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板着张死人脸,阴冷阴冷的,看得我们一家人发怵。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和他父母一起摔死,被鬼上身还怎么着,晦气得要命,害得我丈夫几次都升不上去。”全然不觉自己那么恶毒,那么尖酸,那么刻薄。
“你的左脸怎么变形了,会不会是面瘫?”水青笑容已敛,声音已冷。这种人,心扭曲,面相也扭曲。既然有恶鬼现形,她不用再帮花树博取所谓家人的好印象。
那女人啊了一声,不由自主去摸脸。
“而且,说到鬼上身,怎么会上自己儿子的?应该附上苛待儿子,没心没肺的某伯父伯母,让他们一家升官无望,发财无门才对。”她句句冰凉,目光寒至惊心。
那女人顿时凶恶,声音陡然尖哨,“你再敢说一句!”
一句她不敢说。两句总是要的,“你孩子在打游戏哪?看来也不是个爱念书的。父母就这样了,你这个妈妈应该严格要求下。要不然,花树考上大学,你孩子却没希望,准备了学费也没地方收,面子都丢尽了。”一不小心,止不住两句。
女人眼珠子凸出来,把门往后一甩,冲出来,双手成爪,要揪水青头发,嘴里嚷嚷着,“叫你咒我们家!”
原来,水青瞎蒙也对。花树的堂兄,大学考了两次还没成,夫妻俩正恨铁不成钢。
水青将欲动的耶陌离拉到身侧,等那女人手触到头发丝儿的霎那,永春的步法就出来了,轻灵闪过。那女人收势不住,竟然眼前就是倾斜而下阶梯。身体失去平衡,往下栽去。
一声凄厉的尖叫!
女人以为自己不死也得残废,不料身体倒在半空就停住了,左臂整个扭到身后,疼得她再叫,但没有刚才那种恐惧。手腕传来的巨大抓力,让她明白,有人拽住了她。回头一看,正是那个她想抓得面目全非的女孩子,紧握着自己的手腕。
“小心哪!”水青在关键时候,发挥了老好人的同情心,语气却不甘愿,“别偷鸡不着蚀把米。”
那女人原本就不屑感激,这下恨得卷发都要直了,但她也不敢发作,就怕人家突然松手,不救了。
水青见她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眼里却只留下愤恨,就知道这女人不会善了。
她无意伤人,但也不想自己好心被蛇咬。心念一转间,和拉着她的叶陌离使了相反力,搞出个危险境况,弄得女人惊声连连,她自己则大声在楼道里叫救人。
身后的门里匆忙跑出两个人影,隔壁也有邻居冒出头。水青见到人证,也没等那人上来帮忙,就一把将女人拉回来,立即松开手,保持了距离。
那女人果然狠。被丈夫儿子扶稳,也不等心跳有没有缓过来,转身,举高了手,要扇水青耳光。
叶陌离往前一站,隐隐霸王之气,月眼如两枚弯刀,“怎么?救了你,你还想打人?”
水青心里大赞叶陌离,这话说得正中她下怀,到底是发小,关键时候出鞘。
那女人立刻被丈夫用力拉住。刚才的场景他也看得清楚,如果不是这两人,他妻子就滚下楼了。
“你放手!”女人在家大概是作威作福的母老虎,对着老公就是横眉一扫,“这不要脸的小X货,和你的侄子不清不楚,一幅不正经的勾魂样,还敢跑到我们家来咒我们儿子,我要撕烂她那张臭嘴!”
