颀儿歪着小脑袋:“弟弟妹妹?”
文初雪点头:“对,可能是弟弟,也可能是妹妹。”
颀儿似懂非懂地也点了下头。
虞秋笑道:“好了好了,颀儿似乎很喜欢这个木马,那把木马拿到后花园去玩,凝兰,你拿着。”
“是!”
他们便往后花园去。
后花园搁了一个大圆桌,桌上摆了许多饮品与零嘴,颀儿见了,忙过去爬上凳子,趴在桌旁瞅着桌上各处的东西,似乎有点难以决定该吃哪个。
现在的颀儿大了不少,很多事情都不要别人帮他,文初雪他们便不管他。
“我来了!”戚韩这个向来活蹦乱跳的人突然从颀儿身旁落地。
颀儿转头看着他,眨了下眼。
戚韩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在颀儿面前晃了晃:“喏,爹给你买的一套泥玩,打开来看看如何?”
颀儿不喜欢无聊的盒子,但他知道盒子里有东西,便接过搁在桌上,不大熟练地打开。见到里头的多个泥玩,他笑眯了眼,开心地拿起来玩。
有钱人买的玩具自然不会差,盒中泥玩,个个做工极好,栩栩如生。
虞秋看了看那些泥玩,忽闻脚步声,转眸看去,便见到江以湛与江成兮走过来,他们身后跟着风月。
“姐!”虞秋过去挽着风月的胳膊。
除了不知所踪的虞钦,还有不合群的苏和,他们算是来齐了。江以湛在颀儿面前也放了个木盒,木盒很大,颀儿见了,就把手里的泥玩搁下,伸手去开这个大盒,漂亮的眼睛亮蹭蹭的。
里头是一堆木玩,人、船、车…各式各样的都有。
颀儿明显更喜欢,拍着小手叫好:“爹好…爹好…”
戚韩坐下拿了块果干扔入嘴中,颇为吃味。
“还有我的。”江成兮抬眼示意风月,风月便在颀儿面前放了个长形锦盒,她帮颀儿打开,里头是一把江成兮与风月一起雕制的木剑。
因着颀儿总见到大人们使剑的一幕,他便对剑很感兴趣,立即拿着剑下了凳子,胡乱舞动着,开心得很。
江成兮坐下接过风月给他倒的茶喝了口,道:“叫声爹来听听。”
颀儿大概已混乱,觉得好看的男人都是爹,便乖乖喊了声:“爹。”
虞秋闻言,便道:“你们都喜欢当这便宜爹?爹太多了,颀儿会糊涂的。”她就觉得颀儿已经糊涂了。
江成兮勾了下唇,拿了把瓜子嗑着,不急不慢道:“戚韩与阿湛都当他爹了,我做大哥的,没道理落下。”
戚韩接了嘴:“也不算多,大爹、二爹、三爹,也才三个。”
虞秋摇了下头,由着他们去。
她靠近摸了摸天真不知愁的颀儿的小脑袋,暗道真是可怜的孩子,爹虽然多,却没一个是亲的。
谁都要他,就亲爹不要。
因为圆桌在亭旁,江成兮拍了拍江以湛的肩头,两人一道去了亭里下棋。戚韩对下棋没兴趣,无聊的他在桌旁玩起颀儿的小玩具。
虞秋与文初雪陪着颀儿瞎跑瞎聊。
江成兮落下一枚棋,看着欢快地又玩起木马的颀儿,稍顿后,便看了身后风月一眼,淡道:“你若怀孕,我便原谅你。”
风月垂眸未应。
江成兮再看了看她这死样子,颇觉心烦。
“初雪!”
虞秋的惊呼声忽然响起,他们转头看去,便见到文初雪晕倒在地。
第110章
见到文初雪晕倒,便都围了过来, 由风月拖住她, 江成兮把脉。
虞秋急问:“怎么了?”
江成兮放开文初雪的手, 仍蹲着, 他单手搭着膝盖,道:“暂时没有大问题, 就是心病, 但心病也能拖垮人,要人命,若无这心药,还是想尽办法开导她吧!”
