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医生说你没问题了，才能出院。”
宋淮安静地点头。
“我这周每天不定时来这边，有一次让我没见到——你就等着孙奶奶亲自来拎你回去吧。”
宋淮眼眸微亮：“墨墨每天来的话，我以后永远住在这儿都可以。”
“你还想再被急救送来？”陆芊墨微微狭起眼来，瞳色微凉。
“……”宋淮识时务地摇了摇头。
“那你休息吧。”陆芊墨目光复杂地看他一眼，“我回学校了。”
“墨墨。”
宋淮叫住已经转身的陆芊墨，“你今晚在病房里休息吧，我让他们再加一张床。”
陆芊墨本能反抗：“我为什么要留在医院休息。”
宋淮沉默了下，然后点了点头，“墨墨，晚安，暮歌会送你回去的。”
“……”
陆芊墨转回去继续走，到了病房门口，她的手都碰到了门把手，最后还是停住了，她的视线转回病房，正撞上身后某人就没离开的目光。
陆芊墨沉默了一秒：“今晚谁照顾你？”
她的目光望向病房角落的技术部众人。
宋淮“和蔼”的目光跟着落过去。
“……”
技术部全体集体哆嗦了一下，然后纷纷极为识相地开口：“宋先生，你先休息，我们不打扰了。”
几十秒后，原本还人数不少的病房里，只剩了陆芊墨和病床上的宋淮两人。
“墨墨……”
宋淮有点低哑无力的嗓音再次响了起来。
深觉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的陆芊墨叹了口气：“我去下面买几件洗漱用品，待会儿就上来。”
“……嗯。”
病床上的人笑意来得发自内心，本就清隽俊美的五官，此时几乎能勾人魂儿了。
等陆芊墨离开了病房，宋淮有些吃力地摸过了一旁的手机，在某个群里键入了一条消息，然后发了出去。
“出院以后，我请客，地方你们随便挑。”
之后群里如何欢欣鼓舞，另一个没加他的群里又是如何议论纷纷，宋淮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他甚至阖着眼想：如果早知道胃出血使得呕血昏迷就可以的话，他大概会泡在酒吧里把自己喝到酒精中毒……
不过现在，好像也不晚。
他好像……终于又找到他的墨墨了。
躺在病床上，面色还苍白着的男人慢慢掀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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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
清晨的熹微阳光落进了医院的窗, 映在病房里的两个人身上。
两张病床挨得很近，中间只有几寸的距离，这距离还是在陆芊墨的脸色微冷之后，宋淮才让那些人推开些的。
输液瓶还挂在一旁, 宋淮身体侧倾，没插针的那只手越过了那几寸的距离，小心地攥着陆芊墨的手，把那温热包在手心。
他安安静静地看着熟睡的陆芊墨的眉眼, 视线慢慢地扫过一遍，然后落回起点，重新再摩挲过去。
看了几遍之后，他胸口里某个地方, 已经软得一塌糊涂。
陆芊墨的意识稍一清醒, 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虽然力度很轻，但她还是本能地挣扎开了。
然后她睁眼, 正对上几尺之外, 男人那双有些失落的眸子。
陆芊墨垂下眼, 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宋淮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的手。
“让他们给你送早饭，我要回学校了。”
陆芊墨坐起身, 整理好衣物，从另一侧下了病床。
“墨墨, 你能和我一起吃早饭吗？”
宋淮轻声道。
他的语气里, 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哀求。
“……”
陆芊墨系鞋带的指尖骤然僵滞。
哀求……他是她来路上见过的最恣肆而轻狂的少年, 无论去哪从不缺少无尽的喜爱与恋慕加身……哀求这种卑微的字眼，何曾出现在过宋淮的身上呢？
片刻之后，陆芊墨慢慢舒出了一口气，她站起身来，看向宋淮：“别这样了，宋淮。”
“我们……别这样了。”
宋淮的唇翕动了下，却没说出话来，他看着陆芊墨，一双漆黑色的瞳子里，好像藏了一片海。
