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微微向上扬起,高跟鞋踩在石子上跟着他们一步步往前走,终于,在一户农家门口停下了脚步。
此时正值晌午,闻得到炊烟的味道,深深的吸一口,忆晚觉得惬意。
“有人在家吗。”
除了木鸡咯咯咯的叫声,这里很清静,于是秦岭只得试探性的推开门,礼貌的询问。
不多一会儿便有人从内屋出来,那是一个穿着脏兮兮衣服的妇人,满脸的皱纹粗糙的皮肤,没有人看得出她的年纪。
忆晚心里一震,双手握在一起,心跳有些加速,她不敢肯定,这个妇人是不是她的…
“您好,我们是市里来。”秦岭伸出了手,满脸的微笑。
老妇人有些恍惚,不解,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才跟秦岭握了握,“请问,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很有磁性,在忆晚听来,跟郑依敏的嗓音差不多,都有母性的慈爱。
小燕蹭了蹭他,示意他别乱说话,然后笑着也去握妇人的手,“哦,快过年了,市里派我们过来慰问一下乡亲们,看看大家今年有什么好的收成。”
闻言,妇人笑了,让开了一条路,“进来坐吧,这还是头一次呢,家里脏,你们别嫌弃。”
忆晚在门口愣着,要不是秦岭拉了她一下,她都忘了跨过那座门槛。
“家里一共几个人啊?”小燕一进屋,只看见竹凳上坐着一个男人,整埋着头在削红薯。
“就我们一家三口。”妇人吆喝了一声,屋里出来一个男人。
忆晚的手,紧紧抓着衣服,一直没有吱声。秦岭背着其他人,轻轻拍了拍她,忆晚抬起头,他眼睛里在说,没事。
忆晚笑着点点头,转眼,目光落在竹凳上的男人身上,他,好像见到客人,都没有一点反应的。心里紧了紧,终于开口。
“他…怎么了?”忆晚问。
妇人转过头去,叹了一口气,“天生的残障,一出生就这样了,什么都不懂。”
忆晚心里有蚂蚁在爬,忙不迭的蹲下了身去,伸出手,在空中停了停,最后还是落在男人的背上。接着,他转头,傻傻的对着她笑。
“他身上可脏,你当心。”
见忆晚穿得一身白净如雪,妇人倒有些怕儿子把她给弄脏了。
忆晚没有理她,笑着跟男人说话,“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说话,就望着她笑。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他很开心。
“说话呀,你叫什么名字。”忆晚耐性很好,等着他,她相信他会跟她说话的。
“忆生,单忆生。”
终于,他开口了。忆晚笑着,眼角偷偷的藏着泪。
小燕有些动容,心里憋得慌,想要哭却不敢,只得死死拉着秦岭的衣角。
忆晚站起身,走到妇人身边,看了看她,又看看她身后那个似曾熟悉的男人,“就…就只有这个孩子?”
夫妇俩一时沉默,半晌,男人开了口,“还有一个,多年前,送走了。”
“为什么?”她淡淡的问。
“没钱,养不起,家里有一个傻子,拖累着,只好…”说到最后,男人没了声,低下头去继续裹着旱烟。
“你们舍得吗?”忆晚说这话,声音在颤抖。秦岭怕她把持不住,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
男人没再说话,一直沉默。可是妇人眼尖,像是看出了什么,“你…”
这时忆晚才意识到自己这样会露馅儿,于是恢复了从容淡定的表情,“哦,我就是好奇。”
她这么说着,可是妇人似是不信,一直盯着她的脸。她突然觉得,这张漂亮的小脸蛋,似乎在哪儿见过。
忆晚转身,轻轻的吸了吸鼻子,然后给秦岭递眼色。秦岭点点头,从小燕的包里拿出一叠被牛皮纸包好的钱,递到妇人手里。
“阿姨,这是我们市里救济扶贫的款项,你们家后院可以开采来做果园,以后生活就会慢慢好起来。”
老妇人惊愕,“可是…”
“收下吧,这是政府的钱,很多贫困户都有的。”小燕走过来,将她推回来的手又推了回去。
“放心,不是白给你们的,以后你们挣了钱也得回馈政府,记得缴纳税金哦。”
由始至终,忆晚一直都沉默,站在门口垂着眼,不时的抬头去看看那个叫做单忆生的男子。那个,才是她的哥哥,亲生的,同父同母的哥哥,他那么可怜,她却束手无策。
眼泪就要掉出来,转身,迎着风,背对着所有人,装作像是拿下眼镜揉眼睛那样,偷偷的将泪水拭了去。
可是那个聪明的妇人,视线硬是绕过秦岭和小燕,将她那些自以为别人看不见的动作给看了去。
她的心里,开始莫名的不安。
走的时候,她最终还是叫住了忆晚,在门口,她拉住她的手,半晌,才鼓起了勇气,“你…是不是…忆晚?”