不愧是江以湛的哥哥,他也挺嫉妒霍淩淮的。
文初雪只是短暂的晕, 很快她就颤颤地睁开眼,颇为无力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么?”话语间,风月扶着她站起身。
虞秋张了张嘴,真是不知该如何说她。
说起来,此事还是得怨江以湛与霍淩淮,他们斗就斗,却把他们这些女人孩子拖出来。若不是因为初雪在暮王府与暮王有过一段,又怎会这么放不下。
记得以前,初雪明明挺好的。
还是风月道:“你晕倒了, 要不回去歇息?”
文初雪抚了抚额头, 道:“没关系, 我坐下歇会就好。”她似乎并不意外自己会突然晕倒, 挺平静地去到桌旁坐下。
江成兮对风月道:“去拿药。”
“是!”风月应下离去。
虞秋想了下,便拉起文初雪走远:“我们聊聊。”
文初雪回头看了眼不缺人陪的颀儿,由着虞秋将她拉走,直到从花丛间一个石桌旁停住,虞秋拉着她坐下。
接着很快有丫鬟端了茶过来。
虞秋便倒了杯茶递给文初雪,看着接过茶慢喝的文初雪,关心道:“感觉怎么样?”初雪这脸色,让她心疼极了。
文初雪应道:“我没事。”
虞秋扶着其肩头,劝道:“忘了暮王,好好养大孩子,好不好?你还有我们。你看,颀儿生辰,我们都在,都挺疼他。”
文初雪倏地握紧茶杯,垂头未语。
虞秋继续道:“大公子说你这是心病,心病也能要人命,难道你真要死吗?暮王已经不要颀儿了,你也不管他?”
文初雪叹道:“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为什么控制不了?”虞秋不解,“他都那样对你们母子了,又何必再喜欢他?你应该忘掉他啊!”
文初雪摇头:“忘不了,为了儿子,我不会让自己出事,但我知道,我定然一辈子都忘不了他。这是一种情难自禁的感觉,秋秋,你难道不会了解?”说着,她便有些哽咽。
情难自禁的感觉…
虞秋便不由想起楚惜,记得一开始,她也是明知他不值得,却仍对他抱有希望,不断给他机会。
她便道:“你的感觉,我应该懂,我与楚惜的事情,你非常明白,可我还是很快就走出来了。你应该告诉自己,不要喜欢他,要忘了他,慢慢的,就真的忘了。怕就怕,你不想忘。”
文初雪道:“你可以忘记楚惜,前提是你可以割舍他,可我割舍不了。”
她们走得并不远,大概忘了江以湛他们全是会武功的,他们都将她们的话收入耳底。因为提到楚惜,提到虞秋的感情方面,江以湛便迟迟没落棋,全神听着。
江成兮笑着提醒他:“回神,落棋。”
他这才随便落了一颗棋。
江以湛的脸色还行,也亏得虞秋没说忘不了楚惜等话。
虞秋有点急了:“那么一个人,有什么不能割舍的?”
文初雪也说不出这种感觉,明明她也是喜欢一个人,虞秋也是喜欢一个人,但她能一直执着。她想到什么,便道:“或许是因为用情深浅的问题,若是堇宁王抛弃你呢?”
在她看来,虞秋与堇宁王朝夕相处了几个月,缠缠绵绵,甜甜蜜蜜的,该是感情很深。
未想虞秋却是撇嘴道:“抛弃就抛弃,谁稀罕啊!”
“…”
江以湛手里的棋子陡然被捏碎,他紧抿着薄唇,眸色冷沉。
他果然是多余的。
江成兮抬手按了按鼻子,压下嘴角勾起的笑,道:“行了,他们虞家人都是薄情的。看看虞钦,看看风月。”
江以湛声音寒冷:“别说的似乎你能忍受风月的薄情似的。”
江成兮挑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能忍受?”
江以湛重新拿了枚棋子落下,语露不屑:“是谁一直在折腾着风月?”
江成兮道:“我那是在惩罚她弄掉我的孩子。”
江以湛拆穿道:“确定是惩罚?而不是为了打破她的平静,逼她生出反应,用偏激的方式走入她心中?”
