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系统被入侵,两边的信号中断了。】
短短的一句话,却说明了很多问题。
凌晓从其中嗅到了极为危险的味道,又问——
【有办法知道详细情况吗?】
片刻后,她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一段影像——
光屏之上,血红色的骷髅森寒无比地笑着,一边笑一边说:“我想和你们玩一个游戏。”
…
凌晓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因为,这是一个以学生性命为赌注的危险游戏。
第231章
原本对于监控飞船来说,想要解除系统入侵并不是多难办的事情——这点自信他们是绝对有的。
然而,棘手之处在于,目前那颗废弃星上被暗放了威力极大的爆炸物,随时可能造成大规模的人员伤亡。当然,这也可能是虚假信息,但是,拦截信号的确是最先从废弃星上发出的,这就意味着——要么废弃星上混进了其他人,要么学生之中出了内奸。
但前者的可能性是相当低的,既然是提供给学生们使用的训练场,怎么可能不检查仔细。
但后一个可能…
无疑也不是什么好事。
更让人心生疑惑的是,这只骷髅所提出的“游戏”很简单,只要求他们根据它提出的线索来猜出解锁密码,并没有提出什么别的要求,简直就好像在蓄意拖延时间。
然而,时间正好也是他们这边所需要的,于是双方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只是,劫持者究竟要利用这段时间做什么呢?
对于这种情况,凌晓原本应该不会知晓,她手上的腕表上依旧只有“对不起”的讯息,而除非她按下求救按钮表示自己退出比赛,才会发觉眼下的异常。
但谁让系统提醒她了呢?
自从有了自己的“身份”后,这家伙似乎越来越懂得变通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坏。好在没有变成话痨,一天到晚地唠叨烦人,否则她可真要吐血。
夜色深沉。
凌晓在得到讯息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腕表给摘下来丢了。
一来,它相当于定位仪,也就是说,入侵了飞船系统的人可以轻而易举地通过它找到她的所在;
二来,它现在也起不到多大用;
三来,对她来说,有它没它其实差别并不算大——原本她并不想这样做的,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会死守着这点不放。
丢掉腕表后,她随手将烤好的老鼠踹上,手提着那只充当武器的钢管在一片漆黑中遁去,打算与其他人回合。原本她的确不知道其他人所在的位置,但现在,她知道了——虽说只是连接断开前的位置,但眼下天色漆黑,一般人应该不会轻易挪动吧?
看完各人所在的位置后,她才当真是泪流满面——为啥就她一个人被丢在一边?
还能不能好好地玩耍了!
更让凌晓担心的是,她也隐约察觉到做了这件事的人是想要拖延时间。然而,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在这有限的时间内,对方是想要做什么呢?
总不可能真的是来玩游戏吧?
只有蛇精病才会这么干!
所以,她的心中很不安,这种不安驱使她极快地行动。
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因此而变得慌乱,一口气用尽自己的精力——这种作死的事,她是不会做的。
事实证明,她的举动是相当正确的。
因为在她离开那间废屋的一个小时后,一个同样在夜色中奔袭的身影出现在了它的门口。
这人赫然就是之前的那位少年。
他异色的双眸注视着屋门,黑眸如夜,红眸如血,其中闪烁着诡谲的色彩。
片刻后,他轻笑出声:“妹妹,为什么不开门呢?我知道你在里面。”
如果凌晓此刻真的在,必定会吐槽说“你以为自己是雪姨吗?”,可惜她不在。
少年耐心地等待了几秒,表情骤然一变,随即想也不想地抬起脚将门踹开,屋中空空如也。他左右看了眼,口中喃喃低语“果然这个身体不好用”,而后,目光定格在某处。
他快步走过去,从一旁的瓦砾碎片中拿出了一只腕表,低头注视了片刻后,突然微弯下|身,捂着脸大笑出声。他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大声,到最后,整个人差点蹲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他抓着腕表的手也是越握越紧。
只听的“咔嚓”一声,它裂出了一条缝隙。
