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点点的后遗症。”男人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小小的缝隙,“一点点。”
“没关系!”从良等了这么久,现在终于能有转机,高兴的要疯了,但是她还没忘了系统,赶紧又说道:“既然都是垃圾,那系统和从安你也找给我吧,”从良说:“我一分钱都不要,只把这个月的工资结给我做车费就行!”
“那个中了病毒的七星系统,已经自毁,”男人说:“和另一条数据链融合,他们做不成人了。”
从良脸上有点跨,“那做不成人,做别的也好……”
“滚蛋吧。”男人挥挥手,指着办公室的门口。“回去等,我不想再看见你……你半夜三更也不要再自言自语,这栋大楼,是我的一部分。”
从良连连点头,转头就走,回身关办公室门的时候,发现主系统又变回了中年油腻的大叔,瘫在椅子里正在满脸哀愁的捋他头顶那几根头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主系统,在我最初的设定里,即使穿完十二个,也是要崩的,不崩就没法在一起。
下一章小兔兔就回来了,你们不要哭了,从良会带他回家见父母,正式的结婚。
系统和从安我也弄出来了。你们虐点真低_(:з」∠)_
至于融合不成功,随时冒出来的其他人格,我算做番外来写。尽量都写,咳,尽量。


第136章 主世界
从良一个月的工资, 除去寄给家里的。剩下就买一些生活必需品。
她不抽烟也不喝酒, 偶尔吃一次烧烤用不了三十块, 所以一千七百块的工资对她来说, 一千块寄给家里,七百块留给自己,吃有工作餐, 住她还住在原先那个穿越之后休息员工宿舍。
一个月七百块生活费,她除去买一些生活必需品, 基本上能剩下五百块左右。
主系统答应给她找回大宝贝儿的数据链还有系统的数据链之后, 从良当整个人突然间就紧张了起来。
她先是破天荒地去商场,买了两身很像样的衣服和裤子, 又在商场里的美发店, 花大价钱做了一个发型,把她向来乱糟糟的头发,烫成了性感的大波浪, 还在美发小哥哥的建议下, 做了一个时下最流行的浅色系。
她手里这三年除去寄给家里的钱, 加上他没寄完的那十万块和三年省吃俭用攒下的钱,总共有个六七万, 把自己收拾得像模像样, 从良走在街上, 看上去也和路边来来往往的那些小姑一样。
时髦漂亮,并且她的气质很独特,是一种英气凌厉的美。
可一辆车驶过, 一串的车尾气中,从良摸了摸鼻子皱了皱眉,她自觉还是融不进这个让人眼花缭乱的城市,不管过了多少年,她还是那个土生土长农村妞。
让她真正能放松融入的,依旧家乡的那一片山水,那清晨推开窗子,扑面而来的清新。
从良不知道主系统要让她等多久,路过街边一个蛋糕店的时候,她还是由犹豫的进去了。
她记得大宝贝儿特别爱吃这些甜的东西,出了店门的时候,她手中提了一大堆的甜品。每一样她都想让他尝一尝。
提着东西回到大楼的时候,抬步走进旋转的玻璃门,从良漫不经心的把视线投向大厅。
但这一眼之下,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看见三五扎堆的清洁大妈,聚在豪华的真皮沙发上,闲聊嗑瓜子儿。
而大厅的正中心站着一个人,一个她魂牵梦绕的身影,从良微张着嘴,在看清楚了那个人的一瞬间,双脚僵直,忘记了迈步。
她是被旋转的玻璃门,硬推着在溜光水滑的瓷砖地面,出溜着最后甩出去的。
她被玻璃门的冲力,甩的她脚步踉跄,高跟鞋,在磁砖地面滑了好几下,才勉强站定。
从良呼吸急促,眼前模糊,手中的袋子勒的手指通红,她站定后垂着头,脚边是一双古香古色的黑色短靴。
她顺着短靴一点一点地向上看,水蓝色缎面长袍,笔直的垂在短靴上方。
她的视线还没得爬到腰封,脖颈被一把搂住。发颤的呼吸喷而侧,熟悉的男声,带着哽咽钻进耳朵。
“我跟着你来了……你不要,不要再扔下我了好不好?”
从良眼泪伴着笑声一起,手中的袋子全部掉在地上,她双手紧紧搂住面前的男人,她朝思暮想的宋小兔叽。
她一会哭一会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会一个劲儿地猛点头。
两人像两块磁石一样紧紧粘在一起,好半晌,宋辰才松开从良的腰。改为捧着她的脑袋,嘴唇胡乱地在从良的脸上啄。
“这是你本来的样子吗?”宋辰问。
他本以为从良的真正样子,肯定与和他在一起有不同,只是不肯变换给他看。
“是的,我本来就长这样。”从良的声音带着鼻音,“你不喜欢吗?”
“喜欢,”宋辰说:“只要是你,无论什么模样我都喜欢。”
两人眼中都是水汪汪,鼻尖都是红彤彤,相互对视几秒,软软的唇就贴在了一起。
宋辰一手勾着从良的后脑,一手勾着她的腰,颤抖着眼睫,缠绵深重的亲吻着她,像是把所有的感情想念和不安,都压缩在这一个吻里,许久才停。
从良被他亲的五迷三道,宋辰松开她的时候,她觉得两个小腿都麻了。
“我都知道了。”宋辰亲吻着从良着额头说:“那个人,他把一切都给我看了。”
“我知道你一直没有放弃我,也不是在戏耍我,”宋辰说:“我知道,你是真的喜爱我。”
“我也……”宋辰说到这里,卡了一下,而后双颊通红,他到底还不是能把,我也喜爱你这样的话随口说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从良见他的样子,赶紧把话接了过来,“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宋辰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闪烁。抿唇笑了一下,两个小酒窝在双颊上显现。
从良被俩小酒窝晃了下,心里升腾起一种,毛茸茸软绵绵情愫,“咱们,咳,”从良清了清嗓子:“先回屋吧。”
宋辰点了点头。从良捡起地上的袋子,宋辰伸手要帮着她提,从良却是一僵,不可置信的看向宋辰完好的双手,又猛的转头仔细瞪着宋辰看。
“你能看得见我吗?”从良神经病一样提着两个袋子,在辰的眼前晃。
“能啊……”宋辰一脸莫名。
“那你走几步我看看。”从良急道。
“啊?”
