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操起纸巾盒砸了过去,“找什么呢,知不知道这是我的房间?”
女人的房间怎么能随便乱闯。
陌如玉神色严肃地接住了扔过来的纸巾盒,“人呢?。”
“什么人啊?”
“高人啊!”
“没来!”
“哎?”
寒熙收到夜辰的信后先来了红叶这,路上电话通知的陌如玉,因为高兴,话没说清楚,以致于陌如玉误会了。
“搞什么!”陌如玉将纸巾盒扔去了沙发,人也跟着坐下,“害我白兴奋一场。”
别看他平日吊儿郎当,一副不求上进的模样,但实际很要强,这次没能救夜辰,他心里很不好受,自尊心也受了挫,他虽从小被人称作医学界的天才,但没有被这名声蒙蔽了眼睛,变成一个目中无人的人,他迫切地想要与救夜辰的高人会会面,切磋切磋。
“你兴奋什么?”
“有对手了啊!”
良性竞争就是遇到更强的对手,迎难而上地去挑战。
“你可要失望了,这位高人恐怕不会见你。”
“为什么?”
“家族规矩……信在这里,你自己看。”
陌如玉将信快速浏览了一遍,看完气道:“什么不喜欢和外人接触?光在自己家的一方小天地里行医,能有什么作为,白瞎了他一身的本事。你快回信,告诉他,我郑重邀请他到我陌家医院工作,职位薪资任他提,我绝不还价。”
“不行!没看到夜辰是怎么说的吗?就是可以,信上也没有地址,你叫我往哪寄。”
陌如玉翻了翻手中的信,还真是没有,他烦躁地扒了扒头,“这可是难得的人才啊!”
“人才不人才的你先别管,先想想后头的事要怎么对付。”
“啥?”他脸上还残留着不能与高人切磋的遗憾。
“顾卿晚!现在我们知道夜辰没事了,可是他的去处我们不知道。谢绝亲属会面这法子已经没用了,再瞒下去,第一夫人就要拆了你家的医院了。”
顾卿晚几次上门,几次被拒,忍耐已到极限。昨天她忍无可忍地对他们下了最后通牒,再不让她见夜辰,她作为母亲,要求转院,拒绝在陌家医院接受任何治疗。
转院这事,如果病人家属强烈要求,院方也不能强留病人,签个转院后一切风险由病人家属承担的告知书就行了,医院不放也得放。
陌如玉虽说擅于和女人打交道,但那仅限于年轻的女孩,老妇女他可应付不来。
“这老娘们的确是个难题。但能想的我都想了,现在是黔驴技穷了。”
红叶道:“我有个法子……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用。”
“说来听听,说不定管用。”
“她不是紧张夜辰的身体吗,老实告诉她夜辰没事不就好了。”
陌如玉急道:“你这什么馊主意!告诉她夜辰病好了,那人呢,她要见儿子,我们上哪给他找儿子去。”
“你听我把话说完,急什么!”红叶瞪了一眼过去,“我这话才说了一半。”
“好!无敌聪明的红叶大小姐,我听你说!”
红叶看向寒熙,“你之前说这信是夜辰按照当初与你约定好的机关写来送你的。”
“嗯!”
“那如果你要回信给他怎么办?”
信是夜家的人送的,自然不会留下任何可追寻的踪迹,也就是说想知道夜辰的后续消息,只能等,等夜辰主动联系才行,而这下一封信会什么时候送来,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她不认为寒熙和夜辰当年想这伎俩的时候会没考虑过这点。
既是通信,肯定是互相的,单方面传信,收信的知道写信的消息,写信的不知道收信的消息,岂不是百忙了。
寒熙被她一提,猛拍了一记大腿,“对啊,我怎么忘记这一茬了,还是媳妇聪明。”他将她揽进怀,往她脸上狠狠地亲一口。
“哎哎哎,当我不存在啊,别卿卿我我的。有什么方法快说,想急死我吗。”
“说了你也不懂,总之你想办法再拖几天,就三天!我保证三天里一定有好消息。”
**
凤渊。
“辰,寒熙的回信。”妖娆推醒了在床上睡觉的夜辰。
在她强烈的要求下,夜辰苦练睡觉的技能,但最终还是功败垂成了,为了他好,妖娆又给他‘下药’了。
他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我睡了多久了?”
