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默将放在床柜里的炼妖壶拿了出来。
饕餮被封印在炼妖壶里,这个封印除了远古时期的天帝外,无人能解,所以它只能在壶中活动,和炼妖壶形影不离,不过炼妖壶壶中的世界很大,对于爱闹腾的饕餮而言,并不算禁锢自由,只是无法出壶活动罢了。
炼妖壶的幻境除了壶内外,也可延伸到壶外,属于一种特殊的结界,但这个结界通常是为了保护自己制造出来的障眼法,饕餮也能在此结界中自由活动,但时间不能太长,例如像须弥山那般,绝大多数的时间都需生活在山顶的壶中央,但若出现外敌了,它会留下真身,使用分身去迎敌,或是窜入幻境中,演个角色,折腾一下上山的敌人。
分身只有它一部分的妖力,但对付外敌,已经足够了,除非敌人是裂天兕那个级别的。
“丫头,你叫本君啊,是不是可以吃饭了?”
它现在是雨默的召唤兽,订立了护主的契约,可附体,附体到她身上后,便不会被封印所限制,可在壶外自由活动了。
但雨默是人类,肉体单薄,承受不了太长时间的开神,因此这宛若开挂的技能,并不能随便使用,雨默唤它时,它出来的便只是分身。
黑柴的大脑袋从炼妖壶上的小门,挤了出来,吐着大舌头,一副萌狗状。
它是凶兽,属于吸收天地之精华出生的一种生物,即便代表了贪婪,也是不需要饮食的,但自从在那次折腾雨默的幻境中吃了她做的狗粮后,它就喜欢上了,不时的要求她做给它吃。
雨默对于这只人见人怕的凶兽,始终没什么真实感,只当它是自己养的一条狗,给自己养的狗喂食狗粮在正常不过了。
“问你个问题,回答了才能吃。”
饕餮甩了甩狗脑袋,一看魅罗也在,翻了翻白眼,“是你要问,还是这家伙要问?”
“我问和他问有什么区别吗?”
“女大不中留啊…”
“什么女大不中留,就是问你个问题。”
“问吧,问吧,问完了,赶紧给本君吃饭。”为了顺应环境,它现在的体型小了很多,就是一只成年柴犬的体型,但不管是什么体型,在魅罗眼里,它依旧是凶兽饕餮,小号的。
小号也很可怕,但凡是凶兽,长相上都是面目可憎的,和体型没什么关系。
“白泽是什么,你知道吗?”
“白泽?”饕餮蹲坐在床上,歪了歪脑袋,“好像有点熟…”
“熟?不会也是凶兽吧?”
若是,她可不许魅罗去冒险,就算要去,她也要跟着去。
“不,白泽不是凶兽,应该是灵兽。”
“灵兽?有区别吗?”
“有!”饕餮抬起后腿搔了搔自己的耳朵,“灵兽与我们凶兽不同,大多生性温和,不喜与人争战,喜欢隐居生活,喜食草药,而且是群居。”
“群居?”雨默愕然,“那岂不是有很多只?”
饕餮点头,“因为弱,自然要群居,不然遇敌,如何能自保?”
雨默明白了,如果用恐龙来比喻的话,凶兽等于霸王龙,灵兽则像食草恐龙,要以数量取胜。
若这白泽是灵兽,那就不是什么危险之物了。
“不过…”饕餮继续道,“据我所知,山海经如今已没什么灵兽了!”
“哎,为什么?”
“灵兽喜食草药,全身都是宝,常被妖当做能炼出长生不老药的药引,或是增加妖力的药引,应该已经被抓得差不多了。”
即,灭绝了。
这和人类世界一样,越是稀有的动物,越容易遭致屠杀。
雨默心里一痛,她最恨的就是这种行为。
魅罗问道:“那蓬莱岛上可还有叫白泽的灵兽?”
饕餮想了想,“蓬莱岛…蓬莱岛…”
过了一会儿,他淡然道:“不记得了!”
好嘛,白问。
不过也不是什么信息都没有,至少知道白泽是灵兽,是温和的生物。
雨默拿出准备好的狗粮,“喏,吃吧!”
