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大辫子就感觉到胖子的大手从身后揽过来,把她拉进另一个被窝。
第二天早晨,大辫子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在盯着她:“小玉姐姐,你怎么跑去跟胖叔叔一个被窝呢?”
大辫子这才察觉,自己还枕着胖子地胳膊,不绝脸上一红,刚要坐起来,这才发觉全身**,连忙又钻回被窝。
胖子也醒了,在奇奇一双大眼睛的注视下,也有点尴尬,嘴里嘿嘿了几声。
“我去看看丫丫姐她们去。”奇奇穿上衣服,噔噔噔跑出屋,小家伙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毛毛和笨笨它们,也就呼噜噜跟在后面。
大辫子和胖子这才同时长出一口气,大辫子从被窝里面坐起来,忽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瞟了胖子一眼,娇羞之中又带着一丝嗔怪。
胖子憨憨地笑着,然后从被窝里面拉出一条白色的手巾,斑斑点点的红色,如同桃花一般在上面绽放。
一看到这个,大辫子的脸更红了,胖子瞄了一下屋子,然后又把大辫子抱回被窝。大辫子害羞地挣扎两下,却又哪里是胖子的对手。
话说胖子的身体虽胖,但是却胖得匀称,没有像那些胖人挺着个大肚子。自从身体被改造之后,尤其是最近这半年,天天早晨坚持和丑丑跑步,所以肚皮上更是没有一丝赘肉。
而且,他有力的臂膀足以支撑自个的身体,平时做俯卧撑,一百多个都不带喘大气地。
所以当他伏在大辫子身上的时候,大辫子并没有感觉到太大地压力,反倒是一种水乳交融的感觉。
两个人都是初经人事,胖子要稍好一点,毕竟以前虽然没有实践,但是理论知识还是有一些的,大辫子则简直就是白纸一张。
还好胖子的动作足够温柔,对于身下的娇妻,又怜又爱。再加上他也是刚上战场地新兵,战斗的**虽然强烈,但是战力实在不敢恭维。
所以当大辫子的身子发出一阵阵战栗之后,胖子也就收兵。虽然这一夜颇有些不平静,还好两个人鱼水和谐。
穿好衣服下了地,胖子一边烧炉子,一边叨咕:“等开春了,一定得重新盖个大房子,叫奇奇自个睡一个屋,都多大了,还总叫人搂着!”
“那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叫人家搂着。”大辫子在炕上收拾被褥,回头白了他一眼,说得胖子一脸坏笑,就像一只偷了腥的胖狐狸。
大辫子也回眸一笑,屋子里面立刻温暖如春——那啥,胖子把炉子点着了。
不大一会,仨小丫头就蹦回来,围着大辫子看,看得大辫子脸上发烧。胖子见状,赶紧吆五喝六地叫小丫头们洗脸,这才解围。
“胖哥,小玉嫂子,恭喜恭喜!”侯见喜一进门,贼溜地小眼睛就不怀好意地在这对新婚夫妻身上乱转。
胖子在他的脑门上弹了个脑瓜蹦:“小侯子,就属你没正形。”
吃完早饭,大伙也陆陆续续告辞,丫丫和吴琼舍不得走,当然要留下来,俩丫头都商量好了:就在这过年。
老吴头也在靠山屯住惯了,孙女又在这,当然更不会走了。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其余地客人全都带着美好的回忆,离开靠山屯。
胖子送了一上午客,刚要歇歇腿,就见王三炮风风火火地跑进来:“胖子,你瞧谁来啦!”
“武老——伯伯!”胖子也是一声惊呼,向王三炮身后地武老头扑去。
“哼哼——”一只青色的半大子狗忽然出现在武老头身前,龇牙咧嘴,威风十足。
胖子一瞧就乐了:“哈哈,武伯伯,你这条狼犬长得不错啊!”说完,指着青色狼犬说道:“你刚生下来地时候,我还抱过你呢,现在厉害了是吧,等我把笨笨叫过来!”