“我会……原谅你，会忘记之前我们经历过的……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陆芊墨轻声，“所以以后，我们不需要再僵持、再争吵，我们的关系就回到最初。你如果愿意，我不会再叫你宋先生，我们就回到你刚搬去的时候，我是妹妹，你是哥哥。”
陆芊墨顿了顿，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我走错的那一步，我现在收回来了。以后，我会像从前一样。普通朋友那条线，我们谁都不要再越过了。”
她望他：“好么？”
宋淮沉默，他阖上眼去。
陆芊墨看着对方不肯再开口的模样，叹了一口气，想转身离开。
“……我做不到了，墨墨。”
陆芊墨身后，男人低哑的声音蓦地响起。
“我尝试了很久……可我已经做不到了，墨墨。”
“……”陆芊墨慢慢地攥起指尖，声音有些晦涩，“谁都没有谁想象得那么深情，这样很难看，宋淮，我不想我们最后走到这么难看的境地去。从前是我先越了线，我已经为我做错的，付出了很多很多。但现在，我已经很努力地走出来了，我不想再被你拖回去，我已经不可能喜欢——”
“墨墨！”
身后男人气息不稳地截断了她的话音，声音涩然，“……别说出来。”
陆芊墨默然，她停顿了几秒，转身往病房外走去。
病房门即将在身后关上的时候，她听见里面的男人声音低哑，每一个字音都像是浸满了涩泪的海绵：
“我只有你了……墨墨……”
如果连唯一的光都离我而去，这世上的这个我，何必还活着……
可我还贪心地想活着，能够多看你一眼，都是好的。
病房门关上了。
陆芊墨在门外站了很久，才抬脚离开
回到寝室时，三个女孩儿都在。
“墨墨！”“芊墨！”
一见她推门进来，不知道在哀愁地讨论什么问题的三人同时站了起来，安蠡最是心直口快——
“你昨晚跑那么急，一晚上没回来都没打个电话，担心死我们了——你没事吧！？”
陆芊墨这才想起昨晚睡前总觉得忘记了的是什么事，歉意地对三个女孩儿勉强笑了下：“我没事。”
“你昨晚……是出去找谁了？”
唐娟斟酌着用词问道。
陆芊墨走进了房间里面，把自己扔到了床铺上，埋在被子里苦笑：“你们不是猜到了吗。”
“……”
三个女孩儿对视几眼。
“他是出什么事了吗？昨天晚上看你那么慌张……”赵媛媛小心地问道。
陆芊墨顿了顿：“作息不良，三餐不规律，饮酒过量……胃出血呕血昏迷。”
房间里那三个听得一愣一愣的。
“都吐血了？”安蠡惊问，“现在没事了？”
“嗯，在病房输液呢。”
唐娟点头：“所以你昨晚是去陪床啊。”
说完之后，她自己先尴尬了一下，这个本来再正常不过的医院用词……被她说出来之后，莫名就带上了点奇怪的味道。
陆芊墨倒是没在意，只埋在被子里闷闷地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
见陆芊墨似乎很是疲惫，三个女孩儿乖乖地没再开口，也放轻了动作不发出声响。
陆芊墨定了闹钟，然后躺下去闷在床上睡了一觉。
等十点半闹钟一响，陆芊墨爬了起来，在床上呆呆地坐了一会儿。
“芊墨，等下一起去吃午饭吗？”
赵媛媛问。
陆芊墨犹豫了下。
……我只有你了……墨墨……
那个声音好像又从她的梦里跑出来了。
可怎么会呢，宋淮？
你有比从前更胜的魅力和资本，你的选择比从前更多，你完全可以比从前活得更恣肆而无所顾忌……
你怎么会只有我呢。
昨晚那人醉后的言语、哀求的声音、苍白的脸色又从她脑海里闪过。
陆芊墨抬手盖住眼睛。
……你有那么多，宋淮，可你怎么把自己活成这个样子了？
“墨墨？”
赵媛媛担心的声音把陆芊墨的思绪拉了出来。
“……抱歉。”
陆芊墨下床去洗漱，“我中午还要去医院一趟。”
***
拎着从医院旁一家病患专供的粥品店里买的清淡午餐，陆芊墨循着昨晚的记忆找到了宋淮所在的病房。
病房外面，暮歌正坐在长椅上休息。
他不经意间抬头，恰好看见了陆芊墨的身影。
暮歌愣愣地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陆、陆小姐？你怎么来了？宋哥说你明天……”
他有点慌乱地看了病房门一眼。
陆芊墨叩门的手指刚落了下去，看见暮歌这个神情，心里一沉，面上却不显：“怎么，不方便？”
“不、不是……”暮歌挠了挠额角，“这个……”
没等暮歌解释完，病房门开了。
一个着装时髦漂亮的女人站在里面。
