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美人!
“臣见过昭仪娘娘。”进阶到是很快,能不能稳固便难说了。
美艳过人的董昭仪有些倨傲的走过。
孟明远笑了,笑得颇耐人寻味。
不给他这致仕国相的面子,她以为是打了他的脸吗?
错了,那是打了给他致仕国相实权皇帝的脸。
他名义是致仕了,可实际上那所谓的参知政事权便是实实在在的相权,不过,他懒得用罢了。
有人要作死,那旁人实是不好拦着的。
孟明远个人对这个董昭仪没什么好恶观,不过是凭美色上位的妃嫔罢了。而容颜未老恩先断之事,她怕是还不曾领略其中三味啊。
年轻,有时真是太天真!
第145章
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镇国公罗老爷子薨,享年七十有八,在武将中算是难得的高寿。
开华帝派内侍到祭。
孟明远亦亲自前往吊唁。
这一帝一相是给足了镇国公府面子。
不管怎么说,镇国公府都是硕果仅存的两家元勋中的一家,而老国公一薨,两家元勋只剩下早已卧病在床如风烛残年的威国公一人了。
镇国公的丧事未完,威国公府又传来噩耗,年已八十有九的威老国公也薨逝了。
帝罢朝三日。
两家老国公一前一后薨逝,总让人有那么点不祥的感觉。
两家国公府承爵的子嗣齐齐回家丁忧守制。
不到两月,边关风云又起,突厥措顿可汗亡,继任乌历可汗举兵再次犯边而来。
这是明晃晃的打劫啊!
在边关将帅甫自更换的情况下打了大庆朝一个措手不及。
开华帝夺情起复两家国公府后人赶赴边关统兵迎敌。
在整个朝堂忙作一团的时候,致仕在家的孟明远依旧是闲看花开花落,坐看云卷云舒,偶尔到后园泛舟采荷,喝点小酒,生活过得颇是惬意。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他为相二十余载,已经尽到了自己为人臣子的本分,不觉得有什么好良心不安的。
只是孟明远怎么都没料到自己以为最不用担心的老三会选在这种时候把一个人带回府,并言明要娶这人。
那是个女的,这个让程雪兰很是欣慰。
但是,那个女的是个出家的道姑,这让程雪兰受到了打击。
丞相大人扶着自己的额头心里直叹气,儿女果然都是债,就没有一个能省心的。
丞相大人没急着去问儿子,他很有耐心地等。
三天后,比耐心输给自己父亲的孟三公子老老实实地往父亲的“听风阁”取经去。
“爹。”
“终于想来找为父了?”
“儿子一直觉得爹从不受世俗所拘。”
“帽子戴得不低。”
“小霞虽然是出家修行之人,但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出家既离家,离家既无家,你去道观赎了她出来就是了,哪有笨成你这样的?”丞相大人简直恨铁不成钢了,当年唐明皇就是这样转了个弯把儿媳妇变成自己的贵妃娘娘的。
“爹——”孟叔翰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
“给。”孟明远将桌上一份东西扔给他。
孟叔翰接到手里一看,不由眉开眼笑,那是赎买的文契,如今小霞已经是自由之身了。
晚上,他就摸进了暂住在他院落里的小霞的房间,一偿夙愿,终于失去了他保持了二十多年的童贞。
几天后,孟家就办了一个低调的喜宴,帮孟三公子终结了他的终身大事。
不是孟明远想这么急,这么简单办,而是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子整日摸进人家姑娘的屋里睡,真怕夜长梦多整出不好的结果来,还是早点办了的好。
大家都省心!
如今,儿女们也只剩下二丫让他这为人父者烦心不已了。
在丞相为自己女儿婚事烦恼的时候,宫里也有了新变化。
杨妃的一个族侄女因着美色为帝所喜,被进为美人,如今圣眷正隆,风头俨然已盖过董昭仪。
果然是红颜未老恩先断!
