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脱不开,傅斯珩只能接了。
“这里脏,你快出去。”老奶奶要赶人,“我来就好。”
“没事。”见老奶奶垫着脚要拿龛内的棕色瓷罐,傅斯珩先一步拿了下来,“要拿这个吗?”
“嗯啊。”老奶奶打开缺了一个口的盐罐子,将新鲜排骨放让瓷盆内,撒了些盐,先腌着。
傅斯珩刚摸了一手油,也没太在意。
老奶奶扶着灶台,进了后面烧火的地方,她擦着火柴点燃了捆稻草,将草推进了灶膛里,絮叨:“给你们烧点热水,晚上泡个脚去去寒。”
说着,她又要起身到草锅前添水。
被傅斯珩止住:“是放这里的水?”
“对,水缸里面。”
添了水,稻草引燃后再加干柴,干柴烧得噼里啪啦作响。土屋内竟迅速热了起来。
“快过年了,你们拍这个也挺辛苦的吧?”
“还好。”
“明儿就要开始准备年货了,过年我儿子媳妇回来,还带大孙子回来。”映着火光,老奶奶笑得很是慈祥,“你多大?二十五六有了吗?”
“那也没多大啊。有孩子了吗?”
“刚结婚。”
“哦哦,我儿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的大孙子都会叫人了,一口一个奶奶。”老奶奶一边回忆,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傅斯珩听着,偶尔应几句。
暮色逐渐沉下,雨停了。
炊烟再次升起。
“你们夫妻俩工作都挺忙的吧?我儿子儿媳就是,早出晚归的。”
傅斯珩未开口,听到了安歌的惨叫声。
“嗷傅傅!”
“怎么了?”老奶奶也被吓了一跳,急忙扔下手中的火叉,蹒跚着跟在傅斯珩身后。
傅斯珩反应快,几乎是老奶奶起身的瞬间,他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推开了门。
怎么两个字没说出口,安歌迎面跳到了他的身上。
傅斯珩伸手接住。
安歌刚睡醒,她的长发微乱,双手勾着傅斯珩脖颈,长腿紧紧地quan在傅斯珩腰上。
“有老鼠啊!”安歌一想到开灯时见到的场景,双腿圈得更紧了,“它刚才在啃柜子。”
“不知道从哪里叼了个苹果核过来!”
傅斯珩微哂。
“真的有老鼠!”
“好肥一只。”
“我要喵弟。”
“怎么了啊?”老奶奶一脚踏进来,一抬头,看到抱在一起的俩人,慌忙哎唷着转身,还贴心得将门带了起来。
“奶奶?”安歌急忙从傅斯珩身上滑下来,她动作太急,差点儿摔倒,“奶奶你听我说!”
【哈哈哈哈哈对不起,这是我没想到的!千算万算,没算到娘娘竟然怕老鼠,按她的性格不应该上去就给老鼠一个过肩摔吗!】
【有人看清娘娘往傅总身上蹦的动作了吗?呲溜一下,直接省去了起跳的步骤,比偷跑的老鼠还快哈哈!】
【对不起!我只注意到傅总的动作自然又熟练,熟练到了甚至让人心疼的地步!盲猜这俩人肯定没少玩这种姿势!】
【???我怀疑你们在开车,且我有证据!】
小厨房里。
“我等会给你拿张粘老鼠板。”老奶奶怕安歌冷,拖了个火盆出来,往里面添了点烧成碳的干柴,“烤烤火。”
“谢谢奶奶。”安歌乖巧道谢。
老奶奶又从地窖里摸了两个红薯出来,埋进了火盆里:“吃得惯这个吗?”
“烤红薯。”安歌偎在傅斯珩身边,“以前读书的时候可喜欢了。”
老奶奶笑道:“我那小孙子也喜欢。”
没一会,屋内弥漫开了浓郁的烤红薯香气。
拨开碳火,老奶奶用火叉将烤红薯夹给安歌。
安歌掰开烤红薯,撕下一片,喂到了傅斯珩嘴边:“尝尝?”
“甜的。”
傅斯珩尝了一口。
老奶奶笑眯眯地看了会,又去炖排骨。
屋内很暖,烤红薯极香。
时间仿佛在这座偏僻的小村庄里慢了下来,年越来越近,家家户户开始备起了年货。
过年,对这里的人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意味着团圆。
年夜饭早早地备好,杀猪腌肉,自家捏包子蒸糕点。
忙不过来的,几家聚在一起,分工合作。
年味极浓。
这一期,导演自始至终都没有公布任何任务,日子一天天过去,节目没有任何波澜,没有撕逼掰扯,只有细水长流别样的日常。
一开始以为会无聊,但安歌被老奶奶带着,天天忙着学捏包子。
一大群人聚在村长家忙着和面包包子。
最后一天村长不在,一大早去赶集了,替这里腿脚不利索的老年人采购烟花、烟酒和散糖。东西多,傅斯珩和姜临被请过去帮忙,他们倒好,直接“打劫”了节目组的车。
最后一天,安歌总算学会了捏带花边褶皱的包子。
见傅斯珩进来,安歌捧着掌心的小包子,献宝似的举给傅斯珩看:“给你的小包子,可爱不可爱?”
她的手上沾满了面粉,怕包坏浪费面,她揪的面团都特别小,包出来的包子也是小小的一个、
“接啊!”老奶奶催促道。
见傅斯珩接过,老奶奶忙说:“我们这里啊,管小孩子叫小包子。过年新媳妇给丈夫包包子蒸包子,寓意来年会生小孩子。”
“准着呢,不会错的。”
村长笑道:“你们赶紧生一个吧,挡不住的!”