水青两世以来,第一次被人骂成这样。本来,想就这么算了的。现在,她改主意了。
“你嘴巴干净点!”叶陌离又向前一步。
“你想打人啊?救命啊!来人啊!杀人啦!”女人往地上一坐。哇哇就带了哭腔,要耍个一哭二闹三上吊。
叶陌离哪里见过这样不讲理的人,有些手足无措。
水青却笑了出来。她觉得人生一遭,能见识到这种人,实在好不珍贵稀罕。一时间感慨,重生一回真好。
重生过,知道生命如昙花一现,真当十分得去爱惜。那些个恶意怒意,那些个歹意狠意,若对手不与自己相称,就笑骂由人吧!横竖她不痛不痒。不伤筋不断骨,活得滋润着呢。
当然她不动气,不代表忍让,只是心态比较好。对方既然撒泼,她不辣手点,就过不去这坎。
见楼上楼下不少人围观,而那女人到现在干嚎,眼泪没下来一滴。演戏演得不够逼真,水青想。
“花树他伯母。”她淡敛起笑意,却擒不住嘴角一抹愉心。从回顶那女人起,她就没再叫过一声阿姨。
“干嘛?”女人双腿盘着,脸干巴巴地往水青那儿瞧。
就见女孩竟是气定神闲,眼瞳中飞坠着流星般,潜光错影。
女人心理瑟缩了一下。
“我要告你哦!”水青将那最后个尾音,拖曳长长的,昭显这个年纪女孩的天真烂漫,让人对这句话生出无法重视的不真实感。
“告我?去呀去呀!我倒要看看恶人先告状的德行。”是非是颠倒的,黑白是不分的,那女人吃定水青是个不知检点的不良少女,忽略自己瞬间的惶惶。
围观的人多面露同情之色,却是对水青的。
叶陌离并肩站在水青身侧,神情坚定信任。
“那么,花树他伯父,请你那好。”水青从包里的名片盒里挑出一张,送过去。
花树大伯只看一眼,脸色就发了白,“这——”他生性懦弱,说话中气不足。
“这是我律师的名片,稍后他会联络你们。”水青已将天真收得滴水不漏,表情凝冷,咬字稳重,此时她可不是十八岁的女学生。
当人们还打算看水青热闹时,情势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逆转。
女人马上爬起来,一把抢去名片,上面烫印着某某律师事务所和律师的名字。她也变了脸,却只有数秒。
将名片撕得粉粹,往地上一散。女人嗤笑,“当我傻子呢!随便弄张名片,你吓唬谁呀?”
“没吓唬你。我打算告你毁坏他人名誉,也就是诽谤罪。”被骂成这样,她不反击,对不起父老乡亲。
“我呸!自己做的龌龊事,当别人没眼睛不能看,找情郎都找上门了,还说我诽谤?”女人气焰嚣张,不知理字怎么写。
“我们是花树的朋友。约好下午补习,他没来。又没去店里打工。所以来这儿问问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水青如实阐述,“请问,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和花树不清不楚?明明还有另一个人同时在场的情况下。”
“这还用证据?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来找男的,能有什么事?”心不知为何,有些发虚,但继续逞强。
“主观臆测,胡说八道。我今年十八,大一新生,已经成年了。再说,女的找男的,就是不正常关系?三岁孩子都知道逻辑有问题。”水青不紧不慢,又递给花大伯一张名片,“我会请律师明天联络你。”
“离离,走了。”水青招呼小友闪人。
“你站住,不能走。”女人哪里是省油的灯,死搅蛮缠上来,就去扯水青的肩袖。
水青不费劲就挣脱了,手里赫然一只巴掌大的袖珍录音机,将声音调到最大,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楚听到刚才女人攻击花树的恶言毒语,连对死者也无半点怜悯和尊重。
众人窃窃私语,那女人平时就凶悍,邻里都不敢得罪。今天居然在一个年轻女孩手上吃瘪,大快人心。
“就这样,你刚才差点摔下楼,我还救了你。”水青看看几个目击证人在点头,“知道吗?我可以告你身为监护人,不尽义务,把尚处在监护期的花树赶出去,甚至拒绝支付生活费。这算民事案,法庭估计会罚笔钱,可能你帮儿子准备的大学学费正好派上用处。到底要不要告嘛,得看花树的度量。”
花树大伯的脸发青,拉着老婆就往屋里走,“你给我回去,还嫌事不够乱?”有小小男子气概。
女人完全懵了,不知道水青什么时候录的音,弄得舆论一边倒。
水青看门被重重摔上,就和叶陌离下了楼。
“青青,你怎么会随身带录音机啊?”太奇怪了。
那是因为云天蓝提醒她小心花树以前那群狗党报复,所以她随身备了几样东西,录音机是其中一样。万一万一,也有个证据。
“还有,你真要告那女人?”应该是假的吧?