对于开华帝这种越老越留恋花丛的德性,丞相大人不表示看法。年轻时兢兢业业守江山,年老了,后继有人,放纵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一个帝王,他有这样放纵的权力和资本。
虽然如果做为一个忠臣,他应该进宫劝诫皇上龙体为要,国事为重,不可贪恋美色。但是,忠臣的下场通常都不怎么美好,聪明如丞相这样的,懒惰如丞相这般的,他断然是没可能去做那样的事。
侫臣孟明远是不当的,但是纯粹的忠臣他也没什么兴趣,不管谁要作死,那就作去好了,反正看戏的不嫌事大不是?
不过,致仕的丞相不出头,朝官自然有出头的人。
从古至今,抛头颅洒热血总是喜欢跟皇帝唱反调的谏臣诤臣那多了去了,不缺这种人才。
丞相偶尔听儿子下班回来谈论一些朝事,觉得朝中的八卦是越来越多了,比他那时候内容丰富多了。
可见,他这个镇妖石杵在朝堂上阻碍了多少人正常发挥啊,真是罪过。
在丞相大人乐滋滋地听着外面传回来的各种八卦消息的时候,某天,太子又跑到了相府,在后园的小舟上找到了自己的相父大人。
“相父。”
“太子如何此时会来?”这个时间点应该是你在东宫忙事务的时候啊,你小子偷懒?
太子没工夫搭理这不闲不淡的问题,径直道:“相父,召二妹回来吧,是时候了。”
孟明远手里的扇柄轻轻地太子肩头按了一下,“太子,坐,老臣陪您喝一杯。”
太子便只好在舟中坐了。
孟明远慢条斯理地给他倒了杯茶。
太子伸手接了。
“太子啊,人生有时就如这茶,品茶是急不来的。”
“可是…”
“没有可是,静心。”
太子若有所思,“我需要静心?”
“少年人,火气难免有些大,等太子到了臣这把年岁的时候就知道顺其自然的妙处了。”
太子垂眸喝茶。
良久之后,太子放下手里的茶杯,恭敬地朝丞相施了一礼,“孤谢过相父。”
“臣不敢当。”
“可孤还是想让相父叫二妹回来。”
孟明远此时方微微笑道:“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真的?”太子立时便拨开云雾见青天了,脸上的喜色掩都掩不住。
“再几日,应该就到京了。”
“多谢相父。”
丞相大人淡然一笑。
太子又郑重行了一礼,“我必会好好待她。”
丞相大人却忽然叹了口气,略有踌蹰地道:“殿下,恕老臣直言…”话有那么点儿不太好说。
“相父请说。”
“冬妮实是被养得野了…”
太子默默一脸血,您还敢特意申明?您本来就是朝着凶残养的好不好,孤小时候那个可爱萌的二妹妹估计早就风干在往事里了。
可是,孤就是放不下怎么办?
还不是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太子揣着一肚子老血回东宫去内伤了。
七天之后,孟府二姑娘终于回京。
回京后第三天,便应召去了趟太子府。
“殿下,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孟二姑娘上来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太子的小心脏这个骚动啊,天上地下再难寻到二丫这样爽利大胆又漂亮的姑娘了。
“什么交易?”
“我把自己给你,你不许娶我进宫。”
“…”美人爹爹,您说得太含蓄,这何止是野,这根本就是比野还野,连点起码的闺庭训诫她都没舍得留下缅怀一下。
“宫里有什么好的?你自己一个人呆着难受就算了,为什么一定还要拉上我作陪?小时候你明明最疼我的。”
太子:“你就不能念在我以前那么疼你的份上进宫陪陪我?”
“明明是你说过苦你吃,甘的归我的啊,你如今贵为一国储君,总不会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认吧?”
太子深呼吸,很严肃地看着她,问:“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意中人?”
孟二姑娘爽快摇头,“想找来着,可惜没找到。”
太子内伤,这也太诚实了吧?
“你跟孤进来。”
“殿下是答应交易了?”
