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许昕华都能适应,可冬天洗澡没有浴霸真的不能忍。当然条件这么艰苦,她也不再坚持每天洗澡,尽量少受点罪,可厕所是每天都要上的,这个无法避免。
蹲着最原生态的厕所,真的很需要勇气和毅力。许昕华光是想想都头大了,很不得少吃两碗饭,这样就可以坚持不去厕所了_
迅速洗了战斗澡,许昕华顺便做了决定,在家过年的这些天要不遗余力的劝许父许母,把家里装修一下,最好是把推了重建,建栋小别墅,连设计风格她都想好了,直接把郁白文家的格局搬过来。
劝说许父许母之前,还可以把许大哥和许二哥动员起来,夫妻同心,他们俩再加上各自的媳妇,就是五对二,胜算就要大很多。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羊城住习惯了,许大哥和许二哥在家的这些天应该跟她一样压力山大。
因为家里人实在太多,许母不放心,便一直注意着闺女的房间,一看见房门打开,许母就过去帮她收拾房间了。
有妈的孩子是个宝,许昕华什么都不用做,洗澡水她妈一个人就端出去倒了,顺便把她换下来的脏衣服也带出去,准备明天一起洗,接着许母又进来帮她整理箱子,不放心的叮嘱道:“你刚洗完澡,等身子暖和了再出去,不然要着凉了。”
说这话的时候,许母还不着痕迹的瞥了许昕华身上的羽绒服一眼,这款式跟外面那些面包服差得太远了,一看就很轻,她刚上手摸了一下,拎在手里一点分量都没有,实在不相信这衣服能保暖——要实在不喜欢厚重的棉衣和面包服,还可以买呢子大衣啊,她今年给她买的呢大衣,老大老二刚带回来的那天,一群人就催着她赶紧试一试,她穿在身上暖和的,都舍不得脱下来,呢大衣可舒服了!
自己那件呢大衣还没舍得穿,全村的人都已经在羡慕了,这么好的料子,款式又漂亮,十八岁的小姑娘都想穿,难道还不够时髦吗?可她闺女偏瞧不上,花好几百买了件没毛衣重的外套还美滋滋,这臭美的毛病真是长大了都改不掉!
许母虽然是抱怨,脸上的笑容却挡不住,许昕华当然看出来了,乖乖抱着许母刚灌了热水的暖水袋,坐在床上暖身子,笑嘻嘻的问:“妈,我让哥给你带的衣服合身吗,怎么没穿身上?”
提到闺女买的新衣服,许母脸上彻底笑开了,但还是压了压嘴角,矜持道:“我又不像你们小孩子,有新衣服恨不得立刻穿上身。过年走亲戚再换,现在还有衣服呢!”
许昕华暗想,其实小孩才最喜欢过年穿新衣服呢!不过瞧这模样,也说明她选的衣服深得母上大人的欢心,许昕华很满意,她就知道,给中年妇女买衣服,面子比实用性更重要——在老家临阴这边,新人结婚都不会特意穿婚纱,能给新娘子买件漂亮鲜艳的呢大衣,就很有面子了。
可见呢大衣的江湖地位颇高。
母女俩正说着话,许二嫂抱着孩子进来了,热情的冲许昕华道:“小华一回来,二宝也睡醒了,刚给他喂了奶,正好抱过来认姑姑。”
国家提倡男女平等,大力推行独生子女政策,虽然农村户口在头胎是女儿的情况下,可以允许生二胎,但多少也受了点政策的影响,开明一些的人家,对女儿也越来越重视了。
很简单的例子——取名。古人取名有严格的字辈,现在不讲究那么多,但是老一辈也会注意这个,给儿孙起名,中间或者最后一个字相同,或许没有古代名字那么多含义,别人一听名字也知道这是一家子兄弟,而闺女却很少被排进字辈里。
包括许昕华和她大哥二哥,“许安”“许鹏”听着就像亲兄弟,“许昕华”就不太像亲兄妹了——原身没要求改名之前也是三个字,跟她哥差很远。
许昕华也知道,许父许母未必是有意的,但不经意间的区别对待,更容易体现问题。
而现在的年轻父母给儿女起名,一般都会统一风格,就连大表哥孙国伟,千辛万苦的求了个儿子,他儿子的名字也没有区别对待,跟姐姐们一样中间都带了个“晓”字——跟以前相比进步了不少,至少有了“平等”的地方。
许家紧跟潮流,对新生的小孩也很“平等”,大侄女小名叫大宝,小侄子就跟着叫二宝,没有因为二宝是孙子,就一定要取个比孙女更金贵、更响亮的名字。
“我也正想去看看大宝和二宝呢,二嫂你就来了。”许昕华也笑眯眯的,朝许二嫂伸出了手,“二嫂教我抱抱他,哟,小家伙还睁着眼呢!”
