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玉华冷笑:“裴奉飞,朕可是不听片面之词的,全潼州的百姓可是有目共睹。”
“皇上。”妩音抬起了头:“我可以作证,幽朵儿的确是如此。”
皇甫玉华看着她澄亮的眸子,有些着迷,不由的放轻了语气:“你何以证明?”
“皇上,小妇人也曾潜到潼州,幽朵儿的所作所为,小妇人也曾劝过她,为了不伤一兵一卒让契丹退兵,她不惜毁了自己的名誉。”
“你说话,朕焉能相信。”他轻笑着。
让妩音气得抓起了拳头,紧咬着唇不说话,皇甫玉华是要她说更多的话而已。她低下头,地板上画着美丽的晚香玉,天啊,她闭上眼,这皇甫玉华,无时无刻地,透露着她的野心。
有些害怕,有些颤抖。
“皇上,幽王一生为天朝打拼,还请皇上看在幽王的份上,能放了幽朵儿。”裴奉飞苦口婆心,知道是枉然也要说,皇上的心思,并不在幽朵儿身上打转。
“这等女人,该是一斩了之。”他轻淡地说着,满意地看到他们二人一脸的苍白。“裴奉飞,朕没判你欺君之罪,竟然还敢见朕,朕不是不判你,而是,朕在想满意的答复。”
满意的答复?冷冷的话语让裴奉飞的脸色变得极难看。
无论为什么?他都不会把妩音让出去的。
“朕身边,得要个宫女侍候着。”他轻描淡写。
这就是他的条件,能放过幽朵儿的条件,不,哪是侍候那般的简单,妩音久居过深宫,岂不知什么叫做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皇上,百姓记住了幽王,幽王为潼州为天朝,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幽朵儿的事,不管是契丹,还是天朝的百姓,终究大家会慢慢明白的,还请皇上三思啊。”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压下心里的愤怒与惊恐。
“你不是幽王的爱将吗?难道就不怕朕杀了幽朵儿?”皇甫玉华眯起眼,他是不答应了,这样,算是一种拒绝?
裴奉飞看了一眼妩音:“皇上是明君,知道什么该杀,什么不该杀。”如果在妩音和幽朵儿之间让他选择,他会选择妩音,幽朵儿也会高兴的。
皇甫玉华心里气得咬牙,却无可奈何,他说得对,无论是于化于私,公,自是他所说的,私,那就是他不会放弃妩音来保全幽朵儿。
“那若是朕命你为先锋,让你攻打契丹呢?裴奉飞,你和契丹的关系,你打,或是不打呢?”
皇上,也该是知道为什么他和妩音会在这里而没有逃走吧。
为的是一种诺言,一种可以阻止皇上攻打契丹的诺言。
妩音抬起头来看着裴奉飞,皇上是坚决要打了,还要他做先锋,他会如何回答呢?
“回禀皇上,草民在烧粮草中,身中数箭,旧伤未曾好,草民十天之后,旧伤全好,必会为皇上效命。”他落地有声,中气十足,没有半丝的犹豫。
皇甫玉华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看了良久,冷然地说:“退下。”
“谢皇上恩准。”他拉着她叩首。
他真的要攻打契丹吗?那她答应过完颜风的,要失约吗?
第九十五章:入山砍木
皇甫玉华看着她和裴奉飞一起出去的影,恨得抓紧了拳头。
“皇上,那幽朵儿?”杜公公小声地问。
刚才在城墙边的一番话,已不少人传了,传了出去,这样,会对皇上的声誉很不好。
再说了,那幽王大大小小的汗马功劳,那可是不可抹没的,天朝的人,如何不得知,前朝之传,有幽王,契丹惧,有裴奉飞,不教契丹铁骑踏一步。
他没说话,站了起来往寝室而去。
这如何做,还要请教他吗?养这些无能之人,有何用?
