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奉飞,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她仰着头看他。
他轻笑:“没有,妩音不会做错什么?错的不是你。”
“他威胁我,他要带我走,我告诉他,他能带走的只是一具尸体而已。”
他心在痛:“妩音,都是我不好。”那皇上,多在乎妩音啊,为什么要这般对妩音呢?她心里,一点也没有他,还这般不放手。
“不是,林场里,一定是他的人。我们无论是干什么?出不出去,他都一清二楚。”
“这是当然的,妩音,我太大意了,今天是过年,还让你如此的受惊。”他自责不已。
想要保护好她,偏她总是受惊。
“妩音,还痛不痛。”他心痛的看着她红肿的唇,有些【破裂。
她点头:“痛,还有这里,也很痛。”不隐瞒他,她和他之间,不要有什么秘密,她转过脖子,让他看到脖子上咬的鲜红的印记。
“不如意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妩音,忘了它,这些伤都是我的错。”
妩音看着他,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不要在怪你了,我们忘了这些事。我肚子饿了,过年,有什么好吃的吗?你不要怪自己了,我会更心痛的。”
第九十九章:疯狂的夜接上文:“不如意的事,不会再发生,妩音,忘了它,这些伤都是我的错。”他懊恨得气自己。
妩音看着他,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我肚子饿了,过年,有什么好吃的吗?你不要怪自己了。”
正文:
他心一扬起:“当然有,很多,我猎了野狼,让你看看。”
暖意流过指尖,窜进心里,她柔笑看着他:“野狼难不难看?”
“难看,比不上你十分之一,还有雪雉,野鸡,还有鹰,烤起来,可香了,再配上酒足饭饱,那可是最美味无比的享受。”他重重的吐了口气。
“我不喝酒。”她娇声轻说:“很辣,我不喜欢喝。像是一把火在心里烧着一样。”
“那就不要喝,那是烈酒,酒分很多种,有清淡的,有甘甜的,有烈的,下次我买些桂花酿的酒给你,准保你喝了上瘾。”她的香气,让他慢慢地平静,慢慢的安稳。
她头靠在他的肩上,随着他走动,轻轻地摇摆着发出最美丽的弧度。
“京城有个很多荷花的地方,那里很美,不过,那时候你不在家,我背着你去了一次。我的千荷图就是在那里画的。以后我们家也种荷花好不好?我喜欢那种香气,清新宜人。”
他笑,用下巴刺刺她的脸:“那可不好,舍不得让你在一个地方久呆,我带你四处走走,看看天下的奇丽,开开眼界,哪里的风景好,就把哪里的画下来,只要你说累了,我就带你回家。”
“嘘,”她小声地说:“别说那么大声,不要让雪都听了去,它们去妒忌我们的。”多幸福啊,有个如此宠爱她的人,也是她深爱的人。
“妩音,你会倦吗?”他轻声问。
她摇头,眉眼含笑:“我一辈子都不会倦,我下辈子也要让你宠爱着我,让你做我的夫君。”
“生生世世,都等你。”他印下颤抖的吻:“深山作证,天地为媒。”
她很满足,她叹着气,过去了,他给她带来风雨,而裴奉飞给她驱走冰雪,给她温暖和爱。
“那你可愿意?”