许母问二媳妇,“你爷爷他们还没过来吗?”
闺女回家是“大日子”,许父许母早就准备好了,这天要请许爷爷许奶奶过来吃饭,许父就两个兄弟,请了老父老母,索性把兄弟也叫上,特别是小弟,老大老二还要请他去羊城帮忙。
因为客人还没到齐,许昕华才有时间躲在房间里聊聊天。
许二嫂一边耐心教小姑子怎么抱孩子,一边回答:“爷爷、小叔和二叔一家都到了,就是奶奶和三婶还没来。”
“我过去看看。”许母看她们姑嫂聊得融洽,就放心出去了。
许大嫂正抱着孩子坐在客厅,一脸眉飞色舞的和旁边的三姑六婆聊天,家里装了彩电,最得意的就是她了,别人想来他们家看电视,怎么着也得捧着主人一些,许大嫂喜欢被奉承,三姑六婆就顺着她的喜好可劲夸,夸得她整个人都飘飘然了,连妯娌离开了好一会儿都没发现。
还是一个跟许二嫂关系不错的新媳妇问道:“许二嫂子去哪儿了啊?”
“应该是喂奶了吧?我之前听见她儿子的哭声。”
“我好像看到她抱孩子出来了一会儿,后来没注意,她就不见了。”
冷不丁听到这段对话,许大嫂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抱起怀里的闺女,腾地就站起身,别人不知道老二媳妇去哪了,她还能不清楚吗?她惯会卖乖讨好,现在家里最能干的是小姑子,许安许鹏加起来都没有她一个人赚得多,现在小姑子回来,老二媳妇肯定抱着孩子讨好小姑子去了,真是不要脸!
许大嫂既急且恨,生怕跟她不对付的妯娌从小姑子那里捞了什么好处,抱着孩子匆匆往许昕华房间走,邻居家一个嫂子本来想问她去哪,一看她的方向,也把话吞回了肚里,和旁边的嫂子们对视一眼,都是一副了然的笑容。
第72章 变美丽的第七十二章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事实上不需要许昕华的加入,许大嫂和许二嫂这台戏就已经很精彩了。
许大嫂对许昕华的态度,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远香近臭。
原来的许昕华天天在家那会儿,姑嫂俩完全是相看两相厌的状态,许大嫂惯爱掐尖要强,说话也不好听,那个许昕华娇宠到大,也不是吃亏的主,许大嫂要说她一句,她能回两句三句,直到噎得许大嫂无话可说为止。
针锋相对久了,就算只有一分的矛盾,也能上升到九分十分,姑嫂两人越来越水火不容,许大嫂也把许昕华当眼中钉,完全没注意过家里的其他人。
后来,许大嫂怀孕,许昕华跑去羊城打工,许大嫂自认为这一仗她赢了,赢得十分漂亮,春风得意之际,却发现妯娌竟然不声不响就得到了公公婆婆的喜欢,她肚子里还揣着他们的长孙,却被安排跟妯娌干一样的活,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许大嫂如临大敌,第一次对这位软得跟面团人似的妯娌重视起来,然后才发现,她一进门就跟小姑子掐得跟斗鸡眼似的,其实好处都没捞着,真正得了便宜的是妯娌,因为她把小姑子“逼”走了,公婆丈夫他们看在她怀孕的份上,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对她有了意见,而自从进门后就不争不抢的妯娌,在她的衬托下变得特别乖巧懂事,成了公公婆婆最看重的媳妇。
