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予说，“我哥他以前是个混蛋，现在也还是个混蛋，可是，他对你，是真心的。”
曦雯没有说话。
泽予拉住她的手，“那些年，他辜负了你，可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家里大人都以为你有了好对象，都为他感到可惜，可是，你们竟然还在一起…曦雯我很开心。”
“谢谢。”曦雯笑着说。她的声音淡淡的，泽予不知道她说这话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要是大伯母和我妈妈知道了，一定比我还高兴。”泽予说着就笑了起来。她放开了曦雯的手，帮着她将碗筷整理进了下面的储物柜。
曦雯站在那里，她看着泽予，良久，她说，“泽予，这事儿你先别说，成么？”
泽予刚关好柜子，一听这话，她转过身来看着她，怔怔的，“为什么？”
这时，楼上传来了脚步声，是泽南换好衣服下来了。曦雯摇了摇头，说，“算了。”
“算了？”泽予拧了眉。她想抓着曦雯问她，到底，这“算了”是什么意思，可是下一秒，哥哥就走了过来，拉起曦雯的手就要出去。那眼神动作，真是温柔极了。泽予在心里嫌弃他，什么时候对我也能这样就好了。
走的时候泽南叮嘱她下午乖乖儿上班去，泽予应了一声，然后见他拥着曦雯走了。
她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想着曦雯的表情，想着曦雯让她先不要说，又想着她说的那句算了…不由得，抬起眼望向窗外。哥哥的车刚好开出去，转弯，新车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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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
第七章 彼此成岸的两端 3
章节内容中不要含章节标题。为了避免您的稿件丢失，请勿在线直接创作。云灿一觉醒来已是中午时分，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拧紧眉心伸手捂了捂额头，然后晃了晃脑袋，这才下床去.
昨晚喝了很多酒，要不是南岚过来拍门借相机，他早都喝晕过去了。看着他那样的难过，她挪不开脚步，手里拿着沉甸甸单反却怎么也都离不开。
她留下来陪他，听他说话，听他魔怔般的一会儿又笑，那样子，让她心疼极了。她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帮到他，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他突然凑过来，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双手抱住了她小小的身子。南岚当场就愣住了，手僵在他身子两侧，不知道该放哪里才好。
他的呼吸就在她耳边，酒精灼人，说着含含糊糊的话，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她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有一句她听得明白。他说，小岚，我是不是，很差劲。
那话一说完，他就睡了过去，靠在她小小的肩膀上…
后来，她花了很大的力气将他拖到床上，给他换了干净的睡衣，给他擦了脸和手，然后盖上了被子…
昨晚的一切，他都记得清楚，只是当时太困了，眼皮太重了他睁不开眼。她如何照顾他睡下，什么时候关灯离开，甚至，他问她自己是不是很差劲的时候她回答的那句话，他都记得。
她说，没有，在我心里，你最好了。
他站在窗前抽烟，狠狠的拍了几下脑门，轻叹口气，埋下头勾着唇浅浅的笑。小姑娘，其实我很不好，真的。
***
中午，泽南正准备打电话叫章叔和Ann一起吃饭，手机自己响了，是母亲打过来的。泽南上扬着嘴角按了接听键，“妈。”
“臭小子，这时候是不是还坐在办公室里？”电话里是林婉欣责备的声音。她就猜得到，这会儿，儿子一定是没有去吃饭的。
泽南脚尖一点地，椅子转了个圈，他望着窗外，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刚做完手上的事，准备找章叔一起吃午餐。”
