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我来试试。”她接过他的钓竿,让他握得热热的。“钓鱼要心静。”都让他吓走了。
他脸上有些红,有些别扭:“估计是没有鱼。”
“嘘。”她轻叫:“有鱼上勾了。”
在裴奉飞的不置信注视下,勾子动了几下,等到时机差不多,她用力地提,却差不起来。
“是大鱼。”他兴奋地叫着,从后面抱住她,手用力的一拉。
好大的一尾鱼啊,怪不得她拉不起呢?在阳光下,灰色的鱼身着水珠的光芒。
她也兴奋起来:“好大的鱼啊。”
他用力一甩,将鱼甩上草地上,她的发让风吹在他的脸上,有些痒,有些不知如何,淡淡的香气,浸透他的五脏六腑。
妩音一回头,正要取笑他,他却吻住了她的脸,让她呆住,灼热的吻在颊上,耳边是他轻轻地声音:“让你看着,所以,我心神不宁,所以,我吊不到,你得赔我一个吻。”
她不敢相信,这是他所说出来的话,只是,他不是任由主宰的人,一个轻吻,就落在她的唇上。
嫣红的唇让人暇思,迷乱的眼还有些醉意,本来只想轻轻地吻她一下,就一下。
却变成了深深的吻,吸取尽她的芬芳和美丽。
织细的玉手,也轻轻地抱紧了他的腰,依着他的身子,才会让自已软倒。
从来没有觉得,吻可以让人如此的神迷心醉,连灵魂都几欲飞出去。她越来,越是爱他啊,裴奉飞,一个有缘的人,千里而来,种种的因素,让她成了他的妻。
“我的娘子。”他轻笑,抵住她的额:“你脸红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她是独然而来的晚香花,让他值得用心去呵护。
不怕流言,不惧她身残,得此一人心,已足矣,她低下头,眼里是写不尽的娇思与甜蜜,第一次感觉,幸福真的离她很近。
一个亲吻,拉近了二颗孤独的心。
她只但愿,能和他在这里过一辈子。.
[正文:第三十五章:甜在心头]
杏花已榭,桃子上满枝满丫。推开窗,那是带着丰收的香味,原野的清新味道。
让她心醉,她好喜欢这种味道,只有她小的时候,模糊的记忆中才有。
山青水碧,就是水,也是清甜的。
满树的桑椹散发着诱人的味道,酸甜的气息,扑鼻而来。
夕阳的余光逐渐变得薄弱,锅里在炖着鱼,浓香的味道让三只脚的狗巴巴地看着她。
她想,幸好能放开恨的,蒙隔着,只会什么也看不清。
国家的恨好沉重,她挑不起,也不想挑。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只是想要有份爱,有个属于自已的家。下午的那个吻,让她脸还红,却有些甜甜的。
她拿起针,细细地绣起了她的鸢尾兰,一针一线中,都含进了她的幸福。
“妩音,说说你的事啊?”他好奇,只是,她从来不谈,总是在聆听他说。
妩音轻笑:“我的事,那有什么好说的。”
“晚了,伤眼,先吃晚饭吧。”没有当她是公主看待,只是,他将她小心呵护,一切的洗洗煮煮都是自已动手。
“嗯,好的。”在宫里,为了赶出那嫁衣,绣通宵,也没有人关心过她是不是会伤眼。
她小口地喝着汤,香香浓浓的,似乎,她从来没有喝过这样好喝的汤,很鲜,还有姜的辣味。有种东西从眼解滑了下来。
然后是他的叹息声,他一手将她的碗拿下,一手轻轻地拭着她的泪:“妩音,傻啊。”
满指的湿痕,是她的泪。
是啊,傻啊,一碗鱼汤,竟然让她流泪,她怎么了,变得如此的脆弱。
拥她入怀,知她思绪万千,他无法安慰,只能为她提供一个怀抱。
轻拢着她的肩,细瘦的让他皱眉,从来不知道,女子可以这样纤细:“妩音。”
她依有他的怀里,没有出声,静静地听着他说。
“以后不要再掉一滴泪,我会好好待你,好好爱护你。”他第一次,给女人承诺。
现在,没有幽朵儿,没有苍国,没有她的苦难,只有他和她。
她低头,轻拭着泪,露出一抹笑:“奉飞,你娘子是个爱哭鬼。”
“还以为,娘子是个天神,有哭,有笑,才是可爱。”他就喜欢这样,在他的面前,妩音可以不必去伪装,她是受宠的公主,但一定是个受尽欺负的公主,不然,怎么会想要有一个家呢?那就要,好好地爱她,她不容易,她可爱,她聪明,她美丽,这些,都不是主要的因素,而是,他是由欣赏开始,已经喜欢上她,把她当成自已的娘子看待了,不再是娶了放在家里摆着,要用心去爱她,护她,宠她。
天神,让她更想笑了。
“娘子,明天我带你去摘杨梅,吃吃自已亲手摘的杨梅。”
“好。”好期待。和他在一日子,总是新鲜,总是新奇。她依在他的怀里,慢慢地有了睡意。
熟睡的她,为何的不安呢?紧拢的眉心,妩音在苍国,是怎样的一个生活啊?
