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扶着我走,我怜悯地看着那个人。

他恨恨地一瞪我,目光迎上皇上,又变得静然起来了。

好些将军都在,得了龙族的宝藏,但却是寻不到神秘之物,让灏和九哥,都作出了一些改变。

九哥想来,我留下来,是最好的,灏会照顾我,照顾得很好。

可是灏以为,我跟着九哥,才是我心中最好的了。

我呢?我轻然地一笑,我认为我不该存在的,这样子,谁该做谁的事,就去做,不必顾虑着我什么。

我这一辈子,最怕是拖累别人,最怕是欠很多的东西,还都还不完。

可是我一辈子不到,就欠下了很多。

宴是好宴,只是我不再是他身边的人,我是一个小姐,跟在青锦臣身边的小姐。每个人都可以当成我和慧妃长得好像,就是不可以再认错。

我倒了杯酒给九哥,娴熟得九哥有点发呆。

“九哥,敬你一杯。”我一仰头,喝了下去。

他不解地看着我:“别喝这么多,你喝不了的。”

我笑,九哥总是不肯与我好好地谈一谈。

夹了我常吃的菜,放在碗里:“慢点没关系。”

流觞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九哥,有一种笑,叫做舍得。

她要我知道,在灏的身边,有很多的美女,灏也要我知道,他有的是女人,他并不缺我一个,他的爱,也是如我初初所想的那般,淡薄如雾。

我与九哥,呵呵,其实都是这么想的,连我都是这么认为。但是九哥的心,恍惚不定,他知道这是感情多过于爱。

装做看不见这暗潮潜伏,默默地用完晚宴,九哥牵着我的手出去。

在那院子一样的地方,流觞抱着琳爱站着。

他一笑,牵着我过去,我轻笑地说:“觞妃娘娘,让我抱抱琳爱好吗?”

不舍地抱了抱,亲了亲,我的琳爱,这一次,我是要离你远远的了。

听着九哥与流觞说话。

九哥听说了一句:“别委屈自己。”

流觞的泪,泊泊地出来了。

她看向一边,泪在月光下,濯得人不敢直视。

我摸着琳爱的小脸蛋,轻声地告诉她:“娘要走了,真的。”

“娘。”她又快乐地叫着。

我笑出了泪在眼里,九哥看过来,我一低头,脸埋在琳爱的小身子里,深吸一口她身上的软香之气。

九哥不喜欢听我说这些话,他还是想把我推到灏的身边,让我有个圆满的幸福,而他呢,他会远远地离开。

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呢?他是自欺欺人。

琳爱啊琳爱,但愿你长大后,会知道我真的是曾经爱过你,离开你,我也不舍得。

太多的事,不得不离开,不然叫我怎么食得安,眠得着呢?

将琳爱给一边的宫女抱着,她还想我留下来。

九哥走过来,看着琳爱一眼,笑着摆摆手。

牵着我往外走,在门边停下了。

他轻声地在我的耳边说:“青蔷,你现在往左边走,走上十步,好吗?九哥在外面等着你。”

我点点头,我知道他请我们过来,不会是一顿饭的。

走上了七步,我便止住,纵使我没有抬头看,我也能闻到他的味道。

他以前总也是说我是狗鼻子,特别的灵。

我看着他的鞋尖,往上,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落着。

这是在黑暗的地方,月光淡淡薄薄的让他的脸上满满是不舍的心痛。

“灏。”我轻声地叫着。

他一笑,苦涩而又无奈。

贪婪的眼光看着我,千般的不舍。

可是他却说:“要走了啊,以后好好地照顾好自己,不要饿着,不要冷着,开心些吧。”

