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嘴笑,真好玩。

再抓了个长枕头扔下去:“还有一半在这里。”

他还真是放在那枕下,似接起来一样,还拍了拍,蔷蔷这样才好。

安心地抱了一下:“蔷蔷,你的脚呢,碰不到啊,是不是很冷,你缩起来了。”

唉,还是这么关心我,我轻声地问:“你是真的爱蔷蔷吗?”

“不爱不爱。”他迷糊地说,“蔷蔷坏死了,不爱她。”

心里有些叹气,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其实谁也不想这样的啊。

感情,这么不经一击。稳中有降执着各的想法与观念,最后,在正清宫里,一人往左,一人往右。各自朝自己的地方而去。

如果不爱,他就不会半夜闹腾着要来这里。

他睡着了,睡得很香,还在打呼。

喝得醉醺醺的还过来,他似乎很冷,一个劲地缩着,将枕头抱得紧紧地。

一会,又笑出声:“蔷蔷的味道。”

走吧,这里让给他就好了。要是这么就睡着了,会感染风寒的,到时受苦受难的可是御医和正清宫里的一帮人。

他现在火气很大,一旦病起来,更是不得了。

将被子丢下给他,他倒是知道,一触到温暖的被子就自动地拉着盖好。

捂着枕头:“蔷蔷,不冷了,不冷了。”还打了几个喷嚏。

莫名的感动,过来就是怕我冷吗?

酒气让我不喜欢,起身到膳房里给他煮一碗姜茶也好,现在就有些发热,明天一早他准会头痛得骂人。

轻轻地下了床,套上鞋子,拿着椅子边的衣服披上蹑手蹑脚地合上门出去。

守夜的公公站得远远的,看着我,恭敬地说:“慧妃娘娘有何吩咐。”

“没什么,你们就守着吧,皇上半睡半醒,一直在说糊话。我去煮一碗热姜茶给皇上喝。”

“不用了,我会自己做,不过你要是会生火的话,可以来。”我生不起来。

一个小公公跟在我的身边走下了楼阁,更是显得冷意浓重。

一边的宫女在打着瞌睡,小公公欲叫醒,我摇头:“别吵醒她们,都累了,这么冷的天。”

小公公在膳房里生起了火,找到一些姜和粮,拍碎就可以放下去煮,这个最简单了,守着热起来就行。

“皇上今天晚上喝了好多酒吗?”

“回娘娘的话,皇上喝了好多,一直喝到散席,回到书房又还在喝。睡觉的时候叫着头痛要到蔷薇宫里来。闹得久些,陈总管就半夜带着带皇上过来了。”他清楚地说着不敢有什么隐瞒。

“易儿姑娘呢?”皇上身边的易作呢?不是很合得来的吗?

一身是傲气是不错,比我更甚,但是她终究不是我。

就算是灏再宠我,用我来气谁,或是什么原因,我都不会想在那样的场合坐在他的身边。

“让人送回北林去了。”

“为什么啊?”不是喜欢易儿吗?干嘛还要送回去北林,一个女吏的身份可不是很高的,但是会有很多人想要拉拢她的,尤其是今晚以后。

“没事,我就问问,大概可以好了。”

我装了一碗,用棉布包着,捧着出去。

暖暖热热的,透过棉布暖着手心,小心地上去。

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这个时候还哭,又有得司棋忙了。

轻推了门进去,他还睡得安稳,还在叫:“烧什么香,长成那般,烧香也进不了宫。”

真坏,在说我呢?原来还嫌我长得不漂亮啊。

真不知道现在赖在这里算是什么。

坐下来,一手掀开棉被,他又拉了回去,抓得很紧,不许我掀开。

我只好捧着姜汤到他的唇边:“喝点下去。”

“不喝。”他别开脸。

“蔷蔷给你煮的哦。”

眯起眼看着我,愤怒地叫着:“混蛋。”

我怎么又成了他话下的混蛋了,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一手将我手中的碗打掉。热热的姜汤倒在被子上。

他还不过瘾一样,抓着我的衣领,逼视着我,眸中火气腾腾地:“青锦臣,把我的蔷蔷还回来,你敢叫她煮东西。”

我翻翻白眼,一手挥开他的手:“发什么酒疯。”

谁知,下一刻,他坐起来,一个右勾拳,朝我的脸上招呼过来。打得我倒在地上,痛得脸都有些麻木,痛得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竟然敢打我,而且还得意地说:“朕早就想揍你了。”

