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天下第一公子,我又差到哪里去了?!我不服,我自然不服,我偏偏不让他事事都如愿!我去找你,我去羞辱你,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他萧惜遇能拥有的,我萧靖墨也可以!”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一掌甩在我的脸上,“可你,可你居然趁我不备,一刀就划到了我的脸上来!”
“当时若不是你们的御林军追了上来,你以为你能够活到今日?!”
他那一巴掌,用了好大好大的力气,我是真的被扇得眼睛里面完全在冒星星了,我闭了闭眼,我又闭了闭眼,我很努力地想要稳定一下心神,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我的手指,好像可以动了。
而萧靖墨,他已经把我给打成这样了,居然还是觉得不过瘾,他伸手又扯住了我的头发,“你来宁城做什么?你是来见他的?你知道他有危险,他快要不行了是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语气间,完全是痛快淋漓的畅快之意,他看着我,他咬牙切齿地笑出了声来,“他是快要不行了!我处心积虑地查了他那么多年,我终于知道了父亲手中有他的软肋,我也终于知道了,父亲最不能容忍他做什么!我稍一动手脚,立刻就能替他把父亲给惹怒了!”
萧靖墨的话,让我的呼吸都窒了一下,他,他陷害萧惜遇?
他因为对萧惜遇近乎疯狂的嫉妒,所以,就陷害他?!
我很是艰难地转过脸,只是这一个动作,就几乎疼死我了,我张了张嘴,血丝从唇齿间缓缓地渗了出来,我嗓音粗哑地问,“萧,萧惜遇怎么了?!”
“怎么了?!他在备受万蛊穿心之痛,他只要一日不松口否决你们的婚事,他就会日日生不如死!”
萧靖墨的话,让我彻底僵住了。
他,他果真是在面临着巨大的危险,所以,那半块玉佩才会向我示警吗?他,他之所以会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是因为,是因为宁城城主让他毁掉我们的婚约,他不肯吗…?
可是,可是临走之前,他明明对我说,他会继续演戏的。
究竟,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和宁城城主闹僵到这个地步?!
想到这里,我禁不住恍惚了一下,我这一恍惚,萧靖墨居然又朝我逼近过来了,他的眼睛里是大快人心的笑意,他咬牙切齿地对我说,“你不用找他了,你看,我父亲根本就不允许他娶你的,你与其跟他,还不如跟着我!”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又朝我的胸探过来了。
我没动。
我也没说话。
我由着他的手逼近,逼近,再逼近。
我由着他握住了我胸前的挺翘。
那一刹,我的身子十分轻微地颤了颤,他笑了,我也笑了。
我撩起眼睫,我朝他看过去一眼,我说,“也对。我何必为了他,去送死呢…”
一边这么说,我一边不胜虚弱地往他的怀里歪了过去,我搂住他的胳膊时,他的那只手,准确无误地探入了我的亵衣。
我抱紧他的身子时,他的指尖触上了我的肌/肤。
我低低呻/吟时,他用力地将掌中的挺翘握了握。
他终于将另一只手也移了开,他开始向我的下/身探索了,他的手指挑开我的亵裤那一刹,我猛然抬起了手,我攥着趁他疯狂控诉萧惜遇时自己划破了手指从马车箱底上抠出来的长钉子,狠狠地扎进了趴在我身上的那个男人的后颈里。
我嘶哑着声音骂,“去死吧!”
我用的力气很大,我全部的力气都在那一击当中了,钉子扎进一多半,鲜血立刻就喷涌了出来,萧靖墨的身子僵了僵,下一秒他劈手过来,拎起我的身子来直接就将我甩到马车外面去了。
我一头栽进厚厚的积雪里的时候,我听到他怒不可遏地朝自己的属下喊,“把这个女人,咳咳,把这个女人宰了!”
