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祁宣瞬间乐了,“哈哈哈哈…”
阮婉看着这个明显“心理平衡了”的倒霉孩子,翻了个白眼,不乐意搭理他。
就在此时,门被推开了。
“阿婉,东西都收…”走进来的杜锦年看到“突然冒出来”的祁宣,微微一愣,下意识询问性地看向阮婉。
阮婉看到来人,原本还有着几丝痛苦之意的脸孔顿时春暖花开,她笑着朝他招了招手:“来,我给你介绍下。”
“这是我同学祁宣,这是…”阮婉抿唇一笑,“你姐夫。”
“啊?”祁宣愣住,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杜锦年,才反应过来,问,“阮婉,你不是只有妹妹吗?哪里来的姐姐?”
阮婉:“…”喂!
她强忍住想扶额的冲动,双手抱住杜锦年的手臂,冲祁宣挑了挑下巴:“现在明白了么?”
祁宣:“…”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你这样做,你姐知道么?”
放到若干年后,他估计就会直接问杜锦年“请问你是否姓黄名鹤”了。
如果不是双手抱着杜锦年的手,阮婉几乎要被祁逗比蠢到平地摔跤了。她颇为无语地说:“我没有姐姐,他是我男朋友,懂了吗?”
“哦。…咦?哎??什么???”
所以说祁宣不愧是要混歌坛的人,真是有一把好嗓子,发出的这几个音是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敞亮,到最后几乎要突破屋顶直冲云霄了。
阮婉嫌弃地皱了下眉,然后就看到祁小宣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手指颤抖地指着杜锦年:“他…你男朋友?”
“嗯。”
“你没和我开玩笑?”
“没。”
“真的没骗我。”
“啰嗦。”
祁宣差点没吐出血来,他凑过去,一手把阮婉从杜锦年身边拉开,拖到一边低声问:“我要说你们不合适,你会揍我么?”
阮婉呵呵一笑:“会。”
“…我要劝你们分手,你会揍死我么?”
“你可以试试。”
“…你们挺合适的,别分手,处着吧。”祁宣默默扭头,除了这个他还能说啥?
他摆出这副模样,阮婉反倒是好奇了,她能感觉到祁宣刚才说的是真心话,但问题是原因呢?
祁宣肯定没暗恋她,这点她还是能感觉到的。
他和锦年也是第一次见面无疑,所以说…
“为什么?”
祁宣一脸苦逼地回答说:“你要天天在家里跟个大仙上香,结果这大仙突然跟你‘说我有男朋友了’,你会怎么想?”
阮婉:“…请把我当人看待,谢谢。”果然,逗比的思维还真是不能用常理推测,她哪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理由啊,而且,她虽然觉得这理由纯属扯淡,竟也无法反驳。
她正无语,就看到祁宣又走到杜锦年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撇了下嘴,朝他伸出手:“你好。”
“…你好。”
阮婉也是囧了,这算是“挑剔的婆婆总算是承认了儿媳妇么?”。嘶!她因为这脑补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将它挥散。
“既然来了,一起吃个饭?”阮婉提议。
这么一算,祁宣倒是比寝室三人和远在他乡的宋婷更早得到她的款待呢。
“不了。”祁宣却是摇头,“现在不准我在外面乱吃东西。”
“…这样啊。”阮婉愣了下,随即理解性地点了点头,“也是应该的。你平时在那边吃饭,也还是要注意。”
“放心吧。”祁宣点头,“我自己很注意,副导演也很关照我。”说到这里,他没忍住提醒,“等我可以在外面吃了,你可一定记得还欠我一顿啊!”
“…”阮婉也是无语了。
祁逗比是匆忙间请假过来的,眼看她没事,也就没留太久,看她办完出院手续就离开了。
注视着这家伙戴着墨镜口罩离开的模样,阮婉忍俊不禁,侧头对身旁的人:“看起来像不像特|务?”
