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玫噗一声笑出来:“得,现在你都不能算林家的人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为何这会儿来了?”提起这个小柔就直起身:“我们姑娘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太太担心着呢,特地让人去说,让个姑娘的贴身人进城来回姑娘的身子好不好。这差事就落到我身上,临走之前我可和姑娘说过了,要在城里多待些时候,姑娘也许了。”
二月出阁,此时不过六月,就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这速度够快的,小玫算了算,其实邱玉兰也差不多,这两好朋友,还都是能生会养的。两人又说一会儿,小柔才像想起什么一样,打下小玫的肩:“和你说这些倒忘了,你怎么既不肯嫁我们三爷,虽说是去做妾,但现在是没三奶奶的,又经过了这件事,我们三爷对要娶妻也是意兴阑珊,你真嫁过去,生下儿子说不定还能扶正呢。怎么就拒了,不是我说,我们三爷人长的也好,脾气也好,虽说分家单过了,你也知道我们太太的脾气,怎么会全不招呼?难道你心里有什么人,比我们三爷还强?”
小柔这连珠炮似的话让小玫笑了:“原来是为你们三爷兴师问罪来了?也不是有什么人,只是不愿意。”不愿意?小柔倒愣住,过了会儿才叹气:“好吧,你既不愿意那我也不多说。”说着小柔附耳在小玫旁边:“其实是我们姑娘想托我问问你的。”小玫瞅她一眼:“只怕你也好奇?”
林三爷自休妻后,林太太也为他张罗再娶一房,但这二娶的话,总要林三爷点头,而林三爷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每次林太太一提就说要以事业为重,要先挣副身家出来才好说娶妻的事。
林老爷倒说林三爷这样才有他少年时的样子,让林太太不要再操心,可这些事林太太不操心又有谁操心?指望秦姨娘那不是笑话?小柔问的这话,三分是小柔自己想问,三分是林七姑娘想问,倒有四分是林太太想问出的。不然小柔怎敢说出一旦有子,说不定还能扶正这样的话?
此时小玫既毫不在意,小柔也只嘻嘻一笑没有再提这话,又和小柔说些别话。林六姑娘又有了身孕,这回不等林六姑娘说什么,她婆婆就弄来个姑娘给她姑爷做妾,还说这姑娘爹娘都没了,依着姑姑过日子连饭都吃不饱真可怜。林六姑娘没料到自己婆婆竟会和自己来这一手,憋了一口气把陪嫁丫鬟开了脸去服侍丈夫,免得让那妾在自己面前装可怜。
小柔讲完这些还说,依了这样瞧,林六姑娘的后院以后瞧着可热闹极了,姑爷还没中举呢,就左一房右一房妾的,这真要发达了,那时金钗十二行也不是不可能的。要照小柔瞧来,六姑爷不发达还更好一些,一辈子指着妻子的嫁妆过日子,六姑娘也有底气些。可真要发达了,照了六姑爷这脾气,六姑娘这日子只怕过的还没现在好。
两人叽叽咕咕说了半日,陈母本还要留小柔在这吃饭,小柔还要赶回去,告辞匆匆而去。等小柔一走,陈母脸上的笑就消失,回身剜小玫两眼:“方才的话我可都听见了,你既不愿嫁林三爷,可也要给我寻个女婿回来,都十八了,我有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怀你大哥了。”小玫嘻嘻一笑:“娘,桃儿成亲还要些时候呢,还有一年多呢,着什么急?”
