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无奈的语气,让顾淮桑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
“不要这样叫我。”她再抬起头时目光冷漠,像是从未开过玩笑,“你早就没有这个权利了。”
一时之间,四个人都没有说话。
袁宝婷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顾淮桑,一时之间有点手足无措,恍惚中看到江淮岳的脸,忽然想起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姐姐的房中,那个一直被姐姐珍藏得放在床边的男人。
虽然和照片中的他相比,此刻的江淮岳已然成熟稳重,但是那英俊的眉眼,却依然没变。
江淮岳半响打破了这样的沉默,他今天穿的一身浅驼色毛衣,里面是白色衬衫,□是款式极普通的深色长裤,整个人看起来斯文俊朗,不像是一个集团的总裁,倒像是一个年纪轻轻的文化人。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看着顾淮桑,眼底有某种隽永的东西,始终没有变过:“桑桑,我没有开玩笑。”
顾淮桑看着他。
“我说要追你,一定会说到做到,就像当年你追我一样。”他笑得温和,话语却十分坚定,“我们都放弃过彼此一次,都让彼此痛苦难以承受,但是这一切都可以抵消。这次等我追到你,一切都公平了,那么到那个时候……我们重新来过。”
爱情不就是多次争吵,追追逐逐才确定彼此爱意的吗?
江淮岳一直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当初才会这样做。
因为如果他想和她如同以前一样,那么无论是他受伤多一点还是她受伤多一点,都不能够回到最爱彼此的时候,所以他也狠狠伤她一次,这样才算公平。
或许有人说他的爱情观是扭曲的,但是早在爱上她的那一刻,他就从未正常过。
因为他想要和她一起,有的事情虽然残忍,但必须去做。
顾淮桑眼底有片刻怔愣,仿佛看到了当年在暗巷中被打得奄奄一息却依然能够用那双清湛眸子看着她的少年。
“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顾淮桑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转过视线,看着袁宝婷的脸色,低声道,“你们两个进屋说话。”说罢就回头走了。
纪若白示意袁宝婷先进屋,袁宝婷其实也想进去先看看姐姐的情绪,见状忙点头跑了进去,纪若白站在江淮岳身边,直到江淮岳回过头来,朝他苦笑:“让你看笑话了。”
纪若白看了他一会儿,随即转眼,看着屋内,淡淡道:“需要我帮忙?”
有的时候男人与男人间只需要一句话。
但是江淮岳却摇头:“不用,之前你帮我够多了。”江淮岳的眼神变了,深沉得仿佛浓墨,“这次和别的都不一样,这场仗我要一个人打。”
纪若白点头,表示明白。
“你要知道,我其实不乐意帮你。”纪若白瞥了江淮岳一眼,“论辈分,我可是要吃亏。”
他短短一句话就让江淮岳轻笑出声。
是啊,若是他真的拿下了顾淮桑,以后就是纪若白的姐夫了吧?
想到这里江淮岳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拍拍纪若白的肩膀,江淮岳转身朝自己的车子走去:“我会期待那一天的。”
纪若白没说话,转身朝屋内走去。
袁宝婷跟着顾淮桑走进屋,一路上顾淮桑没有说话,袁宝婷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姐姐,顿时心疼得跟什么似得。
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因为有的伤心必须不为人知,必须自己苦苦吞咽,就像当初袁宝婷离开纪若白那会儿,她没有朝任何人哭诉,因这是她爱一个人的骄傲。
顾家的儿女都应该有这样的骄傲,因为明白,所以袁宝婷只在进屋的时候默默坐到沙发上,顾淮桑转过头来时脸色已恢复正常,看了袁宝婷一眼,然后在她身旁坐下。
袁宝婷讨好得笑笑,知道自己在新西兰发病的事情肯定瞒不过她,果然顾淮桑皱起眉托着她的下巴左右拧了拧,打量了很久,才道:“大哥知道你发病的事情了,你自己去和他解释。”
袁宝婷心知不好,马上搂着顾淮桑的手摇晃:“姐姐好,好姐姐……”
嫌弃得看了袁宝婷一眼,她用手捏住袁宝婷一边脸颊往外扯:“出去治个病差点回不来,你也是很行啊,你看看你瘦了多少?要是被大哥看到我看他会不会棒打鸳鸯。”
这时候纪若白已经走进来了,低沉的嗓音响起:“别欺负她。”
“呵,我还没说你呢,我们把人好好交到你手上,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顾淮桑环着胳膊冷而嘲讽得看着纪若白道,“还有婚礼,你得给我们解释。”
纪若白坐在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坐姿放松不失沉稳,淡漠的眼扫向顾淮桑:“没什么需要解释,告诉顾淮隼,我和他的约定已经做到,袁宝婷自此是我的人,旁人不允干涉。”
纪若白这么说,一切都很清楚了,顾淮桑的眼神变了几变,伸手抚着袁宝婷的脸,半响低声问:“真的?能治?”
