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陆思宇凝眉想了想,然后说,“那好,早饭呢咱们是吃不了了,中午我也跟客户有约,要不,晚上咋俩一起吃晚饭?”
“好好好。”晓曦连连点头,脸上的表情像是高兴极了。大概是发现自己有些激动过了头,脸又红了,不好意思的将脸埋了下去,“呃,我只是…”
“好了,我不会怀疑你暗恋我的,不用解释了。”
陆思宇笑出了声,又看了下时间,说,“晓曦,我得去忙了,没空招呼你,所以…”
“哦,没事,陆哥哥,你去做你的事吧。”
陆思宇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便转身离开了。晓曦站在原地,刚才飞扬的表情一点一点萎缩下来,心里默默念叨,哎,要是以后能直接叫哥哥就好了。
不一会儿李峤给陆思宇送文件,出门之前跟他开起了玩笑,“陆总,没想到你对那些小女生这么有吸引力。”
陆思宇怔了怔,放下手里的合同,笑着说,“什么呀,她哪能喜欢我呀?”
“是吗,不喜欢吗?”李峤蹙了眉。
“李秘书你很闲是不是?”陆思宇故意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李峤笑了笑,转身离开,临走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陆总,那件事…”
陆思宇再次抬眼,“你做事我放心,不过,一定要谨慎。”
“是,我记住了。”
李峤关上门之后,陆思宇往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伸手覆上了额头,另一只手拿着笔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心里默然,庄子文,你究竟还要玩儿些什么?
农历十二月初一,朱俐恩的婚礼。
因为是再婚,所以朱家和男方商议不用办得太铺张,整个婚礼很是简约,出席的人也只有那几个熟识的亲戚朋友。
在房间里,朱俐安替姐姐梳着头发,望着镜子里那已快及不惑之年却依然美丽如昨的女人,她笑得很开心,只是眼角,噙着泪。
“姐,你一定要幸福。”
朱俐恩从镜子里看见她在哭,也不敢转头去面对她,只是拍了拍放在自己肩上那双纤细的手,说,“俐安,你放心,这一次,姐姐一定会幸福。”
朱俐安笑着点了点头,继续为她梳头发。终于,朱俐恩还是忍不住转过头来望着她。
“姐?”
她拉着她的手,同样的,也是红了眼眶,“俐安,其实我们两姐妹,命真的挺苦的。我被男人伤害过,却也把他伤得不轻,最终还是桥归桥路归路。可是你呢,你现在还在守着他等着他?你也不小了,三十出头的年纪已经很尴尬,以后还想着找一个多好的男人呀?”
“呵,姐,你不也快四十了吗,还不也一样找了一个这么出色的男人?”朱俐安还是跟她打哈哈。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真是一点也不着急?”
朱俐安浅浅一笑,走到阳台上往楼下看去,那个男人,正端着酒杯在和人们攀谈着。她在心里叹息,为什么无论任何时候,他总是有那个本事让她心动呢?
“不着急,至少,我还没有准备好接受谁?其实现在我挺好的,我也不盼望他回心转意了,能这样跟他做朋友,听他讲心事说烦恼,这说明对他而言我算是一个最重要的人,这就足够了。”
朱俐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俐安,值么?”
她缓缓走进屋,在她面前坐下,笑着摇头,“不值,可是这个世界上不值得的事情那么多,这件小事,不足挂齿。”
“俐安…”
朱俐恩还想劝诫她几句,却被她打断了,“姐,今天你可是新娘,不要老是垂头丧气的。妹妹我坚强着呢,我现在是走不出来,有什么办法呢,放心吧,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好好生活,说不定有一天真能在遇见一个喜欢的人呢?缘分这种事情是很奇怪的,我不想做任何的挣扎,那样,更辛苦。”
不想做任何挣扎,那样更辛苦?可是朱俐安,你现在这样,算是什么呢?不挣扎不逃避,难道就这么一次次的沦陷?陆思宇,他的心里,永远都只会有那一个女人。
陆思宇抬头看了看楼上那扇门,随后垂下头微微的叹息,想着昨晚上程枫延找他拼酒那事儿,他心里就憋得慌。
要说那个男人一向是沉稳管了,可是一听说朱俐恩要嫁人就变成了一头愤怒而抓狂的狮子,他是恨是恼,但是更多的,应该是懊丧吧。这一切的过错和苦果,都是他自己一手酿成的。
想到这里陆思宇低头苦笑,不知忆晚和姚夏传出婚讯那天,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参加完朱俐恩的婚礼,陆思宇驱车回公司。车子刚开到公司大厦楼下,手机便响了,拿起来一看,是爷爷的警卫员小李。
他接起了电话,只说了一个单音节的“喂”字,脸色就随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开始逐渐泛白。挂了电话,他急急的调转了车头。
爷爷病危,这一次,估计是不行了。
其实陆思宇真的还害怕去医院,尤其是接到这种让他没有好的预感的电话,就像,当年母亲离开时一样。
医院依旧是纯白干净,泛滥着浓厚的药水味,经过走廊来到特殊病房,他的眉头一直都是皱着的。
一推开门就看见床上带着氧气罩的老人,想起上个月他还与自己坐在棋盘前切磋棋艺,猛然间他有些受不了,胸口猛烈的扯着疼。
