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叶老爷子看着乔清问。
乔清看了莫华笙一眼说：“事实上，我们一直都查不到的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谁给华笙下的毒，这些年一直都是谁在害华笙。之前只查到了一点线索，是一个女人。”
莫华笙心中微动，这两天事情太多了，让他忽略了一些东西。听到乔清说到这里，看着乔清，两人同时说出了一个名字。
“卫湘君。”
“虽然只是猜测，但是我觉得这个女人嫌疑很大。”乔清缓缓地说，“当年前太子出事，如果是莫御风做的，凭他的能力，并不是不能成功，而且他如果真的想要杀了前太子的话，或许会选择更早动手。而前太子如何成了卫国的驸马，这一点也很可疑。如果说是卫国的那个护国长公主卫湘君做的，很多事情就都说得通了。”
乔清也是今天突然想到了这一点。她觉得莫御风对叶瑛执念那么深，如果真的因为莫御尘横刀夺爱而起了杀心的话，那就应该在赐婚圣旨下了之后，莫御尘和叶瑛成亲之前直接把莫御尘给杀了，而不是等到莫华笙都出生了之后，才突然起意杀了莫御尘。况且以莫御风的能力，如果处心积虑想要杀了莫御尘的话，大概也不是办不到的，不会让莫御尘假死逃遁在卫国当了这么多年的驸马。
而且莫御尘是如何假死跑到卫国，摇身一变成了卫国驸马的？这绝对不可能是莫御尘自己的选择，因为就算是个傻子也不可能放着好好的尧国太子不做，跑到卫国隐姓埋名当一个驸马，二十年后再杀回尧国想要夺位吧？
当年莫御尘定然是被人给害了，又被人给救了，救他的人还制造了他假死的迹象…如果说害他的人和救他的人是两拨人的话，其实根本讲不通。因为单纯要害他的人肯定不会手软，而单纯想要救他的人又何必让他假死呢？不能救了他之后让他继续做尧国太子吗？尧国那个时候又不是容不下莫御尘，相反，莫御尘原本在尧国的地位根本无人可以撼动。
就算是假死，莫御尘又是怎么从盛阳城跑到千里之外的大兴城还当上卫国驸马的？这些看似都说不通的事情，如果说用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来解释的话，其实都可以讲得通。
那就是卫湘君一手策划了莫御尘的假死，并且想方设法将其带到了卫国…这乍听起来很匪夷所思，但是痴恋叶瑛的莫御风做出了囚禁叶瑛的疯狂之事，也提示了乔清，未必没有一个女人痴恋着莫御尘，为了得到莫御尘不择手段…
“据说卫国长公主驸马双腿残疾，而且面容尽毁。”这是乔清不久之前查到的，当时并没有在意，可是如今那个人竟然成了莫华笙的父亲。
“虽然不知当年之事，但是前太子去卫国定然是卫湘君做的，而卫湘君不可能在盛阳城守株待兔，等着有人害前太子的时候正好把他救了下来，”乔清缓缓地说，“我猜测，当年害前太子的就是卫湘君，救了前太子的还是她。”
“当年卫湘君的确随着卫皇来过尧国，似乎对莫御尘很不一般。”叶老爷子若有所思地说。当年并不在意的事情，如今再想起来，发现很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
“但以莫御尘的性格，不会愿意娶一个卫国公主做太子妃的。”叶修齐接着说。他当年跟莫御风交情很好，跟莫御尘不过是泛泛之交，但是对这个尧国太子的性格还是有相当了解的。
这样就说得通了。如果卫湘君看上了莫御尘，但是却没有办法嫁给莫御尘，丧心病狂地做了之后的事情呢？
虽然这样揣测卫湘君似乎有点夸张了，但是乔清知道，有些女人在爱情面前会变得无比疯狂，甚至是丧心病狂…
“华笙中毒和被暗杀都是卫湘君做的？”叶老爷子眼神已经冷到了极点。