而这声轻响也仿若关上了某个开关,让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少年骤然站直身体,将腕表放到鼻边嗅了嗅:“的确是这个味道没错。”他随手将它丢开,重又走到门外,喃喃低语,“小老鼠跑到哪边去了呢?”片刻后,他嘴角微勾,声调甜蜜地说道,“啊,是这边啊。”
说完,他再次消失在了漆黑苍穹的笼罩之中。
如果凌晓此刻关注着这里,一定会非常惊讶地发现——少年所走的方向,和她所走的方向,完全一样。
但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追踪了,如若此时连接没有中断,那她肯定可以觉察到不对。但很可惜,运气这个倒霉孩子总是不站在她这边。
一个多小时后。
凌晓心中猛地一跳,下意识就停下了脚步。
她一手捂着心口,觉得心跳加速地有些不寻常,这不是因为奔跑,倒像是因为…逃亡。
不知为何,她突然就想起了从前遭遇凶犬时的事情。她那时也是胆大,头儿带着她去别人家上门“做客”,她看着人家院子里趴着一条精神看来不太好的老狗,一时调皮就剃了个石头子儿过去,结果那狗只是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动都不动一下。她玩心顿起,接连又踢了好些个石子过去。也没想伤狗,只是落在它们身边,可惜其中一个没控制好力度,“啪”的一下就砸在了狗鼻子上。
她当时心里吓了一跳,不过也没当回事,却没想到那狗突然一跃而起,凶狠万分地朝她扑来。
她当时也算是跟着头儿有一段时日了,身手初练,虽不算好,打条狗却是妥妥没问题的。但当时不知道为啥,她一看到那双狗眼,什么勇气都没了,尖叫一声掉头就跑,只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快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连滚带爬地跑到头儿怀里,抱着他不肯松手。
直到听到他的大笑声,她一抬头,发现他笑到前仰后合,再看那狗,不知何时又懒洋洋地趴着了。
不过这次,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招惹它了。
头儿捏着她的鼻子说:“现在知道什么叫做‘咬人的狗不叫’了吧?笨丫头,别被表面迷惑了,看那狗看起来又老又懒,很好欺负是吧?说不准它什么时候就跳起来咬断你脖子,吃了这次的亏,以后就要当心啊。”
他刚说完,就被他朋友给踹了屁股,还被骂了两句“别诋毁我家大黄”之类的话。
不过在这之后,她收敛起了有些浮躁的心,也是真地懂得了一个教训——撩拨可以,但一定要选准对象。有些人可以随便欺负,有些人,最好碰都别碰,否则就是一身骚!
而她现在的心跳,和当时被那狗追时很像。
可惜,当时有头儿在,她只需要往他怀里一钻就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遗憾?
也许是有的,但并不太多。
因为她已经长大了。
并且总有一天能成为他所期待的样子。
所以说…
凌晓回转过身,朝着寂静无声的身后勾了勾嘴角。
恶犬?打死!
十来分钟后。
追踪凌晓而来的少年出现在了她之前刚刚短暂停留的地方,他鼻尖轻颤,嗅了嗅空气中残余的味道:“就快了。”
说完,他再次提步而起,目光却突然一凝,身形也随之顿住。
一瞬后,他轻笑了声,抬起手指好像落在了什么事物之上。
恰在此时,被浓重乌云所掩盖的月光现了一刹,虽说时间短暂,却也足够让人看清——那被少年用手指轻抚着的事物,正是一截金属丝。
这是凌晓白天“捡破烂”的产物。
众所周知,绷直了的金属丝,那是真的能要人命的。
尤其若是这个人速度极快地撞上,直接切割下|身体也是有可能的。当然,这个世界的修习者尤其是力修身体素质是极好的,但即便不“缺胳膊断腿”,流血割肉却是绝对避免不了的。
再加上,眼下夜色浓重,正是大好时机,不用白不用!
虽说刚才月光只是出现了短短时间,但少年已经看清,前方的路上,横七竖八地绑着若干条金属丝。绕过去无疑是很麻烦的,所以…
他抬起手,动作轻微地做了个“弹指”的动作,金属丝便应声而断。
像这种陷阱,一旦被发现,就什么作用都没有。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他微勾起嘴角,如若是不认识她的人也就算了,他可是清楚地很,这位小时候乖巧无比的妹妹,现在变得野性十足,十分不好驯服。
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并接受的,一切都是那个假货的错,她因为受到他的影响,所以不乖了。现在,只要他抓住她,再好好教导她,她一定会恢复成他记忆中的样子。
一定。
少年一边如此想着,一边持续弹开着金属丝,持续前行着。
骤然!