“你是哪位？”女人看着她的眸光里带着点敌意，但脸上笑意依旧完美无瑕。
陆芊墨的神情有一刹那的僵滞，只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初时的模样：“请帮我把这个给宋淮。”
说完她把东西往旁边长椅上一放，转身就走。
转过头的一刹那陆芊墨紧紧地咬住下唇，眼底尽是嘲弄——
陆芊墨。
她对自己说——
你真是犯贱。
“墨墨——！”
她的身后，病房里的男人似乎是听出了她的话音，这一声嘶哑得近乎绝望。
陆芊墨并不想理会，只是紧随其后，那些金属器械翻倒在地、玻璃破碎的声音和女人的尖叫混做一团。
陆芊墨的步伐一顿。
她刚转身，病房里还穿着病号衣服的男人连拖鞋都没穿地跑了出来，苍白的脸上尽是慌乱，垂在身旁的手背上鲜红的血顺着吊瓶针口撕裂的伤处往下滴。
陆芊墨呆住，然后被男人抱进了怀里。
抱着她的男人的身体有轻微的颤。
“墨墨你别误会墨墨……”宋淮的声音早失了平常的准线，仓皇的尾音微微地抖，“我之前没跟她在一起过……只有总公司上次酒会遇过——她是自己闯进来的墨墨我刚刚还在赶她走……墨墨……”
耳边的声音近乎语无伦次。
陆芊墨心口一抽一抽地疼。
对，她还是犯贱了。
……可这是她喜欢了十年的人——这世上有几个人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十年呢？
她喜欢他的意气风发、他的言笑恣肆、他的戏谑体贴……
可她快把他逼疯了么？
她把宋淮变得都不像宋淮了。
“……我相信你。”
陆芊墨伸手环住男人的腰身，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子里，带着一点微醺的迷晕感。
“最后一次，宋淮，你记得。……这一次你再让我难过了，那你就是从楼顶跳下去，我都不会再看你一眼了。”
“……墨墨……”
宋淮埋在陆芊墨的颈窝的柔软长发里。
发尾湿了一片。
“Selina小姐，我说过，boss他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暮歌看着远处面色惊慌地奔来的白大褂们，对身边的女人轻笑。
Selina瞥了一眼那个紧紧抱着怀里人的男人的背影，撇了撇艳红的唇角：“你可没说他还是傻子啊。”
“……”
对这话不予反驳，暮歌的娃娃脸皱着，“我也是才发现，自家boss就算不是傻子，大概也是个人格分裂——而且是我们所有人只认识其中一个，另一个被陆小姐独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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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男主即将掉马
身份暴露【一更】
宋淮大概是属八爪鱼的。
陆芊墨面无表情地想着。
只要她在他的病房里, 那她的手一定是要在他可触及范围之内的。
而且基本上逃不过被攥得紧紧的命运。
“我要回去上课了。”陆芊墨居高临下地跟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重申，“而且明天后天都课满，我没法过来。”
“……”
“……”宋淮的眼神让陆芊墨觉得自己在犯罪。
僵持片刻，确定陆芊墨真的去意已决, 宋淮换了要求：“晚上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我八点半才下课，八点四十才能回到寝室，而你需要休息。”
“就十分钟。”
“……三分钟。”
“那八分钟？”
“五分钟——嫌短你就别打了。”
“那说好了, 五分钟。”
陆芊墨点头，转身离开了。
宋淮勾着唇角，目光空空地落在天花板上。
“……”
目睹全过程的暮歌很想捂眼——他觉得他们boss大概已经是智障晚期了。
“你在腹诽我。”
凉森森的声音突然在病房里响起。
“我没有！”
暮歌条件反射性地直起腰来，一脸真诚地看向病床上的男人。
男人不为所动, 眸光一凉：“很好, 之后的聚餐，就用你这个月的奖金来付吧。”
暮歌：“……”
陆小姐你还是回来吧——我更喜欢我们boss智障的样子QAQ
