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贵媛:“姐姐就无需与妹妹客气了,不过话说回来,姐姐性子还太单纯,妹妹有些话要与姐姐说。这礼既然是姐姐送给慕贵妃的,便不能让人知道这是我给的,面子上怪难看。”
杜青雨颔首:“好。”
后来二人便带着各自的礼,一道前往慕贵妃的凝月宫去了。
因这后宫的妃嫔屈指可数,当她们到时,凝月宫中并没有几位妃嫔。
正是在与其他人闲聊的慕贵妃见到她们,便热情的起身迎了过来:“就等你们了,你们可是来了。”
杜青雨与郝贵媛一道朝慕贵妃行了礼。
慕贵妃拉住杜青雨,亲和道:“不必拘泥于小节,这里就咱们姐妹几个。”
杜青雨点头:“嗯!”
因杜青雨的品级高,这时其他妃嫔都神色各异的也朝她行了个礼。
“淑妃娘娘还真是好看。”说话的是与杜青雨来往不多的江婕妤,这人瞧着还算乖巧伶俐。
杜青雨嘴角含着笑,朝其颔首。
慕贵妃牵着她:“过来坐坐,咱们一起聊聊。”
杜青雨随着慕贵妃一道坐下后,眼见着凝月宫的宫女分别接过冬晴与妙竹手里的锦盒就要直接收起来,郝贵媛故意出声道:“贵妃娘娘不看看淑妃娘娘的礼?看看可是喜欢,反正我看了,可是很喜欢。”
慕贵妃经提醒,便道:“拿过来吧!本宫瞧瞧,究竟是何好东西。”
宫女便将从冬晴手里接过的锦盒打开搁在慕贵妃面前。
如郝贵媛所说的,慕贵妃确实喜欢珍珠,看到这么一颗圆润明亮的大珍珠,她的眼里明显露出喜色:“这…”她不由伸手拿起那金钗,触摸起上头的珍珠。
好一会儿,她才记得赞道:“妹妹真是有心。”
其他人看到慕贵妃手里的金钗,也是在赞叹着:“这珍珠还真是够大。”
杜青雨如郝贵媛所说,并没有道出此金钗是郝贵媛给她的,只轻柔道:“姐姐喜欢便好。”
“喜欢,当然喜欢。”慕贵妃将金钗又搁回锦盒中,“不知妹妹是怎得知本宫喜欢珍珠?”
杜青雨红着脸应道:“这不是打听打听便会知道的么?”
慕贵妃闻言拿起帕子掩嘴笑了起来:“这倒也是,瞧本宫这脑子。”
没有人看得出来慕贵妃瞧着端庄贤淑,亲和大方,事实上每次在看杜青雨时,眼里总透着丝丝的,极不易让人发现的锐利。
而这一切,只有敏感的杜青雨发现了,但她只仍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高昂的一声“皇上驾到”,立刻吸引了各位的注意,他们忙起身站好。
待到蔚元钧进来,都一道行了礼:“参见皇上。”
蔚元钧看了看垂眸的杜青雨后,便对所有的妃嫔温和道:“不必…”
不想这时慕贵妃突然捂着肚子闷哼了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蔚元钧见了,忙过去扶住她:“这是怎么了?”
只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慕贵妃便又吐出一口血,是黑的。
这下所有人都大惊。
蔚元钧亦是面露惊色,还未来得及说宣御医,慕贵妃便闭上了眼,他立刻抱起她就朝寝殿走去,并大声道:“快宣御医。”
杜青雨看着蔚元钧紧张的模样,努力压下眸中异色。
待到蔚元钧亲自将慕贵妃搁在床上,他亲自探了探她的气息没多久,御医就赶了过来。
当御医检查后,说慕贵妃是中了毒时,其他人是既惊,又不意外。
蔚元钧沉着脸问:“如何中的毒?是何毒?”
御医跪下应道:“这还有待验查,只知这毒明显是即发毒,需陛下派人协助微臣调查短时间内贵妃娘娘接触过的任何东西。”
蔚元钧眸视着床上瞧着似马上就会断气的慕贵妃,立刻道:“准了。”
既是调查慕贵妃接触过的一切东西,自然今日这整个凝月宫的人都会被问到。后来御医将慕贵妃所吃过的,接触过的通通验起。
在这紧张的气氛中,仪态万千的盛太后踏了进来,她没理会朝她行礼的人,只问:“这究竟是怎回事?好好的人,怎中毒了?”