“还用问吗?我当然是愿意的,不嫁你,我嫁给谁呢?我一辈子我就长伴青灯而过。”
他胸在震动,赞赏的笑:“我就知道,你不是没有主见的人,女人,不是因为美丽而变得可爱,因为可爱而美丽,我知道为什么你越来越美。”
肚子咕咕叫,让二人都笑出了声音,她肚子饿,他也不好过。
她想,如果一入潼州爱上他的话,会是什么样的不同呢?他们会不会从那时开始,半点也不浪费,或者是,他依旧四处为战而生,她依旧等在将军府。
什么都没有如果,现实,就是如此。
天黑下来,火升了起来,燃亮这深山老林的雪地。
妩音穿上她最新的衣服,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一张张被火光印红的脸。
纯仆又沧桑,这是最艰难的生活,他们笑开了,乌黑的脸上,印上了新年的快意。
火上毕剥地烤着大大的各种东西,每个人的手上,都烤着自己想要吃的,架起的大铁锅里,是沸腾的肉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如小马一般的大狼,烤出了阵阵的油,滴在火上,滋滋作响。
她不知道,别的山头,他们是怎么过年;不知道别的人家,是怎么过年。但是,有他在,就会过得和和美美的年,他总是能从最贫穷最难的地方,找一条活路,让人也过得美滋滋的。
火映得她脸热热的,这里暖洋洋的,连风也吹不进来。
几个老嬷嬷正在装汤,端菜,男人们大口大口地喝着酒足饭饱,那甘香的味道和肉味,四处散发了出来,浓得让人馋虫直钻。
临时搬来的大木桌上,摆满了吃食。
过年啊,有过年的气氛,裴奉飞烤着雪鸡,在上面洒上些酒和盐之类的,她眨着眼睛,等着想吃。
大家都很高兴,喝了酒,就讲着有趣的故事,她听得很入神,原来,再平凡的人,每一个人,都有着他们的故事。有着他们的辛酸,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生命,有生命,就有经历,有经历,就成为了故事,她觉得他们真得很可爱。
然后,有人唱起了歌,歌声有些悲伤,是想起了远方的亲人,过年,如果不能圆,就会带给人无尽的思念,如潮水一般,阻也阻不住,一个唱着,二个和起,到最后,都痛快地吼着,把他们一年的不甘,把他们所有的伤,所有的痛,都吼了出来。
“看得那么入神,先吃点东西。”裴奉飞拿来个盘子,放上一个大鸡腿,酒香和肉香溢着她的鼻尖:“这可是我烤的,不好吃也要吃完的。”她使劲地点头。
他站起来,端起一碗酒:“来,大家干一杯,今天是过新年,我们不能在我们的家里过年,我们也要过一个年。过了今年,辞去了旧岁,明年,必是一个不同的年。大家只要不放弃,只要努力,就能回去,明年就能跟自己的亲人过一个年。”
“来,干了。”
“对,大口的干了。”他爽朗的笑着:“先干为敬。”双手捧着碗,一饮而尽,再反转碗,涓滴不剩。
“好酒量,大哥。”卢先也一饮而尽。
他带头唱起了歌,妩音还是第一次听他唱歌。这里太美了,火太旺了,他喝了酒,有些失神,唱得很雄浑,浑身像是充满了力量一样。
她深深地看着,吃着这烤得香浓的雪鸡肉,很好吃。
也永远记得这个雪夜,没有星星,没有风,有的是浓浓的笑。
“真是小看我了,大伙,来点掌声。”他叫着。
如雷的掌声响了起来。
他一手举着她的腰,竟然将她举了起来。
她吓得大叫,一会儿,他让她旋转,一手又快速地抓住她。
好刺激,似乎,很好玩。
她有些迷醉了,或许那鸡肉里的酒让她醉了。
她跟着他舞,他让她转到北,她就转到北,他总会在瞬间抓信住她。
她一点也怕,越跳,越将羞怯抛去。
她将宫里的舞,看到的,也袅袅跳了起来。
他看着她,满脸的笑意,真美,他就知道,她的美,是要慢慢挖掘的。
她不知道,她转身,她轻盈的一个转身,他都心惊惊的,快速的抓住她,怕她就那样飞走了。
众人看得迷醉,他们男的高大,女的俏美,配合得那般的柔和,只要一个眼神,都会知道对方的下一个动作,他很高兴,将她高高地抱起,一直转着圈圈。
众人也兴奋了,围着火圈,胡乱地跳了起来。
新年,是要高兴的,他们有生命,他们有感觉,他们很高兴。
头晕了,转晕了。她抱着他的头,他也站不住了,抱着她倒在雪地上。
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天啊。”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真是太刺激了,她一定是醉了。
他转过头,眼睛看着她,略微的火光,透过狂欢的人照着她如秋水一般纯净的眸子。
他低低地笑着:“妩音,你真美,我不像是我,你也不像是你了。”
“我没有力气了。”她轻轻地笑着。连动一下指尖的力气也没有。
眩晕的头,让她觉得天地都在摇动。
他抱起她:“我们回去。”
他踢上门,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取来冰凉的药撩开她的发,细细地抹着:“痛不痛了?”
