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一早一晚,跟数九寒天也差不多。车老板子们装扮都差不多:头上扣着狗皮帽子,身上羊皮祅,脚上蹬着乌拉鞋,往车辕子左边一坐,一个个都精神抖擞。
每辆车上面,都跟着一棒小伙,一共是八十多人。头一辆车上,坐着胖子和林青山以及大辫子奇奇和丫丫,丫丫要回北京,大辫子送她。
按照年前的约定,先去县里的砖厂拉砖。砖厂本身没有送货车,一年产那么多砖,也根本送不起,所以都是自己想办法拉。单位可以用大解放,一般多是用手扶拖拉机和四轮子。这两样靠山屯都没有,所以干脆用大马车上阵。
四十辆大马车,排出二三百米,浩浩荡荡,离开靠山屯。胖子坐在一个麻袋上面,身子一颠一颠,和林青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麻袋里面装的都是草料,从靠山屯到县城,一个来回就得足足一天时间,所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马蹄子呱哒呱哒的声音响成一片,路边的大树上,花喜鹊喳喳乱叫,尾巴一撅一撅的,然后从树上飞落到地下。
话说喜鹊是吉祥鸟,所以很少有**祸,一般都不咋怕人。奇奇看着黑白花地喜鹊尾巴一翘,就跟站不稳似地,不由呵呵直乐,嘴里念叨着:“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这时候,远处又飞来几只大鸟,浑身漆黑,一张嘴,声音沙哑,难听无比,正是一群黑老。
车老板子地大鞭子在空中炸响。吓得那几只黑乌鸦远远飞走。只留下一片难听地呱呱声。
虽然体型和喜鹊大小差不多。但是。乌鸦和喜鹊地待遇却很不一样。喜鹊人见人爱。乌鸦却是扫帚星。谁遇见它都觉得丧气。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胖子嘿嘿两声。然后跟车老板子说:“老板叔。这乌鸦也是好鸟啊。不能以貌取人。乌鸦有反哺之德。总比娶了媳妇忘了娘地花喜鹊强。”
车老板子大乐:“我就是听它叫得难听。怕咱们出门办事不顺利。”
俩小丫头一起用小手指着老板爷爷:“迷信!”
奇奇更是从车上站起来。挥舞着小胳膊。嘴里脆生生地吆喝几下。本来已经飞走地乌鸦又转悠回来。其中有一只还慢慢降落。然后落到奇奇地手上。转着眼珠打量着奇奇。
胖子知道,在鸟类之中,乌鸦的智力绝对能排到前几位,一看这家伙的眼神就知道,据说,有的乌鸦还会使用简单地工具,比如说草棍啥的。
这只乌鸦羽毛黑亮,细看起来,长得也挺漂亮,属于黑里俏,而且赖在奇奇手上,似乎有点不想走的意思。
“奇奇,你不会是想养乌鸦吧?”李队长也有点担心,老百姓都有点小迷信,要是乌鸦落到谁家,都感觉丧气,肯定不会受欢迎。
“飞吧——”奇奇手臂一扬,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它恋恋不舍地绕了几圈,然后这才飞向远处的同伴。
“对喽,奇奇这么乖,长得又漂亮,要养也得养一只鹦鹉,还会说话呢。”李队长立刻开始表扬奇奇这种大公无私地做法。
奇奇眨眨眼睛:“对呀,小白太沉太大,养一只鹦鹉正好。”
“哈哈,叶爸爸家里有啊,我打电话叫他给你带来。”丫丫管叶海波也叫爸爸,不过,为了和林青山区分,就叫他叶爸爸。
两个小丫头立刻把脑袋顶到一起,开始商量。胖子则抓抓脑袋:恐怕家里的队伍又要壮大,不过,养几只小鸟好像也不错啊。
在靠山屯,也有不少半大小子养鸟。每年落雪之后,就会有浑身长着黄色羽毛地黄鸟飞来,还有苏鸟,肚皮和脑瓜顶是红颜色的,都很漂亮。
养鸟都有专门的笼子,用高粱秆和竹条编织,跟个小房子似的,里面放两个小瓶盖,一个装水,一个装谷子。
而捕鸟的时候,则是用专门的滚笼,里面放一个老鸟,俗称“老油子”,在里面诱惑外面地小鸟。
滚笼编制的更加精细,两边都有一个活动地机关,踩上去就能够向下滚动,就把贪吃的小鸟关进笼子。
下雪之后,就可以看到半大小子们提笼架鸟,到树趟子里面,把滚笼高高挂在树上,一天下来,总有收获。