“不多,四个小时。”
他伸了个懒腰,这几日他吃得好,‘睡’得好,整个人容光焕发,就是掉的肉,一时半会儿还养不回来。
“给,寒熙的信。”
“这么快?”
“不是你说的吗,信送过去后等一天,一天过后就去你指定的地方看看寒熙那边有没有回音。”
这就是他和寒熙设置的第四道密码。
收信方若有回信,就到他们约好的地方放回信,保证收信者的传达的信息也是真的,而非冒名顶替。
夜家送信的人得到指示后预先到了指定地点待命,一拿到回信就通过夜家在世界的情报网,将信息传递回凤渊。
“你看我都睡糊涂了。”他又打了个哈气,药效厉害,他还没彻底清醒,甩了甩脑袋,将寒熙的回信看了一遍。
妖娆倒了杯热茶递给他,问道:“信上说什么?”
夜辰看完信后直接给了她,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茶,“他要我想办法应付我妈。”
信上将顾卿晚如何如何歇斯底里描述得一清二楚,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堆。
“那你打算怎么办?”妖娆将喝过的茶杯放到桌上,又拿了药过来,准备喂他喝。
他一闻到药味就受不了,因为这药比黄连还苦。
“妖娆,夜家能人异士那么多,非要喝这种汤汤水水煎出来的药?中成药不行吗?”他敢保证,这药肯定是加了料的,不然不可能苦成这样。
妖娆觉得这药很有作用,才喝了几副,他脸色好多了,苦算什么。
“不行,现熬的药才好。”她吹了吹,用调羹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他皱着脸道:“苦!”
“良药苦口。快喝。”
他嗅着这苦得要死的药味,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你把碗给我,我自己喝。”拿过碗后,捏着鼻子一口闷,可苦味还是直冲他脑门,喝完就想吐。
妖娆拍了拍他的背,帮他顺气,“好点没?”
他吐了吐舌头,“苦!”
她取了颗水果糖,剥了包装纸后扔进他嘴里,“这样就不苦了。”
“不够!”他欺近她,一个生扑,吻上她的唇。
药的苦味和水果糖的酸甜在两人唇齿间来回的摩擦,妖娆被吻得脑袋都缺氧了。
“哼哼,这就甜了。”他意犹未尽地舔着她的唇。
她脸红而赤地捶了他一记肩膀,“还没说呢,你要怎么办?”
他俯首往她怀里蹭去,脑袋搁在她胸口那就不动了,像一只找到舒适位置躺好的大猫。
“拍个视频给他寄去,给我弄份今天的报纸,有日期的那种!”
她有一会儿没一会儿的抚着他的头发,“这么简单?”
“越简单,越不容易识破。”
“说些什么?”
“就说我好多了,但是需要静养,不能烦心,一点烦心的事都不能有。叫她别惦记着。等我好了就会回家。”
“她能信?”
他的脑袋蹭着她的身体往上挪,到了她的颈窝,仰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只要看到我活蹦乱跳的,她就会安心了,别的事她不会太关注。只要我没死,她的地位就依然能保住,她高兴还来不及,哪还能想到其他的。”
“你是她儿子!”她觉得这个母亲太不地道了。
“她就是这样的人!我习惯了。这样也挺好的,她要是问东问西,我还嫌麻烦呢。”
妖娆深绝他和母亲的关系不亲,与其说是母子,不如说是利益和权利的捆绑体,不由搂紧他的腰。
这投胎技术也太差了,投了个破身子不说,还得了个不讲亲情,只讲权势的母亲。
歹命啊!
