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家小姐我怎么就不真善美了?合着我整天锄恶扬善的都白做了?”陆小凤不干了,这是对她人格的侮辱,她强烈抗议。
小禾一本正经地道:“可这不耽误您恶意下套整人啊,对,像您以前说过的,以最轻松最玩世不恭的精神面貌去应对这世间罪恶的一切,这叫寓乐于工作中。”赵小王爷就是其中最杰出的代表,至今想到赵小王爷曾经遭遇过的一切,小禾都忍不住表示深深的同情。
那什么“汴梁三日游”的简直是恶搞之最啊!
陆小凤:“…”有一个被自己同化得太过严重的丫环,这真是人生不能承受之重!
吐槽小技能练得简直不要太满啊!
小凤姑娘忍不住瞄了严冬一眼,这么一个沉默寡言的货,跟她家伶牙俐齿都有些招人恨的小禾过日子——生活场景有些无法想象!
必须表示深切同情,无论是对小禾还是对严冬。
然后,小凤姑娘又想到自己和某御猫的身上,肿么就那么地似曾相识呢?
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是不是就叫做笑人者,人恒笑之?
小凤姑娘又一次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


第210章
号外,号外…
大事件!
宋朝出使辽国的使团出事了,驿官丞张宏祖通敌!现在已经叛逃,并且是从辽国逃回大宋。
陆小凤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人还在客栈住着,盖因小店的修缮速度被控制在了级为“精细”的慢工中。
“那张宏祖是逗比吗?既然通敌,直接留在辽国就好了么,竟然缺心眼地往大宋跑?这是吃了多少猪脑子才能有这样的脑回路啊。”
听她这样感慨,严冬和小禾都忍不住笑了。
笑完了,严冬说:“朝廷已经下了通缉令了。”
陆小凤摇头叹气,“事关国家,总是要小心谨慎一些的。”所以她只能对张宏祖寄予无限同情。
“张家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有人去搜查过了。”
陆小凤挑眉,“这么迫不及待吗?”
严冬神情略凝重,“是的。”
“如果我没料错的话,现在张家周围一定有人监视吧。”
“有,不止一路人马。”
陆小凤失笑,“咱们好像也算一路吧。”
严冬也不由跟着微笑了一下,“是呀。”
陆小凤端着桌上的那盏参鸡汤慢慢喝完,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道:“严冬,你让人传话给开封府,这段时间多注意晚上的时间。”
“是。”
收到消息的开封府众人,白玉堂自告奋勇决定晚上巡夜的事归他了。
北侠欧阳春表示算他一个。
御猫大人默默地默了,他还是负责保护大人吧,小凤既然这样说,只怕接下来有要紧的事会在夜里的开封府衙前发生啊。
他只要一想到最近那个耶律梦龙有事便跑到自己媳妇跟前去献殷勤就忍不住有拔龙泉剑的冲动。
在多方监视张家的情况下,仍然有人打着官方的名义对张家进行了搜查。
而事实上,朝廷并没有哪个衙门有收到这样的命令并去执行。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他们究竟在找什么?
张宏祖究竟从辽国拿回了什么东西,弄得他们狗急跳墙、不择手段,这是要干什么?
这是在大宋的国土上,他们会不会也太嚣张了?
在小凤姑娘觉得某些人智商堪忧的时候,某些人又一副翩翩公子浊世无双自我感觉良好的模样出现了。
这刷存在感刷得委实丧尽天良了些!
小凤姑娘表示:简直不能直视!
这货的设定肯定不是枭雄,这其实就是个逗比吧?
妥妥穷摇痴情男配的即视感啊。
记得当年该单元剧的女主角就是一老牌琼女郎,难不成是为了贴合琼女郎的特性,刻意整的这狗血剧情和人物?
真相太残酷!
自插双目中…血槽已空!
“听闻姑娘家中已修缮好,小王特地送来贺仪,还望姑娘不嫌弃。”
你家都火烧后院了,你丫竟然还有闲心泡别人的妞?你丫的政治谋略课是谁教的?