江成兮差点也捏碎一颗棋,他道:“那只是顺便。”
虞秋劝说文初雪,终是没有劝出个大结果,便只能一起又回来了。
虞秋见到你一颗棋我一颗棋在落的兄弟俩脸色都不好,仿若被谁欠了钱似的,便过去问道:“怎下棋下得要打架一样?用得着这么认真?”
戚韩非常清楚缘由,只坐一旁懒得说话,由这些苦情儿女瞎闹。
江成兮还好一点,他淡道:“该上菜了。”
这时风月拿了药过来,她递给文初雪,文初雪愣了下,便接过吃下,道了声:“谢谢!”
虞秋道:“这声谢谢就见外了,咱们这里都是一家人。”
文初雪扯了下唇角。
风月最近对江成兮的情绪尤其敏感,哪怕他看着仍旧颇为风淡云轻,透着丝没心没肺,她还是能知道他又不高兴了。
她只看了他一眼。
很快菜便上来,一干人坐下,也算得上是一个小家宴。
虞秋时不时看一眼身旁的江以湛,见他一直黑着脸,跟个阎罗似的,便终是忍不住贴近他的耳朵,小声问道:“你和你哥下棋,输惨了?”
江以湛没理她。
正在喝酒的戚韩差点忍不住笑出声:“二哥,别像个小媳妇,太笑人。”
江以湛便拿起一粒花生米弹了过去,打碎了戚韩手里的酒杯,戚韩便忙道:“好好好…我不问你的事。”
一场小宴也算是愉快地度过,便继续一起玩着。
日头落下一半时,才有江成兮与风月先离去。
虞秋忽视江以湛一直不冷不淡,似乎谁都不乐意搭理的模样,挽着文初雪的胳膊:“我们送你们过去吧?”
文初雪点头:“好。”
戚韩手里拿了把瓜子,跟在他们后面,因为他想看二哥与二嫂吵架。
将文初雪母子送回去,虞秋再陪他们聊了聊,才拉着江以湛离开,直到离远了,她才又问:“你又在生我气?我做错什么了?”
江以湛甩开她的手,大步前行。
虞秋忙过去拉住他,不悦道:“你哥说,我现在是关键时期,你可不能惹我,万一情绪激动早产,那就糟糕。”
江以湛冷哼:“放心,只要孩子不在我肚子里,绝对会好好的。”
在他肚子里,估计是保不住的。
“什么跟什么嘛!”虞秋不想他跟自己闹脾气,便挽住他的胳膊撒娇,“夫君,我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话语间,她眨巴着又大又清澈的眼睛瞅着他,还蹭了蹭他。
江以湛顿时酥了骨头,觉得无可奈何。
但他仍旧气不过,便将她压在墙上,紧盯着她无辜的眼睛,逼问她:“若我不要你了,你该怎么办?”
虞秋愣了下,总算明白自己忽视了什么问题。
这厮是个偷听人讲话的高手。
她便面露真诚:“我肯定会难过啊!之前我都是哄初雪的。”
“多难过?”
“很难过很难过,或许试试才知道,要不你抛弃我?”
“做梦!”
江以湛越发觉得这丫头是个油嘴滑舌的,爱演戏,爱骗人,偏偏他愿意选择相信她说的是真话。
他看着她这张特会哄人的嘴,低头含住。
一直等着看他们吵架的戚韩站在不远处见到这一幕,当即便起了浑身鸡皮疙瘩。他摸了摸胳膊,赶紧快步离去。
吵着吵着,亲起嘴,真是的。
江以湛压着虞秋亲了好一会儿,才放松轻啄了几下她柔软的唇,放开了她,主动牵着她走,他道:“小年外面挺热闹,我们出去玩?”
虞秋闻言惊喜:“好啊!”
因为她的肚子太大,不宜有大活动,这段时间她都没有出去过,好不容易能出去,自然高兴极了。她道:“我累了,你需要抱我的,我现在是两个人的重量。”
江以湛道:“十个人也无妨。”
他话罢,两人便同时见到另外两个人,是苏和与虞钦。夫妻俩对视一眼,便停下脚步看着他们。
苏和正在对虞钦发怒:“是不是拿到解药,你又要走?”