杜锦年也是笑了起来。
两人笑了一阵后,杜锦年伸出手将阮婉手中拎着的包接了过来,另一只手自然地将她鬓角的乱发别到耳后。阮婉笑了后,伸出双手揽住他的腰,将侧脸贴在他的身上,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
这一刻,她感觉很宁静。
原本有些纷乱的心绪,就这样再次沉淀了下来。
然后,阮婉感觉到一只温柔的大手落到了她的发顶,她眯了眯眸,像极了一只晒太阳的猫。
杜锦年拎着包的手拥着怀中少女的腰,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低声说:“下次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我接到电话时,真的很担心。”
“…嗯。”阮婉点了点头。
她没跟锦年说自己溺水的真实原因。
一来是不想再牵扯上沈二,二来也是不希望锦年心存愧疚——毕竟那只泥人是他送给她的礼物。
她只对他说自己坐在池塘边拍照,然后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会做了。”她的手下滑,扯着他的衣角,抬起头来,看着他说,“再也不会让你为我担心害怕了。”
这是从一开始就决定好的事情。
也是她在心中给他的承诺。
杜锦年看着怀中少女近乎虔诚的目光,微微动容。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她这誓言般的话语,又或者说,此时此刻,一切言语都是苍白的,所以他只是更加更加地拥紧她。
阮婉回到寝室时,受到了寝室居民的热烈欢迎…才怪!
“啊啊啊痛!”QAQ
没错,寝室三人一人给了她一下脑瓜崩。
阮婉抱着脑袋,简直要泪奔了,她是伤员好么!伤员好么!伤员哈哦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么虐待她真的没问题么?而且,怎么连夏蒹葭妹纸都学会了这一套,虽说她的力度软绵绵的,但也的确是脑瓜崩没错!
“你还好意思说。”钱姑娘双手插腰,摆出一副后妈的表情,“前几天看在你还躺在病床上的份上,我们是没和你计较。现在咱们来好好说道说道。”
阮婉眼角抽搐:“…说道什么?”
“差点被你吓到心脏病发好么?”钱姑娘没好气地说,“我知道的时候,差点没从床上一头栽下来,要真摔死了,都是你的责任!”
阮婉:“…”这个锅她不背…不背…
“总之,以后一定要小心点。”莫北捏了捏阮婉那明显瘦了一点的脸颊,说道,“这几天我们没一个睡好的,蒹葭还背着我们偷偷摸摸地哭了一次。”
“哭了?”阮婉下意识看向夏妹纸,后者缩了缩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好像被抓住了尾巴的兔子。
虽然是在被数落着,阮婉却只觉得心中温暖,不管怎样,被人关心总是一件好事。
尤其…
在昏迷中,她突然就梦到了上辈子的事情。
二更
梦到锦年死后,她孤身一人继续着属于他们的旅行。现在想来当时胆子也真是肥,孤身一人去也不怕遇到什么危险,不过,她当时满脑子都是一定要做成这件事,根本没想过其他。好在运气还算好,一路上遇到的大部分都是好人,就算有少许坏人,也都在其他人的帮助下躲避了。
最倒霉的,大概就是那两次被病魔击倒了。
一次她孤身一人躺在当地的小诊所;另一次她根本没来得及去看病,就那么在旅店的房间里烧糊涂了,好在服务员心地善良,给她买来了药和白粥。不过说真的,那粥的味道也真是难喝到让人直到今天都记得很清楚的地步…也不知道是在哪家买的。
话又说回来…
她记得当时那位一笑起来左侧脸有梨涡的女服务员还说了一句挺奇怪的话,说什么“就算闹别扭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也不知道对方到底脑补了些什么,该不会以为她在离家出走吧?
不过,她昨晚梦到的倒不是这件事,而是…
阮婉低下头,注视着自己的手心。这件事说起来,也许很多人都不会相信吧,她其实觉得,上辈子锦年死后,灵魂一直陪在她身边。
这话说起来相当之迷信,但是真的,她真的感觉一直有人在默默关注帮助自己。
她上辈子可谓是狗嫌人弃,被讨厌到了那个地步,除了锦年也没人能忍受吧?所以,除了他,她是真的想不到其他人。这么一想,真是稍微有点可悲呐。
之后生活里的例子姑且不说,最让她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两次病倒,不,还有之前…
锦年刚刚离开,她在医院失去理智的时候…
她在睡梦中都感觉到有人握着自己的手,在给予她力量。
如果只有一次也就算了,两次还可以说是意外,三次呢?
怎么也不可能是巧合吧。
而就在昏迷期间,她好像又梦到了那种温暖。怎么说呢?明明都是锦年,她与昏迷中感觉到的温度好像要更热一点呢,难道说做鬼还会更暖和么?她还记得自己回来时对锦年说“你的手再烫一点就好了”的时候,他那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想来还真是让人好笑。
又或者说,其实并不是锦年的问题。而是那个时候她真的太冷太需要温暖了,所以如今回忆起来,才会出现这样的偏差。
无论如何…
“阮婉你真是够了!”