“是啊!”村长家的其他人纷纷附和。
“啊?”安歌有些懵。
傅斯珩捏着包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安歌。
第71章
最后一天,一如来时, 村长请客。
晚上, 四对夫妇和来村长家打下手准备年货的奶奶们围坐在炕边,闲说着。
炕被烧热, 奶奶们被请上炕,紧挨着炕边摆了张大方桌,桌下置放着装满炭火的火盆,偶尔炸起噼啵一声,烤红薯的香味渐渐溢出。
大方桌上摆满了刚出笼的包子, 热气腾腾腾的,不同于城市里买的那种外皮白软的包子, 这里的包子表皮发黄。
这群老奶奶们一个劲地给四对夫妇夹着包子, 拉着四位女嘉宾不放手,询问着什么时候蒸包子。
在得知程灵已经有儿子后, 这群老奶奶又将进攻重点放在了书淡淡和安歌身上,实在是这俩长得太过讨喜。
闲聊会,村长媳妇掀开门帘, 端着盆面疙瘩进来, 村长手脚麻利地给四对夫妇盛了碗面疙瘩。
面疙瘩上铺着层切薄的肉片,淋了自家榨的香油。
撒上小葱花,色香俱全。
屋内没开空调, 但是却分外暖和。
村长吸了大半碗面疙瘩,放下碗,问:“你们明儿几点的车啊?我喊人送送你们, 你们行李多不好走。”
“山里天气冷,早上多穿点哩!”
正小口吃着面疙瘩的乐珊忙开口:“不不不,不用麻烦,我们自己搬就行了。”
“是啊,我们自己来,也没多少。”何进峰附和。
“谢谢村长叔叔。”
“嗐,说多少次了,淡淡是吧?叫我叔就行了。”村长捧着碗,想起什么似的,又说,“你和你们家那口子行李多吗?”
书淡淡忙摇头。
面疙瘩吃完,老奶奶又在唠家常,一会说张家的媳妇一会又说李家的儿子。
虽然听不懂,但气氛极好。
安歌靠在傅斯珩的肩上,俩人坐在角落里。
听着窗外呼啸的北风,安歌捏了捏傅斯珩骨指,有一些舍不得这样的氛围。
平淡又静。
炊烟的味道非常好闻,大多数人家都供奉着灶王爷,大锅烧出来的锅巴很香。
虽然没有网,连像样的电器都少得可怜,这里的人过着数百年都难得一变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看起来清贫,但精神上有些大多数人没有的富足。
到点,村长照例拍开了电视机。
新的电视,但因为信号不好,跳了阵雪花,画面才逐渐清晰起来。
电视放不了几个台,只有央视的几个台,但每每到晚上这个点,这里的人总会守在电视机前等着《新闻联播》开始,听听国家的大事小事,末了赞扬似的加上一句好哇。
他们一辈子都没出过大山,但在他们眼里,眼下四海清平八方朝贺的日子就是好日子,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电视中,主持人在讲偏远地区准备年货的盛况,字正腔圆。
老奶奶笑着附和。
安歌拿了两个自己包的小包子,一个放到了傅斯珩的手上,一个自己边吃边捂手。
傅斯珩略低下身,听安歌说话。
“我们回去也和老安头一起准备年货吧。”安歌弯着秋水瞳,“今年娘娘陪你过年。”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白菜馅包子。
安歌包的那个,傅斯珩吃出了清甜的味道。
吃了饭,众人和村长告别道了谢,打着手电筒,慢吞吞地往回走。
手电筒光束照在山脚下,拉得又长又远。
直播间被关闭。
最后一起节目,彻底结束。
从头至尾都没有任何刺激的任务,更没有无休止的撕逼和掰扯,每一天都很普通,普通到甚至有些无聊。
看看云逗逗狗,和村里人一起准备糕点,在闲聊中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不知不觉的,又后知后觉。
隔天一早,老奶奶早早地起来给安歌和傅斯珩煮了鸡蛋,看着他们收拾行李,絮絮叨叨地嘱咐了很多,翻来覆去都是同一个意思。
——回去好好过年,多陪陪家人。
——趁年轻,要个小孩子。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来到了院门口,安歌背着包,屈指食指,指关节抵着鼻头,被傅斯珩牵出了院门。
“路上小心啊!慢慢来哦!”老奶奶倚在门口,朝安歌和傅斯珩挥手。
“奶奶再见。”
“外面冷,您回去吧!”
“我看着你们走,路上慢慢来。”
破旧的小土屋逐渐被甩到身后,直至成了一个黑点。
村口,节目组临时搭建的小棚子里。
四对夫妇都稍显沉默,气氛凝滞。
安歌抱着傅斯珩,怕摄像机拍到,头埋在傅斯珩怀里,问:“傅傅,你说奶奶会看到枕头下的纸包吗?”
“会。”
“那奶奶会生气吗?”
在人情面前,安歌总是特别柔软,总是替别人想着。
傅斯珩垂眼,抬起手顺了顺安歌的小脑袋,反问:“那你还想做吗?”
想了会,安歌给了肯定的回答:“嗯。”
傅斯珩轻揪了下安歌的脸,微哂。
导演在上面做着最后的总结:“总而言之,谢谢各位的参与,《我们结婚了》第一期节目到此正式结束,有缘再见!”
“在最后,我提前祝各位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也别觉得有太多的失落,生活它就是这样的,一如和你们每个人的相遇,开始伴随着各种措手不及的意外事件,但最后都会回归细水长流。”
“不论是节目上的你们还是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祝愿你们细水长流的生活背后,是别样的精彩。”
最后一集节目剪辑播放后,网络上反响热烈,好评不断,那集平淡如水的山村日常再次创下收视新高。
越来越多的社会人士开始关心起了那些被遗忘的山村门,保护逐渐消失的村落文化的决案也被提上日程。
社会各界捐助不断,大张旗鼓地准备给山村修路,然而记者去采访时才发现早在节目组拍摄未结束那会,igd资本便一声不吭地承下了修缮那个小山村交通道路的所有费用。
没有任何报道,亦没有任何宣传。
被曝光后,任网络上的赞扬声一声高过一声,igd资本从头至尾都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官博细翻下来,igd资本寥寥几次回应,都是为安歌正名。
网友们后知后觉地这才发现这他娘无形之中又吃了一盆狗粮!