武老头伸手在青狗地头顶拍了拍:“大青,不许乱叫,坐。”
青狗晃晃尾巴,然后就蹲坐在地上。胖子咂咂嘴:“大青和黑子差不多,身上狗味重一点,还是俺家丑丑好。”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武老头很不满地瞪了胖子一眼,然后迈步进屋。
胖子缩了一下脖儿,然后跟在后面,他忽然发现,武老头的背影比以前消瘦不少,唯一没变的,就是腰杆依旧挺直。等武老头坐下之后,大辫子给他端来茶水:“武伯伯,您怎么抽出时间来了呢?”
“就是就是,要来就早点啊,昨天咋不来呢。”胖子也跟着夫唱妇随。
武老头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黯淡:“这回,我来了就再也不会走喽——”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上阵亲兄弟
“武伯伯,您退休啦?”大辫子听武老头这么一说,忍
武老头没有吱声,只是点点头。但是胖子敏锐的目光,发现他的神情有些落籍,心里忍不住琢磨起来:按说老头才被启用两年,不应该这么早就退休啊,难道是犯了错误或者又成为政治运动的牺牲品?
听武老头这么一说,屋里的人反倒都高兴起来。奇奇拉着武老头的手,塞进去一个大雪梨,然后美个滋地说:“爷爷以后就住在我家,没事的时候就能领着我玩啦。”
“退休好啊,能过过清闲日子,武老哥,等到春天跟我一起养蜂子。”老吴头凑上来,脸上笑嘻嘻的,为自己多了个伴儿而高兴。
“好!”武老头眼中精光一闪,整个人又变得劲头十足。
胖子也觉得这不错,于是对跟着武老头来的警卫员说:“同志,到这就随便点,来,坐这吃点果子。”
警卫员哪里肯坐,站着把~过来,然后还向胖子敬礼。胖子心里乐呵呵地琢磨:“武老头厉害啊,就算是退休了,照样配警务员。”
溜达到外面,胖子扯嗓子嚎起来:“丑丑——”
半天,才听到一阵奔跑声从远处传来,只见丑丑喷着白气,生龙活虎地从远处跑回来,远处还跟着花脸狐狸,这家伙慢悠悠的,不急不缓地往回溜达。
胖子拍拍丑丑的脑瓜,对它今天早晨的表现非常满意。因为丑丑没来挠门,所以叫胖子能躲在被窝里面干坏事。
“走。进屋瞧瞧。你大哥回来啦——”胖子说完。觉得这个“大哥”地含义有点不明确。连忙回头瞧瞧。幸好武老头没出来。要不然肯定以为胖子是指桑骂槐呢。估计就够胖子受地。好歹人家带着警卫员呢。
“武伯伯。俺家丑丑来了。”胖子拉开门。领着丑丑进去。屋里立刻传来哼哼声。大青明显感觉到威胁。嘴里汪汪了两声。
丑丑口中发出低吼。身体一下子就绷紧。做好前扑地准备。两眼唰唰放光。透出无比兴奋。
胖子摸摸后脑勺:“这好像不是兄弟重逢。咋跟敌人似地?”
“好狗啊!”武老头腾地一下站起来。盯着丑丑。目光比丑丑还犀利:“小胖子。你是不是皮子痒了。把最好地自个留着!”
“我冤啊。”胖子摆出一副苦瓜脸:“三叔在这作证。我们俩都商量好了。第一个下地给你。第二个归三叔。第三个才轮到我。大家凭天由命。你知道我担多大心啊。万一黑妞地肚皮不争气。就下俩崽子咋整啊!”
武老头大笑:“哈哈,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咦——”
就在他们说话之际,两只狗已经不再互相敌对,而且凑乎到一起,在对方身上嗅着,看来是感觉到什么。
“到底是一窝子狗啊!”王三炮感叹一声:“我也回家把黑子叫来!”
话说一窝子的狗最厉害,咬仗的时候都上啊,有点打仗亲兄弟的意思。一般时候,一个屯子很少有人家把自个家下的一窝狗崽子都留下,那样长大之后就是村里的一霸了。
胖子和武老头密切关注着地上的两只半大子狗,只见它们很快就亲热起来,从眼神之中就可以看出,兄弟已经相认。
彼此伸出舌头,在对方脸上舔了舔,然后就撕疯起来,就像小时候那样,张着大嘴,呼哧呼哧喷着气,不过,谁也没有真下口。
看到丑丑三下五除二就把大青摁到在地,胖子脸上也露出胜利的微笑:“我就说嘛,丑丑最棒!”