我闭上了眼。我没有力气了。
我在心底对自己说,是的,我是不想活了。
但是,但是,我做到了,我试着要杀掉陷害你的萧靖墨,我努力过了。
萧惜遇。
小鱼鱼。
【184】小鱼鱼,我来了
我都已经做好迎头被劈过来一刀的准备了,可是那一刀,迟迟都没有攻击过来。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迟迟没有攻击过来。
我强撑着脑袋,我转过脸,我撩开眼睫朝身后看了看,那里,除了有一片雪色苍茫的大背景之外,在雪地之上,更有好多人,在挥刀舞剑地缠斗着。累
我很努力地想要看清是谁来了,是谁来救我了,可是我看不清。
我甚至有些怀疑,也许,那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人,根本就是我脑袋发晕,眼睛朦胧,所以出现了重重叠叠的幻影。
撑着脑袋很是耗费力气,我的脖子支撑不住了,我脑袋一沉,整张脸直接就趴到厚厚的积雪里面去了。
我的身后,是雪色苍茫,是寒风呼啸,是刀光剑影。
可是我没力气看了。
*********
等到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张床榻上面。是的,很温暖很温暖的床榻。
我撩着眼皮朝四周打量了一下,这里,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有屏风,有桌案,有椅子,有往外散发着袅袅熏香的暖炉。
这不是我昏厥之前所呆的那个地方。
我怔了一下,然后便觉得强烈的不安。
我不能在这儿,我不能在这儿呆着。我明明是在一片雪地之上昏倒的,怎么会到了这里来?
我真怕我是离宁城更远了。闷
我撑着要起身,这才发现,浑身上下,有好几处地方,都被缠上了纱布,该是被人包扎过了。
这样的发现,更加地让我不安,是谁,是谁把我带到了这里来?
又是谁,是谁给我包扎的伤口?
我的起身动作,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我呲牙咧嘴地低头去抚摸伤口的时候,一只手,摁上了我的肩膀来。
我先是身子一绷,下一秒心中咯噔一跳,有人这么靠近我了,我都没有发现?!
我一脸戒备加愕然地抬起头来,只看了一眼,顿时就是浑身一僵。
在我的眼前,在我头顶斜上方,在室内绰约灯光的映照之下,那里,有一袭绯衣,冷然而站。
在那一刹,我像是被最最畏惧的人发现做了他最最不允许的事情似的恐惧,我觉得,我的呼吸都停顿住了。
我张了张嘴巴,可是我说不出话,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祁清殇就那么一脸冷漠,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的脸,他的一只手,依旧摁在我的肩膀上面。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两个人像是僵持一般地在对峙着,我不是不想说话,我不是要和他对峙,我是说不出话来。
我的神情越来越畏惧,我的神情越来越无措,我的额头甚至有大滴大滴的冷汗,不由自主地滴落了下来——我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这抹灵魂,还是我所占据的这个身子,居然怕他,怕到了这样的地步。
他看着我,目不转睛、目光如炬地看着我,他放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微微加了几分力,他嗓音低沉地说,“抬起脸。”
我身子一颤。我没敢抬。
他顿了顿,然后似乎笑了一下,笑声很是有些冰冷和愠怒的意味。
他捏着我的肩膀,缓缓地说,“敢做不敢当么,宋宋?”
我再次身子一颤。
他却不依我,他捏我肩膀我不抬脸,那他就伸过手来扣住我的下巴了。
他的手指细长而又冰凉,加上常年执剑的关系,指腹有微微的粗粝之感,他捏着我的下巴,稍稍施力,就把我的脸给抬了起来。
我俩目光接触,他眸中果然含有滔天的怒火,嘴角却因为怒极了,反倒噙着一丝可怕的笑。
他紧紧地捏着我的下颌,紧紧地盯着我的眼,一字一顿地说,“这,就是你去了魏国?”
我身子一绷。
他察觉到我的畏惧,目光变得更加锐利而又冰冷,“你还知道怕?”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不敢反驳他,我的睫毛颤了颤。
他却看懂了,立刻就冷哼一声,“害怕还敢这么做?”
