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问。
“义气。”我想不用解释太多。
“义气?”夜无云重复,“你是女人。”
“女人就没义气?您错了。女人讲起义气来,会猫抓猫打,也会像疯婆子一样为人拼命 。千万别小看我们。”我说。
“好个女子义气。”夜无云突然伸手,摸摸我的头,“告诉你朋友,只要他别再找夜族麻烦,我就放过他。”
“这个,我没办法答应。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还是说实话。
“杀父之仇?”夜无云站起来,走了几个来回,“告诉我,全部。”
“细节我不知道,但雪花帮被迫解散,帮主去世,好像和您妻子有关,所以雪才攻击了她。”雪说大概,我也只能说个大概。
我经历过很多沉默的时刻,但少见这么可怕的静寂。他站在那儿,就像是台风的凤眼,空气随着他的心情急打起漩流,将愤怒包裹在最里面,却即将爆发在最边缘。
“请你的朋友打电话给我。”他给我一个号码,“如果事实像你所说,我会查出原因,也会给他交待。”
“谢谢您。”我把号码放好。
“你们可以走了。放心,不会再有人找麻烦。”他心情很差。
不知为什么,此时看着叱咤风云的夜无云,只觉得他是个可怜的,孤独的男人。
走出没多远,夜永爱拦住我们。
“你和我爸什么关系?”问的很放肆。
“一画之缘。”借用夜无云的话来说。
“我看是一夜之情吧。”骗鬼呢!
污秽我的耳朵,“夜小姐,请注意措辞。”
“我警告你,别打我爸的主意,否则让你死无全尸。”极道的千金,极道的风格。
“我也警告你,如果你再胡言乱语,我会替你父母教训你。”什么家教。
“你敢?”她一出手,刀光袭来。
踏歌才要动,我再拦住,“我来。”不想他打女人。
夜永爱被保护的太好,招式的样子花哨,却毫无力道。我闪过刀锋,捉住她的手腕,上下翻折,疼的她松了刀,再顺势推出去。她踉跄几步,半跪在地上。她气急了,转身抓过来,却被几个黑衣人挡开。
“小姐,夜主有令,不能伤害凤小姐。”命令传达得很快。
“滚开!他色迷心窍,我非杀了这个女人不可。”她要保护妈妈。
没人让开,她根本过不去。为什么?她是夜族的大小姐,夜族却在保护另一个人,她嫉妒啊!什么时候,她在父亲的眼中看到过慈爱?
我和踏歌走过去,任夜永爱在身后嘶吼,乱发脾气。
“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说。
“心理年龄不成熟。”踏歌说。
同时摇头。
~~~~~~~~~~~~~~~~~~~~~~~~~~~~~~~~~海粟的分割线各部门经理的报告源源入耳,海粟却不像往常那么专心。少见他会腻烦数据,分析,统计这些东西,但这一星期以来,公司在北美市场的拓展没让他惊喜,中东那边的新油田没令他高兴。沧海资产比去年增加了三倍,那有如何?父母成为社交界的新贵,忙着应酬,他觉得无聊。
七天。孤鸿去了冀城整七天。没有电话,没有邮件。消息是大新从凤家得来,再转述给他。媒体趁机大作文章,最夸张地说他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他苦笑。以他认识了她这么多年的经验,动脑动手都极快的她说不定正在考虑可能性。想到这儿,他就觉得会议室缺氧。
九年。他和她相识了九年,大概能和青梅竹马搭上半边,他也找了她九年,在唾弃自己为三个女子动情,却,原来竟是一个,本来就只有一个。洛神的她就是顾鸿,顾鸿就是凤孤鸿。当最终确认的时候,他惊讶,错愕,生气,更多的是,满溢出心中的无与伦比的喜悦。
总以为错过,却其实总是在相逢。老天一直在眷顾他,一次又一次把她送到自己身边。即使自己迟钝到令人难以置信,她还是成了他妻子。但,真的是迟钝?还是根本不相信命运,因此被命运愚弄至今。他是否该感谢它给了他怜悯?