饕餮嗅了嗅,不满道:“怎么是干的。”
“干湿混合,营养才全面。”
其实这些都是她原本给魅罗准备的,但是现在魅罗是她的男人,要自己的男人吃狗粮,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但也不能浪费,所以她决定孝敬给饕餮了。
“干巴巴的…”
“这叫嘎嘣脆,香着呢,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不吃就给阿烛。”
阿烛就是烛龙,它没被炼妖壶封印,可随时出壶自由活动,可惜太懒,一年三百六五天,有三百十五天是在睡觉。
饕餮果断将狗粮全吞了,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名副其实的贪婪。
吃饱后,它打了嗝,不小心碰到了熟睡中的多吉。
它嗅了嗅,总觉得这小子有问题。
雨默发现了,喝道:“别吵醒他,他最近练功很辛苦。”
“本君觉得这小子有古怪。”
从第一次见到这只小老鼠后,它就觉得他身上有种不同于妖的气味,但具体是什么,它却说不出。
“你这是歧视,多吉只是天生白毛而已,比起你,它普通太多了。”
白毛鼠和凶兽,怎么看,都是凶兽更诡异些。
饕餮虽心中有疑虑,但多吉看他时,形态也是黑柴,说明这小子也是个‘蠢钝’的,只要它不会对雨默造成伤害,它可以睁一只闭一眼,就先不管这小子了。
“丫头,本君让你打坐修炼,你可照做了?”
雨默点头,“每日早晚都有做。”
“嗯,那就好,你可别偷懒,这对你有好处。”
“知道,知道!”雨默抚了抚它脑袋,“来,赏你一块饼干吃。”
是狗饼干才对。
饕餮叼住,囫囵吞枣似的吃干抹净。
“这饼干的味道好,下次给我吃这个。”
“这是零食!不能多吃。”而且,她也没带很多。
“零食就零食,本君就要吃这个。”说完,它舔了舔唇。
“剩下没多少了!”
饕餮往床上拍了拍爪子,霸道又任性,“那你做啊!”
雨默:“…”
到底谁是主人!?
**
三日后,前去蓬莱岛探查消息的佐伯传了信息回来。
苍梧看后,大吃一惊。
传书上寥寥几笔,但简明意赅。
白羽派人屠杀了整座蓬莱岛,鲜血染遍了那终年白雪的地方,成了一片血海,宛若恐怖地狱,屠杀后,白羽的人似乎还在寻找什么,并没有离开。
至于他屠杀了什么,佐伯并不知情,只知道似是一种动物。
动物!?
莫非是那叫白泽的灵兽?
白泽灵兽他也是听魅罗说的,他心想此事必有玄机,必须尽快报告给魅罗知道,但寻了一圈也没找到人,此时已是正午,用午膳的时候,他心思一转,已知晓人在哪里了。
他随即便去了雨默的寝殿。
寝殿四周已布了结界,有三重,皆是为了保护炼妖壶所设,没有可通行的令牌是无法进入的,他既然是犬妖族的长老,自然有资格进入。
但璃王和蜀都就没这福气了,基本就是拒之门外。
为了这事,蜀都没少闹腾,他的嫁妆已经备齐了,就差新娘了,就算新娘爱的是别人,那也要给他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可惜这是犬境,不是天狼境,他做不了主。
璃王很淡定,正在寻找别的法子,有没有找到还不知道,反正他比蜀都冷静多了,宁宜知晓他的心思后,也是屡次求见雨默,想与她交好,好为自己的主子助下攻。
可惜,求见的口讯屡屡卡死在琳琅手里,每次都是琳琅出来接待她,气得她牙都快咬碎了。
苍梧进了结界后,直奔寝殿门口,不巧也遇上了琳琅。
琳琅素来不待见他,但知分寸,知道他是来与魅罗商议事情的,给了几个白眼后,也就放行了。
寝殿里,雨默正在吃西瓜,西瓜在山海界不是什么稀罕物,犬境就有一片瓜田,她上次被蜀都劫走回来时就曾路过。
山海界的西瓜,又大又甜,水分充足,是消暑的佳品,她很大方的与木耳、木香、紫艿一起享用。
西瓜送来前泡过井水,尤其冰凉,吃得一群犬科动物,甚是欢喜。