我喉咙发紧,我觉得我必须为自己解释一下,不然就坐以待毙了,于是我颤着嗓音说,“我,我是要救人…”
他根本不为我的理由而有丝毫的松动,反倒瞬间更加捏紧了我的下颌,他一开口,声音冷得几乎像是淬了冰,“为了救那个人,你不惜欺君?”
我猛然撩起眼睫看向他。
他却是盯着我的眼睛冷笑,“做什么这么惊讶?你对陛下说是去了魏国,却改道要去宁城,不是欺君是什么?!”
我心神俱震。我,我根本就没想到这个。
我,我只想着要赶去宁城,要赶去救萧惜遇,我根本就想不起这么多…
看着我的心神恍惚,祁清殇的凤眸微微缩了缩,他扣紧我的下颌,一字一顿,“你有两条路可选,一,跟我回国都,二,从这里易道,去魏国。”
这一次,我没有犹豫,我没有恍惚,我没有畏惧,我张嘴就脱口而出了,“我要去宁城!”
祁清殇闻言,眸子又是锐利的一缩。
我害怕,我当然害怕他,可是我的胸腔之中,有一股冲动比这畏惧更要浓郁得多,我瞪大了眼,我仰着脸,我目光灼灼地瞪着他,“我要去宁城,无论父皇怎么处罚,我日后自然会受着!”
他盯着我,神情冷鸷,他从唇齿间磨出一字一句,“你想清楚了?”
我凛然点头,我刚张了张嘴,可我还没来得及说出话来,祁清殇手掌一抬,眼神冷冽地就要往我的后颈上击。
我眼皮一跳,我猜得出他是要把我打昏了,要把我弄走,于是我下意识地就要往后面躲,可是他的手扣着我的下巴,我行动受制,根本就躲不开。
就在这个时候,就在我满心绝望地以为我又要被人阻挡前往宁城的道路了的时候,一枚银针裹着疾风,直直朝祁清殇的面门射了过来。
祁清殇牙一咬,他的两只手一只捏着我下巴,另一只正要朝我的后颈击去,此情此景之下,只得挪出一只手来,去应对那枚银针。
谢天谢地,他松开了那只捏我下巴的手。
他大约是怕那枚银针会误伤了我,所以几乎是下意识一般地,不再限制我的行动了。
足够了。
足够我从床榻之上,滚到地面去了。
我脱离了祁清殇的束缚,在地上打了个滚,咬牙忍痛迅速起了身,跑到他不能立刻抓住我的地方喘了口气。
我一站定,这才注意到,这间房间里,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个人。
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那个人身形颀长,而又挺拔,一看就是个男子的体格。我眯了眯眼,我觉得他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就在我犹疑思索的这个时候,戴面具的男人出声了。
他的声音很年轻,也很好听,他面对着神色阴鸷的祁清殇,慢悠悠地说,“靖王殿下,她何去何从,让她自己选择,这,可是我们说好了的。”
我心神一绷,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他,是景阳神医!
是萧惜遇派他来接我的吗?!
下一秒,我才反应过来他的那句话,他和祁清殇说好了的?说好了什么?
我还没彻底想明白这句话蕴含着怎样的意思,就听祁清殇冷冷地说,“方才不必你们出手,本王照样解决得了那些蠢货。”
“是。”景阳在面具下面笑,“您是四海之内闻名的骁勇将军,解决几个喽啰而已,自然不在话下。只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然后嗓音中的笑意就愈发地浓郁了些,“只是您杀了所有的人之后,体内的残毒,可就复发了呢。”
他的这一句话,顿时惹得祁清殇脸色一变,他一甩手,一把剑就从袖子里出来了。
那把剑直直朝景阳的脖子刺过去时,祁清殇恼怒不已地说,“本王不喜欢医者多话!”