武老头一脸地不服气,不过大青不给他争气,他也没办法:“呵呵,你小子捡了便宜,不过,我这大青估计能比三炮的黑子要厉害。”
不大一会,王三炮就重新返回,身后还跟着一只黑狗,浑身的毛发就跟黑色的锦缎一般,眼睛上面两个小白点看起来就更加突出。
它来胖子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一点也不眼生,看到丑丑,就摇头晃脑扑过来。
丑丑摆出高姿态,往旁边一闪,没有和黑子对战,而是把大青顶在前面。黑子和大青先是戒备地互相观望一下,然后就凑到一起,从气味当中,它们就能够辨别出来。
可能是兄弟重聚的原因,三只狼犬也都很兴奋,屋里的地方太小,有点不够它们折腾。于是胖子就打开门,放它们出去自由活动。
哥仨刚出去,就听一声低吼,随后就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犬吠。
“坏了,估计是大青招惹花脸啦!”胖子使劲一拍大腿,就这工夫,王三炮和武老头已经蹿出去,因为俩人都知道,丑丑是从来不汪汪的,那就证明,受到攻击的不是大青就是黑子。
等到胖子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大青已经躺在地上打滚了,花脸狐狸悠然自得地站
。不用说,肯定是大青不知深浅,跟它挑衅,那才呢。
黑子知道花脸的底细,见到王三炮出来,连忙跑到他的身前。丑丑望着地上翻滚的大青,也只能干瞪眼。
“这是怎么回事!”武老头的咆哮声响起,自从领养大青之后,就一直是他亲自喂养,那感情深着呢。
胖子抓抓脑袋,嘿嘿两声:“没事,一会就好,主要是它惹了不该招惹的对手。就好像一个没有戴防毒面具的士兵,遇到一个能发射毒气的对手一样。”
武老头一脸疑惑:“真没事吗?”
“放心吧,肯定没,受点教训更好,免得不知世道险恶。”胖子大咧咧地安慰着武老头。
武老头瞪了他一眼:“敢情你这遭罪来了!”
“呵呵,磨练磨有好处,就像你手下的士兵,不操练怎么能打硬仗。”胖子专门拣好听的说。
话间,大青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显然花脸狐狸尾下留情,发射的毒气数量有限,估计也是看它跟丑丑一块出来,给留点面子。
大抖抖身上的羽毛,向花脸狐狸瞥了一眼,然后尾巴立刻耷拉下来,掉头跑到武老头腿边,嘴里轻声吭唧起来,估计是向主人诉苦呢。
“这个狐狸什么来头?”武老头心中也十纳闷,一般说来,狐狸都怕狗,可是这家伙眨眼间就能把大青放倒,实在是厉害。
“它就是那个放毒气的!”胖子大笑,把花脸狐狸的情况讲了一遍。武老头也啧啧称奇:“难怪大青上来就吃亏啊。”
直到花脸狐狸钻进仓房休息,大青这才重新焕发精神,在丑丑的率领下,一起向大门外狂奔而去,不过,丑丑始终跑在最前面,而且个头也比大哥二哥高出不少,一点不像小弟的样子。
小哥仨在屯子里面一撒欢,立刻就惹来麻烦。迎面碰上一条黄毛大笨狗,龇牙咧嘴向大青挑衅。话说要是本屯子的狗,一般不咋咬仗,但是这帮玩意都欺生,所以才把矛头指向大青。
大青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伙的,就跟大黄狗对着哼哼,哼哼来哼哼去就撕咬到一块。
胖子他们听到不是好动静,也都赶来观瞧,武老头也是好斗的性子,不但不拦着,还在一旁给大青鼓劲:“咬,咬!”