“那就要看他们的态度了。”水青说得轻松。
近元宵节,月光很亮,是银色明盘。遥远渺微的星辰,今夜,掩盖在月芒之下。但那些距离无数光年的星星,真正的光芒,存在着,远胜过太阳。只不过那些肤浅的人,不愿意去承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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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100章 死亦欢 生亦欢
第100章 死亦欢 生亦欢
风似寒刀,砍过破裂不堪的窗洞。带着胆寒的呼啸之音。空气薄凉,呼吸间就冰了鼻息。因此,错过那蛛丝般纤细的血味儿。
废弃经年的货仓,空旷久无人迹的地面上,竟然躺了六七人,嗷嗷翻滚,叫得像杀猪一般。
唯有一人站得苍劲,如崖上青松。
但近看,却发现那人也是狼狈。嘴角瘀肿,面颊高青。左手臂更是扭到不正常的角度,右手滴滴答答,血流如线。脸色如纸,呼吸急喘。可是神情竟然无惧疼痛,阴郁着,鹰眼桀骜。
他上前一步,踩住一只蠢蠢欲动,妄图拿水果刀的手,稍稍加点压力。
“花树!花树!”手的主人叫得像要没命了。一抬脸,是当初讹诈永春馆的小混混金哥,“别,别。我不敢了。”
花树冷哼一声,弯腰捡起那把水果刀,残留的血迹未干。
把刀放进金哥手里,退后,他双手环臂,“再给你个机会。”
金哥爬起来,袖子抹抹流血的鼻子,脸上厉色,“这可是你说的!”说着话,刀尖就刺向花树的胸口。
花树只看金哥过来,身形半分不让,直到那带血的刀尖刺到厚外套,他阴郁的脸色,居然泛出一抹笑意,彻骨冷。
不退反进,右手捉住金哥的手腕,也不管血流得更凶,人跳起,左膝打手肘,竟在瞬间,将刀锋改了方向,眨眼已经逼到脖子。快,狠,准,干脆利落,完全没有拖泥带水。
金哥吓得连连后退,直到贴在斑驳发黄的墙壁。觉得好像有刺痛。他大叫不要,大喊饶命,却看不见那是刀背。
“别再找我麻烦!”花树用刀背在金哥的脖子上压得更重,眼睛有不容错认的怒气,如烈焰升腾。
“真的,我绝对不敢了。”这男人太可怕。今天巧遇,想报旧仇。一开始他和兄弟划伤了花树,又拉脱了臼,没想到,还是被个个撂倒,翻地打滚也起不了身。不知为什么,他就想起养虎为患来。花树还跟着他的时候,虽然性子乖桀,但至少很听话。他还以为是个好对付的角色,谁知是花树不显山露水的关系。早知道,借他个胆,他也不找麻烦了。现在想想,花树自动离开,对他反而有好处。要不然,他这个大哥迟早被花树顶了。
“还有永春馆其他人,你敢惹他们一根手指。我豁出去,和你一拍两散。”花树目光森冷,黑暗呼之欲出,“反正是孤儿,死也没什么大不了。”
“是,是,我发毒誓。”金哥都不敢直视花树的眼睛,就像要被千刀万剐似的。他不会忘了,花树的身世,真要惹火了,肯定是玩命的主。
“毒誓?”花树不屑,半眼稍眯,“说给你自己听吧,我不信这东西,只信自己。”
金哥倒是真心不敢了。那种煞神,他从此闻着味儿就会远离。
将刀子扔在地上,花树头也不回。如果金哥还有歹心思,应该会从后面暗算。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以后,这些人,从他的世界里,真正,消失了。
但,他没时间去高兴,因为,前方,他追逐的,还只是模糊的影子们。
水青和叶陌离在路口不知怎么找花树的时候。云老爷子的一通电话,说花树回来了。
“一定出了什么事。”叶陌离墨乌瞳埋着阴云。
看叶陌离真担心,水青想说花树去哪里晃悠的玩笑话就噎在喉咙口。