阮婉的沉思被一巴掌拍散,她一抬头,看到钱姑娘颇为无语地注视着自己说——
“说话说着说着都能露出迷之猥|琐笑容,你真是够了!谈恋爱谈傻了吧?”
阮婉:“…”说她露出“迷之笑容”她认了,猥|琐什么鬼啦!
可她就算解释也没用,因为已经拉到了单身狗的仇恨啦啦啦!
于是她被“收拾”了一顿!
好好地“蹂|躏”了一番阮婉后,钱姑娘心满意足地整理了下自己略微凌乱的发丝,问道:“对了,婉婉,你跟我说句实话,到底是怎么掉进池塘里的?”
“额…”
莫北也是说:“是啊,你拍照拍着拍着掉下去,这理由我…”
“不信。”夏妹纸摇头。
“换成钱钱倒还好说,换成你就…”
“喂!小北,你什么意思?”钱姑娘一听这话就不满了,“什么叫换成我就好说?”
莫北:←。←
夏蒹葭干笑。
阮婉默默补刀:“因为你是自拍狂人啊。”
“…”
阮婉到底是没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说到底,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虽说她不觉得莫北等三人会“出卖”她,但是,这件事能不说还是别说了吧。她现在只希望“罪魁祸首”沈子煜能吸取教训,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
想到此,她从口袋里将那只已经干透了的泥娃|娃取出,擦了擦,小心翼翼地摆放在书架的最上一层。就这样看着它,看着它,露出了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
锦年啊…
锦年。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
因为这世界上,除了她这个重生者外,已经又多了一个继承了前世记忆的存在。
沈子煜静坐在爷爷的面前,沉默不语。
沈老爷子皱眉审视着对面那短短时间内变得与过去完全不同的孙子——如果不是他确定这是自己的孙子没错,几乎都要拍桌而起,让人把他抓起来了——沉声问道:“你想好了?”
“是的。”沈子煜点头。
“不会后悔?”
“不会。”
“…所以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沈老爷子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向来和蔼慈祥的脸孔此刻看来颇为肃然,“是为了那个叫阮婉的女孩子?”
“…”
人老成精。
沈老爷子到底是从孙子的神色和行动中看出了端倪。
对此,他最初只是觉得好笑无奈,好笑于傻孙子终于开了窍,无奈于看来他受了点挫折;现在却是觉得疑惑不解,不明白这对小年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那原本满含朝气的孙子突然变成这副“心灰若死”的模样。
“你要真是喜欢她,我可以去跟老乔…”
“不用。”沈子煜打断了自家爷爷的话,摇了摇头,“不要这样做,爷爷。”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去打扰她,自然不再给她带来一丝一毫的困扰。
沈老爷子读懂了这种决意,不禁动容:“你就这么喜欢她?”
沈子煜垂下眼眸,不予回答,因为这实在也是不需要回答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争取呢?”
“…”
“一次不行,还有下一次,何必做到这个地步?”
“…”
试图劝说孙子的沈老爷子却被对方的眼神制止了,他从自家孙子的眼神中看到了一句话——“没有用的”。
无论怎么想怎么做,都是没有用的。
就像断了的线,哪怕努力接上,也会留下一个疙瘩。
沈老爷子眉头蹙得更紧,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孙子会这样心灰意冷。从这一点而言,他这个孙子和沈游那个不孝子真是完全不像,物极必反么?
但在某一点上,又的确是相同的。
固执。
沈游为了追求他所谓的“自由”,可以抛弃一切。
而子煜为了他心中的想法,也做好了一去不回头的准备。
沈老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有些疲累,他看着沉默不语、怎么看都成熟了不少的孙子,也不知是该觉得欣慰还是该觉得悲哀——成长和蜕变,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他决定不再劝说自己的孙子放弃决定,因为他知道这没有任何用处,他只能说…
“人生还那么长,你以后迟早会遇到更喜欢的姑娘。”
“嗯。”
沈子煜点头,好像把这句话听进去了。
然而无论是沈老爷子还是他自己,都清楚其实并没有。
“…去休息吧。”
“好的,爷爷,你也早点休息。”
沈子煜站起身,走了几步突然觉得有些冷,他驻足窗边,看向外面,恍然间发觉…
圣诞节就快到了。

圣诞节这个节日,虽说没有得到也不太可能得到官方认可,但在华国也已然可以算是公众节日。
当然,华国人很实在。
比起圣诞节的来源,他们更在意的是——可以名正言顺地以节日为借口买买买!吃吃吃!还有…约约约!
在这件事上,阮婉也是颇有心得呐!