他翻身后退。
几乎是同时,一个重物狠狠地砸落在它刚才所站的位置上。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接下来,不断有重物翻落,或随着绳子来回摆动,更有不少只被削尖了的钢管激射而来…若非早有防备,少年恐怕真要吃一次痛的。
没错,就如他所想,之前那些轻易就可以弄断的金属丝不过是麻痹物而已。
少年静静地站在满地的“武器”中,定定地注视着某个方向,再次笑出了声。
的确,它绊住了他的脚步,然而,她布置它不也需要时间吗?并且,她此刻说不定正在“等待结果”。
这样一算,他们反而更近了。
第232章
凌晓利用地形之便沿途布下了不少陷阱,事实上这也多亏了这里是一片废墟,虽然奔跑起来会更吃力,但起码比平地要更好设伏。当然,这过程中某系统君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毕竟布置陷阱是个精细活,稍有不甚就会出现纰漏,而她显然并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进行计算。
这种时候,就必须靠他了。
在做好充足的准备后,凌晓停下了动作,暂且休息稍有些疲累的身体。储蓄精力准备应付接下来的事情。身后跟着一条讨人厌的尾巴,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放下心来。她虽说平时也拉仇恨,但很有分寸,不至于弄出什么深仇大怨。更别提,这里的一切景象都被监控——在这种情况下能满含恶意来追她的人,要么恨她到了不管不顾的地步,要么,就是和她一样知道连接中断了。
前者不是好事。
后者更加不是好事。
所以她必须亲眼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她心中才一如此盘算,就通过凌泉展开的战斗视图看到了一个人冲入了“可感知范围”。这一下之下,她十分惊讶。
首先,这个点是绿的。
这就代表这个人不仅对她没恶意,反而充满了“好意”。
可是她分明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不对劲啊。
其次,这个人…她认识。
虽算不上熟悉,但怎么着也是同年级生,还住在同一间宿舍楼中,怎么也不算陌生。
他叫沈晨。
之所以能记住他的名字,是因为他也是指挥系的学生,并且,在入校测试中,他拿到了战略指挥系的第二名。可惜,他的身体素质大约真的不太好,所以综合排名稍低,她隐约记得是十到十五之间,不记得具体是哪个数字了。
说起来…
凌晓又想起,程睿开始还对这家伙蛮感兴趣的,不过他看起来并不想和他们这群人有过多接触,总是独来独往,所以他们也就没做拿热脸贴冷臀的事情。再之后的三个月间,这个名叫沈晨的家伙越加低调,也不知道是对学业不上心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看起来乏善可陈。此消彼长之下,他的综合排名也是越来越低。
典型的“流星”型人物,一闪即逝。
她原以为他们是不会有交集的,但现在看来,这个想法似乎不仅错,还错的离谱?
凌晓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迟疑之下,她停下了脚步,打算亲眼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反正综合排名不会造假,沈晨不太可能会是她的对手。再加上,就算真的遇到危险,她也还是有“杀手锏”的。
如此想着的凌晓索性站在了一座废墟山上,俯视着下方。这颗星球的环境很差,白天时天空总是灰扑扑的,而一到夜晚,月光也总是被乌云掩蔽住,吝惜于任何一丝光明。
好在,她的视力如今真的很好,所以能够很清楚地看到黑夜中的景象。
就这样默默地等待了一阵子后,一个身形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这是一个极为普通的身形,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如同沈晨平时给人的感觉一样。事实上,他但凡稍微耀眼一点,也不太可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不少人遗忘。
不,不对,这个人…
凌晓皱起眉头。
她曾经看过不少次沈晨的身影——倒不是因为多在意他,而是因为他的姓氏和名字与原主最亲近的两个人都有关系,所以自然而然就关注了下——所以她清楚地记得这人走路时的样子。他的腰肢总是习惯性地微微弓起,好像正被什么重担压迫着似的。而此刻出现的这个“沈晨”,脊梁挺直,周身的气势也凛冽了不少,甚至于…
似曾相识。
这种感觉让她感觉很不好。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沈晨”却也发现了她的存在,脚步一顿停在原地,微垂着头,不动不说话。
一阵夜风拂过。
吹起两人的衣摆。
站在废墟山顶|端的凌晓与站在平地上的少年遥遥相对。
整个场面静止地宛若一幅画卷。
然而,注定了的,它不可能永久静止。
最先开口的人是凌晓,她不缺乏耐心,但这不代表她愿意在任何一人的身上消耗自己的耐心。起码此刻,她是不愿意的。
她很是直接地问:“为什么跟着我?”
这是不容辩解的事实,更让她暗自心惊的是,他看起来很整洁,似乎完全没遭遇到陷阱。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答案只有一个——他避过了全部陷阱。
这句话后,又是一阵沉默。
蓦地,站在原地的少年发出了一声轻笑:“你猜?”