两人回到永春馆,小张却告知一个惊人的消息。不幸被叶陌离说中了,花树弄了一身伤,云爷爷已经带他去医院。
叶陌离一听,急着就问哪家医院。
“老爷子说了,都是皮外伤,最严重的也就是脱臼,不用住院,处理完伤就回来。还说,天晚了,让你们该回家的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小张原话复述,讲完就对上水青的视线。
水青就知道,老爷子是让她今晚留在永春馆呢。
“离离,现在都就快九点了,咱们先吃饭,然后你回去准备明天开学的东西,下课后再来。你要不放心,我今晚在永春馆住,有什么事立刻打电话给你。”水青劝叶陌离,他性子爆。隔个一天缓缓。
“不管有事没事,花树回来,你就打电话给我。”叶陌离听劝,也附加自己的要求。
水青做了个OK的手势。
吃过饭,送走叶陌离,上了会儿网,又练了会儿拳,水青数到钟声十一下,听到云爷爷说话。
“记住,这两天不能沾水,一个月不能进厨房干活。学校那边我会帮你请几天假。总之,休息第一。”
就说老爷子挺喜欢花树,水青暗暗想,同时从厅里走出去。看到花树的样子,她只觉得最近怎么了?一个两个的,被打进医院。
花树额头纱布,右手纱布,左臂纱布,半个木乃伊。
大约没想到她今晚还在,花树眸光一敛,瘀青的嘴角抿得吃痛,简单打个招呼,就钻进自己房间里去了。
“爷爷,啥情况?”水青听见关门声,立刻就打听消息。
“你以为我为什么让小张暗示你留在馆里?”云川喜欢跟干孙女打哑谜。
“他不肯说?”水青只想到这个理由,“那就算了吧。”
“你去问问。”云川很坚持,接着就说出自己的理由,“怕是和上次来永春馆捣乱的那些人有关。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是花树一个人的事了。永春馆他们未必敢再来,但说不定会影响到你。”天蓝曾经向自己详细问过,也担心对方报复。
“是吗?”虽然这么问,水青却同意爷爷的推测。能把花树打成这样,八九不离十,是那些混混。
“去问问清楚,有什么不对,我们也能心里有数,总不要再被人欺负。”尤其水青是他的乖孙女,不能有闪失。
水青说了个好字。
“他应该还没吃晚饭。”云川给了她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
“爷爷,您就要胁他,不给吃饭,看他说不说。”水青笑着提个建议。
“你要胁去。”那小子,硬碰硬,没用。
“您太狡猾了。”水青抱怨。
老爷子咧着嘴,得意地走了。
水青从厨房拿食物,大刘早准备了易嚼好吃的食物。回到花树房门口,敲门。听到花树说请进,她推门走了进去。
花树正在脱外套。因为手和胳膊都包了纱布,动作很慢很费力。
水青把食物放在书桌上,不去催他,只翻翻她布置给他的功课。她不会问需不需要帮忙之类的话。第一,花树很要强。第二,可能因为两人认识的情形比较特殊,虽然花树在永春馆呆了半年,也只是点头招呼,你问我答,无事不扰。
好一会儿,他终于能坐下来,真是饿急了,右手拇指和食指钳起勺子,大口大口吃饭。
水青虽然想等到他吃完再说,看看时间,快午夜了,就开了口。
“是你以前那些朋友打伤你?”她也不含糊,直截了当。
花树头都不抬,却嗯了一声。
“要不要报警?”虽然抓进去,不久就会被放出来。
他静了一阵,突然说,“以后,他们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
她眉头挑高。我们?他的意思,这一身伤,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她,还有永春馆,都会因此太平了?