忆晚低下头,望着死死握着自己的那双苍老的骨瘦如柴的手,她缓缓的抬起头,笑着摇头,“我姓陆,叫我小陆吧。”
说完,在妇人惆怅的目光中慢慢的朝着秦岭的车子走去,她在笑,无比轻松的笑着,没有再回头。
后来回去的路上秦岭问她,“你就一点不恨,还给了他们十万块钱?”
小燕也不解,她要他们配合着演这场戏,却不与他们相认。
忆晚说,“你让我怎么恨,你们都看见了,这样的情形,若是我还在那个家,我大概是早就被饿死了。他们不要我,不是因为不爱,是身不由己。
那个男人,好可怜,大概一辈子都只能这样活着,相比之下你们看我过得多好。他是我哥哥,我很心疼很想帮他,可是我却做不到,因为我被抛弃,都是因为他。他们最终是选择了留下他,而放弃我的。
相认,我不敢,也没有勇气,因为面对曾经抛弃过我的人,我实在是喊不出一声爸妈。可是,若是没有他们,又哪来的我?他们也很难,其实我也担心,到最后,他们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而自己,却没有孝子送终。”
说完,忆晚将视线转去了窗外。
秦岭叹气,小燕也叹气,刚才的情形他们都看见了,如果换做是他们,恐怕也是于心不忍,毕竟,是血浓于水,再不相认,再难以原谅,也无法怨恨。
新年一天天逼近,秦岭和小燕是新婚夫妻,所以他们一次次的邀请忆晚去他们家做客她也都婉拒了,还跟他们开玩笑,“见我单身一人,你们是想让我眼红啊?”
秦岭没辙,只好由着她。
年三十儿,忆晚和院长一起为孩子们包饺子,这一年的年夜饭,似乎吃得特别开心。
那晚她做了一个梦,梦见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英俊的脸,然后,他在吻她,缱绻缠绵。
天一亮,醒了,捂着脸使劲的笑出了声,对着镜子说,陆忆晚你可真不害臊。
大年初一下午一点多,陆思宇孑然一身走出机场,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唇角轻轻上翘,心里想,忆晚,你一定在这里的,对不对?
然后,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往前走,拦了一辆车,对司机说了那个地方,他和忆晚最初相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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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啊,我估计错误,今天完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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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毕,诸位看文愉快呀。
第169章 重逢[VIP]
出租车坐了好多趟,陆思宇有些烦躁,索性打了电话叫分公司的人开了车过来。
可是忆晚到底去了哪儿呢?连院长也不知道,只说一大早的就出了门。该去的地方,她认识的人,他通通的都去找了个遍,可就是没有人影儿。这个丫头,一定是知道他回来,存心让他急。芒
车子停在西湖边,师傅轻轻一斜眼就看见后视镜里的男人有些不耐烦,他三两下的扯下了领带,然后将扣子松开两颗。
“老板,现在去哪儿?”见他不是那么高兴,司机小心翼翼的问着。
蹙着眉,心里生着闷气,他摇了摇头,打开了车门走出去。
因为是过年,西湖边上很多人,有拍照的有谈情说爱的,初春了,柳枝也发了芽,这湖边风景倒是挺好。
陆思宇一个人站在那里,有些寂寞,本想拿支烟出来抽,想想还是算了。转身要往车子那边走,却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大提琴声,他心里震了一下,不是别的大调,正是《缠绵往事》。
忆晚!