太子哼了一声,我答应个鬼!
“殿下,咱们击掌为誓,交易便算成了。”
“孤先验货。”你不仁,孤也不义,先把你吃到嘴里再谈其他。
孟二姑娘很爽快地就跟太子殿下完成了彼此的成人礼,正式成为大人。
当夜,没能离开东宫。
丞相在相府长叹一声。
“老爷这是怎么了?”
“唉。”孟明远只是叹气却不说什么。
程雪兰也无法,只能陪他坐着。
辛苦养大的闺女最终还是陷进了皇宫那个泥淖中,真是痛心。
第二天,孟二姑娘就跑回来了。
丞相略惊。
小四竟然真舍得放人回来?
“我把侍卫打倒出来的。”
丞相默了…闺女,你能不能不这样剽悍啊。
傍晚的时候,太子也来相府了。
丞相直言,留宿可以,回老院子住去,不许勾搭他闺女。
太子遂忍。
一个月后,皇帝下旨,册封孟氏女为东宫太子妃。
当天,刚受封的太子妃骑马闯进东宫单方面殴打了太子殿下,然后扬长而去。
…
丞相随后进宫请罪。
皇帝跟丞相说话的空档,跟着自家老爹一起进宫请罪的孟二丫,看到太子殿下过来,一时新仇加旧恨,又单方面殴打了他一通,这才舒舒服服地在殿前跪着了。
丞相大人:“…”这孩子是从山上捉下来的吗?
开华帝:太子你个怂货,你就这样让你的太子妃打啊,你还下手是能死么?你不还手就算了,你还不让侍卫上前护着,你是欠揍吗?
皇帝很生气,觉得必须得替丞相教育一下闺女,这太不像话了!
“父皇,不能动她。”太子急忙喊停。
“为什么?”开华帝都被儿子给气乐了。
太子略忸捏,“那个…太子妃有孕在身…”
皇帝怒了,指着太子的鼻子就骂:“她怀了身孕你还敢让她这样上窜下跳动手动脚的?你是笨蛋吗?”他盼了许久的皇太孙终于出现了,简直要喜极而泣,总算是跟列祖列宗有个交待了。
丞相大人也怒了,指着闺女骂道:“你是颗跳豆吗?啊?自打你回京就没一刻安宁的,你怀着颗豆芽菜都这么不安分,你往后十个月可怎么过啊?”
“打掉不就好了。”太子妃语出惊人。
惊得周围一圈人的脑门上都冒了汗。
“你敢!”
皇帝和太子齐声怒喝。
丞相劝闺女,“冬妮呀,头胎打掉的话伤元气,咱们要打打下一胎啊。”
开华帝:“…”
太子:“…”
皇家果断决定将太子妃重兵包养到了东宫,严禁丞相探望。
丞相这货太危险了!
第146章
突厥的战表送到了京城。
当随战表一起送来的那副画轴展开的时候,皇帝和太子顿时大怒。
为什么?
因为那乌利可汗所提停战条件中索要的那名女子是如今东宫太子妃!
美人?
什么是美人?
能引起的国战的才是无可争议的美人,红颜祸水。
而孟冬梅的美人名号实至名归,恐怕千百年后亦会在史书中历久弥新。
大庆朝文武百官俱皆大汗,这突厥乌利可汗简直是太过嚣张,竟敢索讨他们的东宫太妃?两国之间的这场仗恐怕很难善了了。
而听到这个消息的丞相大人,却是有些恍然大悟。
“爹,您想到什么了?”
丞相大人笑着摇头,对自己的三儿子道:“叔翰啊,我就在想冬妮怎么就舍得跑回来了,却原来是在外面惹祸了,她这是祸水东引啊。”
孟叔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得不承认妹子这一手真的干得漂亮!
