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冤枉啊…”

“…”

废柴打量着两边囚牢里的人犯,然后竟然发现有几个面熟的,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你是费家娘子…”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一言不发装金子的废柴。

废柴眨吧了两下眼。

十三冷冷一笑,冲着牢里的人说:“现在知道你们不冤枉了吧。”

刚才喊着冤枉叫屈的几个人顿时就消音了,他们接到朝廷的调令,以为进京升迁有望,结果却被直接扔进了刑部大牢,也不说什么犯了什么事,就一直那么关着,今天他们才算是恍然大悟。

“侧福晋没话对他们说吗?”十三转过脸看废柴时表情又带了笑。

“他们关多久了?”废柴对这个比较好奇。

“三个月了。”十三倒也没瞒着。

“上面没说怎么处置他们吗?”

十三瞟了她一眼,声音微微提了提,“皇阿玛说他们既是得罪了侧福晋,还是由侧福晋处置的好。”

牢里的人顿时惊恐非常。

废柴瞪大眼,姐处置?姐在那边就处置完了?

“他们毕竟都是朝廷官员,奴婢怎么好越俎代疱。”

“皇阿玛即放了话,侧福晋便放心处置好了。”

她怎么瞅着某十三侠王很有几分看热闹的样子,废柴表示很不解,“不瞒十三爷,当日奴婢就已经做过惩处了。”那场大戏总的来说还是很有看头的,那个鸡飞狗跳啊。

十三手握成拳搁在唇边虚挡了一下,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戏谑,“相对于其他人而言,侧福晋不觉得当日的惩处轻了吗?”

“其他人?”废柴不由得回想了一下她回程时因为屡遇色狼而心头火起而采取的一些打击报复行为,顿时就尼加拉瓜瀑布汗了,她怎么就会忘了这是个无间纵横的时代呢?怎么能忘了呢…无限回音儿。

对于只是调戏了她就被那样对待的纨绔登徒子们,牢里这帮差点害她重婚的人真的是被惩处的轻得微乎其微了,废柴于是纠结了。

这年头真是没法活了,连打击报复仇人都这么让人内牛还有没有天理了?

啊…

“皇阿玛说,”十三同学很无良地故意停顿了片刻,看到废柴一脸防备地看着他时,才慢条斯理地继续往下说,“若侧福晋是男子,倒是很适合掌管刑狱之事。”

我呸,不带这么调侃的,她掌管刑狱之事?她又不是冷血阴险,也不心思缜密,又没有被狄公附身,跟宋慈也没有瓜葛的,她不就手段不甚光明的偶尔腹黑了那么几次么,至于就把她提到这么个高度上来打击吗?

“奴婢惶恐。”这是真滴!姐吓死了被你们。

十三突地哈哈一笑,“行了,侧福晋,爷对你的手段可佩服得很,该狠的时候你可真是半点不留情呢。”

这是夸人呢,还是损人呢?

废柴觉得十三同学真欠抽,“这事还是让九爷说吧,不行,十三爷顺手处置了也行啊。”总之别让姐来,姐烦这个。

“真让爷替你处置?”

“这还能有假啊。”

“那你怎么谢爷?”

“…”丫的,合着搁这儿等姐呢,废柴顿时有些囧,“瞧十三爷说的,您还看得上奴婢那点子谢礼不成?”

“看得上呢。”十三颇一本正经的说。

真抽啊,这,“那您想要什么谢礼?”太狮子大张口,姐也不悚你。

十三的目光在两边扫了扫,笑道:“你说爷在这儿讨礼是不是不太好看?”

