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沐风哥哥要我跟着您的,要打,您打他的去!”
“他那我自然会去说,你这以后也绝对不许。”
“知道了啦!”他其实也没跟得很紧,先前她和尉迟夜辰进休息室,她就快他一步的关了门,害他的小蚊子差点撞到门上。
“三少奶奶,好了没?”殷伯在外头催了。
“来了,来了……”她将小蚊子放飞,整了整衣服走了出去。
莱阳靠着墙,见她出来了,瞟了她一眼,嘀咕道:“女人就是麻烦!”
“就你不麻烦,行了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说你可真是有意思,对着那群才狼虎豹装得像只兔子似的,大点声说话都不敢,怎么对我就那么凶。有本事朝他们也怼回去啊。”
“你懂什么?这叫韬光养晦!”
莱阳笑道:“大言不惭,你韬光养晦个什么劲儿?”
“懒得和你说!”她看向殷伯问道:“我家的人是不是还在外头的休息棚里?”
“不在了,我喊人带他们去了夜辰少爷的小楼,他们在那等。”叶家的人现在算是尉迟府的亲家,不好和外头的人一样对待,“我还让人准备了酒菜,三少奶奶不用担心家里的人会苛待他们。”
“嗯,谢殷伯了,那我去看一眼。”她迈步往夜辰的小楼走去。
莱阳追上来道:“你还没说呢,装兔子意欲为何?”
“你烦不烦!?”
“我是觉得你这么做拖夜辰的后腿。”
“拖后腿只是一时的,我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和这帮人斗!”
“啊?这还不要紧?那你要紧什么?”
妖娆没理,抚着肚子快步往前走。
她现在最要紧的自然是安胎咯!
来此不过是露个脸,坐实一下自己的身份,她越是表现得无害,安胎期间越是安全,面对强大的敌人,没必要一下子展现全部的实力,皮毛最好也不要露,她就是要给所有人一个假象——她帮不了夜辰什么。如此,她就成了个可有可无的小透明,那些人便不会急于对付她,她才可以好吃好喝,好好睡觉,等着将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
等到生完孩子,出了月子,那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第205章 Part 201 容不得不想歪啊
夜辰的小楼是独立的一栋三层楼房,就在尉迟府后花园的左边,门前有修了一汪湖泊,养了不少锦鲤,但这会儿天气冷,湖面结了冰,鱼都在水底,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到什么。
殷伯在前头领路,走到小花园的时候,妖娆就听到了汇善的声音。
“殷伯,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好咧,那我让下人再送些热茶过来。”
“嗯!”妖娆点点头,迈步时想到了跟在身后的莱阳,回头道:“你找个地方去抽烟吧,我和家里人有话说。”
意思就是他在,说话会不方便。
莱阳自然不会讨没趣,寻了个没风又隐蔽的地方抽烟去了。
等他离开后,九歌悄声无息地走了出来,一身黑衣,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
妖娆道:“辛苦你了。”
“属下该死,没有保护好宗主。”孙芷晴行凶的时候,他已潜入了副厅,但当时夫人小姐一大堆,他没找到出手的机会。
“没事!不是还有长柠吗?你别太自责。外头冷,我们进去说话。”
“是!”
两人一同进了小楼,汇善一见妖娆,便高兴得跑了过来。
“宗主,烟花好看吗?”
“还没放呢,待会儿放了,你去阳台上估摸能看到。”她脱下大衣,汇美接过后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她又道:“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那个叫殷伯的爷爷对我们很好,特地加了菜。比棚子里的自助餐还多!”汇善拍了拍吃得圆滚滚的肚子,满足道:“好饱!”
“吃饱了就好。对了,沐风呢?”
汇美回道:“在里面,他似乎笃定宗主会来,正在烹茶,宗主来的真是时候,进去就能喝了。”
“那敢情好,我刚好也渴了。”
她在玄关脱了鞋,和两个汇进了一楼待客用的沙龙,沙龙面积颇大,装潢很古朴,许是夜辰不常回来住的关系,有些家具还盖着防尘用的塑料布。
沐风正在中央茶几上烹茶,器具是新的,应该是问殷伯借来的,这会儿茶香四溢,满室的清香。
好闻!茶香里还飘散出一股果味。
“茶是你们带来的?”