虞钦环胸看着她,讽道:“不然呢?要不你再给我下一个天天都需要向你要解药的毒?这样或许你会满意?”
苏和红了眼:“我知道你不想被困住。”
虞钦道:“知道我不想,便彻底解了我身上的毒。”
苏和立即道:“不解,解了你就会彻底离开我。”
虞钦未语。
苏和吸了下鼻子,朝他递出一颗药:“这是这个月的解药。”给了解药,意味着要再见他,极有可能需要再等一个月,她心中的不舍让她心痛。
但他接过解药,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苏和握紧了拳头看着他迅速离去的方向,只感觉自己要疯,她不由又起了疯狂的念头,想再次把他关起来,哪也去不了。
是不是她只能这样?
虞秋无声叹息,拉着江以湛拐上另外一条路,她对江以湛道:“我哥是不可能接受苏和的。”
江以湛淡问:“你这么蠢,你会看出来?”
虞秋撇了下嘴:“我只是蠢点,不是有缺陷。我了解我哥,他是一个爱好自由的不羁之人。他适合无拘无束的生活,受不了苏和这种人,他们不会有结果,除非哪天我哥傻了。”
江以湛哼道:“若是动情了呢?”
虞秋歪头想了下,道:“我哥也不是个易被感情束缚的人,就算动情,怕是也禁不起消磨。”
江以湛道:“说白了,还是太过薄情。”
他对她的情之深,随便她消磨。
虞秋抬手在他身上捏了下:“你少跟我杠。”
江以湛又将她的手握在手里。
虞秋又道:“不过说真的,关于我哥与苏和,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两人强绑在一起,应该会绑出事。
江以湛觉得虞秋走的路够多,便将她抱起,他道:“别管别人。”
虞秋便没再想这个问题。
小年过后,很快便是热热闹闹的除夕到来,除夕的早晨,年味就已经挺重,时不时也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爆竹声,硝烟味似有似无。
江成兮斜倚在药阁门边,漫不经心地看着远方。
风月端着早膳踏进院中,靠近后,她问他:“公子在哪里用膳?”
江成兮的目光意味不明地在她身上落了会,道:“亭里。”
风月便过去将早膳搁在亭里的桌上。
江成兮过去坐下,倏地将她拉到自己腿上,他蹭了蹭她滑若凝脂的脸颊,幽幽道:“你喂我。”
风月便拿起筷子夹了块点心递入他嘴里,他慢嚼吞下后,喝了口粥。
他在她的伺候下用着早膳,一直紧盯着她的脸,记得起初她还会因为他的举动稍稍脸红,但后来却一直是波澜不惊。
他的脸色冷了些,便低头覆住她的嘴。
他深深地吻着她,仿若一场大风暴在席卷着她的一切气息,密不可分,又深吸狠吮,似乎真是为了夺走她的呼吸,要了她的命。
她的脸因为呼吸困难而红了起来,便试着推他。
但他纹丝不动。
许久后,两人的唇瓣都红肿不堪时,他才放开她,看着她喘.息了会,不悦道:“谁允许你反抗的?嗯?”
风月垂眸,顺了会气,才道:“风月错了。”
江成兮想推开她,可更想要她,他忽然又蹭着她的唇瓣低声道:“我们来玩些不一样的,好不好?”他的声音中,透着丝丝缠人的蛊惑。
风月闻言,拳头握了握,又张开,她未语。
江成兮的目光落在她唇上的破皮渗血处,低头啄了啄,道:“青天白日的,在外面,肯定挺刺激,我们现在去后花园。”言罢他拉起她就走。
风月立即道:“等等,我先洗个澡。”
江成兮微眯了下眼,又如何看不出来她的不情愿,他倏而笑起:“好,你去洗,我先过去挑好地方等你。”
风月应下:“嗯。”
江成兮低头咬了下她的耳朵,放开她转身离去。
风月看着他的背影,她不愿与他玩这种事,却没资格拒绝。
她站了会,才磨磨蹭蹭地去准备洗澡水。洗澡时,她又特地放慢了速度,闭着眼睛坐在浴桶里许久不动。
直到外头响起虞秋的声音:“姐?”