他似是知道她在心疼,亲昵地与她耳鬓厮磨着,“妖娆,我有你。有你,我就足够了。”
**
过了两日,寒熙就收到了夜辰送来的视频,二话不说直接放给叫嚣不停的顾卿晚看,这一看,她就消停了。
儿子看上去只是瘦了些,但气色很好,视频里他一边说话,一边吃饭,胃口很不错,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自从他重病谢绝见客后,她这个亲妈也见不着,加上外头那些流言蜚语都说他不行了,她是急得上火。
夜辰是她唯一的儿子,要是死了,她这个第一夫人的位置基本就坐到头了。
如今,他安好,一切没变,等他养好身体依旧有希望生个孙子给她。
生孙子的策略,她从来没动摇过。想到孙子,她自然就想到了叶娆这个夜辰如今的绯闻女友。
“寒熙,你老实告诉我,叶娆这个女人是不是和夜辰在一起?”
她会提起叶娆,寒熙一点不吃惊,在她吵着要见夜辰的期间,没少提起过叶娆。
儿子是她的宝贝,她不会骂,叶娆就不是了,在她口中就成了不要脸的狐狸精。
他敢保证,知晓叶娆这个名字后,她肯定派人查过她的底细,一个倒闭牧场家的农家少女,要家势没家势,要钱没钱,长相还普通,不可能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儿媳。
“伯母,夜辰的私事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我只负责听他的命令。”
顾卿晚的长相挺端庄的,温和点笑,就是一副慈母模样,可惜她太爱权势了,所谓相由心生,这端庄之气就被消磨殆尽,徒留一副尖酸刻薄了。
“你倒是忠心!”
“伯母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顾卿晚狠狠拍着桌子道,“我在说什么,你难道听不出来?”
“伯母,您这是难为我。夜辰将来会是总统,我就是他的部下,他的命令我敢不听吗?除非我不要饭碗了。您就别再难为我了。您看,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养身体最重要的是心平气和。他喜欢谁,您就让他喜欢去。您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从小到大,他想要干什么,能有人阻止吗?”
一番话说的顾卿晚哑口无言,别说他,就是她这个亲生母亲也没能阻止过。
“那你告诉我,他在哪?我自己去和他说。”
“对不住,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这视频录像不是他给你的吗?”
“派人寄来的。他之前要求找个安静的地方修养,让我送他去新买的游艇上,现在游艇开到哪了,我也不知道啊。我当时要紧把录像给您,就忘了问送信的人,现在人已经走了,去了哪我也不知道。”
“你确定没骗我?”顾卿晚对他说的话始终表示怀疑。
“我哪敢骗您啊,您可是未来总统的母亲。要在古代,就是太后。”
被他这么一捧,顾卿晚反而不好发作了,见问不出什么,只能悻悻然地离开。
这尊大佛一走,寒熙总算松了一口气,赶紧传了一封信给夜辰,告诉他,赶紧养好身体滚回来,自己的老娘自己应付去,别再给他找麻烦了。
夜辰很快就收到了回信,笑着看完后给了妖娆。
两人这时正在吃午饭。
妖娆看完也跟着笑了笑,将信收好了放到一边,替他舀了一碗热汤,“我要是寒熙,以后肯定不跟你混。”
摊上这么个麻烦的兄弟,肯定会早生华发。
“我又没逼他跟我,是他吵着闹着要跟我的。”他一口气将汤喝完。
“慢点,也不怕呛着。”她又体贴周到地给他夹菜,“这个你多吃点,补充维生素的,这个也是,补血。”
眼前的盘子至少有三十来个,什么都有,他不由问道:“就你和我两个人,用得着这么多菜吗?”