汇善点头:“嗯,沐风说这里的茶都是垃圾,没咱们的好喝。”
妖娆莞尔,这话的确像是沐风会说的。
沐风没起身,继续手上的活,洗杯,烫杯,再是倒茶,妖娆到他跟前的时候,莹润的茶汤已经盛在了青瓷的杯碗里,被他漂亮而修长的手指移到了她面前。
她坐下品茗了一口,她虽然不喜欢喝茶,但闻着味便知道这茶是沐风为她特制的,有清淡的果香和桂花的味道,一点苦涩味都没有,极为甘甜。
客厅里壁炉的火燃烧得很旺,使得整个厅堂温暖如春,再喝上这样一杯茶,暖心极了。
茶几上放着个八宝盒,里头是坚果蜜饯拼盘,她拈了粒话梅丢进嘴里,说道:“这两日我怕是回不去了,得住在这。”
听闻,沐风倒茶的手僵住了,“宗主不打算回凤渊过年了?”
“除夕就没回去,后头回去也没什么用了吧?”
往年,若她在外头,除夕夜前都会赶回去。今年算是破例了。
沐风重重放下茶杯,脸色不悦道:“这是宗主第一次不在凤渊过年。如此,祭祀庆典便不能举行了,一年不过这么一次,族人们恐怕会很失望。”
春节是一年中极为重要的节日,尤其对夜家,往往会有祭祀活动,还有祈福的典仪,这些都是要有宗主主持的,好似古代皇家祭祖那样,皇帝得登场,不登场就没意义了。就是沐宸这个代理宗主都不行。而且这个时节,夜氏的族人会从全世界赶回来齐聚一堂,两万族人可都盼着她回去呢。
“我知道,但这不是没办法吗,夜辰这里有很多事要做,明天少不得要见许多亲戚,指不定两三天都见不完。”
今天尉迟家也有亲戚来,但到底不全,是看辈分和功勋请的,另外就是家中的后辈,让他们露个脸罢了。真要算起来,人数可谓众多。
“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亲戚,见不见都无所谓。”
副厅里发生的事,他都通过小蚊子看到了,要不是她命令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他乱来,他早大开杀戒了。
“我既然嫁给了夜辰,人情总是要做足的,他的亲戚就等于是我的亲戚,他们再坏,我也得忍。”
沐风深感不值,握紧拳头道:“这些杂碎,不如让我和九歌直接料理了。”
“说了别乱来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而且我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
夜辰都打算好搬出去住了,现在的这里不过是临时居所,等新家建好了,她和这里也就拜拜了。
她清楚沐风是不忍心她受委屈,但在她看来,这算不得什么委屈,真要觉得委屈了,她自己会料理,用不着他动手。
见他还在气头上,她叹了口气道:“这样吧,你和长老们说我初六回去,把该做的都做了,也省得之后他们几个念叨我。”
沐风狭长的凤目顷刻有了光彩:“宗主要回去?”
“嗯,回去一趟也好。”回去后,她就把怀孕的事说了。
两个汇听后高兴极了,两姐妹握着手蹦跶:“太好了!”
九歌脸上虽然没表情,但眼里都是笑。
这说明她心里还是记挂着夜氏一族的。
“我这就让长柠通知长老们,让他们做准备。”
“不用那么急,明天说也行!”她突然想起每年过节的红包还没给,这是凤渊的惯例,“汇美,把我的大衣拿过来。”
“好!”
妖娆往口袋里掏出四个大红包,“来,这个给你们。这是汇善的,这是汇美,九歌,这是你的,还有……”她将最大的一个红包给了沐风,“拿去,买茶喝。”
这些红包来前她就准备好了,本来在军校就该给了,但被记人名的事给耽误了,到了尉迟府也没找到机会。红包里还加塞了尉迟清河给的钱,不要白不要,索性给她做人情了。
“谢谢宗主!”
“宗主,宗主,我的呢,我的呢!”小蚊子嗡嗡地飞了过来。
“有你的,回去就给你,不会忘!”她红包准备了十二个,剩下的等回了凤渊,人齐了再给。
“谢谢宗主,谢谢宗主。”小蚊子狗腿地朝她直叩首。
“行了,你别忘了我说过的话,下次再犯,取消你拿红包的资格。”
“不会了,不会了!”
妖娆笑了笑,“你们五个,今年辛苦了,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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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咻咻——!
随着声响,打破了黑夜的寂静。一团彩色的光芒快速上升,啪的一声,姹紫嫣红的花朵在空中盛开,分裂成无数小小的光点,照亮夜空。
轰,轰,轰……
大量的烟花从天上倾泻下来,成了色彩斑斓的瀑布,大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气势,看得人眼花缭乱。
五颜六色的火花飞升降落,时而如天女散花,时而如信号弹飞射,忽明忽暗,将夜幕点缀得无比鲜艳。
聚在阳台上观看的人纷纷拍掌惊叹,沉浸于火树银花不夜天的美景中无法自拔。
夜辰却无心欣赏,因为妖娆没回来,等久了,他有些不耐烦了,离开人群密集的阳台,回了大厅,正要打电话,有人从后头叫了他一声。
“夜辰!”