袁宝婷点头,纪若白在一旁代替她说:“温补两年,以后看雪不是问题。”他转头看向袁宝婷,“她的病是从娘胎带出来的,根治不了,但是能让她不用再和以前一样,每到冬天就发病。”
顾淮桑紧紧捉住袁宝婷的手,眼神中隐忍又隐忍,最后才缓而慢得吐出几个字:“这样就好。”
“大哥知道,一定会很高兴。”顾淮桑闭眼,随即又睁开,终于朝纪若白道,“当初我说过,只要你帮我,之后你和婷宝的事情,我也会帮你,你们的婚礼就交给我吧,大哥那边我去说。”
纪若白先斩后奏准备婚礼,肯定会引来顾淮隼的不满,然而顾淮桑亲自去说,就免了顾淮隼和纪若白的矛盾,而且由亲妹妹去说,顾淮隼也没理由发大火。
纪若白本来就是想找顾淮桑说这件事,见她明白就懒得再说什么:“婚宴名单你们顾家给我一份,我这边自己准备。”
顾淮桑的脸一僵:“你要干什么?”
纪若白却仿佛没有看见她的表情:“我有的亲朋好友,总要请过来参加,这一点你就不必担心了。”
想也知道,纪若白刚才所说的“亲朋好友”里,总会有刚才离开的那人一份。
“纪若白,我怎么不知道你也有这么多事的时候。”
纪若白靠在椅背上,看着一脸茫然的袁宝婷,勾起唇角:“没办法,谁叫你是我小姨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让江少跑了一个龙套,我说了不需要新番外啊~会到处穿插桑桑这一对的剧情的~
你们太偏心了居然只爱桑桑!其他配角你们不爱吗!
第76章 划出之地
具体细节纪若白和顾淮桑谈妥后,纪若白就把袁宝婷带回家了。
虽然上面有顾淮隼的意思,但是顾淮桑见袁宝婷和纪若白一副缠绵恣意的模样也烦,挥挥手就让纪若白把袁宝婷带走,索性眼不见为净。
两人回到家,袁宝婷看着冷清而熟悉的家,深深吸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这是她真正的“家”了。
纪若白从身后把人抱住,两人静静享受这刻的静谧,都有种“圆满”的感觉。
“大哥知道我们回来了,明天抽个空去郑氏吧。”
纪若白低声在她耳边道。
袁宝婷最抵抗不住他这样说话了,缩了缩脖子,道:“好呀。”
他亲吻她的耳廓,亲着亲着终究有点意乱情迷,一双*横流的眼此刻微眯着,十分具有攻占性,但是任凭他双手越收越紧,他都没有下一步动作,袁宝婷心底偷笑,假装一脸正经得道:“做不做啊,不做就放开。”
她的语气就像是他在无理取闹,纪若白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不禁埋头在她颈边低笑,十分愉悦的样子。
“老婆。”笑够了,他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勾起唇角轻唤一声。
他用她最喜欢的低音说这两个字,让袁宝婷浑身一颤,便要回头怒瞪他。
“袁宝婷自此是我的人,旁人不允干涉。”他一字一字重复,咬字清晰,说完他直起身子,搂紧她,“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袁宝婷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浑厚的男性气息,半响,轻轻点头。
“我说过,不会丢下你。”袁宝婷把手附在他的手背上,“下一年冬天,我们一起去看雪。”
第二天袁宝婷和纪若白来到公司,许多人都又惊又喜得,不过碍于纪若白在一旁,都没有人敢上来打招呼,只是曾经和袁宝婷工作过的同事,都纷纷用眼神向袁宝婷问好。
linda早知道他们回来,在电梯门口等了,见到袁宝婷和纪若白,她眼底闪过一丝欢喜,小步迎上来,捉住袁宝婷的手,转而像纪若白笑道:“纪总好。”
袁宝婷惊喜得看着linda的大肚子,笑道:“linda,你肚子大得我不敢碰你。”
linda笑着道:“快生了,预产期是下周,知道你今天回来,就顺路来公司看看。”
纪若白和她们一起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他也扫了一眼linda的肚子,淡淡道:“最后一周,还是要小心些。”
对于纪若白这种难得的关心,linda明显有些受宠若惊,但是想到最近c市的各种传闻,也就觉得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她碰了碰袁宝婷的手臂,一脸促狭得调侃:“听说你和纪总要结婚了?下一个该轮到你了吧。”
以纪若白对袁宝婷的独占欲,相信有孕应该是不久之后的事情。
袁宝婷脸一红,侧脸扫了一眼纪若白,见他听到了却没有反驳,心底又羞又喜,嘴上却假装没所谓得道:“我们还年轻,不急。”
linda看不出袁宝婷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一脸不赞同得道:“你懂什么?女人早点生孩子不仅对后代的遗传好,而且身材也不会太走样。”
袁宝婷闻言轻轻点头:“linda姐原来是怕身材会走样所以那么早怀孩子啊。”
她说的一脸正经,linda苦笑着锤了她一下,随即大着胆子放开了一点声音:“等你生了孩子身材走样了,我看纪总还嫌不嫌弃你。”
袁宝婷轻哼一声,低声朝linda说:“他敢!”