她又切了几片给饕餮,结果饕餮觉得几片不够,趁她不注意,抱起一只瓜躲回了炼妖壶。
这贪吃的本色,也是没谁了。
魅罗见她喜欢,又让人送了几只来,她不喜欢切片吃,而是将西瓜切成两半,抱着一半,用勺子挖着吃。
这才是吃西瓜最正确的方式。
吃得正欢时,苍梧冰冷的视线也来了,极有穿透力,她如芒刺在背,抬头时,和他正好眼对眼。
这鄙视的眼神,任谁都是不会看错的。
她也纳闷,这人为什么老看她不顺眼。
苍梧当然看她不顺眼,炼妖壶这等神器竟然会选择她为主人,简直枉为为神器,瞎了眼了,他至今还不知饕餮的事,因为魅罗没有说,雨默也不会告诉他。
而且饕餮的长相过于恐怖,她也从没在琳琅等人的面前展示过。
做人还是低调些比较好。
“王!”苍梧对着魅罗作揖道,“佐伯有消息回来了。”
魅罗替雨默擦了擦嘴角,她吃得太快,西瓜汁都了流下来,“说了什么?”
“白羽屠杀了整座蓬莱岛!”
“什么!?”
魅罗没有吃惊,但是雨默很吃惊,手一松,手里的瓜就掉了下来,砸在地上,炸了。
鲜红的汁水蜿蜒流淌,一片狼藉,苍梧这个洁癖人士,看到这些,也是炸了,是炸毛。
他鄙视地瞧着雨默,挥甩了一把衣袖,没说话,但动作已经很明显了,何止是鄙视,简直就是不想再看到她。
雨默觉得这人吧,就是矫情,瓜掉地上了,扫一扫不就好了吗,用得着发这么大脾气吗。
哼,他不待见她,她还不想待见他呢。
最好以后都不要碰面。
魅罗是知道苍梧心思的,但通常越是固执的人,越没法沟通,不如不说,他若脑子不笨,总会想明白的。
雨默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道:“那白羽是不是要做什么灵丹妙药,所以杀了岛上的白泽。”
“有这个可能!”
白泽是否存在,饕餮并没有说清楚,但白羽不会无缘无故的进行大屠杀,唯一能让他实施这种手段的,除了神器,也就是灵兽的用途了。
想到灵兽被屠杀殆尽,雨默就有些心疼。
温驯美丽的生物,为什么总是逃不过利益驱使下的屠杀。
长生不老,增加妖力,又或是神器,能抵得上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吗。
她狠拍了一下桌子,气得脸都红了,想问苍梧还有没有其他信息时,只见他冷眼瞅着自己,一副她是低等生物的模样,惹得她更火大。
杏眼一瞪,直接瞪了回去。
苍梧挑了挑眉毛,愈发觉得她粗俗了。
雨默也不示弱,往死里瞪他,突然想到他那处女座的性子…那是她第一回 见他,不知他是何人,问询琳琅后得到的答案。
嘴角一弯,心头有了一计。
处女座是吧,有洁癖是吧?
好,我就让你尝尝本小姐的厉害。
她徒手抓过盘子里的一块大西瓜,正对着他,吃了起来,吃得瓜汁沿着嘴角一路往下淌,蜿蜒的瓜汁滴滴答答的落在桌面和衣服上,这还不只,她还用手抓了一块瓜肉,捏碎,当着他的面,拧瓜汁,拧得一只小手黏糊糊的,然后往身上擦。
处女座就是见不得人脏,见不得人不卫生,见到了就是一根刺,能刺得全身坐立不安。
什么洁癖,处女座压根是精神上的洁癖,说穿了就是,自己脏可以,别人脏不行,一点脏都不行。
苍梧果然开始难受了,像是有小虫在咬他的心似的。
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肮脏…他不禁握住拳头,咬牙隐忍着。
他怕自己会像扔抹布似的,将这丫头扔出去。
雨默扬起下巴,分外得意地瞧着他,顺带又拿了块西瓜,非常,非常,非常不小心又落到了地上。
瓜汁轰炸,又是一片狼藉。
浪费食物虽然不好,但是对付这种家伙,就该这样。
唔…还不够,得来点更猛烈的。
她拿起一块瓜,笑意满满地走了过来,“苍梧长老,天热,吃块瓜吧。”
苍梧迅猛地退了两步,她神气活现地粘了上去,那黏糊糊的小手抓着西瓜,看在他眼里宛若洪水猛兽。
“很甜的,非常好吃!”
