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扛着一把七宝刀从墙上跳了下来,不是北侠欧阳春又是谁!
“欧阳大侠!”陆小凤也惊讶了,这真是好巧哦。
欧阳春把刀往脚边一杵,冲着扶窗而立的人道:“某不请自来,还望姑娘见谅。”
“哪里。”
白玉堂问道:“你也是为第一庄来的?”
欧阳春毫不避讳,直接点头承认,“对呀,某也很好奇陆姑娘要怎么办这次的案子,所以过来瞧瞧,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陆小凤笑道:“有啊有啊,这次的事肯定有欧阳大侠帮忙的地方,非常感谢欧阳大侠能伸出援手助我一臂之力。”
白玉堂不解,“这次的事有这么复杂吗?”
陆小凤但笑不语。
欧阳春看着白玉堂摇了摇头。
展昭道:“如果不复杂的话,你、我为什么都在这里呢?”
白玉堂振振有词地道:“因为我们要保护某人啊。”
被保护的某人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道:“你只是来凑热闹的。”你丫纯粹是做为一个职业围观者跟来的,竟然都不肯留在开封府保护我家偶像,鄙视。
欧阳春笑了。
御猫大人也笑了。
就连小禾都笑了。
白玉堂不干了,“你们都笑什么啊?这案子哪有那么复杂,再简单不过了。”只不过若是由包大人来审,只怕最后裴慕文免不了要挨一刀。由他家六妹接手,结果就大不相同。
小凤姑娘却没有多解释什么,事成于秘而败于泄,有些事在情形不明朗的时候,是不能广而告之的。尤其,对象是一名叫白玉堂的货时,必须慎之又慎!
看似简单的案子,有时其实相当复杂,远比它所呈现在人们面前的要复杂得多得多。
石樵其人虽为老者,却实在并不是一个值得人尊敬的长辈。
石樵长子石伯祥夫妇,本案的两名受害者,说白了其实也是石玉奴的迫害者。不过,法律之所以公正,就在于即便他是坏人,也要维护他合法的权益。
如果诚如石樵所言,裴慕文垂涎他二儿媳的美貌杀害了他的大儿子夫妇。那么,为什么距离石伯祥夫妇被害两月之久,他才告状?且还是直接上告到开封府去。
安邑府没人管吗?
或许慑于天下第一庄的威名,安邑府确实是没人敢管,可这两个月之内好像石樵也一直活得挺踏实安稳的。
这里面有许多人的影子在晃动,天下第一庄的人有之,第一庄之外的有之,这牛鬼神蛇的,还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搅得一个案子是乱糟糟。
陆小凤在详细询问过自认杀人凶手的马雄和本案关键人物石奴玉之后,才做出前往伏牛山这样一个看似完全跟此案没关系的行程决定来。
这个时候,赵秋杰和庞昱按行程已经差不多要到安邑府了。
陆小凤内心还是有那么点不放心的,那两只二世祖纨绔子弟,也不知道能不能掌控住安邑那边的局面。
没错,庞昱和赵秋杰去安邑的主要目的就是搅浑水。
但是,搅浑水这事,有时候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做的,操心惯了的小凤姑娘对自己那两个义弟真心是有些不安心。
一个两个都是二货,可怎么让人放心啊?
其实,小凤姑娘某方面来说也是个二货。
比如,在御猫南侠眼里,自家媳妇时常会抽风,并且不知道为什么抽,他只能默默黑线。
再比如,锦毛鼠白五爷,一直无法理解自家六妹的脑回路构造。
就连大宋最大的boss仁宗皇帝也一直认为皇妹是个奇葩的存在。
…
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欧阳大侠。”
“姑娘有话请说。”
陆小凤朝自家小猫看了一眼。
展昭立时心领神会地出去拽走了锦毛鼠。
小禾是不需要回避的人。
等展昭回来的时候,欧阳春已经不在了。
跟着展昭回来的白玉堂好奇地问道:“六妹,你让欧阳兄去做什么了?”
陆小凤微微一笑,悠悠然地回了他一句:“佛曰‘不可说’。”
白玉堂:“…”
展昭在一边笑道:“小凤,你若有事需要白兄帮忙,也可以说出来,我想他一定不会拒绝你的。”
白玉堂立即道:“不,我一定拒绝。”
陆小凤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道:“白小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白老夫人跟你的约定时间马上要到了吧?”你丫的真不打算赶紧找个妻子回去交待一下?