杜公公大气不敢出,好一会,皇上走后才说:“将幽朵儿囚禁起来,不必再让人看到。”
他牵扯着她一步步下城墙,她没有问,他也没有说话。
到了下面,他回头看她:“别多想,跟着我,什么也不要去想,我必是不会让你为难的。”
妩音抬起脸,纠结的眉宇,黯然的眸子,她担忧啊,如此一来,岂不是出尔反尔。
风呼呼地吹着,脚还微有些颤抖,跪得太久,血气不通。
他一手抱着她的腰,让她靠着,指着城墙那边的幽朵儿:“看,不用担心了。”皇上奈何不得他们了:“我之所以说,十天之后,不是没有理由的,妩音。”他叹气,摸着她的发:“你还没有想到吗?”
她摇头:“我想不到。”
他笑着,拖着她走,远远地离开这里,也能更安心些:“妩音,这毕竟是军国大事,你必是不知道的,你想,十天之后,契丹得到消息,或是已有准备,到时打与不打,都难,再说,这未必能打得起来,何妨一口答应下来,也能让幽朵儿少受些罪。”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我真想不透,你脑子里,就想了那么多,我没有太操心的,我知道,反正你会处理好,你言出必行。”
他灿烂地笑:“你可别说过头了,话不能言出必行,事不能必成,不要太笃定。”
他低下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何况,卢先收到的最新消息,皇甫少华蠢蠢欲动,皇上不会在潼州太久,内不平,如何抗外。”
这些大事,往往一个念头,就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她深知道。她以为,自己考虑的还算是全面,他的网更大,看得更远,难怪,了一口就答应下来。
她舒服地笑:“你也这般的鬼。”
“你以为,皇上会放着这根刺不管吗?他是极其敏感之人。”猜测圣意,那就要连他的性格,连他的行事作风,一并儿都算进去。
他是山,她只要停留就好,什么也不用多想,无论捅了什么娄子,他也会包容,会修补。
“肚子饿了吧,去后厨叫些东西。”
“你的伤,真的没事吗?”她还为他所说的有些担心,一直就没有好好地修养过。
“我不是说过,我说的话,未必全是真的,你也相信呢。倒是对你,我不曾说过假庆。”他捉狭的一笑:“有伤不上报,母夜叉会揍人的。”
她一叉腰:“我像母夜叉吗?”
“像,像极了,这铲雪的,给你支着,什么都齐全了。”他大笑着倒着跑,驱赶冷冬的寒意。
妩音不依地追着,笑着。
小声地笑,小声地叫,怕让这幸福泄出去。沦中奴婢,守在一起,也是开心,也是幸福。
他粗中有细,他勇中有谋,他喜欢让她高兴,他说,高兴的女人不会老,不要她变得很老。他说,他喜欢看她笑,一个男人,要让自己的娘子常带笑,那才是幸福的。
幸福的定义,不必去怎么追求,不必要什么,一个笑容,就可以代表很多。
回到后厨,偌大的地方,早就只有一些人在洗碗了。
“想是没有吃的了。”她轻声地说,她和他不再是什么身份,自然不能叫人给他们煮,她无所谓,一餐不吃不算什么,他耐不得饿。
“裴将军啊,你们回来了,快坐下来。”一个上了年纪的伙头热情的叫:“裴将军,我知道你们还没有用午膳,我早就准备好了。”
“田叔,有劳你了。”他爽朗地叫着。
“唉,裴将军,怎么这般说话?”那人不悦,拿着一个食篮过来,脚一拐一拐的。
她想,他必是受过伤,只怕,还是裴奉飞背回来的吧。
“当年如果不是裴将军,我老田这条命都没有,裴将军,这些你不爱听,我不说便是,看看,我给你们留了什么?”他挤挤眼笑。
一盘辣炒田鸡,还有豆腐,竟然还有一些青菜,炖的盅汤,冬笋炒肉丝。
“田叔,谢谢你费心了。”他倒也不推辞,和妩音坐在一侧放菜的石桌上,将菜一一摆上。