我点点头,是啊,开心些吧。

但是为什么他要说得那么的大方呢?他依然是尊贵而又霸气。

他依然是有着帝王之尊,他爱我的眼神,还是这般,从来没有变过。

这是我用心去爱过的一个人,他杀我,他利用我,他对不起我。

可是一一过来,我发现,我对他的恨,没有想像中的多。

而九哥呢?也知道,九哥要我与他再在一起。

我看着他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你还爱着我吗?”我问出声。

他眼中的爱意在涌动着,明明我就看得清楚,他却又骗着我说:“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不消得几年,你长什么样,我都不记得了。如果不是带着琳爱来,我都不记得你了。”

我再走过二步,扬起手,在他的脸上重重地打了过去。

好清脆的巴掌声,打得他愕然,柏树得四周都是吸气的声音一样。

我却笑了:“总想打去你的虚伪,这是你欠我九哥的。”

他一手扬起,不许任何人出声。

寻眼神直瞧着我眼,我扬起手,狠狠地也往自己的脸上一甩:“这是我欠九哥的,我知道远远不是一巴掌可以还的。但是我要把你的恨,还给你。”

他也是轻笑:“为什么呢?”

我总得给他一个原因,不是吗?他可以受得我这一巴掌,对我还是那般的宽容。“你真虚假,我讨厌这样的你。我说我爱你,我有五分爱你;如果我恨你,我有九分爱着你。行百里者九十半,就差那一点点,人生多了许多曲折和遗憾如果是我记不起你了,估计是放下了。我现在,把我心中对你的恨还给你,代表着,什么也没有了。”

“为什么呢?”他又问。

我笑出了泪,轻声地说:“你不必问啊,你不要逼我说。”

“青蔷。”他低低哑哑地叫:“青蔷,要过得好一些。”

“我发誓,我真的会过得很好的,你们等着看看,你们想要看到的结果,最终会是什么样的。我现在就能猜到了,我等,我会一直一直等下去,某些东西不解开,就是一辈子那样,你不要再来找我。”

他睁大了眼,止不住的悲伤流出来。

“听到没有。”我哭得凄惨:“不要再来找我。”

“好,我答应你,让我再抱抱你,可以吗?”

我忍不住,扑了过去,抱了他个满怀,在他的怀里,用力地哭着我所有的辛酸,还有委屈,还有恨。

他抱紧我:“以后,坚强点。”

细细地给我擦着泪:“还是朕的蔷蔷,永远也骗不了你,如果不是你的眼睛看不见,朕以为,朕以为,还是朕的蔷蔷。”

我也苦涩地笑着,笑出的泪,落在他的手心。

有些灼人,他轻抚着我的脸:“去吧,朕知道你心中想的是什么,不要难为自己了。”

咬着唇辨,我坚强地转过了身子。

他在后面轻声地说:“往前走九步半,出门,往右,一直一直走,他会等着你的。”

但愿吧,可是,还是觉得好难啊。

走一步,沉重一步。

九哥说走上十步,多了那半步,要我到灏的怀里去。

一边走,一边流泪。

静静地看着脚下的路,在外面,其实没有人在等我。

骑上一匹马,往外走去。

狠狠地拍着,要它跑得快一些。

我终究是追不上九哥了。

赶马上了草坡上,远远地看,一个往南走的黑暗,越来越远,那是九哥。

我往北走,而灏,会回到他的京城。

原来三人,都不会有好的结局。

抬头看着明月,三年前,它是孤单一个,现在,也是孤单一个。

秋雨袭来,一身的寒。

独然不饮,也不知身在何方。

各守着自己的一片天空。

我要他不要再来找我,我就站在边关这地方。

他不进攻大月朝,我没有什么危险,他守着他的承诺,不来找我。我心中的最爱最痛,我想,时间会带走一些的。

秋望,一望无垠,淡淡的风,淡淡的伤,淡淡的情,很快就随风而去。

看着窗外面,秋雨倾盆而下。

弹一首曲子,曲声停了,满室还是回音。

能听的我,只有我一个。

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喜怒哀乐中,所以,我总是觉得自己受伤了一样,纵使我知道,很多的事,是发生了。说不较,那是因为我真的没有爱上他,我计较了。

