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位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如此对展小猫疾言厉色,陆小凤表示:很有那么点幸灾乐祸的感觉啊。
这感觉不错!
展昭两脚便将那纨绔的狗腿子踢到一边歇菜去了,姿势相当十分的帅气。
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但陆小凤表示:这个样子的御猫大人看起来永远那么的帅气逼人,让她喜欢。
“多谢夫人。”
听到那姑娘的道谢,陆小凤只是笑着点了下头,并没有说什么,目光仍逗留在纨绔那边,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你要替这小娘皮出头?”
展昭挑眉,“有何不可?”
英雄救苦美有木有啊?
小凤姑娘终于分了一眼给那个被调戏的姑娘一眼,长得这样水灵没钱没势又没自保能力,这就像捧了一大把的钱上街招人来抢啊。
“在这池州城里还没人敢管小爷的事,你真是好大的口气。”
陆小凤忍不住插了句嘴,“口气好大。”
展昭唇线微扬。
侍卫们保持缄默。
小禾则赞同的点头,这人的口气真的好大啊。
纨绔的目光终于被吸引到了陆小凤的身上,微怔,这是一个看上去温和无害的女子,容貌清丽,气质恬淡,如水一般清澈的人,如云一样柔软的人。
妙龄年华的柳如月站在她的身边竟然丝毫夺不走她半点的风华,反而被她身上无形的气场给压得失了光彩。年龄在此时竟成了她的优势!
展昭的眉头微蹙,很不喜欢某人在自家媳妇身上停留得有点久的目光。
四名侍卫也适时迸发了他们的不满,敢这样觊觎公主,简直死不余惜。
那纨绔手朝展昭一指,问道:“他是你的手下?”
陆小凤忍不住咳了一声,然后答非所问地道:“你包了这酒楼?”
“不曾。”
陆小凤点了下头,“那就好,”然后转头对酒楼的掌柜说道,“三桌酒菜,捡你们拿手的上。”
“好咧,您先坐。”
陆小凤便跟着小二径直往一边去了,竟然是不打算继续搭理某纨绔的样子。
纨绔不爽的挑眉,觉得自己的威信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其实,不光他的威信受到了挑战,如果他继续下去的话,恐怕连生命都会遭受前所未有的危机。
纨绔的幸福就在于——他不知道!
“你竟然敢无视小爷?”纨绔非常愤然,然后十分嚣张狂霸地追了过去,誓要为自己的脸面尊严讨个说法。
陆小凤不由扬眉,很欣赏地睨了跟过来的某纨绔一眼,特别无辜加云淡风轻地说道:“非是无视,实是无话可说。”本来都不想搭理你了,你丫还上赶着追过来讨打,这样真挚而迫切的自我销毁的人道主义精神实在是令人钦佩。
给点赞!
小禾忍不住低头偷笑。
“爹,抱。”展明耀小朋友在这种历史性的时刻突然发挥出了他存在的现实意义。
展昭单手抱过了儿子,扫了那纨绔一眼没说话。
陆小凤对着那纨绔以一种挽救失足青年的口吻又道:“我们现在旅途劳顿,急需休整,所以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事的话,能否请你在我们吃完饭后再说?”
“不能。”纨绔果断拒绝了小凤姑娘的这个提议。
这个答案真是掷地有声,一往无前!
小凤姑娘表示略佩服。
陆小凤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姐?”
展昭笑着唤了一声,“小凤。”
陆小凤感慨万端地道:“想安静地吃顿饭怎么就这么难呢,也罢,将人扔出去吧。”
“是。”
侍卫之一应声领命,干脆利落地将那纨绔给扔出了酒楼。
看着化作流星飞出去的纨绔,陆小凤觉得眼前顿时就清明了,于是对那个已经看呆了的姑娘说道:“姑娘吃过了吗?如果没有,不如一起?”
柳如月赶紧摇头,“不,不用了。”总觉得眼前这位夫人有那么点小可怕。
陆小凤微微扬眉,“是我吓到姑娘了吗?”