她眨眨眼,“我平常在家就是这么吃饭的。”
好嘛,他是领教到夜家的财大气粗了,之前她守在医署,那地方不大,放不了多少菜,现在是在她的寝殿里,地方大着呢,整一桌‘满汉全席’都没问题。
传言是一点没错,夜家的宗主就是女王一样的存在,亏得她能隐瞒身份,在军校和一群人挤食堂,够能屈能伸的。
“你别光给我吃蔬菜。我更想吃肉。”
男人就该吃肉,不然怎么有力气,没力气又怎么能干‘繁衍后代’的事。
他可是好些日子不进荤腥了,之前的肉沫子不算。
“会让你吃,但不能吃太多,太油腻了,吃得太多,你胃会不舒服的。好不容易快养好了,再吃坏肚子就不好了。”
妖娆挑了一只鸡腿给他,炖得很酥很烂,将皮剥了才准他吃。
“宗主,宗主……”心漪来了。
“嗯?怎么了?”
“护卫们想问问您,今日能不能见他们。”
自从夜辰搬进了凤夙庭,这里是恕不见客,大门关得死死的,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妖娆也不出去见人,有需要就让侍女们传话。这两日听心漪说她心情不错,几个护卫便瞄准了这个时机想见见她。
她听后,没给什么反应,心漪站在那就显得特别傻。反倒是夜辰啃着鸡腿问,“男的,女的?”
心漪赶忙回道:“宗主的十二位护卫都在外头。”
“十二位……哦,那就是说那七个也在咯。”夜辰将鸡骨头扔进碗里,擦了擦手,“既然来了就进来吧,我还没见过呢,今天刚好认识认识。”
他一副男主人的姿态,心漪挺郁闷的,抬头看向他,只见他笑容满面,帅的流光溢彩,初看十分亲和,再看……
呃……那笑容里像有千根万根针藏在里头似的……扎人!
特别扎人!
呵呵,该来的总算来了!


第120章 Part 119 叫我一声姑爷听
十二位护卫鱼贯而入,整齐地站在妖娆面前。
护卫的事,夜辰暗中查过,早已知晓,但没对妖娆主动提及过,但是妖娆等他好些的时候说了个清清楚楚。
夜家的护卫是在她出生前就选好了的,待她长到三岁才根据年龄大小安排到她身边,按照生肖命名,总计十二位,七男五女。其中九歌、莲见、天行、琉璃,他是见过的。
关于护卫,妖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包括七位男护卫,除了护卫以外,也是她未婚夫的这个事。
他听后,只是抖抖眉毛,若不是早就知道,以他现在的体质准吐血,憋了半天说了一句:“这是谁订的规矩!?”
她心虚地对着手指回:“老……老祖宗订的规矩!”
这老祖宗可不包括前世的她。
“你家老祖宗一定有病,这种乱七八糟,毫无人性的规矩不是祸害子孙吗?”他越说越气,忽地咳嗽了一声。
妖娆一惊,手忙脚乱地扑上去,轻拍他的背,“别气,别气,这不是以前吗,现在……现在不会了。”
现在她心里只有他,就算曾经想过什么也不作数了。
夜辰可不会被这句话轻易打发,这些男人是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十几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淡就淡,他心里吃味极了,恨不得将她抓过来摁在怀里狠狠咬几口,但他心思十分精明,沉了口气道:“你老实交代,要没遇到我,你打算挑哪个?”
他必须知道,她最看重哪个。
“这个……这个……”她两只眼珠子转来转去,心虚得更厉害了。
“说!抗拒从严,坦白从宽!”末了,他故意很大声地咳嗽了几声。
她又是轻哄又是抚背,“好了,好了,我说,沐……沐风!”
真是挖心掏肺的忠诚。
他不咳了,瞪着一双恐怖的双色眼睛,将她摁到怀里往死里亲。
她要是回答,还没想好,倒也罢了,这头有答案了,心里能不气吗?
可见她对沐风是很有好感。
气死他了!
于是乎,当十二护卫站到他面前时,女的那拨他压根没在意,两只眼睛只戳向沐风。
沐风勾唇一笑,给予眼神回击。
这眼神*裸地表达了两个字——弱鸡。
夜辰额头立刻暴出‘x’字型的青筋。
小子,你有种!