而对九哥,我又无比的愧疚,从现在起,所有的人以为我会幸福了。

九哥以为,我在灏的身边,他以为,我与九哥一起。

伏在桌上,那是孤然的一梦。

各坚守着吧,如果这样孤单一个,也是一种放开。

我依然是我,雪融春寒之时,没有春水照梨花的净美,草原上弥漫着的,是一种淡伤的歌。

忘了吧,忘了吧,如那时看蔷薇,一墙灿烂的寂寞。

我等着,九哥是否已经放开了自己的一颗心。

我不想看到的是,他已经出家,所以我不往京城去。

一直守在小木屋里,九哥总是念叨着和尚说的话,值得吗?九哥啊九哥,出家,那就是,我不逼你,我等着你来。


【第四十三章:回到京城】

呷了口茶,然后就在开始做事了。

不是以前那样逍遥,我得学会养活自己,生存下来。

所幸,我不会重的,轻的还是会的,偶尔间,可以给大家一些书本之事。或者呢,武功也略懂些吧,草原上的毛头小子,但凡都知道。

我学艺很杂,知道却是甚多,小孩都喜欢涌到这里来。

还兼到一家茶馆弹弹琴,不奢华的生活,这样倒也能过得不错了。

多余的时候会认真的跟大家学习,怎么样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一些东西。很是充足,寂寞中带着成长的快乐。

以前总是以为,自己长大了,不仅是思想上的,现在觉得在这里,真是好。空气也清新,这里的人,都极是豪爽,我很喜欢看他们围着跳舞,唱歌,大家兴奋地玩成一团。

抱着琴出去,今天还得去茶馆弹琴呢。边关这边的人知道得不是很多却是想学习。凡是弹的这一天,里里外外,都挤满了。

春意还冷,草原上的绿,嫩嫩的,寒雪初融,还带着一种料峭之气。

捂紧大衣,往一边走。

“青小姐,你到镇上去啊,我们送你一程啊。”热情的牧民叫着。

我笑着拒绝:“不用了,走走好。一个冬天,怕冷都缩着。”

“我们也缩着,青小姐好喜欢听你说书,谈词说画的。”跳下了马车,与我一齐走。

“上次教你的,会了吗?”我问着一个小男孩。

他红扑扑的脸上有着笑意:“会了,青姐姐。”

灿然一笑,摸摸他红红的脸,跟大家一起走着。

我真的好喜欢这里了,这里的人,纯朴得不得了,我能与大家相适得不错。

我在深宫中的几番生死,让我很绝望,脾气也狭隘,我以为我做人,失败到了站不起来的地步。其实我是可以的,不是吗?这些就是证明。

大家为送肉给我,又怕不我收,丢在我的门前,一敲门就走了。

我每每出去,看到风中吹散的发,都有着一种开心的冲动。

将过多的肉都挂起来,学着做记忆中的腊肉味道,再分享给周边的牧民。

阳光轻轻地洒了下来,照在脸上,暖洋洋的。

春暖了,镇上的人都多了起来。

看到我,都尊敬地笑,打一二个招呼,就足以让人心中暖起来。

到了茶馆,小二给我薰上香,泡好一壶上好的茶:“青小姐,今天有人包了场子听,是楼上那边最好的位置。可是他们放下一个娃娃儿就走了。这事,也让掌柜的头痛死了,不知要怎么处置。”

“不会不要孩子的,等一会,他们就自然回来了。”

“不是啊,青小姐,孩子现在扭来扭去,哭闹不休要找娘。”

“拿些吃的先哄哄啊。”大人也真是放心,居然把孩子放下就出去了。

这样可不好,为什么放下就走啊。

我心中忽忽地跳着,睁大的眸子:“带我去看看。”

坐在垫着棉布的椅子上,小家伙一身尊贵的衣着,圆滚滚的眼黑白分明,秀眉微蹙,小嘴也抿得紧紧的,一脸的不乐意和委屈。

眼中那泪珠儿,欲掉还含着打转,看到了我,眼中么委屈地叫:“娘。”

我的琳爱啊,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心中满满是惊喜,轻轻地走过去蹲下看着她。

没有错,是琳爱,这小模样,我是怎么也记得的。

她扑进我的怀里唔唔地哭:“云是坏人,不爱琳爱了,要琳爱一个人来等娘啊。”

“等等。”我抓住她的小肩头:“谁让你来的?”灏岂不是焦急死,居然放任有人带琳爱来这里。

或者,是他让人带来给我相处一段时间的,会吗?他居然舍得?