雨默眸中狡黠一现,突然一个踉跄,手里的西瓜就飞了出去。
两人离得近,苍梧想躲,但雨默伸手抓住他的衣袍,没躲开,啪的一声,直接砸在了他的脸上。
瓜片落了地,但糊了苍梧一脸的鲜红,还有数颗瓜籽贴在他脸上。
销魂的美人痣一颗。
三八的媒婆痣一颗。
还有…
噗!
麻子脸什么的,挺衬他的。
哈哈哈哈…
苍梧胸腔起伏,已气得冒火,但他是个很会控制情绪的人,深吸几口气后,就想掏手绢出来擦擦脸。
雨默比他速度快,已取过桌上的抹布,一边抱歉,一边很诚恳地帮他擦脸。
“抱歉啊,苍梧长老,您太英明神武了,我一时紧张,竟然把瓜砸到你脸上了,实在抱歉,我替您擦擦,您可别生气,莫怪,莫怪啊。”
她速度太快,抹脸的力道更是狠,苍梧只觉得皮都快被搓掉了。
突然,雨默啊了一声。
他怔了怔,只见她对着擦脸的抹布,吼了一声,“哎呀,拿错了,这不是我给平安洗屁股的帕子吗?”
苍梧…
石化!第349章 Part 099 小乐显驾到雨默欺负完苍梧,赶紧奔回魅罗身边,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双肩激烈颤抖着,因为她实在忍不住了,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好让人看不到她憋笑扭曲的脸。
她已经笑抽了,正拼命忍着不发出声音,忍耐是很痛苦的,不得不紧紧地拽着魅罗的衣襟。
魅罗没有戳穿她,拥着她对着石化中的苍梧说道:“蓬莱岛的事,暂时静观其变,待黄桦长老和佐伯汇合了再说!”
见苍梧面色僵硬,满身狼藉,他心中也是忍俊不禁,但他要是笑了,苍梧就下不了台了,身为王,这点面子还是要给长老的,他咳了一声,说道:“你先行回去,若有事自会找你。”
苍梧的脸已是黑的了,瓜汁黏腻的就像脸上糊了一层什么东西,令他分外难受,还有那洗过鸟屁股的帕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能闻到一股鸟屎的味道,他现在只想回去沐浴更衣。
听得魅罗的话后,他自是不愿多留的,僵着身体,扭曲了脸,忍着脾气作揖道:“是!”
说完,挥袖即走。
出去的时候正巧遇上前来送茶水的琳琅,琳琅见他脸上粘着几颗瓜籽,衣襟上也是一片瓜汁,一下子惊愕住了,立在原地直直地看着他。
这般邋遢的苍梧,她还是第一次见。
苍梧心中愤恨,但不好发作,只得冷哼一声,然后一甩袖,直接蹬腿飞空,离开了。
琳琅正纳闷发生了什么事时,殿内的雨默已忍到极限,爆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
她趴在桌上,对着桌子又捶又打,笑得格外畅快淋漓。
魅罗也很想笑,但忍住了,“好了,别笑了,小心岔了气。”
“谁让他看不起我的。”她笑得眉眼都弯了,仍是笑个不停,“不行了,肚子都疼了。”
这仇报得痛快,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狗眼看人低。
琳琅走了进来,见地上都是西瓜残渣,又见雨默笑得那么欢,也就猜到了一些,“小姐可是调皮了?”