祁清殇的招式很狠,气势更是骇人,我不由地为景阳捏了把汗,可是他居然面不改色地(然澈:他戴着面具啊亲,能改色吗?)往旁边避了一避,轻盈地就将祁清殇的攻击给躲过了。
我刚松了口气,就听景阳贱兮兮地说,“哟,是残毒发作了吗?连剑都打偏了呢…”
祁清殇神色一变,身形矫健地上前就要揍他,我嘴角一抽,下一秒更是忍不住拧起眉毛暗骂,你妹的景阳,没事你嘴贱什么?!
我刚在心底骂完,一道身形就朝我扑过来了,是景阳。
他劈手勒住我身子,将我横挡在自己的身前,单手扣住我脖子,依旧是那副慢悠悠的语调,很是挑衅地对祁清殇说,“景阳听说,靖王爷可是全天下数一数二的好男儿,怎么,您今日竟是要出尔反尔吗?”
祁清殇眸中冰冷地盯着景阳,“你放开她。”
景阳立刻就把我给勒紧了,“说好了的,我把她救下来,您就让她跟我们走!”
祁清殇眸瞳紧缩,“她根本就没中什么片刻即死的剧毒,你敢骗本王!”
景阳骗他?!我的嘴角又是一抽。
完了完了,激怒祁清殇可不是好玩的,看来宁城,我还真不一定去得了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脏就又揪起来了。
我是真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景阳居然还有言辞狡辩,他十分理直气壮地对祁清殇说,“话是我说的,但是您选择相信的,怎么,是您靖王爷不敢拿她的命来赌,如今竟也要怪到我头上来吗?”
祁清殇手臂又是一扬,这一次,出鞘的不再是方才那把打偏了的剑,而是…阳春雪!
我有点儿懵。景阳居然连想都没有想,直接就抄起我的身子往阳春雪上面迎。
他要做什么?!他不是萧惜遇派来接我的吗?!眼看着阳春雪即将逼近我的身子了,我心神巨震。最新章节请登陆-靓^靓^女^生~小说网BOoK.LLW2.Com最好*看的女*生小*说
比我更加慌张的,是出剑的那个人,眼看着景阳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直接就拿我的身子做盾牌,祁清殇神色巨变地出手夺住了险些逼近我脸庞的那把剑。
他握住剑柄,这才凶狠抬眼,“你——”
景阳笑,一抬手,就又勒住我身子了,“我既然是神医,能解毒,就也会下毒。”
“相信我,我至少有千百种,能让她瞬间就死的办法。”
“我的速度,绝对比靖王爷出剑,还要快一些。”
一边说着,他一边箍着我的身子往门口倒退着走,“靖王爷,不想她死的话,也不想自己毒发不支的话,还请您,别再跟上来了。”
我看着祁清殇,他的脸色,阴鸷得几乎堪比修罗了。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动,他没有再跟过来。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有一团黑气,从他的脖子处,正在徐徐地往上滋生。
那种情形,诡异而又可怕。
想起方才景阳说的话,我心神俱震,那是…那是毒?!
我劈手扯住景阳的胳膊,眼睛却是直勾勾盯着祁清殇的脸,我脱口而出,“救救他!”
景阳一怔,然后撇嘴,“他只是太逞强了,明明中了毒万万不能动的,却狂追近千里,又杀了那么多…”
我没心情听他扯这些,只是坚持地说,“你救救他!”
他还是拉着我直往后退,语气不耐,“放心吧!他死不了的。”
他的话音刚刚落定,一道剑风忽然朝我们袭了过来,景阳扯着我稍稍一躲,那柄剑钻入了门框中,剑身嗡嗡颤动。
我目瞪口呆地扫了一眼,是阳春雪。
我目瞪口呆地朝突然攻击我们的那个男人看了过去,他已然面色惨白地跌坐在我之前躺的床榻上,明明气力不支了,那双眼睛,却强撑着看着我。
我愣了愣,突然之间,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他是…他是让我,带着阳春雪?!