“多谢耶律公子,让公子破费了,我们还要回去安置,就不留公子了。”
耶律梦龙:难道她不是应该邀请自己到家中小坐以示谢意?怎么会这么简单粗暴的赶人?
年轻经历得太少!
小凤姑娘早就是个打破惯破的存在。
不走寻常路的小凤姑娘驱逐了耶律小王爷,然后退了客栈的房间,便领着小禾和严冬回家去了。
张宏祖这边接下来会是重头戏,她不适合近距离围观,还是应该远程操控。
毕竟,马上开封府衙前的半夜剧情更精彩刺激。
但,陆小凤没有想到剧情发展会那么快!
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几天后,开封府衙前夜半鼓响。
巡值衙役冲出来的时候只看到鼓前一大滩血渍和鸣冤鼓上的一只血手印。
包拯听到消息后,大怒。
血案竟然就发生在开封府衙门口,贼人太过胆大妄为,简直穷凶极恶、目无法纪到了极点。
一时间开封府全体动员,京城治安级别提高,下面的人都战战兢兢唯恐出错。
与此同时,在陆小凤小院厢房内躺了一位面如金纸只剩一口气吊着的老人。
他是张宏祖家中的老仆人,也是半夜冒死击响鸣冤鼓的人。
因着锦毛鼠和北侠出现及时,那行凶之人只来得及抢走走仆怀中羊皮卷,尸体却是来不及弄走,这才让老人有机会留下一线生机。
“六妹,是我大意了。”白玉堂此刻十分自责,他越来越觉得六妹不待见自己很对,他有时确实太过自负,然后许多事便都因他的身负而生。
陆小凤已经不想说白玉堂什么了,这或许就是命吧。
欧阳春看着床上的老人,有些担心,“还活得下来吗?”
陆小凤放下探脉的手,道:“没事,杀手是谁派来的?”
白玉堂扯了下嘴角,哼了一声,道:“当然只能是那个耶律梦龙了。”
“羊皮卷呢?”
白玉堂的面皮抽搐,不甘心却又不能不承认事实,“被他们抢走了。”那么人简直是豁出命去抢去护啊,可见那东西很要紧,而他却没能保住更没能抢回来。
他以为会听到自家义妹的鄙视,没想到却听到她说:“竟然没有当场销毁而是抢回去了?这么说来,这东西尚还有用么。”
妹子,你的关注点总是跟哥哥不一样,果然是我智商太低么?
锦毛鼠内伤不已。
欧阳春道:“只怕果如姑娘所说。”
陆小凤无所谓的摆了下手,道:“且不用管它,就算拿到了羊皮卷又怎样?人如果自己要作死,别人拦是拦不住的。”
白玉堂:“…”
欧阳春:“…”
“暂时他就留在我这里养伤好了,你们还是回去开封府守着,下面还会有事。毕竟,张宏祖不死,那些人是不会安心的。”
“如今这样,那张宏祖还敢现身吗?”白玉堂面露鄙夷之色,“如果他有种就该自己到开封府击鼓,而不是让老家人以身犯险。”
陆小凤反相讥,“你怎么知道不是这老人家自作主张替主人出头冒险?”
白玉堂哑然。
“那张宏祖既然敢孤身从辽国潜回大宋,又岂是无胆之人?”
白玉堂彻底息声,他又被六妹嫌弃了啊。
“你们回吧,我只希望下面别再出事了。”陆小凤忍不住叹了口气。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
在开封府半夜鼓响之后的第三天,又出事了。
这回出事的是张宏祖的妹妹张雪儿,她在包大人下朝必经的路上等着,然后拦轿喊冤,结果话没说两句,就被人一匕首刺入了后心。
包大人简直怒不可遏。
这贼人接二连三痛下杀手,真是太过猖狂。
不幸中的大幸,在公函策的回春妙手下,张雪儿捡回了一条命,可张宏祖到底身在何方?
