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牌,雪同样有兴趣期待着。
“她在哪儿?”红莺急切地问。
“你让我见到夜无云,我就告诉你。”我说。
“雪是你奶奶的亲孙子,到时候,他们相认,就会水落石出。你说不说,没关系。”保住小命才是大计。
“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没办法。看着这张卡,你认不认识?”我只能打出最后的王牌。
红莺神色一正,态度恭敬,“想不到夜主居然把黑金卡给了你。好吧,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但你也好遗言没有?”
“你别操心了。”我已经交待好所有,“现在就出发吧。”
“雪,你不劝劝?她不仅是你义妹,还是你表妹。”难道一表就三千里远了?
“如果是我,直接用枪指着,让你带路,应该更有效果。”才不会一来二去耍嘴皮子。
“现在看起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红莺摇头叹气。
我心想,果然是双胞胎,脾气像,默契也好。
“你们俩要不要跟?”她在组织里的身份,带四个人没问题,看杰和踏歌毫不犹豫点头,“生死不关我事。”
在去往机场的路上,三个但男人沉默,我却不断地向红莺提问。只有多了解一点,才能制造单秋寒和白明明的生机。经过红莺解释,目前夜家虽然势力不少,但最主要就是两派。一派也夜无云为首,努力转正当生意。一派以蓝蓝为首,坚持极道最强者。因为是夫妻,所以并没弄得很僵,只不过各自经营。但两人关系很淡,在组织里大家都知道的貌合神离。蓝蓝养了不少情人,夜无云也从不过问。
我听到这儿,就问,“蓝蓝不是还收养了不少义子吗?该不会当情人来用吧?”
“她情人多的是,就算完养成,谁敢说话。”红莺等于肯定了。
“夜日呢?”不会吧。
“夜日不讨她喜欢,要不然他上位怎么会那么辛苦?连带着蓝蒙也看不起他,纯粹当他敢死队队长。他手下那票人,能活到现在的,全都是这个。”红莺翘起大拇指,“也算是出人意料的收获了。”
我对夜日和雪长得如此相像,心中存着疑虑。但母亲当年告诉奶奶是双胞胎,总不会错。
“夜无云的弟弟叫什么?”我想起那个爽朗的,谈爱侄女的大叔。
“夜无天,是夜主的死忠派。”红莺对夜无天的印象也不错,“兄弟俩感情很好。”
“组织里还有什么核心人物?”趁红莺现在知无不言,我赶紧问。
“蓝蒙,属于第三派,赚钱的手法过于残忍,脱离组织的经营范围。但因为蓝蓝对他宠得不得了,夜主也睁一眼闭一眼,所以倒让他培养了自己的势力。”还有特别提点我,“还有一个人,你也要当心,大小姐夜永爱。”
“她还像个叛逆期的高中生。”我记得她的脾气。
“双面人。一面嚣张跋扈,一面阴险狠毒。你得用心看。”还有提醒我。
哦?难道那天她只是在人前装腔作势?我和踏歌都被骗过去,果然是个要当心的人物。
“还有谁?”我记下来。
“还有--我。”红莺想自己能算得上是叛徒了。
“你?”我斜斜目光,“不算。”
红莺叫嚣着掐我脖子,我还能被她夸张的动作逗笑,让承受着烈火焚烧的心情吸入丝丝浅浅的凉风。
这个旅途,支持着我的,是本能,而不是心,因为它已经随着海粟的陨灭从我身体里漏了出去。
第一百八十章 云音
飞机降落在翼城,红莺却没停留,开车向东。一个多小时后,我就进入了一片湖光山色之中。正是清晨好时分,飞鸟穿林,湖面映着霞光。不远处,很多房子,风格近似,不见一栋高楼,是个宁静小镇。路边不少人拿着雪橇板正往车上装,再看酒店不少,商店也多做土特产和滑雪装备的生意,一定是滑雪胜地。红莺将车转个弯,果然看见半山的滑雪场。