原本丞相大人还是为自己的闺女最终陷进了皇宫那个吃人的泥淖而内伤,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关心太过,反而有些看不清事实。
果然,儿孙自有儿孙福,该放手时得放手啊。
与此同时,“大满贯”商队也满载而归,他们从丝绸之路带回的货物为投资者带来了丰厚的利润。
孟家的酒楼和那间小小的“五味斋”更是一时出尽风头。
只因这趟历时三年之久的远行,商队替丞相带回了他久寻不获的一种植物——辣椒!
辣椒的调味功能以及食用功能立时便被丞相投入到了实践中,并为此获得巨额的利润。
可谓是财源滚滚。
在相府的后园,丞相也开辟了一片辣椒园,专司种植辣椒。
在对待吃食上,孟明远一向是很注重享受的,这是他对自己最大的犒赏。
本月古澄前来给丞相大人报账的时候脸上的喜色是遮挡不住的。
“东翁,大喜啊。”
“同喜。”
“老齐让我告诉东翁,那精油的销量极好,如今已然是供不应求,想让东翁再多放一些到铺子里。”
“物以稀贵,本就不易提炼,该当供不应求。”
“东翁所言极是。”
两人说完府中财务情况,孟明远便对他说:“先生今日陪我下一盘吧。”
“正有此意。”
古澄是很喜欢陪自家这东翁手谈的,东翁的棋艺已经不是寻常人能匹敌的,棋路往往出人意料峰回路转。
即便是输,也让古澄输得心服口服。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手里的银子足够,丞相大人的心情就很难不兴奋。
富家翁的致仕生活才对得起自己年少时的拼搏。
晚上回到馨院的时候,一进夫妻的卧室孟明远就嗅到了淡淡的玫瑰香味儿,不由扬了扬嘴角。
披了薄纱的程雪兰笑着迎上来,挽了丈夫的手臂,道:“用了这些日子,如今效果明显多了,远郎看妾可有年轻?”
“自然有,皮肤也紧致不少。”
程雪兰便伸手捶了丈夫一记,啐了他一口。人却是偎进他怀里,“妾要谢谢远郎为妾这般费心。”
“你好不就是我好?”左右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捣鼓些保养之物出来你用着安心,我也放心。顺便还可以赚钱,何乐而不为?
但是,后面的话,丞相大人却是不会说出来的,他只消对妻子说前面一句就好,就足以赢得她满心的欢喜与幸福。
“奴今日陪远郎一同沐浴。”
“甚好。”
夫妻二人共浴,自是不需下人服侍的,因为他们免不了会有些床笫之私要办。
那精油的妙用之处两人近来深有体会,程雪兰更是有一种青春复活的感觉,夫妻私下相处时很是热情奔放,全然不似年岁半百的妇人。
能让妻子保持如此的青春活力,孟丞相觉得自己做人还算是成功的。
一个充满活力又知情识趣的妻子,比一个被礼教束缚规矩方圆的妻子对一个男人要好上太多。
老夫老妻也可以让他们的婚姻生活充满活力,让彼此得到更多的幸福,而不是在一日一日年华老去时消磨掉他们彼此的温存。
致仕之后,孟明远有了时间,他可以好好经营他的婚姻,度过一个他所希望得到的幸福晚年。
如果能自由离京的话,孟明远觉得大概就真的是最好了。
但,人生十全十美的事也真的是不多,所以人要知足才会常乐。
在丞相大人家庭幸福的时候,宫里的开华帝却过得不是很好。
美人们美则美矣,只是有时的花招手段稍嫌多了一点,这让只想享受美人温柔小意的帝王很是不悦。
所以皇帝总是宠幸美人再宠幸另一个美人,抬一个压一个,不让她们有机会恃宠而娇。
而中宫皇后早已是后宫的摆设,凤睢宫已很久不见皇帝的身影。
如果时至今日皇后还不能明白自己当初犯了怎样的错误的话,那她就枉为六宫之主。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太子妃依旧是属于孟冬梅的,而她则不但与丈夫疏远,更与儿子疏离。
太子成婚已有数月之久,携太子妃到凤睢宫请安的次数却寥寥可数,就是她召见太子妃,也被太子以这样那样的借口给推掉了。
太子这是完全隔绝了她私下与太子妃的会面,是怕她为难太子妃吗?