“你该不会用揍的吧?”虽然他皮肉伤很惨,但能说出那些混混不再出现的话,除了以暴制暴,好像也不会有别的方法。
“难道和他们讲道理?”行不通。
果然。
“难道你把他们揍趴下,他们就能听你的了?”她不以为然。
不仅揍趴下,而且以同归于尽胁迫。金哥充其量是个没志气没能力的小混混,小偷小摸到头了。可是花树并没有进一步解释。
“不过,如果你这么说,我就相信你。本来就是你招来的,由你解决也应该。”她对花树说话,从来客气不起来。
花树望了望水青,被创口贴和白纱布整得十分有趣的脸上,闪过感激。
“花树,你想考什么大学什么专业,决定了没?”她一直以来负责补课,只关心叶陌离的志愿,却没主动问过花树。亲眼看过他伯父一家后,她多少有些替他难受。怕他没人指导志愿方面的事,就想以补习小老师的身份提醒他一些注意事项。
“什么大学我没想过。”居然问他的志愿,花树有点惊讶,“可是想考矿业或者地质专业。”
“为什么不选热门专业?”她听着就冷僻,“你怕自己考不上?”
“不是。”他摇头,“我爸爸......以前就是学地质的,他本来想带着我和妈妈一起游遍名山大川,却被家里人说不实际,才去试着做生意,没想到会遇上诈骗。”多久了,他不想去回忆以前的事。因为十岁以前太快乐,会让他无法忍受现在。
今夜,却发现回忆不像以前那么难受了。也许,太难得,有个好听众。也许,摆脱了金哥那种过去,心情不坏。
“所以,你想完成你爸爸的心愿?”水青试探着问。
“也许,我跟他很像。”他喜欢看这方面的书籍,而他也知道如果真朝这方面发展,可能一辈子清贫。
“能找到自己的理想,还能努力下去,是件很幸福的事。”水青笑了笑。突然发现,花树并不完全阴郁,他还有热情,对爸爸的,对理想的热情。
花树看着水青的笑脸,觉得自己错了。他以前认为和水青与云天蓝的距离,是财富上的距离。其实,如水青对生活的惬意,如云天蓝对家人的保护,那才是他和他们的距离。他过分颓唐,过分灰暗,仿佛看不到任何希望的苟且偷生。他是从鬼门关前回来的人,这么想着,过了九年。
这一刻,他的心,然而,前所未有,强力跳动着。
原来,活着,比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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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猜猜猜 爱是不爱 第101章 四叶草 一叶秋
第101章 四叶草 一叶秋
开学半个月,阳光渐春的好时节。要说英语专业B班上有什么大变化,当属韩水青和秦玉两人的相处模式。
谁都知道秦玉和岑晓惠是最好的朋友,两人又住一个宿舍,同进同出,就如双胞姐妹。这个学期却有了明显的变化。也不是说她们俩不好,平时还是同桌同舍,很多话说。但秦玉和韩水青交谈的时间已经占到了令人瞩目的份额,而且上完课,秦玉基本上都会和韩水青一起走。
这种变化,让人纷纷猜想。秦玉说她现在打工的公司在G市,和水青回家同路。更何况,岑晓惠当了蝉乐队大学城歌迷会的会长,忙于组织蝉在大学城的一些活动,有点像明星助理似的,对蝉乐队跟前跟后。最近正替蝉四月要出的第一张唱片加油鼓劲,有时间就和他们往录音室跑。就算在学校,也多耗文艺部,听他们创作新歌。
这对好朋友好像各自活动精彩,渐渐让班里的人习惯了。
水青挺佩服惠惠的。被徐燃甩得那么狠,还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愿意以朋友的面貌继续待在他身边。那度量真是能撑船了。她猜惠惠还是喜欢徐燃,这样的恒心毅力,倒是和前世玩多年暗恋的她有一拼。她现在当然不再死脑筋,但对惠惠,实在没办法鄙视在心仪男孩面前的低姿态。