记者不死心,想要预约访谈,也是被魏舟直接拒绝了,最后问理由竟是要陪老婆过年。
记者被迫又吃了一盆狗粮,想着这盆狗粮不能自己一个吃,大笔一挥写了篇稿子投到了娱乐版块,以调侃的口吻喂吃瓜群众吃了满满一大盆狗粮。
过年,大家都闲了下来,也不知道是那个好事者在微博上搞了一个“国民老公”的提名,虽然是野榜,但因为节目组热度居高不下以及钞能力夫妇超话里的沙雕土豪粉,傅斯珩从被提名的那一刻开始,票数便一马当先,直接碾压苏衍、沈亦白和叶泽,荣登榜首,喜提“国民老公”。
钞能力夫妇超话:
【唧唧复唧唧:你不投我不投,傅傅何时能烫头!你一票我一票,傅傅今晚造小人!】
【唧唧复唧唧:万水千山总是情,投傅一票行不行!大家投,才是真的投!】
回复完一个网友留的“你怎么知道傅总今晚造小人”的评论,安歌见傅斯珩回来,忙放下手机,坐在床上,伸着胳膊等抱。
傅斯珩稍挑了眉梢,走进:“这么乖?”
“你做什么亏心事了?”
“你不喜欢?”
傅斯珩轻笑。
很快,事情就向网友提问的方向发展而去。
在s市没待几天,安歌和傅斯珩便被傅老爷子请回了帝都,一同前往的还有安之儒和南娴。
由于今年傅清让和白露都回来了,机会太难得,傅老爷子自然不肯放他们在别地过年,而安歌又是第一年结婚,肯定舍不得让老安头和南娴两口子自己在家孤零零地过年。
后来两家一合计,干脆一起过个年,分什么傅家安家,两头跑还浪费时间。
四个老的早早地到了帝都,沉寂许久的傅家老宅热闹了起来。
听说傅清让回来,傅清让的旧部纷纷登门拜访,车进车出,导致南锣胡同被挤得水泄不通。直到年前几天,这才好一点。
傅清让谢了客,家里几个男的都闲了下来,又都好下棋,碰到一块,自然少不得要切磋。
别人家是国粹声不停,换到这里,搞得家里跟开围棋馆的一样,连安歌都被拉过去顶了傅斯珩的位置,说是凑数,其实是天天输旗的那个。
好在傅斯珩忙完了,晚上会替安歌把场子找回来。
往年老宅里的年货都是老管家照清单准备的,再加上傅老爷子的助理吴建安做事周到,年年送上不少,几乎不用人操心。
今年不一样,白露回来亲自动手,拉着南娴没少跑商场,回回空着手出门,回回大包小包地往回拎。
大年三十前三天,帝都的大街小巷都挂起了红灯笼,尤其是像南锣胡同这样的老巷,院内院外俱是喜庆的色彩。
春联还没贴上,老宅里早早地挂起了红色小灯笼。
穿过影壁,走过中庭,后院的抄手游廊上满是小灯笼,傅老爷子嫌不够喜庆,差人别出心裁地在中庭拉了窜小彩灯。
因着傅周深的事,傅清霜和陈远到要过年那天才回了老宅,他们没回,傅老爷子也没打电话叫。
拖到不能再拖了,傅清霜才带人回来,傅老爷子自然不会给好脸色。
倒是傅清让“请”陈远下了盘棋,丝毫没给陈远留退路。
陈远输得很难看,傅清霜本想说什么,但对上傅清让的眼神,到底什么话都憋了回去。
围棋不提倡赶尽杀绝,傅清让这样明显是动了真怒,他在警告她,犹如下棋,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她能争取到的就好好守着,别真惹怒了他,也别再去招惹傅斯珩,到时候她分毫争不到怨不得别人。
大冷的天,屋内开着空调,傅斯珩和安歌腻在一块,南娴和白露在准备火锅配菜,傅清霜却流了一身冷汗。
白露至始至终都没说什么,但和傅清霜并不亲,明明是一家人,傅清霜一家除了陈意涵,倒成了外人。
有些隔阂一旦出现,可能一辈子都消不掉。
年三十那天,下了场雪。
从早上开始,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
茶水烧开,南娴和白露一个和着肉馅,一个揉着面团,准备晚上包饺子包馄饨。
过年很忙,傅斯珩也很忙,忙到他昨晚拿忙当借口,找安歌提前预支了从初一到初七的夫妻生活,交足了公粮。
明明出力的是傅斯珩,安歌早上起来的时候,差点觉得自己是一只废咕咕。
要不是一大家子都在,不能睡懒觉,安歌真不想起来。
洗漱完,下楼,安歌发现院子里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傅老爷子穿着身红色唐装,正背着手仰着头,指挥着傅斯珩贴对联。
他站在院子里,半点儿不嫌冷。
安歌靠在落地窗旁边,手指头蜷进袖口,嘴上叼着白露刚给她温过的低脂牛奶。
“这这这!”傅老爷子一顿比划,瞎指挥,“再往左边去一点儿!再高一点儿!再低一点儿!再往右边去一点儿!”
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去了个遍。
傅老爷子还是不满意:“兔崽子你会不会啊?找个位置这么难吗?”
傅斯珩轻啧一声,停下,看向了安歌:“挑个位置。”
安歌站到中庭里,大概比划了下,指着玻璃窗的正中央。
福倒被贴上。
“听我老婆的。”傅斯珩说。
傅老爷子哼哼,转头问安歌:“咕咕你说,爷爷刚才比划的位置不对吗?明明是他自己的问题!”
“不听指挥,瞎贴!”