母亲在那边顿了顿，说，“注意下自己的身体，你胃不好，要按时吃饭。”说完，又说，“哦对了，我要回来一趟。”
泽南笑问，“因为和Stanly结婚的事？”林婉欣没有回答他，只说，“我已经买好了机票，明晚的飞机。”
挂了电话，刚好有人过来敲门，说了声进来，就见章国城进了屋。他笑着说，“早上不是说今天中午一起吃饭？”
泽南点头，起身拿衣服，“叫上Ann，有事要跟她交待。”一边说话一边出了门，章国城走在他旁边，说，“Ann已经先去餐厅等我们了。”泽南笑了笑，说，“还是你懂我。”
两人一起进了电梯，章国城晃了晃脖子，泽南看见了他的动作，便问，“最近很累？”
章国城撇了下嘴，说“还行，就是年纪大了，腰酸背疼很正常。”泽南便笑说，“你才多大岁数…就算真老了，也一样有魅力。”说着，泽南睁了睁眼，“以前我可是有听我妈说，念书那会儿，你是学校的大众情人，连洋妞，都对你没有招架能力。”
闻言，章国城愣了一愣，然后爽朗的笑出了声，他没吱声，只摇了摇头。
“可我就奇怪了，你这黄金单身汉，钻石王老五，怎么就一个人孤孤单单过了半辈子…真不打算找个女人好好儿过一辈子？”泽南看着他，有些认真的语气。
章国城笑笑，直起了身。电梯到了负一楼，他在他身后走着，从兜里摸出了车匙按了一下。
“不是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就算是两个人，也未必不孤单。”他走到车前，给泽南开了车门，待泽南手扶在车门上要进去的时候，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泽南停住了动作，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看着他。
章国城笑了笑，绕到了车子的那一头。两人的视线隔着车身，四目相对。泽南微微皱着眉，抿着唇，良久，他轻启唇，“章叔，您是不是…”
“泽南，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知道，有些东西不一定要得到才珍贵。”说完这句话，章国城开门钻进了车里。
泽南一时间消化不了他说的，上了车，一路上他都有些沉郁。终于是忍不住，他转头看着章国城，“章叔，那句话，你说的是我吧。”
章国城不语，望着视野前方，半晌才说，“泽南，你回来之后，反而更不开心。”
泽南转开了眼，手摸了下下巴，看着窗外。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见不得你难过，这段日子，你皱眉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连开会的时候你也走神。”他又转头看他，笑，“是在想她呢吧。”
“章叔，你知道的，我没有办法再失去她。”
章国城点头，眯了眼，他说，“可，她心里是不是也跟你一样，还念着那份情？”
泽南沉默了。因为，他没有把握。
“我看着你一点点把她拉回身边，看着你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可是泽南，我怕你跟她在一起，不会得到你想要的，到最后，更失望。”
“我明白。”泽南闭上眼，仰头靠在椅背上，“因为是她，我放下了身段和自尊，因为是她，所以我才会不顾一切。”说到这里，他笑了下，越发的酸楚，“可是章叔你知道，我不快乐。”
“为什么一定要是她，那么多女人，任意一个，哪一个不比她好？”他问。
泽南垂下眼，轻笑道，“谁都比她好，谁都，比她更懂得讨好我。但是，我就只想要她。”
这世上的女人那么多，可是叫那个名字的，只有她一个。
这世上漂亮的女人那么多，可是能揪着绑着我的心让我逃不掉躲不开的，也只有她一个。
我不知道她还能如何折磨我，甚至是相互折磨，但我知道的是，那样的折磨正因为是她给予的，我统统都接受。
路还有多长还有多久，不重要，若是没有她陪着，一个人的地老天荒，还有什么意义？
我知道，是我上辈子欠了她，所以这辈子，我来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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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也希望遇到这样的男人。
还在码字，估计也只有明天再更了，太晚了大家别等。
晚安。
第七章 彼此成岸的两端 4
林婉欣回来的那天，一直阴云密布的B市难得的放了晴，这让莫泽南心情更好.