陆芊墨再次拿起游戏头盔已经是周三，因为任课教授请假, 课程延后到周五, 没能看成传说中的全校男性公敌的室友们哀怨地回了寝室，陆芊墨休息了一下准备进游戏。
“难得啊。”
安蠡看她，“我还以为你都不打算玩了。”
“我这周是真没时间, ”陆芊墨苦笑，“但是得上线跟我的两个副会长和我最帅他们解释一下。”
“那我和你一起上线看看。”安蠡也去拿游戏头盔了。
登入游戏, 有五天没上线的陆芊墨的通讯器滴滴了好一会儿。
她翻开一看, 除了一条简单的询问来自周瑾仁以外, 剩下的一大半是我最帅发来的信息, 还有一小部分是之前副本里她帮了一把的那个玩召唤的女孩儿。
陆芊墨有点疑惑地看了看好友栏，发现一江之淮确实不在线。
想了想，她还是给一江之淮、我最帅和召唤师女孩儿分别解释了几句现实忙碌的事情，然后才给周瑾仁发了私信。
“实在抱歉，周先生，我这周确实是比较忙。”
等了一会儿，那边就回过消息来，陆芊墨本以为多少有些的责难半点不存，反而很是诡异的体谅——
“我理解，完全理解，陆小姐不必介怀。“
陆芊墨刚准备再发句什么，就见周瑾仁那边又来了一段：“胃出血可不是小事，让叶先生小心着些，叶家以后可还得靠他撑着呢。”
陆芊墨愣住。
胃出血、叶先生？
周瑾仁怎么会知道自己不能上线时因为宋淮胃出血住院……可这个叶先生又是……
蓦地，一点思绪飞快地掠过了陆芊墨的脑海。
——她记得，那天晚上去急诊病房，当时床边的医生喊宋淮就是喊的……“叶先生”？
陆芊墨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好友栏，目光落在“一江之淮”四个字上。
那些她注意到过的、没有注意到过的疑点，在这一刻悉数涌了上来，而这所有的事情的解释，都指向了一个结论。
宋淮，就是叶江淮。
陆芊墨站在魔族主城的长街上，望着熙熙攘攘的玩家角色，眸光放空地沉默了很久。
很久之后她给周瑾仁发过一条消息去——
“多谢周先生关心。”
然后她关了通讯器，往35级的副本NPC点走去。
她不想窥探当年宋淮离开和如今改名后面藏着的东西，等那人愿意亲口说出来，她自然高兴；可那人若是不愿说……
陆芊墨想起当年刚搬到自己家旁边，那个从最开始就不曾有过父母出现的孤僻少年。
她从那时就会一直追在他身后……大概就是因为，他从来都是一个人吧。
若是他不愿说，她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谁没有剜出来会疼会流血的伤口呢？
陆芊墨挂着经验珠进野队副本，没打上两次，好友栏一江之淮的ID名就亮起来了，正打到最后一个boss的副本里，陆芊墨手一抖，治疗法术落点歪了，没给T喂上。
“这都能出错？”队伍里的战士哀怨着。
陆芊墨瞥了一眼boss剩的那点血皮，再看一眼自己没动过的惩戒技能，灌了瓶蓝药，一套大招还没等全切出，boss就倒下了。
没理会队友们的表情，确定经验已经进了经验珠，陆芊墨直接退队。
一条消息发给了一江之淮——
“你怎么上线了？”
刚发出去陆芊墨就想剁手，看来心思不属会降智商这件事，果然是真的。
不过想了想，陆芊墨飞快地补上一句——
“我还以为你不玩了。”
把安蠡之前的语气学了个九成九，陆芊墨满意地牵起嘴角。
只不过另一边，叶江淮看着那紧随其后的第三条消息，揣摩了一下这里面的关切情绪，脸色就有些不很好看了。
“我之前看你一直没上线。”对陆芊墨的账号的上线情况早就实时监控了的叶江淮接的自然，“再加上公司这边忙，我就也没有上。”
“……忽悠。”
看了消息之后，陆芊墨自语了一句，然后转回私信，“你之后没事？公司里那么忙……不用休息？”
“玩游戏就是休息了。”叶江淮回道。
“好吧，那我先去忘川酒楼把上一环任务交了，领上第五环，刚好也把经验珠里的经验一起放出来。”
“嗯，我在忘川酒楼等你。”叶江淮答应着，“等级榜目前最高的还是43级的，你提交任务提取经验珠之后应该也就43了，趁大家都在线一起去完成你的第五环，先升到45级，之后挂经验珠做40级副本。”
“好，我通知大家。”
陆芊墨一边向忘川酒楼走去，一边给我最帅、安蠡、小鹿他们发信息。
收到同去的回复之后，陆芊墨的视线一转，落到了之前加了自己好友的召唤师的ID【江南烟雨】上。
想了想，陆芊墨给女孩儿也发过去了一条消息。
万灵山谷【二更】
交完了之前解封大鹏的任务, 又提出了经验珠里面储备的经验，陆芊墨的等级便升到了43级。
而她原本因为几天没上游戏被挤出等级排行榜的名字，也直接出现在了榜单的第十三名的位置。