这些鸟气性都不大,给点吃喝就能养活。有一些则不行,比如说老家贼(麻雀),你要是把它关进笼子里面,就不吃不喝,几天就气死。
听说奇奇要养鸟,李队长立刻就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把最好地鸟笼子给奇奇要来。
奇奇却晃晃小脑瓜:“队长爷爷,好像不用笼子啊。”
“对,我们奇奇是谁啊,怎么能跟那些臭小子
。”李队长哈哈大笑,洒下一路欢笑。
马车一路疾驰,路过一些村镇,都会出来一些看热闹的,都吵吵说:“这家送亲地马车真多!”然后就开始找新娘子和新郎官,敢情都以为是送亲的车队呢,不过,叫他们失望的是,车上并没有他们找的红头巾。
胖子坐在车上嘿嘿直乐,大辫子则窘得脸上发烧,车上就她一个大姑娘,所以,大伙的目光大多停留在她的身上。
“胖子啊,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咱们就用四十辆大马车给你们结亲。”李队长也开起玩笑。
“四十辆哪够,一定找八十辆。”车老板子鞭子一甩,那个脆声啊,一看就是当头车的料。
大辫子终于坐不住,拉着奇奇和丫丫转移阵地,到后面那辆车上去了。
足足走了五个多小时,这才望到县城。砖厂设在县城东北角,位置在城边,所以,除了车老板子赶着马车送大辫子三人之外,其它地马车就在县城东门拐弯,转向砖厂。
林青山把丫丫抱起来,贴贴她地小脸,目光中满是慈爱:“要是想爸爸就写信。”
丫丫点点头,小眼睛里涌动着泪光:“爸爸,等放暑假我就来。”说完,抱着林青山的脸,狠狠亲了一口,挣扎到地上,坐车走了,
林青山目送着马车走远,嘴里喃喃着:“丫丫,你不会怪爸爸狠心吧—”
远远望见砖厂,首先看到的就是大砖窑,好家伙,足有几百米长,巍然屹立。远处有大沙坑,最深处足有好几丈。
这个季节,砖坯子怕冻,所以不能生产,再加上刚刚过完大年,所以砖厂也没有几个车辆拉砖,显得比较冷清。
叫马车都先停下,老板子们拽下草口袋,给马加料。林青山则领着胖子和李队长,直奔办公室。
办公室是一溜红砖房,估计是去年新盖的。四周都是砖墙,整齐漂亮。
砖厂吗,最不缺的就是这玩意。
进到里面,地面也是红砖铺砌,林青山来过这里,轻车熟路,直接去厂长办公室。
推开门,只见一个四方大脸的中年人,从办公桌上站起来,桌上摆着一份报纸。他一看林青山,连忙打声招呼:“来了,呵呵。”显然,林青山给他的印象很深刻,本来嘛,这年月要是留一头长发的男子,全国也找不出几个来。
胖子一看厂长这张国字形的大脸,就暗暗点头:一看就是砖厂的啊。
林青山和厂长握手,然后就给大家介绍:“这位是胡厂长。”
李队长和胖子上前和胡厂长握手,胡厂长看到李队长还没啥反应,看到胖子,心里也直琢磨:这个靠山屯挺有人才啊,长头发,大胖子,一个比一个怪。
于是咳嗽一声,向林青山说道:“真是不巧啊,刚刚接到建委地通知,告诉我们说,今年县里要兴建几个大工程,需要大批红砖,所以,你们靠山屯的项目就要往后排。没办法,我们要先照顾国营单位嘛。”
李队长一听就急了:“我们外面来了四十辆大马车,就等着拉砖呢,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胡厂长面露难色:“这也是国家需要啊,我们基层单位只能按要求执行。”
胖子挠挠后脑勺,然后乐呵呵地向李队长和林青山说:“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和胡厂长单独谈谈。”
李队长向胖子使了一个眼色,意思说:胖子,冷静点,千万不能伸手啊。
林青山一甩头发,目光炯炯:“胡厂长,这事确实跟砖厂没关系,不过我这已经有建委的批条,上面也有您的签字,我准备直接到省城上访,或者到中央也可以,您看看这个。”
说完,从衣兜里面取出一张纸,叠得四四方方,展开之后递过去。胡厂长接过来一看,只见“国务院办公厅”几个红色大字分外耀眼,再一看,原来是邀请林青山去那里工作地调令。
胡厂长脑袋有点发晕:不是说这个人是靠山屯的吗,怎么一下子跑到国务院,这中间差着好几级呢?