人各有志。
至于秦玉,经过一个月的打工,无论是语言还是能力,得到了大大提高。乔治满意,张华也满意,三人似乎合作相当愉快。所以一个月的短期合同虽然结束,水青又和她签了兼职聘用合同。大学课业安排不紧,五天就上足三天课,秦玉周末也跑凤凰山。她不在时,紧急的事务就由张华代劳处理。开学以来,协调得不错,因此,碧空没有再招人。
两人如果一起搭车去市区,秦玉跟水青汇报葡萄园的进度。有什么公事交待,水青也会告诉秦玉,再请她转达。这么一来,也算办公时间。
由开始的不熟悉,到后来的驾轻就熟,碧空这间小小公司,有了独特的经营和管理模式,一切渐渐有条不紊的进行。
从法国进口的葡萄苗木已经空运到园子,早在新年定下的各类机械和酿酒需要的机器也刚到。工人的宿舍是第一批建造的,乔治上个星期在那里安顿下来。基本上就不挪窝了。有事也只是跟水青通电话,不重要或者不紧要的事就由秦玉和张华到公司汇报。
现在前期投入全部到位,接下去就是培育苗子和种植。因为采用全机械化,诺大的园子需要的日常维护人员不多,所以之后的开支就会大大减少。
乔治目前非常忙,苗木开始下地了。这时候他们从江的对面找了一批季节性工人,准备大干一场。乔治给水青最乐观的消息,就是那根十多年的老山葡萄藤,极可能会让葡萄园第一年就有一批不错的新酒。
葡萄酒是种出来的。
这个葡萄酒界奉为的真理,乔治知道,水青也知道。所以,就看老天爷和乔治能不能相处甚欢了。
葡萄园,已经有了自己的名字。
十二榉酒园。英文TWELVE BEECHES VINEYARD。
在整理那片土地时,发现还现存着十二棵年轻的山毛榉树,被悉数保留下来。乔治说,希望这十二棵树能成为园子的守护者,为未来带来吉祥之兆。所以,水青灵机一动,就取了十二榉这个名字。大家都喜欢的紧,尤其是乔治,大赞英文名很大气。听着就像世界名酒庄。知道那是博好彩头,水青也很乐。
“乔治和张华的意思,最好葡萄园能有个兼职会计,省去每两天跑公司对帐。我们三个都不懂财务,有个管帐的,也不会每次和秋姐对不齐账本,弄得面红耳赤。”秦玉正转达意见。
十二榉管理人员只有三个人。乔治是酿酒工程师,又是外国人,所以不管钱。工人两星期发一次工资,还有各类杂项支出,都要经由张华或者秦玉的手。两人两个头四个大。又不会记帐,也就是在小本子上写上什么时间支出了什么,多少钱等等。然后星期二和四回公司,向秋星宇交账。但每回都有出错,多了或少了。
水青就想到公司每两天一次的唇枪舌战,虽然张华次次落败,按他自己的说法,也就是让让孕妇。不过,她看来,别说张华,就是放眼整个碧空和阡陌,说到钱钱,无人能与秋姐匹敌。管家婆之外,还得加个金算盘,才能表现出那位大姐的真本事。
这样一个人才,竟然被她请到,那是她额头亮啊。
“该不会是张华怕了秋姐吧?”依她看,这才是理由。
秦玉说:“张华说他和秋姐要再这么回回吵,保不准孩子会提前出来。所以他还是避避。”
水青心里有数,也不多讲,只说:“十二榉现在有了基型,确实需要一个会计。每星期也就做个一两天,月底再由秋姐查帐,省时间也省精力。你们有没有推荐的人选?”
“张华说最好就在村里找一个。”秦玉见水青好像同意要招人,挺开心,因为她也怕秋姐。一本账本在手,简直六亲不认,敢对老板拍桌。
“嗯。那就在村里公告一下,找个兼职两天,懂财务基本理论的会计助理,其他条件你们自己看着办。不过最终面试,我和秋姐得过过眼。”特别是秋星宇这个发工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