他和章国城从机场接了母亲，问她是要先去公司还是回爷爷那里。林婉欣剜了他一眼，说你还有没有同情心，我这才回来呐。
车上的人都笑了。
她有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家里人平常也都各忙各的，鲜少有时间去美国看她，所以这次听说她要回来，都放下了手里的事，全都聚集到了老爷子家。
都是开明的人，虽说长时间不见了，说起话来倒是一点也不见拘谨，老宅子里，还跟以前一样的谈笑风生。
“大伯母，这次您要是结了婚，以后可真就回来得少了。”泽予一向是喜欢林婉欣，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所以，每次跟她说话，她都是一种仰视的目光。
林婉欣欣然一笑，“谁说的？你哥以后不是常住这边嘛，要等他以后有了老婆孩子，我还不得常常飞过来？”
泽南坐在一边，浅浅的笑着，也不搭腔。
泽予看了看哥哥，又将脑袋转过去看着林婉欣，“大伯母，您不知道吧，我哥他可是被女人剜了心，想必，这辈子都得呆在这儿了？”
说着，泽予将脑袋靠在梁韵锦的肩上，朝着泽南吐舌头。梁韵锦自然是知道自己女儿在说什么，也笑着，看着泽南，看他要怎么说。
“哟，哪个女人这么大能耐？”林婉欣笑弯了眼，戏谑的看着儿子。
泽南脸色变了变，嘿嘿一笑，“那臭丫头的话，能信几分？”
“切，我才没有胡说。”泽予大声嚷嚷。泽南抡了她一眼，不搭理。
这时候，爷爷突然问，“泽南，你跟雨燕好上了？”
“爷爷…”
“才不是呢。爷爷，不是江雨燕。”
泽南本不想在这个时候解释的，谁料到泽予多嘴。她放开母亲的手臂，从沙发上起来蹦跶到爷爷身边，弯下腰来正正经经的像是汇报工作一般，“爷爷我告诉您哦，才不是什么江雨燕呢。是季院长家的曦雯，曦雯您记得吗？”
泽南不语，缓缓的转开了视线。林婉欣看着他，稍稍皱了下眉。
“泽南，是不是真的？”爷爷问。那稳如泰山底气十足的声音，让泽南心里劈啪作响。
他转头看着爷爷，笑着，“是，爷爷。”
闻言，老爷子便沉默了，之后的许久，任大家说着什么他也没再吱声。后来，他说有些累，也就让芳姨扶着上楼了。
走之前，芳姨看了一眼泽南，极有深意的眼神。泽南看见，只当看不见。
吃过饭，大伙儿也就散了。
章国城问林婉欣，说夫人今晚是住哪里。林婉欣看了他一会儿，说老宅都没有人住，也没打扫，就先住这里得了。
他点点头，然后又问，明早几点过来接您。林婉欣想了下，说就按你们平时的上班时间吧。章国城说好，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林婉欣轻轻动了下眼皮，点头。看着章国城往门口走那伟岸的背影，半晌，她唇边勾起冷冷一抹笑，然后，转身上了楼。
泽南最后走的。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跟母亲说说话，他知道，她是有很多事要说很多疑问要问的。
“怎么，计划外提前一年回来，就为了她？”林婉欣坐在镜子前，涂着乳液，淡淡的看了泽南一眼，语气也淡淡的。
泽南给她捏着肩，也没应声，就只笑着，从镜子里看着母亲。他有发现，母亲脸上又多了一道细纹。
他伸手到她的眼角，“妈，您那些美容产品不管用了？”他挑了一下唇，略带讥诮。
“拿开。”林婉欣一下就拍开了他的手，“脏死了。”她瞪了他一眼，说，“别跟我转移话题。”
泽南自知是躲不过，任何事，都不能瞒过母亲的眼睛。他用力在她肩胛骨以及肩背的位置按了几下，然后停下来，他说，“您知道，我一直都，喜欢她。”
“就只有那一个？”林婉欣回过头来看着他，眯着眼，尾音上扬。
泽南点头，“就只有那一个。”