胖子心中暗笑:好个林大哥,原来也会扯虎皮拉大旗,不过,他不是拒绝去那里工作了吗?
“那我再打个电话请示一下。”事到如今,胡厂长也不敢做主,只能向上级请示。
胖子比较识趣,知道这里面可能有什么猫腻,就先领着李队长和林青山出去,也方便人家讲话。
到了走廊里面,胖子低声问:“林大哥,你那个调令是咋回事,没收回去啊?”
林青山展颜一笑,脸上竟然也露出几分狡黠:“呵呵,当然要留一手,万一你小子对我不够意思,我立马走人,另投高枝。”
胖子嘿嘿两声:“你能走才怪呢,除非把大青山也背走。”
就在这个时候,厂长室地屋门打开,胡厂长从里面探出头:“几位,请进来吧。”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砖头制造机
胖子他们仨从厂长室出来,脸上都流露出一股兴奋。“红头文件”确实有用,胡厂长痛痛快快地答应付砖。
本来胖子还准备给大辫子的父亲打电话,相信有他出面,可以摆平这事。本来也不是什么邪门歪道的事,就是有人在使拌子。不过,能这样解决最好,免得有人说三道四。
出了办公室,胖子拍着林青山的肩膀,乐呵呵地说了一句:“你办事,我放心啊。”
这话大有来头,林青山当然知道,他只是点点头:“胖子,不要太乐观,这件事恐怕还没完。”
找到付砖的保管员,然后把批条递上去,他扫了一眼说:“十二万块,一次性付清,到北窑领砖吧。”
胖子挠挠脑袋,细打量一下这个保管员,约莫三十多岁,尖嘴猴腮,和耍猴的长相差不多。
于是嘿嘿两声:“同志,我们来了四十辆马车,一次顶多能拉两三万块,你一次**付,剩下的我们放哪啊?”
“这个就不管了,我们还有许多工作,不能专门等着给你们干活。”保管员抖抖批条:“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你们要是有问题就找厂长去。”
林青山皱皱眉:“同志,批条上面好像:写吧?”
“呵,这还用写,历来都是这么办的。”保管员说完,抬起屁股就走。
“算了。今天先把砖统统出来。然后派人看着。咱们慢慢倒腾。”胖子心中有数。也就不再争辩。
跟着保管员一路往北走下。这边还有一口砖窑。只不过要小一些。而且和南窑相比。也比较破旧。显然是一口老窑。
胖子心里暗暗产生一种不妙地感觉:不会是准备拿残次品忽悠我们吧?
事实证明。胖子地预见还是比较准确地。他一贯这样。好地不灵坏地灵。
一垛垛红砖整整齐齐排列。延绵好几里。上面覆盖这厚厚地积雪。下面是红灿灿地砖块。就跟一段红色长城一般。颇有些壮观。
出窑之后。红砖直接就码好。一千块一堆。到时候就不用再过数。胖子盘算了一下。十二万块砖。那可得老大一堆了。
一辆大马车,顶多能拉五百块砖。按照标准的重量来说,一块砖将近五斤,五百块就是一吨多,而且还要跑长途。这样算来,四十辆大车,一次只能运两万,需要六趟才能彻底把这些砖运完。两天一趟,就快半个月了。
这冰天雪地的,还要派人专门来看守,确实有点坑人啊。
第一次,胖子心里涌起一个念头:一定要踢开前进道路上地绊脚石,不然,以后的麻烦事多着呢,宁可得罪十个君子,不能得罪一个小人啊。
“就是这了。”保管员一直领着他们走到最北头,然后指着边上的砖垛说。
李队长跑到前面,拿起几块砖瞅了瞅:“同志,你们这是窑头砖啊!”