妩音朝他点头笑知,那老人笑得很开心,眯着眼睛一拐一拐地离得远远的。
“他们真是好。”她小声地说。
“你敬人一尺,人必敬你一丈。来,天冷,吃这些东西暖身子,要是不吃光啊,田叔会以为你看不起他的。”为人处世,他刚正,倒也晓得什么是人情。
她喝着汤,有些感叹:“我似乎,一直都在享受着你的一切。”包括他的人情。
他头也没有抬:“你是我的娘子,你不帮我,谁帮我,吃吧,吃饭一点,一到傍晚,就会风冷得紧。”
“我真是好想知道你以前是怎么过日子的。”来不及参与。
他笑着,将田鸡拔了大半到她的饭碗:“以后,无论什么,你都会参与。”
“这算是惧内吗?”她笑着,心情大好。
“你啊。”没好气地看她:“吃饭怎么那么多话说,我要只让你在家里带孩子,我一辈子也触不到你的心,也不知道你这般的不同。”女人的美,女人的可爱,不在于发现,而在于挖掘。
带孩子,她咬着筷子笑,第一次见他时,那是在潼州,梳洗过后就是吃饭。
他还试探着她,看她是不是真公主,她发脾气。
再到现在,又是潼州,却是一起吃饭,心情,已是不同。
如果再回到以前,她会多看他二眼,只是,当时心里充满了恨,那时的她,看着他,就想着如何要弄垮他,可是,还算是公平,站在某个角度来看他,他的大将之风,他的细心,她就觉得,他是一个厉害的人,然后下雨了,她看到他带人帮潼州的百姓将来不及收的货物都收起来。
对啊,老话从来没有说错,好人还是多的,敬人一尺,人敬一丈啊,天空真美啊,晴是很蓝。
她低下头,差点没有惊吓到:“天啊,我碗里的饭呢?”
她眸子含笑:“吃完菜就能看到饭了,我以为你还要想很多,没敢打断你。”
她心一柔:“我吃不完啊,我吃素菜,你吃肉。”
又喜欢挑食,这小女儿家一样的娇态,他喜欢得紧,捏捏她的脸:“痛不痛?”
她点头:“痛啊。”还真捏得用力。
“那就是没有肉,多吃些,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知道吗?”他挑挑眉,让她问。
妩音轻笑,调皮地说:“请裴将军吩咐。”
“养好身子,生个孩子。”
轰,她的脸又红了,埋下头吃饭:“你,你不要一天到晚挂在嘴里了。”
支着头看她:“都是人家的娘子了,还这么害羞,生儿育女,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很喜欢孩子吧。妩音咬着那辣辣的田鸡肉,让心都暖和起来,孩子,她和他的孩子,身子千万要争气,她也喜欢孩子。
才吃过饭没多久,有几个人就来传令,让裴奉飞进山去伐木。
大雪封山,城里,最缺的就是柴和树木了,那么冷的天,没有多少人会愿意去的。
太危险了,雪地上滑啊。
一个不小心,就会有雪崩之灾。
当他带着她一起出现在傍晚灰蒙成一片的潼州城时,都瞪大了眼,女人进山,这真不可思议。
不是上了年纪的阿婆进山求温饱煮三餐,谁会去。
“出发吧!”有人大声地叫。
当然,无论如何,无论何地,他都不会丢下妩音,雪山再险,也好过独放她在潼州城,他不肯,她也会生气的。
“上山啦。”带着些悲哀的声音扬起。
也许,对他们来说,这是不喜欢做的事,她觉得还不错,深山老林里,没有人咄咄相逼。
皇上必不会料到,她会跟着去,这进山,是半条命挂在上面的。
也许,会料到吧,她会去吧,眼不见,也能净一些,十天的砍木,当是给他时间疗伤。
他扛着被子等东西走在前面,她支着棍子走在后面。
雪很大,踩上去,吱吱作响。
空气很清新,她很喜欢这里,静悄悄的,前面的人,每走一步,都是清脆的雪破之声。
“到了这林子里啊,说话可得小心一点。”裴奉飞等她一起走,一手拿过她肩头上的衣服。
“怎么小心了?”