顾子汐的妆容比吃饭时还精致,口红明显补过了,是最显肤白和气质的‘想你色’。
夜辰回头,看到是她,脸色冷漠。
顾子汐紧张地握了握垂在身侧的拳头,笑道:“你……你看上去气色好多了。”
在她的记忆里,他一直是个孱弱的病秧子,动不动就会倒下,很多时候他的脸色都是苍白的,而且不良于行,一年到头都要坐轮椅。
可是今天……他变了,与记忆里的他完全是两个人。
那么的英俊,又那么的魅力四射。
于是,她后悔了。
夜辰回了句:“说完了?”
她讶异地微微睁大了眼,只见他转身就走。
“夜辰!”
她疾步上前,下意识地拽住了他背后的衣服,“别走,我有话要和你说。”
啪!
夜辰扬起手拍落了她的手。
她捂着发红的手背,惊愣地看着他眼里透露出来的嫌恶,眼眶立刻红了:“夜辰……”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叫我。”
“可是我从小就是一直这么叫你的啊?”
小时候,她经常会来尉迟府,童年大半的时光可以说是在这里度过的,那时候她和他的年纪都还小,时不时在一起玩耍,由于年纪差距不大,她从来都是叫他名字的。
“那不过是看在姨母的面上。你若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就该明白我有多讨厌你。”
“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的,自从妈妈死后,家里人都很看不起我,我只是想过上好日子。”
她是养女,从孤儿院领回顾家养的女儿,如若不是她的母亲,她在顾家根本过不下去,若是她的母亲还在,她根本不需要如此步步为营,争名夺利,甚至是为此堕落。
“夜辰,你是不是怪我离开你……”
“够了!”夜辰阴着脸冷喝,“你显然没有自知之明。”
“不是的,当年的事我知道错了,可是我怕啊,我怕你会……”那个死字,她没敢说出口,“我受够了被人瞧不起的日子,但我是爱你的,我真的是爱你的,至于莱阳……我……”
“夜?”
妖娆回来就看到了这狗血的一幕。
这组合……
她拧了拧眉毛,刚才好像听到顾子汐说什么爱不爱的……
她可没故意偷听,是顾子汐这女人声音大,她看向夜辰,脸色不由自主地有点臭,胸口直泛酸气。
就知道两人有问题!
夜辰迈开长腿走到了她身边,见她脸冻得通红,搓热了手后捂了上去:“冷?”
“还好!”
“话谈完了?”
她点头,不忘和他说一声:“我打算初六回去一趟,有点事要做。”
回哪儿他是知道的,肯定是凤渊,但先前她斩钉截铁地说不要回去,这回儿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事情很重要?”
“嗯,重要极了。”
祭祀庆典能不重要吗?关乎新一年的福祉啊,但这个现在不是她关注的,她关注的是顾子汐,这女人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看她的眼神更是凶狠。
凶狠个鸟蛋,她有什么资格对她凶狠?
妖娆弯了弯嘴角,朝前一步,依偎向夜辰,浑身像没骨头似的贴着他。
夜辰习惯性地搂紧她,说道:“我陪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驳回!”
他霸道不讲理的性格又冒头了,她没有拒绝的的余地。
顾子汐不甘心就这么被无视,残留着泪花的眼直勾勾地瞅着夜辰,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见犹怜啊。
但是夜辰无动于衷,只关心怀里的妖娆。
妖娆可没遗漏她眼里的泪水,越想越不对味,什么情况下,堂姐会对堂弟哭着说我爱你的话?
她是个爱看偶像剧的人,瞬时就脑补了一大段狗血剧情,她笃定顾子汐和夜辰没有血缘关系,这点从顾卿晚的态度上就能看得出来。
但就算没有血缘关系,这堂姐弟的关系总脱不开吧,豪门大户都喜欢讲伦理纲常,姐弟就是姐弟,既然成姐弟了,就休想成情人。
她是绝对相信夜辰的,但是此情此景,容不得她不想歪啊。
想罢,她小脾气发作了,手指头拧住夜辰腹上的一块肉,狠狠转了个圈。
夜辰怎会不知道她在置气,生生忍着。
“烟花还看吗?”
外头的烟花已放到了最精彩之处,壮丽得犹如染了七彩之色的银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才没让人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她抬头,目光凶悍:“困了,不看了!”