方奇迹是命运给他的第一个明示。当年拍卖,他也在场,因为是小婴儿,司仪介绍孩子父母背景时,他记得特别清楚。方太太耳垂下的玫瑰痣和那枚祖母绿的戒指,他也留了心。两家吃饭时,孤鸿和方太太的对话,他全听见了。后来孤鸿问他意见,他必须要深呼吸,才能平静心情。
从那时起,他开始特别留意孤鸿的习惯。喜欢美食,尤其是法国菜。不能吃辣,却爱逞强。爱抱不平,很讲义气,像在洛神时一样。喜欢帮他读书读报,像在黎城时一样。这也解释了她为何选他假结婚,为何轻而易举和他熟稔。她变得成熟,但本质上却依旧善良且聪明伶俐。三个多月下来,他才发现,自己对她适应得如此快,又何尝不是一种潜意识的认知。
去了趟黎城,把照片给马可和小丹他们一对,立出分晓。板上钉钉的结果,又从人事部长那里得到再次确认。至于怎么把二十三岁的孤鸿和十八岁的联系在一起,是因为平安。他问大新,孤鸿有没有一个好朋友叫平安。好像在凤家,这不算秘密,大新给了肯定的答案。但接下来大新说的话却震撼到他。
平安死了。那个对他说,只有变强,才能接近孤鸿的男子,真正实践保护孤鸿的诺言,为她,舍弃了自己的生命。
平安,总让他想要变强,更强,最强。可他能回想起来的,一开始是孤鸿的累赘, 后来砸伤了她两次,也没给好脸色。最近一次,让他无地自容,竟那样将她丢在舞池里,造就了辉煌的离婚谣言。
孤鸿一直隐瞒着他,他生过气。可是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下来,他已经想通了。她隐瞒他,并不为了欺骗,因为自始至终,她对他都纯粹的好,所以什么理由都不重要。而且他认定,只要他问,她会告诉他。他是那么迫不及待想见她,对她说,他知道了一切。然后可以赏听她哇哇的惊叫,拉着他问长问短。
这种渴盼的心情,却在听到她和万千宠的对话后烟消云散。他能分辨孤鸿声音里的迟疑,伤痛和无奈,也能感觉她对单秋寒的情意。猛忆起在黎城时,有晚她跑来问恋爱的感觉,那时迷惘的她已有了春日情怀。单秋寒无疑也爱着孤鸿。在那两人的世界里,他算什么?通过一个虚假的婚姻,难道他只拥有着丈夫的头衔?那刻,新生被狠狠插了尖刀,眼睛初盲时的彷徨和恐惧再度席卷了全部的思想。
所以,一曲探戈,让他淋漓尽致得报复了她。松开手的瞬间,想到过去九年,迄今为止的三分人生都在思念的这个女子,他,如此绝望地,深深爱上。
叹息过后,他注意到会议室鸦雀无声。
“秘书室拟一封信给总理,呈述加税的不合理和不可行性。如果执意,沧海旗下所有事业将退出该国,未来十年不会和对方有任何方面的交易,海运港口对他们封锁,所有知识和技术产权不再分享,沧海研究所得专家也会撤出政府项目。”他哪怕发呆,也知道会议进程,“拟完后,给我签名。”
“好的。”秘书室长回答。
众人看他恢复正常,又继续发言。
他手轻轻一压:“会议午休,你们出去吃饭吧。”
起起落落的声音,人吗纷纷走出去。
“海粟,一起吃饭,好不好?”钟意心刚从黎城调过来没几天,职位未定,暂时还当助理。
“不了,我想出去走走。”他叫大新,往外走去。
“我陪你。”钟意心要跟着。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没有回头。