蔚元钧没有站起身,只仍旧脸色沉重:“不知。”
这时御医又跑进寝殿,而他的手里,拿的是一个锦盒,他跪下奉上锦盒,面上的色彩极其沉重:“皇上,这金钗有毒。此毒是大霁境内的流丹花毒,无解。”
“什么?”盛太后大惊,后立刻问道,“这金钗是今日收的礼?谁送的?”
这时几位妃嫔的目光都落在了杜青雨身上,蔚元钧见了,便拧起了眉。
后来还是江婕妤大胆的跪了下来,她道:“皇上,太后,这金钗是淑妃给贵妃的,贵妃刚才确实摸过。”
盛太后看着杜青雨,向来柔和的目光,此刻看着有些像针扎似的,明显是信了。这也情有可原,毕竟多年来,这后宫都没什么事,只这独占盛宠的杜青雨来后,便出事,由不得人家不信。
蔚元钧立刻过去扶住瞧着仿若被吓到的杜青雨,冷冷的看向江婕妤:“到底是怎回事?说实话。”
杜青雨突然拉住他的手,眸中含泪的看着他,瞧着委屈极了:“这金钗是郝贵媛给我的,她之前跟我说,帮我准备送给贵妃姐姐的礼,贵妃姐姐一定会喜欢,今日一早便将这金钗带去给我了。”
素来对杜青雨和和气气的郝贵媛,这回翻了脸,她立刻大声道:“姐姐怎可一派胡言,拖我下水?”
杜青雨小声道:“可我说的是实话。”话语间,她抬眸看了看周围,发现所有人看她时的目光尤其不友好,明显都不信她的话,亦或者是,根本就是巴不得她被处置。
郝贵媛朝蔚元钧跪了下来,眼里也有了泪:“皇上,妾身无辜被累,皇上可要明查。”
这时盛太后出声道:“行了,事实究竟如何,即刻就去调查便是。”
蔚元钧吩咐安叡:“去查,马上便要结果。”
安叡应下离去。
蔚元钧亲自为杜青雨拭了拭泪,道:“没事的,朕不会让你受冤。”
杜青雨点头。
其他人何曾见过蔚元钧如此宠爱维护一个人,当下见到这一幕,自然都不会无动于衷,尤其是几位妃嫔,这心里滋味尤其不好受,更是巴不得杜青雨出事。
哄过杜青雨后,蔚元钧便又去了床边,他看着似乎只剩一口气的慕贵妃,不由握紧了拳头。流丹花毒,大霁所有人都知道,确实无解。
这调查的结果非常快,不一会儿,安叡便手拿一瓶毒.药快步跑了进来。
在拭泪的郝贵媛见到那瓶毒.药,帕子遮住的嘴唇勾了勾,垂眸掩下了眸中精光。
不想下一刻,安叡将那瓶毒.药奉在蔚元钧面前,道出的话却是:“皇上,这是从郝贵媛寝殿中搜出的。”
郝贵媛立刻变了脸色:“怎么会?不可能。”
蔚元钧冷脸看着郝贵媛:“你该如何解释?”她接触小雨果然是有目的,想来个一箭双雕。
郝贵媛忙跪下,哭道:“妾身冤枉,求皇上明查。”
“妙竹。”盛太后的目光落在一直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妙竹身上,“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妙竹跪在地上:“奴婢…奴婢…”
盛太后:“说。”
妙竹赶紧磕头:“是贵媛娘娘指使奴婢在金钗上涂毒,又指使奴婢将剩下的药藏在淑妃娘娘的宫中,但奴婢一时疏忽,给忘了。”
郝贵媛当即便面如死灰,可她还想诉冤求饶,却被蔚元钧陡然冷声打断:“将郝贵媛押入冷宫,慕贵妃断气之时,便是郝贵媛处死之时。”
“皇上…”郝贵媛大叫起来,却毫无回旋的余地,直接被拉了下去。
随着郝贵媛凄厉的叫声越来越远,蔚元钧又道:“将妙竹暂时押下。”
妙竹被押走时,她不动声色的看向杜青雨身旁的冬晴,见冬晴微微朝她点了下头后,她才放心的离去了。
蔚元钧过来扶住杜青雨的肩头,低头看着她仍旧含泪的眼睛,柔声问道:“吓到了?”
