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一笑,“哥哥,飞蛾的生存就是为了扑火,你连这个都不懂,你怎么来说服我,夜深了,你先回去,加强守卫,看看有没有人劫杀安惠妃。”她一样可以生气,可以很冷静地做事。
凌将军看她一眼,没有说什么,静悄悄地离去。
凌然真是心狠手辣,竟然将安惠妃绑在御花园最高的木架上,让太阳暴晒着,满身伤痕的安惠妃求死不得,头发凌乱,双眼紧闭,似乎折磨得只有半条命了。
晚歌看见了,吩咐人防她下来,而凌然却冷笑着说她是不是想护着契丹的奸细。
同为女人,何必那么心狠,安惠妃如果会说的话,早就说了也不会吃那么多的苦,而那接头人要是想救的话,昨晚就行动了,何必等到今天众目睽睽之下。
晚歌笑着凝视她,“贤妃只晓军国之事,连宫中礼仪也忘了吗?”
凌然才不甘愿地弯下腰叫:“贵妃娘娘。”
“把安惠妃放下来,你要处死她就干净利落点,莫让她这样,毕竟也曾是皇上的妃子,一夜夫妻百日恩。纵使她背叛了皇上,背叛了大月朝,别人可以不做君子,让人唾恨,而我们,也不用做的那么小人。”
凌然冷笑,“还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啊,贵妃娘娘倒是问问,这贱人的心里要是有半点皇上的话,就不会这样做,也不会教唆人跟你作对,不是吗?”
晚歌正眼看她,“贤妃娘娘,这夫妻之恩,并不是你所知道的,等你侍寝了,你就明白了。”她坏心地说着。
果然凌然气得一张脸都黑了,怒气冲冲地说,“把这贱人放下来。贵妃娘娘,臣妾是想用她来引诱接头之人,那么没有抓到,贵妃娘娘如何向皇上交代。”
晚歌看看这守卫森严的侍卫,淡淡地说,“皇上那边自然有我的说法,这一点贤妃娘娘不用担心。假如你是那接头之人,昨天晚上,就该来了,而今天,这满布的陷阱,不是让人退步吗?你不是也听到了,她也要杀了安惠妃吗?岂会自投罗网。贤妃娘娘,本妃奉劝你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这样做并不能将后宫的女人都收服,水要载舟,亦可覆舟。以仁,德贤孝淑礼来让人敬佩,更比这骇人之气好多了。才是上上之策。”
“你。”她气得直咬牙,一会又笑着说,“贵妃娘娘的淑仁还真是让臣妾佩服,在四王府中过了一夜,就能让四王爷出战了,跟着契丹人走了几天,就引起那么大的祸事,是臣妾所做不到的。”
晚歌并没有生气,而是怜惜地让湖青递上水让安惠妃喝着。“这些话你最好不要在皇上面前提起,否则你发生什么事,别怨到我的身上,我今儿个让你不要虐待安惠妃,不是我想放过她,同为女人,女人何必这样互相为难。既然注定要死,倒不如给她一个痛快。”安惠妃所犯下的罪, 是无法赦免的。
安惠妃看着她,有些感激,二行清泪流了下来。
她是那么软弱,让凌然下了毒,连咬舌自尽的力气也没有。错了,真的错了,如果她没有认识那些契丹人,给予她丰盈的酬谢,让她唯一的亲戚安家富足在京城,就不会落到如此的下场。只是她无缘的,妹妹,她再也不能守护了,在她死后,契丹人也会杀了她妹妹吧!可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如何能保护她想保护的人,自爱宫里阴险的斗争,连孩子都没有了她更加珍惜那唯一的亲妹妹,再别了啊,几年来,她一直没有看过的妹妹。
第二卷 第十七章
心里怪不舒服的,回到藏爱宫,就看见十四在了。他笑吟吟地将她的香囊还给她,关切地问她,“是不是心情不好,看上去面色很差。”
湖青径自说着,“都是那贤妃娘娘,一早就来冲撞娘娘了,娘娘每天都去采花,宫里的人都知道,却故意将那安惠妃绑在那里,恁地心真的狠毒,娘娘心地柔和,看了当然不舒服。”
十四皱着眉头,“晚儿,你没事吗?可千万不要心里不舒服了。”
晚歌摇摇头,“不会,别听湖青乱说,湖青今儿留十四吃饭,你让人去准备着吧!”