话说一些老窑在烧砖的时候,因为密封不好,所以在窑头的地方,多数会出一些残次品,老百姓就把这样的砖称为“窑头”。
胖子虽然是搞建筑的,但是对砖还真不大了解,都是直接使用钢筋混凝土之类。听李队长这么一说,也连忙上前查看。
只见颜色有青有红,有的上面七裂八半,俗称“核桃酥”,形状都走样了;有的表面高低不平,这种砖在使用的时候最是烦人。
胖子地眉头终于拧起来,事情发展成这样,已经超出他忍耐的限度:“同志,这样的残品,凭啥给我们?”
保管员先是后退一步,免得这个胖子暴起伤人,双方的体重差距十分悬殊,还是小心为上。他的心里也暗暗埋怨:“厂长平时也没有这么浑蛋啊,摆明了欺负乡下人,结果叫我当小人,真是不值。”
不过嘴上却说道:“咱们砖厂的规矩就这样,从前往后运,主要是你们来的早,所以就赶上这堆。”
胖子拿起一高低不平地砖块:“你看看这个能用吗?”
“就是多一把泥的事,要是你们都把好砖领走,这窑头又卖给谁?既然你们赶上这一拨,那就别挑三拣四。”保管员也渐渐有些不耐烦。
胖子真恨不得把手里的板砖砸到他脑袋上面,不过还是忍住了,这件事的问题不在这个保管员上,估计他也只是个执行者,根子还在上面。要真把这家伙袋开瓢,恐怕就正好随了某些人的心
拿起一块“核桃酥”在保管员眼前晃了晃,胖子说道:“就这砖能结实吗?”
保管员跺跺脚、搓搓手:“大冷天的,你们快点好不好——咋不结实了,不信你试试,还能掰折了咋的?”
啪,胖子两手一用力,手里的一块整砖就分成两截,然后轻飘飘扔进远处的雪堆:“还用都试一遍吗?”
保管员有点发晕,这砖再不结实,好歹那也是砖啊,经过烈火锻炼,不是土坷垃,说捏碎
碎。于是嘿嘿冷笑几声:“有本事你就都给我掰碎==
“这是你说地,可不是俺有意搞破坏。”胖子也嘿嘿几声,然后走到砖垛前面,喀吧喀吧,就跟掰饼干似的,一口气掰折十多块。
保管员也上来犟脾气,也不阻拦,心说话:“看你能有多大挺头,我还不信了呢,你这劲就没有用完的时候?”
话说胖子心里憋着一口气,再仗着力大,所以才施展出空手掰砖的功夫。不过,到现在是十指胀痛,力量渐渐耗尽。
抬头瞟了保管员一眼,见他一脸幸灾乐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胖子心中暗暗发狠:这是你逼的,别怪俺不厚道。
随即只见他两把砖举到胸前,然后就停在那里,使了几下劲,砖块还是完好无损。
保管员心中大乐:没劲了。于是阴阳怪气地说道:“咋样,我们这砖还是够结实,真格的,要是一掰就折,那还叫砖吗。我们这窑头一共是五万多块,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全给我掰碎了,不用你赔。”
“好,一言为。”胖子就等他这句话呢,只见他两手轻轻一用力,砖头就断成两截。随后往两边一扔,又抄起一块,举到胸前,又毫不费力地掰成两段。
胖子就像一个机器一般,举砖,掰砖,砖,然后再举砖,平均是一秒钟一块。眨眼之间,两旁就都堆起了一大堆碎砖头。
管员有点看傻眼了:这家伙不会是练过硬气功吧?好家伙,看这劲头,真要奔我这五万块窑头下茬子啊。
又看了一分钟,六十多整砖变成了砖头,而且似乎这个胖子地动作越来越熟练,速度也加快几分。
“停,停,停啊——”保管员终于急了:家伙确实是一台机器,专门生产砖头的机器。
胖子有些意犹未尽,一边掰砖,嘴里一边乐呵呵地说:“同志,这才几百块,五万块窑头,估计到天黑差不多能掰完,不耽误你下班。”
说话之间,又有几十块砖报销。这窑头虽然是残次品,但是垒个猪圈或者打地基啥的,也能凑合用。如果真叫胖子都给报销,对于砖厂来说,损失也不小。尤其这个保管员是当事人,肯定要负责赔偿。
一把抱住胖子的胳膊,保管员哭丧着脸说:“兄弟,你就高高手吧,这些窑头不给你们啦,还不成吗!”