今天风有些大。
他坐在林荫道的椅子上,等大新买热饮回来。梧桐树的叶子在他脚边沙沙作响,深秋的阳光还没来得及暖在身上,就被风吹凉了。
有东西在脸上贴一下,马上离开。烫暖的,是纸杯的温度。
“海粟。”
他心跳。
~~~~~~~~~~~~~~~~~~~~~~~~~~~~第一人称回归我坐在海粟身边,抓起他的手,放上热巧克力,“小心,有点烫。”
“什么时候来的?”他没听见脚步声。
“在那非常有魄力的让秘书写信给某国总理的时候。”一下飞机,我就到了海粟的公司,“海粟,你在公司的样子和平常不一样。”掌握着他国经济命脉的男人,不怒而威。他虽然平淡地发出指令,却句句惊人。
“奸商的样子吧。”他嘲讽着自己。
“诺诺,巨商的样子才对。”我是真佩服他。
“才下飞机?”他总能被轻易改变心情。
“嗯,累死我了。”我打个小呵欠。
“回去睡觉。”他说。
“总要看看你再回去。”我喝口巧克力,好甜,“我怕你想道歉却找不到人。”
“-------”
“我帮你准备好了。”我拍拍他的肩。
“什么?”海粟寻声而望。
“下来的台阶。”我再拍拍椅子。
“——”哪是他要的台阶,分明是在提醒他,“对不起。”他承认,台阶来的很好很及时。他佷庆幸,那颗宽容温柔的心。
“没关系,但是——”我有但书,“以后再这么做,我就和你离婚。”
“永远不会。”他的承诺。
“永远别说永远。”我现在知道承诺是用来违背的,“海粟,我和单秋寒不可能,因为他的父亲与我最好朋友的死有关。虽然我不怨单秋寒,但也无法和他继续恋爱。如果你听出什么来,我只能说曾将同他羁绊太多,需要时间淡却。”
平安!难怪决绝!
“你有心事,一定要跟我说。沟通是必须的,否则就产生误会,更会伤感情。”我累得眼睛眯起来。
“知道了。”他该不该现在说?
“那,我回家了。”我冲大新招手。
走出几步,听到他叫我孤鸿,“怎么了,还有事?”发音很重,好像顾鸿。
再过两天,他这么想,“晚上一起吃饭。”
“我等你回来。”
简简单单五个字,让深秋火红,让桐叶成花。
第一百六十一章 唇亡
翘班一周,在公司忙了几天。知道健康提醒我在她家的雪酌月,我才想起夜无云给的电话号码。于是,和海粟回家住两天。
看到雪,居然是在妈妈的花房里。他和杰坐在竹椅上,正听妈妈谈菊花经。杰是强打精神,雪却饶有兴致,还能提些问题。
“妈妈,恭喜你终于找到听众。”我调侃。
“养了四个女儿,没人喜欢花花草草,不如阿月。”妈妈抱怨。
阿月?“好好,我和阿月谈一会,就把他还给您。”
妈妈说让我们聊完就去吃饭,自己走了。
“这才几天,妈妈当你宝贝似的。”他冷冰冰,哪里讨人喜欢了?
“她是个好母亲。”和凤家相反,他的世界里很少女人,尤其是慈母般的女人。
“想不想认个干妈?”看他们挺有缘。
他不说话,大概话题敏感。
“伤怎么样?”我问。
“差不多了。”刀口舔血,最糟糕时几天几夜带伤躲避追杀。现在能得到精心照料,日子舒服得让人丧失斗志。
“别逞强。”这才几天,条件再好,还是会受到人体的局限,“给你。”
他接过一看,不明所以。
“夜无云给的电话号码。他好像不知道雪花帮和你义父的事,想向你问清楚。”我希望他能和夜无云谈开,至少不用面对击杀令。
“夜无云?”神秘的夜主?“你认识他?”