气归气,但他不得不叹服沐风俊朗的外貌,这男人长得实在……他咬了口牙,将‘好看’两个字咽回肚子里去。他脑中冷不丁冒出那种嫉妒婆娘才会干的事——毁他的容,最好用刀子一刀刀的割。
许是沐风的‘美貌’太震撼人心,他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镜子,镜子正好对着他,能很好的看到他现在的模样。
颜值这玩意,他从来没计较过,可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有了比较……戳心窝子啊。
尽管他现在的气色好多了,但依然敌不过病重遗留下来的憔悴,眼窝发青,皮肤晦暗,看上去一点不精神,还有点枯槁,哪还有半分尉迟夜辰叱诧政军两界时的意气风发?
而沐风呢,剑眉星目,朗月清风,俊秀非凡,如画中人般仙气飘飘,总之一系列赞美的词搁在他身上都不会掉价。
他就像一只英姿飒爽的雄凤站在梧桐枝头受着百鸟的朝拜,而他——尉迟夜辰就是一只摔到在地上,奄奄一息,羽毛零落,狼狈不堪的草鸡。
草鸡如何与娇凤攀比。
这心窝子是连戳三刀——没法比,没法比,还是没法比。
他捂住心口,暗暗吸气,拼了命地将心头的自惭形秽压下去,桌子下的另一只手恶狠狠地扣住了妖娆的手。
妖娆吃痛地看向他,他那双眼醋意横生,醋得两只眼睛黑沉沉的,都看不到原本的颜色了。
他用眼神说道:“你倒是会挑!”
她顿时汗毛直竖,脑门发凉,背后还沁出了一片汗。
这男人吃起醋来真是不得了,眼神忒吓人了,跟捉奸在床一样,偏偏她心里有愧,心虚的厉害。如今想想这前世的记忆想起来也怪不好的,搞得她都觉得自己出轨了。她之前哪里知道会有他这个前世情人?既然要总是要嫁的,当然挑个最好看的,最能干,脾气最好的咯。
夜辰丝毫没收敛,瞪得她都快怀疑人生了,不由将脑袋垂了下去。
唉,造孽啊!
他又狠捏了她一记手。低头做什么,这会儿忏悔也没用了。
两人暗地里的互动都在桌子底下,十二护卫没看到,但妖娆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看得很分明。
他们的宗主是傲骨铮铮的凤凰,何曾有过这样的姿态。
这个男人……可恶啊。
二十四道厉眸齐齐戳向夜辰,跟熔岩似的。
夜辰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瞪得最多的还是沐风。
九歌尚算淡定,因为本就是冷性子,莲见就不一样,牙都快磨平了,但来时沐风告诫过,要他别胡来,再气再怒也要忍着,不能和妖娆硬着来,否则就等着被赶出去吧,他听进去了,攥紧拳头,拼命忍着。
天行这会儿已经构思好下回要开什么药了——苦死这混蛋。
长柠年纪小,集中力不够,瞪了一会儿,眼好酸,赶紧揉揉,顺带掏出眼药水,点两滴,接着瞪。
琉璃是见过夜辰的,但没见过他的双色眼睛,那次见他,他戴着黑色的隐形眼镜,这回瞧见,只觉得这眼睛格外妖孽,用手指戳了戳欢欢。
欢欢瞪得正起劲,被她一戳,转头眨眨眼:“干啥?”
琉璃指指眼睛,用嘴型说道:“妖孽,妖孽!”