她睁眼,这才起来擦身穿衣服,过去打开门。
虞秋见到她盘起的头发,与微湿的脖颈,便惊讶道:“姐,大早上的,你竟然在洗澡?”
风月反问:“秋秋有事?”
虞秋道:“今晚是除夕夜,我们去接娘过来啊!”
风月闻言稍默后,道:“我去问问公子。”言罢她转身进屋整理衣服与头发。
后来虞秋见她要出院,便问:“大公子在哪里?”
风月道:“在后花园。”
虞秋想了下,便牵起风月就走:“那别问他了,路途颇远,天色不早,我们还是赶紧去接娘。”
风月由她拉着,想到什么后,便未语。
后花园中,江成兮正负手闲逛着,他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想找一块不错的地。直到从一座假山前停下,他进入假山缝隙中打量。
他发现这里头不错,便环胸倚着假山等待风月。
他心里琢磨着如何折磨哭她。
越想,他越觉不耐,便出去等着她。
这里离江以湛常练武的地方很近,江以湛恰过来路过,他看到屈膝倚着假山而坐的江成兮,便问道:“你在做什么?”
江成兮当下感觉血脉奔腾,他勾唇道:“等着逍遥快活一场。”
江以湛看了眼他后头的假山里头,觉得这里不错,想着哪天把虞秋带过来。他没与兄长闲聊,越过离去。
第111章
乔氏自虞秋与江以湛婚后去了忧于山, 便一直未下过山, 现在过年, 这是她难得一次再来堇宁王府。
虞秋欢欢喜喜地与风月一起挽着她踏入府中。
虞秋看了看乔氏的脸, 便道:“娘,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们先去大公子那里, 让她给你看看身子?”
乔氏颔首:“好。”
母女三人去到醉夕院,便看到江成兮坐在药阁门边的一把椅子上。他姿态慵懒地倚着靠背,双手抱着胸, 目视着略有些西斜的日头, 神色不明。
听到动静,他转眸看过来, 目光扫过风月时,眸中划过稍纵即逝的冷。
风月垂眸没去看他。
他的脸上恢复常态, 忽而勾起一抹笑,起身不徐不疾地走过来, 他道:“夫人是要看身子?”
乔氏颔首:“麻烦了。”
江成兮做了个手势:“夫人去那椅子上坐。”
虞秋便扶着乔氏从他刚坐过的椅子上坐下, 江成兮站在一旁给其号脉。只一会, 他道:“无大碍, 继续养着,我再给夫人一点药。”
但虞秋有些贪心不足, 她看着娘仍旧颇为少气无力, 透着病态的样子, 也不知娘何时能变成以前那样。
虽如此想, 她倒没多言。
拿了药,姐妹俩便送乔氏回归院,江成兮的脸上又变成面无表情,目光一直落在风月背上。
扶着乔氏的风月能感觉到那道让她背脊发凉的目光。
她扶着乔氏胳膊的力道微紧,乔氏察觉,便看着她,关心地问道:“琇琇怎么了?”