白玉堂节操马上不见,一脸陪笑地对自家义妹道:“六妹,有事你尽管吩咐。”
展昭低头笑。
小禾憋笑。
小凤姑娘没笑,她一本正经地对锦毛鼠道:“我没什么事吩咐你,你还是烦恼怎么跟白老夫人交待得好。”
“六妹,这样见死不救就不好了啊。”
陆小凤不以为然地撇了下嘴,道:“我没落井下石已然是十分讲义气了。”
白玉堂:“…”六妹,你这样真的好吗?
小禾:小姐果然一直在刷新她的三观。
展昭略有些无奈,“小凤——”你真的见死不救吗?白玉堂虽然有些时候挺不招人喜欢的,但是真的就不管他了吗?
陆小凤正色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
所谓君子一诺,千金不换。
白玉堂,我替你做保,让你两年之内保有自由之身,可是你压根从来没积极主动去找过意中人,就算我肯再次替你做保,你真的好意思再透支我的信用吗?
所以,我才会说我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很讲义气的了。
现在,你还有异议吗?”
被自家义妹说得脸上发烫的白五爷几乎是落荒而逃,他确实是仗着六妹的面子有恃无恐,但这样被人当面说破,真的是好没面子。
展昭轻轻叹了一声。
小禾则道“小姐,你这样讲五爷会不会就此一去不回头了?”
陆小凤不答反问,“你觉得白小五的脸色厚不厚?”
小禾极其肯定地点头,“厚。”
展昭:“…”
“所以了,你说他会一去不回头吗?”陆小凤冲自己的丫环摊开双手。
“不会。”小禾自行得出了答案,但她还有别的疑问,“那这样的话,白老夫人难道不会派人来逮五爷吗?”
小凤姑娘极其不负责地道:“那就是白玉堂的事了。”
小禾:“…”
展昭:小凤,你这样撒手不管真的好吗?
说好的结义之情呢?
“展小猫,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哼!”小凤姑娘略有些傲娇地道,“我就算不管白玉堂,在道义上也是站得住脚的。”
展昭无话可说。
是真的无话可说,小凤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她确实站得住脚,她已经先替白玉堂做过保人了,这叫先丑后不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小凤也算是对白玉堂仁至义尽了。
至于白玉堂会不会这么想,展昭就不得而知了。
小禾忍不住小声咕哝,“如果白老夫人定下的人白五爷不喜欢的话,那就糟糕了。”
陆小凤耳尖地听到了小禾的咕哝,笑着说道:“你真是替古人担心,白老夫人其实是很通情达理的,只不过,某些时候某些人必然是得被威逼一下才会有效果罢了。”
于是,展昭和小禾都懂了。
诚然,锦毛鼠白五爷某些确实是欠抽的!
当然,此等真言意会即可。敢这样堂而皇之说出来,还让白五爷连反抗都不敢动作太大的人,除却眼前的这位,别人还真享受不了这待遇。
小禾将盛鸡汤的器皿拿出去。
屋里便只剩下了展昭夫妻。
展昭便道:“你是不是已经跟白老夫人通过气了?”
陆小凤笑而不语。
御猫大人于是明白了,这果断是通过气的节奏,真想替白玉堂点根蜡。
“欧阳兄——”
陆小凤瞟了自家小猫一眼,道:“我让欧阳大侠帮我去打听些消息,他江湖人面比较广。”
南侠立时觉得自己受到了鄙视。
小凤姑娘或许也感受到了自家小猫的情绪,又道:“你去自然也能打听到的,但是你现在不是要陪在我身边嘛,所以这种事就只好麻烦欧阳大侠了。”
略顿了下,她又抢在展昭开口前道:“白玉堂不行,这货太过招摇,且极易吸引仇恨值。”性格上的缺陷,这真的是无法挽救。
展昭:“…”
沉默了一会儿后,展昭迟疑开口,“那裴少庄主到底会不会有事?”这是他一直萦绕在心的担忧,却也是他迟迟不敢开口相问的事。
陆小凤眉心微拧,轻轻地吐了口气。
展昭的心立时便提了起来。
结果,下一刻,小凤姑娘就轻笑一声,“他既是你救命恩人的独子,即便需要动用一些必要的特权我也是会保下他的。况且,事实上他并不需要这种特权的赦免。”
展昭动容,“小凤——”
陆小凤伸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道:“我只能告诉你事情真的没那么简单,我对构陷出这样一个局的幕后之人相当有兴趣。”
展昭觉得被小凤这么感兴趣的人前途堪忧。
“至于石樵——”陆小凤陡地冷笑,“这种社会败类型的人物,我会给他一个应有的报应的。”
展昭不得不提醒妻子,“他是原告。”
陆小凤道:“原告变被告的事多了。”只要作恶就会有苦主,这也是她主张去安邑府审理此案的根本原因——那里苦主会不少,足够那石樵喝上两壶的。
南侠隐约猜到了一些什么,果然,小凤和包大人的行事风格实在是大相径庭,有时候甚至是南辕北辙,可他们却始终能殊途同归。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种奇迹!