柳如月摇头,忍不住提醒道:“夫人有所不知,那崔大鹏是池州知州的独子。”
“哦,独子啊。”这就难怪会娇养成这种德行了,名曰爱,实则害,父母之爱有时真的是把双刃剑。
展昭忍不住摇了下头,抱着儿子在她身边坐下。
他不问她想做什么,想怎么做,他需要的只是站在她的身边就好。
“总之,夫人要小心。”柳如月说完这句话便打算离开了。
“多谢姑娘。”
“柳姑娘,这是你今天的工钱。”酒楼的伙计拿了一小串铜钱走了过来。
柳如月脸上不由露出笑容,伸手接过了自己今天的工钱,对伙计说道:“多谢掌柜的了。”
伙计犹豫了一下,道:“咱们酒楼惹不起那崔公子的。”
柳如月神色微黯,道:“我明白,我明天不会再来了。”丢了这份工作,家计更加的要艰难了呢。
最后,柳如月朝陆小凤福了一礼便离开了。
陆小凤的目光落到酒楼门外,那个被扔出去的崔大鹏貌似已经领着他身边的爪牙离开了,这次倒是满识时务的。
不过,也有可能人家一瞧,嗬,这不行,得找人。所以,丫回去招呼更多的人手前来帮忙了。
越想越觉得这个逻辑才符合崔大鹏的心理轨迹。
为了寻求同盟,陆小凤问某猫,“你说那个什么崔大鹏的,他还会不会再来?”
展昭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陆小凤皱了下眉头,极不愿承认地说:“可能性很大啊。”难道她长得就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吗?
凶神恶煞什么的,真心是戏不对路。
“我会不会太温柔了?”
面对妻子这样的疑问,御猫大人不慎被自己刚喝进嘴里的那口茶水给呛到了。
小禾掩嘴笑,这话也就他们家小姐敢这样堂而皇之的说了,太温柔?
哈哈!
“展小猫你什么意思啊?难道我不温柔吗?”
侍卫们把自己当成了背景布景墙,打死也不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咳,”展昭清了清喉咙,说,“当然不是。”只不过,冷不丁的听到你这样的自夸有点太惊讶罢了。
温柔,当然也有的,但明显温柔出现的频率以及机率都不太高罢了。
说实话有时真的会要人命的啊,亲!
瞧,就连南侠展昭这样铁骨铮铮的大好男儿都不得不审时度势的谴词选句。
辛苦不解释!
“那姑娘不要紧吧?”
陆小凤眯眯眼,总觉得某猫有转移话题的嫌疑。
“小凤?”难道会有问题?
“她应该能避开崔大鹏的纠缠。”陆小凤没说的是,估计那位崔大公子现在全部心神都在要来她这里找回场子的事情上,暂时大抵是不会有去风花雪月的兴致了。
唉,她吸引仇恨的能力一直都这么让人刮目相看,真无奈!
展昭忍不住失笑,他听懂了她的潜台词。
陆小凤突然朝那边顾清风所在的桌子看了一眼,找不着妻儿的老太监情绪真的不太高。
这事急也是急不来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又是在这么个信息落后的时代,真是要拼运气了。
接下来大家安静地等上菜。
结果,菜上来的时候,纨绔公子崔大鹏领着一帮打手来了。
之所以说是打手,那是因为人家一看就是来打架的。
“打手”二字实至名归。
“这顿饭还真是吃不踏实了。”小凤姑娘恼了。
四个侍卫默契地起身将那些人拦在了十几步外。
陆小凤对自家小猫说:“去把顾清风请过来吧。”
展昭点了下头。
顾清风看到这种情形的时候,也知道让他和小跟班过去是为了他的安全,便没有拒绝。
“姑娘。”顾清风过来后礼貌而微拘谨的打了一声招呼。
陆小凤徽微颔首,“坐吧。”
顾清风谢过之后便挑了个远一点的位置坐了下来。
不管公主摆不摆身份,她的公主身份都是实实在在的,尊卑等级容不得他放肆。
“把那姓柳的小娘子给爷交出来。”崔纨绔放话。
嘿,这多新鲜,管她要人?