不过脑海里突然就冒出这么个画面。
缩小版的纪若白,小小年纪就冷着一张脸,假装什么都不在意,想撒娇也只会呆在一边等待别人来注意他……想到这幅画面袁宝婷忍不住勾起唇角,看得linda啧啧有声。
“你们还要上去见郑总吧?我先去秘书办看一下。”linda知道他们回来是见郑凛叙的,也不好跟着他们一起上去,在秘书办公室的楼层就下了电梯,电梯关上之后,纪若白伸手按了顶楼,然后关上了电梯门。
袁宝婷脑海里还浮现着刚才想象的画面,这时却听见纪若白淡淡开口:“身材走样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他果真听到了,袁宝婷的脸红了红,没有回头,不想理会他。
纪若白看着她白皙的脖子,随即转眼看向前方,勾起唇角低声道:“不过linda说得对,这时候产下的孩子,基因最好,这一点可以考虑。”
袁宝婷内心骂了他几句,然后轻哼:“谁要给你生孩子。”
纪若白见她梗着脖子,挑眉道:“这个,却不是你做主的事情。”
说这句话的时候纪若白的声音压得很低,活活为这句话平添了许多暧昧,袁宝婷一瞬间想起每当他触摸自己时自己都是无反抗之力,顿时有种恼羞成怒被嘲笑了的感觉。
狠狠得跺跺脚,电梯门一开她率先走出去,纪若白慢条斯理得跟上,两人走到办公室门口,官圣奚见到两人一前一后而来,也没有什么惊讶,打了内线进去,过了片刻郑凛叙视频会议恰好结束,便让两人进来。
好久没见郑凛叙,袁宝婷也十分想念,高兴得朝他打招呼,郑凛叙看着憔悴了不少的袁宝婷,点头浅笑道:“我们老三的宝贝媳妇儿来了。”
袁宝婷脸一红,随即嗔怪得瞪了纪若白一眼,两人走到办公桌前坐下,郑凛叙从一旁拿过一个文件袋,交给袁宝婷。
袁宝婷接过,打开一看,第一份主要内容是郑氏股份的转让,这个纪若白之前就跟他说过了,但是打开第二份后,袁宝婷就愣了愣。
第二份是即将实行的把“缪斯”独立成子公司的企划,总经理的栏目上清晰的写着她的名字。
袁宝婷怔愣得抬头,郑凛叙似乎明白她的疑惑,看了纪若白一眼,朝她解释。
“这个是老四的主意,当然,是经过我的同意的。之前你在‘缪斯’特别组里面的工作我都看了,和老四一样,我认为你有这个能力担此重任。”郑凛叙环着手臂坐在那里,俊美的脸上有鼓励的笑,“而且经过第三季后,‘缪斯’的反响很好,既然答应过老四,我也不会反悔,本来我就有把旗下一个工作组独立出来交给老四的想法,但既然老四自愿承接了服装这一栏,以后就会全权交给他来办,‘缪斯’有一半是你的,这也算是老四给你的聘礼之一。”
纪若白没有说话,只是姿态从容,郑凛叙见他不准备解释什么,也就低笑,对袁宝婷说:“当然,我们老四身价不止如此,他本身就代表太多东西,能嫁给他,说实话,你赚了。”
纪若白从当初跟着郑凛叙开始就开始自立门户,名义上虽然还是纪家长子,但外面却没人知道,纪若白这个名字,远比纪家大少爷要值钱许多,这么多年来纪若白一声不吭所获得的地位,财富,都不是区区一个纪家或者郑氏可以给的。
袁宝婷看着纪若白,发现他也正在观察自己,隐晦而仔细。
见两人的目光对上,纪若白低声说:“我对你说过,这个位置,我一定会留给你。”他隽墨的目光,仿佛看到了她内心的激荡,明明说的话意义重大,却偏被他说得一脸云淡风轻,“就算是结了婚,家也不会成为你的束缚,你可以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明明他说的是“在我能看见的地方”,但是不知怎的,袁宝婷就是很想哭。
但是握紧拳头,还是忍住,她轻笑,愉悦的,释怀的,对郑凛叙说:“大哥,我随时可以上任。”
她脸上是不一样的神采,郑凛叙笑着点头:“欢迎。”
下楼去的时候,袁宝婷戳了戳纪若白的手臂,坏笑着道:“其实你早就喜欢我了吧?这个位置说是为我留的,难道就没有一点私心?”
这可是离他最近的位置,直属于他,就代表……她以后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公司,她都属于他了。
看着胳膊旁边一脸局促笑容的小女人,纪若白挑眉:“你这么聪明,会想不通?”
想不到他不答反而将了她一军,袁宝婷笑容更盛:“那我什么时候上任啊?”
她故意把这句话说得糯糯的,听得纪若白眼神一暗:“婚礼后。”
“为什么?”离婚礼还有一段时间吧?