“说话呢?不能大声,要是太大声了,会惊动了这雪,到时候,雪崩,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说得很严肃。
妩音禁声,点点头。
这么多东西啊,她一点也不知道,这山中,竟然还有这些事,真不可思议。
看到他笑,她马上又想通了:“裴奉飞,你,你又骗我,说什么不能太大声,我说话,什么时候很大声过,你们要是砍木,那不是更大声!”
“不蒙你蒙谁啊?看,这些小草房,就是我们以后住的地方了,再修葺一下,也能挡风。”走得身上热腾腾的。
四散分开的小草棚,是以前砍木之人留下的,矮矮的,好漂亮,好可爱,上面堆满了厚厚的白雪。
她深吸一口深雪之气:“我想,这里我会很喜欢的。”
“所以,山里,还有不少好玩的事。”
“是来砍木的,不是来玩的。呵呵,那,这里还有没有杨梅吃?”她觉得口水开始变酸了。
裴奉飞大笑出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这时候,哪有杨梅啊!”
轻快响亮的笑声,让黑夜中的雪变得格外的美。

第九十六章:浓深爱意
很静很静的早晨,纵使是下过大雪,还是能听到一些鸟的叫声。
“这么冷,还有鸟儿吗?”她依在他暖和的怀里,连眼也不想睁开。
“当然有了,有些不怕冷的鸟儿,雪地上,可有的是狐狸啊,狼的,还有大熊过冬。”
“大熊?”那可怕吗?
他轻笑:“大熊看到我,只怕会绕着走,下大雪,大熊在窝里睡觉,你不去惹它,它也不会来惹你。”
妩音轻打他:“我怎么会去惹熊了,天亮了。”
他坐起身,将被子捂着她:“你等会,我去生火,煮热那些硬干粮给你吃。”
“我去。”她坐起来:“不要当我是行走不便的人,我觉得很无用一样,什么也不让我干,我闲得可以数头发了。”舒服的抱怨下,也不错。
睡饱的小脸,红润柔美,让他爱怜的几吻:“娘子只要帮我在床上数头发就好了。”
脸更红了,不满地捶打着他:“真讨厌啊,总拿我来说,要去那里打水,不会要到山下吧?”走上来都够远的了。
他摇头:“说你笨你不承认,雪一煮成什么?责成伯人。”
“好吧,好吧,我什么也不懂,老裴,那你就好好煮饭。”人家不知,当她是母老虎,当他是惧内。
狭小的木房里,还要堆上不少的东西,架起一个铁锅,他生着火。
妩音那般娇美,如何舍得让她累着一点。
“出太阳了。”她打开门,迎面吹来凛冽的雪风,树是树,雪是雪,那般的分明。
“早知道带些纸墨上来,让你画。”他给她戴上大大的皮帽。
妩音回过头一笑:“你不必总想着我啊,我不会太无聊的。”
“深山老林只怕会闷坏你,过二天就过年了,想必你以前从来不会这般吧!”委屈二个字,在心中蕴着,没说出口,她有更好的选择的,她无法给她,这里连说话的朋友都没有,他什么也给不起她,就怕她会闷着无聊着。
感情,还是第一次这般认真的对待,爱她,怕过了头,怕不够,含在嘴里怕融了,放在手心怕化了。她愈来愈是漂亮,以前是含苞待放的晚香玉,现在,是开得正艳的晚香玉。
她叹着气看他:“裴将军,人家都上山去砍木头了,你还在这里乱想,一天,得砍多少啊,我好怕你完成不成任务,让我给你背树。”
“别小看我,你等着,我半天就可以将二天的份给砍完。”他有的是力气。
妩音眼四处转转,静悄悄地,唇角含笑:“那你背我上山。”
“又不是小孩子,还要我背。”他失笑。
她跳到他的身后:“来啊,来啊,雪会弄湿我的衣裙。”
他弯下腰:“拿你没办法。”
她高兴地跳上去,冰冷的双手在他的脖子上取暖,脸凑近他:“不是拿我没法,你心里偷着乐呢!”