不过大青毕竟没有成年,虽然身体灵活,但是无论块头力量还是冲击力,都比大黄狗要逊色很多,所以很快就被咬下来几口毛。
武老头一个劲摇头:“看来平时训练的还不够,真正一上战场就发蒙,缺乏实战经验。”
“行了,先别忙着总结,拉开再说。
”王三炮看着倒心疼了,拽下来一根柳条棍子,就要上去抽打。
武老头一抬手:“等等,还能再坚持一会,胖子刚才说得对,必须要在实战中磨练才成。”
胖子看看大黄狗,好像是李老面家的,忍不住叨咕一声:“这黄狗小的时候,肯定是大脚嫂子抱回家的。”
在农村有个习俗,到别人家要狗崽的时候,都要选家里最厉害的人去,等狗长大了才厉害,所以胖子才有这么一说。
黑子和丑丑在一旁观战,它们大概也看出大青的情况不妙,于是就见一道黑色的闪电在众人眼前闪过,黑子也窜上去,哥俩一起对战大黄狗。
大黄狗也是狂性大发,一个猛扑,讲大青按在身下,张着大嘴就往脖子上咬;黑子也急了,张口去咬大黄狗的脖颈。
大黄狗战斗经验显然要比俩小家伙丰富,一边摁着大青,等黑子的嘴咬上来之后,猛的一晃脑袋,反口在黑子的后背上咬了一下,连毛带皮就下来一小块。
黑子也怒了,身上的野性被彻底激发出来,不顾一切,又猛扑上去。王三炮在一旁则急得直跺脚:“还叫它们咬啊,要不拉开得了?”
“打起来就不能放弃。”胖子见丑丑一直没有参战,知道胜负难料,如果现在拉开,对黑子和大青的心理将会产生阴影。
胖子话音刚落,就见丑丑忽然动了,一口叼住大黄狗的一只后腿,脑瓜一晃,就带下来一大块皮肉。
大黄狗一声惨叫,三条腿着地,夹着尾巴跑掉。一般这种情况下,就算是认输,以后再见面,就得老老实实,就像被打服了一样。
“还是俺家丑丑厉害,一出马就获胜。”胖子牛哄哄地嚷嚷。
就连武老头也不得不点头:“虽然是偷袭,不过时机跟方法都很恰当,这家伙才真正像一条狼。”
三兄弟一起经历了战斗的洗礼,显得更加热乎,撒着欢跑没影了。急得王三炮一个劲跺脚:“黑子,先上点药啊——”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 命运多舛
“三炮兄弟,啥时候陪我上一趟山,还去原来那个木~到屋里之后,武老头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好耶——”奇奇第一个先蹦起来:“武爷爷,我跟着你去——”奇奇在那里第一次遇到威威,对于老林子里面的那间木屋,她最喜欢了。
王三炮也点点头:“武老哥,你就说啥时候去吧。”
“当然是越快越好!”武老头很认真地说道。
胖子轻咳两声:“还是等些天吧,俺现在好歹也算蜜月。”
“缺了你还不做子糕了呢!”武老头和王三炮异口同声,然后一起大笑起来。
“这事没俺可不行。”胖子嘟一声,然后就去外屋张罗饭菜。大冬天的,就是涮锅子最好。
“三叔,先别唠,切肉片来。”胖子吆喝一声,王三炮就乐颠颠地跑过来,把菜刀先磨了一阵,然后就开始切羊肉。
羊肉是从集市上早就来的,趁着冻着切正好。胖子把老药子也叫来,由他调制底料。
李;长现出大铜盆,也算有功之臣,自然占据一席之地;车老板子为了胖子的终身大事跑前跑后,嗓子差点喊哑了,也是劳苦功高。老吴头更不用说,早早就坐到炉子旁边等着去了,跟老革命一边嗑瓜子,一边唠嗑,反正是嘴不闲着。
胖子把东西准齐了。进屋一看。才发现人太多。不得已只好在炕上又放了一张桌。大辫子领着奇奇她们就在炕上吃。还有武老头带来地警卫员也坐在炕沿边。煮好地东西往盘子里一捞。然后端过去就成。
其他人都围在炉子旁边。炉子里上木头拌子。烧得叫。大伙很快就把上衣甩了。一个个都穿着小背心上阵。
吃火锅当然要喝白酒。胖子给大伙都倒了一缸子。然后看到铜盆里面开始翻花。就先往里下肉。
开始下地是猪五花肉。先下点油水出来。汤是用飞龙熬地。胖子办事地时候。王三炮弄来十多只。当时没用了。
武老头也脱去军装。只穿着一个白背心。在大碗里面夹了一筷头子姜丝。然后用勺子从锅里舀了点热汤浇到里面。吱溜吱溜喝起来。
冬天寒冷。喝这个最是御寒。但凡要是有个轻微地感冒发烧。喝两碗汤。出一身汗。保管明天就好利索。
“武老哥,你咋越来越瘦呢!”王三炮看看武老头嶙峋的身子骨,忍不住叨咕一声。
“没事,退休之后清闲了,不用再操心。在胖子这在好好调养一下,很快就能胖起来。”老吴头有这方面的经验,就向武老头传授。
武老头呵呵两声,然后捞了一个大片肉,在碟子里面蘸点芝麻酱和腐乳汁,塞进嘴里:“嗯,还是这个味道正,来,喝酒——”
大伙端起酒杯刚要碰,就看炕沿上的警卫员咔嚓向武老头敬了一个军礼:“首长,这酒—”
武老头当时眼睛就立立起来:“吃你的吧!”