杜青雨未语。
蔚元钧倒是想带她回去压惊,可当下慕贵妃的情况…
后来他只能吩咐冬晴:“将娘娘扶回去,好生伺候着。”
“是。”冬晴便扶着杜青雨缓缓的走了。
直到回了倾玉宫,杜青雨用帕子拭了拭泪,眼里剩下的只是一片平静。她看着窗外的日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后,她才对冬晴道:“好生想想,别留了尾巴。”
冬晴:“是。”
第101章
伴着窗外啾啾的鸟叫声,宽大的拔步床上,盖着薄被的杜青宁在伸了个懒腰后,才迟迟的睁开眼。她转眸见到空无一人的身侧,记起在她睡得迷迷糊糊时,裴延似乎对她说了去做早膳,便搂着她亲了会,就出去了。
她打了个哈欠,便掀开薄被,给自己这不着.寸缕的身子整齐的穿好衣裳。之后去到铜镜前为自己梳妆着,不由又想起究竟该如何与裴延沟通。
真是个油盐不进,只信自己的家伙。
正是她在暗暗嘀咕时,有人敲起了门,伴着熟悉的声音:“姑娘,可是起来了?”
是采秋,她面露喜色,立刻过去打开房门,见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果然是许久未见的采秋,她更是惊喜:“采秋,你…”
采秋下意识想抱住杜青宁哭一哭,可想到二公子的吩咐,便不得不忍了,只哽咽着喊了声:“姑娘…”
杜青宁过去拉住采秋的手,帮其拭着泪:“之前你都被调去哪儿了?莫不是受了委屈?”裴延囚禁她时,就与她说过,他把采秋调走了,却是不说哪里。后来为了不让裴延觉得她很在乎采秋,她便没敢再提采秋,怕反害了采秋。
采秋委屈的应道:“奴婢被二公子调去了王府。”
还好只是被调去了王府,杜青宁叹了口气,拍着采秋的肩头:“能回来就好。”没想到裴延还会突然做件好事。
采秋看到杜青宁的披肩长发,就知其刚才是在梳头,便赶紧道:“姑娘,奴婢来为你梳妆?”从来没有哪一刻让她觉得,为姑娘梳妆是最幸福的事。
杜青宁笑着应下:“好,但傻丫头以后可别再唤我姑娘了。”
采秋这才意识到什么,忙又喊了声:“二奶奶。”
杜青宁:“嗯!”
采秋给杜青宁梳妆的时候,自然有许多话与她说,叽叽呱呱的说不停,要么是自己在武平王府经历的事,要么是问她这几个月经历的事。
听着仍旧傻乎乎的采秋说话,杜青宁觉得心情挺好。
后来杜青宁问道:“采秋是自己过来的,还是人家去接你的?”她有点担心这傻丫头会徒步走来。
采秋应道:“是沈护卫去接奴婢过来的。”
后来似想到什么,采秋继续又道:“对了,在来时的路上,奴婢听说,就在昨日,宫里发生了大事。”
杜青宁闻言,心莫名重重跳了下:“什么大事?”
采秋:“据说是去世了一位贵妃,和一位贵媛,具体,就没人知道了。”宫里的事情,自然不会让外头百姓知道的太细。
杜青宁的身子僵了起来:“怎么会有这种事?”之前她还先后见过活生生的慕贵妃与郝贵媛,这才过去两日罢了。
采秋摇头:“不知道。”
杜青宁不由想起那日郝贵媛与三姐说的话,她可以感觉得到,郝贵媛很不待见慕贵妃,如今两人莫名都没了,这由不得她不多想。
她还想起三姐的话。
——后宫是个吃人的地方。
这时,裴延端着早膳走了进来,他示意采秋离开后,便放下早膳,过去从她身后搂住她:“阿宁在想什么?”