这吃醋的样子,夜辰看得很得意的。
“那好,我们回去。”
“夜辰……”顾子汐喊道,眼眶又红了,泫然欲泣。
夜辰依旧冷漠,但妖娆能感觉得出来,顾子汐要是再敢多说一句,他会直接掐死她。
他现在的属性可是夜,理性负数,怒了,她未必拦得住,好不容易平安地度过了除夕夜,她可不想再闹出风雨。
“夜,走了,我很困!”她打了个哈气。
夜辰二话不说,搂着她就走。
身后的顾子汐,一口白牙恨得几乎咬碎。
第206章 Part 202 顾家有女名卿晨
殷伯已经派人将主卧打扫干净,重新换上了新的被单和床褥,壁炉里的火苗子噼啪作响,屋里十分暖和,犹如四月阳春,妖娆盘腿坐在大床上,捧着热乎乎的覆盆子茶,陷入了沉思。
她绝对相信夜辰,但脑子里就是忘不了顾子汐方才与他说的话,越是不愿去想,越是逃不开心里的纠结,纠结得她心头都乱了,整个人坐立不安。
要说两人以前有一腿……
她摇头,坚定的摇头。
绝对不可能。
因为自己绝对绝对是夜辰第一个女人,她和他第一次发生关系那会儿,他连门都找不到,好不容易寻对路了,连续三次闯不进去,费了许久的时间,俨然是一只菜鸟,根本没有实战经验。
她嘘了一口气,想到这个后心里快活多了。
但是……顾子汐那爱不爱的话,依旧扎得她很不舒服。
与其自己胡思乱想,不如问清楚,不然今晚铁定睡不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瞬时看向从盥洗室洗完澡出来的夜辰。
盯……
往死里盯……
夜辰光着膀子,腰上只围了条白浴巾,正往小冰箱里找喝的东西,拿了瓶矿泉水出来后,背脊突然觉得刺刺的,回头便对上了妖娆的一双眼。
橘黄的灯光下,她的眼睛就像发亮的黑色水晶,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透着犀利又骇人的光芒。
他用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踱步到床前,与她面对面后道:“怎么了?”
盯……
妖娆眼神继续盯着,面部表情不自觉的地有点凶狠,一副捉奸相。
“妖娆,有话你就直说。”他大约也猜出来她这副样子是为什么了。
“为什么不是你主动坦白……”她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不信他看不出来,“我劝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和顾子汐的事?”
“还能有其他的吗?”听到顾子汐的名,她就很不爽。
“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那她为什么说爱你?”
“那是她一厢情愿!”
“真的?”她觉得这个解释太空乏了。
“你……不相信我?”夜辰的脸变得有点黑。
“我很想相信,可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你和她之间一定不简单。”
女人的直觉什么的,她以前不信的,现在却信了,有古怪就是有古怪,她笃定两人之间有瓜葛,虽非*上的,但铁定千丝万缕,而且听顾子汐的意思,和莱阳也有关系。
一个女人,两个男人,放哪都会是乱的。
她撅起嘴,盯他的眼神更凶了。
“你……你老实交代!不然……”她像只小兽似的朝着他张牙舞爪。
夜辰莞尔,“不然什么?”
她吃醋的模样,看在他眼里是越看越可爱。
“打你!”她抡起枕头砸了过去。
他单手接住,笑容一绽,露出了一口大白牙,“妖娆,你这醋吃得也太……”
话未说完,她突然站了起来,踏着软乎乎的床垫子,作势扑向他,他一惊,吓坏了,抛开手里的枕头冲过去接住她,一接一个准,牢牢将她搂在了怀里。
等尘埃落定,他已是惊出了一层薄汗,怒喝:“疯了吗,摔了怎么办?”
要是他反应慢半拍,她或许就会摔到地上,虽说地上铺着厚实的波斯地毯,摔不疼,但她是孕妇,胎还没坐稳,经不起这么折腾。
“你不是接住了吗?”她哪有那么笨,看准了才扑的,再说了,就这点距离,以他现在的反应速度,怎么着都能接住,瞎紧张。
夜辰却是惊魂未定,从知晓她怀孕开始,他就很紧张,除了怕她吃不好,睡不好,害喜太严重外,最怕她会跌跤,就是坐车,轮子被小石子震一下,他都觉得会让她肚子疼,一时被气到了,脸色狰狞得很恐怖。
妖娆是不怕他的,脑子里还惦记着顾子汐的事,凶谁不会,他敢凶,她能比他更凶。
两人就此便互不相让地瞪上了,最后夜辰主动投降,怕她眼睛瞪抽筋了。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先躺床上去。”
他将她抱进了被窝,抚到她的头发有些湿,皱眉道:“怎么又没吹干头发?”
