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天成站在谢无垠的轿子前,他想了一下,道,“烈王吩咐与本殿下,替他踢轿子迎接新娘入府。若是嫂嫂开口应下,那本殿下则替兄做事了。”
谢无垠也曾想到这一点,她在出嫁的前夕,她曾调查过呼延烈的这烈王府。烈王府内,共有人口一百三十六人,因为呼延烈常年病卧在榻,故而府上大权全在他的养母、也就是他的姨母、被封为文庄太妃的手上。
文庄太妃,是呼延烈生母北野天雪的妹妹北野天庄。北野天雪在呼延烈十岁之时病逝,托孤于文庄,呼延烈从匈奴回来之后就一直住在这烈王府。
可这烈王府的前身并非是烈王府。文庄太妃早些年嫁给朝中素有声望的季大将军季彦枫,可好景不长季彦峰战死沙场,金帝追封季彦峰为季王,北野文庄也从季将军夫人封为文庄太妃。
可惜文庄太妃并没有一儿半女,因此替其姐照顾呼延烈收为义子便顺理成章。
但因为呼延烈的攻无不克的战绩,以及呼延烈的特殊身份,季王府终于成为烈王府。如此一来,文庄太妃自然不喜,原本季王府上的那些旁戚更是不喜,但,因皇命而一直忍声吞气,而一直寻找恰当机会杀死这“窃府”的王爷。
也就是说,烈王府里的人全都是原本季王府上的旧人。
由于烈王向来带军在外,季王府的旧人一直没有机会下手。即使呼延烈解甲病卧在榻,也是在月满西楼,偶尔才回烈王府,故而也没有多少机会,但是现如今,烈王娶妃,形象似是不太一样了。
烈王府的这后院,全都是季王府原本的旧人,枝节关系复杂,更因为文庄太妃的缘故,府上更是一团糟糕…
“嫂嫂。”北野天成见轿子里面没有什么回应,只能再次问道,“嫂嫂。”
“嗯。”谢无垠这时候应了一声。
而周围的人看着更是议论纷纷,北野天成真的要替呼延烈迎接新娘子!
北野天成微微低眉,上前伸出脚踢了一下那轿门,然后伸手将帘子掀起。
他看着身穿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端坐里面的谢无垠,眼神直了直。
“恭请嫂嫂。”北野天成嗓音压了压,他往谢无垠伸出一手。
谢无垠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的手,想了一下,还是将手放在他的手心,然后从轿子里出来。
北野天成侧头看她,嘴角的笑容又跃上英俊的脸。
如果,如果是他真的在迎娶谢无垠,怎么样?
“天成。”谢无垠喊了一声。
“怎么?”他赶紧回神看着她。
“他…没事。”谢无垠欲言又止,由他扶着进了烈王府。
进到烈王府之后,谢无垠感觉气氛似是全场低压,压得她都喘不过气来,即使隔着红盖头,她依然能够感受到周围的一两百双眼睛,盯着她,审视着她,几欲要将她生吞活剥!
这府上的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文庄太妃此时身穿红马褂,梳了个凤冠头,保养极好的脸上没有多少细纹,她此刻正端庄威严地坐在那主座上,她见谢无垠被北野天成扶着进来,一脸的嫌弃。但北野天成在场,不得不给几分面子,“咳咳!”
周围的人都是原本季王府上的小妾、公子小姐,还有一些是文庄太妃之前给呼延烈找的小妾通房——呼延烈要么常年在外带兵无暇宠幸女人,要么就躺在床榻上根本不行,可这文庄太妃还真没闲着一直往府里充人。
谢无垠硬着头皮站在原地,等着拜堂。
这拜堂,呼延烈如果不来,应该不会让北野天成替他拜了吧?
谢无垠心中否定了,这如果是别人来替他拜堂,就可以直接说她嫁给别人了。他应该不会如此羞辱她的同时也羞辱自己吧?
