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一挠了挠头,她确实感觉到了自己的不足,尤其是应对这些经验老到的人时。
临走前,花蛇夫人又朝着水面望了一眼,然后摸了摸晋一的小呆毛:“晋一啊,可怜了那些银子,师父一定会从你身上加倍拿回来!”
李晋一:“???”
当阴无月得知本月去芳华园押运银子的队伍全军覆没,甚至折了左护法呼延最的时候,他气得掀掉了整张桌子,然后在对李晋一的通缉令上将赏金翻倍!
任何人若取李晋一的项上首级,无月山庄将出六万两银子以作答谢!
这无疑让江湖人士蠢蠢欲动,可他们上哪儿去杀李晋一?人现在在宫里吃香的喝辣的好不快活呢!
倒是李晋一和花蛇夫人回到皇宫的时候,黑狼从宫里冲了出来!
“哟,五百两,跑这么快,去干嘛?”花蛇夫人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
黑狼吸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李晋一一眼:“感觉到李老大回来了,所以跑了出来,李老大,出大事了!比天还大的事儿!”
黑狼从来没有这么紧张和激动过,以至于连李晋一都被他的语气搞得紧张了起来。
“什……什么事?”

☆、梦冉的几个问题

黑狼没有直接回答, 甚至略过了花蛇夫人喊他五百两的事。“跟我来!”他急匆匆地说道。
他这么着急, 李晋一还以为皇宫被人炸了, 也不对, 她才刚刚晋升为六万两,怎么就有人来炸皇宫了?
而一路进去, 皇宫里头都是平静的,天空蔚蓝绿草茵茵, 太监丫鬟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昭示着东洲的繁荣富强。黑狼的脚步却没有慢下来, 直径奔着江颜的方向而去。
花蛇夫人没跟过去,她的感官范围十分广泛, 远近都没有杀气和隐藏的危险, 那就一定不会有意外发生,她可是急着去找她的亲亲小师妹童婕的。
“颜姐姐怎么了?”李晋一眉头一蹙,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去了你就知道了。”
看黑狼如此着急, 李晋一不禁脑袋上冒出了一点冷汗,不会是解毒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导致毒性反噬加重身体负荷了吧?毕竟师父说过, 颜姐姐中毒那么多年, 要解毒可比阿芊困难多了!
这么一想,脚下生风,直接把黑狼甩到了后头,一个人狂奔而去。
这会儿黑狼反而不着急了,他从兜里掏出一颗蜜饯, 丢进嘴里,一脸不解的自言自语:“颜姑娘好好的,李老大这么着急干嘛?”
李晋一风一样地冲到了江颜的屋子时,梦冉正断了刚熬好的药过来,她一看到药,眼睛就红了,赶忙拉住了梦冉,泪眼婆娑地问道:“梦冉,颜姐姐怎么了?严重么?”
梦冉把药放了下来:“小猴子,小姐说现在不能有人打扰,你要不去外面哭?我把药送进去就出来。”
李晋一一听,居然严重到了不能有任何人打扰的地步!那可怎么办,颜姐姐年纪轻轻的,长得又这么好看,怎么可以香消玉殒!
想着想着就更加难过了,一下子冲出了门,“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李晋一年纪小,中气十足的,哭声宏亮,让四周都颤了颤。
梦冉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小猴子,你哭得轻些,小姐喝了药睡着了!”