可是不舍得,又还有谁这么大胆子呢?

琳爱嘴一扁:“那坏蛋,琳爱不爱他了,爱娘娘,娘娘我要亲亲。”

还是很会撒娇,我一笑,在她红润的脸上亲了亲:“好不好?”

好胖呼呼的小手指指另外一另:“这边也要。”

亲过后,她撒娇地腻在我怀里:“娘啊。”

“小东西,坏蛋让你来多久啊。”之前似乎有人辗转反侧地想要打听我的消息。我约莫得知他在问我的情况,给我一封信,那笔迹满满是生气。

但是他得信守着他的承诺,不能来找我。

无垠的大月朝,还在治乱之中,自然不会攻击什么的,这一个秋冬,边关的人,个个脸上都挂满了笑容。

小东西缠上我的脖子,要我抱着,四肢紧缩着,深吸一口气,眯眯笑地说:“娘真香啊,娘真漂亮啊,比司姨娘还要漂亮。”

“瞧你这小嘴,可真甜,肚子饿不饿。”

“小肚肚饿饿啊。”她拍着圆圆的肚子:“要娘喂小北吃好吃的。”

捏捏她的脸,我的心软得一糊粥一样了。

小二不置信的脸看着我,我轻笑,抱着琳爱说:“这是我的女儿。”

“啊,青小姐,林家二少,今天也来听曲子。”

我笑:“来了便是来了,对了,这上面小北不坐了,让下面站着的人,上来坐吧,现在天气还冷,莫要冻坏了。”

小北笑得开心,摆摆手说:“小北不坐了,小北要跟娘一起哦。”

小人精,还是个甜蜜蜜的人精。

灏,真的也学会了不少,包括放手让我成长。

现在还让小北来与我相处,真是高兴,这样我就不会错爱琳爱的成长了。

向店家要奶茶与一些吃的,她好乖地让我喂着,踢着小短腿,一双眼里满满是笑:“小北也有娘的。”

过了秋冬,竟然这么会说话,灏教得很用心。

当然是有娘的,每一个人,都有的,要离开,或者是什么,有时是一种迫不得已。

她抱着我的脖子说:“娘啊,坏蛋好想娘哦,叫小北不能尿床,不能哭,不能惹娘生气,还不能吃得太多。”

她一个劲地告着状,灏爱孩子,我还不知道有多重吗?现在让她来,也定是很舍不得了。但还能顾虑到我,我真是很感谢他。

谢一曲渔舟晚唱,一曲子花月夜,便就停手了。

接了店家的银子,就从后门走。

小北张大了眼睛看着这里的一切,兴奋地叫:“娘啊,要那个,娘啊,要这个。”

一一给她买,遇上相熟的,还会惊讶地问:“青小姐,这是?”

“我的女儿,小北。”

“好漂亮啊,像你啊,青小姐。来,这个送给你玩。”

“谢谢。”她有礼貌地说,还朝人羞涩地一笑。

我暗叹,这脾气,这性子,像灏,小小年纪,学会了这一套。

怪不得灏把她送到我身边了,这边的人虽然不太懂得京城中的金粉孺雅,但是性格是很直的。

捏捏她的小脸:“不能拿太多哦,你看,这哥哥这么小就在这里卖糖葫芦,好冷的天啊。”