凌晓眯起眼眸,很显然,她没什么心情和对方玩什么“你猜我猜大家猜”的游戏,于是抬起手就从身边的废墟抓起了一块一米长宽的墙面残片,掂了掂后,冷笑着反问:“那你猜我会不会把它砸下去呢?”
话音刚落,那少年骤然大笑出声。
他一边笑一边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的脾气还是这么坏啊。”
与此同时,他抬起了头。
凌晓的呼吸一窒,她之所以会关注沈晨,还有个不足与外人道的原因就是,他也是双黑——这话是不能明着说的。因为最初的龙国遗民似乎就极其看不惯发色眸色奇奇怪怪的人,还引发出过一些有些类似于“种族歧视”的“公案”。
但是,这个“沈晨”,他的左眼是红色的。
殷红如血的色泽。
他的左眼。
他的眼神。
他的表情。
他的语调。
以及那如同两条毒蛇般绞缠在一起的好意与恶意…
她想,她已经认出这家伙了。
凌晓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
不可否认,这家伙的确给她留下了一定的心理阴影。如若可以,她是完全不想看到他。但同时,又有种“第二只靴子终于落下来”的轻松感。
毕竟,像这种阴险的毒蛇,藏起来时可比冒出来时要更为可怕。
“看来,你已经认出我了。”“沈晨”…或者说变|态笑了,笑得很是开心,“果然我们是天造地设的家人。”
凌晓有点想吐槽他的语文水平,但到底还是忍住了,转而说了另一件她很在意的事:“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混进学校来了。”
可是,很奇怪。
战斗视图中显示的人还是沈晨没错。
这个精神力也的确是沈晨的,和变|态的完全不同。
一个人怎么可能存在两个精神力呢?像她,哪怕有凌泉作弊,也不可能长时间改变精神力。
更别提,变|态和“沈晨”怎么看都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外貌身材声音等等方面,没有一点是类似的。
大分|身术?
…不可能吧!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算是吧。”变|态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语调愉悦地反问,“晓晓,开心吗?”
凌晓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说:“你死了我会更开心。”
“还真是狠心。”
虽然嘴上说着这种抱怨的话,变|态看起来反而更加愉悦了,并且…抬步朝凌晓所在的位置走去——
“除了这个,你没有其他的话想对我说吗?”
“比如说?眼下的一切是不是你搞的鬼?”凌晓不动声色地抽出匕首暗扣在手中,一边暗自蓄势一边语调平稳地问道。
“开心吗?送你的这份大礼。不过我更加好奇的,”变|态一脚踏上凌晓所在的废墟山,语含深意地问,“为什么你会察觉到这件事呢?”
“想知道吗?”
“想。”
“你死了我就告诉你。”
变|态轻笑出声:“还是这么不乖。不过没关系,等我抓住你,再好好地问你。”虽说猎物适当的挣扎会让游戏变得更为有趣,但只要一想到亲爱的妹妹有秘密隐瞒着自己,实在是让人不高兴。
凌晓冷笑了起来:“抓住我?下辈子也别想!”上次的屈辱尝试一次就够了,谁愿意尝试第二次啊!
话音刚落,她借着地形之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径直朝他俯冲而去!
一击之下,她心中大定。
就像她所猜测的那样,哪怕他此刻能以这样的状态出现,也付出了某种“代价”。现在的他的实力,比最初刚认识的时候,差了不少。
就好像是…
被身体拖累了一样。
凌晓心中一动,隐约想到了些什么。
但即便如此,变|态的表情和应对的动作却很从容,并且一直在嘴贱,说着诸如“爪子比之前利了不少”的废话。
凌晓权当没听到,反正只要弄死这家伙,猪舌头就是她的了!
仿若发觉到了她的念头,变|态突然冲她笑了一下。就在凌晓浑身恶寒之时,他突然从衣袋中拿出了一只炸|弹外形的事物。凌晓连忙抽身后退,虽说她不觉得他会真的拉自己同归于尽,但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变|态看着她的动作,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炸|弹,一边轻笑着说:“别怕,这是假的。”
凌晓站在原地,盯着他不动。
“真的。”变|态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将它远远地朝后丢去,而后摊手,“看吧,什么事都没发生。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他又从衣袋中拿出了一只同样的物体,一边上下掂着,一边笑着问,“你猜这个是真的还是假的?”