陆小凤放下手里的筷子,一脸看惊奇事物的神情看过去,“那姑娘有手有脚,又不是我家的下人,你怎么会想到朝我要人呢?”
“那爷不管,人刚是被你救下的,爷走的时候她还在你这里,爷就朝你要。”
“这真是强盗逻辑。”陆小凤听得笑了。
小禾已经有眼色地把小少爷接过去抱了,让自家姑爷腾出手好随时保护小姐。
小凤姑娘笑完了,起身往侍卫那边走过去。
她也没有很不把自己当回事,很有分寸的停在侍卫们的后面,让他们不会太过操心她的人身安全问题。
当人保镖的不容易,得理解!
站定之后,陆小凤好整以暇地问某纨绔说:“现在你口中所说的那位什么柳姑娘已经走了,那么请问崔公子,你打算要怎么做呢?”
“没有人就赔钱。”
“让我赔钱?”小凤姑娘的表情耐人寻味起来。
小禾心里暗自嘀咕:让小姐赔钱,这简直太异想天开了。
“对,赔钱。”崔大鹏理直气壮。
陆小凤抚了下鬓角,云淡风轻地问:“多少?”
“五千两。”
展昭低声笑了出来,“你被讹诈了。”
陆小凤斜睨某猫一眼,“你很幸灾乐祸?”
展昭道:“不,我就是有点儿同情对方。”敢于讹诈小凤的人其结果通常都会落得连裤子都穿不起的,果然是无知者无畏啊。
陆小凤又横了他一眼,对崔大鹏道:“慢说我出门在外不带这么多钱,就算我带了这么钱,那跟你也不会有半毛钱的关系。”
崔大鹏瞪眼。
陆小凤又道:“你也别以为人多就一定立于不败之地,数量与质量跟胜负的关系有时真的不太大。”
崔大鹏忍不住环顾了一圈自己带来的一群人,心神定了定,哼,他这么多人就不信治不了她!
真是太年轻!


第196章
事实证明人多不代表胜利,数量有时赢不过质量。
崔大鹏带来的一帮人很快便东倒西歪地倒了一地,而他们的目标——陆小凤同学依旧云淡风轻地站在一边,默默围观他们的被扁的全过程,很厚道的没有用言语给予他们精神上的打击。
原本趾高气扬的崔大鹏如今面无人色,整个人摇摇欲坠,眼见着就大厦倾倒再难扶…
“五千两?”小凤姑娘尾音微扬,一脸的无辜加纯真。
事实上,这三个字就像压跨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崔大鹏在听到这三个字后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整个人抖如筛糠。
终日打雁,今日终于被雁给啄了眼,这就叫报应不爽!
本以为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妇人,又是自己的主场,那还不手到擒来,结果却是——兵败如山倒。
小凤姑娘笑眯眯地在一旁捡了个空位坐下,看着地上抖成一团的崔大鹏继续道:“现在你还要吗?”
“不…不…不要了…”语调一波三折十分不稳。
陆小凤点点头,用一副老怀堪慰的语气道:“你能懂得他人财物不能随便觊觎的道理今天这教训就不算白受。”
崔大鹏没敢应声。
然而,小凤姑娘接下来的一句话顿时就叫在场所有人深受洗礼,“别人的钱再多,那是别人的。别人的老婆再漂亮,那也是别人的。”
小凤姑娘话音顿点的时候,一些人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一旁静立的南侠御猫展昭——他这是被实例了吧。
小凤姑娘还在继续往下说,“本不是你的,你就算一时抢到了手中,最终也必将失去,伴随而来的也必然是让你悔不当初的报应。”
大家深以为然——这不,崔大鹏还没有把别人的老婆变成自己的,他自己就已经抖得跟中风似的跪在地上乞求活命了吗?