安歌看着傅斯珩,眼底带着笑,像藏着小星星。
“走着啊,后院还没贴呢。”傅老爷子继续指挥傅斯珩。
临到中午,傅家老宅的屋前屋后都贴上了对联,里里外外,一片红火,格外喜庆。
午饭过后,傅老爷子说要为晚上的守岁活动养精蓄锐,心满意足地提早回房睡觉了,
安歌一上午都没缓过来,有些怏怏的,在傅清让和安之儒踏雪出去散步后,靠着沙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被人抱了起来。
安歌想睁开眼,但闻到熟悉的木质香后,又懒得动了。
被傅斯珩抱着,安歌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回笼觉,再醒来了窗外隐隐有了暮色。
傅斯珩靠在床边,在看安之儒写的时评。
雪依旧未停,中庭内积了厚厚一层,照得屋内亮亮堂堂的。
俩人腻了会,这才洗漱,下楼。
一楼客厅。
南娴和白露在包馄饨,托盘内满满都是馄饨,阿姨不在早放假回家了,她们手生,托盘前半段的馄饨包的并不好看,到后面模样才逐渐周正起来。
安歌从傅斯珩那里摸了块果糖,撕开糖纸,咬着糖果,有样学样地拿了张馄饨皮,准备露一手。
傅斯珩跟着安歌走到一半,被傅老爷子一句“过来”叫了过去。
“陪爷爷来一盘!”
另一边,傅清让和安之儒未分胜负,正到白热化阶段。
傅斯珩执白,落子后不见丝毫谦让。
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一家人围坐在桌边。
老宅许多年没这么热闹过了,往年都是沉默着吃顿饭,
今年,中庭内红灯笼的光映着雪地,隔着落地窗,雪景漂亮。
满满一桌年夜饭,各式菜皆有,小瓷炉上烫着酒,酒香四溢。
傅老爷子私藏多年的酒杯拿了出来,烫过后,老爷子亲自给每人倒了一杯。
酒倒到安歌那里时,被傅斯珩拦了下来。
“身体不舒服?”傅老爷子询问。
傅斯珩替安歌开了罐椰汁,回了句:“在备孕。”
“咳咳——”陈意涵被呛住。
一桌子人安静了下来,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安歌。
安歌捧着椰汁罐子,愣住了。
傅老爷子率先反应过来,一拍桌子:“这个好。”
安之儒特别满意,别提多美了。
白露和南娴相视一笑,两人又小声商量上了。
“那长命锁是要准备了吗?”
“银的好还是金的好啊?”
“我听别人说是先带银后带金。”
“先别管银不银金不金了,咕咕生得一定好看,就是不知道像阿珩还是像咕咕啊,还是像咕咕好一点吧!”
安歌插不上话,只能在桌子底下踢了傅斯珩一脚。
你备个屁的孕,都是借口。
昨天还在避孕,今天就备孕了,鬼话真是张口就来。
一顿年夜饭,吃了很久,越吃越热闹,根本没人提食不言的规矩。吃了年夜饭,傅清霜找了个身体不舒服的理由退了,傅老爷子也没强留。
两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春晚,磕着瓜子,说说笑笑的。
合上玻璃门,傅斯珩带着安歌去后院放烟花。
雪停了下来。
后院抄手游廊挂了排小红灯笼,中间被人扫出一片空地,落在荷塘里的雪结成了冰碴子。篱笆内圈着腊梅,雪压上枝头,有暗香盈袖。
年三十不禁烟,接近零点,帝都陆陆续续地响起爆竹声。
爆竹留到零点放,安歌挑了仙女棒。
仙女棒被点燃,火星明亮。
安歌捏着自己的那根仙女棒靠到了傅斯珩的那根身上,她弯着秋水瞳,眸光映着星火,水光潋滟。
傅斯珩伸手,将安歌头上戴着的带毛球的白色帽子往下拉了拉。
第一年,有除了爷爷之外的人陪他过年。
原来,过年还可以这样。
零点的钟声响起。
帝都的大街小巷都炸起了烟花,映得天空五光十色。
“新年快乐!我的珩宝!”安歌笑着仰头去看烟火,被傅斯珩从身后抱住。
安歌的小脑袋向后,砸到了傅斯珩肩上。
傅斯珩抬手遮住了安歌的眼睛,另一只手捏上安歌的左手无名指。
安歌只觉得无名指上一凉,好像被套进了一个纤细的金属内。
“新年快乐,我的小娘娘。”傅斯珩拿下遮住安歌眼睛的手,下巴垫在安歌肩上,左手五指分开,扣紧了安歌的手。
安歌忙垂眼去看。
左手无名指上被套了一个非常漂亮的戒指。
白银戒圈,细细的两圈,上面镶着圈极细的碎钻,中间的水滴形蓝钻和粉钻相对相贴,各占据着一个戒圈。
两颗钻石贴合的并不紧密,傅斯珩手指轻推,戒圈竟一分为二,两颗钻石也随之分开。
蓝钻因为太过稀少,有着无与伦比的爱的意思,也象征着可遇不可求。
而粉钻则象征着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
蓝与粉,一个是他一个是她。
“婚戒。”傅斯珩抱着安歌,在满城的爆竹声中,说:“妈说等到结婚那天再给你,可我等不及了。”
安歌偏头,亲到了傅斯珩侧脸。
“新年快乐,我的珩宝。”安歌许诺,“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新年,以后我们还会有无数个新年。”
“希望今年是你,明年也是你,岁岁年年都是你。”
龙凤呈祥的烟火被燃起,满城火树银花。
傅斯珩转过安歌的身子,长指挑着安歌的下巴,低头亲了上去。
他们在满城的烟火中接吻。
新桃换旧桃,陈酒换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常建;
三愿,愿如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从此朝暮与共携手白头不相离。
安歌:是滴,没错。你一票我一票,傅唧唧出来指日可待!
傅斯珩:???