初入城时,她倔强,她不畏流言更不怕,依然有着公主的气势,很坚强。现在的她,只像是个孩子一般,想要寻求依靠。
早上就出发,踏着露珠,跟着他往山里钻。
偶尔,他会回过头拉她一把。翻过一个山头,鸟儿的声音清脆地叫着。
她有些震憾,抱着他的手臂直叫:“真的吗?不是我眼花。”
满坑满谷都是杨梅树,挨挨挤挤的,甚至是红的,白的,黑的都有,酸酸的气息,随风吹来,连骨头都要软了。
她不舍得眨一下眼,看得直吞口水。
“当然是真的。”他拉着她,走到一株杨梅树下,伸长手就采到那结实的果实送到她的面前:“试试味道如何?”
红得饱满,红得醉人,小口咬下去,满口都是甘芬酸甜的汁液。
“好好吃。”从来没有吃过如此新鲜的杨梅。
“自然,这是刚从树上采下来的。”已经很成熟了,再好吃不过了。他坐在草边,用随身的小刀将茂盛有韨性的草刮下来,编着大大的草篮子。他手脚很快,一会儿,那大草篮就织好了,将杨梅采下来小心地装进去。
妩音看得赞叹,好一个靠山吃山啊,裴奉飞真是厉害,什么都会:“要摘那么多吗?”怎么吃得完。
“吃不完,可以拿到街上去卖,换些钱养家。”
养家,她一笑。径直走到一边,那是一株结满了白色杨梅的树,不太出众的外表,看起来更是酸溜溜的,正要走过,裴奉飞却说:“那是白梅,最甜最好的杨梅。”
“白色的,才不会甜呢?闻起来都酸酸的。”
“你不相信,试一试就知道了。”
妩音小心地摘了一个试,甘甜的汁液让她圆圆亮亮的:“真的,好甜啊。”
“杨梅分好多种,瞧,看到没有,那边黑色的,不是灰尘,是黑梅,又大又圆,只有些许的酸味,其中最为酸的,就是刺儿尖尖的,嫩红的那一种,过来就是红梅了,酸甜入口,白梅倒是甜,不过,你要吃多了,连咬豆腐你都觉得咬不动。”
他说起这些,眼里有一种神彩,坚毅的脸上,也柔和了起来。
“你懂得真是多。”她赞叹地说着,跟在他的身边多一天,对他的赞叹和佩服就多一些。
他喜欢看着她,认真地观赏着不同的杨梅,逐个试试,有些,会酸得她紧皱眉头,甚至是泪都出来了,有些,甜得她眉开眼笑。
“我们明天还来。”她笑着走近他,一手一个白梅:“考一考你,想要那一个。”
他看着她的眼睛,偶尔的调皮,显出她很高兴。
二颗小巧的白梅,几乎都差不多一样,可见,她是要给他出个难题了,他轻笑,从她的左手心拈起那颗梅子:“我吃这个。”
其实她也不知道那一个才是真的了,刚才是拿在一起的,然后分开就弄混了,一个是白梅,一个是特意挑选不成熟的梅子,将那梅子含到嘴里,有些怕酸地一咬,却是甜甜的,她一笑:“你输了,你不怕酸啊。”居然一点神色也不露。
他瞧着她,有些宠溺:“早就猜出那个了,不是告诉你了吗?白梅,刺儿微软,而没有成熟的杨梅,那是摸着还刺手。”
“那你一定爱吃酸的。”那个杨梅,她摘的时候,看了牙都酸呢?