陆思宇有些慌了神,脑子里慢慢的都装着那个名字,在他看来,就只有她会在他面前拉这个曲子。他到处走,四处看,询问着琴声是从哪儿传来的,走到桥墩处,发现那里围着很多人,脚步,突然就慢了下来。
他错开人群,一点一点往里面挤,终于,看到了小船里坐着,垂着眼演奏的女子。他那张原本因为焦急而僵硬的脸,渐渐的就缓和了,然后,笑得那么灿烂。他的忆晚,他终于找到了。格
一曲演奏完毕,岸上的人都在拍手,忆晚站起身致谢,弯腰的时候眼角扫到人群中那抹熟悉的身影,猛的抬头,心跳差点停止。
他在笑,她也在笑。动了动唇想要开口叫他,师傅却慢慢的把小船划走了。她想要叫他停下来,最终却没有,再次坐了下去,目光依旧望着岸上那个渐渐变小,最后消失不见的人影。
她想,若是有缘,总会再见。
陆思宇却急了,见船划走了,他一时着急便沿着岸边追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喊着她的名字,忆晚,忆晚…
最后,跑不动了,气喘吁吁的半弯着腰抱着膝盖,抬头,船已远去。
待喘息平静了下来,他笑出了声,他知道,那丫头就是故意的,就是要折磨他。好,忆晚,我等着你,哪怕是一辈子,我都等你。
转身,慢慢走回车里,师傅问他去哪里,他说,“孤儿院。”
司机有注意到,他的语气明显不一样了,脸上,一直都有着微笑。
忆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六点钟了,用院长的话说,她就是码好时间回来吃晚饭的。
背着大提琴,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低着头踢小石子,好像很是快乐,她没有看见,孤儿院门口倚在木栅栏上的男人,已经等得直不起了腰。
她由始至终都是望着地面的,直到走到门口,才看到面前那双沾满了灰尘的皮鞋。视线往上,是修长笔挺的腿,往上,是他那细窄的腰身,再往上,就是那张略显疲惫却依旧带着温柔笑意的脸。
最终,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看着他深邃的含着柔情的眸子。
“你终于回来了。”是他先开的口,语气很软,却很温暖。像是一个在家等待着妻子晚归的丈夫,有些倦意,有些责怪,有些不满,甚至,还有些撒娇。
忆晚点点头,咧开嘴笑,像个孩子一样。
他站直了身子,接过了她手里的琴盒,微微蹙了眉,“你当你开演奏会呢,尽往人多的地方去。”
她还是笑,就是不说话,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他,好像,这张英俊的脸呵,怎么都看不够。
“船划走了也不知道叫停下来,害我跑了那么远也没追到。”
她知道了,她这是在抱怨呢。于是,笑得更灿烂。
见她一直不说话,就傻笑,陆思宇不满意了,放下手里的东西,揽过她抱在怀里,脑袋埋在她颈窝里不停的磨蹭,“你还真的忍心…”
他太高了,忆晚要踮起脚才能将头放在他肩膀上,索性放弃,就那样靠在他的胸口,许久才说,“这么远都追来了,跑一段路算什么。”
陆思宇想了想,“嗯”了一声,然后就一直抱着她,再也不愿意放开。这个女人,他是有多想要死死抱住不放啊,梦里是出现了多少回啊,说出来太丢人,他只能藏在心里想起来偷偷乐。
“好了,先放开。”路上不时的有车子经过,忆晚有些害羞,轻轻的推了他几下。
他不乐意,不放,忆晚再推,他有些生气了,音调陡然升高,“我就要抱你,就抱你,怎么的吧。”
忆晚那他没办法,只得由着他,不过,其实她也舍不得放开。
身后有人“咳咳”两声,忆晚回头,是院长。这下陆思宇才缓缓的松开了手,忆晚看他,倒还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她暗自发笑。
“外面凉,我让他进来等他偏不。”院长无奈的说着,然后转头去看他,“这下该进屋去了吧,风大,一会儿忆晚着了凉有得你受的。”
忆晚埋着头偷笑,跟着院长进屋,陆思宇则一言不发的拿着琴盒跟在他们身后。忆晚想啊,这男人可真够委屈的。
晚上和一大桌的孩子们一起吃饭,陆思宇有注意到,忆晚好像很会照顾孩子,于是,趁大家不注意,蹭了蹭她,小声问,“你很喜欢小孩?”
