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拉开椅子,慢悠悠地坐下,服务生见后过来点单,她摇了摇头,刚喝了一肚子水,现在什么也喝不下。
顾卿晚也没替她张罗吃的喝的,桌上已经点好的蛋糕饼干也没移过来,她态度傲慢,两只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妖娆,突然伸出了手,捏住了她的下颌,眯着眼睛左左右右地掰着她的脸看。
妖娆不动声色,任她看,心里默念老公是自己选的,摊上这么个没礼貌的婆婆,怪谁?
认了,也忍了。
顾卿晚哼了一声:“整的还不错!花不了不少钱吧?”
“呵呵,谢谢婆……”
她这‘婆’字还没发完音,顾卿晚眼里嫌弃的冷刀子就射了过来:“叫我尉迟夫人。”
这都挑明了,妖娆还能恬不知耻地叫她婆婆吗,肯定不能,咳了一声,“尉迟夫人,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要你离开我儿子!”
直接了当,掷地有声。
妖娆眨巴了一下眼睛,抬手将耳廓朝前捋了捋,侧过头,将耳朵朝着她,礼貌地说道:“麻烦您再说一遍!”
顾卿晚重重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奶油沫子立刻溅了几滴出来,冷笑道:“和我装蒜?你还太嫩!”
包厢外,离得不远的卡座上有三个拿着菜单的人,正是小符、小凡、小文,三人用菜单遮着脸,围在一起嘀咕。
“这老女人是谁?”小文瞥着包厢的窗玻璃问。
包厢虽是全封闭的,但是玻璃房,玻璃墙上半部分是透明的,下半部分是磨砂玻璃,她们三个现在坐的位置正好对着这个玻璃房,隔着一个盆栽,隔着枝叶缝隙能很清楚地看见。
小凡将手机打开,刷出一条世府的官方微博,日期是三个月前,上头有一张照片,递给了小文。
小文一看,惊了:“那不就是尉迟……”
声音太大,四周的人都看了过来。
小凡立刻捂住她的嘴:“你小声点!”
她点了点头,等小凡放了手轻声道:“第一夫人?尉迟少爷的母亲?”
“对,就是她。”
“她找小娆干什么?”
小符看了一眼顾卿晚横眉冷瞪的脸,道:“来着不善,善者不来。”
“兴师问罪?”
“八成是!”
小文急道:“她样子看上很凶,小娆岂不是要吃亏了?”
她和小凡是接到了小符的电话赶过来的,电话里小符说看到小娆和个陌生男人出了军校去了美食街,又说那老头脸生的十分狰狞,她们担心小娆遇到了坏人了,挂了电话就翘课跟着来了,谁想会是一场婆媳见面。
小凡脸色凝重道:“小娆现在的名声不好听,这个尉迟夫人肯定是来敲打她的。”
“敲打?我看不像。豪门规矩最多了,对于不三不四的女人尤其厌恶,我瞅着是让小娆离开尉迟少爷的。”小符抽空点了个圣代,人都来了,总要点点什么,不然容易让人起疑。
小凡和小文是节省的人,点了两杯价格最低的咖啡。
“她们到底在说什么?”小文听不到声音,急得慌。
包厢隔了音,外头的人根本听不见里头的动静。
小凡很仗义地说道:“别急,看看情况再说,真出事了,我们冲进去。”
三人继续观望,而包厢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凝重完全来自顾卿晚,她对妖娆的鄙夷毫不掩饰。
“你开个条件吧!”
这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妖娆真是忍很久了,但还是决定不要那么快撕破脸皮。
“尉迟夫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明人不说暗话,你开个价吧?”
“开什么价?”
王陆毫不客气地说道:“叶娆,你识相一点,夫人纡尊降贵得来见你就是给足你脸面了,别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
妖娆往他脸上溜达了一圈,冷声道:“那……王管家……你的脸皮还要不要呢?”
他脸上的鞭痕就是夜辰抽出来的,若他还记得就该知道他没资格在这里说话。
王陆的脸皮子颤了一记,憋红了一张脸,“夫人你看她这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谁趾高气昂了?睁眼说瞎话的败类。
顾卿晚抬手示意他闭嘴,板着脸看向妖娆,“人应当知贵贱……”
贵贱?
妖娆抖了抖眉骨,贵和贱不都是她说了算吗?
“呵呵,尉迟夫人,既然说到贵贱,我不妨也和你说说……”
顾卿晚的眉毛隆了隆,“你想说什么?”