“才没有呢,是他不好,老不拿正眼看我。”
琳琅一想到刚才苍梧的狼狈样,也是忍不住笑了一声,但自控了得,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吩咐木耳木香将地上的西瓜残渣清扫干净,又叫紫艿提了水桶和拖把过来。
天气那么热,不用水洗干净的话,容易招惹蚂蚁。
雨默笑了好一会儿才消停,对着魅罗说道:“他要是往后再来,我还这么对他。”
“你放心,他不会来了,八抬大轿去请他,他都不会来。”
“不来最好,谁稀罕他来。”
她气呼呼地坐回椅子上,将剩下的半只瓜拿到面前,狠狠地挖了一勺,吞进肚里后又道:“真不知道我是碍到他什么了,要这般看我不顺眼。”
关于这点,魅罗不好明说,若告诉她苍梧不待见她,是因为她是人类,并认为她没有资格成为自己的妻子的话,一定会气得她上苍梧府理论去,说不定现在就会去。
“他天生就如此,对谁都冷漠,你莫放在心上,别气坏了身体。”
“我才不会气呢,这种狗眼看人低的,我有的是方法治他。”
魅罗莞尔一笑,也就她敢这么对苍梧使坏了,若换做别人,逃都来不及。
“对了,白羽的事,你打算怎么做?”雨默将瓜籽吐在了小碟子里,大概是有些吃撑了,将西瓜推倒魅罗跟前,“吃不下了,你吃!”
魅罗接过西瓜,学她的样子,也挖了一勺往嘴里送。
“还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先按兵不动的好,查清楚了,再动手也不迟。”
“这人真可恶,竟然残杀小动物,心太狠了。”
她虽未见过白泽是怎样的动物,但一想到有人为了利益随意虐杀,心里就特别不舒服。
“成大事者,便不能有妇人之仁,在山海界,太过仁慈,很容易招来杀生之祸。”
“你这是在同意他的做法?”
“默默,这里不是轩辕界,弱肉强食才是法则,你若不强,不够狠毒,就没有办法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或事,杀戮也是一种手段,若有人要伤害你,我同样不会在乎双手要沾多少血,心善虽然好,但也不要随意播撒同情心,你只需记得在山海界你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你说的我都懂,但是…”她叹了口气,“和平解决不好吗?”
“你想和平,别人不信,又能如何?”
和平是需要双方,多方,甚至所有人都愿意的前提下才能完成的,自私的人太多,当利益无法满足每一个人的时候,和平就是一个空谈。
“好吧,就像你说的,非常时刻就需要非常的手段,但是…”她握住他的手,心里起了一丝担忧,“那个白羽那么狠毒,你要是遇到了一定要小心。”
他现在和璃王是盟友,璃王的哥哥和白羽却是一伙的,日后肯定要碰上,越是心狠手辣的人,心眼越是多,她有点担心他会对付不了。
“你不用担心我!”他身形微动,将她整个人都揽进了怀中,用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只要你能在我身边,任何事都伤不了我。”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像上次那样…”
她指得是他疯魔的事,但他没继续让她说下去,俯下身就吻住了她的小嘴。
因为那样的万一,他绝不容许再发生,绝不容许她再受一丁点伤害。
她羞红了脸,即便现在****都要吻上好几回,她仍是觉得很害羞。
“我还有事要处理,晚上再来陪你。”
“嗯!”她脸红地都快滴血了。
“若是想出去,就让琳琅陪着你,要不要我让达达也过来?”
“不用,不用,宫里挺好的,我也没觉得很无聊,你忙你的去吧。”在山海界待了那么久,她已经很会打发时间了,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好!”