嗯,值此佳节,穿着新买的衣服鞋子,约上新交往的男盆友,去一家新开的店里吃大餐,实在太完美了有木有!虽说事前事后都会被寝室其余被抛下的单身狗“暴揍”,但是,她认了!
毕竟美食是如此…不对,男友是如此诱|人呐!
挽着杜锦年的手臂走在校园里时,阮婉有一种“昭告天下”的快|感——这个汉纸从今以后是我的啦!你们这群小妖精都给我离他远点!知道么!姐可不是好欺负的!
当然,这只是她的想法。
在外人看来,明显杜锦年要更拉仇恨一点。
阮婉同学在“摔陈丘一战成名”以及“帖子风波”等事件后,知名度提升地很快…嗯,虽然她本人并不想。试想下,一大块放在盘子里的馅饼,虽说这盘子通电,谁碰谁悲剧,但是,不妨碍人惦记啊。可眼下,这馅饼被别人给叼在了嘴里…
啧啧,太酸爽!
杜锦年感受着周围路过者投来的视线,一时之间居然想用“水深火|热”来形容自身的处境。
他侧头注视着笑颜如花的女朋友,心中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幸福的代价”吧。
注意到了他目光的阮婉侧过头来,笑着说:“锦年,今晚可能会下雪哦。”她是不喜欢雪天没错,但既然他喜欢,她也会试着重新再喜欢一次——毕竟,一切都不一样了。
“所以我订了靠窗的位置。”杜锦年笑着回答说。
“真的?”
“嗯。”
最终两人果然坐在靠窗的位置。
当第一片雪花自漆黑的夜穹飘落,阮婉正抬起杯子,与对面人手中的杯子轻轻碰撞。杯中酒红色的液体因为这动作而荡起圈圈红晕,也因为她手的颤抖。
她靠妆容和笑容极好地掩饰住了这种情绪,随着他一起侧头看向窗外。
“真美…”他说这话时,看着窗外。
“…是啊。”她说这话时,目光落到了他的笑容上,随即,也垂眸笑了。
雪越下越大,好像要一次性将天地间的全部事物遮盖。
它既带来美,也带来寒冷与绝望。
“喵!”
“喵喵…”

起码居住在外的流浪猫狗,是很难低档这种源于大自然的“天灾”的。
沈子煜弯下|身,用围巾抱起蜷缩成一团的蛋黄和它的孩子们,这只向来凶残的母猫今天罕见地没有在他靠近时剧烈挣扎,也没有抓伤他,只是难得地温顺地趴在他的怀里,低声叫唤着,一下下舔着自己的孩子们。
他怀抱着这些猫,仰头看向天空。
雪花飘落,落在他的发间,落在他的眉梢,落在他的眼角,落在他的唇边…最终都化为透明的液体,滑落下去,不留一丝痕迹。
他感受这份冰凉的触感,呼出一口白气,重又低下头,抱着怀中的猫,一步步离开。
雪依旧在下。
洁白无瑕的地面上。
徒留一行脚印。
作者有话要说:远目,我知道你们想殴打我,但是!但是!但是!我真的是亲妈!【女主的亲妈】我只是喜欢欺负男主男配男炮灰男路人等诸多男性角色罢了233333
感谢以下亲的地雷——
感谢小玄子的火箭炮,好久不见啦么么哒~
感谢小米线的手榴弹,抓住吃一碗哈哈哈哈
感谢啧啧妹纸的地雷二连发,啧啧啧啧啧啧啧~
感谢乌啦啦和勒叔的地雷,谢谢一直以来的支持嗷~!
谢谢大家!

第110章

一更
这雪下了足足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清晨在停歇。
拜此所赐,原本就寒冷无比的天气变得更冷了。
次日清晨。
校园中格外空荡。
除去清扫道路的员工外,几乎看不到其他人。那些原本会在这个时间段锻炼身体的人们,也都纷纷“龟缩在家”,有些是在睡懒觉,有些是醒了不乐意出门,还有人在被窝里聊天。
比如说夏爸夏妈,就是第三种的代言人了。
“嗳,老夏。”
“什么?”
“天气这么冷,你说蒹葭在寝室会不会挨冻?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再冻上一个晚上,非感冒不可!”
被老婆推了一把的夏爸很无语地说:“寝室都有暖气呢,哪有那么容易冻到。”
“万一呢?万一暖气管冻了怎么办?”