杜青宁还没有回神,只仍旧想着端午时在宫里经历的一切,她又莫名的想起三姐的异样,那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想。
裴延见她将自己忽视的如此彻底,便将她抱到桌旁坐下,低头咬了下她的唇,不悦道:“在想什么?”
她似乎感觉不到疼,只突然拉紧他的胳膊,抬头看着他:“听说,后宫去世了两位妃嫔,是慕贵妃与郝贵媛。”
什么慕贵妃,郝贵媛,裴延通通不记得,他只道:“与我们何干?”
杜青宁:“后宫是个吃人的地方,三姐也是后宫的妃嫔,我担心三姐。”
裴延搂着她的胳膊不由紧了紧,语中透出了危险:“一定要关心别人?”
她抬手环住他的脖子,恳求道:“你派人查查,慕贵妃与郝贵媛究竟是如何没的,好不好?”
裴延睁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她,抿嘴未语。
她抬头亲了他一下,语气娇软了不少:“去查,好不好?”
裴延低头贴着她的唇瓣,终于声音深沉的说话了:“亲我,别敷衍,就像我平时对你。”
她便乖乖的亲住他,就像平时他对她,由吸吮到深入。但只一会儿,便被他扣住脑袋,狠狠地吞噬着她所有的气息。
他还是他,并没有改变多少。
他仍旧是时常会用极霸道的,发泄般的态度对她,无论是亲吻,还是在床上。不一样的是,因为他的努力克制,频率少了些,她的承受能力也强了些。
许久过去,好不容易被他放开后,她趴在他怀里顺了许久的气,才轻呵着气又道:“帮我去查?”
他再咬了她一下,终是不甘不愿的应下:“查,可以,但以后不准你提你那三姐,她有表兄护着,不需要你关心。”
被他一提醒,杜青宁便立刻又道:“那你与皇上说,让他务必保护好三姐。”
裴延眯眸看着她,手下掐着她胳膊的力道不由变重:“还没完没了了?嗯?”
在这锐利的目光下,杜青宁打了个激灵,知道自己该见好就收了。
她心想着,皇上既然喜欢三姐,经历过这种人命大事,自然不用其他人多言,一定会好生护着三姐。
“用膳。”裴延端起粥喂她。
她张开嘴,乖乖由着他喂。
今日是端午的第三日,千百庄仍旧是开放着,杜青宁好生陪了裴延整日。直到将入夜时,终于被允许自己出去走走。
她去西头将孩子抱了出来,打算再带他出去玩玩。
走出偏房时,她抱着孩子进了裴迎华的房间,见到正站在窗边发呆的裴迎华,便问道:“姐姐可是要出去一道走走?”
裴迎华没说话,直接迈步就过来了。
于是他们一道往序月水渊外走去,后来杜青宁不由又问裴迎华:“姐姐可是要抱抱小安安?”她总觉得时常被娘抱的孩子,才是最幸福的。
不想裴迎华不理她,只加快了些步伐,仿若生怕她将孩子塞过去似的。
杜青宁看着裴迎华的背影,已经啥也不想说了。
序月水渊最南面楼阁的顶层,裴延负手站在窗边,正是打量着千百庄内的他,似感应到什么,垂眸看去,便看到杜青宁他们。他的目光落在杜青宁身上,追随着她,久久不曾收回。
哪怕他们日日夜夜在一起,他眸中的痴恋之色,从不曾减少半点。
直到他抬眸看到远远地从千百庄南面走来的杜栩,眸中便立刻浮出黑沉的阴郁之色。他不由握紧拳头,努力压制着想将杜栩铲除的欲.望。
眼见着杜栩离杜青宁越来越近,他仍旧死死的盯着。
抱着孩子在庄内游荡的杜青宁莫名觉得一阵阵寒意袭来,正是她觉得不明所以时,抬眸见到朝这头走来的杜栩,登时面露喜色,不由抱着孩子快步迎了过去,喊了声:“爹。”
爹说时常会过来,未想这么快就又过来了。
杜栩瞧着女儿的脸色,见没有异样后,目光便落在她怀中的孩子身上,问道:“这孩子是谁的?”