废柴微挑眉,亦笑,“那不如就请十三爷跟奴婢回府,让我们九爷好好款待一下您。”

“九哥这个东道是做定了,侧福晋的礼却也不能省了。”

呵,这还赖上了啊。

“那奴婢就先回府等着了。”

“爷跟你一道吧,正好也去看看九哥。”

废柴忍不住朝他瞥了一眼。

十三冲她一乐,“今儿九哥指定高兴。”

废柴忍不住别开了眼,她的二皮脸显然还是有欠火候,耳朵根有点发烧,十三这调侃太明显了。

大正月里她就跟着康师傅出去转悠了,有日子没见桃花九了,不知道桃花九知不知道她今儿被放出宫的消息,大抵应该也知道了吧。

等她跟在十三身后出了刑部大门看到外面的人影时,忍不住笑了,果然是知道了呢。

第 113 章
“九哥还怕弟弟不把人给你送府上去,竟然还亲自来接了?”十三忍不住打趣某九。
某九微微一笑,神色自如地道:“十三弟说笑了,你还不知道她呀,做哥哥的这是怕她给弟弟添什么麻烦,正好顺路过来接她一下。”谁知道老爷子会不会一个冷子又把人给弄宫里去,还是赶紧接回去才安心。
“给爷请安。”废柴笑着上前福了一福。
某九直接伸手扶起她,眉微挑,“出了宫还在外乱走?”
十三同学接收到了自家哥哥的话中不满,却只是淡然一笑。
废柴觉得自己实在是冤,她人坐在车里哪知道会被人直接拉到刑部来啊,可嘴上不能这么叫屈,只能笑笑,说:“奴婢知错了,爷别生气。”
某九朝自家弟弟看了一眼,问:“十三弟是否还有事?”
十三马上笑得特别灿烂,“九哥相邀弟弟有事也要没事的。”
废柴心里立时对十三同学进行了腹诽,太没原则了!
“那就一道走吧。”某九也没辙了,只能认了。
一到了车上,某九就将人搂进了自己怀里,半点也不注意自己的皇子形象。
“总算是出来了。”
废柴默默黑线,这话说的,好像她进局子无罪开释似的,虽然皇宫那地儿确实比较像个大笼子,但是她实在对某九这感慨的语气很不满。
“这些日子身体可还好?”
“没事,奴婢的身子向来很好。”
某九点点头,这点也让他比较放心,但惦记还是免不了的,毕竟这是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手从她的眉眼慢慢抚过,某九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张脸,这个人自己为什么就这么放不开呢,明知道她的身份复杂,可是他就是撂不开手,就是想把她留在身边。
废柴察觉到某九的心绪变化,没说话,靠在他怀里,将头枕在他的胸前,闭目养神。纠结神马的,她一直没摆脱,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一起纠结才天下大同,她觉得这样挺好。
接下来某九也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搂着她。
到了自己府上,因为十三同学也跟着来了,某九就不好扔下兄弟回后院跟自己媳妇腻歪了,只能在前院陪兄弟。
废柴才不管某九内心是如何的想蒙十三麻袋,她先前给福晋请了安,然后就领着自己的人高高兴兴地回自己院子。
“奴才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
院子里的小东子、小陈子喜不自胜的给自己主子请安,那脸上的阳光明媚得晃人眼。
废柴忍不住就乐了出来,“瞧你们这表情,不知道的还当你们发大财了呢。”
“奴才们高兴。”
废柴一脚踏进屋子恍惚间似乎一切都宛如昨天。
“爷吩咐屋子里的东西不许动,都按主子在时的样子放。”小东子机灵的开口。
废柴嘴角不由微扬,桃花九倒是有心。
冬喜上前帮她把披风解了,小翠则奉茶上来。
“主子,奴婢一会儿到雍亲王府去接小主子回来吧?”冬喜一边扶主子坐下一边说。
废柴拿起茶碗,笑道:“还用你操这份心,只怕九爷早吩咐人去接了。”
冬喜一想也是,便没再多说什么。
“主子,陈太医过府请平安脉了。”小陈子在门口递话。