“快走几步!”从良催促道。
宋辰虽然搞不懂从良怎么回事,但还是很听话的走了几步。
“天啊!”从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太好了!”从良搂住宋辰的脖子,原地蹦了几下。
“可以了。货你已经验收了。”中年秃顶大叔,走到大堂挥手说道:“就别回什么屋了。赶紧滚蛋吧……”
从良简直想给主系统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是她刚转过头,看见中年大叔脑袋上,泛着油光的几根头发,就赶紧把脚步刹住了。
“谢谢你!”从良真挚道,“谢谢……”
主系统傲娇的挥了挥手,满脸不耐,示意从良赶紧滚蛋。
从良脸上笑的很真挚,却也没忘了还有一件正事,话锋一转,问道:“我的系统呢?”
“没带出来。”主系统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躲避从良的视线。
从良表情瞬间跨了下去,刚要张口,主系统瞅了她一眼,“啧”了一声,无奈道:“在在在!在办公室,你跟我过来拿吧!”
从良喜滋滋地拉着宋辰,跟着主系统来到办公室。
“呐,”主系统指着桌面上,一个精致鸟笼说:“那就是,分开是分开了。但做不成人了。”
从良看着桌面上,精致的鸟笼里,一对儿颜色鲜艳的小鸟。什么品种她不知道,但是五彩斑斓,特别漂亮。
其中一条带着鲜红色翎毛的,正用尖利的鸟喙,衔着一条虫,递到旁边那只的嘴边,旁边那只躲了躲,实在躲不过,恶狠狠地啄了带着翎毛的那只头一下,然后傲娇的叼过虫子吃了。
从良本来因为系统无法再变成人,心中还有点难受,见到这两只鸟的互动,又忍不住勾起了嘴唇。
能和从安在一起,是系统心甘情愿种下的病毒。无论为人还是为畜,能在一起就是圆满。
“都拿着都拿着。”中年大叔敲着桌子,“拿着牵着滚蛋。”
从良抽了抽鼻子,觉得一声谢谢实在太轻,但她又真的没有什么能回报。
一时间眼眶有些发红,瞪等着主系统半天。嘴唇动了好几回,最后艰难地开口说:“能不能再匀我一晚上。”从良说完自己没忍住笑了。
牵着送宋辰,拎着系统和从安。索性又死皮赖脸道:“现在国庆期间啊老大,火车票可难定了,这点儿去,要蹲火车站的。”
“滚滚滚滚……”主系统把从良和宋辰,都推出办公室,砰地关上了门。
从良知道他这就是同意了,对着紧闭的办公室门,无声说了句谢谢。
她到底还是幸运的,三年能等来相守几世爱人和亲人,这一份幸运,她万分感激。
牵着宋辰回到她小小的员工宿舍,从良将宋辰推坐在床上,鸟笼放在床边。第一件事,就是从枕头底下摸出电话,笑眯眯拨通,打回家里。
“喂?”从良站在床边上,手还不老实的划拉着宋辰的脸蛋,“妈,是我,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搞了个对象麻……”
“对,他肯跟我回家了。”从良兴奋道:“我明天一早带着他坐火车,大概半夜的时候就能到家了。”
“嗯我知道,不会乱买东西的你放心吧。好,就这样。”
从良挂了电话,直接跨坐上宋辰的腿。勾着他的脖子,说:“我们明天就回家,”从良亲了亲宋辰的嘴角,“以后,一辈子也不再分开。”
宋辰却是有点反常,他搂着从良的腰,满脸忐忑道:“我们在这里不是夫妻,我这样冒然上门,会带败坏你的名声。”
“而且……而且我身无长物。”宋辰急的眼圈都红了,“我的铺子,又不能带过来,你的父母……”
从良突然捂住了宋辰的嘴,嘿嘿嘿笑了一会儿,才道:“你既然看了我们这个世界。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里,不讲究那么多……”
“况且,你不需要准备什么。”从良卷着他的头发,“因为你是“我媳妇儿”,跟我结婚,你要倒插门儿的。”
“什么?”
“就是上门女婿啊。”从良笑道。
宋辰脸色一红,结巴道:“我,我能养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从良三年来第一次笑的这么开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枕着宋辰的肩膀,划拉着他的胸口,一路向下。
“再说了,”从良叼着宋辰的耳朵,“谁说你身无长物……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写的早,发的也早⊙▽⊙,小兔兔回来了,明天一章回家,正文完结。
系统和从安变成比翼双飞的鸟。你们猜一猜,哪个是系统,哪个是从安,哈哈哈哈哈哈……猜对有红包。


第137章 主世界(终)
“我真的能养你!”宋辰脸色发红, “我会……”
他哽了一下, 突然想到去找的他的那个人, 给他看的这个世界, 这里的人穿的服装,完全跟他们那个世界不一样。
他搂在从良后腰的手,搓了搓从良身上的衣料, 柔软的不像话,连最贵重的锦缎, 也没法与之相比。
他从小到大学的手艺, 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宋辰脸色有些难堪,要是真的作为上门女婿……
“你担心什么呢?”从良抬起他抽在一起的脸, 笑道:“我们这里的倒插门儿, 不是你想的那样。”
从良说:“这里的上门女婿,不用像个小娘们一样畏手畏脚,在家里, 也不是吃残羹剩饭的小可怜, 在丈母娘那里可要比亲闺女还有地位。”
“你要是来我家, 我父母都会待你跟亲儿子一样,就算咱们吵架, 我母亲肯定拿着烧火棍抽我, 不会动你一下。”
“而且, ”从良寻着宋辰的嘴唇亲了一口,“我不会跟你吵架,你是我得来不易的大宝贝儿, 我怎么舍得……”
宋辰搂着从良把脸埋进从良的肩膀,他放弃那个世界的一切,孤注一掷的跟着陌生的男人找过来,本就是做好了打算,一辈子,只要能跟在她身边就好……
那男人跟他说,从良是个穿行于各个世界的神仙,因为喜爱上他,想要停留在他那个世界,才会触犯了神仙的条例,失了法力,好不容易才借那人的法力,回去见他最后一面,让他不要空等。
而就算不能停留在他的世界,她也没有放弃过他,不惜变为平凡的人,换取和他团聚。
宋辰想到这里,不由得热泪盈眶,他搂紧从良,动情道:“你为我放弃了做神仙,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正摸着宋辰脑袋,研究带他去剪头发买衣服的从良:“……”
“啊?”从良没听明白宋辰的意思,总觉得哪里不对,随即又迟疑的问了一遍,:“你说……啥?”