“很可能。”乔清说，她也正是在莫御尘死而复生之后突然想到了原本一直猜不到的想要害莫华笙的女人会是谁，如果是卫湘君，她会恨莫华笙很正常，因为这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女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几人心中都已经有些了然了，虽然没有确定，但是也差不多。一切罪恶和伤害的源头竟然是一个卫国公主，这根本就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外公，您和舅舅还有娘都去寒月山庄住一段时间吧，暂时不要回文华城了。孩子们也都过去。”莫华笙眼中危险一闪而逝，对着叶老爷子说。
叶老爷子这次并没有再拒绝。在叶瑛回来之后，得知了叶瑛的遭遇，什么家国天下，他如今只觉得满心的疲惫，闻言微微点头说：“也好。”
“你们呢？”叶老爷子看着莫华笙和乔请问。莫华笙并没有说他和乔清也要去寒月山庄。
“我和小七还有别的事情，晚些时候再回去。”莫华笙说。
“也罢，你们两人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互相信任互相扶持才是。”叶老爷子看着莫华笙和乔清语重心长地说。
“知道了外公。”乔清和莫华笙都微微点头。
寒凛和顾长风依旧在安王府，莫华笙和乔清跟他说叶家人也都要去寒月山庄，寒凛自然是欢迎之至。他本来还怕带着孩子回去根本就没几个人的寒月山庄会不会太冷清了，叶家人如果去的话就更好了，他跟叶家人原本关系就不错，如今也算是亲家了。
“婳儿，来。”乔清对着不远处的小姑娘招招手，小姑娘欢快地跑了过来。
“姐姐，我听冰儿姐姐说我们要回姐姐的家里去住了是吗？”玉婳一脸期待地问乔清。
“嗯，我跟你姐夫要先去办点事情，你们先回去。”乔清看着玉婳说。
“哦，好吧。”玉婳微微有些失落地说，“那姐姐要早点回去哦。”
“嗯。”乔清微微一笑。想想自己如今真的什么都不缺了，就连娘都有了一个。
这天其实是大年初一，可是尧国今年的这个年注定是过不好了。在除夕的时候，一个惊人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尧国。前太子莫御尘没死，流落卫国做了二十多年驸马爷之后，如今又回来了，并且很快占据了尧国的半壁江山，已经登基为皇了。
于是尧国仿佛一夕之间就被分成了两半，有了两个皇帝。流言传着传着，盛阳城所在的尧国北部就成了北尧，而莫御尘占领的那块疆土成了天下人口中的南尧。
暂时并没有什么战火，莫御尘在南尧拥兵为皇之后，似乎并没有要立刻往前攻打的打算，而其实他这些年暗中努力的结果也只是南尧的那些城池被很快收入囊中。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他做了二十多年才办到。
不过这样已经很难得了，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有了能跟莫御风抗衡的势力。如果一座城一座城地打，恐怕还没打下两座城就会被灭了，而且他也不能占了一座城就自立为皇，如今至少看起来像模像样了。
第二天，莫华笙和乔清送府中的人到了盛阳城门口，看着他们走远，两人又打马回来了。暗中很多双眼睛注视着他们，毕竟如今莫华笙和乔清的身份在天下间也是传得沸沸扬扬，都已经快成为百姓口中的传奇了。
先说莫华笙，被自己叔叔莫御风册封为安王，如今又被自己爹莫御尘册封了一个太子。然后又突然暴露出他的王妃是寒月山庄的少主，而他是寒月山庄庄主的乘龙快婿。不止如此，他竟然是不为人知的暗楼新楼主，而且是百会榜之首的天下四大高手第一。
再说乔清，她本是乔国公府嫡出七小姐，嫁给安王冲喜之后成了安王妃。突然乔老夫人和乔国公夫人当众说出她根本就不是乔家的女儿，而是一个弃女。众人的惊讶还没有平息呢，寒月山庄庄主突然从天而降，霸气地昭告天下安王妃是他的女儿，那位神秘无比的寒小姐。对，这位寒月少主还是暗楼楼主夫人…
且不提莫华笙和乔清如今在南尧和北尧皇室的那些身份，毋庸置疑的一点是，这两个人如今掌握着天下四大势力之中的两个，已经不是一国皇室能够轻易招惹的了。