“这些给他好了。”二手满满的东西,也大方地送给男孩,换了颗糖葫芦吃。

跳着,叫着,看着这里陌生的一切。精力还是一如从前一样,旺盛得不得了。

等她熟了这街边的一切,贪婪的眼,就盯上了马,想要骑。

抱着往木屋走去,遇上了人,她兴奋地叫着:“这是我娘娘。”

调皮精,摇头失笑,放下她,看她去追逐草原上的花飞初妍。

半眯起眼看,我想,我的人生,一辈子这样也就圆满了。

九哥,我现在很快乐,学会了很多。你总是施舍,而我,承担不了这么多,所以,我不得不孤独一样。

你以为,你不断地放弃,我会安危地在他身边,幸福着吗?我想,我是不可能的。

但是灏也为我想到了,让小北到我的身边来小住。

跟着我的日子,她很幸福,很舒服,住了二个月,把这里四周摸了个熟。

咬着烤小鱼干,看我在种着菜,她站在一边说:“娘,为什么要种啊?”

“种了才会长出来,才有得吃啊。”

“哦,娘,我这鱼骨头也种,长一条大鱼出来。”

我笑得无力:“丢湖里去,让它让出大鱼来。”

“娘,为什么花是红色的?”

“娘,为什么你这么漂亮啊?”

“…”

“娘,为什么你会住在这里啊?”

我摸摸她的脸:“等你长大后,你就会明白了,不是娘不要你哦。”

她咯咯地笑着。

夏风一热的时候,陈公公来接她了,她抱着门坎死活不肯走。

但是在这里过盛夏,可是极热的,她好动,真怕把她晒成小黑干。而且,春天她来了,灏心中一定想念极了她。

将她的小手拉开:“琳爱不听话,娘就不疼你了。”

“呜。”好痛苦流泪哭得惊天动地的。

“乖乖听话,回去,等天凉的时候,再来。到时候娘给琳爱唱曲子,还有啊,娘种下的玉米,也会成熟,给琳爱烤了吃。”

“不要。”抓紧我,怎么说也不走。

“你不想父皇了吗?”我轻声地问着。

哭声微停,她点头:“想。”

“先去看看父皇,可好,还有啊,一路上要听话,不许哭,不许撒娇,回去要听父皇的话,不许叫坏蛋,不许争颖哥哥的东西玩。这样子,等过几个月,再来这里找娘,可好?”

我不知她能不能听那么多话,反正就一口气说完。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我笑着摸摸她的发,陪着她上马车,走到了镇上才下。

她哀怨幽长的呜咽声,让我心揉得破碎。

但是,已经装满了,很美很美了。

是我心爱的宝贝,你不恨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我不能贪心地,要全拥有你,正如她也不会贪心地不想让你见我一样。

年华在手心中,一点一滴地过去。

个月的二天,来听曲子的人,特别的人多。我也就弹那二天,剩下的时间教了不少人。

背风而望,六年了,没有一个人来接我。

没有一个人来找我,风吹散的长发,几乎快到膝盖了。

好长好长啊,九哥,你最喜欢看我的长发的。我掉一根头发,你也不舍得。

如今,世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哪里了呢?

我站在这里,等着你来。

六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真的,你就不要我了吗?

春风一吹,满脸是泪。

六年的寂寞与孤独,深深地积压着。六年的思念想念怀念,深深地沉淀着。

九哥啊,你真的,再也不出现吗?

人生中,有几个六年啊。

每一年的秋天,我看到收获的季节了,可是,你没有来跟我分享秋收的喜悦。

好我等冬天。

冰雪覆盖,怎么说得尽一个冷,我几乎就缩在炕上烤着火。

每当有人来敲门的时候,我总是兴奋着。

可是出去,只能见到地上着了不少吃的。还有那奔跑的黑色发丝写满了笑意。

边关的牧民啊,都知道我这京城来的人,怕冷。总是照顾着我,九哥为什么他们能想到我。你就不想我了,你最疼最疼我了。

这世上,没有青锦臣,就没有青蔷。

可是六年来,你彻底的放手。一次也没有出现过,也不给我机会可以弥补一些。你真的要我幸福吗?九哥,那你又是什么样的自私呢?你只顾着你自己是怎么样的,你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啊。

我怎么能够,心中担扰着人我,挂念着你的付出,再享受一个男人的怀抱呢?

