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家里歪着休养生息的废柴被小翠打击到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当看到小翠给她绣的荷包时,废柴难得对自己见不得人的女红表示了深深地羞愧,她连个小孩子都比不了啊。
于是,她又不禁庆幸了,这得亏她是穿到了富贵人家,要是穿到平已百姓家,就她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德性,这可就算要了亲命了啊。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废柴这货简单说,那就是她主观上从来不想高调,不想惹事,但她体质客观上就有惹事的基因,所以麻烦向来避免不了的。
她答应了鲁泰不离窝,但架不住祸主动上门啊。
本来,废柴跟小翠主仆两个在小宅院里打磕睡的打磕睡,忙活计的忙活计,挺安乐的。
突然地,就有人翻墙摔了进来。
当然,这是小翠听到响声后出去看到的情形。
然后,没多久,外面就有猛烈的拍门声,又及官兵的嘈杂声。
废柴几乎想拿腰后的软靠捂死自己,她就知道平淡跟她总是背道而驰。

第 108 章

小翠自然是拦不住那些横冲直撞的官兵的,所以一队官兵轰的一下就拥进了院子。
小翠赶紧跟着往里跑,心里虽然也害怕,可是想到主子一个人在屋里,她再害怕也得过去。
官兵冲进屋里的时候,废柴泰然坐在主位上,手里还慢条斯理地撇着一碗茶,在确认收到所有官兵的注目后,轻飘飘地说了句:“如今这天下还真是越来越乱了呢,想找个清静的地方都这么难。”
废柴不怕吗?
假的,现在鲁泰可不在她跟前,这帮兵不定就是匪了,她跟小翠两个人还不够人一盘菜的呢。
当怕解决不了问题,那么只好硬着头皮装了。
好在,废柴这些人在那帮心眼多得像筛子的人群中打转转,别的不行,装大尾巴狼的功夫倒是与日俱增。
那帮官兵也有些蒙,这宅子里里外就这么一个少妇和一个小丫环,可偏生这生得不差的少妇这么副气定神闲有恃无恐的架式让他们有些怯场。
他们这些人是吃官家饭的,多少那都是有几分眼色的,看这少妇这容貌,这神情,这语气,这动作,心里这个怵啊。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由其中一个比较有话语权的出声,“敢问夫人可有见外人进来?”
废柴挑眉扫了他们一圈,说:“你们不都是?”
“…”
“我家现下只有我跟这个丫环在,各位若不信,只管再去搜来。”废柴一副“欢迎搜查”的神情,慢悠悠地举起了手里的茶啜了一口,那叫一个悠闲自在,淡定从容。
“咱们也是例行公事,得罪了。”出声的人还是比较谨慎的。
“主子,出什么事了?”
突然地,鲁泰那宛如天簌的声音传进废柴的耳中,她忍不住就笑开了眼,随手放下手里装腔作势的茶碗,往椅中随意的歪了下,说:“这些差爷是来寻人的,例行公事罢了。”
官兵们突然听到有人出声,惊得纷纷回头,然后就看到一个沉稳内敛,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的青衣汉子无声无息的站在门外。这样的人只是人家的一个下人,身为主人的那肯定不是寻常之辈。这些人不由暗自庆幸。
鲁泰暗自甩了把虚汗,幸亏他及时赶回来了,这要是主子有个什么闪失,他万死难赎。赶紧从官兵闪出来的地方走进去,到主子身边站下,冲这帮官兵说:“我家主子喜静,诸位若是搜查完毕便请离开吧。”
官兵走了之后,小翠机灵地跑进里面。
“主子——”鲁泰欲言又止。
废柴摆摆手,抬头说了句:“人都走了,总舵主还不下来吗?”