李晋一赶紧捂住了嘴,眼里闪着泪花,拉住了梦冉的手,一言不发。那样子楚楚可怜的,好像被人欺负了一般。
梦冉歪了歪头,顿时想到了李晋一的想法。
于是她叹了口气,悲伤地开口:“小猴子,你和花蛇夫人出去的这几天,小姐这儿真是发生了好多事!小姐最重要的时候你不在,不然……不然也许就不会这样……”一边说着,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握住李晋一的手,然后伏在她肩头。
梦冉可不像李晋一那样嚎啕大哭,小姑娘长得就像个瓷娃娃,哭起来也是娇柔软糯的,不停地小声啜泣,让人万分心疼。
两个萝莉一起抱头痛哭,以至于一边经过的丫鬟太监们好生疑惑。
事情一下子就传到了李季歆的耳朵里,她想了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匆匆赶了过来。
梦冉赶紧擦了擦眼泪:“帝师大人来了。”
“晋一,你在干什么?”李季歆皱了皱眉头。
李晋一一下子扑了上去,在李季歆的怀里肆无忌惮地哭了出来:“呜呜呜,师姐,颜姐姐,颜姐姐她……”
李季歆皱着眉头,看着一脸无辜的梦冉,而后拍了拍李晋一的脑袋:“乖,不哭,全天下的奇珍异宝这儿都有,你颜姐姐不会有事的。”
“那万一颜姐姐有事呢?”她咧着嘴愁眉苦脸的,“不行不行,我要去找师父,师父一定有办法救颜姐姐的!”
“师父带着师姑出去玩了。”李季歆淡淡地回答,“就在刚才。”
花蛇夫人一到宫里可是一刻不停地就去找童婕了,什么大徒弟小徒弟的,都不急女人重要!
李晋一握了握拳头:“哇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师父,气死我了!”
李季歆古怪地看了李晋一一眼:“好了,你去别的地方,别打扰你颜姐姐了,一会儿被你吵得走火入魔了。”
李晋一往门口一顿,固执地杵在原地:“我不要,我才不走呢!我要守着颜姐姐,等颜姐姐醒来为止!”
拿她没办法,李季歆摇了摇头就走了。梦冉不走,跟着李晋一蹲在门口。
“小猴子,我问你一个问题。”梦冉附在她耳边悄悄地说话,小心翼翼的,生怕吵到了江颜。
“昂?你问。”心情低落的李晋一蹲在地上画圈圈,“我可不保证一定会回答你。”
梦冉鼓了鼓腮帮子,往李晋一的方向挪了挪,双手撑着下巴瞪大了眼睛问道:“小猴子,你是不是喜欢我家小姐呀?就像你师姐喜欢女帝的那种喜欢?”
这么直白的问题,让李晋一黑黑的小脸蛋顿时爬上一层红晕,她一拳头轻轻捶了梦冉一下:“你干啥?我不回答你!”
梦冉便看着李晋一,突然双眼蒙上一层水雾,委屈巴巴地盯着她:“你说,你说小姐都这样了,你都不肯承认,我要是小姐我一定会心塞死的。枉我家小姐对你这么好,你居然不喜欢我家小姐?小姐长得漂亮医术又高人又好,这天下哪还有几个女子能比得上我家小姐的?……”
李晋一顿时慌了神,不知道此刻应该是悲伤难过还是安慰梦冉:“好了好了你别哭了,颜姐姐都这样了,我们不能给她添麻烦了。”
“那你回答我。”梦冉闪着泪花像只小兔子一样楚楚可怜。
李晋一挠了挠头顶那撮小呆毛,贴近梦冉的耳朵:“那我悄悄告诉你,你不要告诉颜姐姐哦,我就是喜欢颜姐姐!”
一瞬间,梦冉的眼泪止住了,就像雨后初霁,晴空万里。
李晋一被这忽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措手不及,连忙摆手转过头:“梦冉你不要这么看着我,虽然我脸黑,可是我也是会脸红的呀!”
梦冉吐了吐舌头,朝着房间看了一眼。
李晋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突然间悲伤涌上心头:“可惜,不知道颜姐姐怎么样了。颜姐姐可千万不要有事,不然我就……不然我就……”
“不然你就怎么样?”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那声音听起来柔中带着一点沙哑,又似乎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清。
李晋一顿时吓了一跳!颜姐姐不是在睡觉嘛!谁在她的屋子里!她一下子冲了进去,却看见江颜站在那里,脸色红润,体态轻盈。
哪里像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样子!颜姐姐现在模样,可比之前的还要好看了!像是……像是身上的毒一扫而光,整个人都清新放松!
“啊……”李晋一突然嚎了一声,“你你你……梦冉你骗我!”说完抡起拳头轻轻往梦冉身上砸去。
梦冉便绕着江颜跑,一边跑一边笑:“我才没有骗你,我哪句话说了小姐的毒加重了?我只说小姐要睡觉!小姐救命!”