她这个怀了孕得长媳,反而比不过弟媳了!许大嫂恨得牙痒痒,她平生最讨厌被人抢风头,一开始是小姑子,小姑子走了,妯娌又突然冒头,于是许二嫂一举超越许昕华,成了许大嫂最讨厌的人。
本来嘛,许昕华和许大嫂也没态度利益上的矛盾,因为按照这个时候的习俗,闺女嫁了人,就成了别人家的,户口在婆家,分田分地也是随婆家走,娘家的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了,许家疼闺女,最多陪一份丰厚点的嫁妆,只要嫁出去,再回来就是做客,都管不到娘家嫂子头上,更别提跟嫂子掐尖要强了,所以大部分人都不会跟小姑子计较太多,忍一忍就过去了。
而妯娌不一样,只要是儿子,就有权利继承家里的一切,过去都是长子继承大部分家产,但现在已经不讲究这个,以后分家,谁继承的东西多,谁分的田地最好,老人愿意跟谁生活帮衬谁家,全凭老人自己的喜好。
这个时候,许二嫂越会在公婆面前卖好,许大嫂的危机感就越多——他们现在的条件跟以前还不一样,公婆手里有钱,饭店赚了钱有他们的一份,他们三兄妹也是孝顺的,就说去年,小姑子在外面才干几个月,回来给公婆的孝敬,据她猜测至少有一千,甚至两千都有可能,今年她赚得多,给爹妈的能少吗?
而她男人和小叔子的性格,孝顺父母的事会落于妹妹之后吗?
许大嫂暗地里算了算公婆的小金库,就今年,两老说不定能攒个几千,甚至有可能上万!
一万元啊!许大嫂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男人赚了钱回来,除了给她几百块过年用,家里的存折都不给她摸,她想不到自己以后有了这么多钱会怎么花,但许大嫂却很笃定,老人的钱肯定舍不得花,都得攒起来,妯娌那么会哄人,谁知道会不会背着她从老人手里骗钱?
许大嫂不是肯吃亏的人,所以这阵子,她都用阶级敌人般的眼神盯着许二嫂,绝对不给她背着自己去哄公婆的机会。
妯娌现在没机会哄公婆,干脆跑去哄小姑子了,许大嫂同样不答应。
当然她还是有自知之明,没忘记她以前跟小姑子得关系有多恶劣,虽然小姑子去了大城市以后就长见识了,没再跟她吵闹,却也没给她多少好脸色,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不过她要是想从小姑子身上得好处,也是不可能的。
许大嫂没有那种“反正我是没可能了,不管别人怎样”的自觉,她信奉“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的原则,坚定的抱着孩子进了许昕华的卧室,打断了姑嫂俩其乐融融的氛围,并且她的注意力只放在许二嫂身上,致力于跟许二嫂抬杠。
居然能想到跟在许大嫂身后捡漏的办法,许二嫂自然不像她的脸那么无害,至少情商是很高的,而且许大嫂从来不是见好就收的人,她步步紧逼,许二嫂早就不耐烦了,即使当着刚回家的许昕华面前,妯娌俩谁也没有退让,许昕华把许大嫂怀里的大宝也接过来放床上,就兴致勃勃的听她们抬杠了。
许母进来喊她们去吃饭时,许昕华还有些意犹未尽,许大嫂和许二嫂之间的刀光剑影,你来我往,真的很精彩呢。
不过想想也知道,她们俩肯定已经过了无数次招,才能培养出这样的“默契”。而且由于许大嫂堪比雷达的眼神,许二嫂后来确实很少找到单独和许昕华聊天的机会,所以不管她是想和小姑子联络感情,还是像许大嫂揣测的那样有求于人,都没有机会对许昕华开口,也算间接的帮许昕华挡了一些事。