忆晚挑挑眉,没吱声。
他也不再说什么,埋头吃饭。他记得,姚夏告诉过他,忆晚,曾经有过他们的孩子。这段时间每每思及于此,心下就微微作痛。
吃过晚饭两人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司机来接他了,忆晚站起身送他。
可是这个男人却突然说,他不想一个人回去。
忆晚知道,他们才重逢,他自然是不愿意离开的,可是没有办法,这里是孤儿院,要他留下,不太好。
“回去吧,你看人家司机这么晚了专程来接你。”忆晚抱着他,拍着他的背轻声哄着。
“不回去,我们俩还有很多话没说完。”他开始犯倔。
“一个晚上也是说不完的呀,来日方长,听话。”
忆晚的声音柔柔的甜甜腻腻的,他怎么听得够,她要他听话,可他偏偏就耍起了赖。
“今天可是大年初一,你要我一个人过呀?”
“哪有,我们不是一起吃的晚饭吗?”
“不行,说什么今晚我也要跟你在一起,你等我,我让司机先回去。”
说着,他就转身要往外走,忆晚拉住他,“不要这样了,你不回酒店等会儿你睡哪儿呀?”
陆思宇背对着她,没有转过头来,看样子是不高兴了。忆晚走上去,正面面对他,见他有些委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五年你都过来了,不过就是一个晚上而已,就这么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他确实是迫不及待了。想了想,双手扶着她的腰,小声的说,“要不,你跟我一起回酒店?”
陆忆晚皱起了眉,垂着眼轻轻的咬着唇,陆思宇看她,有些害羞,还有些紧张。于是他笑了,清了清嗓子,“呐,你要是不跟我走,我也不走了。”
简直就是在耍横嘛,陆忆晚眯着眼看他,心里低低骂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以前可没有这么讨厌的。
没辙,只得答应她。
车子上,忆晚一直望着窗外,想着去跟院长说今晚不回来住的时候院长那张意味深长的小脸,她耳根子就烧了起来,多丢人啊。
可是身边那个男人,她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正看着自己呢,好像特别特别地开心,笑容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
什么都不管了,她突然就倾过身抱着他,脑袋放在他的胸口,然后闭上了眼睛。曾几何时,这样靠在他怀里睡觉的时光,她以为是她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梦想。
原来,梦想也可以变得这么紧,触手可得。不由自主的,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服。
到酒店的时候,忆晚还没醒过来,陆思宇不想打扰她,只得抱她起来。可是还没来得及抱她,她就醒了,然后说什么都不让他抱着上去,红着脸自个儿下了车,先他一步走进了酒店大堂。
陆思宇跟在她身上,然后突然走上去禁锢着她的腰,当着那么多人这样亲密的举动,仿佛他要昭告天下,这就是他所深爱的女人。
忆晚心里轻轻的叹息,却满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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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快要完结了,乃们就是不冒泡,我哭了。