一条身影马上就从上面一跃而下,落地的瞬间就打了一个踉跄。
鲁泰默默地抬头看了下屋顶,主子真是胆子够大,众目睽睽之下就敢让洪文渊藏身在房梁之上。
“多谢夫人。”洪文渊手捂在右胸,血从指缝间流出,一张脸也越发的苍白,身形微微打晃,最后在一边的椅中坐了下去。
此时此刻废柴就一个感想:她跟洪总舵主这是孽缘啊,绝对是孽缘啊,他们明明是对立的,是最不应该和平共处的,可是…事实总是以一种囧囧有神的状态存在着,深深地考验着废柴那颗心脏的坚强程度。
废柴这货内牛无限啊,她怎么能不内牛,天地会的无间道们忠于职守的创造了一系列的机会,终于再次把洪总舵主逼到了穷途末路,老天却也不负众望地又一次将圣母这一角色安排给了她——总是这么扯属下的腿,他们会恨她的…
鲁泰默默地用眼角余光瞄着主子,心想:主子你真的不打算狠狠心永除后患吗?
仿佛感受到了鲁泰内心的祈望,废柴侧目瞄了他一眼。
鲁泰立时目不斜视当桩子。
丫的,别当她不知道他心里想啥。她在这位置上有多难啊,明明心里那么崇拜反清复明的义士们,可她偏偏现在是他们的敌人,不能帮一把也就算了,还得可着劲儿地打压,那简直就是一部血泪内心跋涉史,脑袋里的两个小人经常打得热火朝天,天昏地暗的。
这还不算,每次出现的情况还总那么纠葛复杂的,让她脑仁都疼,能不这么复杂不?
呀呀个呸的,这一切都得怪那个现在正在避暑山庄得瑟的腹黑康师傅,他怎么就能不着调地想着让一个小丫头继任暗首之职呢?这抽大发了啊…
在废柴腹诽康师傅的时候,热河的康师傅不幸打了两个喷嚏。
“主子,要宣太医吗?”李德全谨慎地开口。
康熙摆摆手,眼睛盯着手里的密折脸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李德全。”
“奴才在。”
“你说小安子怎么就总能碰上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呢?”
这要让废柴自己回答,她百分百的答案是:人品问题啊,再配以无限怨念的神情。
李德全的回答却很油滑,“奴才不知道。”他只知道再不可思议的事发生在郎侧福晋身上那都不用大惊小怪,她本身就是一个让人惊叹的存在。
康熙抓着手里的折子沉吟了片刻,然后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来。
没多久远在福建的废柴就收到了一份密旨,她看了之后只有一个深刻的感想——老康乃又抽了吧!
跟废柴一样无语凝噎的还有沈提督,以及某桃花九。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某千古一帝觉得自家下属那随口占人便宜的毛病不能惯,于是大笔一挥,就决定让假变真,最后沈提督无可奈何地就真的多了一个表姨以及附赠一个尊贵的表姨夫。
与此同时,废柴暂住的宅子里正风生水起,好戏连台。
洪总舵主无巧不成书地摔进了外甥女的家,顺理成章地留下养伤了,他对废柴的感情很复杂。总是在倒霉落魄的时候遇到的人,也不知道究竟算福星还是灾星了。
九婶到了这里,弘晖自然是不瞒自家小师叔的,毕竟他想跟九婶住到一起。
所以,白文悦自然而然也就到了废柴临时的家里作客。
洪总舵主来了,弘晖来了,白文悦也来了,某九自然当仁不让的也来了。
然后,废柴内牛了…
上帝啊,耶酥啊,佛祖啊…甭管哪方神佛,赶紧劈个雷下来让她往生吧,人生太戏剧,实在是让人蛋疼!
“爷,九爷,您是嫌奴婢的日子过得太轻松吗?”非得折腾出个白发三千丈来您才满意是不是?
桃花九哼了一声,接过她递来的茶,抿了一口,说:“有人都登堂入室了,爷再不露个面,那爷成什么了?”