她摇头,满眼是风情,他的手指让她颤抖。
她抓他的手,一根根吻着他粗糙的指尖,布满了茧,是有力的手,是能为她遮风雨的手。
“妩音。”他低哑的叫。
“今天晚上真是高兴,我们不该先走的。不过,我想,他们不在意的,他们很高兴。”她笑着,压下他的身子,轻轻地吻着他的脸,他飞扬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尖,最后,落在他颤抖的唇上。
他吞噬她,深深地吮着她的甜蜜。
“小妖精。”他手探进她的衣服内触摸,衣物下,竟然没有穿肚兜。
他一惊压住她:“你这个小妖精,你里面就不穿,还在那里跳得那么起劲?”
男人啊,真多话。她双手解着他的衣服:“你今天给我换衣服的时候,我就没有换里面的,外面这件是套上去的。”
“不能有下次。”他是个自私的男人。将她衣服尽数解开,全丢在一边,在她滑如水一般的雪肤上用力的吻着一朵朵火焰。
她笑,今晚,注定是疯狂了。
他吻着她的锁骨,吻着她的柔软,他要她将今天的恐惧都抛走。
让她的世界只有她,染上情欲的眸子,那般的好看,媚眼如丝,她弓起腰,抱着他的头:“爱我。”
“遵命,我的娘子。”他吻着她,带她一起沉醉在清欲中。
他也疯狂了,快感将他和她都淹没。
第一百章:一场大火
一夜的缠绵,一夜的温存,雪花厚厚散落也不知是多少。
她身上,白嫩的手臂,脖子上,全染满了红红的齿印。她连眼也不想睁开。趴在他光裸的胸膛上沉睡,听着他安稳有力的心跳,外面是飘雪不断,沙沙作响。
他手在她光洁的背上爱恋地轻抚着:“妩音,新年快乐。”
她睁开眼,笑盈盈的眸子对上他的眼,亮如星辰一般。
娇笑着轻说:“夫君,新年快乐。”大年初一,在暖暖的被窝里,真是舒服。
他像火炉一样暖和,让她冬天过得很暖很暖,她的手脚不再冰冷,只要贴近他就好。
他决是捂着她的脚,让她暖和起来。一丝不挂的身子极其敏感,小小的驱动足以让情欲烧起来。
她实在是累坏了,不能再云雨。
抱着她让她在一边,捂在自个的怀里,轻轻地吻着她的发:“还早,再睡会。”
“恩。我最近变得蛮爱睡觉的。”她轻喃。
“都是我的错,是我累坏你了。”他笑得满足:“还是,妩音,你是不是有孩子了。”他惊喜地叫着。
妩音摇头:“不知道,应该不会那么快吧!”她和他,做亲密的事,才多少天啊。
他亲亲她的脸:“真想是。我的娘子,我的宝贝。”
“我喜欢听你这么叫我。”她甜笑着。甜言蜜语真是让人喜欢听啊。
“宝贝。”他咬咬她的耳朵:“我陪你睡一会,然后,再去吃些东西,下午一起去砍些树,去那里,我都带着你,你要是想睡,我就背着你。”
“我不会再打瞌睡了。”她心里,有一种别异,为他的话,是不是有了孩子。犯困得很,也许在潼州城外的时候就怀上了,或者是,他真的累着她了。
不管是什么?这般累,也带着一种甜蜜的累吧!暖暖的气息让她又入睡。
睡到日上三竿,她才醒来,一抬头就看到他的眼睛,带着笑意。
“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我看着你睡得像小猫一样,我就满足了,原来看你睡觉,也很美,在我怀里钻来钻去。”他取笑她,黑发散在他的胸前,那般的迷人。
她拉高被子盖住他:“也不怕着凉。”
他隔着棉被暧昧地打着她的屁股:“得起床了,不然人家会怎么想,我怕你没脸出门。”
“为什么什么都关我事啊?”她不满地咕哝着。
“小姑奶奶,也不怕冻着。”他按下她:“我是男人不怕冷,你倒也是大胆。”他捡起衣服穿着。
走到一边将她的衣服从箱里取出来,一整套都齐全。