“像你说的,既然要完全属于我,你一天没嫁给我,就一天不是完整得属于我。”他边走,目光看着前方。
“你真狡猾!那如果我说不嫁了,我岂不是不能坐上这个位置。”袁宝婷不敢置信他居然耍赖。
“原来到了现在你还有‘不嫁了’这种念头,看来你上任的时间,我还得仔细斟酌。”他扫了她一眼,掏出钥匙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手倚在车门上,压低眉头看着她。
袁宝婷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讨好得哄:“呵呵,开玩笑,婚礼都准备好一大半了,我怎么会不嫁呢?这次就算是大哥不准,我也会嫁的。”说完她晃了晃无名指上的戒指,“我还等着你给我换一个大的,这个钻石太小了。”
因为之前纪若白给她的是家传的戒指,袁宝婷生怕在外面磕坏了,所以就放在家里好好珍藏了,还央求纪若白给她换一只,就是现在手上戴的这个。
纪若白看了一眼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我不介意你戴回原来那一个。”
袁宝婷忙收回手护着:“现在有多少年轻人喜欢戴玉戒指啊?太土了,我要戴钻石的。”
明白她是怕家传的戒指碰坏了,纪若白也不揭穿她,看着她上车,关上车门之前他道:“好,结婚那一天,给你换个更大的。”
袁宝婷一路喜滋滋的,之后两人还去了正在修建的“缪斯”,这里将成为子公司的独立公司,纪若白亲自选址,还有两个多月就可以完工。
外面已经装修妥当,纪若白带着袁宝婷走进去,来到顶楼。
顶楼有两个办公室,南北各一头,一间是他的办公室,另外一间,写着“总经理办公室”,赫然就是袁宝婷以后工作的地方。
现在办公室还没有装上门,但是一进去,袁宝婷就被这阔大的空间给吸引了,尤其是办公桌位置身后的落地玻璃门,还有一个小阳台,采光十分好,袁宝婷越看越喜欢。
“顶楼是我设计的,包括你的办公室。”纪若白牵着她的手走了一圈,大概告诉了她各种摆设的具体位置,袁宝婷本来就略略学过环境设计,此刻头脑中已然有一片图景。
这会是将来他们一起打拼的地方,也是她真正要成为更好的自己的地方。
“谢谢你,我很喜欢。”她真心诚意得这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还有一两章完结,28号前一定完结!
因为色水28号就要搭火车去北京啦~30号报到~31号和兵哥哥军训~
新坑我给自己定个时间最晚12月1日前发,因为不知道新学校那边什么时候有网络,而且军训期间也码不了字,具体开坑时间会通知大家(群里还有每本书的公告)
请大家一定要关注~或者关注色水的微博,也是可以的~
第77章 热闹婚宴
之后袁宝婷打了一次电话给顾淮隼,刚接通的那会儿顾淮隼浑身还处于低气压状态,袁宝婷哄了很久,并且把自己病情好转的消息告诉他,他的语气才缓和下来。
只是她说到她的婚期时,顾淮隼沉默了很久。
“纪若白说得对,答应我的事情他已经做到,我已经没有反对你们的理由了。”电话那头呼啸的风声让他的声音显得更低沉,“婷宝,你幸福就好了。”
顾淮隼很少和袁宝婷说这样的话,一时之间,两兄妹都陷入了沉默。
然而袁宝婷看着厨房内的男人,忽而微笑:“大哥,我会幸福的,你也是。”
她已经找到了可以相伴自己一生的人,那么她希望大哥二哥也快点找到。
两人去领证那天,风和日丽。
对象是纪若白,工作人员明显都绷紧了下颔小心翼翼得走着程序,纪若白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手却攥住袁宝婷的手,微微摩挲。
“纪先生,纪太太,你们可以签字了。”聪明的工作人员把最后要签名的纸张分别放在他们面前,一个称呼,让纪若白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袁宝婷脸红着应了那句“纪太太”,毫不犹豫得在最后一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纪若白早已经龙飞凤舞得签好,看到她落下最后一笔,他凑到她耳边,低笑:“怎么办呢?现在是名正言顺的纪太太了。”
袁宝婷嗔了他一眼,起身便走,纪若白接过工作人员的证件,随即跟着走出去。
外面一对新人正在紧紧拥吻,袁宝婷面红耳赤得转过头去,正好对上纪若白的脸。
纪若白一看便知是什么事,挑眉问:“你也要?”
袁宝婷懒得理她,转身就朝车子走去。
直到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他在她背后拥抱她,手掌覆盖上她车门上的手,微微用力,熟悉的十指相扣:“老婆,别害羞。”
她的确是连脖子都红了,却红了眼眶。
纪若白把她的头搂在自己怀里片刻,然后把她转过身来,低头亲上她的眼睛。
周围很多人回头再看,都纷纷报以祝福和惊叹的微笑,袁宝婷却双手搂住他的肩膀,抬起头吻住他的唇。
这才是他们的相濡以沫,缠绵悱恻。
回到家后连鞋子也没脱,纪若白就已经把人抱起扔到床上了。
慢慢给她脱掉鞋子,他一边用她最喜欢的低声叫着“宝贝”,一边极尽温柔得吻。
她呼吸不畅,任由他褪掉所有衣物,伸手攀附上他的肩膀,迎接他一波一波的侵占。
以前觉得,在他面前动情是一件很让人害羞的事情。
但是如今,已经没有这样的理由了。
有的事情,夫妻做名正言顺,想到他们已经是合法的,可以互相亲热的人,袁宝婷情热,迅速动情。
一夜缠绵,直到凌晨,深沉的喘息才稍稍平复。
第二天去试婚纱,袁宝婷却十分懊恼。
某个男人总是喜欢在最明显的地方留下痕迹,名师设计的婚纱,带着“缪斯”的招牌,穿在袁宝婷身上,出乎意料得美丽。
只是等帷幕一拉开,纪若白却忍不住勾起唇角。
婚纱是鱼尾式一字领,穿上之后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与肩膀,但是在那白皙的肌肤上,那数量不少的吻痕正深深印在上面,让袁宝婷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给她换婚纱的经理眼底含笑,却又极困难得隐忍着,点头称赞:“……还是很美的,这件婚纱很适合您。”
纪若白在袁宝婷的瞪视下悠悠然放下手中的报纸,双手插着裤袋走上台阶,拉着她的手让她在自己怀抱里旋转了一圈。
婚纱下摆旋转了一圈犹如盛开的花蕾,然而绕到背后才能看到背后的精妙之处。
精美的镂空设计,一直到臀线,绣出精致绽放的玫瑰,层层叠叠出一幅完美的画,犹如鲜花在白皙的后背盛开。
纪若白的眼神微暗,然后目光落在她锁骨上的深色吻痕上,低声道:“的确。”
他只说了两个字,意思却是在附和刚才经理说的话,袁宝婷笑得呲牙咧嘴,威胁得瞪了纪若白一眼:“如果结婚前我身上还有这些痕迹,我就把自己裹成个棉球嫁给你。”
这是很明显的威胁,可惜却让纪若白很受用:“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换一件比较保守的婚纱。”
这件婚纱露太多,纪若白虽然喜欢,却只想她穿给自己一个人看。
袁宝婷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鄙视得斜了他一眼,她独自走到全身镜前,满意地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愉快得拍板决定,不让纪若白有一丝反悔的机会:“就要这一件了!”