“说贵贱啊!”她清澈的眼里毫无惧意,侃侃谈道:“人生而就不平等,有人生来就注定会比别人辛苦,注定一生劳碌,而有些人生下来就是豪门贵胄,含着金汤勺,不愁喝不愁吃,甚至能君临天下,可是即便如此不平等,百年之后也无非是一抷尘土,再高贵又能高贵到哪里去。彼时的高贵,死时也不能带走,说到底不过是一场空,再不能居高临下视人时,与不高贵的那些人又有何区别,不如活着的时候多一份悲悯之心,或许上天俯视你的时也会多一份悲悯。所以,我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什么问题。”
“说了半天,你就是不想离开夜辰。”
“我为什么要离开他?”
“因为你不配!”顾卿晚大声喝道,大约是脸上的粉真的涂太厚了,话落时还震落了些许,不过无碍她的嚣张言辞。
“夜辰是尉迟家的少爷,是名门之后,他的父亲是当今的总统,母亲,也就是我,是顾家的嫡出千金,你应该知道顾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妖娆当然知道,豪门,有钱,坐拥资产无数,光是世界一区就有不少繁华街道是顾家的产业,若非有这样的资本,她也做不了尉迟夫人。
“尉迟夫人无非是想说,我没你那样的背景,甚至连真正的淑女都算不上。”
“没错!”
元妈上次在厨房和她对阵,她说的那些话,全告诉了她,尤其是她对婆婆态度,这样不知尊卑的女人,怎么能配得上自己的儿子。
“哈哈哈,那真是好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你浅薄。所谓真正的有气质的淑女,从不会炫耀她所拥有的一切,她不会告诉别人她读过什么书,去过什么地方,有多少件衣服,买过什么珠宝,因为她没有自卑感!”
妖娆眼神灼灼,迎上这样的目光,顾卿晚竟觉出一份低人一等的滋味来。
“你懂什么!身份,权利,背景,那才是一切,是你没有才可以说的好似什么都不在乎。”
“是。我的确没有,可我有一颗爱夜辰的心。我爱他,至死不渝,不管他是谁,什么身份,哪怕是乞丐,我也爱他,要他。就算他身体不好,就算他不长命,我也不在乎。身份不过是他出生后自带的,我还嫌麻烦呢。”
“你说的好听,他真是个乞丐,我看你早就去攀别的高枝了,别把自己说的像个高洁的圣女,你逃不过我的眼睛。你想要什么,痛痛快快地说出来,我不会吝啬地一毛不拔,毕竟你也陪了夜辰不少时间,让他欢愉过!这点皮肉钱,我还是要给的。”
妖娆冷了脸,什么名门淑女,什么豪门千金,说出来的话比粪池还臭。
“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夜辰,有他的地方就是我安生的地方,姓顾也好,姓尉迟也好,在我看来就是一个标签,你不用三番四次地提醒这两个姓氏有多高贵,血统有多优秀,我不屑一顾,更视如敝屣。你多费口舌根本无意义,真有这个功夫不如去说服你儿子,若能说服他不要我,那好,我二话不说就会走,绝不会赖着。可显然你说不动他,所以就找着了我,想逼我主动退出,呵呵,尉迟夫人,你不觉得这样的手法很下三滥吗?”
“你敢说我下三滥!”顾卿晚气的语调尖锐,活像指甲在玻璃上抠划过的声音。
“你若觉得不好听,我现在就可以离开。”她作势就要起来。
“你给我坐下!”
“尉迟夫人还有什么指教吗?如果有,请快一点,我还赶着回去上课!”
“你信不信我可以毫不费力地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妖娆吃惊了:“你这是在恐吓我?”
顾卿晚眼神里仿佛淬了毒一样,狠辣无比,“怎么样?怕了吗?”
她洋洋得意的姿态,看在妖娆眼里只觉得愚不可及,她看着她,仔仔细细地看着,无法想象夜辰会有这么个亲妈。
她莞尔一笑,“很好,我会记得回去对夜辰说,他妈,也就是你,想杀我,但凡我以后有什么头疼脑热就是你害的。”
“你敢!”顾卿晚狠拍了一记桌子,震得咖啡杯翻了,洁白的桌布立刻多了一片黑褐色的瑕疵。
“这不就是你的意思吗?我有表达的不对?”
“叶娆,你不要以为夜辰真的会娶你,他只是贪图新鲜,他是个有野心的男人,就算真娶了你,有一天若你没法带给他任何利益,他也会马上抛弃你,到时候你能有什么?你听我的,同样是女人,我不会害你。或许你会觉得我说的话不好听,可这就是现实,你还年轻,涉世未深,你不懂像我们这样的人家,真爱无敌就是个笑话。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吗?”