很多人都很好奇，南尧北尧如今呈水火之势，不知莫华笙和乔清究竟是选择在北尧接着做王爷王妃呢还是去南尧当太子爷太子妃？不过这个好奇其实也是多余的，因为明眼人都明白，不管是王爷王妃还是太子爷太子妃，对这两个人的吸引力其实都没有那么大。
“朕知道了，退下。”御书房中，莫御风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但是当除夕之夜，他没有合眼地在千秋殿地下过了一夜之后，又如同往常一般去上了朝，然后批阅奏折，只是会时不时地失神片刻…昨夜，他依旧习惯性地走到了千秋殿的地下，只是那里再也没有那个女子的身影…
叶瑛走了，莫御风突然觉得很迷茫，仿佛这么多年的坚持都没了意义。就因为叶瑛当年说，希望他做一个好皇帝，他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一个好皇帝…可是如今叶瑛不在了，莫御风感觉心中空落落的，不知道以后应该何去何从…
“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这是叶瑛除夕之夜临走之前跟莫御风说的话。该做的事情…还是希望他好好做一个好皇帝吧？其实莫御风知道，叶瑛没有让莫华笙杀了自己，并不是因为他这个人，而是因为他是尧国皇帝。
莫御风看了一眼手边放着的一本抄写得整整齐齐的经书，手掌轻抚在上面，定了定神微微苦笑：那就做一个好皇帝吧，想必传到叶瑛耳中，她也不会讨厌自己。莫御尘想要拿回自认为属于他的一切是吗？他们兄弟俩这次也该正式地较量一下了，莫御风不想输，不是贪恋身下的这把椅子，他只是想告诉天下人，他并不比莫御尘差。
刚刚莫御风派去的人过来禀报说安王府一家除了安王和安王妃之外，其他人都已经离开盛阳城了。莫御风知道，叶瑛走了，真的走了，或许再也不会回来，此生…再见无期…
或许盛阳城中有人担心从安王府走的那些人都是投靠莫御尘去了，但是莫御风相信，不管是安王府的人还是叶家的人，都绝对不会站在莫御尘那边。而曾经或许他们是站在他这边的，但是过了那个除夕之夜，大概也不会了吧！
除了风扬和寒雪之外，其他护卫和侍女也都一起离开了，还有原本安王府的一些老人也都走了。莫华笙和乔清回到空荡荡的安王府之后没多久，乔怀瑾来了。
见面一时无言，穿着孝服的乔怀瑾神色很疲惫。乔家这两天出了不少事，乔振轩和乔怀瑾乔怀敏都觉得心力交瘁。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乔欣然突然回家，还得知了乔清的身世，还有本事放倒了乔家那么多人，跟乔老夫人和夏婉如一起进了宫…
乔怀瑾听说了，乔欣然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揭露了乔清的身世，并且口口声声说乔清是“弃婴”、“弃女”、“卑贱的下等人”…乔怀瑾也只能叹一声家门不幸了，所有的一切毫无疑问都是乔欣然的主意。
而唯一活着回到乔国公府的夏婉如如今跟疯了一样，一直在大喊大叫着“欣儿不要杀我”…乔家人都已经知道了，乔老夫人是被乔欣然拉过去给她挡剑才惨死的…
虽然后来寒凛出来说乔清是他寄养在乔国公府的女儿，但是乔振轩其实很清楚，他跟寒凛根本就不相识，也不存在什么寄养。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乔清如今没有了乔家女的束缚，成为寒月少主，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毕竟乔国公是北尧的臣子。
“你们…不走吗？”沉默了一会儿，乔怀瑾开口问。他突然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叫乔清一声七妹…事实上，关于乔清的身世，他也是前天才知道。
“大哥。”乔清开口，很自然地叫了乔怀瑾一声大哥。乔怀瑾对她很好，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的第一个亲人。