警卫员只好重新坐到炕上,在盘子里面狠狠夹了几片肉,塞到嘴里,看来是坚决执行武老头的命令。
胖子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心思最细,一股不详的预兆在脑海中浮现:“武老头不会是生病了吧!”
想到这里,胖子的脑门上立刻汗珠子哗哗往下淌:要是小来小去的病,以武老头现在的地位,肯定能治好。他在这个时候来靠山屯,而且还说走了,那会不会就是得了不治之症啊!
“毛毛,把手巾给我拿来。”胖子吆喝一声,毛毛就从炕上蹦下来,扯了一条手巾递给他。
“瞧你那点出息,见到吃的比谁都卖力!”老吴头笑嘻嘻地鄙视着胖子,胖子也懒得和他斗嘴,心里琢磨着咋能把实情问出来。
眼珠一转就来了道道,抄起酒瓶子到炕桌上,咕嘟咕嘟给警卫员倒了一大杯:“同志,到这就别客气,就应该跟家里一样,来,喝一口。”
警卫员却死活也不肯喝,还是武老头下令:“叫你喝就喝,在这里,我不需要保护。”
胖子来回忙活几趟,把羊肉片、木耳、蘑菇、野菜啥的一样样倒腾上来,还不忘跟警卫员频频碰杯,碰了四五下,一杯酒就见底,于是又给他倒了一杯。
火锅应该是最热闹的一种吃法,尤其是在东北,而且冬天,外面死冷寒天的,屋子里面支起火锅,没等吃就先觉得心里热乎了。
看着铜盆面弥散的热气,大伙你一句他一句,吃得热乎,说的也热乎,这才叫吃出气氛来呢。
警卫员第一杯下去之后,脸上稍微有点红,等到第二杯下去,脸上就开始发白,然后着急忙慌跑出去。
“胖子,人家不能喝多少,你咋还一个劲猛灌呢,快出去瞧瞧。”王三炮忍不住
句,看警卫员那架势,肯定是出去吐了。
不用他吩咐,胖子肯定也会跟出去,他就等着这个机会呢。来到外面,看到警卫员正弯腰趴在杖子根那,一个劲干呕呢。
在他的后背上敲打几下,胖子心里话:“兄弟啊,叫你受苦了,反正以后日子长着呢,等哥慢慢给你补偿——那啥,我觉得你这酒量也该好好练练。”
“哇——”警卫员终于喷了一口,立刻直起腰,掏出手绢擦嘴。
胖子呵呵两声:“兄弟,一会进屋吃点冻梨,那玩意解酒——对了,武伯伯的病不要紧吧?”
胖子先转移警员的注意力,然后抽冷子问了一句,要是一般人在不注意的情况下,肯定就顺嘴出溜真话。
不过,警卫员显然不是一人,虽然按照首长的命令,叫他喝就喝,但是显然头脑还无比清醒,听胖子这么说,立刻反问一句:“首长有什么病?”