陈母那脸还是没有一丝笑:“一年很快就过了,小玫,那种不好的也就罢了,你朱大婶前儿还过来和我说,有个…”小玫摇头:“娘,我们今儿晚饭吃什么,我见有新鲜鱼,不如你做醋鱼羹?也教教我。”陈母再次无奈叹气,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转眼就到了九月,邱玉兰已经怀胎九月,稳婆说胎像很好,让邱玉兰每日饭后溜达半个时辰,这样到时好生一些。方家正在守孝也没有别的应酬,方老太太和方太太的眼全放在邱玉兰肚子上,稳婆说什么就做什么,一心巴望着邱玉兰能一举得男。
石容安已和邱玉兰说过,方家对石容安恩重,生下的第一个儿子要跟方老爷姓,以告慰他在天之灵。这件事邱玉兰没有不赞成的,只是每日被人小心翼翼服侍着的感觉也十分紧张,唯有小玫隔三差五进来说些外面的新鲜话能让邱玉兰开心一些。
这日小玫陪邱玉兰用完晚饭又陪她在园子里溜达了好一会儿才在亭子里坐下,九月正是菊花盛开时候,各色菊花开成姹紫嫣红一片,邱玉兰就着春芽的手喝了口水才道:“这些日子嘴里总没味,厨房里怕到时不好生,连盐都放的少些,更别提那酸的辣的,等生下来,我定要好好地吃一顿。”
春芽噗嗤一声笑了:“大奶奶这话和别人说的可不一样,别人可是担心着生男还是生女,唯有大奶奶只想好好吃一顿。”邱玉兰摸着滚圆的肚子,嗔怪地对春芽道:“说的就跟你见过好些怀孩子的一样?”春芽的眼睛瞪大一些:“前儿柳大奶奶派人送东西过来不是这样说的?”林七姑娘婆家姓柳,这柳大奶奶指的就是她。
邱玉兰嗯了一声:“她也有六个月了吧,等我出了满月倒能去瞧瞧她了,这些日子可把我拘的难受极了。”说了会儿话,小玫正要告辞,林妈妈手里拿着封信走进来,欢欢喜喜地道:“大奶奶,大爷托人送信过来,问过了,还有四五日大爷就到了,那时正好能赶上大奶奶生产。”
石容安在外,邱玉兰还是牵挂的,林妈妈说破的恰是邱玉兰的心事,邱玉兰不由浅浅一笑:“算他有心。”就接过信看起来,瞧来邱玉兰也没心思再说别的,小玫了然笑笑就走出园子,她来方家日子久次数多,倒也不消人送就来到后门处,刚要走出后门就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小玫姑娘。”
这声音半生不熟,小玫回身瞧见叫自己的是个小厮,记得他是服侍林三爷的,好像叫什么双喜。难道石容安的信就是他捎回来的?小玫对他点头笑笑:“你过来送信的?”双喜点头:“还怕石大奶奶有什么话要问,所以不敢走,这边的人又不熟,好容易见到个熟人就叫住说说话。”
小玫哦了一声:“你们三爷和我们大爷现在很好?”

 

、打狗

双喜服侍林三爷日子久了,也晓得自己主人的一些心,笑嘻嘻答道:“好,我们三爷和石大爷现在一起做生意。这回生意做的好,我们三爷啊,在老爷太太面前也能多得些体面。”主人多得了些体面,下人也能跟着沾光,这是各家的通例,小玫也只当双喜是为林三爷高兴,浅浅一笑:“能多得些体面总是好的,时候不早了,你去找个人往里面问问,看我们姑娘还要不要你问话了,再晚了就不好赶路。”
双喜本存了替林三爷打听小玫的心,见小玫毫不在意,那神色不由自主变了变但很快就笑嘻嘻地道:“没事,我们三爷住的地方,离这也不远,几步路就走过去了。”原先林三爷租的宅子是那位被休的林三奶奶出银子租的,现在既被休,那宅子自然也不能住了。
这附近的宅子都不便宜也不小,双喜见小玫脸上有沉思之色,叹了一声才道:“我也只悄悄地告诉你,你别往外面说去,我们三爷就带了我,另外还有个煮饭的婆子住在后面一条街上,也没花什么大银子租房,就是那么两间屋。哎,我们三爷从小也是锦衣玉食的,娶了那么个媳妇,落到这样。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再好好娶个三奶奶回来。”
说着双喜偷眼去瞧小玫的神色,见小玫依旧面色平静,不由有些着急,看来小玫当真是对自家三爷没有别的念头,不然换了别人,定会细细打听一番还会感慨一下,而不会像她一样面色平静什么都不在乎。也不知道自己三爷是为的什么才记得她,不就是个伶俐丫鬟吗?这样丫鬟,家里多的是。