教训深刻!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陆小凤右手食指轻轻在唇角挠了下,表情变得较为严肃起来,“你得罪我的事要怎么处理呢?”
崔大鹏因为她的话身体不由自主又抖了抖。
小禾抱着小少爷走过来,提醒道:“小姐,你不吃饭了吗?”
陆小凤一脸恍然大悟,“对哦,吃饱了才有力气嘛,先吃饭。”
然后她手一招,叫自己的人全回去吃饭。
至于倒在地上和跪在地上的没有人去管他们,但他们却不约而同地没敢趁机逃走——总觉得那位看上去很温柔很好相处的夫人其实非常恐怖,他们怕逃走的后果自己无法承担。
真是不要太明智!
小凤姑娘一行慢条斯理地吃完了饭,这才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准备处理善后事宜。
从始自终酒楼的人没有一个出来露面插手,因为他们已经明显感觉到这件事他们是无法介入,也不能介入的。
不说崔大鹏是池州知州的独子得罪不起,就是这位至今不知身份来历的夫人,敢在明知崔大鹏身份的情况下,仍然放手让自己的人下狠手,就足以说明她肯定是有背景和来历的。
酒楼掌柜私下揣摩,觉得估计那位夫人的背景很不一般,瞧人家那几个侍卫的身手,那真是轻描淡写间就让敌人灰飞烟灭啊。
“想明白了吗?”
崔大鹏和他的爪牙一脸茫然地看着提问的陆小凤。
“还没想明白?”陆小凤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那就继续想吧。”说着便要起身。
“不…想明白了…”茫然的崔纨绔突然之间福至心灵,这是要他继续跪着忏悔的意思啊,不明白也得说明白了。
陆小凤重新坐回去,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说说吧。”
崔大鹏马上做出一副深切悔改的表情,“我错了,我马上拿五千两银子给夫人。”
这是神转折啊!
不过,小凤姑娘表示这个她真心不拒绝。
“好啊,去拿吧。”
崔大鹏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走。
“等等。”
他一下子僵住,难道她反悔了?
陆小凤慢条斯理地道:“让你的手下回去拿吧。”顺便看看他们还能给姐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罗纨绔的手下中的两个马上便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罗纨绔本人则老老实实的垂手站在一边跟孝子贤孙似的,看得甭提让不着痕迹关注这边保持沉默围观的百姓们舒爽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呃,不对,是老天终于给他降下报应了。
在等结果的时候,小凤姑娘喝了两杯酒楼掌柜热情提供的清茶。
虽然茶很不错,但是小凤姑娘真的不是一个品茶的高手,所以她也就意思意思的喝了两杯罢了。
品茶实在是件风雅至极的事,而陆小凤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具体风雅这个品行,人嘛总得有自知之明么。
比如罗大鹏同学就很没有自知之明,智商有严重的问题。
这是陆小凤在看到刚才离开说回去取银子的罗大鹏的两个手下带着一帮州衙差役冲进来的时候的感想。
“这是图穷匕现的节奏啊。”小凤姑娘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展昭笑。
小禾也跟着笑。
就连顾清风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浅笑,公主的口气实在是调侃得意味深长啊。
“别拦着人家啊,让他们过来,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人,有什么说清楚讲明白就好了。”
四个侍卫沉默地退回到她身边保护。
下一瞬,州衙衙役们便团团将他们围住了。
陆小凤好整以暇地给自己又倒了杯茶,带了几分苦恼地道:“真是麻烦呐,我真是不喜欢那块牌子啊。”做得金光闪闪的,一下就让她变成了土豪。
展昭明知故问地问了一句,“什么牌子?”