二叔、婶婶和思琪早已到了那里,见陆思宇一来,思琪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跑过去抱着陆思宇,泪如雨下,“哥,爷爷他,他不行了。”
陆思宇由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拍了拍思琪的背,看屋子里的气氛太过悲恸,他强.行让自己挤出一点笑,“思琪,没事的。”说完,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便掠过身子去了爷爷的床边。
“爷爷。”
他蹲在窗前,握着陆奇英没有插针管那只手,见他闭着眼睛没有反应,又叫了一声,“爷爷,我是小宇。”
缓缓的,陆奇英的手指有了些许的反应,跟着,眼皮也慢慢再睁开。见状,罗国文一家三口嘴角都咧开一丝笑意。
“爷爷,你在叫我?”陆思宇看着氧气罩里面,陆奇英的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些什么,于是耳朵贴了过去。
“小宇,爷爷…爷爷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可是已经没那么多力气了…你,你去把忆晚叫过来,我…我要跟她说两句话。”
年过九十载的老人,想必,此时已经是气数已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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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补偿昨天前天少更了,今天俺决定三更。
亲爱的们,等着啊。
第161章 他比谁都苦[VIP]
闻言,陆思宇沉默了,握着他的手半天没有反应,良久,他才点了点头,说,“好,爷爷,您要见曦雯,我一会儿就把她给您带过来。”
估计陆奇英确实是没有太多的力气了,只得眨了眨眼睛跟他示意。
陆思宇再看了看他,然后缓缓的放开他的手,站起身跟二叔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离开了。芒
陆思琪本是很纠结为什么爷爷到死的时候还要想着那个孤儿,但是现在她也没那个心情去想那些事情了,走到陆奇英身边连连喊着他的名字,想要留着他的意识。
陆忆晚的电话想了很多次,因为是同一个人打过来的,她根本不想去接,索性按了静音。直到梁子珊进来给她送咖啡,才看见她办公桌上的手机屏幕一直在闪,好奇她为什么不接却又不好问,于是瘪了瘪嘴转身离开。
电话终于安静了下来,拿过来一看,三十四个未接来电。其实她有些失落,因为,说不定他再打过来,她就接了。
一个多小时后,梁子珊的内线响了,忆晚接起来,梁子珊说,陆先生找你。
忆晚放下电话,眉头紧锁,什么是这么急,都跑公司来了。正想着,有人敲门了。
她以为他会跟他说些什么,在他进来之前甚至都想好了要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可是他却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说,“忆晚,爷爷要见你。”格
愣了许久,她冷笑,“我可是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跟陆家,在没有任何关系。”
陆思宇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跟她磨下去,走上前抓了她的包,然后拽着她就往门外拉,一边走一边说,“爷爷不行了,你就当行行好满足他临死前的愿望,去见见他。”
本来还想挣扎,一听他说爷爷病危,陆忆晚像是挨了当头一棒。那个一直都很喜欢她很疼爱她的爷爷,她一直都忘了去探望的爷爷,快要离开了吗?
她一路沉默着,直到上了车,陆思宇将车子行驶在路上她才开始转头去看他,然后低声问,“爷、爷爷是什么病?”
“没什么病,就是人老了,身体机能不行了,总得走到这一步。”
他的语气很稳很淡定,像是一点都不害怕生离死别,这,让忆晚很意外。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爷爷他的身体不好?”她垂着眼,都不敢去看他。说起来,自从她说要与陆家划清界限那天开始,她好像就没有资格再说这样的话了。
她可是恨陆思宇,可是陆家的其他人,根本没有错。
“是爷爷,不让我告诉你。”红灯,车子停下来,陆思宇望着忆晚,沉声说,“他知道你恨我,他也觉得,是我们陆家欠了你。”
忆晚没有说话,埋着头,眼泪抵在裙子上,晕开一大片,在车顶窗照射进来的阳光下,像是一朵美丽的莲花。
“忆晚,不要哭,爷爷活了这辈子,也算是值得了。”他试探性的伸出手去握着她的手,她没有拒绝,他便死死握住。
“而且你还会为了他哭,说明你是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爷爷,你说,他是不是死而无憾了?”他尽量说着安慰人的话,殊不知,自己眼角已然被浸湿。
陆忆晚忍不住倾身上前靠在他怀里,一闭上眼,悲伤泛滥成灾,泪水瞬间流下,“我不恨你了,只要爷爷能好,我宁愿不恨你,只要爷爷能好…”
后面有人按喇叭,陆思宇抹了抹忆晚的眼眶,苦涩的笑了笑,将车子开走。
只要爷爷能好,你就不恨我?忆晚,倘若爷爷永远都好不了了,你是不是,就一辈子不肯原谅我?