我挣开景阳的手,我试探着,抓住了被扎入门框中的阳春雪,我的手刚碰到它,祁清殇先前勉力撑开的眼睛,缓缓地闭上了。
那一刹,我心脏一抽,像被人拿刀狠狠刺了一下似的。
景阳带着我飞跃出去的时候,我突然想到,阳春雪威力很大,那所房子…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刚刚想到这里,只听喀拉拉一声巨响,先前还好好儿的房子,突然之间,就有倾颓垮塌的迹象了。
我大力挣扎,“祁清殇他——”
景阳一把摁住我脑袋,“他有人救的!”
我一抬头,果然,有一个矫健灵活的黑影,怀里抱着一袭如血的绯色衣衫,在即将坍塌的房顶上点跃了几下,朝远处去了。
我抱紧怀里的那把剑,从胸腔深处缓出一口悠长悠长的气来,眼睛也撑不住地闭上了。
*********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匹狂奔的骏马上面,我扭了扭脸,身后果然是景阳。
可是,我不是被他抱在怀里的,而是…而是我们之间放了一个大大的包袱,我的腰间缠了一条带子,景阳的腰间也缠了一条带子,连带着那个包袱一起,我们两个被绑了起来。
我皱了皱眉,我没明白。
景阳目视前方,策马狂奔,嘴里却是为我解释着,“阿遇超爱吃你醋,我可不敢抱你的。”
我愣了愣,下一秒,脑子缺根筋儿似的张嘴就说,“你那会儿明明勒着我好久,还想拿我往阳春雪上——”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低头看我,脸一垮,苦声求饶,“姑奶奶,我是为了击退祁清殇,这件事千万别跟他说!”
我怔了怔,“你很怕他?”
他一愣,下一秒,脸皮发窘,脱口而出,“我让着他!”
我盯着他看了两眼,然后我撇撇嘴,我说,“切…”
往宁城狂奔的路上,我问景阳,“还有多久能到?”
他一抽马背,“至多三个时辰!”
我心中刚刚宽了一下,下一秒,就又提起来了,“萧靖墨说萧惜遇性命垂危,是,是真的吗?”
景阳一怔,然后厉声,“别听他胡扯!”
我呆了一下。
景阳瞥我一眼,许是见我神色迟疑,他腾出一只手来,嗓音急切地说,“你看看我掌心,看到那颗红点了吗?”
我凑过脸去看,看了一眼,然后点头,“看到了。怎么?”
“这是一个小术法,它和阿遇眼角的红蝶,是相通的。只要这个红点不消失,就说明阿遇还活着!”
我刚想惊喜,突然回过味儿来,抬头就瞪他,“只是活着,不代表就没有危险啊!”
景阳不以为意,“有危险怕什么?他是公子惜遇,哪是那么容易就死的?更何况,我们已经来了!”
他说“我们”?我怔了怔。
景阳策马翻过一个山坡,我问他,“你知道我要来宁城的事?”
他回答得干脆利落,“不知道!”
我一愣,“那你…”
“我为什么恰好出现在这里并救下你吗?”
“嗯。”
“因为我感应得到阿遇有危险,而他最想见到的人是你。再加上萧家二公子的车队车辙印很有标志性,而且刚好我从这附近路过。”
他说得很是系统化,我简直目瞪口呆,最要紧的是,这,这都能感应的?
景阳瞥我一眼,“想说我是邪/教吗?那你呢?阿遇既然有危险,就绝对不会让你来宁城的,你是为什么非要来这里呢?”
我张了张嘴,我无话可说。对,我是看到了那枚玉佩的示警,我…我也算得上是被感应了吧。
景阳又往马身上摔了一下,策马狂奔的同时随口问我,“做好准备了吗?”
“什么?”
“刀山火海啊。”他的目光直视前路,“宁城萧家没那么好进的,你要是害怕的话,趁早——”
我怔了一下,没等他的话说完,我的拳头就攥起来了,“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景阳低了低头,看我一下,那一眼,隔着那张面具,眉眼深深的。
下一秒,他笑,“阿遇真没选错。”
我咬了咬嘴唇,懊恼极了,“我,我很没用的…”
他正色,“你能来,就足够了。”
*********
后来的路上,我问景阳,“萧靖墨死了吗?”