第217章
伏牛山。
“它为什么叫伏牛山?”这是眺望着远山的小凤姑娘的疑问。
展昭诚实地道:“不知道。”
小凤姑娘毫不客气地扭头白了他一眼。
小禾低头偷笑。
“那你知道那个什么叫屠如山的是怎么占山为王的吗?”
这个南侠还真知道,所以他就回答道:“江湖传言,二十年前屠如山路经伏牛山遇到劫匪,他凭一己之力大败众匪,然后——”
陆小凤接口道:“他就成了新的山寨大王。”
展昭点头。
小凤姑娘由此得出结论,“这么说来,这个屠如山也不过是盗匪之流。”
展昭道:“据闻他倒是不惊扰过路百姓。”
陆小凤眉一扬,“百姓?”紧接着冷声道,“什么人是百姓,什么人又不是百姓?难道那些行商、走镖之人不是百姓?普天之下,皇帝之外的人俱是百姓。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展昭无言以对。
陆小凤又道:“一个月前雄威镖局总镖头途经伏牛山被劫了镖银三十万两。”
展昭略带惊讶,“有这种事?”
陆小凤肯定地回答他,“有啊。”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马雄告诉我的。”
“裴家庄的马雄?”展昭愕然。
陆小凤有些奇怪了,“你需要表现得这么惊讶吗?”
“他怎么会跟你说起这些江湖事的?”你审问难道不只是裴慕文杀人案吗?
陆小凤换了只手扶腰,御猫大人马上换到她另一边扶住她的另一只手,继续扶着她走动。
小凤姑娘一边散步,一边很随意地道:“我要捋案情啊,所以我就划了个时间段让他把他知道的身边发生过的所有事尽可能的全告诉我了。”
展昭:小凤,你真的不是八卦吗?
其实,很多时候南侠大人一直都在心里犯嘀咕,虽然大多时候小凤能从中得出许多与案情相关的情报,但是也有一些时候他实在是怀疑她单纯只是八卦好奇而已。
这个,那啥,真相嘛,心知肚明就行了,说出来一来没人信,二来,也大损神断凤姑娘的威名。
大概是基于这样潜意识的自觉,南侠大人从来只放在自己心里偶尔嘀咕一下下罢了。
给点赞!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八卦?”
展昭一惊,难道他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陆小凤一脸“我猜也知道”的表情,“女人有点八卦之心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再说了,也未见得你们男人的八卦心就少到哪里去。”
南侠只能无语。
这承认得也太坦然了点吧?
果然是小凤的风格!
“在我和马雄的谈话中,我逐渐发现一件事。”
展昭不由动问:“什么事?”
陆小凤的表情略显沉吟,“所有的事件中都或多或少有一个人的影子在。”
展昭一下紧张起来,“谁?”
陆小凤却不再说话。
南侠大人:…
一直到小凤姑娘结束日常散步,展昭都没能从她嘴里再听到任何有关案情的话题。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小凤姑娘其实也挺招仇恨值的。
这一点上,小凤姑娘与其某位结义兄弟的脾性那是相当的相似啊。
当然,关于这一点儿小凤姑娘肯定是打死也不会承认就是了。
鉴于妻子的某些不道德品质,晚上就寢的时候,御猫大人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你是担心我看到那人的时候言行举止上会有表露才不肯告诉我对方是谁的吗?”
小凤姑娘当即一脸惊讶地看过去,“我没有这么想啊。”
“那你怎么不说?”
小凤姑娘理直气壮地道:“你没问啊,我以为你没兴趣,所以就没继续往下说了。”
展昭:“…”难道又是他错了?
有错没错,先认错,这准没错!
“是我错了,那个人是谁?”