两人急急的赶到医院,陆思宇把她拉到陆奇英跟前,叫了他两声,他慢慢地睁开了眼。一见到忆晚,他放在桌边的手动了动,忆晚流着眼泪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哽咽着喊他,“爷爷,我来了,对不起…”
此时,他的氧气罩已经取下来了,他们清清楚楚的看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等了好久,他才动了动唇。
“爷爷,您在说什么?”忆晚眼睛睁得大大的,靠过去贴在他唇边,这样,便能大致听到他说的话了。
“忆晚,你是你妈妈的女儿,是爷爷的孙女儿…”
忆晚点头,溃不成军,呜咽着说,“我知道,我知道…”
“不要恨小宇,他很苦,比任何人都苦…你不要恨他,无论他做什么事,都是为了你…”
“爷爷,不要再说了。”陆忆晚阻止他再说下去,不是她不愿意听,是她明显的感觉得到他已经生命垂危了。现在,他就是能再多活一秒都是奢望,她又怎么能将他的生命浪费着这些事情上呢。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爷爷,您不要再说了。”
她握着他的手,泪眼朦胧间见他笑了笑,然后,眼皮便没有再张开。
见陆奇英没有了动静,全屋子的人都上前去,他们都在哭,却都是如此的沉默,没有一点的声音。这样的抽泣,最为伤感,这样的离别,最为深沉悲恸。
几个小时后,陆奇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陆奇英同志与世长辞,享年九十二岁。
晚上七点钟光景,医院的长廊便站满了前来见老将军最后一面的人,他们,或是他的学生,或是他曾经的下属,站在那里,无一不是悲痛交加,这让失去了亲人的陆家人,更为揪心。
陆忆晚,一直被陆思宇揽在怀里,眼泪从爷爷撒手离去那一刻,便没有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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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一会儿还有一章啊,这一章太悲痛了,俺想起去世的外公~~
我马上来啊,等我。
第162章 权衡利弊[VIP]
没多久姚夏和朱俐安她们也都赶来了,见忆晚在陆思宇怀里哭成了泪人,姚夏心里揪得慌。
听说陆爷爷逝世了,本是没有见过他,但一想到是自己哥哥的爷爷,所以宋晓曦也跟着跑来,看着陆思宇和忆晚难过的样子,她很是觉得无助和孤立,一个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一个又是自己最疼的人,可是,却一点忙都帮不上。芒
姚夏看她也跟着哭,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背,然后把她揽在胸口,压低声音说,“人家死了亲戚你跟着哭什么?”他心里想,你好像也不认识陆爷爷吧。
晓曦也意识到有些突兀,于是抬起头瞪他,“我看着别人伤心我也难过,不行啊,你这冷血的男人,你给我走开。”
姚夏很是无语。
说完就过去和陆思宇一起抱着忆晚,陆思宇也觉得她的行为有些奇怪,只是现在也没心思去想谁了,忆晚哭成这样,该如何是好。这丫头怎么这么爱哭?
不一会儿,爷爷就被推走了,可忆晚和思琪两丫头非要跟着去,众人根本拉不住。姚夏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咬咬牙连拖带拽的将忆晚拉了开,然后跟大家说了几句之后便把她带走了。
上了车,忆晚又哭又闹,揪着姚夏的衣服喊得声嘶力竭,“姚夏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要我去看爷爷,你让我下车你让我下车!”格
姚夏有些生气了,抓住她的双手吼道,“爷爷他现在在停尸间,你要去看其他的尸体吗?好,你要去我现在就带你去,今晚你可别做噩梦!”
闻言,忆晚收了声,转开了脸缩在一边小声的抽泣,口里含含糊糊的喊着,“是我不好,爷爷那么疼我,可我回来这么久也不去看他,你说他是该有多心寒呀…”
她这么一说,姚夏的心又软了,侧过身子去抱她,“没事,忆晚,爷爷他不会怪你的,不会的。”
“姚夏,你说我是不是没心没肺的,不就是陆思宇一个人对不起我吗,我怎么能辜负那么多人呢?”