废柴以手抚额,无声呻吟,你丫的这纯粹就是来添乱的啊。
“怎么,这就不待见爷过来了?”声音很冷沉。
废柴听出了内在的危机,赶紧伸手轻抚某九的胸脯,顺毛捋,“瞧爷说的,爷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待见。”
“是吗?”某九挑眉,明显不信。
废柴偎进他怀里,一边在内心咬牙切齿,一边脸上笑着说:“我这还不是担心爷的安危么,我这里现在可乱得紧。”
某九放下手里的茶,手顺着她的衣襟滑了进去,指下滑腻的肌肤让他眼神微变,越渐向上攀爬…
废柴内牛满面,却又不得不顺着他主动揽上他的脖子接受他压过来的唇。
很快,两个人身上就起了火,某九当下什么也不想了,急切地抱起她就奔进了内室。
“你个小妖精…”他来不及完全褪下两人的衣物就顶进了她的身体,快速地耸动了起来。明知道他受不得她的挑逗,看在她这么主动热情的份上,他今天就放她一马。
废柴被桃花九的热情吓得一激灵,抓在他肩头的手不由收紧,想开口说话却被他的激烈的动作弄得有心无力,渐渐的脑袋就有些空,不知不觉就给在她身上奋战的某九添了不少的伤——抓的,咬的,掐的,总之很丰富。
“越来越没规矩了。”事后在废柴同学给他擦药膏的时候,某九忍不住伸手在她诱人的酥胸上抓了一把。
废柴低头暗自磨牙,丫个禽兽,完事了还不让人穿衣服,趁着她给他抹药时不时就上来摸一下抓一把的,简直是叔可忍,婶也不可忍。
忍无可忍,从头忍起!
NND,她总有一天内伤不治,就此终结。
“爷恕罪。”
某九发出一声暧昧的轻笑,倏地转身将人扑倒在狼藉的床上,伸手抓起她的一条雪白大腿慢慢地磨梭着,眼睛盯着身下有些错愕有些慌乱的人,笑说:“爷不生气,爷喜欢你这只小野猫给爷的报复。”即便是在床上,也只有她敢这么直率的反应。
废柴真想翻白眼。
某九的眼睛渐渐着起了火,低头在她耳边轻咬。
废柴伸手在他背上轻捶,“别闹了。”
某九在她耳边低笑,手不老实地滑进她的双腿间,满意地听到她倒抽一口冷气,手在他背上抓了一把。
“你是爷的,给爷安分点。”
“…”丫个混蛋,废柴报复地在他背上掐,忍不住颤抖着发出呻吟,身子却不由向他贴近了些。
“想要?”
“爷…”废柴咬着唇瞪着某恶劣的桃花九。
“求爷。”某人笑得愈加恶劣。
老娘求你就有鬼了,废柴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这家伙实在太欠揍了。
火上来的废柴什么也不想了,直接拉低了他的头,吻了上去。
别当姐以前看的那些“教育片”是假的,伟人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现在姐准备检验一下它们了。
然后,废柴同学成功反攻,无比邪恶,无比令人发指地逆袭了大清朝的九阿哥同学。
当然,她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
俗话说的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废柴觉得自己这回亏死了,捶床发誓以后再也不冲动了。
而某九事后对她的评价,更让她羞愤欲死,“你真的是个吃人的小妖精啊”,当时他那语气,那神态,废柴当时就想挖个坑埋了自己,这辈子都不出来诈尸了。

第 109 章

现实再残酷那也是必须要面对的。
在废柴做足了思想准备,坚定地要把自己当二皮脸之后,她出门见人了。
“费姑娘。”
废柴后悔了,现实忒残酷了有木有?怎么第一个打照面的就是白文悦啊,“白公子早啊。”这人真是执着啊,死活不肯更换称呼,天天姑娘姑娘的叫着,也不怪某九小鼻子小眼睛的。
白文悦看着她,眼神有些黯然,从袖子里拿了一只锦盒出来,“这是我配的保养身子的药。”
虽然已经有二皮脸的觉悟了,可是废柴明显高看了自己,她的脸还是不可避免的烧红了。
呀呀个呸的,她就知道这一关不好过,果然冲动是魔鬼,她怎么能跟妖孽九去置那个气呢,怎么就忘了现在这院子里都住了些什么人呢,内牛满面…
轻咳了一声,废柴没伸手去接,她疯了才去接,“不用,我身子向来好得很。”
白文悦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道:“还是留着吧,他不怜惜你,你总要顾忌一下自己的身子的。”
废柴暗自握了下拳,小白同志你丫的实在是操太多心了啊,我要是某九,我特么地也是不能放心的啊。
“白公子有心了,我替内子收下了。”
废柴眼睁睁地看着某九出现伸手把那只极端碍眼的锦盒拿了过去。
白文悦如刀似的眼神就奉献给了某九。
某九轻哼一声,转头对废柴说:“几天不出房门,出来的倒挺是时候啊。”
这绝对就是无妄之灾啊,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在她好不容易做足了思想工作迈出房门的第一天,就遭遇到了最不想看到的白文悦,然后几天不见的妖孽九也跟着出现,贼老天不待这么玩人的啊。
内牛!