他轻笑:“大概是这样。卖了这些梅子,你爱吃些什么,就买些什么。”
新鲜的杨梅讨人喜欢,像是平凡夫妇一样,她愿意蹲在他身边,市井小妇,倒也是一种安宁的幸福。脸上淡淡的笑,只有他才知道,那是最动人的,只因为,只有他会认真地看。
她不是艳丽的牡丹花,只要一眼,就能夺人心魂,她是淡淡晚香玉,收敛的美丽,越掘越多。
他笑着将所有银子都给她:“以后,银子都归娘子管。”
只要是有能力,勤劳的人,不会没有生路的,他会让她过得好,好的定义,并不在于挥金如土,每个人,对于生活,都有不同的理解。
“等我一会。”她拿着银子,想起了什么一样,又往回跑去。
没一会儿,她气喘喘地出现在布庄:“老板,我要一匹上好的布料。”
“小姐是想做衣服啊,小姐想要什么样的?”
“不是,是给我夫君做的,料子要好,我夫君流汗甚多,一定要布料柔软。”她说着,脸上有些红意,心里却有些甜丝丝的。
“好,小姐,这些都是最上等的布料,正适合现在,夏天穿,正好能凉快许多。”
她细心的挑好一匹,旁边有个声音:“老板,给我一匹最好的布料,是给我娘子的,要最柔软的。”
“裴、、裴奉、、”她结巴了。
裴奉飞走近她,轻声地说着:“叫夫君吧,娘子。”他眼里,尽是笑意。
“真是巧了,二位都要些柔软的布料,原来是夫妇啊!”
“我家娘子皮肤细嫩,自是要最柔软的。”如果他不来,如何听到她会叫他夫君呢?
他想,他真的很喜欢这个称呼。
生活的滋味,真是甜滋滋的。
她做衣服,手工精细,做出的衣服,缩一寸紧,大一寸宽,心灵手巧得让他赞叹:“娶了个好娘子。”她娇羞不语,却甜在心头。
鸢尾兰也很快就绣好了,放了二天,她都不知要不要托人送出去。
他不懂画,不过,妩音真的绣得很好,栩栩如生,青白交织,让人一看就沉醉于这逼真又灵透的绣功中,将兰的慧,兰的刚媚都是那么恰好,不像是深谷的幽兰,倒是像是灿烂中,绝美的兰。
“真美。”他赞叹着。
“不知要不要送出去?”有些为难,只是希望不要因为这样,而牵到很多的事非出来,好不容易有这样安静的生活。
他也聪明人,自然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妩音,明天,带你到一个地方去,离这里,有些远,可以雇个马车去。”
她初时答应的,无妨就信任到底,妩音只是不想和什么人再有联系,大概是苍国的吧,她想要宁静的生活,那就走远些去托寄,没有人会晓得是他和她的。
可是谁知道,这一幅托送出去的东西,影响甚深呢?
至于是有心人正是一个很好的福音。
[正文:第三十六章:立太子(一)]
凤庄掌柜一收到那精美的鸢尾兰刺绣,马上就捧着去后面找五王子。
皇甫玉华有些说不出话,他没有想到的是,妩音还能守信地送回来,他以为,以那天她急急逃走的样子,她不会想要再和他有什么牵连。她是一个,那么不同于俗的女子啊。
绝美的鸢尾兰还没来得及细看,他就急着问:“送东西的人呢?”
