”
傅静思别开眼睛,脸仍旧是绷得像个冰山似得,不过身上的气势已经缓和了不少,我于是转而说正经事,“我刚才装昏的时候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两世是两个并行空间,应该是相互独立,但是我却发现它们是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这一世的很多场景,我在前一世都是经历过的,比如武林大会,金陵城的大婚…还有很多很多的细节,根本就是一模一样的…”
忽然,傅静思看着我,慢慢眯起了眼睛。“我刚得到消息,罗浮山庄的庄主,邀请了柳闲歌前往罗浮山。”
“不是吧?!妈啊!!”我尖叫一声,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起来,“我,我们快点赶去,迟了就来不及了!我可不想再穿一次了!!”
傅静思忽然轻声叹了口气,“你不是说,这两世是一样的么?就算你此刻去了,又有何用?”
“不。不一样。”我转头看着傅静思,火光落进我的眼睛,让黑色的瞳仁如同透明般的明亮。
的确是不同的。
洛风涯,上一世,你说你不愿放手,宁愿让我们一同毁灭。而这一世,你却牺牲自己放我离去。
你变了。我也变了。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软弱,我会救你,我会改变这一切,我不信天命,我信,事在人为。
武侠与玄幻融合的决战
俗话说杀人放火,欠债还钱
咱自己捅的娄子还得自己来补。
我和傅静思快马加鞭——啥?你说为毛不腾云驾雾?拜托,要是会腾云驾雾,傅静思能摔到悬崖底下去么——马不停蹄不吃不睡不拉不撒整整狂奔了两天两夜,累死了三匹大马,终于赶到了罗浮山。
在山脚底下,我伸长了脖子仰望向山顶,文艺兮兮道,“罗孚山顶上,有一片罂粟花海,红艳妖冶得如同是一片燃烧的火海…”
傅静思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鄙视得瞥了我一眼,“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那不是什么罂粟,顶上失火了。”
“啥?!”我退了几步,瞪大眼睛。果然,山顶缭绕一圈滚滚的黑烟!可不是着火了咋的!“啊!真是瞎了我的狗眼了!”我尖叫一声,撂蹄子一刻也不敢耽误,旋风一般冲上山区。
山顶上一路是横尸遍野。尸体从山腰一直横七竖八躺了一路,看衣着有些是天下堡的,有些应该是罗浮山庄的。尸体大部分都是脑袋搬家,脖子处一道平整的刀口,整齐得让人简直叹为观止,可以想象,那杀人者出剑的速度之快,定然已是刀过而不沾血的境界。
着火的地方正是罗浮山庄,缭绕狰狞的火舌,高高窜起,直有几十米高。火海仿佛是一张血盆大口,将整座恢弘的楼阁建筑吞入口中。
眼前的景象再次与记忆重合。那一日我上罗浮山,罗浮山庄也同样遭到了屠灭。我在整个山上搜寻了很久,最后才找到后山,以至于耽误了时间。
罗浮山庄玉石的楼门就在眼前,脚下是一地残肢断腿的尸体。我忽然顿住了脚步,蹙起眉,“我觉得洛风涯和柳闲歌不在这里。他们应该在后山的断崖边…时间来不及了,我们耽误不起,直接去后山吧,赌一把。”
傅静思微微抿唇,点头。
我看着他的脸愣了一瞬间,喃喃自语道,“师傅迷恋你是有理由的…”
“说什么蠢话!”静思师兄太阳穴青筋暴突,一脚揣在我的屁股上,“快点给我带路!”
我虽然来过罗浮山庄,但是毕竟穿越了那么多回,一会儿失忆一会儿又恢复记忆,导致我记忆难免会紊乱,迷了会儿路,绕了大半个罗浮山,才终于气喘吁吁从一处峭壁爬上了山巅断崖。
傅静思踩着我肩膀先爬上去,一边还恶狠狠低头瞪我,“看你带的好路!”