“长嘛,吹起麻烦。”
“感冒了怎么办?”
“屋里那么暖,怎么会感冒,过一会儿自己就会干了。”她有时就是这么懒,天生就是好体质,对这些也就不会在意了。
夜辰可不会允许她胡来,取了电吹风过来,将她的头发吹干。
暖暖的风吹在头发上,十分舒服,但她的头发又厚又多,还长,吹起来就格外花时间,为此她觉得甚是麻烦,不由问道“夜,你有私人的发型师吗?”
“有,怎么了?”
像他这种大少爷,最不缺的就是私人专属,私人律师,私人医生,私人营养师,私人裁缝,美发美容又算什么,只要愿意,剪个指甲都会有人专人伺候。
“我想把头发剪了。听说到了孕晚期洗头很累,剪短一些多少会减轻点负担的。现在月份小没什么,等肚子大了,想想都麻烦。”
夜辰看向她墨黑油亮的发丝,穿梭在他指尖时犹如绸缎那么顺滑,齐腰的长度,散下来时就像瀑布。
“不准剪!”
“哎?为什么?”
“我喜欢!”
“可是洗头累啊!”
“我帮你洗,不用你动手,吹风也由我来。所以你少打你头发的主意。”
说完,头发也吹干了,他关了电吹风,又拿了梳子过来,轻柔无比又仔仔细细地将她的头发梳整齐。
完事后,他心满意足地看了看,表情宛若完成了一件最伟大的事。
“你不会嫌烦吗?”
“不会。乐意之至。”
那么漂亮的头发怎么可以随便剪,她全身上下,哪怕是一根汗毛,他都宝贝的很。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嫌烦了,也是你自己找的。”
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永远不会!”
她笑了笑,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了。
“好了,躺下,该睡觉。”
“睡什么觉,顾子汐的事你还么说呢。”要紧说头发,差点被他唬弄过去了。
“躺下了也能说,听话,你今天累了一天了,中午也没有午睡。”
在军校养胎的时候,她作息很规律,每日中午都会午睡,至少会睡两个小时。
“一天不睡不打紧的!”
不过她还是躺下了,因为腰有点算,虽然肚子依旧平淡,但她就是觉得腰酸。
躺下后,夜辰替她盖上了被子,然后自己钻进了被窝,手掌撑着脸颊,侧身贴着她躺下,另一只放在她后腰上,轻轻地按摩着,无需她再次提醒,他很主动地说起了顾子汐的事。
“她是我姨母的养女。”
顾子汐是养女,妖娆并不意外,因为早猜到了,若非如此,顾卿晚也不会将她列入媳妇的候选人。但她十分好奇,顾家为什么要领养她。
“你姨母生不出孩子吗?”
“不是,她只是很喜欢孩子,但不想结婚,也没想过和男人共同孕育孩子!”
“哎?莫非她是同性恋?”
“也不是,她性取向很正常。”
“那你这姨母挺有意思的,看样子应该是个女强人,还是那种对婚姻看得很淡的女强,性格独立,不靠男人也能活的很好的那种女人。嗯?”她突然顿了顿,觉得有点不对,“夜,名册上没看到你有这个姨母啊?”
顾家人,她今天未必全见过,但名字她记得很牢。
顾家两位老人早已去世,现在的大家长是顾卿君,也就是顾卿晚的哥哥,是长房,旁的还有两房,但算小透明,没什么存在感,因为顾家的一切都掌控在顾卿君手里,会如此也与顾卿晚脱不开关系。
夜辰称她叫姨母,那就是说,顾卿君和顾卿晚,应该还有一个姐妹,但她记得很清楚,名册上没有这号人物。
“没有是因为她很早就去世了。差不多是我六岁的时候,是事故,她驾车冲出了山路的护栏,坠了海。”
妖娆没想到人竟然死了,还是这么个意外,抬眼看向夜辰,发现眸色很暗黑,他这一双双色瞳眸,很少会这样,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很喜欢她?”若非如此,他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只能说顾家那么多人里,她是我唯一不会讨厌的人。”
“那真是难得,我还以为顾家人的性子都差不多。”不管是顾卿晚,还是顾卿君,经她今日的观察,都是势利小人。
“这大概是母亲不同吧?”
“嗯?同父异母?”
夜辰点头:“她是我外祖父外室生的孩子,外祖父很疼爱她,哦对了,她是我妈的姐姐,叫顾卿晨,早晨的晨。要是她还活着,妖娆,你会喜欢她的,她真的不像是顾家人,我听阮军司偶尔提及过,我这位姨母可是他们这一代人心里的女神,可惜红颜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