皇后内心苦笑,如今她怎么会去为难太子妃,又怎么敢?丞相是不会让太子东宫有失,但是他却可以毫无困难地掐断她这个中宫皇后的生路。
她派人去宣召丞相。
结果丞相只让人回她一句“外臣不与后宫私见”。
陛下当时知道消息后,驾幸凤睢宫,对她说了一句“丞相从来不是个好拿捏的,而且,他说得没错,外臣不得与后宫私见,此乃定章”。
尔后,皇后以此为据,削了杨妃和董昭仪等妃嫔,警告她们各自拘好宫人,不得擅长与外臣勾联。
打压效果很有成效!
后宫没有外力,难成气候。
断了她们与外臣的勾连才是上上之策。
因着太子和太子妃,丞相卖了她一个人情。
而开华帝也顺势下坡,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减轻麻烦的法子。
两全其美!
太子近来过得颇有些水深火热。
太子妃活力四射这很好,但是一个孕妇太过活力四射那就是一场灾难!
太子妃一直说东宫不是养胎的好地方,她要回相府。
可太子实实是不敢放太子妃回相府去安胎,他是真怕这胎安着安着就不见了。
相父,略凶残!
“你看看你东宫这些人,长得歪瓜咧枣全无特色,哪有我家爹爹兄长们姿容俊秀,丰神俊朗,我肚子里的宝宝经常看这些人长大万一长丑了怎么办?”太子妃振振有词地说。
太子说:“我让画师将相父他们的画相画来了给你贴在墙上如何?”
太子妃又单方面殴打了太子。
“我家爹爹和哥哥们还没死呢,你就敢让他们的画像上墙?”
太子觉得自己身上一定又黑青了,可是此事确实是他有欠考虑,估计要是被美人爹爹他们知道,他少不得也要吃些挂落。
这事,到底还是让时任户部尚书的孟三公子给听到了些风声。
然后,鲁南王府的嫡孙媳去东宫请走了太子妃到他们王府去安胎小住。
太子:三哥,我就知道你比美人爹爹还心黑手狠。
丞相大人近来可没心思理朝廷的事,他老人家正忙着数银子,顺便组织商队再一次远行。
这一次,想要加入“大满贯”商队的权贵多了很多,可是,丞相跟卢老头两个混蛋立场坚定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发财这事不捎带别人。
卢老头是财迷,丞相是技术保证,“大满贯”这支商队无论进攻还是防御都是杠杠的,整支商队横穿荒无人烟的大沙漠都能平安无事。
据传,商队手里有西域诸国精细的地理分布图,还有沿途相关国家部落的民俗风情什么什么的,都是由丞相一手汇编而成。
开华帝在宫里磨牙,丞相那货除了带了一个孔清源出来,那手绘图的手艺他可是再没传人了。他用脚指头去想,也知道孔家在商队里也是有股的。
让那混蛋去为国家开疆扩土,他一直没什么兴趣,让他到别的国家去闷声发大财,他跑得比谁都积极。
边关上庆朝跟突厥的仗还在打着,可是,这并不影响内陆百姓的生活。
那仗打得吧,最初是有些稍微动乱了下,但是现在开华帝还真没放在心上。
之所以拖着,不过是因为丞相那货有次下棋的时候说“军队有机会就得多增加些实战经验,换着部队上吧,也别打得太过头了,随便往前推个几百里建城也就是了”。
你犯次边,我就往回打你几百里,你可以多犯几次,多几次也就打到你王庭去了,这叫小火慢炖啊…开华帝深以为然,于是就这么着了。
国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兵源充足。
跟入侵的敌人打持久战,其实真不是什么问题,主要是为了练兵。
丞相的坑货本质这辈子大抵是不可能改变了,开华帝觉得还是不要随便放他出去祸害别人的好,尽量拘在京城看着吧。
杀伤力太大,会误伤的!