小凤姑娘掩口打了个呵欠,咕咕哝哝地道:“裴家庄的总管柳天风。”
展昭陷入沉思。
柳天风其人,江湖声望不错,因为忝为裴家庄当家总管,名威也很不错,武功据说也相当不错。观其人,言行举止都进退有度,谨慎有方,实在不像是耍奸弄巧之辈啊。
不过,南侠在心里暗自揣摩,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些人他见过太多道貌岸然之辈,如果柳天风真是那幕后黑手的话,他大概也不会太过吃惊。
尤其是,现在小凤已经给他提前打好了预防,到时真是不必吃惊了。
展昭想跟妻子再说几句话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睡熟了,不由无声失笑,有孕在身的她总是特别容易疲累。
慢慢地有歉疚泛上展昭的心底,她这样的身体状况,原本不该让她掺和进这样烦心的事的,只是他到底是放不下裴老庄主昔日对他的救命之恩,这才拉她趟进了这趟浑水。
曾经,展昭不明白为什么她一直抗拒接受他的感情,可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他们携手一路走来的经历让他渐渐明白了她心底潜藏着的真实答案。
他们这样的人也许最对不住的就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她不想对不住最亲近的人,所以她从心底抗拒着有这样一个人的出现。
如果他不坚持,如果她不妥协,那么他们也许真的是天涯海角各自心底的一颗红痣,碰不得,摸不得,最终随着生命消失一起湮灭去。
展昭轻轻地抚过她光滑的脸颊,眸底漫上深浓的柔情,这样的小凤如何让他放得下,如何能错过?
心疼、歉疚,却从没有过后悔。展昭从不后悔爱上她,追逐她,挽留她,人生总会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舍弃的,而她便是他此生无法舍弃的人,就算是对她满怀歉意,也不愿生命中缺失她。
展昭轻轻握住妻子的手贴到自己的脸边,噙着温柔的笑意凝望着她恬静的睡颜。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如此便好!
陆小凤一夜无梦,径自好眠,自然不知晓睡在自己身边的某猫曾经有过怎样的心理活动。
但是,睁开眼的第一时间能看到某只潇洒俊逸的猫,小凤姑娘还是非常开心的。
“展小猫。”
展昭宠溺地笑,伸手扶她起身,轻声问道:“睡得可好?”
“好啊。”
展昭帮着她穿上外衣,然后开门让小禾进来帮她洗漱梳妆。
趁着妻子端坐着由小禾妆扮的时候,展昭顺口问了下今天的行程,“今日咱们要过伏牛山吗?”
“有人过,咱们就算了。”
“有人?”
“嗯,有人。”
展昭不由失笑,“你这又是什么时候找的人?”
“不能完全算我找的。”
“哦?”
陆小凤道:“财大气粗这种事必然是得找有家底的人嘛,咱不行。”
小禾忍不住抬眼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其实,小姐也很有家底的,每年皇上都会赏不少东西,太师和夫人就更不用说了,还有南清宫,再加上小侯爷、小王爷等人礼,小姐说这话真是不亏心。
展昭心里跟小禾想得差不多,他虽然两袖清风是甩手掌柜,但是妻子明面上受的赏他还是知道一二的,更别提太师岳父时常的填补了。
她穷?
她可是名副其实的有钱人!
不过,拆台这种事是断然不能干的。否则,会遭到什么报复不可知。
“谁是那财大气粗的?”
说到这个,陆小凤眼睛一亮,扭头道:“那年我不是帮一个富商翻过一个冤案吗?”
展昭点点头。
小禾因为小姐的动作也顺势换了方位继续淡定地帮她梳妆,在帮小姐梳妆的时候应付各种状况,小禾已然是熟练工。
“咱们不久前经过他家所在的县城,我让欧阳大侠顺便帮我捎了封信过去。”
“什么信?”
“让他托镖走一趟伏牛山。”
展昭扬眉,“给人家送菜?”那真不是小凤的风格。
“雄威镖局不是被劫了三十万两银子吗?”
“是呀。”
“五十万两不比三十万多吗?”
“当然多。”展昭很肯定。
“我给他们添点菜啊。”
展昭和小禾对视一眼——打死他们都不信,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说到这里,小凤姑娘忍不住叹了口气,微微歪头,道:“可这五十万两银子是我借人家的,到时少不得要给他算些利息。”
展昭二人恍然大悟,就说嘛。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向来是小凤的拿手好戏,这次她没亲自上阵,已然是十分难得了。
有一个急公好义,又侠肝义胆,又常常将生死置之身外而不顾的妻子和当家小姐,这对御猫大侠和丫环小禾来说都不是一个十分美好的事实。
然而,现实却是事实再不美好那也是现实!
小禾一时没忍住嘴就吐噜了一下,“小姐,这次幸亏你这肚子月份大了,否则啊——”一切尽在不言中。
御猫大人心里也悄悄抹了把汗,小禾可真是一针见血说出了事实的真相。
这话说得小凤姑娘也有些感慨,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我确实对土匪的山寨满感兴趣的,但时机不凑巧,也没办法。”总要以肚子里的小家伙安危为要。
小禾:果然!
展昭:…
突然,展昭想到一事,不由旧事重提,“小凤,你究竟让欧阳兄干什么去了?”