“夜家在这个小镇上吗?”这让我有点惊讶,原以为应该在翼城中心的某处。
“从半小时以前,经过的所有地方都是夜家的物业,小镇上大多数的生意也属于夜家。”红莺说。夜主致力于合法生意,虽然开始的艰难,如今却是渐入佳境。很多以前反对的,现在也不是那么强硬了。
“转正行,还能处处夜归人吗?”我对夜无云怨气不少。
“怎么不能?比起凤家,夜家更有实力在商界呼风唤雨。”红莺信心十足。
“靠旅游业?”我找茬。
“夜家商业机密,怎么能告诉你?”红莺居然没中激将法,大概离她的窝越近,底气也越足起来。
车子继续开,到了小镇边缘,终于停下来。红莺让我们下车,我一看,前面有个建筑物,但面积不大,不太像夜无云住的地方。目光再往前送,只有山林。
“跟我来。”红莺率先走进建筑物里面。
我看出其他三人都有疑惑,但除了跟着红莺,也别无选择。进去就看见红莺正嘻嘻哈哈和人说话。那是个六十出头的男人,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铜伯,这是给您买的好酒,这是给铜婶的护肤品,还有,给您小孙子的游戏。”红莺从她大包包里拿出好几样东西,“酒,我帮您瞒着铜婶,但只准您得下班后再喝。”
“海粟小莺想着我。”铜伯乐开花,“不过买什么护肤品啊,她那张脸就算倒上整吨,也是浪费。”
“小心铜婶揍你。”谁不知道他家悍妻。
看我们到齐,红莺对铜伯说:“都是夜主的客人,您该查的查。”然后自顾自打开铜伯身后的门,进去了。
“都过来吧。”铜伯打量着我们,“身上有武器的,放在这个盒子里。武器指火药性,爆炸性以及明显攻击性的所有东西,包括匕首在内。行李需要扫描,所以都得放上传送带。不用费劲藏着,这套检测设备比最好的机场海关还先进百倍。只要一过这门,我就知道。”
我知道带不进去,所以扫描武器也没带。踏歌拿出贴身的短刀。雪和杰一秀,却看得我目瞪口呆。又是枪,又是刀,竟然放满了整盒。我不明白,带这么多武器,他们不觉得身上烙得慌么?
本来以为就这些,谁知行李打开,还有MP4,手榴弹,催泪弹,还有炸弹等等。一件衣物没有,全用来装武器了。还好过门的时候,没什么异样。
武器虽然全被扣下,铜伯却对我们戒备多了,口头直接警告我们不要乱来。帮我打开门,冲着正在等的红莺直嚷嚷,说我们是危险分子,带的火药量够炸平一个山头。
红莺立刻白我一眼,反正我就是炮灰。但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眼前的大缆车上,通体洁白,流线型,像高铁的火车头一样。上了缆车,红莺用通话器和铜伯说了声,按过几个很复杂的键,车子就徐徐往上。
看着脚下出现的密林白雪,我不由说:“你们往山顶上,缺个酱油什么的,多不方便。”
踏歌听了,忍不住笑。
“是不太方便。不过,有人想跑也不方便啊。”强龙难压地头蛇啊!红莺得意地蔑视我。
“抓人也不方便。”因为武器被收干净,雪心情不好。
没想到雪突然和我同阵,红莺索性不理我们。
“雪,你和杰带那么多武器,怎么过得海关?”我好奇。
“下飞机后,才拿到的。”欠了人情,结果派不上用场。
“你是打算端倪亲爸的窝啊!”我对夜无云这个半路老爸好像比较淡定。
“有备无患。”他可不想白白送死。而且,武器对他而言,是身体的一部分。现在这种连个小刀片都没有的状况,他觉得浑身难受,心里凉飕飕。
我无法反驳一个在极道世界长大,周围安全系数为零的人。
缆车升得不急不缓。十五分钟后,当我看着缆车站变成小黑点,车外的山脚变成谷歌地图,被风吹的缆车晃不停,就有点恐高眼晕。
“你们看。”红莺往上一指,“我们到了。”
我赶紧转身,看见缆车站就在上方,因为高耸的山林挡住了视线,看不出是山顶。犹豫能踏上实地,安心多了。这头守站人和红莺很熟,只点头招呼,但检查也不严。跨过门,感应器没叫,就让我们过了。