双喜心里嘀咕着,面上笑容没变,好在这时有个丫鬟急匆匆跑过来,瞧见双喜忙道:“双喜哥哥,我们奶奶已经瞧完信了,说累你,让你先回去歇着,这是我们奶奶赏你的。”说着丫鬟的手一翻,手里是个精致小巧的荷包,里面包的不是金锞子就是银锞子。
双喜忙接过荷包和那丫鬟说了几句,等说完已不见小玫的身影,双喜不由叹口气,看来这小玫当真是对自家三爷没有半分挂牵。丫鬟眼睛亮晶晶的,谁都晓得双喜是林三爷的贴身小厮,又对他忠心不二,林三爷眼瞅着生意越做越得法,到时双喜就是林三爷的大总管,若能嫁了双喜,日子也会好过。
丫鬟见双喜要离开,这好容易抢来的机会可不能丢了,忙叫住他:“双喜哥哥,都快冬天了,你常跟着林三爷出去只怕也没空买东西,我给你做了双袜子,你别不嫌弃。”说着丫鬟就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往双喜手里放去,双喜见丫鬟和自己说话时候双眼闪亮,双颊还有浅浅绯红,怎不明白
她的心,但双喜自觉自己是林三爷的贴身小厮,自然是主人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虽接过小布包但还是道:“多谢你了,可是我还有几年呢,你遇到别人也给他做双鞋吧。”
说完双喜就不再说别的,匆匆走了,丫鬟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句,小嘴顿时嘟起,看着双喜离开也不敢叫住他,徘徊一阵也就离开。算了,双喜不解风情,还是去寻别人吧。
小玫趁双喜和丫鬟说话时候离开,一来是时候晚了,二来双喜话里的意思小玫还是听出一些。可对林三爷,小玫还是有自知之明,林三爷再落魄也是林家的儿子,绝不会娶一个曾做过丫鬟的人为正室,更何况林三爷现在也不算落魄,只是自己让自己的日子过的不太好罢了。
人,要紧的是有自知之明,虽说嫁什么人小玫还没有心去想,可是林三爷这样的小玫知道高攀不上,至于先做妾再扶正的话,小玫也只当没听过,真要有心,也不会说出要先做几年的妾这样的话。所以就让自己什么都别去想,还是好好地帮着爹把铺子里的生意做好,现在瞧着,等明年爹也就完全能上手了,到时就可以让娘帮自己寻一个老实厚道的人嫁出去。
小玫想着面上露出甜甜笑容,“哟呵,这是想情郎呢?一个人走路还笑的那么甜?”流里流气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出现,吓了小玫一跳,抬头一看是个三十来岁的胖子带了两个小厮正好拦在小玫前面,这条路是近道,两边的商铺已经关门,住户离的还有些远,此时已经近暮,行人极少。
小玫往后面瞧瞧想退出去走大路,但后路已经被一个小厮拦住。不由暗地怪自己,以为这段路走熟了没什么关系,怎么就忘了这时晚了,这条路始终有些不安全,这不,现在什么人都出来了。不过小玫定一定神就往前面走,只要大声喊叫住户那边还能听到,也不怕他们什么。那胖子没料到小玫没有慌张继续走过来,那笑顿时僵在脸上,小玫已经伸手推开他。见小玫要走过去,那胖子急了,伸手就去扯小玫的袖子:“小玫姑娘,竟遇到你,也是缘分,不如去我家喝一杯。”
这胖子认得自己?小玫的眉一皱,再往他身上瞧去,想起今年五月份的事,顿时明白这人是谁,也不理他就把自己袖子扯回来往前走。这胖子就是开当铺的汪老爷,瞧中小玫日子久了,哪晓得陈家竟不肯把小玫给自己,这些日子也相看了几个,谁知竟没有一个合意的,更加想要得了小玫,只是总没有机会。
于是没了法子,成日带着人在这边转悠,想瞧瞧能不能遇上小玫。今日赶巧遇到不说,天色已
晚,路上行人不多,这里离住户还有段距离,就算喊叫起来也没人能及时赶到,简直就是天作之缘,汪老爷巴不得这会儿就把小玫抗回家去,到时生米做成熟饭,由不得陈家不答应。