“七妹，”乔怀瑾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容说，“爹让我来告诉你们，如果在盛阳城无事的话就离开吧。”
“我们过两天就走。”乔清微微点头说。
“好。”乔怀瑾点点头，“这个是爹本来准备的给煜儿和安儿离儿的礼物，你收着吧。”说着拿出了一个古朴的小匣子放在了桌子上。
“大哥，我们都会再回来看你们的。”乔清看着乔怀瑾说。就算全天下都知道她不是乔振轩的亲生女儿，她依然会认乔振轩这个爹。
“我知道。”乔怀瑾欣慰地说。
乔国公府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乔怀瑾很快就离开了。乔清看着那个盒子里三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微微有些晃神，是她忽略了，应该让乔煜他们走之前再去看看乔振轩的…
“小七，我们走之前去跟岳父告别就好。”莫华笙握住乔清的手说。
乔清微微点头。最近的事情真的太多了，想想也不过两天而已，她都觉得有些疲惫。再休息两天她和莫华笙就要离开盛阳城了，而目标，就是卫湘君所在之地。因为他们现在都怀疑之前查到的所谓在卫国皇室的龙炎花，事实上很可能就在卫湘君手中。
－－－－－－题外话－－－－－－
本章章节名依旧留给可怜的莫御风，感叹一下他被命运捉弄的爱情…再见无期，他跟叶瑛的纠缠已然结束，接下来，就是他跟莫御尘的你死我活…不过大家希望谁死谁活，似乎也很明白，谁让莫御尘不得人心呢~
在莫御尘“复活”的时候，小七也猜到了一直在暗害花生的幕后黑手——那个一直找不到线索的女人究竟是谁…而且还猜测到了当年事情的真相。很快，花生和小七就要去找（虐）龙（卫）炎（湘）花（君）了，龙炎花找不找得到且不说，已经当上南尧皇后的卫湘君，疯狂嚣张了一辈子，马上就会迎来加长版的虐了~撒个花花~
↖（^w^）↗↖（^w^）↗↖（^w^）↗
142.各人心思
尧国南部的三十座城池中，老百姓的生活似乎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不过是街上到处都多了巡逻的士兵，而所有人都很清楚，他们所在的地方，虽然还是尧国，但是现在已经变成所谓的南尧了，而他们的皇帝，也换了一个人。
南尧的都城明月城，坐落在与文华城只有一城之隔的地方。明月城原本只是尧国一个十分普通的城池，因为城中有一个形如圆月的湖泊而得名。这里不如广陵城繁华，也不如文华城清雅，甚至人口都没有别的城池多。
莫御尘选择这里作为他夺回盛阳城之前的都城，自然是在好几年前就定下来的，因为就在他带兵刚刚从东雷攻进尧国的时候，明月城的宫殿就开始着手修建了。而几乎没有人知道，在明月城的明月湖旁边，那片空旷的土地上早已经打好了地基，只等莫御尘一声令下，数千名工匠日夜不停地劳作，不过两三日，巍峨的宫殿已经初见雏形了。
当莫御尘带着大军从淞江南岸一路到了明月城的时候，明月城中的南尧皇宫已经基本竣工了，莫御尘随之就在明月城皇宫中登基为皇。
历史上三国每个皇帝登基，都会做很长时间的准备，并且会邀请另外两国的当权者前来观礼做个见证。如莫御尘这般匆忙上位，没有尧国的传国玉玺，除了一个外表看起来跟盛阳城皇宫相差无几的皇宫之外，什么都没有。
如今莫御尘就坐在南尧皇宫的御书房中，听着一个官员正在禀报从盛阳城传过来的消息。
“启禀皇上，安王…下官糊涂，是太子。”官员说着捏了一把冷汗，“太子妃并不是乔国公府的小姐，而是寒月山庄庄主寒凛唯一的女儿，寒月山庄的少主。”
莫御尘手指微动，面无表情地说：“这是谁说的？”
“回皇上，这是寒月庄主亲口所言。”官员恭敬地回答。
“还有别的吗？”莫御尘淡淡地问。乔清竟然不是乔振轩的女儿…看来他的很多计划都要相应改变了。而莫华笙的妻子是寒月山庄少主，莫御尘觉得对自己来说未必不是个好事…
“回皇上的话，还有，”官员说到这里自己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太子他…是暗楼的楼主，百会榜上曾经出现的那个暗九。”