闻言，林婉欣拍拍儿子的手，轻叹口气，从凳子上站起来往窗前走，“你说你也是，做事雷厉风行惯了，怎么一到了她那儿就不管用呢。”
泽南撇撇嘴，浅笑。
“当时为什么不把她带走？既然那么喜欢，留在身边不就好了，这还劳心劳神七八年。”说着林婉欣也就笑了，也不知是笑世事难料还是笑儿子太专情。
她自是知道的，老爷子有心撮合他和江家的女儿。
“那时候没有把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做得够好。妈，其实有些后悔。”
“后悔一个人走了？”
泽南无奈的笑，点头，“是啊。很后悔。”
林婉欣笑着摇了摇头，握着儿子的手，“没关系，既然还能在一起，既然你认定了，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不管做什么，妈妈都会支持你。爷爷那边，慢慢来。”
“谢谢妈。”
林婉欣仰着头看着泽南，眼角满是宠溺的笑意。她是有多久没有这样看过儿子了，什么时候开始，看他，都得用这样的姿势了呢？泽南，他的眉眼，真的与他父亲很像。
“趁我这段时间在，改天，带那女孩儿到家里见见你爷爷吧。”林婉欣说。
泽南看着母亲。
“印象当中，她很乖，声音很好听。你爷爷应该也见过，想必，他不会觉得能比江家那女儿差到哪里去。”说起曦雯，林婉欣倒是满心的喜欢。
“好。”泽南笑着说。
说话间，他已将手臂放在了母亲的肩上，母子之间的这般亲密，有些久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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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更毕，诸位，晚安。
第七章 彼此成岸的两端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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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雯一开门便看见那张微微笑的脸。
他喝了酒，像是有些高兴，一进来就将她搂在怀里，脑袋不停的在她脖间蹭着。嘴里喃喃的没有说些实质性内容，像是个孩子，不过一天没见，这就开始撒娇。
“喝酒了？”她问。柔软的手放在他腰间。
他“嗯”了一声，下巴在她肩上动了动，仍是闭着眼，极尽享受嗅着她身上的香味。她刚洗了澡，肌肤间是淡淡的花香味，他很喜欢。
曦雯心里轻叹，反过手去关好了门。
“不是陪你妈妈吗，怎么喝上酒了？”她靠在沙发上，腿上，是他的脑袋。
泽南的脸贴着她的肚子，听她说话，又靠近了些，手里握着她的手，十指相交。
“从爷爷那儿出来，被人叫去喝一杯。”他抬眼看着曦雯，裂开嘴笑。
今天他心情确实是好，她看得出来。好久没见他笑得这么云淡风轻又放松的。
“陈宇廉？”她垂眼看他。
“嗯。”他点头，吻了她的手背。
曦雯动了动身子，另一只手拍拍他，“要睡就去洗洗睡了，满身的酒气好臭。”
泽南嘿嘿一笑，一会儿，慢腾腾的翻身坐起来，目光晶莹剔透，泛着光。
“留我？”他勾了勾唇，一抹沾沾自喜的笑。
曦雯看他一眼，站起来径直走开，往卧室方向去，“你肯走嘛？”说完这话她觉得不太对，于是皱了皱眉停下脚步，转回头去，只见泽南正悠然的瘫坐在沙发上，未几，低低的笑出声来。
她有些恼，心想真是讨厌，嘴上就嚷开了，“你去不去洗，不洗自己睡沙发。”说完，咬着唇转身进屋，顺手就将门关了。