可是没想到,这时候北野天成不知从哪里带来了一个竹篓,然后往谢无垠的身边一放,“烈王交代,此沙漠腹蛇替他与谢大小姐拜堂成亲。”
“什么?”谢无垠不禁出声。但下一秒,她瞪大了眼睛,沙漠腹蛇!
她想
她想起之前做的梦,那沙漠腹蛇…
周围的人也议论纷纷,这也未免太荒唐,竟然弄条蛇过来?
“这是他的意思。”北野天成说着将竹篓里的东西倒出来。
“啊!”顿时,正堂上一阵尖叫。
北野天成听着反而笑了一下,不但不怕反而很愉快地倒出里面的东西。
当众人看到的是一条沙漠腹蛇的蜕皮的时候,惊讶的同时却松了一口气。
只是,呼延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无垠低眉看地上,地上那蜕皮映入她的眼帘。
妈的,呼延烈竟然这样对她!上次他不是被抬着榻入宫吗?这次抬着出来不就得了!或者他一句话说“成亲完毕”,不就可以省去很多拜堂的麻烦吗?
他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他到底什么意思!
文庄太妃那狭长的美眸一眯,闪过一丝阴狠,却默不作声。
“吉时到了,吉时到了!”花媒婆看着只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恨不得赶紧完事走人。
“一拜天地!”那司仪看着文庄太妃的脸面行事。
半夏扶着谢无垠自个儿跪下,和只沙漠腹蛇的蜕皮拜了天地。
谢无垠暗中握了握拳头,若是下次给呼延烈那个男人施针,一定要戳他几个洞!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谢无垠咬牙,再次透过红盖头看着地上那沙漠腹蛇的蜕皮。
他这是在羞辱她么!
“送入洞房!”
洞你妹!谢无垠低咒一声,由半夏扶着进府里。
北野天成在一边看着,倒是饶有兴致,他看着谢无垠走远之后,转头看向地上的蛇皮,“还真听话!”他说着上前去将沙漠腹蛇的蜕皮给拾起来,放回到竹篓里。
正堂里的人叽叽喳喳,无不议论。
文庄太妃示意了一下,一边上的马嬷嬷上前招呼,“好了好了,诸位…”
内院中。竹园。
封九凡看着床榻上的呼延烈收了功力,立即捧着一碗药上前,“王爷,喝药。”他说着还不忘赶紧取丝帕擦掉呼延烈嘴边的黑血。
呼延烈不语,端过碗来慢慢地将药喝了。
“安排她在凝香阁。”呼延烈将碗放下。
封九凡赶紧接过那碗,放回到桌上,又上前扶着他躺下,“王爷,不如,不如让王妃来给您瞧瞧,如何?”
呼延烈沉默不语。
“您的脸色,太惨白了。”封九凡看着他,关心道。
他还是摇了摇头。
封九凡叹了一口气,将锦被盖上他的身,“那您好好休息。”
…
谢无垠坐在新房里甚久,听得外面的声音由吵闹到渐渐声息,整个人也累得想昏昏入睡。
她听着外面没有什么动静之后,还是自己将红盖头给掀下来。
咕——咕——
谢无垠捂着肚子,吞咽了一口水。
饿了。
她看着桌上的那些喜饼和点心,不再迟疑,三两下摘了头上压得脖子疼的凤冠,坐上前来直接开动。
吃饱喝足之后,她才转头认真打量这新房。
甚是窄小,大概五十来平方,但也干净,整洁,隔壁还有个小书房。
这么小,应该不会是呼延烈的主卧吧?
这个该死的男人在哪里了?
果真是忘恩负义的人。
谢无垠心中颇为不平,心中想着大小两宝,上前想着去开门看,却隔着门缝看到外面有好些的侍卫在守着。
无奈,她只好放弃关上门。
她又坐了会儿,估摸着时间,心想呼延烈应该不会过来,便直接穿衣躺在床榻上,盖上锦被就睡。明早再早起立即找大小两宝。
半夜的时候,门还是被人敲了,“王妃,王妃。”
谢无垠蹙了蹙眉头,翻过身又继续睡下。
“王妃,王妃…”外面的声音不依不挠。
谢无垠黛眉紧蹙,微微握了握拳头,还是醒来睁开眼睛,“何人,什么事情?”