纪若白朝一旁的经理点头,经理马上下去弄包装,袁宝婷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直到纪若白走到自己身后,她朝镜中的他微笑:“我也说过,我会让最好的自己站在你身边,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最好的?”
纪若白目光专注得看着镜中的她,半响,认真地点头:“从小到大我得到的,都是最好的。”
婚礼筹备了小半年了,场面贯彻了郑氏五兄弟一贯的作风,高调奢华。
先在礼堂成礼,然后包下了c市最高档的酒店顶楼,作为举办婚宴的地方。
此刻的袁宝婷,坐在化妆间,安静得由顾淮隼给自己梳头发。
长兄如父,这一步只能让顾淮隼做。
镜中的顾淮隼,微微低下头,目光专注,修长有力的手指正拿着一个檀木梳,仔仔细细得把她每一根头发都梳顺,一贯高傲的表情也已褪去,虽然也没什么表情,但是五官却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柔和。
袁宝婷很安静,看着他。
直到最后全部黑丝梳顺,顾淮隼停下手中的梳子,察觉到她的目光,他也看着镜中化着新娘妆的她,目光微动:“婷宝长得像母亲。”
记忆中母亲的模样,一时之间,竟然清晰无比。
袁宝婷这时候抬起手来,按住顾淮隼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柔声道:“哥哥,辛苦你了。”
顾淮桑的喉头动了又动,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俯□去,亲吻她的长发。
“没有什么辛苦,不管是你,还是淮明淮桑,都是我的责任,爸妈把你们交给我,如今,你得到幸福了,我无愧父母,很高兴。”
他鲜少在她面前提起父母,让袁宝婷微笑:“大哥,从今以后,婷宝也是为人妻了,我不再是你的责任,我也可以成为你的依靠。”她转过身子,花一般明艳的脸此刻十分恬静,“哥哥,婷宝想要结婚礼物。”
意识到袁宝婷眼底的认真,顾淮隼的眸深了深,却以同样认真地语气回:“你说。”
“我希望你们都能毫无顾虑的追求自己的幸福,无论是你,二哥,还是姐姐。”
她说完这句话,顾淮隼下意识得抚摸她的脸颊,聪明如他,如何能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半响,他回道:“女大不由娘,我答应你。”
出门的时候,顾淮明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显得人高挑俊朗,看到顾淮隼和袁宝婷出来,他眸里闪过一丝笑意,随即从顾淮隼手里牵过袁宝婷的手,轻轻把她拥进怀里。
“我还记得你生下来的时候才那么一丁点小。”顾淮明缓缓闭上眼睛,“你长大得那么快,快到让二哥总想着你还小,但其实你早就长大,有能力自己面对一切,二哥为你感到骄傲。”
袁宝婷眼眶微湿。
她在二哥怀中转头看向顾淮桑。
顾淮桑今天穿的简洁大方,此刻环着手臂看着顾淮明臂弯中的少女,不,该是女人了,她勾起一抹笑,可是眼底闪烁着泪光,半响她对她点头:“去吧,他在等你。”
袁宝婷从顾淮明怀里退出来,然后正对着他们三个,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我爱你们。”
说罢,转身,毫不犹豫得打开了最后一扇门。
那个爱着他,她也爱着他的人,正等在这扇门的后面。
往后的故事,会是他们一起编织。
小教堂上,一身纯黑西装的男人正站在高台上,周围坐满的都是袁宝婷曾见过的熟人,纪若白的父母坐在第一排,眼底透露着漫不经心,但是看向她的时候目光都带着满意,尤其是袁宝婷的母亲。
纪若白清隽的目光锁在她身上,从顾淮桑的手中接过她的手掌,轻轻用力,让她站在和自己同样的高度上。
能够像这样站在一起,像是很容易,却又那么不容易。
或许有人说,这么容易就爱上,会不会太轻佻。
但是袁宝婷却觉得,有的人注定会遇见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就像她,遇见纪若白之前总是以为家人就是一切,却在遇见他之后才懂得,有的人天生就是要为你而来的,那种动心就算是血缘至亲也给不了,让她只想和他一起慢慢变老。
这样的感情,懂得后晚一天在一起都觉得是浪费,更别说一年。