“九婶——九叔也在啊。”弘晖的声音传来,他的目光在看到自家小师叔后,忍不住同情地瞥了眼九婶。
废柴立刻瞪了他一眼。
弘晖摸鼻子扭头看天,九婶真倒霉!
“汪。”在院子里溜达完了的小怪窜了进来,直接就跳扑了过去。
废柴伸手接住它的两只狗爪,“死小怪,说了不许这么扑过来,还来。”
“汪汪。”
废柴扔开它,拿帕子擦了手。
小怪的耳朵突然一竖,然后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然后,院子里就响起洪文渊的带笑的声音,“小怪。”
“汪。”
说起来,废柴是颇为怨念的。本来有小怪这么只威风凛凛的大型犬看家护院是极保险的,尤其它还是个不吃外食的立场坚定得让人捶心肝的家伙。可惜因为废柴的关系,它跟洪总舵主那也是老相识的,所以当看到一身血负伤摔进院墙的人时,第一时间窜过去的它一声没吭。
后来,废柴命令它舔尽了遗留的血迹,甚至在事发地点蹲守,把冲进来想仔细堪查的官兵给吓得直接忽视过它蹲守的地盘。谁也不是吃饱了撑的非让那只看着就很生猛的看家犬咬一口不是。
“小翠,早饭摆好了吗?”废柴决定转移话题,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主子,摆好了。”小翠的声音从饭厅传来。
废柴决定先去祭自己的五脏庙,不管某九跟白文悦是要单挑还是群殴,总之她谢绝参与。
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永远残酷。
她才在椅子上坐下,还来不及抓起筷子,左边就落座了桃花九,右边坐了白文悦,最后洪总舵主坐到了她对面。最后进来的弘晖十分识趣的坐到了洪总舵主身边,不着痕迹的选了离战场最远的位置。
九婶说过,看戏有风险,围观需谨慎。
她不应该轻车简从的,她就应该租一个大宅子,雇一群的使唤仆役,然后摆足了大家族的谱,这样她这个内宅妇人就不必跟这帮男人同桌共餐了。
当然那也只是一种很美好的想象,事实上她根本不可能那么做,那太招摇了,不是她此行办差能为之事。
瞄一眼对面的“舅舅”,废柴就忍不住内牛地想到刚刚被康师傅强塞给她的表外甥,一个封疆大吏就这样玩似的被指给她当了亲属,人家内心不定怎么着咬牙切齿地恨她呢。
可她真的也冤啊,她要早知道是这么个结局,当初怎么着也要管好自己的嘴不吐噜啊。
果然是有钱难买早知道!