“见过两次,感觉他人挺好。”想起来,是夜日牵的线。
“人挺好?”他眼光里没有冰寒,只觉得我怪异,“他是夜主,整个极道最强的男人。他所有的故事都像传说,被无数人敬仰,你说他人挺好?”真是他听过最大的笑话。
“反正我和他只聊过些闲话,他的事情我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君子之交淡如水。
“直接下命令的是他老婆,他会不清楚?”他还是怀疑。
“那么大的组织,最上面的人管不到的地方可以很多。就如我所知,蓝蒙做的事夜无云并不全赞同,所以踩踩管束蓝蒙的行为。如果小舅子的事,他并没能插手,那么他妻子的事,也可能忽略了。”而且,那对夫妻看着不太平等,“试试看,就你们两个人也做不了什么。”
“夜主夫人和老帮主有旧怨。”杰一语惊人。
我和雪同时看向他。
“老帮主走时,只有我在身边。他让我保管一样东西,直到雪你安全为止。”杰摊开手掌,一枚幽兰色的戒指,女式的。
“我在哪里见过。”我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图腾很特别。
“你指它?”雪的手在我面前晃晃,拿起戒指,和自己中指上的戒指比较,“图案一样,宝石不同。”
“你戴的是仿制品,老帮主让人根据这枚女戒做出来。它是你生母留给你的。”杰说。
我皱着鼻子,咬着嘴巴,一定在别的地方见过这个图案。
“义父还说了什么?”雪酌月问。
“他还想说话,可是没来得及。”杰摇摇头。
“二小姐!二小姐!”家务助理慌慌张张跑进来,“不得了,老夫人出事了,夫人晕倒了。”
我冲出花房,感觉雪在身后跟着跑。
“怎么回事?”我问通知的人。
“我也不清楚,大管家让我过来叫您。”助理说。
“到底怎么了?”我再问。
“老夫人和夫人都失去意识了,已经叫救护车,还有五分钟就到。大管家和姑爷正在大书房,请您赶紧去。我在这儿等医生。”二管家说。
“刚才开走车的是孤清?她去哪儿?”奶奶妈妈出事,孤清干什么?
“其实,之前三小姐和老夫人吵得很厉害,夫人进去劝。谁知没一会儿,三小姐一个人出来,上楼拿行李走了。助理进去收拾,才发现老夫人和夫人晕过去。”二管家忿然。
我完全没明白,但感觉奇差。没时间多问,走进大书房,看见海粟和大新围着奶奶,大管家在照顾妈妈。
海粟一听到我,就说:“别急,妈没事,一会儿就能醒。大新正在给奶奶检查。”
我心慌意乱,也没想到要介绍雪酌月。
倒是他自己问有什么能帮忙的,我请他去看一看妈妈。
“我朋友雪酌月和阿杰,暂住这里。”我补充介绍。
海粟点点头。
自从被收养至今,我还没见过这种事。尤其是奶奶,虽然年纪大了,却一直健康,最多就是感冒之类的小毛小病。如今她躺在地毯上,被白发衬得面无人色,让我很怕。经历过生死,我知道挚亲挚友的离世对活着的人是****,只要想起,伤口就会裂开。奶奶对于我,对于妈妈,对于凤凰集团,是天。可她倒下了,我觉得一片茫然。
“可能是脑溢血。”大新已经采取措施,让人大开窗户,保持空气流通,用冷毛巾敷奶奶的头部。
我心跳,“脑溢血?”这个病很严重。
“老夫人有高血压要是刺激过大,可能造成脑部出血。程度如何,现在很难说。不能马上送医院,要等病情稳定。”大新将奶奶的头往一边侧,解开她领口的纽扣。