“风大雪大的话,你们怎么下山?”隆冬,是封山的季节。
“业主会在这儿住到新年,所以才带你们来。”没错,很快就要封山了,但并不代表不能下山。
“夜家人都在吗?”我要好蓝蒙。
“只有夜主允许才能上来。”红莺知道我的想法,“你要找蓝蒙之前,不想先用黑金卡和夜主要个愿望?不过,如果你让夜主帮你报仇,还是不要妄想。再怎么说,他们是自家人,而你是外人。”
“我没那么傻。”况且夜无云跟我说过,不会让我在他面前动蓝蒙。
“知道就好。”红莺推开黑色铁门,吹进一阵猛风,夹带着片片雪花。
我走出去,眼前的一切让人惊艳。
天空纯蓝,脚下圣白,视线如此开阔,仿佛伸手就能碰到天顶,跺脚就能憾摇群山。没有人声,没有车声,没有各种噪音,只有风和树演奏的至纯洁净。
在这片银装素裹的天地间,一座宫廷式的建筑巍然而立,却毫无突兀之感。白色石块粗犷原始,与山崖相比,索然风霜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痕迹。高五层,占地至少200乘5米,在绵延的山脉中,也不过像一块突出的巨石。但它的雄伟,偏偏就在于这个自然世界里罕见的人工痕迹,令人无法不感叹惊奇。
虽然我见过位于山顶的酒店,私人住宅倒是第一次见识。
“这么大的地方,夜主一个人住?”看着有很多房间的样子。
“夜主嗜爱这里,一年中至少注满三个季节。因此组织的事几乎都要在这儿办,还好翼城过来也近,所以很多人出入。”红莺也喜欢住在这里。虽然一开始只觉得安静,后来下山,发现自己憎恨噪音。
“等于是你们总部了。”我说着,看到住房子不远处的空地,“坐直升机也可以啊。”
“我级别不够高,而且你们应该更喜欢缆车刺激。”红莺走上通往大门的石板路。
我却想,就算有直升机,天气不好的时候,也一样上不来。若果大雪持续,搞不好这上面就得闹饥荒。反正,住在这儿,很不安全。
“这山头有名字吗?”快到门口时,我问。
“云音岭。”红莺告诉我。
我心一动。云音。夜无云和凤灵韵。
“房子建很久了?”我看不出它的年龄。
“二十多年吧。”红莺眼波流转,“你想得没错,是当年夜主和你二姨婚后住的地方。听说他们俩在这里初次相遇。为了纪念,夜主买下这片山岭,连小镇一起改成云音,并建了这个云音堡。”
自己父母的故事听得越多,就越想挖掘那些陈年旧事。我看得出,雪也一样。这是很多孤儿的天性,哪怕生活再好,只要知晓自己的身世,一定会产生探究下去的渴望。
嘭--一声枪响,惊起林间飞鸟。
我们一行人除了红莺,都紧张起来,私下迅速张望。
“别紧张,应该是在大兔子呢!”红莺笑意盈盈。
“大冬天打兔子,不怕雪崩?”我问。
“这两边都是悬崖,没什么人,除非不敢光明正大上来,那么雪崩就正好一次性解决。”回答得潇洒,“有新鲜兔肉吃,你还不高兴?”说得我只知道吃似的。
我张张嘴,猜想说话,这时却看见几个人从旁边的林子里有说有笑得走出来。那些人都背着长管猎枪,传统翻毛帽,皮手套,一身打猎冬装,脚下高筒皮靴子。因为他们的帽子带耳罩,几乎遮住两边脸,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知道他们踏入门厅,纷纷摘下帽子,我才在中间看到了夜无云。
都说女儿像爸爸,我特别仔细瞅了瞅,没感觉。而且夜无云好看多了。再把他和雪放在一起比较,得出了果然是父子的结论。雪的眼睛,嘴巴,鼻子都像母亲,轮廓却肖似夜无云。身为双胞胎之一的我,对自己外貌的基因安排很不满意。
我看到了夜无云,夜无云也看到了我。我才想微笑,就见他已经移开目光,炯炯盯着雪。然后深呼吸,神色有些激动。这个男人在思念了我们的母亲那么多年后,第一次见到爱情的结晶,如何能不激动?