“墨墨，我们已经到了。”
队伍频道里, 安蠡开口，“就等你们了。”
“嗯，这就过去。”
陆芊墨跟一旁的叶江淮言语了几句，然后一起赶往大家的集合点。
陆芊墨和叶江淮到的时候, 那边我最帅正在跟有点不好意思说话的召唤师逗趣。
“你够了啊，”安蠡在两人中间拼命地拦, “烟雨还是个孩子呢, 你离远一点。”
小鹿则在旁边无奈地看着。
“都到齐了啊。”陆芊墨走近，插话进去，不忘单独关照一下江南烟雨, “晚上没课？”
“嗯，我们刚开学, 还没有晚自习。”江南烟雨见陆芊墨来了, 抬起头来抿着嘴角笑，眼睛亮晶晶的, “姐姐, 你是要去做什么任务吗？”
陆芊墨点头：“对，我有个主线任务, 自己来过比较困难, 所以请你们来帮忙。”
一边说着, 她打开了交易框，发了交易申请给江南烟雨。
江南烟雨见到交易申请，点开之后愣了一下，然后有点无措地摆着手：“姐姐我不能要……”
“这是你帮我过任务的奖励啊，我可不是欺压未成年的人。”陆芊墨玩笑道。
她之前注意到了，好友栏江南烟雨的装备里，除了那天副本掉落的紫阶袍子，其余都是等级不高的全职业蓝装，甚至还有几件绿装。不过召唤师装备爆率本来就低，再加上副本刷怪都不愿意组召唤，这种情况也是难免。
而陆芊墨无论是之前在断山密林得到的装备，还是自己制作副业制作出来的，都有好几件属性等级都不错的召唤师职业装备。
凑齐了一套，加上两组辅助药剂，她就一起交易给了江南烟雨。
之后，她又给其他人每人交易了两组辅助药剂。
“这一次是去哪儿？”
队伍里我最帅兴奋地问道。
陆芊墨把第五环的任务提示发到了队伍频道里——
“妖族主城，万灵山谷，凤雏之六，孔雀。”
“妖族主城？”安蠡开口，“不说别的，你这任务简直就是把玩家吊着满世界跑啊，就不能有个重复的地方吗？”
“……”
陆芊墨没说话，抬了视线看了身旁的叶江淮一眼。
“设计组的恶趣味。”叶江淮毫不犹豫地把下属们卖了。
“走吧，出发啦！”
我最帅第一个兴致满满地往传送点跑，其他人跟了上去，陆芊墨和叶江淮坠在最后面。
“不把之前得到的40级装备换上？”叶江淮看着陆芊墨仍旧一身米白色法袍，问道。
陆芊墨犹豫了下：“不急。这次任务没找到克制孔雀的弱点，总觉得有点不安……墨兰法袍虽然属性不如天空法袍，但毕竟还多了个技能。”
叶江淮想了想，认同地点头，唇角微掀：“按照孔雀的传闻来说，你那个技能说不定还真能排上用场。”
“我宁可用不上……”陆芊墨嘀咕道。
一行人很快到了万灵山谷。
万灵山谷是妖族主城外最危险的一块地图，常有等级35以上的小怪成群结队地出没，而且按照论坛上部分玩家的说法，这些小怪中有不少还是主动攻击的属性。
陆芊墨等人要在山谷中搜寻孔雀的踪影，绕路难免多了一些，于是也并不意外地几次遭遇了主动攻击的小怪。
所幸她们的等级和装备摆在那里，对其他普通玩家比较危险的小怪，对她们来说最多只能算是一些不胜其扰的骚扰罢了。
“这任务boss到底躲到哪里去了啊？”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半点踪影的安蠡抓狂地砍倒了一只冲着自己奔上来的小怪。
陆芊墨无奈地笑：“孔雀相比较来说太接近生活，各种相关的信息和传说都太多，决定性的反而被埋没了，还真是这几环里最难找的一个。”
她想了想自己等人一路走来经过的万灵山谷的环境，又开口道：“不过，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孔雀性高洁清傲，应是不会与群兽居，所以该往人迹少一些的地图找。”
“可以循水。”
叶江淮在一旁突然开口，“万灵山谷虽大，但水系却只有一条。孔雀对自己的羽毛最为爱惜，时常梳洗打理，它所居之处，应是在水附近。”
陆芊墨眼瞳微亮：“而下游无论兽类还是玩家都出没频繁，所以该逆水流向，往上游找。”
叶江淮笑着与她点头。
莫名奇妙有种被秀了一脸的感觉，安蠡嘀咕：“逻辑碾压也就算了，入谷之前先说嘛，多走了这么多冤枉路。”
“需要验证。”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却是合在了一起。
陆芊墨和叶江淮不约而同地怔了一下，无辜地对视了一眼。
“默契到令人发指。”安蠡摇着头往不远处的水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