姚夏抱着她,没再说话,眼睛望向车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在想,思宇他没有对不起你,真的没有,忆晚,若是可以,我宁愿把你送回他的身边。只是,我不敢,他也不敢。
爷爷下葬那天,忆晚本想等大家都走后再去给爷爷放一束花,因为她知道陆思琪不想看见她,也不想与她在葬礼上闹得不愉快。可是那天,陆思琪居然亲自给她打了电话,她说,忆晚,你是爷爷的孙女儿,是陆家的人,你要跟我们一起参加葬礼。
大概没有人知道,就在爷爷去世那天,陆思琪突然想透彻了很多事情。人生在世不就图一个活得痛快吗,可又有多少人能像爷爷那样痛快呢?她爱姚夏,爱得没有理智,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一个人却依旧死守在原地,直到三十岁了还不嫁人。可是这样下去有什么意思,他不会感动不是她为他做的他看不见,而是因为就算他看见了,也不会为之所动,因为他心里就是没有她。
一直都迁怒与忆晚,从大伯母的死开始,她一直觉得她是个不吉祥的人,是个只会勾引男人的女人,可是她却不得不在心底承认,忆晚她确实是个值得任何人喜欢的女人。她漂亮她聪明,她看似脆弱却有情有意。她对爷爷的感情,不是假的,只有那种失去了至亲至爱的人,才会留下这么多的眼泪,才会哭得缩成一团颤抖着身体。她的眼睛,不会骗自己。
莫名的,她不恨她不怨她了,她答应了爷爷,从今以后要把忆晚当成陆家的人。
所以,这个葬礼,陆家的人,都该参加。
离开公墓的时候,陆思琪在大人们先离去后拉住忆晚,她说,“其实我不应该讨厌你的,一切,都是一念之差。”是啊,若是那一年大伯母没有死,说不定,她们已然是一对好姐妹。
忆晚点点头,“我明白。”
“那,忆晚,让我抱抱你?”
忆晚笑着倾身上前,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却听她说,“我要走了,下个月,我去澳洲。”
忆晚永远都不能忘记那一天,思琪在车上跟她挥手时那个灿烂而暖暖的微笑,那个微笑,哪怕是在很多年后两人坐在一起喝着咖啡听着音乐怀念过往,也总能让她再一次如沐春风。
思琪能放下,忆晚固然更是能看得开。爷爷死前告诉她,不要恨小宇,其实他才是最苦的那个人。
她不恨他,或者,在那天之后就已经不再去想之前的事了,他要把她当妹妹,那就妹妹吧,还有什么事比离别更难过的呢?
至于也要说,他是最苦的那个人,她猜不透,也不想去猜。
庄子文约她出去,本想着拒绝,但是凡事也有最后一次,既然如此,那么她就要当面告诉他,以后他要做的任何一件事,她都不会再参与其中,虽然她根本就从未参与。
“说吧,约我出来做什么?”忆晚端着马克杯,眼睛根本不看他。
庄子文倒是一直盯着她,最近他觉得这个女人真是越发的漂亮,情不自禁被她所吸引。只是他感慨,这样的女人怎么就没有落到他的手里。
“听说,陆家老爷子丧礼办得很简单?”他喝了一口咖啡,抬了抬眉。
忆晚心里一缩,点点头,“是,陆家一向都不喜欢铺张。”
庄子文笑了笑,转了话锋,“话说,你介绍给我的那个人,还真是好用。”
忆晚抬头看他,见他的目光是那么的意味深长。
“你就那么信任她?”
“本来还对她有所防范,可是你知不知道,她给我搞了一个东西,就凭这个,陆思宇都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陆忆晚半眯着眼睛,问,“什么东西。”
庄子文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然后按下开门按钮,接着,她边听到两个男人的声音,其中一个,是陆思宇。
“黄局长,这件事情就有劳您了…区区一点小意思何足挂齿…你以往帮陆氏做的那些事其实应该值更多…咱们来日方长…”
庄子文收起录音笔,陆忆晚呆坐在椅子上,半晌回不了神。她懂的,她是懂法律的,这个,是行.贿。
若是判下来,不知道得在监狱里呆多少年!
一阵风吹来,陆忆晚有些清醒了,“庄大哥,你必须要这样做吗,置他于死地对你就那么重要?”
“是,是很重要。不过我告诉你,就凭这个,我还真没准能治他,我还指望着李峤再给我搞一样东西?”