“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都对你好。”宋辰俩眼儿通红,信誓旦旦道。
“不是……”从良挠了挠脑袋,“我问的是上一句。”
宋辰愣了一下,撅着嘴唇红着眼圈儿,亲了亲从良,“我都知道了,那个人都给我看了,你不用瞒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放弃做神仙的。”
“谁告诉你……”从良脸色奇异的顿住,不用细想,这肯定是主系统这么告诉他的,亏她还以为主系统是真的告诉了宋辰实情,原来是看他单纯,编话骗他。
可怜她病急乱投医的小兔叽,得亏主系统只是骗他,没有要害他,要不然这人家要杀他,他帮人家磨刀的性子,一骗一个准。
从良神色复杂的摸了摸宋辰的脑袋,傻兔子……她想了想还是不解释了,事实太复杂,这单纯的假话倒也合情合理。
宋辰见从良不吭声,有点着急,他学着从良曾经咬他耳朵的样子,凑到从良的耳边,也叼着她的耳朵,勾着从良的腰,用小小兔狠狠拱了从良下,贴着从良耳边道:“有句话不是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么……你相信我。”
从良吃惊不小,朝上一窜,脑袋磕在了上铺,揉着脑袋,盯着宋辰看,发现宋辰虽然行为大胆,却羞的头都抬不起来,这才笑了一下,揉了揉麻酥酥的耳朵。
“天儿爷,”从良把头搭在宋辰的肩膀上,叹道:“你还是我那清纯的宋小兔叽么……”
两人黏糊糊的抱着,眼瞅天色要黑,从良在自己的上衣里,翻出一个宽大些的半截袖,给宋辰套上,要带着宋辰去剪头发,之后再带他去吃最好吃的那家烧烤。
但是宋辰穿着从良的衣裳死活不肯出屋,从良拽了半天,没能拽动他,自从系统自毁,她身上加持的金手指都消失之后,她委实不习惯这种无力感。
“唉,你出来啊,这里人都这么穿,你一个爷们儿,打赤膊出去都很正常。”
宋辰扒着门框狂摇头,“这,不,不行!”从良抱着宋辰的腰往出拽,拽了一身的汗,也没把人拽出来,哭笑不得的拍他后背。
“你赶紧的,剪完头发,还要出占个好位置,要不一会儿那家就爆满了!”
“穿着中裤怎么出去……”宋辰又抱着自己的手臂,“这上衣,是不是孩童的?袖子差了这么大一截,怎么上街。”
“哈哈哈哈……”从良掐腰站在门口,笑了一会儿,无奈道:“你得适应啊,咱们明天回家,你总不能穿你那一身锦袍去,会被当成失心疯的。”
宋辰抽着脸,犹犹豫豫的往出蹭了一段,又缩了回去,特别可怜的看着从良,最后从良无奈,又找了一件自己的长袖,给宋辰围在腰间,这个才连吓带唬的把宋辰弄出来。
剪头发的时候,从良跟理发师说完之后,很明智的全程捂着脸,可苦了理发师,每下一剪子,就被宋辰红彤彤的眼圈瞪着,那里头还含着一汪荡来荡去的水泽,看的人手都软了。
二十分钟能搞定的短发,生生剪了半个多小时,从良付钱的时候,理发师接钱手抖哆嗦了,“这头发,好不容易留的吧……看你弟弟的样子很不舍得啊。其实现在男孩子留长发,也没什么……”
从良憋着笑,含糊的点头,出了理发店,宋辰就一个劲的摸脑袋,从良回身站定看了他一眼,绝得有点承受不住的扶了下心脏。
这二十块没白花,是那种很普遍的上长一点点,然后两侧和后面短,最重要发型师给他用推子齐头发的时候,被宋辰一看,手一抖,把侧面抖出了一个坑,索性就直接给他刮了两道交叉的勾……
这两道勾有点神来之笔的意思,把他一脸的温软都中和掉了,看上去不笑的话,有点痞痞的。
上身是宽松的半截袖,下头是雪白的中裤黑短靴,腰间系了一件彩色的外套,莫名时髦的很……
从良甩了甩她新搞的波浪卷发,上前去跨住宋辰的手臂,拉着他去买衣裳,时间来不及了,也没有试,就比了比,合适就装起来,路边都是平价的店,没有太贵的。
东西买好了,从良拉着宋辰去那家她吃了好几年的烧烤摊,还好今晚没有爆满,两人找个角落坐下,宋辰看上去比刚出来的时候好多了,只是两只眼到处的看,比她从乡下进城那年还要夸张。
从良点好了东西,抓了抓宋辰的手,宋辰就冲她腼腆一笑,从良能看出他对一切都非常的新奇,但等了半晌,宋辰只是看,也没有开口问一句。
烧烤上来,从良挡住宋辰的的眼睛,“别对着灯看的太久,对眼睛不好。”
从良拿了一个肉串递给宋辰,扬了扬头,说道:“你尝尝。”
宋辰先看从良吃,然后也歪着头咬了一口,眼睛亮晶晶的,能看出很喜欢,却一点都没有失态,吃的也很慢条斯理。
从良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摇头叹道:“我妈妈从小就喜欢乖巧不吵闹的孩子,偏偏我跟我弟弟,一个女孩儿跟男孩儿似的,一个男孩儿跟猴子似的,要是你去了,她看见你这样子,我们的地位就都不保了……”
“怎么会,”宋辰看着从良,“你很好……特别好。”
“哈哈哈哈……”从良给宋辰倒了一杯甜甜的橙汁,说道:“我好么,我无论怎么好,”从良压低声音道:“都是属于你的。”
宋辰正要去咬签字上的肉,听从良这么一说,抬起眼看她,眼圈又红了,从良马上转移话题,把橙汁拿起来怼到他嘴边。“甜的,你最喜欢,快喝!”