“封九凡。”封九凡自报家门,然后站在门外拱手,道,“王爷夜里吐了好几回血,还请王妃妙手啊!”他说着一把直接跪在地上。
“吐了好几回血?”谢无垠惊了,直接从床榻上起来,顾不得换其他衣服,合着身喜服就去开门。
门外的侍卫不知何时已经撤走了,就跪着个封九凡。
“王妃!”封九凡再次喊道,“这天下,恐怕只有您能够救王爷了!”
“不用再说了,带我去吧!”谢无垠心中虽然对呼延烈今日所作的虽然不满,但,早答应了北野天成要治好他,就不能食言。
路上,两人行走匆匆。
而谢无垠也不忘问道,“我那两个孩子被我大哥接入府上,他们现在何在?可睡了安好?”
“王妃放心,小公子和小小姐现在由奶娘照顾着。”封九凡回道。
谢无垠“嗯”了一声。
穿过几个院子之后,谢无垠总算是来到呼延烈所在的竹园。
进了屋里,谢无垠就闻到一阵浓厚的药味,而系统也在不断警报提示这周围有毒。
有毒也不过是呼延烈体内大把的毒。
谢无垠用意识关掉警报系统,刻意跟在封九凡的身后,与他保持一段距离之后,暗中从存储系统里取出几瓶药
取出几瓶药放入怀中,然后才又跟着进内室。
只见呼延烈躺在床榻上,未戴黄金面具,脸上尽是苍白。
唇上血色全无,整个人似是气息奄奄一般直挺挺的。
谢无垠脑子里只剩下“行将就木”这四个字。
她深呼吸了一下,上前直接将他的手握上,替他诊脉,与此同时启动智能系统将他全身都用眼睛扫描了一边。
真他喵的不爱惜自己!
“经脉逆损,气息不调。”谢无垠柳眉往封九凡那边一瞪,“他运功过?”
“…是。”封九凡迟疑了一下,还是低头应了,当想着说点什么的时候,谢无垠已经开骂,“不要命!我说了不能运功的!”她说着起身,从怀中将银针包取出,一边道,“你马上记录我说的药方子,给他去挑拣药材,马上进行药浴!”
“是。”封九凡听着赶紧去取笔墨。
“青皮、枳实、佛首、木香、香附、沉香、乌药、荔枝核、川楝子、青木香、薤白、柿蒂,各三两,加入温水中,温水温度为37摄氏度,赶紧去准备。”谢无垠头也不抬的吩咐,右手取银针,左手已经动手解开扒开呼延烈的上衣。
封九凡写下,可是看着那上面的字,不禁迟疑了一下,“属下愚笨,请问娘娘,温水温度为37摄氏度是什么意思?”
谢无垠怔了一下,“就是说温水温度与你的体温一样,你摸一下不冷不烫的感觉。”
“是!”封九凡拱手应了,立即离开。
谢无垠一一给呼延烈施针,从头部开始一直到腹下。
封九凡在屏风内设好药浴之后,才转出来看着他们。
谢无垠额上沁出细汗,却也不顾及去擦,只全神贯注给呼延烈施针。
待施针完毕,封九凡赶紧递上一方丝帕。
谢无垠抬眸看了他一眼,“谢谢。”她拿着擦了擦脸,然后放在一边,上前又给呼延烈翻眼皮看着效果。
“药浴都准备好了?”谢无垠又问道。
“是。”封九凡看着谢无垠那熟练的手法以及她那干练的作风,心中已经默认,这就是咱家的烈王妃。
“一刻钟后药浴。”她又吩咐。
封九凡又应了声“是。”他看着谢无垠坐在呼延烈身边摸呼延烈的额头,不禁问道,“娘娘,王爷他…能好起来?”