凌晓冷冷地看着他:“如果你想用这个威胁我,那就找错人了。”和他一起死很恶心,但被他抓住更恶心,权衡之下,她倒宁愿他引爆,反正千钧一发之际她还有杀手锏,怕个鬼。
“你好像很生我的气,”变|态露出困扰的表情,随即问,“这样可不好。怎样才能消气呢?”
“我不都说了?”凌晓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你想我死?”
凌晓没有回答,但心中的答案是——要么死,要么滚,反正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我明白了。”他说话间,右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在凌晓警惕的目光中,他突然抬起左手的手腕,而后——右手狠狠地斩落了下去。
鲜血飙出。
凌晓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居然…
真的割|腕了。
在她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他松开手中的匕首,任由它“叮”的一声捶地,问她:“开心吗?”
凌晓拧起眉头,这家伙蛇精病的症状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晓晓,你很久没有喊过我哥哥了。看在我这么满足你心愿的份上,喊一声如何?等下,”他突然又皱起眉头,“你一直这样喊那个假货的吧?不想和他有一样的称呼呢。”
凌晓简直快笑出来了,这家伙到底想自说自话到什么时候?!
可就在此时,面前的人却说出了让她浑身一寒的话来——
“喊我衡哥如何?”
凌晓怔住:“…衡?”
“没错,权衡的衡,平衡的衡。”
他…
姓“苏”。
名“衡”。
苏衡!
苏衡???
凌晓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什么骗局之中。
第233章
任何人在发觉自己被欺骗时,都免不了会愤怒。怒气的多少,取决于她对于这件事投入感情的多少。
此时的凌晓,非常愤怒。
这怒意明显到直接被对方察觉的程度,自称“苏衡”的变|态眉梢微挑,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你听过这个名字?假货告诉你的?呵,我还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呢。”
很挑衅的话。
但凌晓却又从其中觉察到了一点不太对劲的意思。
她强行抑制下心中的愤怒,看了对方片刻后,问出了一个非常无厘头的问题:“你觉得哪个牌子的包包适合女孩子?”
这种“东一锤子西一榔头”的问话方式,即使是变|态也有点懵,他的第一反应是:“你这是在向我撒娇?”说话间,他手上的血还在往外飙。
这个“背景”,再搭配上这句话,真心是相当…奇葩。
凌晓却已经确定了一件事——这家伙不是苏衡,或者说,这家伙并不是她在网上认识的那个苏衡。不管是他刚才说的话,还是他回答的方式,都完全不对。虽说也不排除他是在故意做戏的可能,然而,这个可能性实在相当低——因为这个性格恶劣的家伙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她心灵失守的机会的。
他无时不刻不想让她屈服,却不懂得使用任何柔|软的手段,残酷这种特质像是天性般烙刻在他的骨子里。
所以,两人的名字相同,是巧合?
还是有着什么她所不知道的渊源?
之后问问看吧。
当务之急是——
凌晓抓紧手中的匕首。
弄死这家伙!
就在此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从他身体中流出的、染红了一大片地面的鲜血,此刻居然尽数漂浮了起来,如同一颗颗红色的水滴,密密麻麻地排列着。
凌晓的鸡皮疙瘩瞬间就出来了。
好在她没有密集恐惧症,否则非得被这一幕恶心死不可。
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了,她想,他的异能大约于控血相关。而那些鲜血,在他的操控下,已然将她尽数包围。
像这种特殊属性者,除非通过系统检查,否则是无法辨别的。而就算检查,也需要在对方完全配合的情况下。所以凌晓直到今天才知道他的异能到底为何,眼下知道了,却只感觉棘手。因为像这种特殊异能,她有点无能为力,毕竟她可没有血系的虫晶,更不知道世界上究竟是否存在这个属性的虫晶。
而同时,她也发现了一件事——
“这个身体不是你的吧?”
“哦?何以见得?”苏衡笑着反问。
凌晓冷冰冰地回答说:“你虽然恶心又变|态,去很怕死。”就像在那颗遇到了包工头的星球上时,他在遇到兽潮的情况下居然都撑着一口气活了下来。从那个时候起,她就知道——这家伙是属蟑螂的,生命力坚强到让人讨厌的地步。
面对她的说法,他似乎并不生气,反而很是愉快地说道:“你真不愧是我的妹妹。的确,这个身体不是我的。”他展开双手,动作间,鲜血溢出更多,“实在是太差劲了不是么?如若不是被它限制,你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