妖娆看她的眼神突然就变了,变得阴冷无比。
“了解?你真的了解他的吗?你真的知道他想要什么吗?你在乎只有第一夫人这个宝座,你在乎的只有权利。若你真的了解他,今天就不会来找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配不上夜辰,你甚至都没有想过要了解我,就用你所谓的眼光剔除了我的存在。你以为是为了他好,可你不如看看你自己,如此尖酸刻薄,趾高气扬,目中无人,是一个母亲面对儿子喜欢的女人该有的态度吗?我不与你争,是看在你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份上。但今天一番话,让我足够了解到,你根本不配得到我的尊敬。”
她没忘记那日在医院里,她是怎么辱骂夜辰的,她根本没将夜辰当做儿子,只当他是一块能让她稳稳高坐第一夫人的垫脚石。
顾卿晚被她顶得脸都青了,但仍旧不放弃,抽出一张支票,哗哗写下一串零。
“这是五百万,够你过日子的了,离开夜辰,这笔钱就是你的。还有……呵呵,整容是会有后遗症的,等日子久了,后期维修也是笔钱,你也不想脸残了吧,夜辰看着你这张假脸早晚也是会腻的,不如现在就离开,还能留份美好的回忆。”
“真是劳您费心了,不过我这张脸他最清楚不过,就算假脸,他也喜欢得紧。五百万……”
她看了看上头的零,又看看顾卿晚,直接脱了鞋,从鞋垫里抽出一张支票,在顾卿晚的怔愣下,拿走了笔,唰唰地在支票上写下一串零……
手没控制住,抖了一下,多了一个零,但她像没看到,直接扔给顾卿晚。
“拿去,我给你……呃……5000万,拿去好好治一下你的眼睛,还有内涵!”
话落,她穿上鞋,吧嗒吧嗒地走了。
出去后,她直奔厕所。
哎,水喝多了,尿急了,害的她刚才手抖了一下。
上完厕所后,她直接走人,到了外头,没走出多远,被小符下凡小文给追上了。
“嗯?你们怎么在这?”这可是上课的时间,这三个丫头竟然翘课了。
小凡担心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没事啊?”她能有什么事?
“你刚才扔了一张支票给第一夫人,真的假的?”小符好奇的是这个。
包厢里虽然什么也听不见,但表情能看到,扔支票的动作也看得一清二楚。
“真的!”
她吸取上次教训,这回出门带了钱的,不过现金不方便,就将支票本带了出来,至于为什么放鞋里,是因为当时走的急,随便塞了,然后就一直忘了拿,刚才想给顾卿晚一点脸色看就想起来了,正好派上用场。
“你给了多少?”
“5000万!”
小符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5……5……5……”后面的千万他没胆子说。
小文道:“我看到第一夫人也给你甩了支票。”
“哦,她给了我500万!”
小符捂着胸口心痛的吼:“你有病啊,她给你500万,你给她5000万!”
妖娆淡淡道:“当时尿急,多写了个零,又不是故意的!”
小符:“……”
小文:“……”
小凡:“……”
震惊太大,都忘了问她这钱哪来的。
咖啡店里,顾卿晚和王陆还呆着,盯着那张支票,迟迟没反应,跟雕像似的。
回到军校后,妖娆回了寝室。
没想夜辰也在。
他坐在沙发上,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看到她时又暖得很。
“回来了?”
她惊道:“你怎么也回来了?”
“等你!”
“等我?”
“嗯!”他站起来,一步步走向她,将她揽进怀里,紧紧地抱着。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抬起头看他。
他温暖地笑着,往她嘴唇上啄了一口,“妖娆,你说的没错,没内涵是该治。”
哎?
她傻了,他怎么知道的?
“你……”她刚要开口就被他封住了唇,吻得热火朝天。
“妖娆,我爱你,这一生我绝不负你!”
第140章 Part 136 真把脑子憋坏了
他说,亲娘缺涵养,是该治。
嗯,说明她和他的三观一致。
可喜可贺。
他又说,他爱她。
嗯,非常好。
最后,他说绝不会负她。
这就废话了,他若敢负她,她就敢劈了他。
但,问题的中心不在这,在于……他是怎么知道?
她和顾卿晚见面,谁也没通知过,小符小凡小文是凑巧撞见,她回来的时候特地提醒过她们不准传出去。
也就十几分钟前的事情,他不可能那么快知道。
尽管被吻得七晕八素,脑里一片浆糊,她还是没忘记要将这个疑问提出来。
“你又派人跟踪我?”