他从她的无名指上取下原先的戒指,再给她换上一个新的,别致的心形钻石,被银箔相护,在露天的阳光下折射出斑斓的色彩,袁宝婷在这抹色彩下笑得动若倾城。
纪若白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吻,眼底是只有对着她才会有的温柔。
底下,顾淮桑悄然落下泪来。
放在膝盖上的手被身旁一只温热的手掌紧紧攥住,那一刻,眼泪流的更加厉害,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用指腹慢慢的,一点一点给她把泪痕抹干。
顾淮桑想要扭过头,却拗不过江淮岳的力道,半响,他的手依然固执得停留,她最后妥协,让他把自己的脸按在他怀里。
他什么也没说,因为他是那么了解她,她今日是喜极而泣,一直而来的伪装,只有如今这一刻,才是最真实。
今夜纪若白一改往日冰冷疏离的作风,在酒宴上逐桌敬酒,来的都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还有郑氏五人一路打拼而结识下的知交好友,也不顾忌纪若白秋后算账,每个人都卯足了劲儿得给纪若白兑白酒,上好年份的红酒就这么一瓶瓶被冷落,袁宝婷没有随着伴娘回房间,而是被纪若白一路搂着,因此在腰间的大手越来越用力时,袁宝婷就知道纪若白开始醉了。
他醉的时候眼睛十分亮,眉头却下意识得微皱,显出一份莫名的冷凝,只是上颌骨白皙的皮肤染上一抹微红,线条分明的薄唇因为染上酒渍而性感无比。
袁宝婷心底偷笑,却没有阻止,乖乖依偎在他怀里,有人朝她敬酒,皆无意外得被纪若白全揽了去,往常在这些场合纪若白一向克制,从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今日可都是兴奋得翻天了,一个一个使眼色,坏心眼得想要看他醉后失态。
喝了一圈之后,纪若白的呼吸只是微乱,眼神却还是十分清亮,西装的领带被他不知何时扯了去,还松开了胸前两颗纽扣,看得众人只喊爽快。
“够了……”袁宝婷扶住他的腰,趁他低头忙凑到他耳边说:“你还要不要洞房啊……”
纪若白愉悦得低笑。
然后学着她的样子,把她搂得更紧,气息在她小巧的耳廓边喷洒:“宝宝,就今天一次。”他说的是只有今天可以不克制,然而正当袁宝婷白了他一眼,他愉悦的声音就又响起,“放心,*苦短,不会醉的不省人事。”
“纪老四,你这样不厚道啊,你媳妇儿可什么都没喝,别以为你媳妇长得小孩子似得就能假装未成年,真当我们好糊弄啊!”这时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男人笑着起哄。
众人哈哈大笑,这时候再站起一个人,揶揄得笑:“这样吧,老规矩,你媳妇儿扛过去了我们就不为难她,然后放你们回去洞房,怎么样?”
袁宝婷疑惑得问:“老规矩?”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有人受不住得喊:“连老规矩都不知道,纪老四,你是有多疼你媳妇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猜“老规矩”是什么?
能让一群大老爷儿们兴奋的游戏!肯定不是什么纯良的游戏!
么么哒,下一章完结!附带洞房花烛夜~
番外就来一些婚后小剧场吧?怎么样?
第78章 圆满(完结)
“老四媳妇儿,直接说敢不敢吧?你看纪老四都快喝醉了,再不回房,今晚可就吃亏了,洞房可就这么一次。”肖诤羽笑着代表一个院的人发话了。
袁宝婷心想,纪若白没声音,也就是不反对,心底一横,她慢慢点头。
肖诤羽忍住笑,给一旁打了手势,有侍应生把一桌的食物碗碟都去掉,然后陆续摆上一杯杯不同颜色的小酒杯。
杯中酒的颜色有的浑浊,有的清澈,但是无一例外颜色都十分漂亮,肖诤羽从一个白色小瓷瓶中倒了一小勺小粉末交给袁宝婷,道:“你先试试这些粉末的味道,然后猜猜,我们把这种调味品,放到哪杯酒里,能猜出来就当你赢。”
这个游戏听起来十分简单,主要是靠味觉,袁宝婷还是有点信心的,心刚放下,她就舔了舔勺子中的粉末,有点微咸,还有点辛辣,味道十分好辨认,就是不知道融在酒里能不能辨别出来。
“尝好了?”肖诤羽坏笑。
袁宝婷点点头。
但是她刚想伸手够离自己最近的杯子,纪若白却动了,伸手比她早一步拿过那杯酒,袁宝婷瞪大眼睛,不解得看着他。
肖诤羽强忍住笑意:“这个酒不是你来喝,而是你们一起喝,说了是夫妻游戏,把纪老四晾在一边太不厚道了,只要是你们任何一个猜出来,就可以通知对方,夫妻意见一致了才行。”