第72章
这一年春来得极早。
几乎是年后化雪不多久,枝条便抽出新绿, 春风推窗棂, 过小楼,留下盎然春意。
春暖花开时, 准备了大半年的婚礼如期举行。
因着傅清让的缘故,不少同僚到场恭贺,婚礼前后几天会场戒严,自然曝光不得,再加上傅斯珩的性子原本就低调, 只邀请了苏家、叶家和沈家的人,是以知晓这场世纪大婚礼内幕的人少之又少, 媒体更是没有收到半点消息。
傅斯珩和安歌低调地完了婚。
之后不多久, 傅清让和白露假期结束,回到了区里工作。
傅斯珩将工作推后, 陪了安歌一段时间。
有了傅清让的保驾护航,对宁瑾本就没兴趣的傅斯珩开始着手重整igd资本,一晃小半年过去, 在这小半年中, idg资本旗下的产业陆陆续续地公布,全网震惊。
idg旗下的产业竟丝毫不必宁瑾集团少,不论是宁瑾涉及的还是未涉及的领域, idg资本几乎均有涉猎。
那些死咬着宁瑾二公子要与宁瑾大公子争夺财产的人被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渐渐闭上了嘴巴。
既有igd,又何需宁瑾?
傅家二公子娶个小娘娘, 又何需宁瑾做聘礼?
有也罢,没有也罢,这世界太小,只够他一个人折腾的,古有江山为聘,他亦是。
安歌每每看到网上那些说傅斯珩宠她宠得没有章法的消息时,都有一种她是只狐狸精转世的错觉。
咋什么事都能往她身上扯?
傅斯珩要清算名下产业,网上那群脑洞大开说傅斯珩这叫以江山为聘,只为娶小娘娘过门。
偏她和傅斯珩说了,傅斯珩嗤笑了一声后,点了头。
安歌这就没话说了,只能愈发地低调。
这年春来得极早,夏来得极迟。
入了夏,安歌便开始忙碌了起来,左一个杂志封面右一个代言广告的拍,立夏后的那两个月她几乎是连轴转的。
八月末九月初那几天,她才轻松下来,但也没放松几天,四大时装周又次第开始,春夏大秀拉开了序幕。
流水的时装秀,铁打的安咕咕,踩完以商业化为主的纽约时装周,又赶往伦敦,平均下来,一天两到三场秀。
这一年的安歌安娘娘和开了挂一样,hf成绩太过耀眼。
虽然她推了去年的vs大秀,但她接连拿下了三个蓝血代言,随后登上了美版的《vg》封面,成为第一个完爆四大刊的中国模特,细数下来,到9月份,安歌已经拍摄了十二张《vg》封面,单人封占多数。
走完米兰的最后一场秀,安歌被秦湘带着,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巴黎。
只是还没到秦湘定的那家酒店,便被傅斯珩的人拦了下来。
最近几个月安歌一直在忙工作,和傅斯珩聚少离多,有时候十几天才见一次面,休息不到两三天,又走了。
和去年一样,又是那家位于巴黎8区凯旋门脚下、紧邻着香榭丽舍大街的酒店,安歌原本想休息两天,尽力把状态调整好替风雅纪走秀。
哪知道傅斯珩打着帮她调整状态的借口,变着花样交足了公粮。一直到官方日程开始前一天,才放过她。
自j.m被igd资本收购后,已经过去近一年。
这一年,风雅纪的发展备受关注,由于三金影后林思晗和不是顶流却胜似顶流的姜临先后为风雅纪站台代言,拍摄宣传广告,风雅纪的国民度节节攀高。
虽然普通人买不起风雅纪的高定,但都知道如今国牌定制在崛起,所有人都在期待风雅纪在巴黎春夏时装周上的惊艳亮相,所有人都希望风雅纪能够一洗j.m带来的屈辱。
官方安排的日程在9月28日,9月26日,时代影视旗下所有的一线艺人由林思晗带队赴巴黎观看风雅纪春夏大秀,替风雅纪造足了势头,各类报道层出不穷,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起了风雅纪。
9月28日,下午2:15.
看秀嘉宾已经到场,在所有人翘首期盼时,时代影视官博发布了最新一条消息,再次造成全网轰动。
【时代影视v:感谢大家的关注,直播间地址请戳下方!
时代影视将携手风雅纪,为各位看官带来别样的国风传奇。再次感谢钟霖老师。悄悄透露一句,本次大秀由苏安苏老师担任秀场首席设计师,秀场背景音乐由姜临姜爷原创作词作曲,而于此同时还有y肖冉肖老师倾情助力,让我们敬请期待!么么哒!】
【我靠我没看错吧?这个阵容,也太特么豪华了!三金影后带队捧场,苏大银行家的夫人担任秀场设计师,姜爷担任音乐指导,这就罢了!傅总好大的面子,连肖冉都请出来了!】
【啊啊啊啊!大魔王的老婆,我们电竞女孩也来了!游戏不打了,话就放这里,我今天就要在这直播间买房!】
【我猜傅总请到苏安也就和苏衍一句话的事,不过肖冉是真让人意外…国画大家倾情助力,我现在就好奇到底怎么助力!!!】
【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啊苏安和肖冉竟然合体了,一个油画大师一个工笔画大师,这个太狠了!】
【对不起,我们电竞女孩是来看大魔王的啊啊啊啊!求求你,快点直播,苍蝇搓手.jpg,等不及!】
秀场后台。
安歌在做着最后的调整,做了一组深呼吸后,刚压下去的倦意又上来。坐到椅子一角,安歌轻咽了咽,始终倦倦的。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动不动犯困,她原本就不爱动,如今更不爱动了,就想瘫着。
书淡淡凑近,递了个吸管杯:“不舒服?”
“不是…”
“喝点温水缓缓。”书淡淡不见丝毫紧张,她一手拿吸管杯,一手拿着手机,在听姜临的新歌。
安歌抿了小半口温水,没敢多喝。
她每次想睡不能睡的时候就容易瞎想,想着想着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又做完了一组深呼吸,安歌的脑子里蓦得蹿进了一副画面。
在那个小山村里,老奶奶说丈夫接了新媳妇包的包子,来年肯定会抱宝宝。
隔着衣服,安歌抬手,小心翼翼地覆到了小腹上:“…”
这个月快月末了,姨妈确实没来…
不会是真的吧?