泽南见她明明是害了羞，却还一副死撑的样子，心里没有来得一阵畅快。他站起身，脱下了外套，哼着歌进了浴室。
曦雯本是靠在门上的，亲耳听见他在唱，你那么爱她，为什么不把她留下…性质高涨得很，也不知道在兴奋什么。
她抚了抚额头，闭了下眼，无奈的走到床头甩开拖鞋上了床。
莫泽南一会儿就洗干净过来了，他关了灯，摸索着钻进了被窝，从身后抱住了那个装睡的女人。
“睡了？”
黑暗里，男人慵懒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曦雯闭着眼，应了一声，“嗯。”
“睡着了？”他又问。
“睡着了。”
“睡着了你还说话。”
“莫泽南你不睡就出去，明天我还要早起呢。”曦雯有些炸毛，手肘朝着身后他的腹部就是一记狠的。
她是想狠狠的给他一下，却真心没用力。
泽南弯了唇，探过头去吻她的脸，“我就只是想，跟你说会儿话。”
曦雯缓缓的睁开眼，心里微微一动。
“我很累。”他说。
曦雯感觉得到，他说完这话，像是全身都放松了一般。她的耳边，是他温润的气息。
他的呼吸，竟然会在这么多年以后，离得她这样近。莫名的，她的鼻子有些酸。
她在他怀里缓缓的转过了身。
“我知道。”她说。两个人都侧着身，黑暗里那仅有的一点光亮，足够看清彼此的目光。
她的手放在他腰间，“这些年，你承受了太多。”
泽南抬了抬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呼了口气，闭上眼，“可是这么辛苦，很值得。”
“为了家人，再累再苦，都得扛下去。”曦雯贴在他的胸口，清浅的说着一字一句，“他们，是你的责任。”
泽南吻她的发丝，抿在唇间，他说，“我的责任，还有你。”
曦雯心房一紧，放在他腰间的手，慢慢的握成了拳。
这样的肺腑，这样的坦诚，让她有了负担。他的责任，她作不起，她配不上。
她拍了拍他的背，说，“睡吧。”
“曦雯。”他低下头来，幽深的眸子在暗光里，这会儿尤其闪亮。
她看着他，等他的话。
“母亲说，改天回家见见爷爷。”他说。
曦雯愣了一会儿，迅速的回国了神。她又说，“睡了，真的很困。”
*
早上，莫泽南起床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朦胧的叫了一声，外面有人应。
莫名悬着的心又莫名的落了下去。
他从床上起来，拿了衣裤穿上，一边扣衬衫扣子一边往外走。
曦雯在烤面包，见他出来了，笑着说早安。他过去吻她的额头，猛的想起她曾说没有刷牙不准碰她，这就看见了她微皱起的眉。他笑着，往浴室走去。
刷完牙，双手撑在洗手池边，从镜子里望着自己的脸，抬起下巴摸了摸才长出来的胡渣，动了动眉毛，拿了毛巾开始洗脸。
热水刚放到一半，突然想起昨晚说起那话题，他顿了顿，转头跟外面的人说，“抽个时间吧，跟我回家一趟。”
曦雯正喝着牛奶看报纸，刚触到杯口的唇明显的僵了一下。她喝了口牛奶，拿面包咬了一口，然后说，“再说吧。”
浴室一时没有声音。
泽南洗完脸出来坐在餐桌前，端过奶杯拿到嘴边，却还是没有喝。他看着她，许久才说，“最近你们社也不太忙，应该有闲暇的。”
曦雯埋着头，又喝了口牛奶，视线在报纸上没有动过。
她“嗯”了一声，淡淡的。
这不咸不淡的态度让泽南有些怒火中烧。昨晚也是这样，不明着说，去不去也没个明确答复。
“啪”的一声，杯子放在桌上的声音有些大。
曦雯抬起头来，看着他，半晌，她叠起了报纸。
－－－－－－－－－－－－－
元宵节快乐。晚安。
第七章 彼此成岸的两端 6
“我去上班了，你先把东西吃了再走。”她站起身，看了看手上的腕表，然后就要从桌子里走出来.