医护人员到了,他们和大新的意见一样,做好紧急处理,等了一段时间,才把奶奶放上担架。
我要跟上车,海粟却说,“我和大新去,你等妈妈感觉好点再去。打电话通知大姐和小妹。”
我听从海粟的建议。正巧妈妈在叫我,匆匆请管家打电话通知大姐和小妹,我赶到妈妈身边。她虽然早苏醒了,但意识还是混沌。
“妈妈,还好吗?”我过去扶她起身。
“好多了,奶奶她——”妈妈记忆不清。
“海粟和大新送她去医院了。等您休息好,我们就去看奶奶。”我让妈妈别急,其实自己心急如焚。
“现在就去。”妈妈想站起来,膝盖无力。
“伯母,就听她的,奶奶不会有事。”雪说。
大管家端了一小碗甜粥,我一勺勺喂给妈妈,脸色恢复了点红润。雪帮我扶妈妈躺下,为她盖上薄毯。
“孤清说了什么,把奶奶和您气成这样?是不是有误会?”我想不透。
还不容易在妈妈眼睛里聚起来的一点精力挥发殆尽,她抓紧胸前的毯子,说得很吃力:“这么多年,我以为她变了,原来只是隐藏得好。早知如此,当初奶奶说要送走她,就不应该阻止。我的心软造成了今天凤家的大祸。”
送走孤清?大祸?虽然依旧糊涂,但事情绝不一般。
“阿鸿,清儿她私下召开董事会,罢免了你总裁的职位。”妈妈悲伤地望着我。
果然,大事件。
罢免总裁一职,远不如被自己妹妹背叛所受到的打击沉重。孤清,不是那种撒娇讨宠,但也不是讨人厌的妹妹。和常常聚在家里的大姐小妹不同,她常年在维也纳住,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家。我只以为那是音乐家孤傲的性格所致,怕她嫌烦,平时尽量不打扰。
“妈妈,三妹不会的。不久前,她还对做生意没兴趣,是我硬拉她进凤凰。”仔细一想,那天,是我被她在引导。心里咯噔,略沉。
“她向来会在这种事情上耍聪明,让人家察觉不到她真正的目的。”妈妈似乎对孤清失望透顶,说的灰心灰意。
“可是,她明明那么喜欢钢琴。如果有野心,应该开始就学商科,早早进入公司。”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舍近求远,“再说有想法是好事,奶奶就总说我不上进。”
妈妈说,“她虽然学音乐,却不是自愿的,而是在奶奶提供的离开凤家和放弃经商两个选择之间,选择了后者。别惊讶,凤家有很多秘密,这就是其中一个。”
“我们先出去。”雪和杰走出书房。
我将听到一段很久以前的故事。
“清儿晚你两年,通过种种测试,是那批孩子中最出色的。因为还是凤家三代外的嫡亲,奶奶很满意。但在她正式成为凤家女儿后没多久,奶奶发现她心思不正,为人不善。当着长辈的面,总是表现温驯,善解人意。背着却是相反的性格,乖桀,孤僻,看不起别人。要挟照顾她起居的家务助理们不准说出去,否则会被赶出凤家。毕竟是个孩子,又自持聪明,以为掌握了人性的弱点,就可以为所欲为。她能把凤家家规倒背如流,却没有正视。助理们向大管家辞职,事情捅到奶奶那儿,从此奶奶就派人留心,结果令人吃惊。奶奶想要把她送走,我只觉得她还是个孩子,父母走得早,所以个性要强,应该能教好。奶奶被我说服,决定给她该过的机会。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事。阿鸿,你还记得我送你的那只狗宝宝吗?”