许昕华跟许大哥和许二哥说起修房子的事,得到了兄弟俩的热情响应,而许父许母的工作也比想象中好做。
年前,镇上有户人家建了个小别墅,引得周围十里八村都很羡慕,村里也讨论过许多次,许父许母自然也是向往的。一看三个儿女也都想要建小别墅,老两口算了下手里的钱,觉得差不多够用了,也就同意了。
许大哥和许二哥是行动派,想到就要去做,家里修房子,父母两个人肯定盯不过来,哥俩个一商量,决定过完年就开工,趁他们在家的时候先把地基打好,还有该买的材料都买齐了,到时候就算他们走了,也不影响家里的活。
家里刚开始动工,许昕华就要收拾行李回羊城了,郁白文来电话说电脑装好了,要她早点过去培训。
许昕华年前跟她大哥二哥说装电脑,其实那个时候还没有很确定,不是便宜的东西,郁白文也不能说买就立刻买,还是要好好考虑的。
不过许昕华是必须要提前走的,她回来前还特意拜托过郁白文,万一电脑装不成,学电脑的借口就不能用,那就请他再找个别的理由喊她过去,反正他是老板,他什么时候叫她过去,许家人都不会太过怀疑。
郁白文知道沈医生要出国了,小许急着回羊城是为了送其离开,他难得没有唠叨,爽快的答应了小许的请求。
电脑可是比彩电还要金贵的东西,陪着许昕华去村长家接电话的许大哥他们,尽管早就被通知过,仍是大喜过望,十分积极主动的帮妹妹收拾行李,然后把人送上车。
这个时候还没有赶上返城务工大军,许昕华很容易就劝下了想要陪同的许大哥许二哥,一个人回了羊城。
沈知年比许昕华早了两天,他已经不用上班了,这么早回羊城是为了去单位办手续,院领导排着队给他做思想工作,就怕他也学别人一去不回,医院损失就大了;还有沈知年科室的前辈,和一些关系不错的同事,也在商量着要给他办欢送会。因此,沈医生离开前还是有很多琐事要处理。
不过再忙,接女朋友也是头等大事,许昕华回家前就把他宿舍的电话告诉了郁白文,她上了车,得到消息的郁白文就通知了沈知年。
郁白文自己就经历过分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算再不看好他们这一对,在这个时候,也该给他们互诉衷肠、好好道别的机会,因此他没有去车站凑热闹,第二天在公司碰到,才笑着问许昕华要不要去他家吃饭。
“我妈知道你昨天就到了,还数落了我一顿,说我这个年过得懒惰成性,连你回来都不愿意去接了。”郁白文一副委屈的模样。
许昕华没有信他的邪,幸灾乐祸的笑道:“肯定是你最近又各种找借口拒绝相亲,阿姨才数落你的。”
过完年,郁白文又长了一岁,他的老同学高飞已经算晚婚,现在人媳妇也怀上了,而郁白文还是没对象。去年同他相过亲的朱小姐本来对他很有好感,主动登过好几次门,也算态度坚定了,结果还是不了了之,可想而知他家里有多着急,郁白文这年肯定过得很“忙碌”,选在这个时候买电脑,请人培训,估计也又这方面的愿意。
小许专门戳他痛处,郁白文也不客气了,威胁道:“看来你是不需要我打掩护了。”
许昕华笑嘻嘻的认错:“童言无忌,郁哥别放心上啊。”
“你三岁还是五岁啊?”郁白文刚想回这么一句,又听见她道,“帮我跟叔叔阿姨说一声,我后天晚上去你家蹭饭。”
“后天?”郁白文眼神闪了闪,了然的问,“沈医生后天出发?”