泽南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腕。他说，“我送你。”
曦雯见他已然咬紧了牙关，是气极了又不发作出来的样子。她任他拉着，也不甩开，重新坐了下去。
她舔了下唇，神色专注的看着他，“你都气成这样了，还有心思认真开车？”
他抬起头来。
“我不去。”她说。
他眯起眼睛看她，握着她手腕的手送了开。“给个理由。”他说。
曦雯摇了下头，“没有理由，就是不想。”
良久，他不再说话，就只看着她，那深深望进她瞳仁的眸子，像是要滴出水来。
曦雯又站起身，这一次，他没再拦她。他拦不住，并且，仅有的一点尊严在心底沸腾。
她掠过他的身边，袖子轻轻拂在他的手背上，痒痒的，凉凉的。他微微转了下头，沉声问，“你究竟有没有跟我认真？”
曦雯顿住，没有回头，她说，“你要的，都已经得到了，我也，只能给你这么多。”其他的，她给不了，给不起，她那副空皮囊，也再也无法给予他任何向往的。
说完，她拿了风衣和挎包，头也没回的开门离去。关上门那一刻，她清楚的听见有玻璃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她靠在电梯里，仰着头，艰涩的闭上了眼。
**
一连几天莫泽南都没有再来找她，连电话也没有来一个。她知道，他一定是在深思，两个人的关系，终究是要找到一个出口。
云灿出国学习了十天，回来之后去看过一次曦雯。他只当她和泽南相处得很好，放下特意给她带回来的礼物之后没做多久就走了。面对云灿，见他如今已是越发的豁达，倒也放心了不少，终于，他不再死守着那些念头去走未来的路。
那个小护士，若是可以，若是他也有心，我希望你能好好好爱他。一辈子，直到永远。曦雯不止一次的对着遥远的星空许愿。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云灿，每到一个人的夜深人静，他总会捧着她的广告彩页，失神的看上几个钟头。
他不再寄任何希望，只是，要忘记，要搁置一段长达十几年的感情，很难。
莫泽南忙完了手里的大案子，一时闲了下来。他不去找曦雯，也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愿意去面对，两个人心里那道巨大的沟壑，是越来越明显。
陈宇廉夜夜陪他醉生梦死，都是在心底深藏结痂的男人，又怎么会看不出他那些难以言喻的心事？
“实在不行，就算了。”陈宇廉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撑在身后的椅背上。
泽南正埋着头看着杯子里红红的酒汁，听他这么一说，笑了，“算了？”有些自嘲。
“你是鬼迷了心窍吧，没有她活不成？”男人呷了一口酒，蹙着没看他。
他摇了摇头，放下杯子往身后一靠，双眼不知道望着哪里，目光空空的，“是啊，一定是鬼迷心窍，她究竟是哪里好…哪里好…”他皱眉，用手捂住了眉心，脑里搜索着，非她不可的理由。
陈宇廉轻笑一声，“她是漂亮，可这世上漂亮的女人那么多，就非得是她才可以睡在你床上？非得是她才能让你欲.仙.欲.死？”
泽南手从额头上拿开，睨了身边满嘴轻佻的男人一眼，有些厌恶的眼神。
“好好好，你用的是真心，是真心是吧。”陈宇廉又说，说着就笑起来，“可TM的这天下女人有几个是跟你玩儿真心的？嗯？”
“算了不说了，心烦。”泽南摆摆手，抬了下下巴让酒保给弄酒。
陈宇廉见他不愿意再说这个话题，摸了下鼻尖儿，悻悻的坐端正了身子，指尖捻起一颗话梅，没好气的扔进嘴里。
泽南看了下时间差不多要走了，站起身动了动脖子，话还没说出口，就听那边又摔东西的声音，伴随着的是一泼辣的女声——
“cao，你以为你是谁啊，让姑奶奶陪你出去玩儿？你玩儿得起吗？”
这声音，酒气熏天，可是，一点也不陌生。泽南皱了眉。
陈宇廉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眉心也越来越紧缩。泽南拍拍他的肩，打了个哈欠，说，“去处理一下，我先走了。”说完，往那人声鼎沸处再看了一眼，叹口气双手插兜缓缓的走出了酒吧大门。
陈宇廉起身，拍了拍手上刚吃东西留下的残渍，付了钱，整了整衣襟，然后往那片狼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