袁宝婷一脸不解,难道要两个人各喝一口?这杯酒看起来就是一口的分量。
然而很快纪若白就给她解释了做法。
他的手微微使劲,把她一下子抱上没有放酒杯的桌面上,长裙曳地,他在她的惊呼中站在她双腿中间,然后把她放倒在雪白的餐布上。
袁宝婷几乎是瞬间就懂了,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
纪若白炽热深邃的眸紧紧看着她不放,然后抬起手,一口饮尽杯中的酒,随即一手按在她头的左侧,一只手捧着她的脸,嘴唇毫不犹豫得附上去。
周围一阵哄笑,可是袁宝婷却什么都听不见了,唯一的感官都在舌头上,感觉他捧着脸庞的手微微用力,撬开她的嘴唇,然后他的薄唇就覆上来,舌尖带着劲辣的酒窜进她的口腔,她猝不及防,酒液一下子灌进喉咙,辣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但也正因如此,那股辛辣的味道尤为深刻,袁宝婷思绪清明起来,开始仔细辨认酒里的味道,皱着眉头想要仔细辨认,纪若白的舌头却紧紧缠住她,吸吮缠绕。
袁宝婷瞪大眼睛,却对上他比往常更要深邃的眼,原本以为他还没有醉,但是这个吻却让她有点不确定了。
但是纪若白却没能让她想明白,等酒液的味道开始散去,他松开她的唇,紧紧缠绕的唇分开的时候发出暧昧的轻响,她想撑起身来,却被纪若白按住动弹不得,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从容拿过第二杯酒,又是一口饮尽,身子再一次俯下来,吻住她。
“纪老四,试一下酒而已,有必要每一次都来法式舌吻吗?咱们的新娘子怕是受不住了。”
“这简直就是刺激我们这群无主人士啊。”
一旁的郑凛叙抱着文浣浣笑着在一旁看着,见到众人起哄,还纷纷把烈酒往同一杯酒里兑,没有阻止,更没有帮忙。
文浣浣眼底都是笑:“为什么我们结婚的时候就没这么热闹?”
郑凛叙眯起眼睛:“你也想被这样摁在饭桌上?”
文浣浣轻笑:“可以我喂你啊。”最后的尾音拖得尤其长。
郑凛叙眼底漫上淡淡的笑意。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刚好喂完一口酒直起身子的纪若白,心想,哪是别人疯不疯的问题,而是他们允不允许罢了,若是纪若白今晚和以前一样冷漠疏离,纵然其他人再大胆,也不敢疯成这样。
可以看出来,纪若白今天是真高兴,那墨色眸中满满的情意,不是那一点外在的冰冷可以压抑住的。
而他的婚礼?郑凛叙搂紧怀中的女人轻笑。
他怎么舍得让别人看到自己妻子主动的模样?
这时候纪若白这边已经喝到第13杯了,袁宝婷很少碰酒,更别说众人端上来的都是特调酒,酒的纯度更是比一般酒要高,当然也有一些清酒,大家都是存了能玩多久就玩多久的心思的,自然不会全部都端烈酒。
纪若白很能控制,除了第一杯酒,之后的酒只要是纯度高的,他都是在彼此嘴里过一遍,然后自己喝掉,只有那些纯度较低的酒才会进到袁宝婷的咽喉里。
周围有人给他们喊加油,当然起哄的人居多,然而在第十四杯的时候袁宝婷眉头微蹙,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她睁开眼睛试探性得问纪若白,纪若白捧住她的脸,舌尖这次没有完全退出,离去前在她的上颚轻舔一下,仿佛是福至心灵,袁宝婷笑得眯起眼睛。
一来二去,两人仿佛有了默契,只是终究是烈酒入喉,纪若白的呼吸变得愈加浑浊,等到最后一杯酒喝完,袁宝婷脸色酡红,纪若白目光又深又重,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扶着袁宝婷站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这时肖诤羽笑着带头鼓掌,今天本来就是他们是主角,自然关注他们的人更多,一时之间竟然许多人都纷纷鼓起掌来。
“好吧,说说哪一杯酒?”等掌声过后,肖诤羽笑着问。
袁宝婷呼了一口气,然后从一排酒杯中依次抽出两个酒杯,刚想伸手去够第三个,纪若白已经先她一步,伸手去拿了离他最近的酒杯。
众人哈哈大笑,有人点头:“这可是当年我们院子里文少玩的那一次的升级版,这都被你们全部喝出来了。”
那个被点名的文少笑得喘不过气,然后给纪若白和袁宝婷竖起大拇指:“果然是默契夫妻,难怪商场上无往不利。”他促狭得对袁宝婷眨眼,“我们还以为新娘子肯定被咱们纪四少吻得晕头转向了呢,这是因为咱们纪四少吻功退步了吗?”