胖子手里拿着的一块砖终于停在半空:“嘿嘿,同志,俺们都是农民,辛辛苦苦买点砖,不容易啊,要是到哪都刁难我们,那还叫人活不活了。”
说完,左手捏着砖头,右手立起手掌,狠狠向砖面劈下去。咔嚓一声,板砖断成两截,一半捏在胖子手中,另一半则掉落地上,没入雪壳子里面。
保管员一缩脖子,暗道一声好厉害。话说砖厂地职工,在闲暇之余,也喜欢练练劈砖头啥地。不过,一般都是把砖头地两端搭起来,中间悬空。即使这样,也没几个人能把砖劈开,毕竟质量还是过关的。
像胖子这样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担心那大巴掌砍到自己脖子上面。
“咱们从南边开始付砖,那边没有窑头。”保管员也觉得胖子的话挺有道理:“农民真不容易,何必难为他们呢。”当然,这个想法是在胖子弄出两大堆砖头之后,才逐渐在他地心里产生的。
一边往回走,保管员一边低声向胖子询问:“同志,你这功夫是在哪练的?”
胖子嘿嘿两声:“俺小时候在少林寺呆过。”
保管员心里纳闷:少林寺是哪个地方啊。直到三年之后,电影《少林寺》放映,他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厉害,原来和李连杰是师兄弟啊—
其实他也是高看了胖子,除了最开始~几块以及最后劈断的这一块,其它地都是胖子利用木盒来作弊。不过,这个秘密,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把大马车都叫来,这回也不用一次性付清,大伙就开始忙忙活活装车。来的都是壮劳力,就不犯愁干活。只见大伙两手一掐,托着十块砖就走。基本上一人一趟,一辆马车就装完了。
每辆车都是标准的五百块,横着码三层,走起来还稳当,免得走起来颠簸,把砖摔上。冻天冻地的,肯定一摔就碎。这都是自个家的,不像胖子刚才掰的那些窑头~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人群之中,有一个人背着手溜溜达达,从始至终,一块砖也没搬。
李队长终于看不下去眼:“胖子,你也跟着干活啊。”
胖子凑到他跟前,趴在耳朵边上小声说:“嘿嘿,你劈一块砖试试,现在,俺的手都肿了。”
(嘿嘿,胖子昨晚喝酒一下子喝高了,这章是早晨起来码地,比平时晚了点,大伙见谅啊。)

正文-第二百四十三章 收破烂
林青山领着八十多人,吃饱喝足,从大车店赶回砖厂。子们这才纷纷甩起大鞭子,排成浩浩荡荡一大溜,慢慢往回溜达。
远道没轻载,每辆车都是两千多斤呢,不能心急,一下子把辕马累爬架,反倒欲速则不达。大伙都是老鞭杆子了,这点道理还是懂得的。
胖子这才一个人溜达到城里,刚才,他自个在砖厂看堆,还没吃饭呢。一路来到大辫子家里,既然已经定亲,那就不用再外道。哪有放着老丈人家里不去,跑去下馆子的?