两人吃过东西,手拉着手在繁华的霓虹灯底下走了好久,一开始宋辰还有些羞涩,来往的人很多,后来看到一对儿情侣在大街上抱着啃上之后,就在没有松开从良的手。
回到了宿舍,洗漱好后,夜已经深了,两人就在窄窄的小床上搂着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
第二天一早,两人带着给家里选的礼物,把两只鸟从鸟笼里掏出来揣在兜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赶火车。
昨天买的糕点再不吃就要坏了,宋辰早饭就吃的那些,从良不爱吃,就买了几个小包子。
两人没有买到座位,国庆出行的人太多了,宋辰跟从良提着好多的袋子,好容易挤上火车,站都没地方站,最后被挤到过道里头。
从良把包都摞在一起,让宋辰坐,宋辰却按着她坐,他早上坐了出租车,现在对火车有好奇没什么畏惧,从良都要给他鼓掌了。
但火车开起来,宋辰顺着小窗户看着外头飞快略过的景物,就有些紧张,按着从良的肩膀手心都是汗。
但他坚持面对着从良站,用胳膊撑着车壁,给从良圈出一小块儿天地。
“你要是紧张,吃点东西也能缓解。”从良把昨天蛋糕店买的袋子找出来,拿了一个蛋挞,递给宋辰:“你看你身后也有人吃。”
宋辰朝后看了一眼,一个大妈正在吃茶叶蛋,这才接过,但是他把袋子都放在从良的腿上,一手拿着吃,一手还不忘给从良撑着“结界”。
“你看看人家男朋友!”旁边一个眼镜都被挤掉的小姑娘,抱怨紧紧贴着她的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捶了他一把。
那汉子朝从良这边看了一眼,哼了一声,又麻木的转过头。
从良坐在行李上,抬头看着宋辰吃了两个蛋挞,又开始吃泡芙,奶油一口咬冒了,都挤到了手指上。
宋辰刚要去舔,被从良抓着手,塞到了自己嘴里舔掉了。
宋辰脸腾的红了,从良靠着摇晃的车壁,手伸进兜里,摸了摸两个睡的昏天暗地的小鸟,舔着嘴唇笑了起来。
最后的最后,她也没有像其他穿越者一样,拿了很多钱,从此活的炫酷起来,还是要挤着火车夹道,站上一天一夜,回到她来时的那个小山村。
但她带回了很多行李,各种打着高级标签的城里货,两个揣兜里也不会跑的鸟,其中有一件,比这世上任何奇珍异宝都要可贵,他能散发出幸福的味道,香甜滑腻,还带着奶味。
——end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谜底揭晓——傲娇的是系统,因为两只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从安又变回了那个从安。


第138章 番外魏子时篇
诚如从良预料的那样, 带着宋辰回家后, 宋辰羞涩一笑, 两个小酒窝一露, 成功成了他爸爸妈妈的新宠,连弟弟放假回来,都成了顺位第二。
至于从良, 她在家里是长姐顶梁柱,自然衣食住行, 都要排到最后, 从前在家里是排老五,上有弟弟爸爸妈妈和一条看家的黑白花狗, 现在多了宋辰, 她的顺位就要再延后一位,变成从老六。
她爸爸妈妈一听宋辰是个无父无母无户口的小可怜,性格又软成那样, 不光花钱送礼, 托八竿子打不着的派出所亲戚, 九曲十八弯的把户口办下来,还整天敲打从良, 让她不许跟宋辰吵架, 也不许说不好听的话。
宋辰的户口下来之后, 两人结婚是第二年冬天,宋辰在婚礼的时候,哭的跟一只小白兔的似的, 把从妈妈心疼的直捂心口,连婚庆主持都走嘴,让从良好好的对宋辰。
长此以往下去,从良倒是没什么,弄的宋辰挺不好意思,总是跟在从良屁股后抢着干活,但是他在从妈妈的精心喂养下,现在溜光水滑白嫩嫩,从良有时候让他磨的受不了,活儿也会让他接手,但每每被从妈妈逮住,就会挨上一顿。
这天,从良扫院子,被宋辰磨的受不了,就撒手把扫帚给他了,赶巧从妈妈午睡出来看见了,照着从良后背,就是一通黑虎拍心,宋辰一见从良又挨揍,赶紧来上挡。
“妈,是我自己要扫的,我见她一脸的汗,是我要扫的……”
从妈妈大巴掌没来得及拐弯,一巴掌甩宋辰后脑袋上,结结实实的一声“啪!”把宋辰扇的一个趔趄。