“嘿嘿,武伯伯前有腰疼的老毛病,上回带去的皮子不知道管用不?”胖子也不能判定警卫员说的是真是假,只能先遮掩过去。
进屋之后,胖子也就不继续灌人家,他知道,就算把人家喝趴下,估计从嘴里也掏不出啥有用的,当兵的嘴,比啥都严实。
把屋地的一小盆酸菜端进去,火锅里面涮点酸菜,解解油腻,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不过一定要等到最后才行,不然,酸菜的味道就把别的东西都影响了,吃不出本来的滋味。
最后,用火锅的下了点面条,吐噜吐噜下了肚,大伙都吵吵吃得好饱。撂筷之后,武老头也乘着酒兴,跟老革命、老吴头他们看起纸牌。胖子瞧着他盘腿坐在炕上,抡着胳膊使劲摔牌,劲头十足,就跟地地道道的农民没啥两样,心中也不由又放宽起来:也许,老头真是退休了呢。
第二天一早,胖子和大辫子收拾东西,准备回门子。按照当地的规矩,结婚后的第三天要去老丈人家,称为回门。
回门也有讲究,要日出去,日落归,如果道远,就得住上三天再回来。胖子心里有事,当然不肯住,于是就打起武老头开来的那辆小吉普的主意。
车是警卫员开来的,武老头就叫警卫员送他们。胖子不答应,说啥非要自个开。武老头立立起眼睛:“你要是翻沟里去,把俺小玉侄女咋办?”
胖子嘿嘿两声,先钻进吉普里面,开着在村子里面转了半圈,连警卫员都点头之后,这才拉着大辫子绝尘而去。
进城之后,买了四盒礼,这才来到大辫子家。家里知道他们要回来,早就准备好了,就连叶莺那丫头也在,跟着王大娘在厨房忙活。
一看到大辫子,叶莺就拉着她又蹦又跳,还上上下下一个劲打量,生怕少点啥似的。然后就拉着大辫子钻进屋说悄悄话去了,胖子则被勒令在厨房帮忙。
“这丫头,从来都是这么疯疯张张。”王大娘哪里能叫新姑爷伸手,胖子也知道女人家肯定有点体己话要说,也不好立刻进屋,就拿着个小板凳,坐在灶坑前面烧火。
等到中午王书记下班回来,饭菜也好了,几个人就围在桌子前面,热热闹闹吃了一顿团圆饭。
叶莺筷子一撂,就拉着大辫子上街。胖子嚷嚷了一嗓子:“快点回来,一会我们还赶回去呢。”
等到屋里就剩下胖子和王书记坐在那喝茶的时候,胖子把脑袋凑过去,叫了一声“爸”,既然已经结婚,称呼自然也就改过来。
王书记听了,脸上也露出笑容,看得出是打心眼里高兴。不过,胖子的下一句话却叫他一愣:“爸,您得给我个实底,武伯伯这次是不是有病了啥的?”
过了半天,王书记这才点点头,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命运多舛,人生不如意者十之七八,你武伯伯刚想甩开膀子干几年,不想又得了不治之症。”
胖子心里咯噔一下子,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和武老头的接触虽然不多,但是他在胖子心目中的份量,却是最重。
“啥病啊?”也隔了半天,胖子才继续问道。
“胃癌,已经到了晚期,无药可救。所以老武干脆就放弃治疗,想到靠山屯过几天平静的日子,这事,对别人千万可别说啊!”王书记眼睛注视着胖子,估计也就是翁婿关系,否则绝不会向胖子透露,再者,武老头要在胖子那住着,叫胖子知道真相也好。
“大概还有多长时间?”
“军医说,顶多半年。”
胖子深吸一口气,把茶杯里面的茶水一口喝干:“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 百花玉露
冬日的大青山,银装素裹,更显庄严。今年的雪又比些,平地二尺,低洼的地方,被西北风吹来的积雪,少说也有两三米,要不是上面结成一层硬壳,就是人进去都得没脖儿。
积雪表面被西北风一抽,就越来越密实,最后,就是人站在上面都踩不进去。年年到了这时候,小娃子最喜欢掏雪洞。
用铁锨斜着挖下去,里面越扩越大,地上铺垫谷草啥的,在里面睡上一觉都没事。还可以到别人家的雪洞去窜门,把彼此的雪洞连通起来就行。
在冰天雪地之下,雪洞就成为了娃子们的乐园,颇有点地道战的意思。
但是林子里面又是一种景象,很少能结成这么坚硬的雪壳子,只是表面薄薄的一层,连人都禁不住。
此刻,太阳刚刚出东南角,雪地被阳光一照,就泛出一个个亮晶晶的小点,晃得人眼睛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