此刻李晋一哪里赶去瞧江颜的眼睛,她直觉的心跳加快浑身发热呼吸不能自控,她以为的颜姐姐出了问题变成了颜姐姐毒解了,可是方才……方才她还在颜姐姐门口大嚎来着,那颜姐姐岂不是全听见了?
她活了十六年的脸皮啊,今天一天都败光了!
所以她要打死这个梦冉,让她故弄玄虚地让自己以为颜姐姐中毒更深了!
“颜姐姐你不要护着梦冉!我今天非要打到她不可!”李晋一气势汹汹。
梦冉躲在江颜身后,冲着她做了个鬼脸:“哼!还不是小心思被我套出来了,所以害羞了!”
“我才没有!”李晋一叉腰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就有!”梦冉继续做鬼脸,“小姐,刚才小猴子跟你说……啊!”
梦冉还没说出来,被李晋一一下子捂住了嘴:“不许说!不许说!”
江颜便看着周围打闹的两个人,她虽然武功没有李晋一那么好,但她的听力不差。哑了这么多年,以至于别的感官都比常人要灵敏许多倍。
方才李晋一在门外哭,吵得她没睡着,她们在外面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容,安静地看着李晋一,梦冉彷佛是突然有了什么急事,匆匆忙忙甩开李晋一然后冲了出去:“哎呀小猴子我还有事先去忙啦!不用想我!”说完风一样地跑了出去,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李晋一心里突然惊了一下,一回头,看见江颜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颜姐姐,我……”她捂着自己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脏。
“嗯?”江颜看着她。
“我我我……”李晋一捏着自己的衣角,突然灵机一动,“我把呼延最杀了!”
“你就是要跟我说这个?”江颜笑着问道,“你刚才,都和梦冉说了什么?”

☆、凄惨惨的李晋一

“说……说了什么?”李晋一的呆毛一耸, 小脑袋耷拉了下来, “也……也没说什么。颜姐姐我们来聊天吧!我给你讲我去杀呼延最的故事!”说完也不等江颜说话, 一个人滔滔不绝添油加醋地把整个经过说了一遍, 历时一个半时辰。
为了避免江颜突然插话继续问她问题,她甚至都没怎么喘气, 秉持着语速要快声音要大的原则,讲得满脸通红。
江颜看着她那局促的模样就想笑, 自己突然能讲话了, 是让小猴子这么害怕的事么?
而李晋一看到江颜一笑, 心里便顿时慌了。
为什么颜姐姐突然笑了,颜姐姐虽然笑起来可好看但是她总觉得马上又要问她刚才说了什么!不不不她得找个机会溜出去消化消化!
“小猴子。”江颜突然开了口, 摸了摸李晋一的小呆毛, “你是不是不太适应我说话?”
李晋一满手心是汗地捏着自己的衣角,抬头看着江颜:“我……我只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刚才梦冉把我吓到了, 我以为你……以为你……所以我现在好慌。”
江颜的声音有一种特殊的魅力,有一点点沙哑, 有一点清冷, 对李晋一说话的时候又有一点点温柔。阿芊说, 江千由同她讲,不会说话的江颜才是个好女孩,大概便是说,江颜说话是不饶人的。可李晋一怎么都看不出来,颜姐姐哪里会嘴不饶人。
“梦冉逗你玩的。”江颜笑了笑, “你和你师父走了之后,我的毒便解了一大半,你师父是用毒的高手,她的解毒方法极为有效。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用走这么多年的弯路了。”
“嗯……”李晋一想了想,“其实颜姐姐你就算早点知道我师父能解毒也没用,因为连我都找不到师父……”
说起来花蛇山和幽谷还有那么点渊源,只可惜江颜知道的太晚。
她看着李晋一,笑问:“那,你是要出去消化一下我解毒了的消息呢,还是让我开始给你治病呢?”