好痛啊,痛得我咬牙切齿的,算我倒霉,什么都让给他,还去给他喝姜汤,结果,这就是报应。

气恨,打得有些头昏眼花,我扶着墙站起来,往外走去。

他不甘心,扑过来,一手抓了我的脚跟,往后一扯,我又往前扑倒,幸好是毛毯,不然我不摔晕才怪。

拖着我往后移了几点,他愤叫:“青锦臣,你这该死的,竟然敢叫朕的蔷蔷去煮东西,你活得不耐烦了。”

一拳招呼过来,我赶紧趴下脸,从头上飞过。

“你敢躲,青锦臣,朕早就想教训你了,你给朕离蔷蔷远一些,不许你占据着她的心,不许你出现在她的眼里,不许你出现在她的地方,滚得远远的,跑到宫里来,不想活了,朕真想阉了你…”

他骂骂咧咧地,没完没了。似乎九哥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是世代仇人一样。

为我吗?真是很无语。

他又扯起我的头发,让我头仰看着他:“青锦臣!滚!”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是青蔷。”气晕了,敢打我,好痛。

他还真的看我,一只眼眯起来,一只眼睁得大大的,用着滑稽的表情看着我:“你是朕的蔷蔷。”

“不是你的,放手。”

“哼,想骗我。”

不好的预感,他似乎眼中又起了怒火,带着一些鼻音,伤寒来得好快。我闭着眼睛,好怕他再打我一拳,那种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他忽然又倒在我的身上:“蔷蔷的味道,朕喜欢。”

“滚开。”

“不滚。”他缠上来了,压倒我,手胡乱地剥着我的衣服:“我要蔷蔷。”

“我不是。”酒醉用强的,我才不要。

“当你是。”他亲着我的脸:“呵呵,好香,蔷蔷的味道。”

疯了!疯了!我不陪他玩了,受了一身的伤,他现在还想玩下去。

怪不得说酒后乱性,他可是将酒后的蛮横恶霸无赖好色表现得淋漓尽致。

抓紧衣服,不让他脱。但他手劲好大,用力地撕着。

再脱不下,就恼怒了,咬我的耳朵。

我一脚曲起,朝他的跨下顶了上去,他一声惨叫,呼天抢地的压在我身上,一手重重地朝我的肩上捶下来:“朕痛死了。”

“酒醒了没有,疯子一样。”

公公们和宫女们一起涌了进来。

一室的光亮,大家都不知道这样的场面怎么去收拾。

他缩坐在床边,睁着眼,还半醉半醒迷糊地看着,有时又痛得拧着眉,无邪得像是我做了坏事不该教训他一样。一室的凌乱,毛毯上染上了红姜汤的汁液。

宫女给我整好衣服,小心地梳着发,好些的发丝让他扯了下来,还痛得皱紧眉头。

脸上用热巾子敷着,小心地擦净,看到一张乌黑的面容,是他的杰作。尤其是耳垂还有血丝。恼恨地瞪他一眼,他又嘟起了嘴。宫女扶着我到另一间房去休息。我真是自作孽啊,不能轻易原谅他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让人打得这么凄惨。有些委屈,有些怨恨。

陈公公一个劲的弯腰说:“慧妃娘娘莫要跟皇上较劲儿,皇上喝醉了酒,喝了几大坛上好的酒啊。”

没理会他,这次,我得杠上门睡才行。天色都微微亮了,冷意更是侵入身体。暖床的宫女见我进来,赶紧出来。(冬天的时候,一般都有宫女暖床的,为的是不让被子冷)我缩着身子滑入微温的被中,越发觉得脸生痛着。

太阳升得老高的时候才有些暖意,慢慢入睡。很安静,他没敢来打扰我,也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我睡到自然醒的时候才起来,觉得脸肿得更厉害了。

开了门道:“之桃,倒一盆热水进来。”

进来的不是之桃,是一脸歉意的灏。

我关门,他一脚顶住。柔声地说:“蔷蔷,朕不是故意的。”

气恨地转身坐着,他小心地拧了热巾子。我夺过,瞪他一眼:“出去。”

真痛,看着铜镜,惨不忍睹。

“朕醒来的时候就开始后悔了,不知道为什么朕要打你,青蔷,来。”他抓起我的手,满眼的愧疚和后悔:“你打朕,往朕的脸上狠狠地打。”

“拳头痛。”

“朕自己打。”

他抡了起来,还真的一拳挥过去。

接着又一拳,我挡住:“不许打,昨天晚上我也踢了你一脚了。”我还真是不要命了,他抱着身子在叫痛。万一有什么,那可是诛九族的。

“朕喝醉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蔷蔷,朕错了。朕发誓,以后再也为喝醉了。”他举起手很认真地说。