“是,贵妃娘娘。”湖青有礼地退身出去。
十四将桌的花细心地插进瓶里,“晚儿,可别累着了自己,你不是喜欢惹是生非的人,这些对你来说都是辛苦的。”
她点点头,“我知道。也只有十四才明白我的心思,不过我至少也要努力过。为我和皇上之间的感情努力,不然活在他的烦忧呵护之下,你想晚儿开心吗?”
十四朝她一笑,“晚儿,我当然知道,不然也会阻止你,拉着你,不许你去定都那狼烟滚滚的地方。”
唉,她重重地叹气,“十四,为我弹一曲轻快的歌吧!可千万别来什么风萧萧兮易水寒之类的。”
十四皱着眉头,“别说那些话,我可等着你回来,到时候,什么都解开了。”
“嗯。”她笑着点点头,“到时候,十四再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
琴猛地断了一根弦,十四心跳到嗓子眼,脸红得连耳垂都要燃烧起来,惊慌地说,“晚儿,你。”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呵呵,你有心上人就有心上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和你之间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不是吗?十四你太纯净了,让人一眼就看穿,告诉我,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孩子,我喜欢听别人的爱情故事。”像个小女孩一样,她托着下巴一脸渴盼地看着他。
十四迷惑了,那么美的晚儿啊,他憋了良久才说,“很美很美的女孩子。”
她咯咯一笑,“真想知道,是长什么样子的,你告诉她了吗?”
十四慌乱地摇摇头,晚歌一拍他的肩,哥儿们一样的教导,“男孩子,就要勇于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包括女生,就是姑娘的意思。要说出来,有时候,你觉得自己可能没有机会,可是连说也不说,岂不是更没有机会,至少也要让她知道,曾经有一个男孩,就如你,爱过她。”她浪漫一样,呵呵。她笑着走到一边去摆弄那花儿,将早上的烦闷一扫而空,心情也明朗起来了。
十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明白了。晚儿,可还不是时候,我不能扰乱了她的生活。”
晚歌赞叹:“十四真的是细心而体贴,得君如此,妇夫何求呢?等我回来,你就告诉我是谁可好?”
“嗯,晚儿,琴弦少了断了一根,等我接回去再弹给你听。”他垂下头,心里却是重重的叹气。这份情,他只能埋在心底,不会让她知道的,她的烦恼够多了,他不要让她更为难。
晚歌讶然,“十四,琴弦断了还能接回去吗?”
“能的,只要有心,还是可以接回去的。不过需要一些时间,待我拿出府去好好接,就弹少一根弦的你听,呵呵,可别觉得怪哦。”他干脆拨开那一根断了的,轻轻抚着,弹将起来。
虽然少了一根,还是那么动听,如珠如玉,如高山流水,如沐春风,十四就有这个本事,一曲可以让人醉春风。晚歌趴在桌上心里直叹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听到十四弹琴了,打仗并不是想象中的易事,她一点把握也没有,靠的全是楚观云,这等闲情逸致,恐怕也只是回头往事远了。
“晚儿。”楚天大踏步上来,早已遣走了宫女,晚歌跳起来,朝他盈盈一笑,“来的正好,听十四弹少了一根弦的琴,倒也好听的让人着迷。”
他笑着走近她:“看朕给你带什么东西过来了,猜猜看。”
“吃的,好吃的,是不是?”她像天真灿烂的小女孩一般,二眼寻思着,“在哪里,不会是荔枝吧。这倒好,我也做了一回杨玉环,妃子回头一笑百媚生。”
宠爱地敲敲她的头,“不是,再猜。”
“难道是耳环,还是珠链,还是马,还是珠钗之类的。”
“都不是,再猜。”看来他的兴致是极好,瞧瞧十四,十四知趣地退了下去。
她仰搞头摸着他的下巴,有点扎手:“我不猜了,天,你告诉我,是什么?说嘛说嘛,我好好奇啊。”有点神秘的礼物,他从来不会吊她的胃口,直接给她看,让她惊喜。
低下头用下巴扎她的脸,微疼让她躲着。他才甘愿地说,“周公公,拿进来。”
周公公捧着一堆白色的东西进来放在小桌上退了下去。
他不让她过去拆礼物,指指他的脸,晚歌脸一红,低低地叫,“色天。”还是应他要求,踮起脚在他的脸上飞快地亲了了一下,一旋身,人已到小桌边拆开那棉布内的东西。
“天啊。”她尖叫出声。亮亮的红色软甲,闪着些金光,他竟让人做了一件这样刀枪不入的铠甲背心,看起来冰冷而硬,可是摸一摸却又是柔软如丝,好一件宝物,蛮如一件贴身的小衣服。
“叫我的名字,不用加个啊,是不是很感激,这是宫里的宝贝,只此一件,可以防水火,刀枪不入。”
“真的吗?”她睁大了眼,“不如你穿上,我拿着菜刀砍砍看。”
他开心的大笑:“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砍得下手吗?”