“呸呸…”我吐掉嘴里一口沙子,哇哇大叫,“傅静思你没人性!你是不是嫉妒我花容月貌啊!你居然踩我的脸!!”
傅静思翻白眼,俯身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上去。
我奋力爬上悬崖,一抬头,就整张脸全面漂移,失声尖叫,“OH!NO!!不要啊!!!!!!”
只见,眼前的确是一片罂粟田,只不过花季已过,罂粟花都谢了,剩下一大片光秃秃的灰绿色麻杆,直挺挺插在泥土里。
洛风涯和柳闲歌,就站在那片灰蒙蒙的麻杆中间。
虽然这个场景是寒酸了一点儿,没有花海,没有漫天飞舞的花瓣,但是两人的帅气程度仍是分毫不打折扣的。
他俩气场剽悍,内力在周身席卷成漩涡状的风,鼓动着宽大的衣袖张狂飞舞。整个天空聚拢着青灰色的厚重云层,重重的压下来,仿佛近在咫尺。
他俩剑都在手上,那架势,分明是箭在弦上,已经绷到了极致,任何一瞬间都可能离弦而去。
我那句“不要啊”音儿还没落,突然背后猛然一震,身体像是被加了火箭助推器一般,“嗖”得飞了出去。
“啊~~~~~~~”我的时空好像突然发生了扭曲,时间被无限的拉长。
我在空中飞啊飞,一百米距离在一个刹那,0.018秒内被我飞过。
我眼见着洛风涯和柳闲歌慢动作一般,从地面上跃起,长发与衣衫舞动如焰如蝶,每一步都在地面印下深深的痕迹,剑身上灌满内力,发出龙吟一般的嘶鸣,在灰蒙蒙的光线下银光四射。
然后,我挡在了他们两的中间。
在场所有人都是眼前一花,这一花之间,局势,发生了狗血血的戏剧性转变。
我整个人一头撞进了柳闲歌的怀里,树袋熊一般挂在了他身上…
然后,两声清脆的“噗噗”声。
要问那噗噗两声哪来的?不,不是有人放P了,是我中剑了…
我先撞上了柳闲歌的剑,背后洛风涯那厮又戳了我一剑。
“DOG日的…”我忍住腹部的剧痛,抬头,推开柳闲歌,回头,以足以瞪死一头恐龙的目光瞪向傅静思,然后温柔的深处右手,对他竖起中指,“草泥马,算你狠…”
傅静思咧了咧嘴,做出一个“安啦”的手势,表示我被戳两下还死不掉。
面对突生的变故,精明极致的柳GG整个陷入了痴傻痴傻的呆滞状态,握着剑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那神色别提有多纯良。背后向来反应迟钝的洛风涯也好不了哪去,面瘫瘫完全进入了石化状态。
我低头看着腹部左一把右一把的剑,觉得自己此刻特别像一只被两根竹签串了的肉丸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内力游走奇经八脉…
“啊!!看我的降龙十八掌!庐山升龙霸!”
随着我中气十足一声大吼,我肩膀一抖,胳膊一甩,手掌一抬!
前一掌,打飞了柳闲歌,后一掌震飞了洛风涯!然后我双手握拳仰天长啸,刹那间,地动山摇,我的小宇宙发生了史上最华丽的爆发,堪堪把两并剑震出体外。
柳闲歌直接借我内力震出的气流,足尖一点,身体如白鹤一般悠然向后飞掠,落在了傅静思旁边。
柳闲歌抬手指着我,“她…是谁?”