我点头。
“它被人毒死了,下毒的人正是清儿。负责监视她的凤卫把真相告诉我们时,奶奶大发雷霆。她今天可以毒一条小狗,明天就可以毒一条人命。但我想这孩子也可怜,建议奶奶保留她凤姓,送她去学修身养性的科目。我们和她谈时,她先是狡辩,后来证据确凿,就改用苦苦哀求,最后她同意去维也纳学钢琴,请我们给她时间,等她长大,可以原谅这一切的不懂事。”
孤清害死了狗宝宝?我起寒颤。那时候她才多大?十二岁。
第一百六十二章 齿寒
和才华。
最可恼的是,那个她,今夜妖娆,分外性感。
她的头,在他怀里拱了拱,温热的气息吹着他的胸膛,令身体里的血液如万马奔腾。
“你再动,我就不管了。”守不住心中的原兽,则势必将她吃干抹净。
她没说话,呼吸安稳,竟然睡熟。
他等了一会,尽量避开敏感部位,将她剥离身边,用被子捂得严严实实,才终于能正常呼气吐气。这番折腾,竟硬生生出了一身汗,筋骨也好像被火淬炼一遍。
他可以趁她心智脆弱时,让两人成为真正的夫妻,但那不是他想要的。他爱她,所以尊重她。他爱她,所以等她真正接受他。他爱她,所以想要她也能爱他。
海粟翻身下床,走进浴室,打开冷水。
~~~~~~~~~~~~~~~~~~~~~~~~第一人称回归线这几天,四季园我也呆不下去了。
那天早上醒来第一眼,我因为莫名其妙的全裸而惊声尖叫,海粟以嘴堵嘴,把我亲的晕头转向。又是子桃,还带了婆婆,子杏,子梅闯进来。地点暧昧,衣着暧昧,动作暧昧,三大要素齐全。子桃说,大哥大嫂,你们亲热不用大喊大叫,我还以为有贼。子杏有些酸溜溜,这么说的,结婚既然过了蜜月期,也要顾及家里人,大清早就那个什么,不太合适。婆婆听了作势拍她几下,对我们说,别的事都不急,唯有子孙后代最急,年轻人多做做运动,有好处。子梅只是捂着眼睛笑。
“啊,要死了。”我看着菜单,想到那天,恨不得找个地洞。
对面坐着海粟,他最近天天月我在这家餐厅吃午餐,因为我超爱这家大厨的手艺。
“有那么严重?我还什么都没做。”他心情好的很。
这句话,细想下来很有问题。什么叫还没做!我没好气,桌子底下踢他一脚,“你敢!”
他不是不敢,只是时候未到。
“这是谁呀?”身后有人说。“凤凰集团的前——总裁。”
我不回头,反正她自己会出现。
果然,那人走到我们这张桌子来,是很久不见得欧阳美辰大小姐。
“欧阳小姐,你好。”论风度,比不过海粟,我也不算差。
“我真的很好,刚从你妹妹那儿接了一单大生意。”欧阳晓得歪嘴,破坏美女形象。
“恭喜。”不明白她有什么好得意,“你现在做什么的?报纸上都看不到你家的新闻。以前提起凤家,谁不知道欧阳。”论恶劣,比不过单秋寒,我也是顶级。
此时她若神色不变,那还是可以较量的对手。不过,她的脾气和修养实在不敢恭维。我才牛刀小试,她就变蹦豆了。
“凤孤鸿,你得意什么?再厉害,还不是下台了。等孤清当上家主,你会一无所有。我等着卡尼颜面尽失,名誉扫地。”凤家女?哼!
“欧阳小姐,我承认自己太懒惰,不够勤快,所以辜负了董事们对我的期望。孤清代替我的位置,只要能领导凤凰集团往好的方向走,我高兴还来不及。至于家主嘛——如果是孤清的话,最高兴的当然是我们这些亲人。至于你说什么一无所有,我不太明白。对面这位是我老公,凤家家主不能命令我们离婚。我的名字在凤家家谱上,和孤清同辈,当然也不能除名。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能让我颜面尽失,名誉扫地的。”几番较量,这位是纸糊的大小姐。
欧阳美辰向来不齿凤家女,从没有学习过族规之类的东西,所以听的脸色微变。本来以为风骨请能为她一雪前耻,谁知凤孤鸿根本不在乎。看她笑容满面,容貌还比以前出挑。他老公沧海粟更是商界红得发紫的青年才俊。今日看真人,外表风度令人钦羡。反观自己家,自从脱离凤凰集团后,开的公司连集团规模都算不上,如今经济又不景气,她自己还要跑小单业务。想起以前,在凤家羽翼之下和世界名流家族攀交,身边围绕着北京辉煌的世家子弟,这种机会已经消失,一步错,步步错。错估了自己,也错估了凤家,最最错估了凤孤鸿。她想,幸好凤孤鸿成不了家主,否则她会嫉妒到死。
欧阳美辰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干瞪一会儿漂亮的眼睛,回自己那桌,和同伴走了。
“就这么走了?”我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