第73章 变美丽的第七十三章
生活还在继续,虽然沈医生这两天就要离开,许昕华依然准时到公司报道,接受电脑知识的培训。
欣荣公司的电脑培训,一共才五个学员,因为电脑价格昂贵,郁白文再财大气粗,也不可能人手配一台电脑。
郁白文这次总共购置了四台电脑,他和许昕华的办公室各一台,然后公共办公区放一台,最后一台属于财务部——公司成立后,郁白文把尤会计的徒弟挖过来主管财务了。
其实许昕华和郁白文都更希望把尤会计挖过来,但尤会计说他那些老伙计都在工厂,他也习惯了厂里的环境,就让徒弟孙会计跟过来。不过郁父也发话了,财务经理的位置给尤会计保留,他想在工厂就待工厂,想来公司就坐公司,随他自己意愿。
许昕华的“同班同学”不多,全是公司的精英,郁白文这个半吊水没算在其中,主要被培训的是许昕华,孙会计,销售部的林秀玉和小陶,还有公司成立后新招进来的文员小林,公共办公区放了台电脑,林秀玉她们学会了,完全可以再教给他们,按照现在农村的习惯,大家都还在过年中,就没必要把人都叫来公司了。
电脑都买了,郁白文请老师也很舍得,从电脑培训学院请的专业老师,据说每天一百块,半个月就是一千五,都够买台彩电了,这个时候的“高端人才”真的很值钱。
不过请老师来,也不是为了教大家多专业的电脑知识,老师只要教会这些电脑小白痴们最基本的操作,比如办公软件的简单运用,如何发送邮件,传真,和使用打印机,工作时肯定经常需要打印文件,合同之类的。
电脑课上,唯一比较有难度的就是五笔输入法,许昕华上辈子需要依赖电脑的时候,五笔输入法已经落伍了,她又不是计算机专业,市面上那么多好用的拼音输入法,完全能满足她的需求,她就没有再去学五笔了,倒是她父母都更习惯用五笔,不过后来习惯了手机聊天,又跟她一样用起了拼音。
这辈子,许昕华还是打算学一学五笔输入法,至少它在未来的十几年内都是主流输入法,技多不压身。
不过,就算许昕华需要重新学打字,她对电脑的上手速度之快,依然十分让人惊讶。
郁白文最近比较关注许昕华,原本是担心她现在纯属强颜欢笑,但是在看到她工作学习毫不受影响的状态后,反而更加好奇,忍不住就问她:“你不抓紧时间跟沈医生告别吗?”
他本来都做好了小许要请几天假的准备。
“就算要道别,也要看双方的时间啊。”许昕华摊手,无奈状,“我要培训,他要参加同事和校友的欢送会,有空还要挨个去教授们家里拜访告别,我能怎么办?”
沈医生是尊师重道的好学生,现在院里要送他出国进修,也算是“成功学子”了,自然要回母校报喜和感恩。
其实道别什么的,留到晚上就可以了,从老家回来,许昕华依然每晚都在沈医生那边留宿,就算这两天她还在例假中,什么都做不了,也愿意跟他挤在狭窄的单人床上。
不能走肾的日子,就只好走心了,互诉衷肠什么的每晚都在上演,白天各干各的事,许昕华一点都不为难。
郁白文也看出了她嘴上说着没办法,脸上却没有什么为难的样子,还在心里吐槽了一下,不过,小许没心没肺,总好过她撕心裂肺,郁白文反而放心了,顺便也省了一肚子安慰她的话,拍着许昕华的肩膀鼓励道:“行吧,那你好好学习。”
许昕华淡定点头,一边练五笔打字,一边说:“不过他出发的那天,我要请半天假。”
郁白文嗯了一声,便转头出去了,不多打扰“废寝忘食”的小许。
许昕华的亲戚还算识趣,在沈医生离开的前一天,终于舍得离开了,许昕华恨不得放烟花庆祝,每天看着男朋友鲜美的肉体,要是在他走之前不能再吃顿肉,她大概会非常非常遗憾。
晚上,许昕华终于吃到了肉,而且战况激烈,沈医生虽然还没有很熟练,但年轻精干的躯体和热情,足以弥补一切不足。
结束后,许昕华心满意足的倒在沈知年身上喘气,累得连手指都没力气动了,自然也没力气起来收拾,两个人就这么爹罗汉似的躺着,喘息声渐渐平复,室内剩下一片安静。
歇了片刻后,许昕华问身下的人:“明天什么安排?”