“还留在凤庄。”老掌柜毕竟是做事老练。
“做得好,马上让他来见我。”他坐下,眉眼中,是隐不住的神采。
终于,有了妩音的消息。她在那里,他不会想要放弃她的,多么美,多么雅,多么冰雪不同的女子啊。
老掌柜带着那送东西的人来,想必,也是没有见过什么大人物的,战战兢兢地不知如何是好。
皇甫玉华放一绽金子在桌上,那耀眼的光芒让他的瞳孔放大。
这就是人性,他一向知道人性的弱点,他也看多了,只是,妩音不同。
“我问你,是不是一个女子,送来的。”
那人摇摇头,眼里的精光都望着金子:“不是,是一男一女。”
他有些烦燥,走到一边,取出一幅画,巧笑倩兮的女子,眉眼中,蘊含着无尽的风情。他的指尖轻轻地划过,有些眷恋:“是不是这个女子。”
“公子,正是这个女子,还有一个高壮的男子亲自送到我们狗尾镇上的,不过,我看他们不像是我们狗尾镇的人,狗尾镇的人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们像是赶了好久的路才来的。”
皇甫玉华的眼里有些不屑:“这金子是你的了,滚出去。”别弄脏了他的地方。
终于知道了,妩音就是狗尾镇,可让那边的官府细查,只是现在,父皇重病在床,不是他离开京的最佳时机。有了这幅鸢尾兰,他的机会,就更大了。
父皇是等不到佟贵妃的寿辰了,外忧内患,让他病重加深。
这美丽的鸢尾兰,也只有妩音那兰心蕙质的女子才能绣得出,就算是宫里的绣娘,也没有这等的好针法,一针一线,皆都是精品。
门轻轻地推开,他冷声一叫:“谁。”手已将那画卷快速地卷起来。弱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一个鹅黄色的身影,还有那美丽绝代的容颜:“是我啊,嫩玉啊。”
皇甫玉华放好画,带上笑,将门关上:“嫩玉,今天怎么过来绣庄这里了。”
嫩玉姣美的脸上有些不欢:“五哥哥,你最近都喜欢在绣庄,嫩玉烦死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嫩玉越来越讨厌皇甫少华。”
“嫩玉,为了我们的以后,少华是不可缺的人。”
嫩玉有些生气:“五哥哥,玉华哥哥,我真的好想什么也不想了,为什以,就想跟在你的身边,想要陪着你,都这么难。”
他拢住嫩玉的肩:“嫩玉,一切为了以后,能忍常人之不能忍,你不喜欢少华,我何曾会喜欢,我连男人的尊严都放了下来,嫩玉,你会是我的皇后。”他喜欢嫩玉。
嫩玉的脸还是很烦燥:“玉华哥哥,不要争了好不好,让他们二兄弟先去争个你死我活的,玉华哥哥,有我就行了。”
皇甫玉华一皱眉:“荒唐,嫩玉,大丈夫之志在于什么?江山,谁不想夺,不是我夺,便是我亡也,嫩玉,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她摇摇头,美丽的容颜有些气恼:“玉华哥哥,为了江山,你什么也不顾吗?我呢?玉华哥哥,我好累啊,玉华哥哥,我喜欢你的。”
他轻轻地叹气,脸依着她娇嫩的容颜:“嫩玉,怎么会不值得呢?只要我坐上了太子之位,一切都值得的,嫩玉,别孩子气。”
嫩玉叹着气,揽着他的脖子:“玉华哥哥,你还是最喜欢嫩玉的对不对。”
“当然了。”他笑着:“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么美丽可爱的嫩玉,谁不会喜欢。”
她轻轻地笑,漾动山色快速在地他的脸上轻轻亲一下:“玉华哥哥,有你这句话,我就够了。”
亲昵地抱着她的坐下,皇甫玉华的脸上尽是笑意:“受了什么委屈,可以说了吗?”
“真讨厌啊,玉华哥哥什么都知道,就是那皇甫少华,越来越不规矩了,嫩玉好讨厌,好几次,都想偷亲我,让我闪躲开了,玉华哥哥,你可要快点成大事,嫩玉才能天天跟你在一起。”
皇甫玉华的脸色有些难看,手握成了拳。
嫩玉头靠在他的下巴,纤白的玉手握着他的,自顾自地说:“玉华哥哥,不要生气,只要玉华哥哥对嫩玉好,嫩玉受什么委屈也不怕。”
一会,她发现了桌上那漂亮的刺绣惊奇地说:“玉华哥哥,这个好漂亮啊,是送给我吗?”