“当然砍不下,我让杨公公砍,天,你不会要我穿吧,好像我不用带兵上战场吧。你认为我骑马的技术到了那个可以打到敌人的地步吗?只怕会让人掠夺了去做压寨夫人。”
他沉下脸,“向晚歌,我可不喜欢你开这样的玩笑,谁敢抢大月朝的贵妃,朕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要是不回来,你最好洗净屁股让我揍你。”
双手挂上他的脖子,拉下他的手,“真是的,开开玩笑啊,你不喜欢,就不说了,我回来的,信任,空间,ok知道吗?”他真是太紧张过头了,连这样的玩笑也不能开。
楚天挑起眉,“你说什么鬼话,朕听的一头雾水。”总是说着听不懂的,他倒是好好去查一查,免得跟不上她的思想。她太独立了,让他没有安全感,像只小猫多好,只是那就不是他爱的晚歌了。唉,男人也是自私的。
笑嘻嘻地拉他一起坐下,晚歌解释着,“信任呢,我们彼此经历过,空间呢,应该也算有。就是给互相活动的自由空间。两个人天天腻在一起,会生厌的。距离会产生美啊,免得看久了你会尖叫。ok呢,就是好的意思。好吗?明白吗?呵呵。”
楚天看着她,“就算天天看着你,我也不会生厌,更不会尖叫。”
这像是沙发一样的长长软椅也是她想出来的,他真的相当不了解她的脑瓜子还有什么,“晚儿,等你回来,给朕生一个孩子好吗?”孩子会让他更安心。
晚歌点点头,依偎在他的怀里,“好,只怕到时你又要守身如玉了。”
“你脑子还想些什么东西,什么也不怕,什么也敢说。”他笑着,“晚儿,你是不是很迷恋我的身体?”这是男人的骄傲,他高兴,唉,真想剖开她的脑子看一看。
晚歌脸一红,“你少得意了,才不是呢。我不理你了,我去喝粥。”
他又拉回她,叹着气,“晚歌,我们还有几天啊,马上你就要离开我了,我只允许你去一个月,一个月后,无论如何你都要回来,不然我就去找你。”再凶险的地方,他也不怕。
“别说的生离死别一样,高兴点。对,就这样,笑得好看些。人家说,小别胜新婚,你当我回娘家了。”是啊,还有六天就要出发了这期间,还有准备很多的东西,楚观云没有进宫再找她,他知道她答应的事,她一定会做到的,而招兵买马之事,在月城倒是轰轰烈烈的,当然关于他不好的谣言还是四起。说他要趁乱谋反,这当时,还是有不少的人想要打击他,要想皇上和她误会,不让四王爷上战场的人,她心里明白,就只有凌然。
头放在她的膝上,让他舒服的不想睁开眼,“你这个娘子回娘家,难道连夫君也不要了。”
“好吧,连夫君一起打包带回娘家。”
每一天,都尽可能的和她在一起,带着她听召见大臣,让她知道现下的时势。掐着日子过不是难过,而是过得飞快,一转眼,马上就要出发了。天亮,就要走,无法让黑夜多留一分钟。
倚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她连手指也不想动一下,可是他要上朝,要去敬将士,然后是送她出宫。早就准备妥当的东西全放在另一室,免得看了谁都不喜欢。
“天亮了。”她轻轻地说着,推推他,“你该起床了,快去上朝,皇上不能迟到的。”
他装作没有听见,将她的头又压回胸前,“别吵,朕还想睡呢。”
“春宵苦短日渐高,从此君王不早朝。起来啦,我发下你真是超会赖床的。”真是让她一个头两个大,他自己都说他自己快三十了,还这样孩子脾气,拉他又拉不动,推他,他还乐意来着。
他故作呻吟,“晚儿,是不是朕昨晚让你不够累,还有力气再吵。”