这个时候躲在一处荒废老宅的张宏祖和秦冰姬二人也在商量。
在左右等不到张雪的消息后,他们便猜到小姑娘肯定是出事了。
秦冰姬极力反对张宏祖此时出去以身犯险,最后再三相劝方才劝得张宏祖打消念头,而改由她先去找自己的表妹玲珑打探一下消息,并想方设法弄些衣服吃食给他送来。
因为秦冰姬很清楚,她这一去,只怕就很难再回来,她的继母一定会抓住一切机会将她困回府中的。
可为了张宏祖,她又不得不回去面对继母。
事实也果如秦冰姬所预想的,她在大相国寺一露面,便被她继母派来监视表妹玲珑的人发现,而她的继母也很快出现。
到了最后,秦冰姬只能求助表妹玲珑。
可惜,秦冰姬却不知道玲珑早已被那耶律梦龙的花言巧语所蒙骗,正做着辽国王妃的美梦,最后在耶律梦龙的再三游说下,最终将张宏祖的藏身之处告诉了他。
耶律梦龙立时回去安排人手前去狙杀张宏祖,以除后患。
而秦冰姬回过头来找玲珑问后续情况,在玲珑闪烁其辞之下发现异状,最后套出实情,激愤之下以剪刀抵在自己的喉间闯出了大相国寺,直奔开封府而去。
一直负责暗中监视辽使馆的欧阳春,第一时间发现了辽人异动,随即尾随而去。
等到秦冰姬在包大人那里讲出张宏祖的下落时,展昭领着人急急赶去。
正好赶上给以一敌众的欧阳春当援军,成功救下了张宏祖。
张宏祖由展昭护着回转开封府。
欧阳春则领着张龙、赵虎阻挡那些追杀的辽人。
但是,意外还是在展昭二人回开封府的路上发生了。
耶律梦龙大半夜不睡领着人拦劫了他们。
真是图穷匕现节奏啊。
正在双方剑拔弩张,展昭一人独木恐难支的时候,一队人马出现了。
今晚赴同僚夜宴的庞太师酒足饭饱后打道回府,不巧正走了这条双方对峙的路。
耶律梦龙一见来者是庞太师,顿时是喜上眉梢。
素闻大宋包拯和庞太师不和,如今正好给他机会挑拨离间,混淆视听。
他确信,庞太师一定会如自己所愿。
“耶律梦龙叩见太师金安。”
庞太师笑容可掬地对对方道:“原来是王爷在此啊。”
耶律梦龙道:“梦龙逮获奸细一名,正欲送交官府,不料开封府的人拦路劫囚。”
庞太师一听这话立时一脸惊诧,“什么?”
然后走到队伍前面,一瞧,呵,熟人!
“原来是展护卫啊。”这话说得便有些意味深长。
展昭内心有些复杂,上前施礼,“展昭见过太师。”
“怎么回事?”
“启禀太师,此人张宏祖乃重要人证,奉包大人之命,要把他带回开封府问话。”
“张宏祖?”庞太师表示惊讶,这个名字最近真的是如雷贯耳啊,他心念一转,面色立时一沉,一挥手,道:“拿下。”
太师随从立时上前将张宏祖控制住。
“太师,太师,学生是冤枉的…”张宏祖连声喊冤。
“冤枉?”庞太师冷笑,“老夫接到秦彭年发来的八百里加急文书,指出你乃叛国奸细,你有何冤枉可言?”
展昭不由替他分辨,“启禀太师,张宏祖一案尚有诸多疑点,且此案丞相已交由包大人审理,请太师交出此人,让展昭带回开封府。”
庞太师十分不爽地一挑眉,“你拿开封府压人?”
耶律梦龙一见机不可失,马上近前挑拨,“包大人与秦大人素有旧怨,审理此案恐怕有所不便。”
庞太师心说:我大宋朝的事关你一个契丹人何事?但嘴上脸上却是半点儿也没显,继续做盛怒状。
“对,你说得没错。”话音微顿,庞太师继续往下说,“那秦彭年乃老夫门生,包拯处处与他作对,老夫早就满。”
展昭立时反驳道:“包大人秉公办案不偏不倚,朝野皆知,太师慎言。”
庞太师心里这个气呀,好你个展昭,你是在说本太师徇私,你个没眼色的混帐东西。
于是,庞太师更加怒气难歇,道:“将嫌犯给老夫押过来。”
展昭一急。
耶律梦龙赶紧火上浇油,“怎么?展护卫还想对太师动手?”