皇甫玉华眼一迷:“嫩玉,莫动,这是送与佟贵妃的。”
“玉华哥哥,这是那个女子所绣的,如此的好看呢?”她有些好奇,在凤庄还没有看到那么上好的绣品,她并不喜欢,只因为想要替玉华哥哥寻罗,就假意说喜欢,那皇甫少华还张扬着满天下去寻最好的给她,可是,没有一件能入玉华哥哥的眼。
皇甫玉华并不想说关于妩音的事:“嫩玉要小心三哥。”他对嫩玉,并没有安好心眼。
“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她的心里,只有他。和皇甫少华周旋也是为了帮他。
魏峨重叠,水榭楼台,宫里的美景,依然让人驻足赞叹,只是,宫里的人心,都惶惶然。
美艳如花的脸上,岁月没有给她留下什么痕迹,如丝缎般地柔滑没有半点的皱纹,凤眼里,有着娇媚和尊贵。
修长的玉指套上那闪绿光的假甲里,繁杂的珠花插上云鬓。
宫女轻轻地福身:“贵妃娘娘,五王子求见。”
她轻笑,有抹神采在眼里:“五王玉华也来了,快请到正厅里。”
身边的一个嬷嬷轻笑:“娘娘,这不正好吗?无论立哪一个太子,对娘娘,都是好。”
“玉华这孩子啊,本妃看人无数,就凭地,看不穿他。”
“娘娘多看看,心里就有了个比较。”.
[正文:第三十七章:立太子(二)]
佟贵妃喜欢高雅的绣品,更过于那些金银珠宝。
在宫里,以她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还没有吗?只是,看得多了,人也就想着高雅一些之事。
鸢尾兰,本身就非常的高贵,而要绣出它的本色,高雅端丽,更不是一般的绣娘可以做到,这副美丽的绣品,却将鸢尾兰的本色,气质,都浑洒自如。
她捧着那鸢尾兰绣品,爱不惜手,亲手捧到那窗下看得更清楚些,只是,完美如画的刺绣,任凭她的凤眼再如何的挑剔,都挑不出个所以然来,惊叹更是满眼:“玉儿真是有孝心啊,如此煞费苦心寻得一副这等美妙之绣,兰雅,绣更美。”她并不掩饰她眼中的喜意。
皇甫玉华依然是淡雅的轻笑,浅浅的酒窝儿,漂亮的眼里是柔和的光采:“贵妃娘娘喜欢,何来费苦心之说。”
她看着绣画好一会,才收了起来:“玉华啊,这着实是本妃最为喜欢的,本妃问你一个问题。”
皇甫玉华眼里淡淡的兴奋:“贵妃娘娘请说。”
佟贵妃的凤眼有些笑意,他并不如皇甫天华那样,眼露贪光,心下更为欣赏他,玉指轻轻地吹着茶:“是个老套的故事,有一群人过河,农,商,吏,皇家贵族,也皆有,只是,桥只能容一人先走,玉华,如是你,你认为谁先过为好。”
如果是皇甫天华,他一定会说是为商者,佟贵妃受父皇的宠爱,而佟家,却没有从政,一直皆都从商,一国之利,也在于商。不仅能说得有情有利,还能讨得佟贵妃的欢喜。
贵妃的问题,岂是平人能问,这是考量他的时机了,花盆脚边,依旧可见檀木香盒,佟贵妃也是聪明之人,要寻,必要寻一个能让她安养余生之人,还能保她富贵,她谁也不得罪,礼到,笑脸收之,只是,是否真的喜欢,就值得商讨了。
丝丝的阳光透射在他轩长的身上,淡淡的笑,是最美的装饰,让人感于他的儒弱俊美:“土农工商,皇家贵族,一般来说,都会恭让尊贵的皇家先走,只是,一国之中,有商便是利,官清,便是福,而百姓,更是国之支柱,千万的百姓,凝结成一个强大的朝代,所种的粮食,更是能让生命持续的东西,玉华不才,玉华认为,农行先。”
佟贵妃的眼里有些赞意,又呷了口茶:“说得不错,本妃再问你,如果是后宫妃子呢?”
这个问题,就有些深入了。
聪明的皇甫玉华不会不明白,自信地说着:“自是后宫妃子?”