我耳朵贼尖,虽然柳闲歌声音压得极低我还是听到了,于是在远处气得跳脚,“姓柳的你丫个没良心的!要不是我替你挡那一剑你就又挂了!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她是…红、红豆?”柳闲歌似乎觉得傅静思比较可靠,于是忽略了我直接问傅静思。
傅静思这人相当实诚,认认真真回答,“是,也不是。”
我看他根本就是想把柳闲歌绕进去。
可惜,柳闲歌的思维构造和傅静思是一样的,回路都比较复杂,听傅静思那么一说,柳闲歌就明白了。“可是不久前我才接到宫妆泪的信…”
傅静思没涮成柳闲歌,有点不爽,冷冷答道,“出了些变故,现在是菱花镜了。”
“那,你是谁?”虽然语气与神色都深藏不露,但还是显露出了些警惕。
“与她一同修仙的师兄。”
“修仙?师兄?”柳闲歌望天,对于急转直下的情节有点理解不能。
我不再管那两个家伙,注意力放在了我身后的洛风涯身上。
洛风涯被震飞之后,落地向后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我转身,擦掉嘴角渗下的一缕血迹,深深望进他的眼睛,轻声唤他的名字,“风涯…”
洛风涯面无表情盯着我,那神情像极了一头受到了威胁全身警戒的野兽。
我面对他一身杀气,却毫无惧意,一步步,淡定得向他走去,同时,对他伸出了掌心,“风涯,来…乖啊~乖乖不要动,姐姐给你糖吃~~”
不远处,“轰”得一声,柳闲歌和傅静思同时倒地不起。
谁料洛风涯竟然这么不乖,让他不要动他偏要动,出其不意毫无预兆就向我扑了过来。
“卧槽啊~~”我尖叫一声被他扑倒在地。
洛风涯低头就对着我脖子咬下去。
我吓得魂飞魄散,这这这,这厮又要当众表演激情H镜头?!想起来我就脸红啊!当着傅静思的面和洛风涯OOXX各种限制级镜头,幸亏我换了身体,不然多害羞啊~~
我又是一声尖叫,“洛风涯!春天还没到呢!!你怎么就发情了!!”
洛风涯不理,埋头在我颈间。
我眼疾手快,在他俯身咬我的一瞬间,一翻身把他摁在了身体底下,骑在他腰上,把他一只手反拧在背后。
“傅静思!!傅静思快点来帮忙!!!呀~~”
随着我一声尖叫,我又被洛风涯给压下去,我奋起抵抗猛地一滚,又占据了上方的主导地位。如此循环反复,就见我和洛风涯在地上滚成一团。
最后,我骑在洛风涯背上左摇右晃,洛风涯疯了似地挣扎,漾起满地尘土弥漫。
“傅静思!你丫发什么呆啊!!再滚几圈老娘的血都流光了!!”我咬牙切齿大喊,腹部伤口还在汩汩往外冒血,洛风涯黑色的衣衫都已经被我的血染成了铁锈般的褐色,我自己那身黄衣早就面目全非。
傅静思这才看够了戏似得,屁颠屁颠跑到我身边,拿着银针飞快往洛风涯手脚几道大穴一扎,封住了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我气喘吁吁从洛风涯身上爬下来,倒在地上瘫倒成一摊。傅静思从袖口里摸出四张咒印呈十字状放在洛风涯身体周围。
忽然,背后一双素白的手环过来,把一件白袍披在我身上,然后小心翼翼撩开我凌乱的衣襟,露出腹部那两处伤口。
“闲歌?”我侧头,便看到柳闲歌素净英俊的侧脸,他垂着眼眸,正仔细的把金疮药敷在我的伤口上。
“呵呵,我老是换身体,是不是挺难适应的。”
柳闲歌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嘴角微微弯起来,“是有些吧,不过,样子倒是越来越漂亮了,我也不吃亏。”
他说着,侧过脸来面对着我,轻柔得在我唇上印下一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
“我很想你。”他湿润的唇中,吐出温热的气息,扫在我的皮肤上,苏苏麻麻的痒。
“咳咳。”傅静思用树枝在洛风涯周身画完了反魂阵,咳嗽了一声,“我说,该干正事了。”
我望着柳闲歌近在眼前那微微湿润的眼睛,脸“腾”得一下就红了。
囧TZ…我赶紧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装作若无其事说,“柳闲歌你等一下,一会儿就能完事。”
“现在开始?”我走到咒印圈内,在洛风涯身边跪下,他身体仍旧在奋力得挣扎,然而却无法冲破傅静思的封穴。
傅静思点头。他在反魂阵阵外一撩衣摆,缓身单腿跪下,而后,在土地上一拍:“阵开!”刹那间,咒印悠悠飘浮起来,在半空中如钟表的指针一般开始缓缓转动。
阵内,渐渐升起一层淡淡的血色雾气。
风气无处,我双手结印,猛地按在了洛风涯的心口。
“天命付我,我命付汝,汝若负吾,天令不许,敕斩万妖,摧馘千精,金真所振,九魔灭形,吾佩真符,役使万灵。急急如律令!”