“请他进来吧。”这请平安脉也是规矩,废柴也不觉得有什么避讳的,在这么个医疗条件落后的时代,身体的健康绝对是要放在第一位重视的。
陈太医进来请了安,然后就帮废柴诊脉。
“老臣给郎主子道喜了,主子这是喜脉。”太医微顿了下,笑说:“从脉相来看已有月余了。”
“…”废柴傻眼,喜脉?怎么会有喜脉?等等,好像跟老康出差前某一天桃花九那厮钻到她在宫里的窝大白天就将她压在床上吃了,然后她忙着应差,忘了喝药了。后面就是跟着打理出行的事,她对自己的小日子又一向不记,冬喜又没有一直在她身边,这没人提醒她这里果然就出纰漏了。
废柴伸手抚额,觉得自己真是过得太糊涂了。
对于主子这种不符合临事反应的表情,冬喜这帮伺候的没有太多讶异,反正指望着他们这主子正常还不如等日出西方。
而老太医则秉持一贯的原则,不多言不多看不多揣测。
“麻烦陈太医了。”冬喜一边说一边拿了打赏的银子递过去。
老太医接了,然后告退。
“主子,您到床上歇着吧。”冬喜马上一级戒备起来。
废柴眨吧眨吧眼,叹了口气,伸手捂在自己的小腹上,开始发愁未来日子,怀孕其实也没什么,她只是烦恼桃花九那个孕夫以及她身边这些奴才的大惊小怪和如临大敌。
小东子则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去前院报喜去了。
“什么,有喜了?”得到消息的某九惊喜非常,一下子就从椅子中跳了起来,瞬间就把旁边坐的亲弟弟给遗忘到爪哇国去了,大步一迈就往外走,“太医怎么说的,多长时间了?”
“太医说主子脉相平稳,已经月余了。”小东子一边跟着走一边回答。
十三同学坐在椅中瞧着自家九哥就这么丢下他跑了,忍不住摇头轻笑。
某九兴冲冲地直奔废柴的院子,一脚迈进屋子却没看到人。
冬喜从里间走出来,上前请了安,“主子在里间歇息。”
某九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径自走了进去。
废柴半支着头躺在软榻上,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一双眼盯着不远处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还是在看什么。
“萍儿——”他走过去撩袍在榻边坐下,“真的有喜了?”
“嗯。”废柴的精神头不是很高。
“难怪皇阿玛他老人家准你出宫呢。”
废柴抬眼瞄了一眼过去,轻描淡写地泼了一盆冷水过去,“跟这个没关系,我自己都是才知道有孕了。”康师傅那边纯粹是误打误撞碰巧了。
“你怎么能这么糊涂?”某九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她都生过一回了,不说熟能生巧吧,但也不至于这么糊涂啊。
废柴撇撇嘴,“身边事情比较多,冬喜有时也不能在我跟前,难免会有疏忽之处,”顿了下,语气忍不住带了些许的怨念,“也就是少喝了一碗药而已…”果然偷懒是不对的!
“你说什么?”某九挑眉,面色有些不大好看。
废柴看着他,不闪不避,“爷是知道的,奴婢其实一直喝药的。”
她的直白让某九沉默下去,是的,他是知道的。可是,他总觉得她本人似乎也并不太喜欢怀他的孩子,以往不曾有委屈,现今亦不曾露喜色,而这让他心头分外的憋闷。
“萍儿——”他将她拽入怀中搂住,“爷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废柴顿时有种天雷轰顶的感觉,觉得这一刻桃花九被琼瑶附身了,而她最受不了这个。这会让她联想到许多经典的琼瑶场景对话,然后她便如魔似狂,风中凌乱。
“奴婢挺好的,爷别担心,”废柴努力安抚某人,“太医说了,脉相很稳。”果然身体素质过硬就是好,她跟在老康身边在堤坝上上窜下跳的折腾也没出事,阿米豆腐,真走运!
“别让爷担心。”
“奴婢省得。”废柴心里还有疑问,“十三爷走了?”