不等她多想,秀导开始嘶吼,不断地喊着“gogo”。
后台,模特们整装待发。
下午2:27.
巴黎大皇宫内被装饰一新,v.v.i.p嘉宾区,林思晗、肖冉和苏安坐在第一排,另一旁还坐着沈亦白、叶泽和苏衍。
对于一旁的安静沉默,林思晗这一边可要热闹多了。
肖冉坐在俩人中间,细看了眼秀场的布置。
苏安将古典私家园林的建筑精髓融入秀场之中,讲究点景,借景和意境深化秀的主题。t台尽头,两面大鼓悄然而立,比一般鼓要高上不少,上下蒙着牛皮,古老的龙凤图腾覆其上,显得庄严而神秘。
而大鼓下则是堂鼓,堂鼓置在莲花台上,潺潺的流水绕过两面鼓,逐渐汇聚到t台上。
真正的水面t台,玻璃台面上流动着浅浅的一层水,这一层水流到t台尽头又尽数流入玻璃台面下方,下方如一条黯淡的星河。
肖冉看完,抿紧了唇。
这t台绝对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苏安见状,半开着玩笑问:“有何高见?肖大师。”
“我哪敢啊,苏老师。”肖冉指尖虚虚一指,“你大概还留了后招。”
苏安支着下巴,莞尔:“你猜呀。”
“我不猜,反正等开始就知道了。”肖冉轻眨着眼睛。
肖冉和苏安都不是明星,俩人不必像林思晗一样,时刻保持仪态,交谈起来多了几分随意。
苏安勾着唇,淡淡地解释道:“现在很多秀场的设计过于喧宾夺主,殊不知设计师所要展示的衣服才是秀的精髓所在。”
“秀场的设计应该起辅助作用,协助模特将设计师的设计完美的展示出来。”
“而这次风雅纪的大秀主题又叫《一梦浮生》,所以——”
肖冉捧着奶茶纸杯,接道:“所以你别出心裁地设计出了这种流水t台,让你们家苏大银行家心甘情愿地被傅总宰了一笔。”
苏安轻哼。
林思晗轻笑,悄声道:“这叫什么,妇唱夫随嘛。”
林思晗话音刚落,秀场灯光暗下。
t台上方的灯光全开,在强光的衬托下,玻璃t台中央缓缓流动的水像极了银河,晶莹剔透。
只一瞬,光灭。
秀场彻底暗下来,江水泼鼓面,闷声三响。
大鼓接连被敲响,鼓声阵阵。
远远的,传来了引魂的驼铃声,似在唤醒千年大梦。
烽鼓蓦起,南柯初醒。
一束柔光打上去,两个裹着经过层层染色后的云母锦纱的舞姬跳到了堂鼓上,她们的脚腕上系着铃铛,每踏一下堂鼓,银铃轻响。
她们边踏堂鼓边击大鼓,锦纱飞扬。
下方,干冰雾气如薄雾,蒙上了t台。
鼓声骤停,灯光再次暗下去。
黑暗中,t台尽头出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人。
t台上方灯光全开的瞬间,她未多做停留,甩开了交叉。
她光着脚,却犹如穿高跟鞋的一样,脚面崩紧着踮起,雾气随着她的抬脚,又散开。
脚尖点到水面上,水面溅开,水珠四溢。
月牙白的无肩带抹胸长裙,裙摆及脚踝,至裙摆处颜色由月牙白转向墨青,颜色过渡极自然,似工笔调和一般。
里面月牙白的丝光锦缎上方用工笔绘了银白的霜花,下摆轻纱层叠,大片留白,最外面套了件轻纱制的短衫,透出里面的霜花,轻纱短衫下摆缀着月牙白流苏。
丹青落笔,引山水墨画入局,一笔一画勾勒着大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文明,转承起合间,处处惊艳。
她的长发被月牙白长钗束起,两肩略向后收着,脊背挺得笔直,v颈线很深,神情清冷,犹如女皇。
她手里拿着月色宣扇,定点时旋身间层叠的轻纱似牛奶般漾开。
安歌扬起头,目光落在傅斯珩身上,樱粉的唇瓣微微分开,似诱吻。
“唰”的一下,宣扇被打开,安歌以扇面作挡,遮住了唇,眼尾挑开,转身。
定点干净利落。
落在知情人眼里,这分明就是调情!
许文馨表面唾弃,其实心底里非常羡慕:“这个女人她连走路都在对别人放电!”
黎昼回道:“你可醒醒吧,人家是电自己的老公!”
许文馨撇嘴:“你有没有发现,咱娘娘这次走得相当温柔!踏穿t台的气势弱了不少!”
“那可能是因为没穿高跟鞋,而且这次t台上全是水,没听过吗,以柔克刚,懂吗?”