“有我在,死不了。”谢无垠将手缩回来,还好,没有发烧。
“那就太好了!”封九凡听着心中石头落下。
“嗯,半死不活。”谢无垠补充一句。
封九凡面上顿时笑容都凝固了,“半,半死不活?”
谢无垠抬头看他,见他那面容,笑了,“骗你的。我答应了七殿下,会治好他,我不会食言。”
“…这,太好了。”封九凡听着才再次笑了。
谢无垠轻叹一口气,盯着呼延烈的面上变化。
见他脸上血色慢慢回来,唇色也回来的时候,她赶紧将银针一一拔下来。
拔完之后,谢无垠看向封九凡,“你扶着他进屏风里沐浴吧!”
“是。”封九凡听着上前,扶着呼延烈起身。
谢无垠一边收拾东西,不去看封九凡和呼延烈,“将他衣服全都脱了再扶他药浴,不然没有效果。”
“是。”封九凡又应了一声。
谢无垠眼睛眨眨,收拾好东西之后,往门口走,“我去给他煎药。”
“是。”
当谢无垠回来的时候,见到封九凡站在屏风处守着。
他见谢无垠手中捧着个银盘,银盘上是热腾腾的药的时候,上前,“娘娘辛苦。”
“他更苦!”谢无垠冷哼,瞪了一眼屏风。
封九凡哑言,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谢无垠将盘子放在桌上,想想还是进屏风里。
只见呼延烈坐在浴桶里,那浴桶里飘满的药材,热水浸在他的胸口处,他那肌理若隐若现。
虽然闭目,可他还是那么的威严、令人望而生畏。
那一头的酒红色卷发似是更像葡萄酒,那古铜色的肌肤衬得他更加男人更加血性,那右手手臂肱二头肌上纹着的黑色蛇图腾更显眼,更令人生畏。
但谢无垠倒是不怕,她凑上前,认真地看着那黑色蛇图腾。
看清楚了,是沙漠腹蛇。见此,谢无垠的心中又咯噔了一下。
封九凡看着她凑前看呼延烈的肩膀,想上前但想想又停下,他们说什么都算是夫妻了,这看看,应该没有问题吧?
谢无垠收了眼神,定了定心神,撇开思想,伸手探进那热水中,她侧头看向封九凡,“水冷了,速去添加热水过来。”
“是!”封九凡心中一惊,该死,怎么自己没有去注意水温!
好在谢无垠没有责怪…
谢无垠见他提了热水来想加进去,她道,“还是我来吧!”
“是!”封九凡听着心中一喜,就是应该让他们两人多多互动嘛!见她加水,又伸手去拨弄那些药材,封九凡更是激动欢喜,照顾得如此周到,她应该是喜欢咱家王爷的吧?两人和和睦睦,就真的好。
谢无垠一边拨弄那些药材,一边拿起来看,都是上等的药材,还好。
她慢慢地加了热水,然后又试了试那水温。
他那满头的酒红色卷发此时搭放在他的肩膀上,面容
膀上,面容虽然依旧骇人,可此时闭着眼睛,还是透着几分俊美的。
谢无垠嘴角微微动了一下,撇开眼光不去看他,“去帮我取干净的毛巾来。”
“…是!是!”封九凡惊愣了一小会,立即明白过来,谢无垠要帮呼延烈沐浴!哇哇哇,封九凡激动万分,飞快奔走。
“喂…”这么开心干什么…谢无垠也看得有些惊愕,但,还是转头看向呼延烈。
她两手揉了揉呼延烈的太阳穴,揉了大概两三分钟之后,才缩回手来放松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自己也对他太好了吧?又是给他针灸给他弄药浴,现在又伺候他恢复。
如果他再对她不敬,往后真的就直接看他被折磨死算了!
谢无垠咬了咬牙,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按着穴道轻轻地揉了揉。她想起之前的猜测,这个男人如果是躺了八年,肌肉筋骨早就萎缩了,现在摸着他的筋骨,就知道这男人的骨头肌肉好着呢!