瞧他说得自信满满,忆晚急了,“什么?”
“账本。”
他要陆氏的账本,然后偷龙转凤做一本假的放回去,这一招实在是狠。
她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他的,反而她一时有些昏了头甚至想从这件事着手,让陆思宇回到她身边。
至于怎么做…忆晚唇角泛起了一丝弧度。
朱俐安从巴厘岛出差回来,打电话给陆思宇说给他捎回了礼物,正巧碰到他晚上没有约会,于是两人相约吃晚饭。
饭后,他送她到楼下便离开,她一转身,却看见庄子文靠在电梯口跟她打招呼。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看见他,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怎么,不叫他上去?”他上前一步,跟她说话的语气带着极尽的讽刺。
近些年,朱俐安越发的发现这个男人做事越来越没有原则,甚至有些偏离了轨道,为此,她已经尽量的与他保持了距离。
“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作势从他身边经过,却被他拉住了手腕。
“庄子文你干嘛?”
一下飞机就给陆思宇打电话,到现在她都还没能休息,着实有些累了,被他这么一纠缠,全身毫无力气。
“俐安,你真有那么爱他?”他阴霾着一张脸看着她,眼里写满了危险的信号。
俐安也觉得有些不妥,可还是嘴硬的说了一句,“多年前我就告诉过你,我心里只有他。”
“是吗?”庄子文放开她,冷笑了几声,然后拿出了给陆忆晚听的那只录音笔。
当朱俐安听到里面的内容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她是记者,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权衡利弊她比忆晚要清楚得多。
“庄子文,你究竟想要怎么样?你想用这个来威胁我?”朱俐安握紧了拳头,垂着脸不住的喘气。
“算不上威胁,但是如果你愿意用自己来换陆思宇的平安无事,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她仰着头望着他那张嚣张的甚至有些狰狞的脸,半晌,一个巴掌给他挥过去,却被他利索的抓住了手。
“俐安,你不是口口声声爱他吗,若是你跟了我,不,就一个晚上,你就跟我一个晚上,我保证陆思宇和陆氏从此相安无事,若是你不愿意…明天,这段录音,还有陆氏的那个假账簿,就会一并送到商业调查科。”
“庄子文你不要脸。”
朱俐安气急败坏,望着他无奈的摇着头,想着十几年前那个俊毅的少年,如今已是渐渐走远。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怀揣梦想在异国他乡跟她谈理想的庄子文了。
“我是不要脸,可是俐安,我这不要脸,也是拜你所赐。”
“滚,你给我滚。庄子文,我不要再看见你,你给我滚得越远越好,如果,如果思宇真的犯了法,我…我…没有人能救他…”说到最后,她已然力不从心。
“好,那我们拭目以待,看看陆思宇,他究竟怎么死,而陆氏,也将成为我父亲的祭奠品。”
说完,庄子文大笑着扬长而去,朱俐安一个没站稳,跌倒在了地上。有多久没哭过了,哪怕是上次陆爷爷去世她也应是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是这次,思宇要坐牢,她怎么能忍得住。
她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隐约的记得那扇门,仿佛开了好久才打开,然后关上门,无力的瘫在地上,屋子里漆黑的一片,静寂的恐怖。
她抱着脑子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想着思宇那内敛而浅淡的笑,就在一个小时前还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而现在,那个恶魔告诉她,不久之后这个有着好看笑容的男子,将要去监狱。
她怎么能接受得了?
不,不能这样,思宇的人生怎么能被他一手毁灭,陆氏,是他一生的心血,又怎么能去做谁的陪葬品?
她突然颤巍巍的站起来,哆嗦着摸手提包里面的电话,可是手越抖就越是摸不到,到后来,她急了,索性将包里的电话全都倒了出来。终于,找到了她的手机。
她按下了先前才打的那个号码,然后,就听见那男人那么温润如水的声音,“俐安,到家了?你也累了,早点洗澡歇息吧。”
“好,你、你也是…”她的手在抖,音调也有些不稳,尽量的不让陆思宇听见自己哭的声音。
“呵,我还在路上,就这样吧,我开车呢。”
“好,你小心。”
挂掉电话,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黑夜的空洞与恐惧像是要将她整个灵魂吞噬一般,她真的很害怕。
哭过之后,她擦干了眼泪,再一次拿起电话,望着那个恨入骨髓的名字,终究,还是按了下去。
“你在哪儿,我过来。”
他跟她说了一个地址之后没再说什么就挂断了,之后,眼泪就像她手里滑落的电话,一滴滴的落在了冰冷的地上。
这,注定是一个堕.落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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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章会比较精彩啊,亲爱的们不要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