“瞧爷高兴得,十三弟还在客厅呢。”某九终于想起自己身为兄长兼主人把弟弟兼客人的十三同学给扔在客厅晾着了。
“您还是快过去看看吧。”废柴不甚厚道的笑着推某九。
“看什么,底下的人还能慢待了老十三不成,爷这是喜事,做弟弟的也只有替爷高兴的份儿。”
“奴婢乏了,想歇歇,您还是去陪十三爷吧,兴许还有其他人来也不一定。”以常规推断,必定会招来其他数字的,只不知能招来哪几只罢了。
“那你好生歇着吧,想吃什么喝什么只管吩咐底下人去准备。”
“嗯。”
某九走了之后,废柴本想眯一会儿,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后院里的其他女人有借故来访的了。
所以说,宅斗神马的最讨厌了!
“儿子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
听到这个声音,废柴的嘴角微微忍不住抽了抽,这孩子也赶在这个时候来请安,真是让人无语。
说话的是桃花九的第一个儿子弘政,也就是养在废柴这货名下的,虽然她时常不在府中,但这孩子愣是仍旧寄养在她的院子里,由她的人照看着,这不得不说让废柴很蛋疼,她一直以为怎么地也该有人把这人领养走才符合正常逻辑。
结果,事实教育她,正常逻辑什么的在她这里是行不通的。
她就是一个打破惯例的存在!
最扯的就是这孩子对她的称呼了,这一开口,直接“额娘”两字就出来了,不知道的还当是她生的呢。
“弘政,过来,让郎额娘好好看看,可是长高了。”废柴不着痕迹的提醒这孩子称呼上加个姓才对头。
“额娘的身子可大好了?”
废柴愣了一下,然后明白,大抵府里对外的说辞应该就是她那个替身的身体不佳猫着养病了,不由笑了下,将他拉在自己身边,“自然是好了。”
“知道妹妹回来,我心里高兴,这就不请自来了,还望妹妹不要见怪。”
废柴抬头就看到刘侧福晋从挑开的帘子处走进来,不由微微挑了下唇线,拍拍弘政的手,“去给你额娘请个安吧。”孩子,这才是你亲娘啊,别分不清里外人,让咱招人恨。
“给刘额娘请安。”
顿时,屋子里的气氛就有些凝滞了。
废柴微微蹙了眉头,把屋里自己的人扫了一圈,瞧着个个都一本正经理直气壮的德性,心里就琢磨了:这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呢?
没有人允许,给底下人个胆儿他们也不敢把堂堂九贝子的大阿哥教得这样分不清亲疏才对,可这样吩咐的人却无疑给她弄了个不尴不尬的境地,她到底不是生母啊。
“主子,这是九爷的意思。”冬喜压低了声音给自家主子解惑。
废柴点头表示收到,就知道这多半是某九这不着调的家伙整出来的,当年不就他愣非得把这孩子养在她名下啊。
“额娘,额娘…”
废柴这里还没来得及开口缓冲一下屋里的气氛,院子外面就传来一个稚嫩清脆的声音,一路叫嚷着就刮了进来。
“素月!”废柴一见女儿也不由眉开眼笑了,这活泼劲儿她喜欢,要是真规规矩矩的,她可受不了。
“大哥。”素月是个有礼貌的孩子,扑进母亲怀抱的时候还不忘扭头跟自家大哥打招呼。
“妹妹轻着些,别磕碰到。”对这个妹妹弘政是喜欢的,也一直宠着,见不得她受委屈。
“嗯,我小心着呢。”小素月一边回答,一边在母亲怀里找了个好位置舒服地坐好。
“妹妹,我想让弘政到我院里聚聚,不知可否?”被自己儿子当着别人面那么一打击,刘侧福晋也没了周旋的兴致,直奔主题了。
其实,废柴挺喜欢这样干净利索的来,看了下弘政,笑说:“姐姐说哪里话,这原是应该的。”嘴上说了,心里就不由琢磨,难不成她不在府里这些时候刘侧福晋竟是没跟弘政搭上什么话?见上什么面?
等刘侧福晋领着弘政离开,废柴把小东子叫来一问,才明白,果然如她所料。她不在的这两年,某九丧尽天良的对刘侧福晋进行了铁桶封锁,不允她私下跟弘政见面,有那么一两个胆大的奴才收了银子通融,事后就被处理了,然后再没人敢犯。
废柴终于明白了,难怪弘政这孩子把自己当亲妈啊,这完全是他亲爹造的孽哇…