她想着想着,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继续往下,摸着呼延烈的肩膀,然后到了他的手臂位置。
摸了摸那肱二头肌,哟哟,挺有料的,谢无垠捏了捏,一时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但立即的,她又赶紧捂着自己的嘴看了一下周围。
没有人发现,还好还好。
殊不知的,她这是站在呼延烈的身后,根本就没发现呼延烈那浓眉皱了皱。
谢无垠看了一下外面,见封九凡还没来,便再次摸上呼延烈的肩膀。
“真是不明白,怎么长的?这么大块,这肉,啧啧,不知道切下来的横截面积是怎么样呢?”谢无垠嘴里轻声叨叨,压根没发觉呼延烈那眼皮动了动。
切下来…横截面积?
“肯定不好看。”谢无垠看着天花板下了一个结论,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脖子骨。
呼延烈喉结上下动了动,然后又恢复平静。
而谢无垠那玉手已经从肩膀摸向他的胸膛,依然看着天花板默念道,“胸肌,也叫做胸大肌,通常成扇型。位于胸廓的前上部,起自锁骨内侧半,胸骨和第1~6肋软骨,肌束向外侧集中,止于肱骨大结节嵴。”
谢无垠背着书上的知识,心绪都飞远了。全然不知呼延烈已经低头看向她放在他胸肌上的手。
“胸大肌可以通过仰卧飞鸟、胸部肌肉锻炼法等方法锻炼出来。”谢无垠轻声念,然后微微低头重新看向呼延烈。
呼延烈此时已经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宛若方才晕死的一般。
谢无垠自然不知他醒过来,大胆地戳了一下他的胸肌,“硬如石头,是怎么锻炼出来的呢?是仰卧飞鸟?还是什么方法?”她说着缩回手,伸手去探了探水的温度。
呼延烈眯着眼睛看着放在水里的玉手,他转动了一下眼珠子。
“娘娘,毛巾取来了。”这时候,封九凡跑过来,双手奉上干净的绣蛇毛巾。
“好。”谢无垠缩回手去,转身将毛巾取来。
封九凡看着立即拱手行礼,“属下告退了!”
“随你。”谢无垠淡淡应了,拿着毛巾上前,沾了些水又扭干净,然后上前给呼延烈擦脸。
那动作轻柔,又小心。
呼延烈心中一紧,放在水下的手也不禁紧握了。
没有人这般待他过…
他不禁喉结动了一下。
谢无垠倒是没发觉,给他细细擦了擦脸之后,就将毛巾放在一边,她转身刚想离开,却不想,手猛地被人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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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无垠063 交易
谢无垠一惊,转头看去,见呼延烈的手正握着她的手腕,她赶紧抽出来,用另外一手去扳开他的手,“做什么?醒来了喊一声就够了,赶紧放开你的手!”
呼延烈浓眉紧皱,虽然极想抓着谢无垠,但还是在她的蛮力之下松开,他的手也顺势滑进了木桶里。
谢无垠呼了一口气,走过来认真地看了看他。没睁眼睛呀,他到底醒了还是没醒?
她伸出手来,在他面前晃了晃,“哎!呼延烈!”
呼延烈一动不动。
“诈尸么…”谢无垠嘟囔,缩回手去。
没想到就在这刹那,他猛地睁开眼睛,那瞪大的重瞳里似是燃烧着火焰一般,盯着谢无垠也要将她燃烧殆尽!
但,当看到谢无垠那身上的红嫁衣的时候,呼延烈心中还是怔了怔。
她嫁过来了,成为他的王妃。
谢无垠猛地向后退了几步,见他眼神凶狠,立即又背过去,“我,我只是来看看药浴情况,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她眼神转动了一下,两手合在一起,“我先出去。”她说着立即往外面走去。
“站住!”背后的男人分明地压低着嗓音,喊住了她。
谢无垠万分无奈地耸了一下肩膀,慢慢转身,然后面对着他,但眼神却已经放在他的头顶天花板上。
嗯,这天花板不错,还吊着个花灯。
呼延烈看着她的这姿势,眼睛眨了一眨,叫她停下来做什么?