“你,是雪酌月。”夜无云明明肯定了,却还要确认,足见他的惧怕,怕这一切虚幻。
“是。”雪在这时候却比平时更冷,“夜先生,对我义父的事,不知能否给我交代?”
原来,一个我根本没想要说,而另一个雪根本没想承认。
第一百八十一章 莫失
“夜先生,我也有急事请你帮忙。”夜无云既然忽略我,就主动提醒好了。
夜无云好像打定主意不看我,只说:“红莺,辛苦了。剩下交给阿漠安排,你先去休息吧。”
红莺低声说是,转身走了。
她脸上红抹抹的颜色,让我特别留心和夜无云一起进来的男人们。都是高大魁梧的年轻人,其中属站在夜无云旁边那个最出众。褐色头发拢在后面扎起,鹰般眼,刀削脸庞,天然好看的唇线,却不苟言笑。颠覆心中俊帅的概念,这人铮铮铁骨,气宇轩昂,是另一类有型男。
红莺该不会喜欢他?
“阿漠,带凤小姐把她小兄弟去客房安顿。”夜无云说。原来也不是完全忽略我。
“你们跟我来。”阿漠立刻引路。
“夜先生,您什么时候能和我谈?”我却不是听话的孩子。
“明天上午,我看情况。”说得好不勉强。
离蓝蒙给的时限还有两天,我虽然心急如焚,但在人家的地方,不由得我随便任性。
“雪,冷静地谈。”我怕父子俩二话不说,先干上一架。
“知道了。”雪对我的态度不同,让夜无云挑挑眉,终于正视我。
不过,我才不稀罕。心想,就算雪认你,我也不会认你。
阿漠把我们领到二楼,廊转九折,快迷路的时候,才停在尽头。走进去一看,两室朝南小套房,摆设强调后现代主义的流线感和温馨色彩。窗不大,却有好几扇并列,视野很好,可看到白雪皑皑的远山风景。
“早餐马上会送来,午餐晚餐请到楼下小餐厅,有事就打内线。”苦着张脸离开,留下我和踏歌。
我们也不说话,打开行李箱,手上拿了样东西,分开两头,走了一圈。
“没有监视,也没有窃听。”踏歌在这方面向健康学了很多。
“走廊里也没有。”一路行来,我仔细看过。
尽管如此,我和踏歌空身人来这儿,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至于那巴掌大的检测仪,健康的得意作品,用香香发明的电子隔离膜,躲开了检查。还有一样,却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身上那个部位,健康偷装的跟踪器。每每想起,总让我觉得胃里难受,如今却可能是唯一的保命符。
“现在怎么办?”踏歌问我。
“先吃饭。”我去放行李。
打开柜子,满满都是女装,从内衣到睡衣,从单裙到冬装,还有骑马装,打猎服,运动服,以及各式各样的晚礼服。我并不觉得是他们安排失误,那几件下来看,商标还在。这些簇新的衣服应该是给我准备的。
“踏歌,你的衣柜里有新衣服么?”我走到踏歌那边。
“从里到外,各有一打。”他也纳闷。
“真是精细的待客之道。”我感叹,“也好,不要省着穿。”
听到有人敲门,大概是送早餐的,踏歌去开门。
我随着他走到客厅,突然留意到靠门的柜子上有一张便签纸。我们进来时,那上面是没有东西的。我拿过来一看,上面写:IPIOS 3L TIGEN。