许文馨笑了笑。
全息t台,苏衍负责为自己老婆的梦想花钱,在安歌转身合上宣扇的那一刻,千年大梦终醒。
蹁跹的蝶飞起,围绕在安歌的身边,她抬手,蝶停留在她的指尖,蝶翼轻颤。
全场掌声雷鸣。
第二个模特紧跟其上,她穿着高跟鞋,走的小心翼翼。
很快,第一主题接近尾声。
书淡淡压轴,曾经十五岁出道,十六岁横扫各大秀场的美胸战士美黑达人如今已亭亭玉立,她目若点漆,气质空灵,然而在她抬脚的那一刻,妖娆的台步出卖了她。
她同样赤着脚,如果说安歌是女皇,那她就是绝代妖姬,神秘又诱人。
墨色晕染的长裙,刺绣从上面一直蜿蜒到裙摆,似某种图腾。
她的长发同样被墨色长钗束起,定时时,长裙裙摆被她扬起,她抬手直接取下了长钗,发丝如瀑,倾泻而下。
水花被溅起,卡着背景音乐的点,她转身。
第二个主题开始。
安歌再次出现在t台尽头,她和书淡淡擦肩而过的瞬间,气场相碰,竟然激荡人心。
掌声再次响起。
随后第二个主题、第三个主题,一直到最后一个主题,安歌和书淡淡那轮番开闭,两大国模撑起了整场,将气氛推向高潮。
千年大梦终醒,朝代更迭间传承下来的四大刺绣,工笔勾勒,笔走灵韵,回峰酣畅。
墨迹挥洒,以风月作笔,鼓声震响当年的传奇。
史册留名,而今无需再翻看曾经的旧迹。
最后一个主题结束,掌声雷鸣。
大鼓再次被敲响,鼓面震动间,龙图腾似活了过来。
闭场环节。
安歌领闭,书淡淡次闭。
婚纱压轴,安歌穿着结婚时的婚纱,手执一枝白色铃兰花,向t台另一边的傅斯珩缓缓走去。
左手无名指上的蓝粉双钻在灯光熠熠,婚纱大裙摆被水流打湿,头纱极长,拖曳而下,铺满了整个t台,同样被浸湿。
轻纱下的脸庞如工笔系刻画,安歌一改走高定秀的冷艳,见到对她伸出手的傅斯珩,抿唇后笑了。
走到尽头,安歌将带着婚戒的手放到了傅斯珩的手上,另一只手环上了傅斯珩的脖颈。
傅斯珩轻轻松松地将安歌从t台上抱了下来。
安歌视线一转,落到了傅斯珩身后一直坐在轮椅上的薇薇安。
薇薇安合上电脑,推着轮椅出来,冲安歌张开双臂:“我们咕咕是最棒的!”
“我就知道,你会一直走下去的!”
安歌俯身,回抱了薇薇安:“谢谢你。”
薇薇安爽朗地笑出声,拍了拍安歌的背,说:“我现在在写小说,你不用担心我啦,我很好。”
“要说谢谢,应该是我说,谢谢你愿意替我走秀,陪我练习台步,一直鼓励我,虽然你以前完全要当模特的想法。”
薇薇安双手合十,笑道:“希望你可以一直走下去。”
安歌点了下头。
书淡淡次闭,她带着模特们踏上t台。
模特们一个接一个地走过,不论是墨色渲染的轻纱,亦或是工笔细绘的花卉飞鸟,还是珠绣与刺绣交相间的风韵,都在述说着古老过度的灿烂文明。
且看这九州的浩荡,上下五千年,血脉依旧源于炎黄,不论是国风还是气节,都是一脉相承薪火相传的,千年未变。
而传奇永不毁灭。
——正文完
【高亮提醒!记得康作话!】
【补齐48章!了!鸭!!!】
【末尾有两个段子,记得康】
【以及请假通知qwq,注意康日期】
安歌:我揣着傅唧唧走完了秀???
傅斯珩:我不知道.jpg
下面说几件事儿,敲黑板了!
1有关番外,有哒~安咕咕的怀孕日常以及养崽日常都有,至于傅唧唧和酥宝也会有,不过得等我下周三下周四这样开始更新,因为我这周要交报告,一直拖着没写。,写完报告还得讲给指导老师听,所以!真的!抽!不出时间!码字,容我缓缓qwq对不起大家,希望大家理解一下!
2有关第48章的参禅,我补了大概近3000字~
直接康我微博就好啦,带订阅记录的截图私信我。
暗号:钞能力夫妇第48章完整章节
微博:卿白衣ovo
3感恩大家的喜欢~这本签了实体出版,搞一个小活动,从写长评的小朋友中抽三个送to签书一本!嘻嘻嘻,不晓得我有没有长评qwq
4下本可能会开《我们去买可乐吧》,狂妄不羁gt赛车手x表里不一浑身是戏的绝代妖姬!戳专栏收藏,满地打滚求一个专栏收藏呜呜呜呜呜,关注卿卿,收获沙雕爱情(不是——
5应该没了吧?末尾有两个段子,大概两千字!以前在wb写过哈哈,今晚是不是赚到呢!算起来,万字更新呢!!!!
段子一:
夏末初秋,几家终于聚到了一块儿。?
连一向忙起来不见人影的苏衍和傅斯珩都空出了时间?,带着自家的小闺女们出来溜溜。
这里面属酥滚滚和傅唧唧最小,严格算起来,傅唧唧才是真正的老幺。
小萝卜头,矮矮的一只,远看上去像只雪团子。
轮廓像极了自己的亲爹,但性格却是和安歌如出一辙。
喜欢哄人,不承认自己小,一定要当别人姐姐。
喊妹妹会不高兴。
行事作风里完全透露着一股子?“我才是老大”的气息。
小萝卜头年纪不大,说话口齿不清,但小事情小道理却理得明明白白。
第一天,几家围坐着闲聊,说到晚上住宿问题。
临海的复式,房间很多,住哪不是问题,关键是和谁住一块儿。
在这个问题上,叶泽完全没有插话的想法。
毕竟叶临小时候没少被他“教育”,小小年纪就能一个人睡,完全不用担心他半夜起来找肖冉。
沈亦白则是勾了唇角,意思意思微微笑了下,整个人倚在沙发背上,深藏功与名。
他第一次觉得叶家的那位小团子顺眼了不少。
沈了了肯定黏着叶临,这就完全没林思晗什么事儿了。
他老婆还是他老婆,他一个人的。
而且他闺女不小了,完全可以一个人睡,不像傅斯珩家里那只,看上去跟没断奶的一样。
温言同样不紧不慢,撑着下巴捏过自家汤圆的下巴,这样教育道:“你走之前,奶奶说你是什么来着?你要和妈妈一起睡吗?”
小汤圆很是上道:“奶奶夸我是男子汉!我才不要和妈妈一起睡!爸爸要带妈妈玩,我是男子汉,不能打扰爸爸和妈妈!”
温言松手,很是满意。
冬青:“…”
等等,你奶奶不是这么说的!你被你爹骗了!