“展昭不敢。”
庞太师下巴高傲的一扬,冲御猫哼了一声,十分官僚主义地道:“这张宏祖本太师带走了。”
展昭欲言又止,面色很不好,他这老丈人真是太不会选时候跟他家大人做对了,这可是要案。
庞太师又哼了一声,一甩袍袖,道:“回去告诉你家大人,人我送刑部了。老夫倒要看看,他包黑子敢怎么样。”
展昭猛然间福至心灵,遂一抱拳,面上颇不情愿且生硬地道:“展昭告退。”然后兔起鹘落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庞太师回了自己的轿子,轿帘一落下,脸上那倨傲不愤的神情就变成了一脸的冷肃。
哼!
契丹小儿!这样明晃晃的利用看轻他,会让他知道厉害的。
而且,他再看那只猫不顺眼,那也是他庞吉的女婿,断没有让外人欺侮的道理。


第211章
“庞太师这么说的?”公孙策听到展昭转告之语后如此问。
展昭肯定的点头,“是的。”
公孙策去看包大人,“大人,按理人送去大理寺似乎更合适,但太师却——”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包拯缓缓捋着胡须,道:“刑部孙大人与我有些交情,倒是可以行事。”
公孙策做为包拯的亲密战友,默契程度自然不需赘言,点头道:“学生这就去准备。”
展昭面露不解,“大人?”
包拯道:“如今那张宏祖已然是众矢之的,对方断然不可能让他继续活着,在刑部我们尚能做些手脚,但若到了兵部,甚至是大理寺,只怕就…”
展昭懂了。
包拯道:“这次倒是多亏了庞太师,否则那耶律梦龙必不会如此轻易放手。”
展昭默然,有时候双方敌对关系反而倒是件好事了。
真是始料不及!
那耶律梦龙若是知晓真相,还不知要如何懊恼呢。
这么一想,御猫大人的心情顿时无以言状的愉悦。
其实,这就是典型的幸灾乐祸。
南侠虽然义薄云天,豪气干云,但是这毕竟涉及到了敢垂涎自家媳妇的敌国王爷,那就真的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必须得幸灾乐祸!
开封府这边紧锣密鼓安排就绪,就等好戏开锣。
第二天,大理寺从刑部提走了张宏祖。
庭审过堂时,原本大理寺收到的线报说是张宏祖随着携带着辽国奸细都持有的信物一方玉佩,结果大理寺的人却没能在张宏祖身上搜出那东西,这堂一时便过不下去了。
至于那块经过耶律梦龙花言巧语让秦冰姬上当,使团出行前被她硬塞给张宏祖当做救命符用的玉佩,之所以未能在堂审时如耶律梦龙所期望的般发挥出它最大的功效的原因就在于南侠和北侠,甚至于锦毛鼠,这三人都曾收到小凤姑娘的交待,一定要将张宏祖身上的玉佩类东西全部摸走。
具体执行这件事的人是——南侠展昭。
没错,就是南侠。
锦毛鼠白玉堂是没机会。
北侠欧阳春同样,当时光顾着救张宏祖了。
也就是御猫大人在护送张宏祖回开封府的路上有机会动手脚,所以他十分听老婆话的就动手了。
小凤姑娘说过的,不管谁抓到机会一定要摸一遍,不怕重复摸,就怕没摸到!