陆小凤十分不情愿的从腰间的一个荷包内拽出了一块金灿灿的金牌,拿在手上瞄了两眼,才往旁边一伸手,说:“呐,拿给他们看看,然后他们要不要继续原本的计划可以再考虑一下。”
有侍卫上前接过金牌,然后走过去冲那个貌似是州衙衙役头目的人走过去,向他展示了一下手中的金牌,并不吝啬让他拿过去瞧个清楚明白。
等那个捕头看清手中金牌上所刻的字样后腿都打颤了,可行走提刑司衙门的“凤姑娘”,那在提刑司是出了名的能力卓越,后台强硬啊。
据六扇门中的可靠小道消息,这位凤大人断案如神,身边能人异士层出不穷,几与开封府包大人成分庭抗礼之势,据闻凡被这位凤大人盯上的人就没有落好下场的。
如今——他们竟然主动上来招惹这位传闻中比开封府包大人更加难缠的凤大人,这简直就是老寿星喝毒药——自寻死路啊!
抖,捕头的腿开始颤抖如中风,就像先前的罗大公子一样。
“哟,这是怎么了,和罗大公子刚才的症状可太相似了啊。”陆小凤一脸惊诧,“难不成州衙里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瘟症吗?”
众人默!
人家这明明是害怕得不得自已好不好,完全是没办法自控身体做出这种中风反应的啊。
您竟然还在这个时候恶意奚落,真的很落井下石,同时也非常的大快人心。
一个人跪下了,接着便是二个、三个…最后是所有州衙的衙役都跪成了一片。
陆小凤头微歪,瞄着某位面对如此情形而僵站着的大纨绔,口气十分轻松惬意地道:“罗大公子,回魂了。”
“扑通”一声,罗大鹏又一次重重地跪倒在地。
凤姑娘,她是凤姑娘!
他听父亲说过的,得罪包大人都不要得罪这位凤姑娘,包大人秉公办公,不会掺杂个人情绪,可是这位凤大人据说虽然也秉公,但行事作风有时却很土匪,尤其是对犯罪嫌疑人。
罗大鹏清醒地认识到自己自己如今就是处在那个“犯罪嫌疑人”的位置上,简直不寒而栗啊。
陆小凤叹了口气,带了几分苦恼地道:“本来我这次到池州单纯是路过,顺便欣赏一下本地的风土人情。我真的没想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你瞧,现在不好收场了吧。”
罗大鹏觉得十分苦逼。
“通常呢,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是不会让惹我心情不好的人舒服的,这是原则问题。”
罗大鹏抖。
围观百姓内心欢呼,赶紧收拾了这混蛋,连他那混蛋爹一起。
小凤姑娘还在感慨中,“俗话说,这拔出萝卜带出泥的,也不知道令尊是不是跟包大人一样是清如水,明如镜的…”这尾音留得真是余韵悠长。
悠长得让罗大鹏冷汗涔涔而下,完了,这回牵累到父亲了,这就不是五千两银子能解决的事了。
“算了,我也不计较那么多了。既然亮明了身份,我就不好偷懒了,少不得要去州衙里翻翻历年的刑档,总要对得起我拿的那点子朝廷俸禄。”
罗大鹏面无人色。
陆小凤登时心里明镜似的,看来这罗知州官不清啊,还相当的不清!
纯渡个假怎么就这么难呢?
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陆小凤跟自家小猫说:“咱们在这里等等,还是自己过去?”
展昭回道:“想必不需要你亲自过去了。”
“噢?”陆小凤扬了扬眉,目光落向酒楼外,“你是说罗知州就快来了?”
展昭实事求是地道:“州衙的衙役出来这么多,这动静太大了。”大到那位罗大人肯定会有所风闻的。
在池州地界上动知州大人的独子的人不多,甚至可以说没有,但如果有了,那必然就不是简单的事。
不出南侠预料,不出一盏茶的工夫,那位罗知州就奔来了。
在看到酒楼大厅里跪着乌泱泱的那片衙役时额上的冷汗也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这阵仗——大不祥啊!
“池州知州见过凤大人。”
“罗大人客气了,说起来咱们官位相当,不必如此拘谨。”
罗知州腿肚子直抽,官位是相当,可实际上你比我品阶高啊,不但品阶高你还后台硬,开封府包大人,庞太师,就连王丞相都跟你关系匪浅,我一个小小池州知州我敢托大吗?