沈知年摇了摇头。
许昕华便自己安排了,“那明天我们收拾完东西,你先陪我回家一趟,然后下午我开车送你去机场。”
沈知年低低的嗯了一声。今晚的他显得特别沉默,许昕华也不介意,又问:“对了,你们医院安排了人去送你吗?”
这个问题沈知年总算张口了,“大家都要干活,院里取消了送机,不过刘向谦和程薇特意调了班,应该会去机场。”
“那我们一起过去吧,你跟他们说一下,中午就在医院门口碰头?”
“嗯。”沈知年又变得言简意赅,说完就抬起头,再一次吻住了她的唇,许昕华也没有拒绝,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应。
这个晚上,他们比第一次还要疯狂,第一次是开端,而这一次或许代表结束,一直很矜持的沈知年,在这个时候也性格大变,不再羞涩含蓄,而是埋头苦干,用一次又一次的行动表达了他的不舍和压抑。
第二天的行程,就按照着许昕华的安排,起床吃过早餐后,两个人就开始收拾了。
要在国外待上一整年,总要把东西带齐,沈知年准备了两个很大的行李箱,过年时,他家里就给收拾了满满一箱东西,吃的用的应有尽有,不过真正的必需品,都在宿舍里头,出发这天才能开始收拾。
许昕华也有一个箱子,年前年后加起来,也在这里住了有大半个月,平时不觉得,只当自己是临时留宿,收拾起来才发现,这间简陋的宿舍,实际上已经是他们的“爱巢”。
刘向谦已经很久没踏进过这里,他的东西也全消失了,只有对面空荡荡的床铺证明他存在过。而取代他的,就是许昕华的东西,洗手台上一粉一蓝的同款牙刷,卫生间门口一大一小同款拖鞋,还有毛巾脸盆,被他们两人塞满的衣柜。
把衣柜里自己的衣服都收进行李箱里,沈知年的衣服也马上清空了,看着空荡荡的衣柜,许昕华怔了怔,忽然有种亲手擦掉了他们存在痕迹的感觉。
或许是她反射弧太长,直到这一刻,许昕华才终于有了离别该有的怅然若失,她放下了手里头的事,转身抱住了正在收拾桌子的沈知年,脸紧紧贴在他背上。
沈知年动作顿了顿,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许昕华诚实的说,“趁着还能抱你的时候,想做就做了。”
沈知年看着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扬了扬嘴角,却扯出了一抹略带苦涩的笑容:“可是我现在抱不了你了。”他的事情还没做完。
“没关系,我抱着你干活。”接下来的时间,许昕华就像一只无尾熊,全程挂在沈知年背上,看着他把行李收拾好,看着他把宿舍打扫干净。
所有属于他们的物品都被收走了,整个房间看来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就像一间暂新的屋子,静静等着它的主人到来。
沈知年是下午的航班,吃完午饭,就该准备去机场了。
出国这样的大事,就三个人送行,多少有些冷清。其实许昕华看到他从家里带过的箱子,里面甚至放了好几双手工鞋垫,还有下饭的肉酱辣酱,透着散发着阳光味道的枕套——贴心到这种程度,许昕华相信他们应该很想亲自来送的。
结果,他家里一个人没来,医院的领导学校的师长也没一个露面,只有她认识的刘向谦和程薇,会不会是因为她?
走在机场大厅里,许昕华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两个人都没有挪动脚步,面对面站在大厅,相顾无言。
在检票口附近,像他们这样静静对视的人有很多。异国之旅,远没有许昕华上辈子那般稀松平常,现在一走出国门,就充满了变数,有些人从三年变五年到十年,有些人一辈子都不再回来,就当是最后一次相见,也该把最放不下的那张脸、那双眼睛,仔仔细细的印在脑海里。
刘向谦很体谅他们的依依不舍,把空间留给他们,主动帮沈知年接过行李和证件去办托运。程薇不发一言,随刘向谦一起走开,这是她第一次在许昕华面前这么善解人意。
时间过得很快,也许是他们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刘向谦去而复返,把登机牌交到沈知年手中,“你的那班要检票了,快进去吧。”
刘向谦的话刚落音,机场广播就响起了,播报的刚好是沈知年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