妖风如同漩涡一般将我和洛风涯裹在中央,随着我念动咒语,漂浮在空中的咒印转动得越来越急。
“师兄!我咒语没念错吧!!”我紧张得口不择言大喊。
洛风涯的胸口处,逐渐裂出一道黑色的缝隙,那缝隙不断扩大,里面发出恶鬼哭号的凄厉声音。
“师兄师兄!!我解开洛风涯的的封印了!!恶灵要出来了!!”
洛风涯胸口的那道裂缝,骤然发出黑色的光芒!
最后,“轰”得一声巨响,我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弹出了阵外。
无数咒印的碎片,纷纷扬扬从空中飘落,仿佛是漫天零落的碎雪。
狗血漫漫其修远兮
话说,我被从阵中探出来,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晕乎了好一阵才又清醒过来。
在我倒地不起的时候,傅静思把从洛风涯身体里释放出来的恶灵都给收拾了。虽然傅师兄他斩人的技术一般,但是斩妖伏魔起来,动作倒是麻利的很,只见一片昏天黑地,只听一阵鬼哭狼嚎,傅师兄唰唰唰几剑,那些恶灵就都被他超度升天了。
我躺在地上默默装晕,等到傅静思把恶灵收拾利落了,我才哎呦叫唤着,“天哪…头好疼…”装模作样捂着额头撑起身体坐起来,不知为毛,我囧然发觉自己的声音怎么突然变得那么低沉,还有点耳熟…身体感觉也怪怪的…
除了疼,怎么感觉哪儿少了点啥,哪儿又多了点啥…
傅静思这厢刚收拾完恶灵,就火急火燎收剑,轻唤一声“师妹!”向我奔来。与此同时,柳闲歌见恶灵已经退却,也迫不及待焦急赶过来。
啊…我无比荡漾得眼巴巴望着两个美男席卷而来,含情脉脉看着他们离我越来越近,期待着俩美男把我拥入怀中的温馨画面…
我娇羞的等啊等,谁知!柳闲歌和傅静思竟然径直自我面前掠过!不约而同冲到了距我三步之外的地方!
我猛回头,看见他们从地上扶起一个女子来!
嗯?!这女人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我怒火中烧,瞪着那女人,瞪着瞪着,忽然觉得那女的咋那么眼熟呢?!
WAIT!!等等!!
“轰!”得一声!!
晴天一道霹雳劈下来,顿时我脑袋裂成两半!!!
我颤抖得举起手,指着那个女子惊声尖叫:“为毛!!!为毛我的身体在那里!我又穿了?!!”
随着我的尖叫声,那女子也悠悠得睁开了眼睛?!?!?