“这么轻,没吃饭一样,我一个手就可以将你甩到山下去了。”担负的是他的宝贝,“唱歌给我听听。”一步一个脚印,走得很稳。
她头靠在他的侧边:“不呢,我听你在唱歌,听到没有,脚踩着雪,沙沙,沙沙的在响着呢。”
像是歌一样,静悄悄的,脸靠着脸,很凉,很舒服,如果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他也会永远背着她走下去。
远远的,听到有人大声呼喝的声音。
她扭着身子:“放我下来了。”
“现在又害羞起来了,是谁要背的,我有我的原则,背了,就要背到尽头。”
“放我下来啦。”什么原则啊,就是想要捉弄她。她大胆地,在他的脸侧印下一吻:“放我下来了。”
“妖精。”他粗嘎地说着,轻轻将她放了下来。
看着她,还以为她多大胆子,连头也不敢抬起来。他舒着气,这高山之处,下面的一切,尽收眼底:“砍木子。”他大声地叫着。
那中气十足,响彻雪地的声音,让人会心的一笑。
他拿出他的大刀,雪亮亮的在阳光下闪着:“妩音,闪远一点了。”
树太大,雪风呼起,会打到她。
一番提气,大刀一闪,刀过树还直在那里。
“好刀法。”让远处的确看了都赞着。
“好刀法?树没有倒啊?”她不懂。
“过来。”裴奉飞朝她招招手。
妩音不解地走过去,他大刀支在一边:“你推一推。”
她伸出手指小心地推一推:“没什么啊?”
有人大笑:“裴夫人,用力一点,裴将军好刀法,连雪也不震落,瞧瞧我们,满头满鼻子都是雪了。”
反正,反正他大胆,她也不怕被人嘲笑了。
伸出手,用力一推,那巨大的树木,就往一边侧倒而去。
裴奉飞拉开她惊吓的身子,树倒下,漫天的雪一倾而下,带动着附近的树枝,就像是下起了雪雨一样,好看得像画一般。
那般的壮观,那般的美:“哇,真是好刀法,这桩,还是圆圆的,没有半点的缺口,裴将军真是适合来砍木。”
她真是佩服他,他一个人,可以顶上那几个人。
砍木是累人的事,在他做来,轻松得像是砍草一般。
他的身子,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几人一组,每天,得砍上一定数量的树,让那几人将枝去掉,他一个砍就足矣。
她喜欢林子,踩下一脚,就一个脚印,也不走远,就在附近转悠着,仰高头,还能看到满树满丫的雪,还有放晴之后蓝蓝的天。
男人们做累了,身体热了,将外衣都除下,她抱着他的衣服坐在木桩上,看着,竟然想打瞌睡。
“山鸡,有山鸡。”有人大声地叫起来。
她正要起身,一睁眼就看到裴奉飞轻嘘,脚边有什么东西在窜动着,她低头一看,吓得没跳起来:“啊,是什么东西啊。”她动也不敢动啊。
“小声点,是山鸡,今天晚上可以吃些野味了。”他眼里闪着光。
“会不会咬人?”她好怕,好东西可能太冷了,居然在她的脚边不动。
“我担保不会,甭怕。”他扑上前去,一手抬起她的脚,一手抓着山鸡。
她还是惊魂未定:“吓死我了,我以为是蛇,我最怕蛇了。”
“冬天不会有蛇的,大自然,奇特得很,相生相克,今晚可以加菜了。”他开心地说着:“原来美人还可以引来东西,你继续坐着,看你还敢不敢打瞌睡,也不怕滑下山去。”
妩音吞吞口水:“要是引来狼怎么办?”