从妈妈发现误伤了人,顿时心疼的给人又揉又吹,从妈妈那手劲儿,在从良和她弟弟的身上,练了二十几年,一巴掌能拍死俩大鹅,宋辰被打这一下,当时脑袋就嗡的一声,眼圈红红的,耳鸣不止。
从良没憋住“噗”笑了,从妈妈一见从良还没心没肺的笑,登时回屋烧火棍抄出来,扬言要把她腿儿打折。
她只得拉着宋辰就往后头的小山坡跑,现在正是六月,满山坡不知名的小野花,随风摇曳,浓重的青草气息,伴着暗暗幽幽的花香,迎面吹来,吹的从良一颗老心,也忍不住荡了荡,特别是手中还抓着一只软萌小兔叽,一边跑一边寻摸着等会压在哪欺负一会儿。
只是她这个美好而浪漫的愿望,没能实现,上了小山坡,从良刚在满是野花青草的山坡上瘫平,就发现宋小兔叽,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她一块儿躺下,而是逆光站立,一身大短裤和背心儿,愣是一手背到身后,在她脚边上站的笔直修长,气势凌然。
从良顿了下,用手拢在额前,对上脚边人垂眼看她的神色,心里咯噔一声,嗖的一下坐了起来。
“宋辰”这时候面对着从良蹲下,那双总是动不动就红红的,蹬的圆溜溜的眼,微微的眯起,伸出两根手指,捏起她的下巴,搓了搓,缓缓的勾唇一笑,从良登时傻在当场。
“怎么,”“宋辰”说:“不想见到我?”他又伸手,揪了揪从良的衬衫,朝她果露的小腿看了一眼,扬了扬眉道:“堂堂一朝太后,手握天下命脉风光无限的太尉之女,这一生,竟混成了乡野村妇……”
从良目瞪口呆的瞪着眼前的“宋辰”嗓子哼哼了两声,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傻了么?”“宋辰”勾着从良的下巴,垂头凑近,轻声道:“还是你只喜欢那个动不动只会哭的废物?”
“子,子时?!”从良抓着眼前人的手臂,带着细微的抖,“你,你你你,你怎么会……”
魏子时手指按住从良的嘴唇,十分用力的揉搓着,“我一直都在,一直看着你,亲眼看着你跟那个废物亲亲我我,还过的很开心?”
从良不再是没有痛感强悍体魄,被魏子时揉搓的嘴唇生疼,已经泛了血腥味,但此刻魏子时出现,这件事的本身,已经把她的五感冲击迟钝了。
魏子时满脸煞气,捏着从良下巴的手劲儿也越来越大,实在疼的不行,只好讷讷的说:“你们是一个人啊……”
魏子时突然笑了,笑的如同从良第一次见他一样,邪气横生,“对啊,我们是一个人……”
他捏着从良的下巴,将她按在山坡上,骑跨上从良,“你喜欢我,所以无论我成了什么样,都喜欢的要死,那现在我出现了,你为什么看起来并不高兴?!”
从良怎么可能不高兴,她从第一个世界动心开始,就没有一天不想把魏子时带来这片小山坡,她只是被魏子时的手劲给捏的生疼,拍了拍魏子时他不松手,从良只好去抓要命的地方。
“你!”魏子时浑身一颤,双颊翻红,控制不住的哼了一声,双眼紧盯着从良神色复杂变幻,在从良搂上他腰的时候,终于克制不住,一手还是死死捏着她的下巴,一手则是支在她的侧脸,俯身狠狠吻上去。
从良瞪着大眼睛,唇上被撕咬吸吮的火辣辣,身躯被牢牢的笼罩禁锢在一片野花之中,怀中搂着她此生最爱的人,烈阳当头,蓝天碧透,她双眼慢慢弯成月牙,最后颤巍巍的合上。
唇分时,两个人的嘴唇,都有些红肿,魏子时斜斜的提起嘴角,手指轻按在从良的喉咙,满脸阴鸷,似乎只要一个不顺心,就要立刻将她掐死,“我不走了好不好?”
从良不说话,眼眶有点湿湿的,舔了舔嘴唇,将他另一只手拉过,贴在脸颊边蹭了蹭,满眼柔情的看着他。
魏子时见到从良的眼神,脸上的阴鸷渐渐消失,松开了手,勾着她的脖子,将她拉起来,捧着她的脸。凑的极近道:“再多看看我,多看我一会儿……”
从良微微提着嘴角,依言深深看他,魏子时将额头抵在从良的额头,半晌轻叹一声,“我堂堂王侯,这一世竟然沦落到要靠给人缝制衣裳过活,苦了你了……”
从良忙摇头,心说你手工一件袍子,在网上都卖出两三千,还沦落个鸟。但她这话肯定不能说,只轻轻亲了亲他的唇边,微笑保持沉默。
“就连性格也……”魏子时一脸的难以启齿状,唉声叹气眉头深锁,嫌弃自己嫌弃成这样,也是舍我其谁。
从良正一脸感叹,就听魏子时陡然话锋一转,扳着她的肩头拉开距离,眯眼问道:“你最喜欢我……什么样子?”