唯一可能留下这张纸的人,就是阿漠。可是,为什么?和这人以前没见过面,这张字条递给踏歌。踏歌一看,眉头就皱起来了。
“ip,penson,一个人。IOS,Shanp,10点整。3L,Level,三楼。Tiger,老虎?我还没明白,估计要去了才知道。”我打开一个紫砂锅,皮蛋瘦肉粥呵!还有七八道小菜和点心。“踏歌,趁热吃。”荒山野岭,也能吃到正宗的中国菜,幸福死了。
“要我跟着吗?”踏歌不太放心。
“不用。”我要一口千层饼,看到墙上的时钟显示9点030分。“吃完饭,你去溜达溜达。能去的点就去,不让就不去。”
踏歌领会。
9点55分。
我到了三楼。二楼有很多房间,绕来绕去的走廊,迷宫似的。三楼的格局完全不同,进去就是大厅,有桌球,飞镖盘,游戏机,放了很多小圆桌,沙发椅,前面还有吧台,玻璃柜里琳琅满目,各种好酒。感情这绝壁上,样样具备。
我觉得提示应该在厅里,看了一圈,却没发现包含老虎在内的任何线索。正像是不是盖到走廊另一端去看看,却听见电梯门开的声音。我多也没地方,只好站在原地。一个身穿工作员制服的女人,推着餐车出来。车上放着银色的罩盘,还有一只橘红色的百合插在小花瓶里。车子推过我身边,那女人看都没看一眼,好像我根本不存在。
我看表,正好十点。直觉线索应该是在这个女人身上,我盯着她略胖的身材,难道老虎是指她?我想想好笑,也没那么主管的暗示吧。我看着她走向左边的门,背着身顶开门,到拉着车子进去。
大冬天,也不知这株漂亮的Tigel lily哪里来的?
Tiger--lily!原来在这儿呢等着我呢!
事不宜迟,我拔腿就跟。走廊里就我和那个女人两个,一前一后,她不管我,我就更笃定这是阿漠安排好的。走了一段,那女人把车子停下,脱下外套,自顾自从另一边下楼。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让我换上衣服,假装送饭,混进门进去。
一切就绪,我敲敲门。
“谁?”一个男人声音。
“送早餐。”我把本来就沙的嗓子在压了压。
门打开,一个壮硕的大块头站着,对我说,“进来。”
我把车子推进去,随着他穿过门厅,过了客厅,在内厅一扇紧闭的门前。这套房和总统套房有得拼。
“开门,送饭来了。”我看那壮汉凶相,敲门力道掌握的挺好,嗓门也小,“我说姑奶奶,你也好歹吃点东西。饿出什么毛病来,老大非杀了我不可。”我还得加一句,低声下气。
里面是什么人?我有点好奇。
“不吃!给我滚!”从房里传出一身大叫。
没吓到那大块头,却吓得我灵魂出窍。
这声音,不是白明明,又是谁!可他怎么会在这里?
“奶奶个熊!”壮汉冒火,“一个暖床的,这么大脾气。等的老大没了耐性,我看你还嚣张。不吃饭?捯饬你想吃也没得吃。”
“这位大哥,你休息去,我来说。”怕他一冲动,让我见不到人。
“行,你们女人好说话。”他往客厅走去,“有事就叫我,那女人发起疯来连老大也敢杀。”
我听到电视开大声,才凑到门前,用力拍,“白明明,你给我开门吃饭,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
门里没动静。
我接着拍,“白明明,你想想亲,是不是?”