“来了狼,吃过狼肉没有。”
她摇头,将衣服给他穿上:“我倒是看见有人滑雪,在苍国的时候,冬天让狗拉着板子滑。”
“大伙休息了,明天砍多一些,后天过年,大伙上山抓些野兔野鸡的,也休息一天。”今天的份,已砍了不少了。
“有裴将军在,做什么事,就是一个好。要是让我们砍,从早上到天黑不停,也砍不够,岂有时间来准备过年。”
“一年,就过一次年。”如果不是成家了,如果不是有了娘子,不是妩音,也许,过年对他也没有什么意义,这是他和她的第一个新年啊,“明天别来了,好好地休息。”
“不,我要来,在那里一个人多闷啊,再说,你也不怕有狼来攻击,你就放下心吗?”就是太放心了,才会坐着就打瞌睡。
中午草草吃一些带来的干粮,就接着干活,他将大刀丢给一个人:“用这个,比较锋利。”
那人有些迟疑:“将军,这可是你的刀。”
“我不再是将军,这刀不拿来用,还挂着有何用,我先回去了,一会你们也早些回去,天黑雪地不好走。”也相当的危险。
风呼呼一吹过,雪就飘落而下,满山披银装。
她仰起脸,让雪落在脸上,他一把抹去:“要是着风寒了,别嫌药苦。”
“我觉得好美,我好喜欢下雪。”
“想不想滑雪?”他折下树枝:“保证让你尖叫连连,必定很刺激。”
那就刺激吧,刺激吧,她需要刺激来打醒现在糊成一团的脑子。
他让她坐在前面,他坐在后面,一手抓着树枝弯起:“走啦。”
就那样滑了下去,刺激得妩音惊吓连连,连看也不敢看,双手紧紧地抱着他另一只手臂。
很平稳,刺激下来,就是好奇。
她睁开眼,两边的雪往后倒去:“这样好快下山啦!我来,我来试一试。”
她抢过他手里的树枝,双手合抱着,一个趔趄,竟然连人都栽了下去。
一头扎在雪里,结结实实地,动弹不得。
裴奉飞站在那里看,没打算拉她。
“好痛。”她揉揉脑子。“为什么我摔跌,你会没事,是不是你故意的。”
“原本想拉你起来,背你下山的,这般的污蔑我,你就自个慢慢爬起来了。”她哪里会,就是念着玩,他让她玩,早就有摔跌的心,树枝一散,他就放开她跳起来了。
反正雪那么大,摔她不痛。
她拉着他的衣服起来,摔得晕乎乎的,摸不着北:“你真坏,又要教训我了是吧,我生气了,你的教训,我不接受。”哪有这样的。
她放开他,摇着那小树枝,撒他个一头一脸的雪。
“真生气了啊?”
“是的,我真的生气了,我不是你的部下,我是你的娘子,你少用你那军队的一套来管我。”
裴奉飞吧着气,蹲在地上:“好吧,我认错,你是我娘子,不是我的手下,我背你下山。”说那么多,还不是她懒。
她在背后偷偷地笑,使劲的冲上去,将他推在地上:“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他躺倒在雪地上,眼睛明亮的比天还要干净,脸上,堆起的都是柔和的笑,俊气得让人看得着迷。
“你这小东西,报仇也不用那么急吧!”
她摇着小树:“下雪了,还不起来。”好玩是好玩,不能玩久,不然会湿了衣服。
雪纷纷而下,她仰着头,那样子,让他看着,很美,再怎么包裹住她美妙的身子,还是挡不住她散发出来的美。
“妩音。”他轻声叫:“过来。”
她眸子里装满了得意的笑,朝他走过去,一个不慎,竟然让他伸出脚将她撩倒,倒在他的怀里,连转了几圈,她在下,他在上。
急促的心跳,迷醉的眼,看着她白嫩红润的脸:“小妖精,我好想把你一口一口地吞下去,为什么,你会越来越美丽,让我越来越离不开你。”越来,越浓越深的爱,绝对不能失去她。“妩音,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他认真地说着,一字一句,不是开玩笑。
她闭上美丽的眸子,睫毛在颤抖着,等待他激烈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