从良楞了下,乖巧笑了笑,“都喜欢。”
无论是什么样的你,只要是你,我都爱的心肝儿发颤。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_(:з」∠)_


第139章 番外云丑篇
自从小野坡上冒出魏子时的人格, 从良严令禁止她挨揍的时候, 宋辰再往上凑, 以免被母上大人黑虎拍头, 再拍出人格分裂。
那天下午,她被魏子时整整逼问了一下午乱七八糟的,腿给拧的青紫一大片, 后脑也因为激动那什么的时候,硌在一个尖锐的石子上, 硌了一个口子。
折腾到临黑天的时候, 她是被哭唧唧的宋辰扶着回去的,第二天早上还有点鸭子腿, 大筋都拉伤了, 最操蛋的是第二天下地干活,带着遮阳帽子捂出汗,后脑被汗液沁的针扎一疼。
并且她已经变成肉体凡胎, 根本经不住折腾, 一顿“野味”吃的挂了好几天的吊瓶, 宋辰还以为是自己突然发狂,愧疚的差点抑郁成疾。
从良知道, 这大概就是主系统说的后遗症, 美好吧, 不能说不美好,毕竟她由最初开始,就喜欢魏子时这个调调, 进而才爱上其他世界不同的他。
可她现在没有能快速恢复体力的药,乡下零散的活每天都有,要是时不时的人格分裂冒出一次,“野味”她实在吃不消。
她禁止宋辰帮她挡打之后,消停了几个月,年底的时候,一场大雪下的差点连门都推不开,从良到外头除雪,宋辰也跟着一起出去。
两人在雪地里头,追追打打的打雪仗,宋辰越发的白皙,笑起来两个酒窝俏皮可爱极了,团雪球手指冰的通红,却不舍得朝着从良的头脸上打,只瞄着不疼的地方,两人跟俩小孩子似的,末了还堆了个雪人儿。
只是大清早的母上大人洗过脸泼在了门口,笑闹的功夫,那热乎乎的洗脸水就冻成了冰,起身进屋的时候,从良脚底下一滑,眼看要脸先着地,宋辰急的直接就冲上前用身体接。
然后在从良瞠目欲裂中——磕到了脑袋。
倒是没有昏过去,只是眯着眼任从良怎么叫,都不吭声,从妈妈跑出来照着从良就是一顿乱拍,心疼的直哎呦。
两人扶着宋辰进屋躺下,从妈妈还尤不放心,就要打电话找车去医院。
从良眼见着宋辰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变了模样,眼神有那么瞬间冷漠的宛如连环变态杀人犯,她心惊胆战的按住她妈妈打电话的手,指着床上的人,“你看不是醒了,没事的。”
“磕的哐当一声唉!我在屋里都听见了,要脑震荡的。”从妈妈上去就要摸,被从良及时抓住了手,“脑震荡是晕要吐的,再观察一会儿哈,真的震荡隔壁不是有车,知会一声就去医院了。”
从妈妈被从良连推带扯的弄出去,从良关上门,瞪着门上快要磨没的雕花,两腿有点发软。
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这是又分裂了,而且这眼神,绝不是魏子时会有的,毕竟魏子时没有真的杀过谁,再邪气,也只是皇家那不得志的皇子,幽幽怨怨长大的一点不甘。
这眼神要真的杀过人才会有,从良搓了搓脑门,缓缓走到炕边上,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脱鞋上炕,侧身抱住了人。
那人先是死死盯着房顶看,而后死死盯着从良的发旋看,半晌才伸出冰冷的手指,勾起从良的下巴,盯着看。
从良跟他对视着,两次要凑上去亲他,都被他躲开了,又是好久,他才缓缓勾唇笑了下,两个酒窝照样都露了出来,却一点都没有俏皮可爱的滋味,反倒有些森森。
“原来你长这个样子。”那人说。
“云丑……”从良又凑近他,还是被他推开了。
云丑坐了起来,四外环顾了一会,赤着脚下地,走到窗边看着外头银装素裹的天地,许久也没有再说话,没有在回头看从良。
直到从良忍不住也下地,抱着他的腿给他穿上了脱鞋,自己紧紧的从身后抱住他,他才开口:“我一直就觉得,自己过没什么不好,可你出现以后,我又觉得,还是要两个生活,才有滋味,被喜欢着,哪怕是个怪物也没什么。”
云丑说:“现在看来并不是。”
从良心理咯噔一下,暗道要完犊子。果然云丑下一刻抓着她的手,把她甩出去老远。
“你喜欢的本就不是我,”云丑说:“转世投生,怎么能算一个人?!”
从良撞在桌子上,后腰生疼,脸色有些发白的看着云丑,“你们……就是一个人啊。”
云丑站着不说话,从良突然升起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感觉太熟悉了,她连想都没想,就飞快的上前,窗台上搁着果盘里头有三个红彤彤的大苹果,而果盘的边上,赫然就是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尽管从良跑的很快,也只来得及空手抓住云丑戳向自己脖颈的刀。
从良疼的龇牙咧嘴,云丑却是握着刀柄还在用力,脸上的表情狰狞,笑的青筋暴起,“我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你喜爱的即不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也不是我,凭什么!”
“五人共体,你知道我待的地方虚空一片,上不着天下不落地,天天听着你和别别人亲亲蜜蜜,是什么感觉?!”
从良眼泪模糊了双眼,“我怎么可能不是真心喜爱你,”从良哽咽着说:“你一个眼神,我就能认出,我也确确实实的和你相守了一辈子,那整整一生的夫妻,你一句话就都要抹煞了吗?”
“你这是要干嘛啊?”从良叹气道。
她当然知道云丑这是要干嘛,他得不到宁可死,也不许别人得到,这一惯是他的作风。
不过云丑没有像她想象的一样,死不肯松手,她见从良抓刀子的那只手血流不止,就渐渐松了力道,任从良将他手中的刀夺下去。
“药给我。”云丑说。
从良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云丑皱眉问道:“不是有味道清香的药膏,涂上片刻就好了么?拿来,我给你涂。”
“我已经是个寻常人。”从良说:“已经没有那样的药了。”
不过她打开一个抽屉,拎出了药箱,用另一手拉着云丑坐到炕上。
“你帮我包扎起来吧。”她把药箱打开,递给云丑。
从良指点着云丑把她的手包好,其实口子不深,只是伤在手心,有些糟心,好之前都不能干活了。
包扎完,两人坐在热乎乎的炕上,相对无言,从良两次要靠过去,都被云丑推开了,她就在炕上打滚蹬腿,脸色红扑扑的爬起来,瞪着脸色阴沉的云丑。
问道:“你不想我吗?”