江颜早些已经问过花蛇夫人关于李晋一的情况,花蛇夫人说,李晋一是她十六年前的一个大雪天在山脚下捡到的,那时候她在一个襁褓里,刚刚出生的婴儿,被冻得奄奄一息。花蛇夫人见她可怜便抱去了花蛇山,之后才发现,这孩子的骨骼清奇,什么都是跟别人反着来的。
为了续命,她往李晋一身上注入了自己的真气,一丝真气保命,接下来,这孩子的生存能力却远远超出了花蛇夫人的想象。
作为一个毒理高手,花蛇夫人觉得,想要把李晋一的奇经八脉扭成跟正常人一样是不可能了,除非顺着她的身体经脉,研究一套特殊的法子。
江颜想了想,觉得这事儿自己能做,幽谷不只有医毒术,还有一套专用于调节的内功心法,幽谷的普通弟子学不了,像江颜这样的嫡传弟子才能研习。
这套内功叫落雪无痕,而江颜的武功便是建立在落雪无痕这套内功的基础上的。
李晋一想了想,问江颜:“颜姐姐,我看好了病,真的能变白变高还长肉吗?”
“你怀疑我的医术?”江颜脸色一沉,并不高兴,李晋一觉得会说话的颜姐姐比不会说话的颜姐姐凶多了,要是不会说话的颜姐姐,一定会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呆毛眼中含笑地打手语: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她颤抖着摇了摇头:“不不,我知道颜姐姐的医术是最棒的!”
“那就乖乖听话。”江颜“和善”地摸了摸李晋一的小脸袋瓜子,“论用毒我可能比不上你师父,但是论救人,没人比得过我。”
“那你不是没救你自己。”李晋一嘀咕道。
耳尖的江颜一下子就听到了,她弯下腰,眯着眼打量着李晋一:“小猴子。”
“嗯?”李晋一浑身一颤,一束呆毛吓得立了起来,“颜姐姐有何吩咐?”
江颜回过身负着手一弯腰,在她的脑门上用手指轻轻扣了一下:“没吩咐,听话,不然我的治疗结果,可能会让你黑一个度。”
李晋一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够黑了,再黑一个度。就不是晚上出门不用穿夜行衣,而是大白天出门吓人啦!
会治病,就是任性!
李晋一还是出去冷静了一下,因为江颜要找花蛇夫人,但是花蛇夫人此刻正在跟她的亲亲小师妹,江颜去哪里找?
倒是黑狼给她出了个主意,说保证能让花蛇夫人自己出来。
“什么主意?”李晋一挠了挠头。
而后黑狼就让人去喊了一声:“李老大涨价啦!现在值六万两!”
花蛇夫人果然谜一样地出现在李晋一的面前,满面春风地一下子抱住了她,捏了捏她的脸:“哎呀我的小晋一长出息了,越来越值钱了,以后就叫你六万两了!什么时候让师父去无月山庄赚点钱呀!”满眼神装得都是小钱钱,并没有一点小徒弟的影子!
这回李季歆可不在,李晋一生怕师父又把自己抓走了!
她偷偷地给黑狼点了个赞:“亏你想得出这法子。”
“我最近经常在江姑娘这里,”黑狼偷偷告诉李晋一,“不然你师父连我这个五百两都不会放过!”
“哎呦六万两你别躲!阿歆不在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花蛇夫人一个黑狼掏心就把李晋一给揪住了,“小晋一呀,现在有空吧?走,跟着师父去无月山庄转一圈,杀了呼延最,阴无月应该挺想你的呢!”
李晋一挂在花蛇夫人身上摇头晃脑地挣扎:“颜姐姐,救我!”
“前辈。”
江颜一开口,花蛇夫人顿时收起了她不正经的一面,把李晋一放到了地上,然后掸了掸衣服:“有事儿?这里说?”