“什么？！”莫御尘神色终于变了。他册封莫华笙为太子，原本的打算是这样一来莫华笙、乔国公府的人以及跟乔国公府相关的尧国的重臣很可能就会被莫御风猜忌难容，届时不仅可以大大地影响尧国政局，说不定自己还能将那些尧国重臣收入麾下，毕竟他现在正是最缺人才的时候。
可是乔清不姓乔，乔国公府和莫华笙事实上就没了关系，其他那些重臣受到的影响也就微乎其微，这一点莫御尘自然不可能想不到。但是乔清是寒月少主，只要寒月山庄能够为他所用，自然是再好不过。
莫御尘一开始就相信，只要他将莫华笙册封为太子，莫御风绝对容不下莫华笙。而接下来的事情，就看莫华笙的本事了。如果莫御风要杀莫华笙而他没能逃过，或者莫御风将莫华笙一家人关了起来，莫御尘就可以以救太子的名义继续攻打北尧。
如果莫华笙没有被莫御风控制住，他在北尧也绝对待不下去，定然会再投靠到他这边，届时寒月山庄就能为他所用。
可是，莫御尘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那个儿子莫华笙竟然是暗楼楼主，新的天下四大高手百会榜之首！
寒月山庄…暗楼…莫御尘这一刻终于意识到，他原本以为会完全按照他的计划发展的事情有些不受控制了，而他原本以为可以掌控的莫华笙也大大地超出了他的预期…
“退下。”莫御尘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
“微臣告退。”官员很快退了出去，莫御尘站了起来，看着旁边墙上挂着的一幅字画，上面一个忍字十分显眼。
忍…心字头上一把刀。他忍了二十多年，如今已经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接下来不能乱。徐徐图之，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登上尧国至尊无上的那个位置，这就是莫御尘这么多年坚持下来的信念。
莫御尘站起来了，而且脸上的面具也摘掉了，整张脸看起来没有任何伤疤，曾经是尧国第一美男子的莫御尘如今人到中年依旧俊逸非凡，这些天已经有不少官员提起选秀纳妃的事情了。
当初被卫湘君打断的双腿和毁掉的容貌其实在几年前就已经完全恢复了，因为莫御尘费尽心机求到了神医谷谷主云无出手为他医治。云无有“医仙”之名，自然出手不凡。而莫御尘身体恢复的事情是绝对的隐秘，别说外人，就连他的枕边人卫湘君都被蒙在鼓里。
一直到莫御尘觉得时机成熟，带着他这些年暗中集结的人马离开大兴城之后，他才站了起来摘掉面具，卫湘君和成旻这才发现他早已经好了。
“启禀皇上，成王求见。”
听到门外的声音，莫御尘坐了下来淡淡地说：“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成旻一进门就恭敬地行礼。他曾经叫成旻，是卫国的成郡王。如今叫做莫成旻，是尧国，或者应该说南尧的成王。
“坐。”莫御尘淡淡地说。
莫成旻看着莫御尘，心中再次感叹他的这个父亲心机之深绝非常人。甚至他也是在不久之前才知道莫御尘容貌恢复行动无碍的。而莫成旻原本一直以为，莫御尘做了皇帝，他自然就是太子。可是最可笑的是，莫御尘竟然将莫华笙册封为太子，他从卫国的成郡王变成了南尧的成王…
其实莫成旻能够想到，莫御尘将还在北尧盛阳城的莫华笙册封为太子定然是别有用心，他也很佩服莫御尘的这点用心，可是天下又有多少人会深入地看待这个问题？而这件事情表面上看来，就是莫华笙是莫御尘的嫡长子，而他莫成旻，是续弦所出的次子，所以莫华笙是太子，他只能做一个王爷…
不管莫成旻心中有多么不甘心，都不敢在莫御尘面前表现出来。因为莫成旻深知，论心机他根本就不是莫御尘的对手，而他如果让莫御尘不满意的话，莫御尘就更加不会看重他这个儿子。
“旻儿，你跟华笙见过面，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莫御尘发现他对莫华笙的了解还远远不够，于是就开口问莫成旻。