对。想起了,她方才摸他了,而且…极尽手段!这个女人,果然懂得那些狐媚法子!难不成…北野天成就是这样被她给勾引的?!
想到这里,呼延烈浓眉又紧拧,面上乌云密布,“有必要,警告你几件事情!”
“额?”谢无垠懵了一下,他身上中毒不是脑子中毒吧?她才救了他好吗?现在竟然说要警告她?
她做错了什么?
“第一,没有本王命令,你不许靠近本王!”呼延烈瞪着她,右手掬起一手的水,直接泼向谢无垠,喝道,“给本王听着!”
谢无垠一直看着天花板,哪里想到这个变态竟然将药浴的水泼她?虽然不多,但水泼在她身上湿了一些,水脏不脏就不说了,但湿了的衣服穿在身上肯定不舒服。
“你干什么?说话就说话,我又不是聋子!泼水过来?”谢无垠咬牙,她掀了一下被泼湿的地方,“可恶,我真是没见过这么恶劣的男人!”
呼延烈盯着她,重瞳瞪大,“说够了!谁让你不看着本王说话!看天花板?呵!活该!”
“靠!你以为你很帅,让我有看你的资本?!”谢无垠怒了,忍不住爆粗,这人态度就是够可恶!
呼延烈被这样一说,话都哽在喉中,他就瞪着眼睛,放在水里的两手都紧握成拳头。他知道他不俊不帅,面上一直都是他的痛,不然也不会戴着黄金面具见人。
“哼!”谢无垠冷哼,转身离开。
“回来!”他见着大声吼道。还没完呢!得要骂她吼她为好!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窗子似是被他的吼功给振到,竟然动了动。
谢无垠赶紧捂住耳朵,“回去是傻子!”她低沉说了一句,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谢、无、垠!”某个男人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吼。
躲在一边的封九凡看着这一切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还以为他们两个人会好好的呢,可是没想到…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好。
谢无垠走出院子,深深一个呼吸,她看了一下天际。
接近黎明的夜真是美啊,夜空中有繁星点点,让人看着就移不开眼。
“段某应该称呼你为谢大小姐,还是烈王妃,还是安堂兄比较好呢?”冷不防,身后一人轻声道,“或者呼喊一声无垠妹妹,比较合适?”
谢无垠听着立即转身看去,见夜色里,树影斑驳下,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面对着她,他嘴角含笑,右手执着蝶骨扇轻轻地摇了摇。
就知道瞒不过他,但他既然没有当场拆穿,为何还要出现在这里?
“什么时候段公子也与七殿下一般油嘴滑舌了?”谢无垠笑了一下。
“油嘴滑舌是男人的天性,并非是七殿下专有。”段如初慢慢地朝着谢无垠走来,“无垠妹妹睡不着,散心?”
睡不着?呵呵,压根没怎么睡好么?
但,谢无垠看着他,还是保持着笑容,她转头看向月色,“如此深夜,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对伤口的恢复也好。”她说着往凝香阁走去,如此深夜,还是早些走人为好,免得被人看到说闲话。
尤其是呼延烈那个恶劣的男人,一见到她就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得要找方法狠狠地治一治他!
段如初看着她离开,原本想着上前几步,可想了一下还是往竹园中走去。
当看到正在进行药浴的呼延烈的时候,段如初还是伸出一手摸向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封九凡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们两人,道,“娘娘已经给王爷诊治过了,公子万可放心。”
“我自然是放心。”段如初轻声道,真是一个有趣的女人啊!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宿命吧?
他笑了笑,“为何王妃不给他守着,却独自离开?”
“这…”封九凡听
“这…”封九凡听着低头,不敢说。这件事情,终究是谢无垠和呼延烈之间的私事,若是随意说了被呼延烈他们两人知道,那后果可就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