“找个没人的地方。”江颜回答。
李晋一看着江颜和花蛇夫人一起离开的背影挠了挠头,拽了拽黑狼的袖子:“我觉得她们俩有秘密。”
“嗯。”黑狼点头,“像你这种六万两和我这种五百两,是不应该凑合进去的。”他掏出一颗蜜饯给李晋一,“吃一点甜食,心情就会好一些。”
李晋一接过蜜饯:“谢谢,每一个大叔心里都有一个做萝莉的梦。”说完一下把蜜饯丢尽了嘴里。
江湖上有消息说,阴无月快被一个小丫头给整疯了,无月山庄联系了他们的结盟帮会,准备一起干掉李晋一,知道……他们发现李晋一是花蛇派的人。
花蛇派,一个长久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帮会,现在的江湖中人很少有知道花蛇派的,但不代表阴无月不知道。
以三个人的力量成为将江湖中人敬而远之的门派,便足以说明花蛇派有多让人恐惧。
当花蛇派、花蛇大法、隐魄聚集在一起的时候,那变成了待人挖掘的一座宝库。
倘若云中仙的事在被宣扬出去,花蛇派便会重新立于江湖的风口浪尖上。
大墓地,有个老人仰天长叹一声:“终于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了……”
李晋一不知道,她只知道,六万两最大的敌人不是无月山庄,而是花蛇夫人。
听闻杀呼延最的过程中花蛇夫人并没有动手,这让阴无月觉得有点奇怪,早二十年前他便同花蛇夫人交过手,知道花蛇派的能耐。
怪不得李晋一能把江湖搞得天翻地覆,这回他理解了。
江颜同花蛇夫人谈完话之后就开始给李晋一开药方,这回不是像以前那样的补药了,而是对症下药。
要知道,李晋一最怕苦,每次喝药都跟要她命似的。
等梦冉端着各种药碗走向她的时候,她的眉头皱成了七八十岁的老太太。“这么多药啊?”她愁眉苦脸地看着梦冉,“能不能少喝点?”
刚一问出口,梦冉的身后便出现了江颜的身影,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凛然之气,看着李晋一。
李晋一心中发毛,默默地接过了药碗,看了老半天,只用嘴抿了一小口,整个人苦出了一身汗毛,她便只能委屈巴巴地向江颜求情:“颜姐姐……”
江颜蹲了下来,摸摸李晋一的头:“把药喝了,不然你一辈子都不能长高变白了。”
“我不能长高变白颜姐姐就不喜欢我了么?”她委屈巴巴地问道。
“那倒不会。”江颜抿嘴笑笑,“也就是你会被你师姐的枪绊倒而已。”
李晋一:“……”
她拿起药碗,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下去,喝完了,梦冉又端来了第二碗。
“我觉得这辈子可能折在药上了。”李晋一痛苦欲绝,“它苦到让我不想说话。”
话唠都不想说话了,这得多苦?反正李晋一相当绝望。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答案吗?”江颜似笑非笑地说道,“喝了药,我就告诉你我的答案。”


☆、好像又涨价了呢

李晋一能不喝吗?不能。就算没有任何诱惑她都不能不喝。
她眨眼眨眼睛, 但是既然颜姐姐这么说了, 就算是七步绝命丹她都飞吃不可了!
她一闭眼一狠心, 仰天一大口, 咕噜喝了下去,整个人苦得快飞了起来:“黑狼黑狼!快来蜜饯!我要苦死啦!”
从天空的不知哪个角落“咻咻咻”地飞来好几颗蜜饯, 稳稳地落在李晋一的手里。
黑狼差不多能用几百斤的蜜饯练就一手暗器神功了……
李晋一一口塞下了好几颗蜜饯,一边拍着胸脯说道:“颜姐姐, 我觉得多喝几天药我能胖, 那一定是因为我吃了太多黑狼的蜜饯!”
“黑狼吃了这么多蜜饯, 也没见他胖起来。”江颜淡淡地说道,“还不是跟你一样黑黑瘦瘦的?”
两个黑瘦的人, 内心受到了一百点暴击。
李晋一擦了擦嘴, 一叉腰,中气十足地说道:“颜姐姐,我喝完药了, 你可以回答我了!”
“是吗?”江颜微笑着,从背后拿出一瓶药, “你以为, 喝这么点药就够了?”
李晋一:“……”
天呐, 颜姐姐居然骗自己!虽然她不是第一次上当受骗了!