云丑的睫毛闪了下,垂着眼没吭声,怎么可能不想,在他与前世今生结为一体,知道了一切之后,就无时不刻不在想,想的恨不得出来杀了自己。
可真的出来了,他见到与他相守了一生的伴侣,当闻到她熟悉的血腥气,又不想死了,只想留下来。
“不想抱抱我吗?”从良朝着云丑凑近了一点。
“你自己跟自己气什么啊……”从良又说着凑近了一点。
云丑被从良脚了下小腿,抬眼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从良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松动了,马上死皮赖脸的凑过去,亲了亲云丑的侧脸。
云丑的脸慢慢有些发红,那一世里,两人房中厮混的感觉一一浮现,他还没有看见过,不知道能看见的情况下,是什么感觉……
他不知道美是什么模样,但是从良和他心中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却让他有些移不开眼。
从良大着胆子坐上云丑的腿,手圈过他的脖颈,歪头观察他的表情。
云丑和她视线相对,突然伸手紧紧搂住她,侧身朝炕上一甩,就要栖身过去,从良看出他眼中惯常想要办事儿之前的迷离,惊的三魂七魄飞了一半。
这可是大白天啊,她老妈没有敲门进屋的习惯,都是直接闯,她屋里的门锁上次被老妈彪悍的拽坏后,就一直没修过,她跟宋辰两人都是夜里偷偷摸摸,不敢太大声……
“等等等……唔”从良嘴唇被不轻不重的堵住,云丑栖身过来,睁眼眼紧紧的锁着她,从良受伤的手举到头顶,另一手勾住云丑的腰身,轻抚他的后背,双眼陷在云丑泛着涟漪的双眼中,悸动不已。
在亲吻的间隙,赶紧道:“先把……桌子……顶上门……”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丁卯篇+大圆满完结】
那天睡醒后姜寅的人格消失,宋辰和从良就各自陷入了纠结。
关键是宋辰三次都记得自己干过什么事,却是如同旁观者一样,无法控制自己,整张小脸都抽抽着,从良安慰了他半晌,宋辰后来哭唧唧的问从良,他是不是患了失心疯。
从良从来心宽的能跑马,可这一次,也不由自主的总是晃神,宋辰比她晃的还厉害,神神叨叨的,时长自言自语,疯起来折腾的从良腰酸背痛,温柔起来,又绵软的像一块儿化在从良身上的糖糕。
这天从爸爸和从妈妈去赶集,顺道去县城接放假回家的从弟弟,宋辰一脸纠结的在从良身边转了半天,才迟疑的说:“我……总是做一些梦。”
“不像是梦……”宋辰抱着正在切果子晒干的从良后腰,“我觉得,那些是真的,我跟你过了好几世。”
从良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切自己手上,她这些天以来操蛋的预感,终于应验了,上一回,明明没有磕到头,却突然冒出姜寅的人格,虽说出现的突兀,消失的迅速,可她总觉得,她才真正的见识到主系统说的融合后遗症。
妈的这叫一点点?
“你都梦见什么了?”从良侧头亲了口宋辰,手上继续切果子,心里却忐忑的要命。
“梦见你是我的母后……”
“嘶!”从良一刀切在了指甲上,虽然没切透,大菜刀可不小,疼的够呛。
宋辰却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一样,接着说,“梦里我是个皇子,”宋辰说到这里,眼睛弯了弯,“你一个太后,死皮赖脸的要和我好。”
从良也笑了一下,没有回头,轻声道,“我那时从没见过这么好看又矜贵的男人,眼睛和心都一起直接被你闪瞎了……”
宋辰没吭声,顿了顿,又接着道:“我还梦见,你为我被野狼撕开了后背,梦见你每天砍柴,卖了就给我包街角的糖糕。”
从良放下刀,回头拉着宋辰的手,“你还梦见什么?”
“我还记得和你大雨中伞下拥吻,从大船跳入海中,怀里死也不肯松开的布包,一心只想着拿钱回家,和姐姐过好日子。”
宋辰眼眶发红,上前拥抱住从良,“世界一片荒芜,天色永远灰扑扑,你跟我在一个半山的温泉里厮守一生……”
宋辰哽咽道:“你告诉我,这些都是真的吗?”
从良将头抵在宋辰的肩头,使劲儿点了点头,眼眶湿湿的。
“先前我失控的时候……”宋辰声音轻的几不可闻,“就是前几世的我对不对?”