我们都在成长,都不想再伤害。

于是,成了这样的局面。

可是,三个人的孤独,这样好吗?

九哥,春天了,春暖花开了,草原上的露珠,成串成串的落,是夜里的泪,凝结成了露珠,是我在哭了,你知道吗?

白首回头,又能想通什么呢?盼过了冬天,盼春天,盼夏,盼秋。我看一年一年的时分,就在我的指缝间过了去。可是一年却又复一年的寂寞,咬着唇,就忍不住地哭。

虽然我二十多了,我学会邓生活与坚强还有度量。

虽然有琳爱年年来陪我二次,可是九哥,你也是我生命中的一个缺啊,你不来,我真的能不老吗?我会看到白霜,慢慢地染上我的青丝。

捧着泪,我无声地哭着。

缩在寂静的草丛里,心在一寸一寸的缩痛。

待夜里越发的深浓,到转白,到天色微微地发亮。听到了声声嘹亮的呼叫之声。叫破了春晨的静谧,叫醒了沉睡的花儿。

风扬起,舞动了绿波,花瓣上的泪水,慢慢地往下掉落,阳光刺射过来,耀眼生辉。

我站起来,孤寂的左右手,冷清的东南西北。

踏着绿,往小木屋走去。黑夜里的孤寂,到现在为止,白天,还会坚强还会生活下去。

我的心痛,止于天亮之前。

一曲悲伤的曲子,随着风,轻轻地送来了。

“天上的云,哪里知哪里知,这里的伤多重。地上的水,哪里知哪里知,绿草的底下,多少泪…。”远处谁在唱着悲伤的歌呢?

这世上,谁的事,谁知道。

都是春光明媚的时候了,可是今年的琳爱没有来。

我一直期待着,给她做好了小靴子,那边牧民还给她做了漂亮的小衣服,她还是没有来。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年年这个时候,她就会调皮地出现的。总是用着不同的方法,来吓我,来让我惊喜。

有时候我一开门,就会看到可怜兮兮地她。

明知她是假装的,还是笑得心都软了。

或者啊,一开门,就会发现她在房里拉着我的衣服,要试穿着。

开了门,依然是没有她的影子。

我抱了琴出去,今天又是得该弹琴的时候了,静寂了一个冬,都是从这一天开始的。

一到了镇了,沸沸扬扬的议论让茶馆热门不已。

我喝上一杯茶,问小二:“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在说什么啊?”

小二叹气地说:“我们的皇上啊,冬天得了风寒,如今还卧床不起,应连着小帝姬也是,现在召令下来,看谁能有办法治?”

我一惊,一口水呛着了:“小帝姬和皇上都得了风寒?”

“是啊,过年的时候就到处张贴了,这不,冰雪一化开,春一暖,大伙出来活动,就看到了,不过这时候,也说不清是什么样的状况了。反正皇榜还没有撕下来。想必是还没有好。真可惜啊,咱们无相之朝的皇上,那可是个英明的皇上…。”

他一个劲地说个没完没了的。

我却是心都惊吊起来了,想想那年我的风寒,米水不入,几乎就送了命。

皇宫里的风寒,无数的寒重啊,我真担心。

放下琴,焦急地说:“我回京城去,今天的曲子,不弹子。”咚咚地跑下楼,在外面买了马就急急地往一个方向赶去。

那时,我狼狈地从那个地方出来。

现在,我要回到那里去,心中没有什么介怀,只是很牵挂着他们。

我想,现在他们都在京城吧。

马车一辗一辗,辗碎了无数的种种场面。

六天的赶路,让我焦累不堪,远远地,看到了琉璃瓦的皇宫,还是一样的让人心里惊叹不已,威武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