第 114 章
某亲爹造了孽,某非亲妈却得接手这烂摊子。
于是,某非亲妈就十分蛋淡地表示——思想有多远,就该把桃花九拍多远!
瞅着已经五岁马上就要进入皇家法定入学年龄的门槛,废柴不由很是惆怅。
俗话说,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可问题却是,这娃不是自己的,并且还是老爱家的血统,她那脑子里的既定教育方针可是不适合,如果是她亲生的还好。这关键是非亲生,她要真按那个方针教育的话,指定被人指着鼻子骂居心不良,包藏祸心。那个骂她的非刘侧福晋莫属,废柴完全可以拍胸脯保证这个预见的准确度高达百分之百。
其实,依照懒货废柴的行动指导方针肯定是没打算揽麻烦上身的,而且这年代这背景男孩子的教育问题那也不是她个内宅妇人要操心的事,至少明面上肯定没她毛事,主要责任都是父亲的。
弘政是个可怜的娃,因为他摊上了一个不负责的爹,于是,这不负责的爹就把他不负责任的扔给了他这个不太着调的又向来不愿意负责任的妈。
废柴旁观了一下弘政的学前教育,内心森森的同情,忍不住就暗地里祈祷自己肚子里的还是个闺女,儿子的待遇太悲摧了,还是闺女好,课业负担没这么惨无人道。至于什么女红啥啥的就可以忽略不计了,以老爱家的背景,怎么地出嫁也能混个衣食无忧。
不得不说,废柴这货在混日子这方面是很有心得体会的。
“额娘,”弘政小心翼翼地开口,看着自家额娘的表情不是很好,心情很是忐忑,“儿子可是写得不好?”
“啊?”废柴一怔,赶紧调整面部神经,笑着摸摸弘政的头,以鼓励为主,“不是,额娘在想事情,弘政写的很好,这么小已经很难得了。”
“那我继续写。”
“嗯。”
“额娘,我也要写。”坐在一边让嬷嬷喂食蛋羹的素月小格格出声表示自己有兴趣。
废柴毫不客气的鄙视了女儿一眼,说:“吃你的蛋羹吧,当这是什么好事呢。”
素月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她向来很善于问问题,“那为什么大哥要学?”
问题一针见血!
“你大哥这是没办法,做人总不好太过脱离群众,你叔伯家的其他哥哥都是这样的,他自然也只能随大流。”废柴很自然的给出女儿这个解释。
弘政似懂非懂。
素月则是一脸茫然。
“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么苦大仇深的问题做什么,好好吃你的东西。”废柴果断表示这个问题到此为止。
“汪汪。”小怪欢叫着从门外窜了进来。
屋外廊下的绿毛叫着:“小怪威武,群邪辟易。”
废柴顿时就满头黑线,她有种被绿毛讽刺的错觉。
“绿毛,你丫的整天瞎喊什么?”
“坏蛋,坏蛋。”绿毛坚定不移地将这一称呼牢牢的加在废柴的身上。
某九一进院子就听到这么热闹滚滚的声音,嘴角不由自主扬了起来,有她在的地方总是很轻易的就变得欢乐。
“萍儿,这是又闹什么呢?”
听到某九的声音就看到他从掀起的门帘处走了进来,废柴撇了下嘴,心说:闹个鬼,姐这纯粹是给那绿毛那扁毛畜牲给气的。
“爷今儿可清闲啊。”
“怎么的,还见得爷清闲清闲了?”某九似笑非笑地挑眉。
“哪儿的话,奴婢怎么会这么想。”你们八爷党如今就是那秋后的蚂蚱了,还不知道赶紧地想辙儿,让姐这样的伪先知甚是蛋疼。
“弘政的字练得怎么样?”某九随口问了一声。
“这么小的年纪难为他了,我瞧着已是很不错了。”
某九笑着睨她一眼,根本没过去亲自瞧一眼的意思,在旁边的榻上一撩袍子坐下,拿起炕桌上的茶碗撇了一下,说:“既是已交给你管,爷自然就不操这个心了,你也不用这么急着给他说好话,打掩护,左右这是你儿子。”