“哦,这又有何解呢。”
“贵妃娘娘,俗语有云:爱民如子,皇为天子,即是天下之人之父,妃即是娘娘,更是天下人的母亲一般,无论是商,还是吏,还是农,都要尊从母亲,百事,孝又为先。”说得有些牵强,却是一字一句,隐晦暗藏。
佟贵妃的笑意越来越深,赞赏地点头:“玉华啊,要是皇子中,本妃更是喜欢你啊,呆会,去看看你父皇。”他有宽大的心胸,皇甫天华和皇甫少华是亲兄弟,却不和睦,而他,却相处得很好,太子,仁者,孝者,才有利于她后半生。
皇甫玉华并不急着拍佟贵妃的马屁,而是轻轻点头:“玉华不扰贵妃娘娘休息,玉华先退下。”他的心里,已有些明朗了。行出这花团锦簇的贵妃宫,他年轻俊美的脸上,更是志得意满,如有一一在,这贵妃宫,他要的,不会是这么势利的一个女人,而是那淡淡娇美的妩音。
天朝皇帝,终是老了,天启三十年了,天朝的繁荣,强盛,一向是他的骄傲。
皇甫天华跪在锦塌前,脸上,是灰败之色。
几个老将军,垂手立于二边。
老太监扶着一脸病色的皇上坐于床上,用枕头放在他的身后,老皇上重重地咳了几声,浑浊而痛疼的咳,可见病得真是不轻。
他叹着气,摇着头,原是小病只是,战败的消息,让他又急又气:“连个天龙山的人都奈何不得,我给你十万雄兵,损尽了脸啊。如今还有什么?契丹攻潼州,裴奉飞呢?修养,现在却不知所踪,好啊,好啊,天华,你真是没用啊。”
“父皇,潼州战事告急,再给孩儿三十万兵马,必能将契丹逐出漳州。”他看看那几员大将。
老将也赶紧跪下:“还请皇上发令啊?天龙山可暂且不管,先抗外,潼州是十万火急啊?”
又是急急的重咳,老皇上有气无力:“此事不必再议,天华,潼州无论如何,你得保住。”再给兵权,不利国不利家啊。
皇甫天华不敢造次,潼州接收的兵权,以及是天龙山的,连串的战败,已让父皇对他的宠爱,到至今的无奈,只因,他手中,有了一半的兵权。
只是,如果他能将契丹赶出,那威信太子,父皇也不得不立也。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誓死保住潼州,儿臣马上就赶往潼州。”在京城,纠缠也不是办法,国难当头,走一步,都得考虑很多的因素,父皇岂会立无用的皇甫玉华的皇甫少华。
老皇上挥挥手,让他下去。
急急的喘气声,让整个寝宫,都有一种悲哀的尘烟。
皇甫玉华走了进来,冲破沉闷的气氛:“父皇千万要保重身体,天龙山之事,交给儿臣便是。”
“玉华?”老皇上有些意外。
“儿臣不要父皇一兵一卒,便能平复了天龙山之乱。他轻轻地笑着:“父皇不必意外,父皇养育儿臣这般大,也是儿臣该回报父皇之事,天下之乱,匹夫有责,何况我是王子,父皇好好修养,半月之后,父皇就可知道佳音。”幸好,并没有赶尽杀绝,留了裴奉飞一条生路。
老皇上有些担心:“天龙山那些反贼,玉儿不可去冒险,玉儿派人去阿萝山,将裴奉飞请回来,封为护国王,让他去应会天龙山之人。”
皇甫玉华心里暗暗吃惊,皇上是老了,可心并没有老,看在眼里,清楚得很,父皇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他弯腰:“儿臣遵旨,儿臣亲自去请裴亲王。”
老皇上却闭上眼晴,良久才说:“玉儿,父皇老了,莫要远行了,让朝中人去办吧。”
皇甫玉华的眼里,没有马上就露出惊喜:“是,父皇,父皇是老当益当,在孩儿的眼中,父皇从来没有老过,儿臣盼着父皇快些好起来,看父皇执马挥鞭,一统天下。”
深夜,微微喘息着的年老皇帝,看着他最宠爱的妃子,有更多的不舍:“佟儿,三王中,朕更喜欢玉儿也,心机不若天华重,也不如少华莽撞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