第170章 你欠我一个孩子[VIP]
这个房间的布置跟家里差不多,都有高大的落地窗和很大的阳台。忆晚走过去,抚着大理石的台子,望着远处正此起彼伏的烟花,她的嘴角,全是甜蜜的笑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思宇来到她的身后,然后,弯了腰,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抱着她的腰,柔软的唇,在她的发间轻轻摩挲。芒
他慵懒性感的声音,轻缓的喊着她的名字,他最爱的名字,“忆晚。”
“嗯?”她微微的侧头,额头正好抵在他的鼻尖。
“我好想你…”他的吻,轻柔缓慢的落下,游走在她的额头,鬓角,还有脸颊,最后,扳过了她的脸,“真的,很想…”然后,温柔的攫住了她的唇。缱绻,缠绵,就像那葡萄的藤,枝与蔓,难分难离。
“你想我吗?”他的唇贴在她的额头上,她听见,他的声音,已然哽咽了。
于是,抱着他的腰的那双小手,揽得更紧,她的心,也跟着他坠落。
“小宇…”
“嗯。”
他看着她,那双柔情似水的大眼睛啊,满是浓浓的水雾,清灵透亮没有一丝的杂质。这就是他最爱的女人,他怎么就丢得了,而且,一丢,就是整整五年。
“告诉我,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不要骗我,求你,让我知道。”她仰着头,任他双手捻开她脸上额上的头发,任他用那双长着茧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只是,眼泪就在他的指尖滑落,最后,调皮的顺着他的手腕,流进了他的袖子。格
他的指腹伸向她的眼角,拭去那一串泪痕,可是又涌了出来,他笑她,“爱哭鬼。”
“你告诉我,我想听。”她将他的手拉下来,攥在自己的手里,大眼睛定定的望着她,很是认真。
他揽着她单薄的身子,良久,终于开了口,“想你的时候,我就去你的房间,想着你可能突然就回来了,然后抱着我,叫我的名字,说你爱我…到后来,我索性就搬去了你的房间,我幻想着房子里还有你的气息你的味道,还有你的笑声你的一切一切。
每晚,我望着那块你曾经望着的天花板,失眠,我就想,以前忆晚失眠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我这样,直直的望着上面…”
忆晚突然挑了一下眉,“你睡觉的时候数什么?”
“嗯?”
“是数羊还是水饺啊?”忆晚呵呵笑了出来。
他一皱眉,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不想听我不说了啊。”正说着伤心事儿呢,这丫头的思维会不会太跳跃。
“我要听,你赶紧说。”
“那时候我一个人,你不在,公司的事情又忙,有一段时间我差点一病不起,还好俐安,她一直照顾我,陪着我,让我一点点的走出阴影。她是个好女人,始终是我辜负了她…
忆晚,你知不知道,我有去过美国看你…那时,你和晓曦在浇花呢,我看着你那么难过的样子,心里很难受,可是不敢上前一步,那种心情,比死还要痛苦。”
“原来那天你来过,难过姚夏情绪不对呢,你不说,过了这么久的事儿,我都差点忘记了。”
陆思宇点点头,“忆晚,你说我们错过这么多,该如何补回来呀。”
想着这么几年,两人都受着思念的煎熬,忆晚鼻子一酸,又想哭,“未来的日子那么长,我们努力幸福,努力对对方好,我们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相爱,你说,这样好不好?”