陆小凤抿嘴一笑。
小禾从这笑中看出了明显的不怀好意。
展昭亦然。
小凤姑娘不怎么淑女地搓了搓手,一脸纯真善良地道:“没干什么啊,就去抄个后路罢了。”话说得那叫个轻描淡写,再没比这更清闲的了。
展昭有疑问,“不是说帮你打探消息去了?”
陆小凤眼睛无辜地一眨,“我挑不打紧的说的。”
展昭顿时无语。
小禾偷笑,她最喜欢看小姐蔫坏蔫坏的样子了。
“你先前既然不肯告诉我,现在怎么又肯告诉我了?”御猫大人还是想弄个明白。
陆小凤道:“咱们都走到伏牛山了,说不说的早没关系了。”巧计安排下,只看那八臂神鹰如何应付。
“欧阳兄一人?”
小凤姑娘瞪眼,“俗话都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就算欧阳大侠武功盖世,我也不能就这么让他单身入虎穴啊,这也太不地道了。”
“找谁做的帮手?”难不成又召来了陷空岛的五鼠兄弟?
“反正肯定不叫欧阳大侠一个人唱独角戏,你把心放得妥妥的。”
“反正你就是不想现在告诉我,对吧?”展昭无奈地摇头。
小禾将一支凤头簪小心插入小姐梳好的发髻,又继续去跟剩下的发丝做奋斗,顺便竖着耳朵听说话。
小凤姑娘摸摸肚子,一本正经地道:“我要注意胎教啊。”
展昭:…
小禾:…
这种时候你倒想起胎教来了?
小凤姑娘还是一脸严肃认真地道:“鉴于前面几胎的成果,我觉得真得注意。”
展昭和小禾二人瞬间就对这胎的胎教没了期望。
这一胎已然经过了崔秉良和耶律梦龙两案,难道还能有期望?
第218章
伏牛山有什么?
土匪、赃银、受迫害的百姓…唯独没有当朝六合王的预料,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惊吓!
在黑牢见到六合王的第一眼,北侠欧阳春便知道事情大条了!
北侠第一时间将人护送出了伏牛山,送到了陆小凤的面前。
小凤姑娘勃然大怒。
南侠亦然。
“屠如山呢?”
欧阳春道:“被他逃了。”
陆小凤当即发出命令,“全力追辑屠如山,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与此同时,她也第一时间向京城传递了消息。
六合王因何出京,有几个人是心知肚明的。他因何失陷在伏牛山中,这便颇耐人寻味了。
南清宫八贤王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入宫见驾,尔后便带着他那根著名的“上打昏君,下打谗臣”凹面锏离了汴梁城,前去和陆小凤会合。
六合王赵祥除了身体虚弱些外,倒也没有什么严重的内外伤,随他出京的随行侍卫只剩下三个,伤势都颇严重,若非遇到欧阳春这从天而降的奇兵,只怕最终也难免伤重而亡。
赵祥醒来后看到陆小凤后,眼睛里便泛起了淡淡的笑,“妹子,你又到处乱跑了。”
陆小凤哼了一声,道:“是哟,如果不是我又乱跑,哥你可怎么办。”
“伏牛山和辽国有勾结。”
“猜出来了。”
赵祥喝了一口她喂过来的参鸡汤,笑了下,道:“那你猜猜我出京的目的可达成了?”
陆小凤一边喂食一边道:“燕河怒死了。”
赵祥不由失笑,“妹子,有没有人说你真的很聪明?”
陆小凤平板着声线道:“这种客套的话听多了很容易让人骄傲自满的。”
赵祥道:“还真没看出妹妹你有骄傲自满的苗头,显然还是被夸得少了。”
小凤姑娘终于忍不住朝他瞪了一眼。
这让六合王的神情变得更加愉快。
窗棂突然被敲了三下,陆小凤抬头扫了一眼过去,“进来吧。”
窗棂轻轻一抬,一个人跃窗而入。
赵祥看到来人,微微扬眉,“白玉堂!”
白玉堂冲他抱了抱拳,然后对自家义妹道:“有消息了。”
“抓住了?”陆小凤一下就从凳子上站起。
白玉堂道:“跟抓住也差不多了。”
“这怎么说?”
白玉堂哼了一声,道:“那孙子被我们堵一个山洞里了,插翅难飞。”
陆小凤当即道:“拿烟薰他出来。”
“等他饿到不行自己出来不更好?”
“他要万一自裁呢?那不太便宜他了?”
“六妹说得对,我这就去让人点火。”
陆小凤目送白玉堂失急火燎地跑掉,忍不住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