妩音看着差点丢在她头上的肚兜有些脸红,这下,他会觉得她很大胆了。
她抓下放在被下要穿,他却压住她的手:“我来给你穿。”
“要是引起火怎么办,不要,我自个穿,你背过身子去。”
他叹气背过身子,有些扼腕地说:“为什么一时那么大胆,一时胆小的像是小兔子呢?换好没有。”
“还没呢?别回头。”她加快手脚。才将里衣穿好,他就回过头了,“我给你穿,这可是我做夫君的权力。”
他手指很灵巧,将她裹得密密实实的,摸摸她的脸:“有些烫,必是在雪地里冻久了,一会儿我熬些草药,得喝下去。”
“没事的,不要喝。”她摇头。
轻敲她,提来长长的靴子给她穿上:“不喝就别跟着我上山,在这里好好的休息。”
“不是,我不怕苦,而是,我怕真的有了孩子,不能乱吃药的,我在书里曾经看过,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不过,还是得注意一点。”她说得很认真。
他拥着她:“妩音,真好。”
“好什么啊?”她轻笑:“真是的,我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
大伙早就窝在一起儿烤火吃肉了,卢先说过完了初三在下山。
嬷嬷们在煮汤,她自个去装,裴奉飞低声地说:“卢先,这般真是好吗?毕竟军营,是有军规,皇上来过一次,我看,还得早些回去好。”
“没事,回去也没有什么大事,我就在这里呆到初三再回去,我已决定,要向皇上提出退隐,上次有提过,皇上没有表态。无论如何,我也倦了,不想在打仗了,裴大哥,绝对不会只是因为你,我看到你和大嫂过得很幸福,我也想成个家了。”我有些腼腆地笑着。
裴奉飞笑着拍拍他的肩头:“似的,改成个家了。有了娘子,有了家,也有了安稳之处。”
“你们笑什么呢?”妩音端着两碗汤过来。
他取过放在桌上,随手移过凳子让她坐下喝汤。“我是说,劝卢先早点成亲呢?”
“这是好事。”她轻笑:“我还没有看过这里的人成亲是什么样子呢?卢先,他跟我成亲,他没有揭开过我的盖头就走了,我听说过,还有用公鸡来代替拜堂的,幸好,我还没有到那份上。”
“瞧瞧,这小气鬼,以前的事,都算得清清楚楚。”他带着抹宠溺,大口地喝着汤。
一边,她还将碗里的肉夹起悄悄地放在他碗里,他看过去,她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喝着。
这种小小的甜蜜,都让人会心一笑。
喝过热汤,用过饭,大伙就一起上山去砍木,一步步,他都拉着她。
雄浑的歌声唱醒这片沉睡的森林,大伙唱起了歌,齐心合力地拉着一颗几个环抱的大树。
她还是第一次看这大树,真的好大。
上面浓浓厚厚的积雪每一震动都飘落下来。
裴奉飞砍了几刀,还不行,要大家齐心合力一起拉。
“一二一,一二一、”这口号,真让人欢笑,憋足了劲地朝一个地方拉。
每个人的手,每个人的脸,都写满了力量,在一声欢呼中,那树轰然而下。
那白雪凝成幕,让人看不清真实的世界。
强烈的雪风袭来,她背过身子,紧紧地抱着树,真怕让它吹走了。
“砍下了,砍下了。”大伙兴奋地笑着。
头上一阵雪花,树在轻摇,她抬起头看:“你又来作坏了。”
“真热。”他坐在雪地上。
她摇着树,好喜欢看这样,让雪飘下,将她和他围住。
有卢先的加入,更快,不到两个时辰,今天的分量都超多了。木一直推下山脚,下面自然有人来运,他们只负责砍,运木那是士兵的事。
“如果一辈子这样砍木也不错。”
“小笨蛋,谁喜欢一辈子不停地砍,我们要过好一点的日子。”她哪知辛酸啊。