谁知小玫外边瞧着娇滴滴的,遇到事也不慌张,几次要推开自己往前走,汪老爷心里急了,忙示意小厮们紧紧拦住小玫去路面上还笑着道:“小玫姑娘,你啊,就跟了我吧。我家里也有金有银,你要珍珠绝不给你宝石,你要丫鬟定不会送上婆子。嫁了我,定让你像心像意不费半毫的心。我家乡那个黄脸婆你别在意,每过上一两年我就回去一趟捎些银子,那边生的儿女也不带过来,这边偌大家业全是你生的儿女享用。若有半句不实,天打雷劈。”
小玫气的差点笑出来,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但要纠缠久了,对自己也不好,只瞧着汪老爷道:“汪老爷的好意我知道了,但你既这样诚心,这城里城外少不了这样的人,还请让开。”说着小玫又要突出包围,汪老爷此时只把小玫当做砧板上的肉,怎能让她就此走了,使个眼色那两个小厮一边一个就上来抓住小玫的胳膊。
竟是软的不行要来硬的?小玫的眉皱紧也不慌乱,只是沉声道:“光天化日的,汪老爷你要做什么?难道不晓得这样逼迫是要上公堂的?”汪老爷此时色|欲熏心,哪还想到这些,只呵呵一笑:“等我和你做成夫妻,还上什么公堂。小玫,好小玫,乖乖地别嚷出来,嚷破了你脸上也不好看。”
小玫口里本已含了一口吐沫,见汪老爷凑过来,一口就吐到他脸上:“我呸,你别做你的大头梦,赶紧放开,逼急了我,我就拼了玉石俱焚也要把你给杀了,真以为我是那样娇滴滴大门不出的人。呸,别做你的好梦。”说着小玫的脚已经踢过去,正正踢到汪老爷当中,亏得汪老爷肚子挡了下,才没踢到子孙根上。
汪老爷见小玫发火,自己也怒了,真是给脸不要脸的,伸手就要去搂抱,猛地汪老爷后背就被打了一下,汪老爷吃疼转身,看见桑渊站在那抱着书包还准备再来一下。汪老爷不由怒道:“你捣什么乱,赶紧放开我姐姐。”桑渊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书包就往汪老爷身上继续打:“不许你欺负我姐姐,赶紧放开。”
小玫趁此也挣脱掉那两个小厮,见地上有石头捡起就劈头盖脸打过去:“呸,良心坏了的下|贱胚子,当我是软弱可欺的吗?还不快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小玫力气虽不大,但此时怒了手里又拿了砖头,不几下就打的汪老爷没有还手之力,这会儿声音渐渐大起来,附近住户
的人听到也开始有动静。
汪老爷虽想把小玫带走可没想过这样的,见状忙和自己两个小厮溜走。桑渊手里抱着书包打的气喘吁吁,离的最近的住户这时总算赶到,见是小玫姐弟,不免要问一声他们姐弟在做什么?桑渊刚要说话小玫就道:“方才遇到几条恶狗,围着我和弟弟乱咬,打狗呢。”汪老爷他们虽然跑了,但跑的并不远,还能听到这话,恨的牙都快咬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看梅花,于是早码字更早些。
双喜服侍林三爷日子久了,也晓得自己主人的一些心,笑嘻嘻答道:“好,我们三爷和石大爷现在一起做生意。这回生意做的好,我们三爷啊,在老爷太太面前也能多得些体面。”主人多得了些体面,下人也能跟着沾光,这是各家的通例,小玫也只当双喜是为林三爷高兴,浅浅一笑:“能多得些体面总是好的,时候不早了,你去找个人往里面问问,看我们姑娘还要不要你问话了,再晚了就不好赶路。”
双喜本存了替林三爷打听小玫的心,见小玫毫不在意,那神色不由自主变了变但很快就笑嘻嘻地道:“没事,我们三爷住的地方,离这也不远,几步路就走过去了。”原先林三爷租的宅子是那位被休的林三奶奶出银子租的,现在既被休,那宅子自然也不能住了。
这附近的宅子都不便宜也不小,双喜见小玫脸上有沉思之色,叹了一声才道:“我也只悄悄地告诉你,你别往外面说去,我们三爷就带了我,另外还有个煮饭的婆子住在后面一条街上,也没花什么大银子租房,就是那么两间屋。哎,我们三爷从小也是锦衣玉食的,娶了那么个媳妇,落到这样。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再好好娶个三奶奶回来。”