天啊,晚歌脸埋了下去,“你这个色皇上,人家不会说你的,只会说我贪欢,不知羞耻,你起不起来,不起来我请周公公进来请你了。”看他能赖到几时,每天早上最大的任务变成是催人起床了。为她,他都破了不少的规矩,没有在未央宫宣人侍寝,而是夜夜到藏爱宫宿到天亮,谁也不敢在她的面前说三道四。不过,总是这样,恬太妃也颇有意见,召见两次晚歌,都让楚天挡下来了,并且打发她和太后一起到天山去求神,没有一两个月不会回来的。
“我贪欢,行了吧。”他睁开眼看着她,“每天这个时候,朕觉得最幸福,让你催着朕起床,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晚歌直尖叫,“你一直都在耍我,很好玩啊,你几岁了,皇上,你还十七岁还是九岁啊,你当我是奶妈不成啊,天天催你起床,天天都迟到,又早退,要是你是上班的话,看你会不会饿死。”
“奶妈,我倒是喜欢,奶妈。”他邪气地看着晚歌的胸,“当我是三月婴孩吧!”
“你。”晚歌拿起枕头埋下脸,“我没脸见人了。”
“最好是你不见人呢。别埋了,亲我几下,我就起来,我保证。”
晚歌闭上眼,胡乱地亲他几下,“别想赖床,快点起来。”
他叹着气,“真如你所说,春宵苦短日渐高,要是不用早朝,倒也是一件好事。”
晚歌拿起衣服替他穿上,手忙脚乱中,他还相当的不合作,“快点,很晚了。”
“你自个来啊,叫你起来又不起,活该。”十指飞快地扣上他的纽扣,“好了,快出去吧,莫让周公公等急了。”
他拉过她,又是狠狠地吻住她的唇才放开,神清气爽地说,“你再睡会,朕阅军之后,就回来给你送行。”
她点点头,眼里尽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意,丝被上还有着他的气息,淡雅而清香。女人,会腐蚀一个男人的意志力,同样男人也是一种毒,让她爱到骨子里。她想,她的心再也不会飘摇不定了,这个男人,她很爱很爱。
第二卷 第十八章
凌然早已骑上了高头大马,楚观云也在马上等着她起程,只是,他还是不肯放开她,依旧抱得紧紧地。
“天。”她轻叫:“时间过了很久了,我要走了,千言万语不及一句我爱你。”
用力地在她脖子吮出更多的青紫,他才甘愿放开她:“保重,不为你也为朕保重。”
“知道了,这句话晚儿听了很多次了,下去吧!别让晚儿走还让人看笑话。”他一直送出月朝,是该回去了。
依依不舍地又吻别了几次,才撩起帘子让周公公扶上马。
晚歌探出头,笑着和他挥手道别,直到连最后一个队伍也看不清了,他才调马回京,心也一并让她带走了。
“周公公,朕的贵妃会回来的。”他用力地说着。
周公公差点没有摔下马,这个也问他啊,他点点头恭敬地说:“皇上,贵妃娘娘很快就会回来的。”
风尘仆仆,日夜兼程地北上,天气越来越热,她在马车不知是睡还是醒,累得连提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她真的很佩服花想容和凌然,没有叫过一句累,只是途中用饭时休息下。
而今天,楚观云却让人停了下来,在离定都不远的地方,她不是很明白。
没多久,他就来请她用膳了。
杨公公扶着她下了马车,娇软无力的她连着站都站不稳。二个宫女上前欲扶她,楚观云挥挥手:“你们都下去,我和娘娘有些要事商量。”
径自扶了晚歌入那帐,只是杨公公还跟在身后,楚观云挑高了眉看他。
杨公公恭敬地说:“观王爷,皇上有令,让奴才得贴身跟随着贵妃娘娘。”
他是有话要说吧,晚歌笑笑:“没关系,杨公公,一起进来用晚饭。”