“什么样的日子,才是好的呢?”好的,未必是想要的。
“我是挺喜欢这里的,洁白一片,没有战争,没有是非,什么都没有。”
他笑:“我娘子就是喜欢简单平静的生活。”
十天,终会过去,裴奉飞让卢先早些下了山,让他去打探消息,契丹,他会和妩音遵守诺言的。
不会去攻打,也要劝住皇上,他也很难劝得动他,如果不行,那就只有让卢先离开了。
让他投靠到皇甫少华的地方去,有时候,手段和手腕呢也是必要的。
以前,他会不屑一顾这些,可是,要保护自己的宝贝,他不能在那般。
什么可以不要,妩音一定要。
木砍得差不多了,七天已经过去。
那天早上,才起身,就有人大声叫起来:“着火了,着火了。”
裴奉飞披了衣服就出门,浓浓的黑烟从山下滚下,还厚厚的积雪呢?怎么会着火,树木尚还湿着,这必是人为的。
“着火了。”妩音也有不好的预感,赶紧穿上外衣。
他又进来,将她的靴子胡乱地给她套上:“我们去看看。”
他不能自己起,得带着她,越是混乱,越是容易出一些状况。
他怕她有了孩子不能跑,干脆就背着她走。
“别急,别急。”她安抚他:“你再急,火还是在烧的。”
“交木的日子就要到了,十天就要到了,要是不够,妩音你可知道,每个人,重则致死,轻则伤残。”这可是皇上亲自下令的数量。
她揉着他的眉心:“我知道,你急,也急不来的,就是烧了,那也没有办法还原回去,他还是想要逼我们而已。”他说过,要她心甘情愿,就这样的心甘情愿吗?真让人不屑啊。
她宁愿,自个拿着刀,跟裴奉飞一起砍够树给他。
何必这样呢?何必这样呢?
大火烧得很旺,大堆的树木在燃烧着。
看得他眼红,这些,必定是泼上了火油,不然,这般的湿,如何能烧得着。
和他一起砍木的人,都牵拉下了脑袋,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似得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和精神一样。
他放下她:“妩音,照顾好自己,那里也别走,别吸这些烟。”
她点头:“恩,我会的,你快去吧,不要担心我。”她用袖子捂着鼻子。
滚滚的浓烟升上空,染黑了这片纯白的地方。
“大伙别愣着啊,大家快动起来,上面有火油,下面不会有的,能抢救得了多少就多少,快点,每一根,都是我们用鲜血和汗水换来的。”他大声地叫着,抱起一根粗大的木桩,捅走那烧得正旺的树木:“用雪来淹火,快。”
每人才醒了过来,跟着他,推木的推木,泼雪的泼雪,尽力地抢救着他们的劳动。
妩音看着乌黑的天,无言的愤怒在心里。
她知道砍木多不容易,多少人的手里磨得都是水泡,破了就流血,双手连碗也端不起,裴奉飞虽然有力气,可是一天不停地砍,再高大如山的人,也吃不消啊。
只有她知道,他是多累,她晚上用热毛巾给他敷手,才知道,他的手红红肿肿的,厚厚的茧,都是这些磨出来的,一把火,一把火,这样真的是可恶。
每一根木,都多难啊,要砍下来,不是一刀两刀的事,上面都有着汗水和血水。
皇甫玉华,你如何跟裴奉飞相比,这样的你,是何等的丑陋。
幸好,如裴奉飞所说,下面的湿木并不多,只是那着火也过久,已烧了三分之一,在火焰里燃烧着的,是他们几天的辛苦啊。
他满脸都是黑烟黑尖,不停地绷紧,不停的放松,她知道,他很生气。
过了好一会,他松了口气:“罢了,烧了就算了,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连夜还是能砍出来的,大家不必沮丧,我裴奉飞保证,一定会砍够数量。”
“我们跟着裴将军的。”大伙都气愤。