他抱紧了她,温热的吻又落下来,这样的吻,属于她深爱的男人的吻,她那么爱那么爱,就喜欢被他吻着,然后,所有的一切都在脑后。没有谁,没有谁,只有她和她的小宇。他们,再也不要分开的恋人。
微微一弯腰,他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回房,然后,把她那柔软的身子放到了大床上。
“告诉我,那个孩子…什么时候有的?”伏在她的身上,那句放在心里好久的话,终于问出了口。
忆晚眼前一滞,半晌没有说话,看她又开始难过,陆思宇低头去吻她的唇,“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他在她的耳边自责的辗转低语,可是却感觉到她的双臂攀上了他的脖子,然后,她说,“小宇,你欠我一个孩子,你得还给我。”说完,倾身吻上了他的唇。
她感觉到他的眼泪抵在她的脸上,她心痛难耐,不敢去看他的脸,于是,只能让自己的身体与他近些,更近些。
那晚,她不记得自己的衣服是怎么在他的指尖一件件飘落的,只记得,他深深的将自己埋进了她的身体,那么深刻那么绵密,好似要将两个人的人生彻底的交织在一起,然后,永不分离。
他低头去看身下轻声喘息的她,此刻,她双手拽着他紧致的腰身,脸上泛起的苹果色让她显得如此娇柔和羞涩,恍惚间,他突然想起姚夏说的话。
他说,忆晚是纯洁的。他说,她从来没有过别的男人。他说,除了你,她再也接受不了别人。
情不自禁再一次吻上她的额头,这样的吻,是疼爱,是珍惜,这样的女孩儿,她的天真她的痴情,值得他一辈子拥有和付出。
“忆晚,是不是很喜欢孩子?你还没回答我。”他伏在她身上,手臂伸到她背后圈住她的腰,轻轻的舔舐着她的耳垂。
忆晚不答,拍他的背,红着脸小声说,“出来,累了。”
他不理她,还故意动了几下,“你先回答我。”“是,我喜欢,很喜欢,行了吧。”这男人跟个孩子似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照这样下去,忆晚真担心被他折腾死。
“那,我们生一个?”
“哪是说生就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
陆思宇抬起下巴,皱了眉,“可怎么办,今晚万一…”
“你好烦呐,快让开,你重死了。”忆晚脸一红,使劲推他。可这男人明显没有尽兴。
“忍了五年,你一次就把我打发了?”
闻言,忆晚两道眉立马拧在一起,还没来得及说不,他就再一次堵住了她的唇,接着便开始在她的身体里肆意掠夺。
忆晚觉得自己骨头都快散架了,那男人还不肯放过她,都说长期禁.欲的男人最恐怖,果然。
到后来,忆晚说你轻点儿。
他不吭声,咬她的锁骨,忆晚疼了,踹他,他就顺势将她的腿抬起来架在自己的肩上,然后,她就开始叹息,这下可没完没了了。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脸上,他眼皮动了动,伸手挡住,心里抱怨不知道忆晚干嘛要把窗帘给他拉开,可一伸手,身边早已没人了。
他心慌,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喉咙有些发干,大概是昨晚运动过度。清清嗓子,大喊,“忆晚,陆忆晚。”
没人应,他又叫,“陆…”
“在呢,叫那么大声干嘛,我又不是聋子。”忆晚从外面进来,走过来掀起他的被子,“起来了,日晒三竿了。”
陆思宇双手撑在身后,睡眼惺忪的看着她,一脸的笑意,那么慵懒那么性.感,香.艳可口的样子,让陆忆晚忍不住坐下去抱着他一阵猛亲。
他愣了,他可从来不知道忆晚会有这么野性的一面,在他心里,她可是乖巧懂事的。
可是他错了啊,再怎么乖巧,也有兽.性大发的时候。
忆晚亲完了他,将他推开,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拿了衣服扔给他,“赶紧起来,我煮了鸡蛋,再磨蹭就凉了。”
“鸡蛋?”陆思宇蹙了眉,他平日最讨厌鸡蛋,尤其是白煮蛋。
“不想吃?”陆忆晚瞪他,见他一脸的不愿意,转而动起了坏心思,“听说,吃哪儿补哪儿呢。”说完,吐了吐舌头,很快的跑出了房间。
陆思宇呆坐在那里,好半天没回过神。
好久之后,陆忆晚听见里面传出来一阵低低的笑声,然后就越来越大声,最后,倒是她窘迫得无地自容。
这女孩子,怎么能跟男人开这种玩笑呢?都怪姚夏那坏家伙,也不知道以前他怎么会跟她讲那么多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