宽大的帐内早就放满了新鲜的食物和水果,他真的细心,几天没有来问一句,快到定都了,却会记得她爱吃水果类的。杨公公得了令,也不会不知趣,窝在角落的一边保护她。
“这几天累坏了吧!”扶她坐下,他心疼地说:“没让你好好地休息,是我想早点到定都,让大家在这里休息二天,养精蓄锐再进定都,军容士气旺盛,也会让定都大为一振。”
晚歌点头一笑:“我明白,同样的时间到定都,可是呈现给人是不同的精神面貌,兵贵神速,也要士气。”
他赞赏地点头:“对,今晚可以好好地休息,先吃点东西,这都是你爱吃的素菜,还有水果。”
“谢谢,其实你不必为我这样准备的,你也累了。”他也是一脸的疲累,何况是兵士。
可是她累得连吃也吃不下去,在他的瞪视下,只能胡乱地吃几口,便以想睡为名,遣他出去,他一走,她就趴在桌上动弹不得,真的累啊,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样。
现在知道,很多的东西,都不是可以和凌然相比的。
她依然可以跟随楚观云的脚步,跟他一样前进,跟他一样吃苦,她真是安逸惯了。
待睡了大半夜,却肚子饿将起来,四处静悄悄的,正欲掀掉被子,却看见窗里一闪而过的人影,心下暗疑,却不动声色。
一会儿那黑衣人踏了进来,看看床上没有声色的人儿,轻声笑着,却是似女声,那么纤细的身子。从衣服里掏出一包药粉,揭开茶盖倒了进去。
又往床边走来,晚歌心里吓个半死,紧张得捏住丝被,空气中,似乎可以听到她心跳得激烈的声音,这个女人,不会想要杀了她吧!只需要一掌,或是一刀就可以送她上西天,思绪回转中,却闻那女人低哑地说:“连睡觉也是那么美,怪不得让三个出色的男人相争着,我真想毁了你的脸,可又不能。”
拜托,快点走吧,不是下了毒了吗?这个女人是谁啊,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必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可是那身影又不像,上了年纪身手不会那么轻盈。跟着队伍一起来的宫女和侍女,命妇,医女,多不计数,她也无法从人海中捞出哪个是黑衣神秘女,只是这个人,这声音就是和安惠妃接头的那个人。
她心里七上八下,心想着要不要在她下手前,拼命大叫,却见她叹了口气,听到外面些微的步子,那人从微开的窗口一跃而出。
“谁。”是楚观云的声音,然后他又压低声音轻叫:“杨公公,去追那黑衣人。”
他却来不及从帐门进来,从微开的窗翻了进来,看到坐起来的晚歌才将心放下,拍拍心口:“晚儿,刚才没伤到你吧!我真是大意了,只防外面有人通风报信,反倒以为这里有杨公公就够了。”
晚歌掀被下床,却让他抓住脚,为她轻轻地套上鞋子。
“没有伤到,我估计,她是不会伤我。”他凭地多情,只是她说过,她只爱皇上啊。
楚观云点亮更多的宫灯:“是契丹的奸细。”契丹有令,不得伤晚歌一根寒毛。
晚歌点点头:“是的,是和安惠妃接头的那一个,别动那水。”见他欲倒水,她赶紧叫住:“那里刚才下了毒。”
楚观云一笑,从怀中摸出锦布包着的银针,试探地测测毒性,却是无色无味,连银针也没有变色。
“我真的看见她下毒,我一句话也不敢出声,她走近我的床前,我还在装睡。”她无辜地叫。
楚观云看着她:“我岂会怀疑你骗我。不会伤害你,可是又会下药,我猜这里头是让你昏迷不醒的药,你想,当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会有心情领兵打仗吗?又或者将你偷出去。”