莫成旻心中一跳，微微沉吟了一下之后说：“太子皇兄是一个很随性的人。”这是莫御尘和莫成旻第一次面对面谈起莫华笙，而莫成旻很清楚，他必须这样称呼莫华笙，因为莫华笙如今就是名正言顺的南尧太子，而莫御尘对这些表面的事情非常在乎。
“随性？行事嚣张的意思吗？”莫御尘淡淡地问。能成为暗楼的楼主，莫华笙的实力已经毋庸置疑了。而莫御尘其实也听说过莫华笙嚣张狂妄的名声，当时不过以为是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罢了。
“这…”莫成旻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他曾经亲眼见到的莫华笙不是嚣张，而是非常嚣张…
不过莫御尘也没有要等莫成旻评价莫华笙的意思，而是接着问：“旻儿觉得华笙的软肋在哪里？”
软肋…莫成旻心中微惊，问莫华笙的软肋，是想对付他还是想控制他…莫成旻神色一定，颇有些肯定地说：“太子皇兄最大的软肋就是皇嫂，还有三个孩子。”
莫御尘把手边的一个折子递给莫成旻：“看看这个。”
莫成旻恭敬地接过来打开，看完之后神色微变。里面不是别的，正是之前那个官员禀报的关于乔清和莫华笙的身份的消息，而南尧这边，莫御尘刚刚知道，莫成旻到现在才知道。
莫华笙竟然是暗楼楼主，然后还娶了寒月山庄的少主？！这太匪夷所思了，而且让莫成旻很难接受，因为他原本在莫华笙面前就矮人一等，如今莫华笙这样的身份一暴露，莫成旻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超越莫华笙…
“旻儿有何想法？”莫御尘问。
“太子皇兄实力高强，这是好事。”莫成旻本来想说的不是这个，话到嘴边又换了。他本来想说的是，莫华笙是暗楼楼主，让这样的人做一国太子并不妥当，更别提当皇上了。可是莫成旻不敢在莫御尘面前随意评价莫华笙，并不是不敢让莫御尘察觉到他跟莫华笙在较劲儿，而是不敢让莫御尘察觉到他的野心…莫御尘对南尧的权势有绝对的掌控权力，莫成旻很清楚莫御尘如今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觊觎他的位子。
“无事退下吧。”莫御尘淡淡地说。莫华笙是实力高强，但是如果不能为他所用的话，也没有任何价值。莫成旻现在看起来很听话，但是不会武功，才学又没有那么出众…或许他真的要开始考虑选妃了。
莫成旻刚刚从御书房里出来，就碰到了神色难看至极大步走过来的卫湘君。
“母后，您回来了。”莫成旻对卫湘君行了个礼，卫湘君看着他冷冷地问：“你父皇为何要将那个贱人的儿子立为太子？”
莫成旻眉头微皱，看着卫湘君说：“父皇自有他的用意。”
“哼！我不同意！”卫湘君冷冷地说着已经绕过莫成旻朝着御书房去了。
莫成旻微微摇头转身离开。卫湘君真的不够聪明，如果在这个时候还当莫御尘是她的驸马，妄图挑衅莫御尘的权威的话，不会有好结果的。
卫湘君原本并没有跟着莫御尘和莫成旻来明月城，而是留在卫国边境压制青州城和宿城的尧国大军。但是一听说莫御尘昭告天下将莫华笙册封为太子，她就怒不可遏地放下一切赶了过来。
没有等人通报，卫湘君直接就进了御书房，看到莫御尘之后神色倒是立刻缓和了，放柔声音叫了一声：“相公。”
莫御尘从卫湘君进来眼神就已经冷了下来，看着她冷声说：“你现在是皇后，记住规矩，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卫湘君神色一僵，有些委屈地看着莫御尘说：“臣妾还不是很习惯，皇上不要怪罪了。”
“你为何突然回来？”莫御尘面无表情地问。卫湘君在卫国现在还是有地位的，这次他能事成，很多都是因为卫湘君的身份。包括如今青州城的北尧大军不敢轻举妄动，是因为卫皇命令卫国大军压境了，否则莫御尘一路走来绝对不会这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