食不言,寝不语。
几个人安安静静地用饭。
废柴一边吃一边就想:这以后洪总舵主要知道自己居然跟皇子同桌吃过饭,那内心纠葛该是怎样的?以前在西边的时候,他们没机会打照面,她觉得还是安全的。可是,这次某九这抽风的家伙非得来凑热闹,这万一哪天他们正面照上了——亲娘啊,那会是怎样的场面啊。
进而,废柴同学又想到了上次五台山康师傅跟洪总舵主的碰面,立时囧囧有神起来。
估摸着知道真相后的洪总舵主最想灭了人选当仁不让的应该就是——她自己了,想到这里,废柴忍不住朝洪总舵主的方向瞄了一眼。
无巧不巧洪总舵主也正好朝她看过来,两个人都怔了一下。
废柴淡定的笑了笑,从容地继续吃自己的饭。
洪总舵主低头笑了笑,不得不说他其实是很佩服这位夫人的,看她年纪不大,为人行事却是极老道的,甚至给人几分高深莫测之感。
毫无疑问她有官场中的背景,出外行商之人与江湖,与官场总免不了这样那样的牵扯,这并不奇怪。所以,在这个风声鹤戾的时刻留在她这里养伤是安全的。
她既然敢留他那必是有恃无恐,但这份人情洪文渊知道自己是欠下了,大不了日后她有所求时尽力而为也就是了。
此时洪总舵主尚不知道将来自己要遭遇什么,若是他知道的话,估计大概那就真不太好说了。
只能说——废柴这货根本就是一社会隐患啊。
早饭后,某九把白文悦同学的药放到了废柴手边。
废柴十分惊讶地看过去。
不但她,白同学也有些惊讶地看了过去,他以为那人会直接把药扔掉毁尸灭迹。
“这药既是养身子的,你便留着吧。”虽然对白文悦不爽,但其医术确实不容置疑,某九觉得自己没必要在这上面过不去。
“嗯。”废柴不便多言,生恐又触了这位爷的逆鳞,现在她就想息事宁人,别折腾了啊,这小院实在是盛不下这些大佛,这几天她憋屈坏了。
某九朝白文悦冷冷扫了一眼,说:“她是爷的女人,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最好收得紧紧的,否则别怪爷不客气。”
废柴心想:瞧某九这语气他应该是不能继续来凑热闹了吧,想来也是,他来这边本来就是有差事的。
果然,下一刻,某九就转向她,说:“爷还有事要忙,你自己多加小心。”
“我省得,爷也小心。”
最后临去前某九还是忍不住朝白文悦狠狠刮了两眼。
弘晖在一边偷偷摸鼻子,确定自家九叔离开后,凑到九婶身边小声说:“九叔特别来跟婶子告别的吧。”
废柴点头,“应该是吧。”
“婶子感动不?”
废柴瞥了小正太一眼,坚定地吐出一个字,“不。”
“为什么?”弘晖忍不住替自家九叔不值了。
废柴瞄了白文悦一眼,低声说:“我觉得他主要是来警告你家小师叔的,跟我告别只是顺便。”
弘晖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九婶,这种醋你也吃?”
“不吃白不吃。”废柴相当不正经的说。
“我真替九叔不值。”
“你太多愁善感了,”废柴感慨地拍拍他的肩,“而且颇有墙头草的风范啊。”
“九婶——”小正太不满了。
“我有说错吗?”废柴一副“我太冤枉的”的表情,“你以前不是天天替你家小师叔不值吗?现在又换队站了?”