关于玉佩的疑问,白玉堂曾经逮到机会问过自家六妹。
小凤姑娘给的官方说法是:因为围观耶律梦龙跟秦冰姬的戏太专心,所以不小心知道得多了一点。
白玉堂:“…”真是无法言表的心情。
那确实是因为陆小凤派人盯秦冰姬盯得紧,所以才发现的,因为她虽然不记得此单元剧的具体细节,但大体是记得女主蠢得帮男配插了男主一刀——真是蠢哭了。
像耶律梦龙这种货色,怎么也不可能成为国民好备胎的啊,秦冰姬真是太过单蠢好骗了。竟然会相信耶律梦龙是因为爱她,才决定把代表契丹皇族的玉佩送给张宏祖当护身符,以方便他在大辽行走。
这种伎俩如果把对象换成小凤姑娘这样的,百分之两百成功不了。
小凤姑娘看正常人都像在看嫌疑犯,更何况对耶律梦龙这样的大反派,当然会从头发丝里找疑点出来佐证此货到底想借她的手去干什么坏事。
她大抵会整个真假难辩的赝品出来试水,进而顺藤摸瓜,最后给他来个大翻盘。
这确实是小凤姑娘惯常的风格。
而张宏祖在知道秦冰姬送自己的玉佩竟然是契丹奸细的身份表征的时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昨天因为急于逃命,几时丢掉的他也不知道,没想到却是阴差阳错救了他自己一命。
可是,冰姬又怎么会拿这样的东西送他,还一再嘱咐他贴身携带?
张宏祖不由便想到了冰姬的父亲兵部侍郎秦鹏年的身上,他此次潜回大宋,便是因为知道了秦鹏年通敌卖国的事,并得到了确凿的证据,难道会是那秦侍郎在使团出发前就设计好了要陷害他?
这么一想,张宏祖简直遍体生寒,实在是太过恶毒了。
不得不说,尚未归国的秦鹏年替耶律梦龙背了好大一口锅。
没有那块足以确认张宏祖私通辽国的间谍玉佩,张宏祖通敌之罪一时之间因缺少关键性证据只能等兵部侍郎秦鹏年归宋拿出确凿证据方可定罪。
这就导致了张宏祖如今虽是嫌疑犯的身份羁押在大理寺大牢内,但他暂时却没有性命之忧。他不死,秦鹏年根本就不敢归宋,某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只好千方百计置他于死地。
所以,张宏祖死了。
死在了大理寺的监牢内,对外的说法是深夜自谥而亡,因其妹妹到大理寺哭诉,将尸体归还,让她领回家去入土为安。
此事结果实是令人吹嘘不已。
张宏祖死了,自责不已懊悔不已的秦冰姬以未嫁之身替未婚夫婿披麻戴孝,实是感人。
这妥妥就是火龙驹和大祭桩的即视感,父亲不慈,女儿却痴情无悔。
然后,三击鼓隆重登场。
秦冰姬至开封状告自己生父,指他才是通敌卖国,而张宏祖正是因为发现了父亲通敌的铁证才会冒死归宋。她一再在亲情和国家大义之间摇摆,如今宏祖身死,她也万念俱灰,只想还他一个清白。
父女亲情比不过家国大义。
儿女情长重不过山河社稷。
秦冰姬泪洒开封府大堂,字字血泪。
然而这并没有卵用。
因为关键的证据——羊皮书被人抢走了嘛。
嫉恶如仇,刚正不阿的开封府父母官包拯也对此事一筹莫展,爱莫能助。
一切事情都对秦鹏年有利极了,而一再滞留大辽的秦侍郎也终于在张宏祖身死之后启程归宋。
对此,小凤姑娘只想说: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节奏吗?
她必须得给秦鹏年大人点个赞啊!
收到这一消息的包大人很是愤怒,言道:“张宏祖的死讯一出这秦大人便启程归宋,这可真是不打自招了。”
公孙策叹道:“大人所言极是。”
可偏偏就是这样明显的事实,许多朝官却都视而不见。
如果让陆小凤发表感想,小凤姑娘只能说:大宋朝果然是奸侫之臣太多啊。
历史上,唐朝忠臣良臣多,宋朝却恰恰相反,真是两个杰出的典型啊。
陆小凤忍不住替自家那便宜皇兄觉得内伤,摊上这样的成员班子,也真是难为皇帝了。
这就是明晃晃的猪队友嘛。
同情!