从良没有回应,只是搂紧了宋辰,宋辰也没有再问,摸着从良的头发,将唇贴在她的额头,由衷道:“我曾经想,能和你拥有一世,已经是幸运及了,却原来,我与你有过这么多世,”
宋辰泪流满面,却笑出两个深深的酒窝,“你一定是十分百分千万分的喜爱我,才会世世找我,与我厮守。”
从良捧着宋辰的手贴在脸上,只一个劲儿点头,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什么。
“让你每一世,都看着我衰老死亡,”宋辰心疼的摸着从良的脸蛋,“你心里,一定非常难受。”
从良表情裂了一瞬,飞快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终是忍不住,扑进宋辰的怀里,抽泣出声。
几生几世,从良从未将任务世界,当成虚假看待,相知相爱一生,最后看着心爱的人衰老死去,从良从未说过什么,只用唯一一个理由支撑自己,下一世,我还能遇见他。
可是亲手送走爱人,又怎么可能不天翻地覆一次,只是从良从来不善于软弱,而这些话,也无从诉说。
宋辰一语道破,从良觉得像是自己绷了许久的弦断掉,当初她选择和宋辰共度一生,看似干脆利落,谁又能看到,她亲自操刀,割舍掉那些前生时,心中鲜血淋漓成了什么模样。
“你别哭。”宋辰说:“无论是哪个我,都一样的喜爱你。”
从良最后也没有如愿大哭一场,前村的张大妈到家里买笨鸡蛋,见到从良眼眶红红的,以为小两口拌嘴,查好鸡蛋,付好钱之后,站在院子里,“教育”宋辰和从良小两口之间不要鸡毛蒜皮巴拉巴拉……
足足一个多小时才走,张大妈走了之后,从良那点深埋在心,被宋辰三两句话勾出来的哀伤,早已经在吐沫横飞中消散。
从良送走人,关上大门,回头跟宋辰相视而笑,她继续切沙果晒干,宋辰则是继续诉说他梦里那些事,这一次,两人却谁也没哭,而是嘻嘻哈哈的把前尘往事,都回忆个遍。
一大筐沙果切完,从良把果片用纱网盖上,防着苍蝇,剩下的果核,拎着倒去猪圈。
她家有一只黑白花的猪,长的跟奶牛一样,索性直接取名叫奶牛。
这奶牛是头成年老母猪,下过三窝崽子,从不怕人,自诩是家里的大功臣,每次添食,都要借机往出钻,钻出猪圈,就直奔鸡食,不吃光,怎么赶都赶不回去。
从良倒果核,一个没注意,让奶牛又挤了出来,直奔鸡食而去,从良在身后叫破了嗓子,人家扭着屁股跑的更快了。
从良甩了筐就来追,奶牛唧唧唧的绕着院子耍着从良跑圈,一副不吃了鸡食,誓不回去的架势。
正这时候,宋辰把捆车的绳子,一头绕了个咯噔,在手里甩了几圈,突然甩出去,准确的打在奶牛的眼睛上,打的奶牛四脚朝天翻了个个,刚爬起来,又被一下打在脑袋上。
从良目瞪口呆的看着绳结在奶牛身上乱飞一通,不用一会儿,把奶牛打的吭叽着往圈里跑,头一次没吃到鸡食,就偃旗息鼓,回到圈里,直接钻到稻草里,把脑袋藏起来了。
梦游一样把猪圈门关上,从良回头就朝着“宋辰”奔过去,直接蹦到他的身上,他也默契的一把接住了从良的两腿,将她抱孩子一样抱住。
“爸爸?”从良试探的叫了一声。
久违了的温柔笑意,从良又颤声喊了句,“丁卯!”
丁卯搂着从良靠在窗台上半倚着,亲了亲的她的额头,低沉的“嗯……”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从良紧搂着丁卯的脖子,想问句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可是她嗓子有点发紧,问不出口。
丁卯和宋辰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却有一点相似,就是绝对不会闹从良,宋辰对她无微不至,丁卯更是把她当成小孩子,相守的那一世,就连最后丁卯瘦成那个样子,也还是竭尽全力对从良百般的好。
可要不是丁卯露了一手绳结,从良竟然都没认出他。
“我,”从良侧头寻着丁卯的脖子一路亲上去,含着丁卯的唇瓣,含糊道:“我想你……”
同样一副相貌,哪怕是宋辰这副皮相,根本不符合丁卯的年龄,可丁卯出现,这副样貌的眉宇间,就凝了一抹宽厚的温柔,丝毫也不显得违和。
从良松开腿从丁卯身上出溜下来,拉着人就进屋,将屋门一关,再次扑进丁卯的怀里。
两人静静拥抱着,四周空气温馨环绕,丁卯垂头亲吻从良的发旋,手指摩挲她的耳垂,一手搂着她的腰,将她紧紧的扣在怀里。
“丫头,”丁卯低声问:“你过的好吗?”
从良鼻尖一酸,埋在丁卯的胸口点了点头,丁卯笑了下,是从良最讨厌的那种老父亲一样的笑意,可如今却看的从良想哭。
没有伤疤的脸上,这笑再没了狰狞的意味,沉淀的是那一世厮守的岁月里,对他心爱小丫头满满的宠溺。
两人在门口相拥了许久,从良仰着头觑了他一眼,见他垂着眼,眼中潋滟柔情,要腻死人一样,却只是痴痴得看着她。
她主动撅着嘴送上去,丁卯也只是和她缠绵拥吻,没有下一步动作。
从良……?
个个冒出来都是猴急,虽然大白天的……可难得爸爸妈妈都不在家唉,五叔的滋味,从良相守那一世后期,都碍于他身体不好,勾着吊着,从没吃尽兴过。
不过她手不老实,丁卯却只是挑眉看着她,反应剧烈,却宠溺的亲吻她,却没动手。
“别闹,丫头……”丁卯的声音有些哑,喉结滚动下,沉声道:“我想多看你一会……”来不及了。
从良笑的甜甜的,真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正想调侃两句,却见抱着的人,换了一幅神色,满脸的不悦,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质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这么笑?”
从良因为气息不济,脸色憋红:“……”
据说,那一个下午,从良经历了从天堂坠入“地狱”。
再从“地狱”升到天堂的无限转换,连屋里两个相互黏糊着给彼此梳理羽毛的鸟,都吓的喳喳叫唤着飞走了。
等到从妈妈从爸爸带着放假的从弟弟回来,从良小脸煞白的一出屋,吓的一家人差点把她送医院。
那之后,后遗症彻底暴露了,从良每天都生活在五个人无缝切换的水深火热中,甜蜜又痛苦的咬牙忍着。
终于冬天的时候,从良实在忍不了……离家出走了。
十二小时没到,又冻的脸色发青,自己回来了,她在小山坡上蹲了半宿,最后咬牙接受了精神分裂款的大宝贝儿。
没办法——折磨有多深重,她就爱的有多难以割舍。
但是这一次出走,因祸得福,五个人格不知道怎么商量的,一个月一轮换,一年中余出的两个月,就都是宋辰,毕竟他才是本体。
然后,从良就过上了赛神仙般的日子,体会到月月换新郎,月月做新娘的酸爽。
只有唯一一点,他们至今没能商量好,娃娃的问题,要么一个不能有,要么就要有五个。
从良摸着自己的肚子和家里的存折,挣扎了许久,默默批发了一大箱套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