说着双喜偷眼去瞧小玫的神色,见小玫依旧面色平静,不由有些着急,看来小玫当真是对自家三爷没有别的念头,不然换了别人,定会细细打听一番还会感慨一下,而不会像她一样面色平静什么都不在乎。也不知道自己三爷是为的什么才记得她,不就是个伶俐丫鬟吗?这样丫鬟,家里多的是。
双喜心里嘀咕着,面上笑容没变,好在这时有个丫鬟急匆匆跑过来,瞧见双喜忙道:“双喜哥哥,我们奶奶已经瞧完信了,说累你,让你先回去歇着,这是我们奶奶赏你的。”说着丫鬟的手一翻,手里是个精致小巧的荷包,里面包的不是金锞子就是银锞子。
双喜忙接过荷包和那丫鬟说了几句,等说完已不见小玫的身影,双喜不由叹口气,看来这小玫当真是对自家三爷没有半分挂牵。丫鬟眼睛亮晶晶的,谁都晓得双喜是林三爷的贴身小厮,又对他忠心不二,林三爷眼瞅着生意越做越得法,到时双喜就是林三爷的大总管,若能嫁了双喜,日子也会好过。
丫鬟见双喜要离开,这好容易抢来的机会可不能丢了,忙叫住他:“双喜哥哥,都快冬天了,你常跟着林三爷出去只怕也没空买东西,我给你做了双袜子,你别不嫌弃。”说着丫鬟就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往双喜手里放去,双喜见丫鬟和自己说话时候双眼闪亮,双颊还有浅浅绯红,怎不明白她的心,但双喜自觉自己是林三爷的贴身小厮,自然是主人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虽接过小布包但还是道:“多谢你了,可是我还有几年呢,你遇到别人也给他做双鞋吧。”
说完双喜就不再说别的,匆匆走了,丫鬟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句,小嘴顿时嘟起,看着双喜离开也不敢叫住他,徘徊一阵也就离开。算了,双喜不解风情,还是去寻别人吧。
小玫趁双喜和丫鬟说话时候离开,一来是时候晚了,二来双喜话里的意思小玫还是听出一些。可对林三爷,小玫还是有自知之明,林三爷再落魄也是林家的儿子,绝不会娶一个曾做过丫鬟的人为正室,更何况林三爷现在也不算落魄,只是自己让自己的日子过的不太好罢了。
人,要紧的是有自知之明,虽说嫁什么人小玫还没有心去想,可是林三爷这样的小玫知道高攀不上,至于先做妾再扶正的话,小玫也只当没听过,真要有心,也不会说出要先做几年的妾这样的话。所以就让自己什么都别去想,还是好好地帮着爹把铺子里的生意做好,现在瞧着,等明年爹也就完全能上手了,到时就可以让娘帮自己寻一个老实厚道的人嫁出去。
小玫想着面上露出甜甜笑容,“哟呵,这是想情郎呢?一个人走路还笑的那么甜?”流里流气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出现,吓了小玫一跳,抬头一看是个三十来岁的胖子带了两个小厮正好拦在小玫前面,这条路是近道,两边的商铺已经关门,住户离的还有些远,此时已经近暮,行人极少。
小玫往后面瞧瞧想退出去走大路,但后路已经被一个小厮拦住。不由暗地怪自己,以为这段路走熟了没什么关系,怎么就忘了这时晚了,这条路始终有些不安全,这不,现在什么人都出来了。不过小玫定一定神就往前面走,只要大声喊叫住户那边还能听到,也不怕他们什么。那胖子没料到小玫没有慌张继续走过来,那笑顿时僵在脸上,小玫已经伸手推开他。见小玫要走过去,那胖子急了,伸手就去扯小玫的袖子:“小玫姑娘,竟遇到你,也是缘分,不如去我家喝一杯。”
这胖子认得自己?小玫的眉一皱,再往他身上瞧去,想起今年五月份的事,顿时明白这人是谁,也不理他就把自己袖子扯回来往前走。这胖子就是开当铺的汪老爷,瞧中小玫日子久了,哪晓得陈家竟不肯把小玫给自己,这些日子也相看了几个,谁知竟没有一个合意的,更加想要得了小玫,只是总没有机会。
于是没了法子,成日带着人在这边转悠,想瞧瞧能不能遇上小玫。今日赶巧遇到不说,天色已晚,路上行人不多,这里离住户还有段距离,就算喊叫起来也没人能及时赶到,简直就是天作之缘,汪老爷巴不得这会儿就把小玫抗回家去,到时生米做成熟饭,由不得陈家不答应。