“反正不是我的。”杜青宁将孩子抱到杜栩面前,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像玉雪儿似的。”
既然不是她的孩子,杜栩自然没有兴趣,他只看了一眼,便拍了拍她的后脑,道:“领爹去序月水渊坐坐吧!”
“好。”杜青宁不由多看了看爹,见果然如裴延所说的,目前不会有影响,心里多少安心了些。她怕就怕,裴延真的会丧心病狂到始终不给她解药。
裴迎华见他们往回走,便也跟着往回去。
不想这时,人流中突然有几个看似寻常贵公子的人拿着武器朝裴迎华袭来,她眸色一凛,便随手抄起路边摊的木桌朝他们砸过去,然后掰断另一木桌的桌脚,与这几个人交战在一起。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抱着孩子的杜青宁赶紧跑远了些,对站在原地的杜栩道:“爹,快帮忙。”
杜栩本只是以看戏的态度瞧着这一幕,却突然眯起了眼,仔仔细细的看着裴迎华在应对刺客时的一招一式。
“爹?”杜青宁见杜栩竟然站着一动不动,本是焦急的她,发现裴迎华似乎并不是应付不了这几位刺客,便快步跑回杜栩身旁。
她见到他竟是死死的看着裴迎华,便愣愣的又喊了声:“爹?”
难得的,杜栩接连三次没有理她。
好在没多久,裴迎华便将刺客全解决了,是杀了。
杜栩终于回神,立刻将杜青宁拉近自己,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不让她见到这些死人。
而他的目光,仍旧落在裴迎华身上。
周围的百姓已随着打斗全数散尽,有护卫出来清理着尸体。
裴迎华手握桌脚撑着地面,单膝跪地,眸中仍旧一片未散去的冰冷杀意。后来她陡的转头看去,就见到朝这头走来的薄祁云。她眸中的森寒更浓,立刻起身抢过刺客落在地上的刀,快步朝薄祁云跑去。
对薄祁云来说,千百庄既是开放的,他自然没有不时常过来的道理。
因为她在这里。
不想走近便看到一片狼藉中的一地尸体,看她的歇气姿态,不难猜到人就是她杀的,因为她向来都是如此冷血,唯独对他。
正是他继续朝她走去时,更没想到她会突然抄起一把刀,凶狠的朝他袭来。
他立刻躲开,正欲问她这是要做什么,她手中刀随即又朝他砍来。
她睁着猩红的眼睛看着又躲开的他,几乎咬牙出声:“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他自然不会朝她出手,每次都是躲与试着制服,奈何她今日的发挥尤其的好,仿若真的是不杀他不罢休似的,招招狠准,令他不解,也诧异。
他旋身到了她的身旁,立刻握住她那持刀的手,沉了脸:“我何曾想杀你?”
“啊!”她厉叫一声,陡然挣脱了他,持刀再次砍向他。
现在的她,根本就像疯了一样,爆发力尤其惊人。薄祁云不得不认真与她过招,并找寻机会制住她。
好在一阵缠斗过后,终于让他瞧到契机,他再次握住她持刀的手后,直接一捏,迫得她松手。随着刀落下,他从她身后紧紧搂住她,扣住她的双手。
“放开我。”她使劲挣扎着,几乎面目狰狞。
薄祁云低头靠着她的耳朵,喝了声:“我们好好说说话。”
裴迎华什么话都不停,因为被他制住,眼睛更红了。她抬脚就要踢他,却又被他给夹住脚,她整个人都被禁锢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她似乎受不了,大吼了声:“滚!”
这时裴延的翩翩身姿从薄祁云的身旁降落,他伸手玉笛直接朝薄祁云袭去。
薄祁云霎时便放开了裴迎华,躲开裴延的这一招,与之打了起来。他冷笑道:“你似乎管太宽了。”
裴延淡道:“我们也算是有些恩怨。”话语间,他飞身而起,直接越过薄祁云,踢向对方。
得到解救的裴迎华站在原地冰冷的看着薄祁云。
杜栩负手走到她的身旁,突然问她:“你的武功谁教的?”