用‘又’这个字眼是因为红叶不小心透露过,之前……就是她和他还没确立关系前,他每每不在军校的时候就会派身边可信的护卫暗中跟着她,美其名曰:保护。
这事她知晓后没放在心上,也没怪过他,但这次回军校,她都和他住一起了,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是信不过她,还是她长着一张很容易闯祸的脸?
她怒怼地狠咬了一口他的唇皮子。
他嘶了一声,眸色暗了暗,吻得更激烈了。
“停!”她推搡,“回答我的问题。”
他沿着她唇角细细地啄吻着:“我没派人跟踪你!”
“那你怎么知道我和你妈见过面?”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她抵着他的胸膛,将他往外推,扭过头躲避他的索吻:“说清楚点!”
他掰过她躲避的脸:“亲完了再说。”
“不行,现在就要说。”
两人几乎是唇贴着唇在说话。
忽地,她眼尖地看到他右耳里戴着一枚微型的耳麦,透明色,不仔细看都不会发现。
好端端地戴什么耳麦,也没看他用手机,她狐疑极了,伸手就将耳麦摘了放到自己的耳边。
耳麦虽小,但音质清晰,里头能听到阵阵喘息声——她和他的喘息声。
倏地,她眼神一沉,瞪向夜辰:“你竟然在我身上安窃听器?”
这小巧的耳麦正是窃听专用的型号。
她摸了摸身上,很快就摸到了脖子后面的衣领上粘了一枚贴纸型的窃听器。
证据确凿啊!
她河东狮吼道:“你给我解释清楚!”
“我没想偷听……”夜辰盯着她手上的证据,异常平静,完全没有做了亏心事的心虚。
“那么这是什么?总不见得是它自己跑到我身上的吧。还有……耳麦!耳麦还戴在你耳朵里,你还想狡辩!”他根本无从抵赖。
“别生气,你听我说!”
“我正在听!”她气极了,用手指戳刺他的胸膛,“混蛋,你竟敢在我身上装窃听器,我是做了什么了你要这么做。混蛋!混蛋!大混蛋!”
“好了,好了,别气了,指头都要戳疼了。”他捂住她不断戳刺的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这是我上课的时候安的,不是想偷听什么,是怕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欺负你。”
他不说上课的事还好,一说她更气。
“你还有脸说,当时那种情况你竟然……”她咬牙吼道:“竟然扔下我就跑了,让我独自面对一群鄙视我的人。装个窃听器能顶什么用,而且你明显是故意离开的。”
别以为她没看出来,真要是大事,寒熙早跑来教室找他了,哪会打什么电话,电话里能说的清楚吗?下课后她去找他时,遇到红叶顺口还问了问,结果就是一张名单的事,根本不急。
夜辰没否认,因为当时他的确是故意的。
“那些人看不起你,是因为认为你没有能力不配与他们为伍,他们打心眼里排斥你。能让他们闭嘴的方法就只有一个,就是展现你的能力给他们瞧瞧。你不是做到了吗,一出手便让他们哑口无言。”她的反击足以让那些人知道她的能耐,那些个难听的话也就能消停了。
“装窃听器是我不对,可是妖娆……就算我知道你的能力卓越,强大又聪明,他们联手也未必敌得过你,但我还是会担心。我人离开了,心却在你那。我总要知道你是安全的。万一有事我也能马上冲过去。没提前和你打声招呼是我不对,但那种情况下如果我在,你就是能挪山移海,他们也不会承认那是你的能力。只有我不在,你单打独斗,他们才会相信你是有本事的。我算准你下课后一定会来找我兴师问罪,我也早想好了怎么哄你,那时我就会把窃听器摘掉,只是没想到我妈会突然找你。”
说到此,他脸色难看了起来,如乌云笼盖。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咖啡馆里的对话,他一字不落地全听到了,妖娆那番言辞犀利地回击,每一个字都敲击在了他心上。他的妖娆将他看的无比重要,会永远与他不离不弃,不管他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是否健康,她都不在乎。
听着这些,他激动地难以自制,发自内心的一遍又一遍地感谢上苍,让他能遇到了她,再多的言语都无法描述那时他的心情,他雀跃,感激,也兴奋,上天虽然没有给他一副健康的身躯,还是那么诡异的双生体质,也没有给他一对很好的父母,但将妖娆送到了他身边。光是这一点,他就觉得自己没有白活这一遭。
妖娆便是他的天,他的地,他今后人生里的灿然,他这一生中最珍贵的瑰宝。
他当时只顾着激动,忘了去找她,忘了应该站在她身后支持她,甚至是清楚明白地告诉他的母亲,他非她不娶。
当他冷静下来要去的时候,对话已经结束,她回来了。
那一刹那,他只想拥抱她,亲吻她。告诉她,他爱她,至死不渝,永生不负。
听他陈述完安装窃听器的原因,妖娆的脸顿时红了一片。
“咖啡馆里的事,你……你全听到了?”