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
那纯粹扯淡啊。
朝廷私下风传,凡是想压您的地头蛇,最后都死无葬身之地了啊,这叫一个命苦!
诚然,小凤姑娘是不知道她个人在朝臣中这样镇邪物一般的名声的,这传言嘛,当事人总是最后才知道,况且这个当事人从来也没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就更不可能会知道。
“大人既到池州,怎么能不知会本官一声,本官该尽地主之谊。”
“才刚到,实是还没时间与机会前去打扰罗大人。”陆小凤略顿了顿,“岂料,本官与令郎倒有几分缘分,这不就撞上了,还害得罗大人如此辛苦奔过来,真是罪过。”
罗知州头上的冷汗冒得更多了,这味儿真的不对啊。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狠狠朝儿子瞪了几眼,平日里行为不端也就罢了,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好死不死的惹上这位凤大人?
罗大纨绔恨不得自己能就此钻到地里再不出来,早知道这位美貌的娘子是株食人花,打死他也不敢招惹的啊。
果然是有钱难买早知道!


第197章
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纯粹的人的小凤姑娘理所当然地住进了官驿理直气壮地去占公家的便宜,并且——拖家带口。
当然了,这也是被公家允许的,小凤姑娘甚至都称不上有目的性的占便宜,她只是公事公办就顺便占便宜了。
“这样直接对上真的好吗?”这是展昭的担心。
陆小凤把头上最后一支簪子拔下,任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从桌前回首,眉梢微扬,“是我想直接对上的吗?”
御猫大人一下哑了,这件事实在是事儿赶事儿就刹不住事态的发展态势,确实是与妻子的主观无关。
陆小凤轻轻叹了一声,道:“事到如今担心也没用,咱们就不妨走一步看一步。”
“这里是罗秉良的地头,我们行事要多加小心。”
说到池州知州的名字,陆小凤就忍不住表达了一下心里的感慨,“要说起来,这位知州大人的名字真的是太辜负他父母的期望了。”
展昭:“…”
“秉良,秉良,秉持良心办事,”陆小凤略顿一下,“结果呢,我觉得他的良心大概是喂狗吃了呢。”
展昭默默赞同。
“时间不早了,咱们早点睡吧。”
展昭顺手接过她脱下来的外裳,替她挂到了衣架上。
陆小凤坐到了床头,却没有第一时间躺下去,而是想了会儿事情。
“怎么了?”展昭在她身边坐下,带些关切地问。
陆小凤抬眼看他,摇了摇头,不无担心地说:“在犯罪嫌疑人的地盘上大张旗鼓地调查对方,这事情怎么说也透着几分找虐的感觉啊。”
展昭:“…”媳妇儿,你说话能不这么调侃吗?
更何况,你明知道找虐,你还把话当面跟人家说得那么透,唯恐人家不知道你接下来要找碴,要收拾人家,这…
小凤的思维逻辑他真的常常搞不明白,但却实打实的习惯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见怪不怪了。
小凤姑娘还在自言自语式的嘀咕,“其实吧,他们也可以想成,我其实不过是在虚张伸势,或者是打着恶意讹诈的算盘。”
这个说给鬼,鬼都不信吧?
御猫大人动手将老婆抱到床内侧安放好,没有打断她“畅想”的乐趣,灭了屋内的烛火,自己在床外侧躺好。
“喂,展小猫,我还没打算睡呢,你怎么把灯给灭了?”小凤姑娘有意见了。
但很快,她就被人拉倒在床,然后就没工夫和时间想些有的没的和乱吐槽了。
夜深人静,有床,有男有女,关系还是夫妻,年纪又都在盛年,所以内容屏蔽了,别挠墙,捶桌都没有用啊。
运动过后,陆小凤窝在某猫的怀里抱怨了一句:“你真是太简单粗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