“哼!”我轻轻地擦着脸,痛得我呲牙咧嘴的。

他接过,小心地给我擦,满眼都是心痛,好轻好柔地擦拭着。看到耳边的血口子,他难过地说:“朕心里好痛啊,为什么会把你给伤成这样,朕真是个混蛋,蔷蔷,对不起。”

“一边站着去,三天之内,我不想见到你。”这么丑的脸。

他站在一边,很虔诚地看着我:“蔷蔷,朕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说了,既然你恨我,那以后也不必来了。你说,我这么丑的人,还烧什么香,想进宫,想得美。你还说,你要把青锦臣给跺碎了,喂给你正清宫里养的乌龟,你要把我给踢出宫去,不要我了,别碍着你的眼,有多远滚多远,永远不要再回来。”后面,我骗他的,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说让我出宫的话。

他有些吞口水:“醉后的话,不作数的,往往是相反的。蔷蔷你千万不要相信那些,不丑,真的,很漂亮。”

“酒后吐真言,我明白了,你让我出宫吧。”

“不行。”他扬高声音恼怒地说:“不行,朕说的醉话不作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醉后算什么君子。”他反抗地说。

倒也是不能这么说,咬牙切齿地看他:“你打我,你还扯我的发,还想强暴我。”

低下头他轻声地说:“我错了。”

现在来认错,可是痛都痛过了,气他不是,恨他也不是,想狠狠地扭着他的脸。咬得我耳垂都出血,他属狗的啊。

我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他抓到我的错,我没有错,他就给我制造错。然后让我都得听他的,没想到,他也会栽在我的手里。

凌厉的眼神扫过他:“你说怎么办?”

“除了出宫,什么都好说。”他答应得很大方。

这个奸滑的人,知道我没有什么所求,而且也不会提过人的事。

气恼他还跟我玩这些:“你自个说。”

他叹气:“我下令让人去寻青锦臣回来。”

寻九哥,昨天晚上他骂人的时候,可是恨不得要将九哥生吃活剥了一样!恨九哥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恨九哥对我太好了。

有些叹息:“罢了,别去了。”

他一笑,松了一口气。

我将巾子扔向他:“我亲自去找他。”

他从后面死死将我抱住:“蔷蔷,你不要出去,外面坏人多。”

“宫里恶人还多呢!要想我原谅你,放手,没有我的允许,不得私自抱我。”这下是轮到我说话的时候了。

关于九哥的事,过去了,我也不想再去提。

我不知道九哥在哪里,是否安定了,我不想再起什么波澜了。


【第八十九章:弥补过错】

他松开手,探视的眼神,还在打量着我。

我板起脸,手轻摸着:“好痛。”

“蔷蔷,有你爱吃的莲叶饭,还有酿豆腐,还有鱼头,还有鸡汤,还有竹笋,还有粉蒸肉…”

“冬天你哪里去寻莲叶?”

“朕错了,再也不喝这么多酒了,朕是生气,你走的时候,为什么连朕你也不屑看一眼。朕打你朕都不知是怎么一回事,陈公公一说,我心就凉到底了。朕不忧着你睡,朕知道你喜欢吃,无论如何,也得让人去弄来。只有你说一声,朕都想办法找到你喜欢的。”

“是不是在你做错了事之后,你才会用尽心机,来弥补这些?”要是这样,我才不稀罕呢。

他摇头,眼中有抹伤害:“蔷蔷,朕不是的。你真的不理解朕。”

“哼,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我不想听了,反正,脸是你打痛的,我记着就好。”每次说我不了解他,其实只是想要我更多的顺从。

拉起我的手,温柔的说:“不说了,先去吃饭,别饿着了。吃完饭,朕带你去看那画,可好。”

“不看了。也不想吃,我这样子出去丢人。”皇上施暴啊。

他理解的一笑:“你放心,没有一个人在,全站宫外去了。”

噗的笑了出来,扯着脸,又痛得我哀叫。

他心痛的抱着我的肩:“别笑,别笑了,一笑就会痛。是真的没有人,要是看到了,朕再一块儿认罚。”