“我替九叔和小师叔都不值。”弘晖恶狠狠地说。
“小屁孩。”废柴总结发言。
不理一边别扭的小正太,废柴看向白文悦,直接忽略过他温柔似水的目光,说:“总舵主的伤怎么样了?”赶紧医好,早点滚蛋啊,他在这儿养伤姐不方便行事啊。
“需好生调养,近期不易动武。”
废柴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唉,也就是说恐怕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目光不经意落到弘晖身上,马上又在心里否定,不能把他牵扯进来。她自己陷在这些事里脱不得身也就罢了,毕竟是占了人家的身子,替本尊背这个黑锅那没得选。小正太好不容易脱离了那个金牢笼,还是天高任鸟飞去吧,别再搅和到这些烂事里了。
“总舵主的伤还要劳烦白公子多费心,药材什么的不用担心,只管挑好的开方子。”
“在下替总舵主谢过了。”
“不用,怎么说我跟总舵主也有着甥舅情份嘛。”废柴不是很认真的笑说。
白文悦也不由跟着笑了。
“弘晖,你在家好好陪着你师叔和总舵主,不要乱跑啊。”
“婶子要出门?”弘晖眼中闪过担忧。
废柴安抚地笑笑,“不用担心,有鲁泰陪着我呢。”
鲁泰马上出声表示:“小的一定护得主子周全,少主子不用担心。”
弘晖点点头,“婶子要小心啊。”
“我知道。”废柴看了眼小翠,说,“小翠你留在家里。”
“婢子知道。”
然后废柴就领着鲁泰出门去了,有些事得抓紧,要不回去她交不了差不定老康要怎么罚她呢。
俗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废柴觉得她本质上其实还是挺自私的。虽然她也想大家都和和气气和平共处,可是现实不允许,那她也只能随波逐流,以自保为第一前提了。

第 110 章

说实话,废柴是不想跟自己那表外甥再见面的,不自在啊。
可是,提督府的人暗地递了消息过来,她又不能不见。
直觉告诉废柴这次见面不单纯!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正确的。
到了约见的地方,一向老成持重的沈提督特有礼貌地先给自家表姨见礼,然后才从袖子里摸出一份密旨恭敬地递过去。
废柴莫名所以地接过去,打开,然后更加不解地看沈提督,“这是皇上给你的旨意啊。”
“旨意上说了遇有难以决断之事,当遵长者意。”他刚开始接到这旨的时候也犯迷糊,然后突然想到自己新认的这位表亲,这位表姨也算是他的“长者”了。他开始不是没往九贝子身上想,可仔细琢磨了下,这长者只能是这位表姨。
听他这么一说,废柴悟了,她就说嘛,腹黑康老头就算再抽也不能莫名的就让一个封疆大吏认她这么个不着调的亲啊,敢情是在这儿等她呢。
“说吧,何事?”
沈提督走上两步,压低了声音将事情说了。
废柴脸上镇定平静无波,可内心却早已山呼海啸,特么地,这些个爷能消停消停不行?不折腾是会死吗?
好吧,是真的可能会死。
皇权争斗自古就充满了血腥。
说完了事,沈提督退后几步,肃手等她的决断。
虽然废柴看起来太过年轻,但是沈提督一点儿不敢因此小瞧了她。
废柴心思转了几个圈,便有了主意,招过沈提督如此这般嘱咐了几句。
“那我便照此办理。”沈提督有了主心骨,心头大定,有这么位皇上的近臣当表姨,他的腰杆突然一下子就硬了起来。
俗话说朝里有人好做官,这次他一度觉得自己的前程恐怕也就到头了,没想到会突然峰回路转。一时之间,对废柴这个天上掉下来的表姨他心情很复杂。
当官的谁不知道搅和到皇子争权中是件危险的事,可有时候往往身不由已就陷了进去,现在有了这位表姨,虽然她一贯的不着调,但他总算是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了。
她的话不多,安排也简单,但是却恰到好处地让他摘干净,此时此刻沈提督才算对自己这表姨心悦诚服起来。
“还有别的事吗?”废柴的潜台词是:没事咱们就散吧。
“没了。”
“那我走了。”废柴也不跟他客气,出主意什么的她真不爱干,老康真不地道,老拿她当枪使。关键加了班还没有加班费,实在太抠门了。
康熙自然是知道福建那边的关系网错综复杂,事实上这官场上事从来就没有简单过。
不过,他相信以那丫头的滑头程度,如果沈提督真碰上什么麻烦她也可以让他滑过去的。前提是她没办法避开的时候,所以嚼子他早给她套好了。
不得不说,老康对自己这个直系下属是太了解了。
废柴那货向来是能混就混,实在混不了躲不了的时候才会想辙,甭管是啥招,损不损赖不赖的吧,总之她就是能让自己混过去。
然而,废柴惆怅啊,她跟身边的鲁泰抱怨说:“我怎么就觉着认这表亲我亏大发了呢?”
鲁泰秉持中南海特色,保持着最高品质——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