进门一看,王大娘领着仨丫头正吃饭呢。大辫子看到胖子,连忙又去厨房煮面条,她知道胖子饭量大,原本准备的饭菜肯定不够吃。
胖子也真饿了,足足吃了一斤二两过水挂面条,这才撂筷。卤子是用酸菜加肉沫打成的,吃着爽口开胃,面条下得也痛快。
看到胖子手上着云南白药,大辫子连忙找了一块白花旗,一边给他包扎,一边询问。胖子打了一个饱嗝,不慌不忙把砖厂的事情说了一遍。就连王大娘也十分气愤,叨咕着等王书记回来,说给老伴听听。
胖子心里也洋洋的:定亲就不一样,老丈母娘就开始提前疼姑爷啦。
其实,子没跟车回去,主要也是想通过王书记调查一下这件事,如果真是那位赵县长故意使拌子,胖子也不能总吃哑巴亏。另外,胖子也准备出一趟远门,处理点私事。反正砖厂地事情已经解决,有没有他都一样。
卸下心头包袱,胖子就询问一下丫丫啥时候走,不料小家伙抽抽着脸说:“白天打电话了,叶爸爸不在北京,到南方去了,再晚几天就开学啦。”
“哈哈,我说怎么一进屋看你不乐呵呢,别担心,胖叔叔送你回去。”胖子在她的小鼻头上点了一下。
“胖叔叔。你要去北京。我也去!”小奇奇满脸兴奋。
大辫子抚摸了一下她地小脑瓜:“奇奇还要上学呢。等以后吧。”
奇奇立刻也变成苦瓜脸:“胖叔叔。那你一定要把叶叔叔答应给我地鹦鹉带回来啊。”
“人家啥时候答应你了?”胖子笑着问道。
“是丫丫姐答应我地。那还不一样吗?”奇奇理直气壮地说。丫丫立刻和她结成统一战线。一个劲点头。
胖子大人有大量。也不和俩小丫头一般见识。因为通常情况下。他一张嘴争不过人家两张嘴。
和王大娘打了一个招呼,胖子向大辫子丢了一个眼色,就告辞出。大辫子家里也就是一铺炕,没有他睡觉地地方。
大辫子穿上外衣,送胖子出来,两个人就一起在马路上溜达,难得有这样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正好谈谈心。
“黄大哥,你是准备找找亲人吧?”大辫子轻声问,胖子那点小心思,瞒不过人家。
“嗯哪。”胖子点点头:“这几天我就一直琢磨这事,我的生日是今年一月份,按理说现在都出生快俩月了,所以有点担心。”
说完之后,他也使劲抓抓脑袋,这事听着确实有点悬乎,刚出生一个多月,就长成二百多斤的大胖子啦?
大辫子两眼也弯成月牙,看着胖子笑:黄大哥原来才满月啊。
可是,渐渐的,笑容在她的脸上凝固,她终于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假胖子的父母里还有一个小娃娃,那么,眼前的黄大哥是从哪里来的呢?
事怎么觉得有点乱啊,大辫子在脑子里面重新整理一下,还是有些剪不断理还乱地意思,只得抬眼望望胖子:“黄大哥,你说这事有可能生吗?”
“一切皆有可能。”胖子现在也叫不准啊,这事已经乎常理,所以很难预料。
一时间,俩人都沉默起来,面对不可预知的未来,心里都沉甸甸的。
“黄大哥,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大辫子轻声说道,她心里也有点为胖子。
胖子脸上重新现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嘿嘿,咱俩要是去旅行结婚还成,这事,还是我一个人来吧。”
“想什么呢?”大辫子轻轻在胖子的胳膊上拧了一下,娇嗔的声音叫胖子心里一荡,原本的紧张立刻消散。
自个的梦自个圆,这是胖子的一贯主张,男人嘛,啥事都得硬着头皮往上冲,即使撞一脑瓜子包,也不能在心爱地女人面前掉链子。
老实说,胖子看起来整天乐乐呵呵,好像比李老面还面糊,可是骨子里还真有点大男子主义的思想在作怪。
“跑马路上打情骂俏,还真有闲心。”迎面晃晃荡荡走过来俩人,其中一个忿忿然叨咕了一句,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胖子把大辫子护到身后,然后攥起拳头,虽然手上还挺疼,不过他有信心把对面这俩家伙放倒,如果他们再敢耍流氓的话。
大辫子扯扯胖子的后衣襟:“黄大哥,别理他们,好像喝醉啦——”
“呵呵,那我就叫他们清醒清醒。”胖子伸
,在那两个人的肩膀上啪啪拍了几下:“你们哥俩日潇洒啊,天天有酒喝。”现在,胖子已经认出对面的两个酒鬼。
那两个人看来是真喝多了,撸胳膊挽袖子,嘴里含含糊糊地嚷嚷:“小子,跑这装大瓣蒜,信不信我们哥俩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