谁知小玫外边瞧着娇滴滴的,遇到事也不慌张,几次要推开自己往前走,汪老爷心里急了,忙示意小厮们紧紧拦住小玫去路面上还笑着道:“小玫姑娘,你啊,就跟了我吧。我家里也有金有银,你要珍珠绝不给你宝石,你要丫鬟定不会送上婆子。嫁了我,定让你像心像意不费半毫的心。我家乡那个黄脸婆你别在意,每过上一两年我就回去一趟捎些银子,那边生的儿女也不带过来,这边偌大家业全是你生的儿女享用。若有半句不实,天打雷劈。”
小玫气的差点笑出来,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但要纠缠久了,对自己也不好,只瞧着汪老爷道:“汪老爷的好意我知道了,但你既这样诚心,这城里城外少不了这样的人,还请让开。”说着小玫又要突出包围,汪老爷此时只把小玫当做砧板上的肉,怎能让她就此走了,使个眼色那两个小厮一边一个就上来抓住小玫的胳膊。
竟是软的不行要来硬的?小玫的眉皱紧也不慌乱,只是沉声道:“光天化日的,汪老爷你要做什么?难道不晓得这样逼迫是要上公堂的?”汪老爷此时色|欲熏心,哪还想到这些,只呵呵一笑:“等我和你做成夫妻,还上什么公堂。小玫,好小玫,乖乖地别嚷出来,嚷破了你脸上也不好看。”
小玫口里本已含了一口吐沫,见汪老爷凑过来,一口就吐到他脸上:“我呸,你别做你的大头梦,赶紧放开,逼急了我,我就拼了玉石俱焚也要把你给杀了,真以为我是那样娇滴滴大门不出的人。呸,别做你的好梦。”说着小玫的脚已经踢过去,正正踢到汪老爷当中,亏得汪老爷肚子挡了下,才没踢到子孙根上。
汪老爷见小玫发火,自己也怒了,真是给脸不要脸的,伸手就要去搂抱,猛地汪老爷后背就被打了一下,汪老爷吃疼转身,看见桑渊站在那抱着书包还准备再来一下。汪老爷不由怒道:“你捣什么乱,赶紧放开我姐姐。”桑渊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书包就往汪老爷身上继续打:“不许你欺负我姐姐,赶紧放开。”
小玫趁此也挣脱掉那两个小厮,见地上有石头捡起就劈头盖脸打过去:“呸,良心坏了的下|贱胚子,当我是软弱可欺的吗?还不快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小玫力气虽不大,但此时怒了手里又拿了砖头,不几下就打的汪老爷没有还手之力,这会儿声音渐渐大起来,附近住户的人听到也开始有动静。
汪老爷虽想把小玫带走可没想过这样的,见状忙和自己两个小厮溜走。桑渊手里抱着书包打的气喘吁吁,离的最近的住户这时总算赶到,见是小玫姐弟,不免要问一声他们姐弟在做什么?桑渊刚要说话小玫就道:“方才遇到几条恶狗,围着我和弟弟乱咬,打狗呢。”汪老爷他们虽然跑了,但跑的并不远,还能听到这话,恨的牙都快咬掉。

 


、说客

住户们听了小玫这话,虽不大相信可也晓得这种事能遮掩的就遮掩,再说看起来小玫身上头上都还好好的,晓得她没有吃亏,有老成些的就道:“这边到了傍晚时分人少,难免会有恶狗出来,姑娘以后回家还是走大路的好。”
小玫晓得这人说话所为何来,谢过他就牵着桑渊往家里走。走出一段路桑渊才握起小拳头:“姐姐,以后你回来的晚,我就去接你,竟然敢欺负我姐姐,看我不把他们全揍趴下。”小玫弯腰捏一下桑渊的脸:“就你这小拳头,怎么把人给揍趴下?”桑渊用手摸摸脑袋,一时答不出来,小玫没有再说只是牵着弟弟的手往家里走,经过这么一回,自己也要小心,今儿确实是大意了。
回到家吃完晚饭,等樱子他们都睡下了,小玫才把今儿傍晚遇到的事低声告诉父母。听的陈父差点把茶杯捏碎:“这贱胚子竟然还敢这样做,本以为上回拒绝了他就死心,哪晓得竟敢在那守着你。闺女,以后你也别出门了,就在家帮着你娘做针线做家务,去那边对帐的事就交给我,我现在也不比原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