袁宝婷羞得不回答,头埋进纪若白的胸口,头顶响着他的低笑,她抱着他,感受着他炽热的衬衣下震荡的胸膛,一时之间,竟也褪去了羞涩,愉快得笑出声来。
之后众人虽然兴致高涨,但终究没有再为难他们,毕竟这良宵一夜,虽然纪若白今夜心情再好,也是没人敢挑战他的忍耐限度的。
除了顾家三兄妹临走之前,顾淮隼冷着脸进入电梯,顾淮明瞄了一眼纪若白怀中一脸娇憨的妹妹,警告似得看了纪若白一眼:“节制些。”之外,场面还是十分和乐融融。
纪若白哪会不懂他的意思,也自然晓得这不止是顾淮明的意思,电梯门关上之前,顾淮隼的目光和纪若白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纪若白朝他点头,顾淮隼才移开了目光。
顾家的人都走了,纪若白就无需再停留了,郑凛叙拍拍他的肩膀,纪若白朝他点头,然后把怀中醉醺醺的人儿抱起来,大步迈进一边上顶楼的电梯。
一进电梯,没了人群喧哗,袁宝婷半醉半醒锤了纪若白的胸口一下,抱怨道:“怎么不跟我说老规矩就是这么个玩意儿……酒辣死我了……”
纪若白让她锤了几下,然后低头挑眉:“不这样他们不会罢休。”
话是这么说!但是胸口火辣辣得像是有一团火在烧,她终于知道c城那群上流社会的权贵子弟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人物,那些酒的模样她见都没见过,颜色鲜妍漂亮,却每一杯都觉得能把舌尖烫到。
纪若白看着她脸色酡红,就连最嫩最白皙的脖子处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红,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开始熟的虾,漂亮又可爱,那双大眼因为酒而染上微醺,此刻穿着雪白纱裙倚在他胸口吐着舌头喘气,让他眼眸深下去。
打开房门,没有过度,他大步来到新房,一进门就把她放在地上,她有点站不稳,被他一手捞住腰部,随即她闭着眼睛颤抖了一下,感觉他炽热的大掌在背后镂空的间隙伸进去,触碰到她同样炽热的皮肤,下一秒唇被吻住,他狂热的呼吸少了以往的矜贵从容,狠狠咬着她的唇就像是要把她吞下去。
彼此嘴里都有馥郁的酒香,他睁开眼,眼底是让她脸红心跳的侵占感,他的手掐住她的腰,把她从白色婚纱中剥离出来,然后低下头,把最后一层隐蔽衣物都褪去。
她如初生婴儿一般,他却只是西装敞开,内衬凌乱,黑发也微乱,让他精致禁欲的五官添了几分野性。
“醉了?”袁宝婷有点害羞,伸手环住自己,红着脸问。
纪若白没有立即回答,把西装外套除去,然后一只手拉住她两条胳膊放在头顶,另外一只手给自己解开衬衫纽扣,每解一颗那精壮健硕的身材就慢慢露出来,直到最后一颗,他停下,把人从床上拉起来,让她的手停留在自己小腹上,哑着声音道:“帮我。”
袁宝婷浑身火辣辣的,但是却也没矫情,伸手把他的白衬衣从裤子里抽出来,然后在他炽热的目光下,开始帮他解开皮带。
皮带的声音让空气的一切都变得暧昧,之后情动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纪若白把她按在身下,炽热的气息在她颈后流连,身体的一部分紧紧嵌入,她低叫一声,声音却是娇媚愉悦的,今夜两人都醉了,动作比以往还要激烈,她的反应敏感直接,毫无保留。
有汗水从纪若白菱角分明的脸滑下来,沿着下巴滴落在她的身体上,她的腿慢慢夹紧,浑身颤抖不已,他却没有让她结束,故意忽快忽慢,吊着她的胃口。
“啊……难受啊……”在这方面明明两人都是生手,但是纪若白明显比袁宝婷还要游刃有余,原始的本能受不住理智的管束,他今夜想要好好疼爱她,让她永远记住这一晚,对于他们来说有着特殊意义的一晚。
她的哀求被他封锁在口中,每一个吻都是又深又重的,不知第几次颤抖,她闭着眼睛在他怀里缩着缩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周围香气四溢,纪若白看着她蜷缩着脚趾,慢慢加快动作,给了她一次。
袁宝婷香汗淋漓,他却没有疲累,伸手拨开她额前的发,轻吻她的鼻子和嘴唇,细细碎碎,流连忘返。
“我们要个孩子。”他低沉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尤为迷人。
袁宝婷艰难睁开眼:“不是说我还年轻吗?”
纪若白把她抱在怀里,良久,才道:“应该要有一个完整的家,不管是你,还是我。”他亲吻她的发,埋在她体内的又慢慢苏醒,“寂寞之后是相伴,相伴之后是美满,这份圆满,我希望我们能够一起拥有。”
黑夜中,他的眼神清亮,认真。
袁宝婷默默点头。
这样的情意,她怎么会不明白?
他不过才30岁出头,正常事业有成的男人,此刻婚姻美满,事业成功,哪会那么年轻就要孩子?但是他执意要给她,不过是明白,家这个字,不管是对于他还是对于她,都是堪不重负。
那是责任,更是他们一直所渴望的。
从小没有父母,让袁宝婷一直渴望这样一个完整的家,他正是明白这一点,才会想要这一份圆满。
“怀上孩子,你会很无聊的。”他慢慢动起来,气息略有不稳,听到袁宝婷这句话,他低笑。
然后沉默很久,他在她绽放的同时,低声在她耳边说。
“和你一起的时光,都是我最好的消遣。”
夜深如墨,月满盈。
有的情,会在时光的推移中,慢慢沉淀。
只因时光易逝,情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