她耷拉下脑袋,悲伤地回答:“啊,颜姐姐,你怎么可以骗我?你忍心欺负这么可爱的我吗?我都把这么苦的药吃下去了你还不回答我……”她垂着头一个人念叨了好久,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江颜给李晋一的任务除了每天按时吃药, 还要跟她一起练落雪无痕,因为李晋一身体的特殊性,落雪无痕的修炼也与常人不同。好在一路她吃了江颜的不少药,身体好了不少,但是江颜说,调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这会儿李季歆练功的石洞正好可以用上了,让李晋一练落雪无痕,同时辅助以花蛇大法,花蛇夫人是点头应允的,六万两要好好藏起来,被别人抓走了,她可是要心痛的!
李晋一闭关的时候,正是无月山庄四处找她的时候,江湖上的消息贩子都出动了,虽然能打听到李晋一在皇宫里,可皇宫那么大,根本不好找,再加上李季歆安排了众多大内高手,又肃清了身边的势力,一时间满城风雨只有李晋一那里平静无风。
因为两个月连续损失了将近七八万两银子,阴无月知道芳华园被人盯上了,正准备暂时关闭芳华园的前一天,芳华园意外地被官府查了,被查的原因是:允许未成年小女孩进园赌博,严重影响祖国未来的花朵的身心健康。
虽然李晋一有十六,但是看起来才十二三呀,反正她就是一口锅,哪儿需要往哪儿搬。
李季歆是铁了心要查芳华园,那么芳华园就别想在京城待下去,原本阴无月打算暂时关闭芳华园,直接被李季歆弄成了永久关闭。
当她要捉拿芳华园的老板时,她看见了龙哥。
上次在平安河,李晋一同呼延最打了一架,他就在旁边。最后能给呼延最下药,着实是因为他在芳华园的这几天被龙哥摸透了习惯。那根本不是水,而是恢复体力的药水,因为跟李晋一打了一架耗费了神思,所以当龙哥拿起药水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就喝了。
最后只剩下龙哥一个人,可不知道为什么阴无月却没有怀疑他,这次抄了芳华园,李季歆依旧留下了龙哥,因为李晋一说他可能是自己人。
李季歆问龙哥要不要去见一下李晋一的时候,龙哥拒绝了,他说他下一步是去无月山庄。此人身份神秘,连李季歆都无法猜测。
正当阴无月心情暴躁之时,听闻芳华园被官府查了,气得他把所有的罪名全按在了李晋一的头上!
六万两不够?依旧没有人能抓住李晋一?那就加!继续加!十万两追杀李晋一!十万两求李晋一手上的隐魄!二千两买李晋一小弟黑狼的首级!
至于花蛇夫人……只要她没有真正动手,阴无月就不会把她拿到台面上,但是暗杀却少不了。
只可惜,这江湖上能杀了花蛇夫人的寥寥无几,就是阴无月本人亲自上,都未必能一举拿下她。
没过几天,这追杀令传得满城风雨,别说是江湖中人,即便不是江湖中人都对此略有耳闻。
这会儿花蛇夫人正带着她的亲亲小师妹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闲逛,一听小徒弟身价这回不只是翻倍,连忙带着童婕回了宫。
一到宫里,首先见到的是黑狼,理所当然的,五百两的称呼变成了两千两。这事儿黑狼很委屈,明明自己最近都没跟着李晋一惹是生非,怎么自己就涨了四倍?这要放在以前他还能吹嘘一会儿,可现在他看见花蛇夫人就腿软!
好在有李晋一这个十万两,以至于大钱当前,花蛇夫人先去了石洞!
石洞里,李晋一按照江颜的指点在学习雪落无痕心法,她的武学功底好,接受能力强,再加上雪落无痕是种较为温和的内功,和花蛇大法并不相冲,所以修炼进展十分迅速。
除了……她被花蛇夫人打断了一阵子。
“十万两徒弟,师父来看你了!”李晋一在石洞里听到了师父亲切地呼喊,吓得她虎躯一震,她睁开眼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石壁,还有坐在石桌边闭目养神的江颜,“我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