张宏祖身死,张家设了灵堂。
做为痴情女一号的秦冰姬便跑到了张家去守灵堂,全然不管她亲爹几时归国。
而耶律梦龙这个逗比又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跑到张家去慰问未婚夫过世的秦小姐去了。
暗地里监视张家的白玉堂简直都快无法忍受某个辽国小王爷的无耻程度了,一边不停对他家六妹献殷勤,一边又跟秦侍郎的闺女纠缠不清,简直了——
六妹常爱说的一个字,用来形容这货十分合适!
对,渣!
打着为秦冰姬好、替张宏祖抱不平的想法,一再暗搓搓地唆挑着秦冰姬开棺验尸,人死都不让人安生,真是太狠了。
而秦冰姬这个女人就真的傻得听了他的话,同意他开棺。
这耳朵也太软了点吧?
白玉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过,他记得义妹说过的,一旦张宏祖的棺材被打开,他就得赶紧赶往秦府去蹲点守候。
白五侠再不耽搁,立马走人。
听六妹的话才不会被继续鄙视,这是白五侠最新领悟到的真理,并很有可能成为他后半辈子行动的指导方针。
可白玉堂跑得快了点,没看到棺材打开后的情况。
里面真的躺着一个人,确实是张宏祖。
这惹得秦冰姬又是了痛哭。
而耶律梦龙却皱着眉头,难道真的是他自己想太多了?
他没想多,只不过是有人比他想得还多。
在得知秦冰姬开棺的消息后,公孙策在开封府后堂对包大人笑着说道:“大人,您还别说,陆姑娘这画尸的功夫真不错,真算是帮了大忙了。”关键她还能料敌机先。
包拯道:“这样也算是瞒过了那耶律梦龙。”
公孙策道:“现在只等秦大人回国了。”
包拯面色一肃道:“到时本府倒要看看那秦鹏年可有丝毫悔意。”
公孙策看向他,“大人——”
包拯摇了摇头。
而另一边,六合王默默围观了许久之后,终于忍不住出来插了一杠子。
六合王精挑细选了自己的出场时间,在耶律梦龙又一次到小店造访的时候,赵祥也隆重登场了。
在后面小院的陆小凤一听说便宜堂兄来了,眼睛顿时就瞪大了,问:“他来凑什么热闹?”
小禾很老实地说:“这不小姐常说的,重在参与嘛。”
陆小凤:“…”
严冬低了低头,忍住没笑。
小凤姑娘收拾了下情绪,又问:“前面现在什么情况?”
小禾道:“正掐着呢。”
“他们有什么好掐的啊?”小凤姑娘表示自己很不解。
小禾言简意赅地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她真没胡说,刚她偷偷看了下,王爷唱的就是这么一出。
严冬:“…”可真服了小禾了,什么话都敢这么平铺直述的。
然而,他更服的是他家大人总是能平心静气地听下去,冷不防地还能来点儿别开生面的见解,很让他涨知识。
陆小凤叹气,“这没事非把自己搁戏台上这叫个什么爱好啊?”
小禾心说:这您得去问王爷。
严冬抓了问题的关键,“小姐,现在咱们怎么办?”要出去露个面掺和一下吗?
陆小凤说:“戏瘾这么大,不让他演舒服了,这不扫您人家的兴嘛,咱不做那不识趣的人啊,老实等着,今儿这出不需要咱露脸。”
小禾不解,“不用出去?”
陆小凤笑道:“外面那叫旗逢对手,背景身份那可都称得上旗鼓相当,智商如果持平,戏会很精彩。”
小禾很会捉关键,有些疑惑地问:“难道智商不持平?”
陆小凤咕哝了句:“总不能两个都是逗比吧。”
小禾虽然不是很懂“逗比”这个词的具体意思,但她觉得自己能猜出几分。
严冬也同样。
他们都觉得这是个调侃兼鄙视通用的词。
调侃的肯定是六合王,被鄙视的不用说都知道是耶律梦龙。
小店今儿被清场,店外挂了歇业的牌子,里面有两尊大佛,张掌柜和店伙计小宝趴在柜台后默默围观。
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他们做为小店的资深成员早就明白得十分通透,所以自家老板在外面就是个背景很简单的独居女子。
甭管谁来问,都这话。时间一长,假的也就成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