废柴默默黑线,心说:呀呀个呸的,什么就是姐的儿子了?这话说的也不怕风大闪了他那舌头,从心里鄙视他。这是红果果的不负任当甩手掌柜啊,明明最该操心的是他好不好。
不过,有些话废柴觉得还是应该趁早讲当面,省得将来麻烦,“爷,你真的决定什么都由奴婢了?”
某九一挑眉,“你想说什么?”
早丑晚不丑,心一横,废柴决定竹筒子倒豆子,“如果爷真的决定弘政的教育由奴婢作主,那么将来要是有什么差错,爷可不许怪奴婢。”
某九微微眯眼,目光在她跟儿子的身上打了个来回,沉吟了片刻,然后蓦然春花灿烂的一笑,简直一室生春。
废柴暗自感叹,桃花妖孽九啊,实在是男色可餐。
“爷昨儿才把话撂给你,你今儿就拿话来挤兑爷,你可真成啊。”某九笑眯眯地看着她,然后轻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把话讲完,“成啊,既是爷自己作的决定,自然什么后果爷都要认。”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废柴打铁趁热。
某九眯眯眼看她,“爷怎么就觉得你跟爷打埋伏呢?”
“瞧爷把奴婢当什么人了?爷自己都说了弘政是奴婢的儿子,既是奴婢自己的儿子,我这当娘的还能害他?”废柴甚是轻描淡写的反问。
某九不由点头,“话是有理。”问题是没理的事你也能做到理直气壮。
废柴但笑不语,有时候吧,适时的沉默很能提升自身的气场。
想了想,胤禟同学决定也跟媳妇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当然先清了场。
废柴一看某九清场,就知道他要跟自己说的怕是难得的心里话。
“爷也不跟你打马虎眼,实话说吧。”他微微顿了一下,目光朝窗外看了眼,“爷也不指望儿子能有多出息,不好不坏的能混就成。”
“爷可真没追求。”废柴忍不住感叹。
“咱们这样的人家,你心里不比爷清楚?”某九可不打算让她混过去。
废柴抿抿嘴,不吭声了。
胤禟抓过她的一只手握到自己手里,低低地叹了口气,“别的人爷也指望不上,你是心里最明白的,爷不想儿子将来全烂了,可你这里毕竟也不好多塞人,弘政既是早早就抱在了你名下,你说不得就得多费心。”
废柴心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这被硬扣来的黑锅还真是摘不掉了。
“爷既如此说,奴婢也说句掏心窝的话。”
“你说。”
“既是说了全由奴婢作主,无论弘政将来长成什么样,爷都不许插手。”
某九挑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行,爷应了。”
话说到这份上,废柴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就算将来某九后悔,她也没啥好怕的,反正该说的她早知会他了,而老爱家的人要想反悔那也真是天要下雨没法可想的事。
废柴这货向来只担心可担心的事,担心了也没用的事,她通常都自动忽视,不浪费那力气。
“到爷这边来。”
废柴撩了下眼皮,很是对某九的某些做派有意见,可惜,通常这意见都只能保留。
所以,废柴还是得起身到某九身边去。
某九很自然地将人搂进怀里,才不管这里是书房还是卧房,管它白天还是黑天的,只管顺着自己的心率性而为。
“爷,别…奴婢有身子…”囧囧黑线的废柴不得不提醒某人一下客观存在的事实,实在是觉得这货太不让人省心了。
“少跟爷推诿,”某九顺势将人压在榻上,手已经灵活的解开了她的衣襟,在她耳边低语,“上次你有身子的时候…”有些话点到就成,不用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