这年头所有人都是黑眸,双色眼眸的确够吊诡的。
欢欢心领神会,觉得自家宗主是被这眼睛给勾去魂?思忖着要不要请祭祀大人过来驱驱邪。
汇美和汇善性子温和,瞪人就是瞪大眼睛,凑数的,不足为惧。
沐宸只要到想到沐风消沉醉酒的事,对夜辰的仇视就更上一层楼了。这个态度与鸾云望月一致。
两方人马如火如荼地对峙中,一比十二,人数差距太明显,但夜辰hold住,他从小就在政治舞台这个大染缸里滚,别说十二个了,二十一个他都对峙过。
妖娆觉得再怎么瞪下去,地上待会儿可能会有很多掉下来的眼珠子,那画面可就不好看了。她握拳放到嘴边咳嗽了一声,“说吧,来这里做什么?总不会杵在这当柱子给我看吧?如果是想看我好不好,那看过了,没事就都回去吧。”
回去?
他们会来就没想过要回去,几个人把目光瞅向了沐风。
沐风不负众望地上前一步,不卑不亢道,“宗主,欢欢,沐宸,汇美,汇善,原本就是近身伺候宗主的,自宗主回来后不知何故就将她们赶出了凤夙庭,她们心中慌恐,不知道错在哪里,请宗主明示。”
妖娆怔了怔,没想他第一句是说这个,她看向欢欢等人。
四人眼眶含泪的瞅着她,特别委屈。
这事的确是她做的不地道,前世记忆恢复后怨气太重,见着夜家的人就没好脸色,又着急夜辰的伤势就没顾着以前的感情,赶她们出去后,她们就等于没了睡觉的地方,这段日子就一直住在恒寿殿,四个人挤一屋。琉璃倒还好些,因为精通药理,有自己的医庐,不在凤夙庭里。
赶人走的时候,她也没说什么话,几个丫头会委屈也是正常的。
“她们没错,是我觉得夜辰需要静养,人太多会吵到他。”
汇美道:“可是宗主的饮食,都是属下负责的,风夙庭里也有专门的厨房,宗主想吃什么需要什么,就是夜宵,属下也能马上准备好送来,哪像现在……恒寿殿远,有些菜送到了都凉了,都不好吃了。”
“我知道,我知道,委屈你了。”
“属下不委屈,属下只是想尽心尽责地服侍宗主。”说完,她就哭了。
她一哭,汇善哪还忍得了,眼睛比兔子还红,拿在手里壮胆的萝卜掉了都忘了要捡,哭得哇哇叫。
欢欢抹着眼泪道:“宗主,一天不在你身边,我一天就睡不着……呜呜呜……”
沐宸也想说些什么,但她性子淡,只是将头别到一边,可掉下来的眼泪,妖娆没看漏。
苦情戏这么一唱,妖娆的心就软了。
琉璃眼尖地看出来了,趁热打铁道:“宗主,您是习惯了我们服侍的,别的侍女服侍的再好也比不上我们,既然她们没犯错,那请宗主准许她们回来,一来可以帮助照顾这位……客人,二来宗主也需要人照顾。”
客人这个称呼,夜辰听得不是很爽。
客人和姑爷那是差了一亿光年的距离。
但这个节骨眼,他不会提出异议,看的出她们和妖娆的感情很好,算姐妹,既然是她的姐妹就不用太苛刻,只要没做出拆散他和妖娆的事,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妖娆,让她们回来吧,怪可怜的。”
“你倒是大度!”这几个丫头可不是给点糖就能收服的。
“我就是提个建议,决定权在你,这是你家,自然你做主。”他当然知道这点甜头收服不了人,但说两句好话能让她们以后针对他的时候能有点顾忌。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女护卫行,男护卫可不许住进来。
“嗯,你说的没错,先前是我做的不对,没道理把气撒在她们身上了。好了,你们几个别哭了,去恒寿殿收拾收拾搬回来吧。”
“真的!”汇美喜极而泣道。
她点头,“嗯!”
“太好了。”欢欢高兴地跳了起来。
妖娆又道:“这件事算是了了,还有其他的吗?没有就散了。”她
眼睛可不瞎,看得出几个男人私底下的眼神博弈,也不怕眼睛抽筋。
沐风道:“属下还有一件事。”
“嗯?还有?”妖娆皱了皱眉头,她的宽容可不会保持很长时间,他最好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关于宗主的婚事……”
果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