“我说过,我不再是将军,大家要是敬我,就把我当自个的兄弟,我们大家团结一致,留下两个人在这看木,其余的跟我上山,一定要砍够。”上一次当,学一次乖,运木的人,不可信,得让人看着,不是他防的太强,这些太让人不齿了。
他走近她:“我们上山去,只怕这几天会更忙。”
“我知道,我们带锅上山,饿了,就在山上煮。”
“头低下一点。”她轻声说。
他低下,她细心地拭着他的脸。“你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这一场大火,你能猜到,我也能猜到,裴奉飞你很了不起。”
她心里有一万个赞赏,他不骂天,不骂地,不沮丧,人就要这般,只要能重来,没有什么不可能做到的。“你白天黑夜砍,我白天黑夜也在山上看着你。”
第一百零一章:妩音有孕
浑身汗流如注,裴奉飞只着身衣,从一到一棵树到几刀,他的力气在慢慢地消耗,妩音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只是,她无法帮到他。
他不要她帮忙,他说,那些都是重活,连着砍了两天,所有的人都累瘫了。
日夜不停,也真够是为难他了。
她点着火把,给他照着。
他的手心出血,他咬牙不作声,满山都是他砍下的树,等着人早上来运走。
“休息一下。”他砍下一棵树,她就给他抹抹汗:“这样你会累惨的。”
“没事,不用担心,快了。”
抹把汗,他又继续。
天快亮了,累惨的人都爬了起来,看到满山都是砍倒的树,莫名其妙的满眼含泪。
他不必人感激,他累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躲在雪地上,连动一下也没有离去。
这是第一次,这么用尽全力,第一次,这么累。
她小心地捧着他的手,细细的吹着,似乎是怕吹动他一样。眼里含着泪水,那流血的手,上过药,用布细细的包好:“对不起,对不起。”她喃喃自语。
他失笑:“笨蛋,哪有那么多的对不起啊,你那里对不起我了,妩音,不关你的事,要是你放水,我就先敲你两记当是教训。”
她垂下头,黑发如蓦,风轻轻地扬起,在他的脸上飘着,她的泪,掉在他的脸上,她轻轻地抹起,轻柔地擦干净他的脸:“痛吗?”
“不痛,傻瓜,你哭什么哭啊,又不是什么大事,别让人家笑话你。”
“我就偏要哭。”她就是想哭。
他失笑:“好吧,你要哭就让你哭个够,妩音,你是不是有孩子了。”它眨着深如海一般的眸子。
“我也不知道,再等个几天应该就知道了,呜,你就是想要说,有了孩子就不能哭了是吗?”
“知道就好。”唉,这么一个知心人。
她低下头,大胆地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我还是要哭。”
“开始任性起来了。不知砍够了没有呢?我都累得没有力气了。”连着两天,不停地砍。“娘子,我渴了。”他看着她的眼睛。
她有些脸红,却是明白他的意思,都不在这个山头,他取来水,含在口中,然后吻住他。
他很满意,大口地喘着气:“这可是我喝过最甜的水。”
“仅只一次,下不为例。”脸真的红透了:“你等着,我去拿点粥给你吃,吃饱了,才有力气。”
他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有娘子,真的很幸福。
原来让人伺候着,是这般的舒心,她一勺一勺给他喂粥,活像他是小娃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