裴迎华未看他,只冷冷地道了声:“我师父。”
杜栩:“你师父是谁?”他的声音听起来极平静,平静到不对劲。
裴迎华未语,转身便走了。
杜栩站在原地看着裴迎华突然透着失魂落魄的背影,目不斜视的转而问站到他身旁的杜青宁:“这姑娘是谁?”
杜青宁看了眼与薄祁云仍旧打在一起的裴延,应道:“是裴延的姐姐,从小便失踪了,后来才找到的。”
杜栩:“告诉爹,她的一切事情。”
杜青宁想了下,道:“具体我也不知,只知道她三岁失踪,后来似乎是在北顺长大的…”她尽可能的,将自己所知道的,都与爹说了,但是有意隐瞒着裴迎华有孩子的事,毕竟未婚。
杜栩静静地听着,也沉默着。
这时薄祁云似乎没了继续与裴延打下去的心思,他看着裴迎华离开的方向,发现已是看不到人后,他仿若自嘲般笑了起来。
他的阿芜如今不只有他了,倒是麻烦。
他没再多逗留,便飞离而去。
裴延没去看薄祁云的背影,只去到了杜青宁身旁,环住她的肩头,问道:“说完了?”虽然他在与薄祁云缠斗,可他的注意力却仍在她身上。
她点头:“说完了。”
杜栩转而问裴延:“刚才那男子是谁?”
裴延:“不知道,他有意隐瞒身份,似乎是找我姐的。”这也算是实话。
杜栩意味不明的看着裴延,默了会,未多言,迈步便似有些失魂的直接离去。
杜青宁感觉爹非常不对劲,她下意识欲喊他,但被裴延捂住了嘴,他低头咬了下她的耳朵,警示道:“我吃醋了。”
杜青宁看了看他,抱着孩子便走。
裴延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命令她:“把孩子给我。”
她便乖乖将孩子给了他。
二人去了序月水渊西头,裴延将孩子直接递给偏房的奶娘,可是孩子却莫名哭不停,不吃奶,也不受哄。杜青宁将孩子接了过来,可他仍旧是在哭。
奶娘见孩子哭的这么可怜,便问:“小公子是不是想要娘了?”
杜青宁觉得也是:“那我将他交给姐姐。”
正房中,裴迎华正坐在桌旁,像个泥雕人似的一动不动,而她的脸苍白如纸。她紧握的拳头,昭示着她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踏进门见到这一幕,杜青宁觉得有些心惊。
她抱着孩子走过去,试着道:“安安哭不停,可能是想娘了。”母子连心,哪怕这娘并不待见他。
但裴迎华仍旧一动不动,也沉默着。
裴延不想杜青宁继续在别人身上浪费时间,直接过去就将孩子从杜青宁手里抢过去。他将孩子搁在桌上,任其哭着,牵起杜青宁就走。
杜青宁:“这…”
裴延牵着她离去的方向是序月水渊外,以他所说的,他想亲自陪她逛逛。
她没有拒绝,也不会拒绝。
庄内刚才打斗的那块地方人虽散尽了,但其他地方还有人,夫妻二人便一道去了庄内的东头。
杜青宁不由想起裴迎华的状态,她想,那祁公子大概真是就是安安的父亲了。姐姐那般冷漠的人,能被伤到那个地步,那到底该是有多大的伤?会恨不得杀了对方?
裴延握紧她的手腕:“你是一刻不想别人的事,就难受?”他感觉自己似乎时时刻刻都在隐忍中,几乎快要真的忍不住再次关住她。
杜青宁看着他,可没忘记他曾说过,她脑子里的每一个思想都是他的。
她叹了口气,忍了。
毕竟与人家比,她已经够幸运,她还完好无缺的站在这,她还能开开心心的笑起来,何况他确实有一颗完整的心给了她。
她又挽住他的胳膊:“把解药给我好不好?我是说真的,只要你给了解药,我就把整个人,整颗心都给你。”否则她的心里总压着一股郁气,无法跨过去。
裴延没了再带她逛的心思,拉起她就往回走。
杜青宁还是被他气到了,不由大声道:“你怎么总是无法沟通?你对我做的,我都原谅你了,通通都原谅你了。可你为何还要在我们之间再设一道坎?弄得我不好过,你也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