离开前,两人少不得又要缠绵一会儿,等他真要走时,其实天已经黑了。
不过,她挺享受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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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境,春岛。
落日将云染成了婉约的橙红,一眨眼,层层相叠的云,宛如一条红绸子挂在天边,染红了山、也映红了能看到的所有景色。
漂浮在空中的岛屿上,有山有水,当晚霞照在湛绿的水上时散为了金光,让即将下沉的日光,也幻化出异样的色彩,一层又一层的覆盖在岛上唯一的宫殿上。
光和色,相击相荡,让白色的宫殿成了金色,好似黄金所铸般的耀眼。
殿内的花园里,桃花正开,一风吹,就是一片花雨,花瓣缓落时,静悄悄地落在了一个少女的发髻上。
她抬起头,秀眉微蹙,模样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略有些暗紫色,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肤光胜雪,眉目如画,是个活脱脱的美人,她穿着一件桃红色的织锦裙装,颜色甚是鲜艳,但在她的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会变得黯然无色,更衬得她绝丽无双,万中无一。
那棵桃树,也分外好看,花枝茂盛,树干粗壮,需要七八人围在一起才能抱得住,应是有百年以上的树龄了。
花雨阵阵,满眼桃红,比晚霞还要美不胜收。
少女在树下看了许久,突然起了一丝怒气,可见脾气很不好,见那花雨不停落下,她突然一脚踹上了桃树。
身旁的两个侍女吓了一跳,慌忙跪下。
少女好似和桃树有仇似的,踹了好几脚。
桃树颤动后,飘落下来的花瓣也就更多了,洒了少女一头一脸。
她长得美,又穿着桃红色的裙子,若不是脸上愤怒,笑一笑的话,还真像那传说中的桃花仙子降临,可惜她怒容满面,像个母夜叉,坏了这美妙的氛围。
见花瓣更多了,少女怒不可泄,喝道:“成天就只会开花,也不见结个桃子出来,要你何用!来人,给本公主砍了!”
“公主,使不得,这桃树可是您出生时种下的,是我们狼妖族的风俗,是您的姻缘树啊!”
狼妖族有个古老的风俗就是女儿出生时,必须种一棵桃树,等女儿长大出嫁了,就将桃树砍了,制成拔步床等家具,当作嫁妆送去男方家里,说是这样姻缘才美好,但若是未出嫁就砍树,姻缘就会蒙上不吉的征兆。
因此,在狼妖族谁家有女儿的话,桃树是必须要好好养的,万不能让它在女儿没出嫁前就枯死了。
“姻缘!?”一提到这个字眼,少女又是飞起一脚踹了过去。
“它要真有用,本公主的犬哥哥为什么还不来提亲?它要有用,本公主的病又为什么到现在都治不好?它要有用,为什么那群长老成天要本公主嫁束家的那个臭小子?”
这束家的臭小子是狼妖族一等贵族,威狼将军的儿子,可说是内定的驸马人选,两人算是青梅竹马,也就这位公主敢骂他臭小子了。
这位公主正是蜀都最宝贝的妹妹,如今狼妖族的长公主——乐显公主。
“公主息怒,切莫气坏了身子。”
乐显有病,是犬狼妖族都知道的事情,也是狼妖族至今最难解决的一个大难题。
乐显怒气正盛,根本听不得这些,握紧拳头,仰头又是一声吼,“为什么本公主的王兄还不回来?”
两位侍女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这位公主什么都好,就是随了绮罗长公的主脾气,要嫁犬妖族的王,而且一根筋通到底,没有转圜的余地。
狼妖族已经失去了一个长公主,再不能失去这个了,她要嫁犬妖族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因为族中的人是绝不会同意的。
年纪稍大些的侍女道:“公主,长老们已经说了,王不日就能回来。”
“是啊,是啊,公主您就再忍耐几日,说不定,明天王就回来了。”
少女回头,怒瞪道:“我不是说这件事!”
“公主…您这是何必呢?”
“我长得不漂亮?”
“怎么会,谁不知道狼妖族的乐显公主是山海界的第一美人!”
“嗯!嗯!”年纪稍小些的侍女立刻附和的点头。
但乐显公主不这么认为,对着年岁大些的侍女道:“阿萝你说错了,姑姑才是第一美人,本公主是第二!”
阿萝笑道:“从小您就长得像绮罗长公主,长公主是第一美人,您也是啊!对不对,阿满?”
阿满重重地点头,“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