最后一掌落空,门被人往里猛拉,白明明睁圆那双猫眼睛。一见我,眼泪就下来了。我怕她太激动,被那大块头看见,于是赶紧连餐车一起推进去,把房门关上。明明抱着我哭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阿鸿,你也被抓来了?”她想到。
“没有,我和踏歌一起找来的。”我给她咸早餐,“吃点东西,看你饿的嘴唇都发青了。”
明明的样子不太对。身上只穿着真丝的性感睡裙,裙边被撕裂,隐隐可见胸衣和内裤。她的头发披散,却挡不住脖子上和锁骨附近的点点红斑。再往下,我也不敢看。她脸色白里透红,眼波如水,整个人释放着女人的光华。我看着却心伤。
“真的,饿死我了。”大概见到我,令她轻松,她吃了好几碗粥。
“你的手腕怎么回事?”她左手腕裹着白纱布,右手腕一片可怕的青紫。
“昨晚想死,没死成。不过划了那混蛋一刀,也算出气。”白明明耸耸肩,接着一口气吃了六个小笼包。
“明明--”哽咽着,是我害了她。
“没事。”她还笑嘻嘻,“看到你,我就不死了。”
“那混蛋叫阿漠?”我问。
“嗯,全名是蓝震漠。”她提到这个名字,浑身战栗。身体的反应和内心的反应截然不同,令她厌恶。
“跟我说说你被绑的经过。”有一个姓蓝的!
“三天前,我在下半路上,遇到劫匪。我被他们弄晕后,醒来就在蓝震漠的房间了。”而且已经成了他的女人,“他说我是别人送给他的礼物。可笑吧?明明是幕后主使,还跟我说他不知道我不是那种女人,以为只是份寻常礼物而已。分明是借口。我白明明虽然喜欢玩,可是洁身自好,长相清纯,哪里像他平时玩的那种低级游戏。”
“明明。”我听得出来,她已经成了牺牲品,我和蓝蒙之间的牺牲品,“都是我不好。蓝震漠或许没说谎。你知道蓝蒙,是他派人绑架你,送给了蓝震漠。这么做的目的,只是想阻止向四姓收购。”
“有事蓝蒙!”明明跳起来,来回走步,“他抓我,只是想利用我要挟你,对吧?你这个笨蛋,来这儿不就是自投罗网?我看你好像还来去自由,赶紧离开吧。”
“明明,现在有事的是你。”看她火烧火燎急的要推我走,我心上一暖,眼睛一酸。认识有这样的朋友,一个就足够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莫忘
“我?”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向自己身上,赶紧双手抱住,“那混蛋怕我逃一件像样的衣服也不给我,连浴袍都收走了。”
她看我神情不好,又说:“没事没事。什么年代了,女人还在意这种事?何况我不是自愿的,就当被猪咬了一口。哈哈--”她强颜欢笑。
“你要是真那么想,就不会寻死了。”比谁都了解白明明。她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因为她相信着爱情,等待那个倾心的男子成为她丈夫的那一刻,能让自己的最珍贵见证幸福。
“阿鸿!”她不想听。
“明明。”她不想听,我也要说,“像你说的,就当被猪咬了一口。别再寻死,我会救你出去的。活着,才有期待。你以后会嫁给一个非常好的男人,疼你宠你爱你一辈子,会帮你把不开心的事都忘掉,然后生一大堆孩子,老了还有一大堆孙子孙女,你和她们与去滑雪,飞车,跳伞。”
明明用透明的纱袖抹过眼睛,“七老八十还跳伞,我害怕心脏病呢嘞!”
我扑哧笑出来,“我以为你要蹦极攀岩到一百岁呢!”
“那我就是老妖怪了。”她也笑起来。
这时身后门把扭动,明明灿烂的笑容僵挂在脸上,迅速褪去之后,她的脸憋得通红。
“混蛋,你还敢来!”说着抄起一只碗砸过去。
我回头看到了阿漠。他半步没退,手一抓,碗轻松拿稳。走到推车前,扫了一眼狼藉的盘子,好像挺满意。
“你可以走了。”他对我说。
“阿鸿--”明明立刻捂住嘴,她以为把我暴露了。
“没关系,他知道我是谁。”我让明明别紧张。
“你让我来,是想让她别绝食,还是让她别寻死?”无论哪一个,都显示这个男人还没坏到极点。
“我不需要回答你。”他冷冷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