“所以我没有声张,这里有易容术的吗?”她问,她也是计上心来,想看看谁是那奸细。
他挑眉笑:“当然有,这些事由我来办,不过会委屈你了,当我身边的跟班小兵。”他也可以随身保护她。
“有什么好委屈的,你办的事,我都放心,只是你忙了大半夜了,为何还不睡。”
“第一夜岂能安睡,军情万不能流泄出去,我想睡也入睡不了。”他的马上生涯兵戎戈杆,他早已经对这些会发生的事,了如指掌,能够从容而简单地应付。
“我真是佩服你的胆量和体力,不过,不睡是不行的。”风雨和战争的摧残下,才会让一个人的意志力变得坚强。
他笑着,轻声说:“晚歌是在关心我,好,我听你的,小睡片刻。”趴在小桌上,也不管合不合适,就趴下睡着。
将这危险的茶水移远些,真是厉害,人可以不吃东西,却不可以不喝水,她房里的水,不会有人喝的。
他入睡的很快,一手在桌上,一手还抓着剑柄,随时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跳起来,出剑。
打仗的人,都是这样吗?他岂不是很累,晚歌取出一件衣服轻盖在他的身上。径自去吃那些新鲜的水果和冷掉的佳肴,别人能吃苦,她也要吃苦,没有人天生那么命好,她已经让楚观云那么疲累,让皇上那么烦忧,她要坚强,要勇敢,而且这腹中不知是不是真的有了孩子呢?
总是想睡,犯困,而且胃口还真的不错,休息够了就是吃。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是天色大亮,楚观云笑看着她,在他的身边,一个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晚歌,像得连眉也画得一样,只是身材较壮实。
“天啊。”她小声地尖叫出来:“这简直是我的影子。”
“是啊。慕容家的易容技术是神乎其乎,阿七,就麻烦你了。”他拍拍那个‘晚歌’的肩。
那人一笑,当真是让人迷惑,原来她的笑,可以这么美,盈盈一施礼:“慕容七叩见贵妃娘娘千岁。”
楚观云似乎不悦:“军中不需这些,以后你记住,你就是晚歌,别笑,你一点也不像晚歌,看了让我讨厌。”
‘晚歌’神色一黯:“明明一样的人,怎么我看起来就讨厌,她看起来就好看。”
晚歌噗地笑出声,清脆地说:“我不会像你这样撒娇的,你就安心到契丹去吧,不用伤他,耶律烈对我还算是礼遇,做个内应也算是礼尚往来。如果你喜欢玩的话,你可以嫁给契丹王,让他退兵一了百了。”
那个‘晚歌’皱着眉头,眼中似乎含情地看着楚观云,娇嗔着说:“人家才不要呢,我跟在四王爷身边好几年了,难得现在才要重用我,说什么也要赚够银子才走啊。”
“好啊,阿七,你帮晚歌弄一弄,变个小厮,这件事,只有三个人知道,连杨公公也莫要告诉他,明白吗?”
他严肃地说着,这一招,可以让他们找出那黑衣人,又可以打探到宫情,一举可几得。
两个晚歌相视一笑,捂住嘴笑:“知道了,四王爷。”
“四王爷,你请出去吧,让我侍候晚妃装扮,更衣。”慕容七笑意浓浓地说。
待他出去,晚歌才开口:“阿七,你很喜欢观王爷吗?”
阿七也不怕羞:“观王爷一直是阿七仰慕的天神,阿七的命是观王爷救,阿七一辈子忠心为观王爷,死也在所不惜,阿七不配观王爷,不能喜欢观王爷,晚妃娘娘,你很平易近人,阿七也跟你说一句实在话,观王爷为你吃了好多的苦,让人冠了很多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