风月摇头:“没有怎么。”
乔氏似想了些什么,没有多问。
“娘!”虞钦的声音响起,因为是除夕,他难得在这个时候回府。他由南面走来,脸上挂着爽朗的笑。
乔氏见了,面露嗔意:“就知道乱跑。”
虞钦笑道:“好不容易没有曾经的重担子,我自然得好好飞着。”
知道儿子的性子,乔氏倒没想真的责备他。
他们四人都往归院去,一路开开心心,足以见得这个年,能过得不错,唯独遗憾兄妹三人的爹虞书桥不会像虞钦一样突然活着回来。
去到归院,兄妹几个仍陪着歇息的乔氏。
天近黑该吃年夜饭时,他们才一道出来,虞秋让哥哥姐姐与娘先去正厅,自己去了文初雪那里喊初雪母子。
“初雪!”虞秋见院中没有他们母子的身影,便踏进房间。
文初雪正在给颀儿加衣服,她见到虞秋,便柔柔地笑道:“是该吃年夜饭了吧?你等等,天一黑便有点凉。”
虞秋瞧了瞧文初雪的状态,道:“你也要加点衣服。”
文初雪看着虞秋的肚子:“我不冷,倒是你,这么大的肚子,就别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让下人来喊我们就好。”
虞秋坐下等着他们:“适当多走走,好生。”
文初雪闻言觉得也是。
虞秋陪文初雪母子去到正厅,扫了一圈,发现大家都在,包括江以湛与江成兮。因为能估摸到他们什么时候过来,已经有人开始往桌上上菜。
颀儿就喜欢这种热闹,迫不及待上了桌。
一帮大人也陆陆续续地坐下。
因为桌子大,虞秋便对乔氏道:“娘,你想吃什么让我们给你夹。”
乔氏道:“娘什么都吃,别管娘,你们好好吃。”她看着眼前一群年轻人,目光最后落在文初雪母子身上,但只一瞬,她就收回了目光。
她不知道这对母子身上发生了什么,却是同情得很。
她对颀儿慈和地笑了笑:“颀儿来我这里坐。”年纪大点的人,尤其喜欢小孩,何况是颀儿这么可爱的孩子。
颀儿也喜欢乔氏,便下了凳子,去到她那里坐着。
乔氏摸了摸他的脑袋:“真乖。”
后来乔氏想到什么,便问在喝酒的虞钦:“阿钦,你也老大不小了,何时给娘生个这样讨喜的孙子?”
虞钦闻言笑了:“娘,你知道我没成家的打算,秋秋那肚子里的也一样。”
乔氏无奈:“你啊!”
事实上,她要的不是孙子,只是想儿子能有个根。但若儿子觉得笑傲江湖是自己最想要的生活,那也罢,他开心就好。
她的目光落在虞秋与江以湛的身上,见江以湛不时地给虞秋夹菜,将妻子照顾得好好的,便心下觉得欣慰。
她这女儿虽傻傻的,倒是有福气。
虞秋喝着碗里的汤,见娘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便对娘弯眸咧嘴笑了笑,惹得乔氏也不由跟着笑起。
说起来,他们当下虽吃的是年夜饭,但都不是真正的同宗人,却比那些几代同堂吃年夜饭的人家要和谐温馨得多,没有半点让人糟心的东西,碍眼的人存在。
恰他们将年夜饭吃罢,戚韩踏了进来,他道:“都吃完了吧?该来放烟花了,我知道二哥不是爱玩的,也想不到,便拖了一马车的烟花过来,来,我们放烟花玩。”他满脸得意。
他们便都起身来到外头,见到护卫陆陆续续将烟花搬进来的一幕。
颀儿觉得很新鲜,便拍着手在蹦着,欢快地嚷嚷着:“烟花,烟花…”
文初雪蹲下摸了摸他的脑袋,见烟花被铺了满院,戚韩拉着江以湛他们几个男的一起去点,便知道这些个不缺钱的究竟是想干嘛。
她赶紧捂住颀儿的耳朵,接着砰地一声响起,一朵烟花直冲上天。
随之砰砰砰地,不绝的烟花密集地冲上天,数朵数朵地绽放,仿若彻底炸开了一般,真是吵得不行,漫天的烟花更让整个王府,甚至周遭都亮如白昼。
虽然被捂住耳朵,颀儿也能听到声音,起初他还吓得愣愣的,后见其他人都仰着头在看烟花,天上的烟花也尤其好看。再看了看那群还在点烟花的爹,他觉得有趣极了,便非得拉下文初雪捂住他耳朵的手。
文初雪见他不怕,便放手由他去。
虞秋倒是极少看到过这么密密麻麻的烟花撒满天,感觉极好看。
点着烟花的江以湛抬眸见到她喜欢看烟花,便觉得有些后悔,早知他时常放给她看。有钱人谁缺这玩意,他可以天天给她看。
殊不知,烟花这东西,只有喜庆热闹的日子放才有趣。
烟花点罢,戚韩吹了个口哨,去到正厅前与其他人一起看,江以湛他们也陆陆续续地回来。
满院子的烟花,却是眨眼就没了。
虞秋不由扔出两个字:“浪费!”
戚韩笑道:“可是没过瘾?我再去拖一马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