景阳耸耸肩,“被部下拼死护着,跑了。”
我默了一下。
景阳说,“他跑了其实也好,他好歹是宁城的二公子,我和靖王爷都不好杀他。”
我没说话。
景阳意识到我可能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转移话题说,“诶,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说阿遇超爱吃你醋吗?”
我脸皮一热,明明理智提醒自己,不要跟这个陌生男人探讨这么深入的情感问题的,可是理智驾驭不了我的动作,我忍不住就抬眼看他。
他就撇起嘴巴了,“魏国那个太子啊,就是阿遇吩咐我把他弄病的啊。阿遇看他不爽很久了,他说他老抱你,还敢当着他的面就抱,真是不想活了。”
我…我的嘴角抽了一下。
下一秒,我就气血上涌了,难怪景阳神医那么快就能被萧惜遇找来,难怪景阳神医那么随便一出手,魏凌辞就好了——这,这根本就是他们两个串通好了的!
萧惜遇,你,你还好意思装得一脸超为难一脸超不情愿地对我说,“记清了,你欠我一个人情的”?!
你,你…
我正“你”不出下文的时候,景阳又说,“还不止这个啊,刚才你让我救祁清殇的时候,知道我为什么不救吗?”
我脱口就说,“你没有救死扶伤的医德!”
他哼了一声,“跟你讲医德或许有用,跟阿遇讲,这话根本就讲不通的!他敢知道我救了他严阵以待提防着的情敌,非揍死我不可!”
一个“情敌”二字,瞬间让我爆红了一整张脸,可是景阳还没说够,他一边并了一下腿,狠狠地夹了一下马腹,一边絮絮地说着,“我说姑娘啊,你可千万别再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了,我们阿遇挺好的。”
一听这话,我脸颊红得简直要滴血了,“我,我没有的!”
“你有。”景阳稍稍低了头,眸中带着浓郁的谴责紧盯着我,“你一对阿遇好,他就美滋滋的,对我说话都客气许多,你一对别人好,他就恼了,他就找我给他出主意的。”
“…出什么主意?”
“不理你啊。放狠话啊。说再也不等你啊。明明很难受,还要把自己关在大殿里装深沉,再也不去找你玩啊。”
我嘴角一抽。
下一秒,我内心咆哮,合着几天前萧惜遇突然对我那么冷淡,都是因为你啊大哥?!
袖子底下,我攥了攥拳头,我磨着牙齿问景阳,“你帮他出这些主意,朝他要了什么好处啊?”
“不多。就两三个美女呗。”景阳十分骄傲地笑着,“阿遇没喜欢过别人,不懂这些事,我说什么他都信的。”
我全他妈的明白了。
我抿着嘴唇,我保持沉默,景阳贱兮兮地说,“嘿,你们两个都笨兮兮的,逗起来,一个比一个好玩。”
我没说话,可我回身一拳就捣他肚子上去了,“你他妈再敢欺负他,给我试试看吧!”
那一晚子时,我们终于抵达了宁城。
小鱼鱼,我来了。
【185】前路多崎岖
那一晚,我们摸黑潜入了宁城。
景阳惊鸿一般地带着我跃过城墙,轻盈落了地的时候,他的手上都是搭着一层布的,他对我解释说:这样就不算是亲密接触。
黑天瞎地里,我的嘴角抽了抽,我表示有些无语。
跟着他的步伐贴着墙角往里走的时候,景阳总是可以准确无误地避开每一队巡逻的兵士,我表示诧异的同时,心底也跟着暗暗留了意。
几次都险些与巡逻的人撞上,却又每每都不失时机地化险为夷,这么心惊肉跳地躲躲藏藏好一阵子之后,我们拐过了两条巷子,终于来到了一处相对来说比较宽敞的地方。
黑暗中,我瞪大眼睛四下看了看,光线不太好,我只能隐约看出面前的是一座类似于城堡模样的东西。
我压低声音问景阳,“这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