她盯着我,眼神先是凝滞,然后迷茫,最后慢慢瞪大,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场面顿时万分诡异!一干人等在凛冽的寒风中,各自默默石化着…
傅静思先反应过来,望着我,犹疑道,“你…菱花镜?…”
我泪流满面,“师兄…T.T”
与此同时,柳闲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开扶着“菱花镜”的手,触电似地跳到一边,“菱花镜”“噗”得一声,凄惨得失去支撑倒回地上。
傅静思嘎吱嘎吱咬牙切齿,太阳穴青筋直跳,“你丫…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我三百六十度无语望青天,“呃…咒语念错了吧…好像,貌似,大概,也许是把还魂咒和换魂咒一起念了…”
“天哪…”傅女王眩晕,扶墙。
————妖某只:好吧,随着故事达到□接近尾声,狗血指数也几何数倍增值。如您所见…咱们的女主与风涯哥哥…换魂了…OTZ————作者字幕刷屏而过—————
其实,偶尔变成男人也不错,尤其是变成洛风涯这样玉树临风、气宇轩昂、星眉剑目、虎背熊腰、绝代风华、不羁倜傥,有着一身象牙色的皮肤,六块腹肌,强有力的肱二头肌,外刚内柔,率性之中带着温柔,忧郁之中透着放荡,男人的典范,女人的恩物…
呃,抱歉,一不小心没刹住闸…
言归正传,能变成这样的男人,是多么宝贵的人生体会啊!此乃万千花季腐女梦寐以求的机会啊!
见众人都陷入了深沉的思考状态,我暗暗收敛嘴角那一抹YD笑容,悄悄爬爬爬,爬到柳闲歌腿边,一把抱住柳闲歌的腿。
“闲歌~~”洛风涯的低沉的嗓音嗲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柳闲歌低头,看着“洛风涯”露出可怜兮兮小狗般的表情,对自己柔声撒娇…情不自禁一阵恶寒,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闲歌,你不是说我变成啥样你都爱吗?”我怨妇状,苦大仇深仰面望着他,眼角还挤出几滴可疑的泪水。
柳闲歌唰唰唰,脑后落下三道巨粗的黑线。不由自主小步后退,“这个…我是说过,可是这次变得也太…离谱了…”
我“哇”得一声,将柳闲歌扑倒,哭喊道,“我是你娃他娘啊~~我不过是长高了点儿,肩宽了点儿,声音粗了点儿,器官变了点儿~~~你怎能这般始乱终弃~~~~”
在一旁看热闹的傅静思忍不住感叹状喃喃自语,“这丫头大脑皮层是啥玩意做的…柳闲歌洛风涯是瞎了眼吧,两辈子都能看上她?!”
柳闲歌嘴角抽抽抽抽,强行压制住想把眼前“男人”一脚踢飞的冲动,拳头握紧了松开,松开又握紧,如此反复数次。
虽然身体是换了,但毕竟壳里装的魂儿还是原来那个啊…柳闲歌在内心不断自我暗示。
终于,柳闲歌尴尬得别开眼睛,不看眼前的人,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答道,“我不是要抛弃你…只是有些别扭…那个…你给我点时间…让我适应一下…”
我一听,立刻娇羞得搂住柳闲歌的脖子,在他胸口蹭啊蹭啊,暧昧笑道,“良人,我就知道你嘴疼我~~那你要快些适应呀~~适应了之后咱们做吧做吧做吧,我要在上面上面上面…”
柳闲歌忍无可忍一把推开我哈喇子横流的脸,烈士状悲愤举目望青天,欲哭无泪。
再说那洛风涯。
在南疆决战之夜,洛风涯将自己的魂魄与恶灵共同封印。其后的这段时间里,他的自我意志一直被束缚,但是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事情,他同时又是能够感知的。他看得见一切发生,看着事情向着无法收场的方向发展,看着自己伤害自己的挚爱,却无法阻止自己。
在与恶灵的无尽纠缠中,他痛苦得无法活着,同时也无法死去。
直到刚才,束缚被打破,他的灵魂与自我意识被释放出来。
一切噩梦终于可以结束,终于可以摆脱恶灵噬魂之苦,可以不必将所爱之人拱手让人而与她相守…这本来是皆大欢喜应该高兴的…
谁料,变数突生。
面对眼前这种乌龙状况,洛风涯怎么也无法高兴,实在是除了头疼,还是头疼…
洛风涯远远看着“自己”和柳闲歌调情调的不亦乐乎,终于忍无可忍,不能再忍,慢慢爬起来,毅然决然走过去,插到两人中间,拎着“自己”的后领,把地痞无赖流氓一般的“自己”从柳闲歌身上拎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