“嗯!”他眼眸里满是绚烂的火花。
她捂住发烫的脸,觉得羞死人了,当时有点激愤,就说了好多好多爱他的话,谁知道他会全部偷听了去。
“讨厌!”她握紧拳头捶他。
“我爱听,爱听极了!”他将她抱了起来,然后举高,兴奋地大喊,“我的妖娆是这世界上最好最棒的女人!是我最挚爱的妻子。”
他高兴地抱着她就转起了圈,从客厅转到了餐厅,又转了回来。
“放我下来!”她头都晕了。
“不,我就想这样抱着你!”
“你会累的。”他哪有这个体力,“快放我下来,不然你又要喘了。”
他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个,但她说的没错,他支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上气不接下气了,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放手,依然将她举得高高的,她重心有点不稳,不得不伸手圈紧他的脖子,俯首看他时,他脸上的笑容和喜悦感染了她,将他偷装窃听器的事抛到了脑后。
“这次饶了你,下次不许了,听到没有!”这种歪风绝不可助长。
“遵命,老婆大人。”
她噗嗤一笑,俯首贴上他的脸。
他看跟着勾起了嘴角,捕捉住她唇角的笑意,一下下地啄吻过去,像只啄木鸟似的,惹得她大笑。
“妖娆……”这个名字他念了千百遍,但依旧能让他动情地一念再念,“妖娆……妖娆……我的妖娆……”
他眼里的深情不断蛊惑着她,令她不自觉地沦陷了。
哎,真是冤家,上辈子欠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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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里,顾卿晚还坐着,死死盯着桌上那张从妖娆鞋子里抽出来的支票,恨不得能瞪穿了它。
王陆在一旁打电话,须臾片刻后,他挂了电话回到她身边,“夫人……”
“怎么样?”
王陆瞅了一眼桌上的支票,说道:“确认过了,是真的,凭支票立刻可以取现。”
他刚才就是打去了银行咨询。
支票这玩意,就是即期汇票,开立支票存款账户和领用支票都必须有可靠的资信,并存入一定的资金。如果存款低于支票金额,银行就会拒付给持票人。那就成了空头支票,出票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这还是一张现金支票,持票人可向开户银行直接提取现金,银行在见票时会无条件支付。
顾卿晚震惊道:“怎么会!?”
王陆也是一头雾水,苦着脸道:“夫人,我也不知道啊。没想到她会有那么一大笔钱。”
五千万对王陆是一笔大钱,对顾卿晚而言还不算大,她吃惊的是叶娆怎么会有这么一笔钱。
“难道我看走眼了?其实这女人深藏不漏?”她越想越不对味。
王陆道:“也可能是少爷给她的,给她开了这么一个账户。少爷是什么人,说不定是他想到了您会刁难她,替她做好了准备。您看她全身上下,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气质也粗俗,刚才和您说话,半分尊敬都没有,哪像什么世家小姐?”
“对,你说的对!”她死不承认自己看走了眼,“这个女人肯定用的是夜辰给的钱,她肯定是算好了,知道就是开给我支票,我也不会拿,不然我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没涵养了吗?”
顾卿晚捏紧手里绢丝手帕,气得咬牙:“这个下贱的东西,还以为自己很聪明呢!”
“夫人,她就是个心机婊。真要是什么世家小姐,夫人您纵横商界政坛那么多年会不晓得她?还有那什么叶家听都没听过。我看呐,她是铁了心了,攀上了少爷不肯撒手。因为她心里清楚区区五百万,还是这五千万,对尉迟家就是九牛一毛,等做了尉迟少奶奶就会有金山银山,数之不尽的钱供她挥霍,她如意算盘打的精着呢。”
顾卿晚呸了一声,“少奶奶她也配!不知道从哪个山沟子里跳出来的野丫头,以为靠张脸就能让夜辰死心塌地了?没门,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绝不许她进门!”
“可是少爷那……”王陆抚了抚自己脸上还未痊愈的鞭痕,这张脸没伤前倒还端正,如今是彻底毁了,疼得他心有余悸,更别提后背上的鞭伤了,他现在就是睡个觉都睡不安稳,他将这笔账全算在了叶娆身上,恶毒的波光在他眼里流窜。
“夫人,您说要不要……”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阴狠之色使得整张脸变的狰狞而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