夏爸非常想说“你就不知道说点好的?”,不过考虑到自己的老腰不经踹,还是委婉地回答说:“如果真出了这种事,学校里早闹腾起来了。”
“倒也是。”夏妈点了点头,翻了个身,低声说,“我昨天买了只鸡,从昨晚一直炖到了现在,待会让臭小子给他妹妹送去。”说着,说着,她就坐起了身,“我去看看怎么样。”
“哎!”夏爸一把抓住她,“你折腾什么呢,这才几点,孩子都还没起床呢。”
“…那我也要去看看!”
“…”
正如夏爸说的那样,此刻的寝室里是一片安静,呼吸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世界是最悲伤的事情是什么?
没错。
就是——明明想睡懒觉,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生物钟已经固定的莫北妹纸泪流满面,下了雪的清晨啊!她是真的没想出去啊!然而根本睡不着啊!在床上来回翻滚了几次后,她终于认命地坐起身来。今天上午没课,依照寝室这几人的堕|落程度,如果没早餐吃的话,八成会直接睡到中午再起床,然后在上课前懒洋洋地去寻摸点吃的,或者干脆吃泡面。所以说,为了所有人的健康,她还是出去逛逛再买点早饭回来吧。
如此想着的莫北动作迅速地穿好衣服,再系上厚厚的围巾——阮婉昨天送她的、亲手编织的生日礼物。她低头看着围巾下摆勾出来的黑色骷髅状花纹,笑了下,戴上帽子和手套,转而走出了寝室。
A市的气候真不能说好。
热的时候太热,冷的时候太冷。
每当这种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与制冷制热有关的发明简直拯救了世界,利在千秋!
不仅如此,本地的空气也不太好,时常会有雾啊风沙啊…
但是…
莫北扯下围巾,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觉得一股寒气入肺,浑身抖了个激灵的同时,又觉得清爽无比。雪后的清晨,空气是真的很清新啊。
道路也被尽职的工作人员铲地很干净,而堆在路边的雪,居然被堆出了几个雪人,看来真是可爱无比。
她摘下手套塞在口袋里,随手抓起路边灌木丛上的积雪,将它们揉成一个大团子,远远地丢开,竟有种“整个世界都是我一个人的游乐场”的感脚。就这样,她时而砸着雪团子,时而找上几根树枝给路边的雪人插上当手,一个人居然也玩的不亦乐乎。
玩完后再去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只感觉浑身上下所有毛孔都有热气涌出,所以情绪汇聚成一个字——
爽!
而就在她怀着这样的心情、拎着一堆早饭回到寝室楼下时,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形。
“沈…师兄?”
莫北稍觉尴尬,她本身是直爽人没错,但是考虑到自己曾经帮好姬友“十动然拒”,这就相当之尴尬了啊!回想起自己那天拍给眼前人的一百元,莫北整个人略不好。
不过,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站在路灯下的沈子煜听到这声音,缓缓回过头:“…是你啊。”
莫北挑眉,总觉得这位沈师兄今天格外地“安静”呢。
她顺着他刚才所看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他看得好像是她们寝室的窗口。
她于是问:“你来找婉婉?”因为之前的事情么?
之前婉婉落水被救时学校里有不少人被看到了,她听说是眼前人救了婉婉,不过,她们寝室的人都觉得这事情里有点猫腻。当然,这事肯定不好和当事人打听。
“不。”
出乎她意料的是,眼前人给了他这样的回答。
“啊?”莫北愣住。
沈子煜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他只是在走前来看一眼而已,并没有想过要见她,何况,就算他想,她也未必肯。所以又何必让她苦恼呢。至于他离开这件事,说不定反倒能让她松口气。悲哀,但也是现实。
“那…”莫北注视着沈子煜的背影,下意识喊道,“你有什么话要对婉婉说吗?”不知为何,她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沈子煜顿住脚步,回过头,想了想说:“如果可以的话,你告诉她‘蛋黄它们没事’…不,还是算了。”他点了点头,“谢谢,再见。”
说完,他转头离开。
莫北站在原地,完全不明白这位师兄说的是什么意思。
蛋黄?
她低头看着手中拎着的茶叶蛋。
是在说这个?
十分之迷惑不解的她在阮婉醒后,终于没忍住问:“阮婉,‘蛋黄’…”问到这里,她又想起沈子煜嘱咐她什么都不要说的事,连忙停住嘴。
“哈?”阮婉愣了愣,举起手里的茶叶蛋,“你要吃蛋黄?也行哦。”
“…不用了。”
“没事,我可以分你一半。”
“…”
莫北于是咀嚼着半个蛋,默默地把心中的疑惑给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