剩下苏衍和傅斯珩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坐在自己大腿上的闺女。
早知道不如不要酥滚滚,就酥宝一个也不错,现在他也是笑的那个:)
小滚滚完全不了解自己亲爹此刻的心情,手指头攥着亲爹的衬衫下摆,脸贴着亲爹怀里蹭了又蹭。
她可真是太喜欢衍衍了。
嘤。
而反观另一只小萝卜头,大哥的风范隐隐显露。
小萝卜头傅唧唧光着脚丫子踩在傅斯珩大腿上,伸长了胳膊去勾傅斯珩的脖子,示意自己的祖宗亲爹低头。
“傅傅!”
“傅傅!”大哥傅唧唧勾住傅斯珩脖颈,小脑袋往后晃了晃,搭在他脖颈上的小手指抬了抬,轻轻地拍了拍傅斯珩:“安歌歌是唧唧麻麻,亲生的!”
“安歌歌想和唧唧睡,所以傅傅要一个人睡。”
傅斯珩抱着傅唧唧,扫个眼大哥的大哥——安歌,发现安歌抱着酥宝飞快地扭过了头。
在一个人睡大床和香香软软的老婆之间,傅斯珩选择了卖队友。
“那苏安小妈妈怎么办?安歌歌妈妈天天见,天天抱,可是苏安小妈妈好久才见一次面。”
“昨晚视频通话的时候,你和小妈妈说什么?”
昨晚?
傅唧唧傅某人信誓旦旦地和苏安保证过,一定和小妈妈一起睡觉。
回想起来的傅唧唧十分苦恼,勾着傅斯珩脖颈,左看看安歌,右看看苏安。
苏安倒是十分配合,把酥宝拖了出去当挡箭牌:“你不喜欢小妈妈,也不喜欢酥宝吗?”
“虽然小哥哥他现在瘦了,抱起来没有以前手感好,但是小哥哥帅啊。”
“来嘛?小哥哥酥宝陪睡,小姐姐滚滚陪玩,心情好可以领养大衍衍一只。”
苏安说到小哥哥陪睡的时候,傅唧唧眨巴了下眼睛,看向了酥宝。
心动了。
没多犹豫,傅唧唧点头同意。
傅斯珩转手把傅唧唧送给了苏衍抱,顺手逗弄了把酥滚滚,说:“你这儿子生的真好。”
深藏功与名。
当初苏衍能把苏安追回来,全靠酥宝送助攻。如今,助攻都送到他这儿了。
于是,苏衍左腿上一只大滚滚,右腿上一只小唧唧,忽略那有些黑的脸色,这左拥右抱的场景落在傅斯珩眼里,分外和谐。
而一旁无辜的酥宝则是默默捂住了眼睛。
全家最惨。
没有之一。
段子二:
?傅唧唧出生在8月末。
是个小处女,和她爸爸一个星座。
不同于其他小朋友刚出生时的皱皱巴巴,傅唧唧小朋友可漂亮多了。
湿漉漉的眸子,水汪汪的,睫毛又长又卷。婴儿肥,腮帮子肉乎乎的。
安歌喜欢戳她腮帮子,肉绵绵的腮帮子陷下去一小块,指尖一撤,那点儿软绵绵的肉又会弹回来。
像果冻一样,傅唧唧又香又软的。
安歌爱不释手,时不时就会上手逗弄几下
除了爱哭唧唧。
稍微动动,就能哼唧出声儿来,眼睛再眨巴一下,大颗大颗的眼泪就能往外面滚。
这点上,安歌有点羡慕苏安。
因为苏安家的两只崽崽都不爱哭,哪怕是小滚滚,也是只坚强又乖巧的好滚滚。
由于小崽子实在太爱哭了,原本想把她小名叫“叽叽”的安歌,再又一次被哭唧唧的小崽子折腾后,直接顺了傅斯珩的心,放弃了管她叫叽叽的念头。
在起小名这件事上,安歌和傅斯珩互相切磋过无数个夜晚。
每次都以割地赔款开头,无疾而终而结束。
傅斯珩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而且他的快乐一向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哪怕安歌在他身上,不管是“武力镇压”还是“哼哼唧唧”相求,最后关头,爽完了,他都能说出一个字——不。
但安歌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还能再撞一次的人,在傅唧唧没落地前,她曾不止一次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试图和傅斯珩讲道理,让他不要歧视“叽”这个字。
又一天夜深。
“你是不是歧视这个字?”安歌站不太稳,揪着傅斯珩衣领。
傅斯珩显然不是很想在这时候理会安歌,停了会:“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同意?”
“叽叽多可爱啊!”安歌说得一本正经。
傅斯珩还停着,头一低:“嗯。”
多可爱。
“你嗯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安歌以为傅斯珩有松口的可能性,当下有些开心,垫了垫脚,想去看傅斯珩。
安歌这幅模样,落傅斯珩眼里竟显得她有些呆萌。
毕竟怀了孕。
傻fufu的。
“你喜欢傅叽叽?”傅斯珩靠着墙壁,垂眼看安歌。
他的声音有些哑,隐隐透着股不怀好意的笑意。
安歌没听出来:“喜欢。”
“不喜欢我那么坚持做什么?傅叽叽哪里不好听?可可爱爱的小鸡崽。”
“你想一下,苏衍他们家的小滚滚白白嫩嫩的,上次安安给她套了件鸡小萌的连体外套,她摇摇摆摆走路的时候,是不是可爱炸了。”
安歌越想越觉得自家崽崽不能在可爱这件事上输,名字首先就要赢在起跑线上。
前有苏滚滚,后有傅叽叽。
可可爱爱。
不论男女,都可以用。
傅斯珩觉得是快炸了。
快他妈忍炸了。
将安歌往上抱了抱,傅斯珩凑近安歌耳边低语了句:“傅叽叽他想进去。”
安歌:???
回味过来后的安歌:…傅斯珩是个凑不要脸的。
傅斯珩的快乐从来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她现在一点儿也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