统共西巡和私访加起来也就两回,就不知道给多少地方官员以及当地的豪强士绅造成了心灵上永难磨灭的创伤。
说多了都是泪!
其实对于应试的举子来说,更是泪很多。
丞相都致仕了,殿试的策问题目还是他出,害他们不看到考题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看到了就哀鸿遍野。
比如今年的策问题目就是——农业生产技术对国民生产力的价值。
他们看到题目的时候就死了好不好?
这已然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难度啊,再一次刷新了丞相在仕子们心里的高度——简直不是人呐!
更可恶的是,这次殿试连个说明概况都没有,就生让他们自己琢磨啊。
简直各种想死…
第147章
其实,对于人都致仕了,还能当主考官这事,丞相大人本身亦觉很苦逼!
要知道通常丞相大人不舒爽的时候,别人大约也就很难舒爽,因此,考题略苦逼是必然的。
考完之后,卢老尚书到相府找人下棋。
“相爷,您是真不怕天下的举子哪天群起而攻之,对你口诛笔伐啊。”简直忒招仇恨值了,他孙子今年好不容易挨到殿试,一瞧那策问,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回府之后对丞相是各种愤懑啊。
“你们家今年有人参加殿试啊?”丞相那头脑转得快着呢。
“有。”卢老尚书很干脆地就承认了。
“落榜了?”
“相爷,您能说句吉祥话不?”
“不能,你家的人肯定回去骂我了,既然这样我干嘛还要给你说吉祥话。”丞相大人很是理直气壮地表示。
卢老尚书:“…”他差点儿忘了,不要脸也算是丞相的一技之长。
“老卢,听说你前几天抬了房小妾?”
“相爷果然是太清闲了。”都对别人家的家长里短感兴趣了。
丞相大人一点儿不生气,很是感慨地道:“本相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就想到一句诗。”
卢老尚书没有听的意思。
可惜,丞相大人很有说的意愿。
所以,卢老尚书便将那句诗给听到了耳中。
“扶鸠笑入鸳帏里,一树梨花压海棠。”
卢老尚书冲着致仕的丞相吹胡子瞪眼睛,然后把棋子一扔——走了。
丞相这个混蛋!
简直是越来越不着调了,以前他的不着调好歹还藏着掖着,现在根本是明晃晃不遮不掩了,很是挑战大家的神经韧度。
对于卢老头拂袖而去这事,孟明远一点儿没放在心上,他们俩同朝为官多年,经常翻脸,隔天就好了,太习以为常了。
用一个后世的词形容他跟卢老头的关系,大抵也只有“损友”二字可以道尽其中精髓了。
卫文礼十八岁生辰前夕,肃郡亲王去相府走了一趟。
不为别的,他孙子都十八了,是个大人了,得张罗娶妻之事了,而且承爵之事也要准备进行了。
他嫡子是已经废了,爵位是要直接传予嫡孙的。此事业已向陛下报备过,只等具体实施操作了。
肃郡亲王被孟府管家孟安领着找到丞相的时候,他正挽着裤腿,捋着袖管,跟着几个佃农在水田里插秧。
“相爷。”
“王爷啊,您稍等。”孟明远将手里的稻秧交给身边的佃农,到田边沟渠里洗了手脚,这才过去待客。
“王爷亲临,老臣有失远迎,失礼之至,还请海涵一二。”
“相爷客气了。”
“不知王爷到此所为何事?”
你丫真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肃郡亲王心说:我为什么来你还能不知道?除了我家那养在你府里的嫡孙还能为什么?
“卫礼马上就要到满十八了。”
“二十才行冠礼。”
肃郡亲王差点儿被气了个倒仰,好嘛,合着这货在这儿等自己呢。按按火气,肃郡亲王道:“本王已经向陛下报备过了,将爵位直接传予文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