我想笑,他这样子,似乎是做了什么坏事见不得人一样。

醉酒收拾我,还能笑得出来,还能觉得关系似乎打破了僵局,似乎也不是很艰难的事,我以为,彼此间,还要冷静,再冷静。

纵使是精明的他,看的清淡的我,一旦遇上了这些情情爱爱,纠结成了麻花一般,谁也理不清,也无智可言。

冰冷的手让他暖握着,我看着紧箍的手,试着挣扎了下,他下意识的,又抓紧了一些,眼中又滑过一些紧张。

热烘烘的小厅里,摆满了吃食。

他让我坐在那大椅上,暖暖热热的,我往下看,下面似乎还冒着热烟,想必是放了什么东西进去,暖和极了。

我眼眨了眨,看着一桌的佳肴,不是山珍海味,却是更为繁杂而又清淡的菜式,还有他的笑脸,他的柔情,都在我的眼前。

还以为忘记了幸福是什么样的滋味,一瞬间,觉得什么也都回来了一样,不是错觉,他就在我的眼前,给我布着菜,弥补他的过错。

“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伤身子。你一国之君,失尽了仪态。”什么无赖的样子,都让我看到了。

他听到我这般说他,唇角忍不住上扬,愉悦的很:“不喝那般多了,伤了你,比伤了朕自己更要痛上三分。”

白他一眼,这样也笑得出来,看着清蒸的鱼:“我要吃尾巴。”

他夹了鱼尾巴,送到我唇边:“咬一口就好,不然很多菜你就吃不下了。”

真香,没有半点的腥味。嫩滑的鱼肉和汁,在唇齿间散开。

他又道:“青蔷,你可以要求,更多,更多一点。”黑亮的眸子里写满了渴望。

我淡笑:“是对你的杰作,还有后悔。”

“不是这个,蔷蔷,我是说别的,你总是退缩,一旦受伤,你就封闭起来。朕不喜欢这样子,朕想要你开口,要求更多,更多。”

他说的很坦诚,坦诚的让我开始深思着。他有错,我亦有错。

我叹气,如果换成了比我更淡性格的,那不是可以十几年不用来往了。

如果不是他醉酒蛮横着要来,以我的性格,是不会去主动的,那么彼此的关系,还在冷战之中。

一手轻抚着脸颊:“为什么还是这么痛啊?”

“擦了白玉膏了,会好些的。朕叫御医,不会让他张扬出去的,可好?”

这么小心的维护我的自尊,我摇摇头:“不好。你要我要求你是吧,好。你以后,不准和易儿走得太近。”

要我要求他多一点,那我就不客气的要求。

他笑,只是浅浅的带着些遗憾:“真少,还是不敢要求朕只爱你一个。”

那是他付得起的东西吗?我吃醋了,上次没有吃那绝色美女的醋,因为那是一个草包美女,这一次的易儿,我觉得是冲着我来的。

夹来豆腐,轻柔的送到我的唇边:“吃点。”

我不好意思,训他这么多,可以了。

伸手去端碗,一低头,和他抬头的脸撞在一起。

又痛得我倒吸了口气,唇角在抽搐着。

他本来是想嘲笑我的,一撞痛我,硬生生的将笑给压了下去,难看的很。

弹他的脸一下:“痛啊。”

“吹吹。”他小声的说着,他双眼无辜的看着我,在说,他不是故意的。

我弹弹他的脸:“呵呵,一会就没事了,别赶紧,快坐着吃吧,要是让人看见了,非说我欺负你了,我又使了妖术,把你给迷住了。”

他轻叹,坐在我身边:“还用妖术啊,你早就把朕给迷住了。该死的,也不知道你有什么美的,你不算是绝色,在美人堆里,你不会是拔尖儿的。”

我吃,不理他。

“又不温柔。”

我眼角抽动两下,瞄下他。

“又太聪明,男人爱上聪明的女人,累得很。”

“又不会讨好人,又不会百般体贴。”

咬牙切齿了:“你确定,你这是认错的态度。”

他越是重叹了,认真的看着我:“为什么袁修纯,连朕的圣旨也敢不遵,拒绝朕的指婚,这当中的原因,大半是因为你。”

原来要说的是这些,我放下碗,轻声道:“说句老实话,杨碧书配不上袁修纯,虽然她也漂亮,也有些才华,也算是名门,还有每个哥哥都是当官的。袁修纯很不适合她,两人间的性格,如果没有爱在里面,更会互相的折磨。”

他眼神低低的垂下去,让我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但是能在我的面前提起这些,想来,他也是做了某些让步。

凡是我接触过的人,凡是有那么点关系的,偶尔提起,都只为试探下我而已。现在却是倾诉,带着他的一些无奈和吃错。

“想想我们之间,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抬起头,眸子黑如子夜一般,那束光芒,像星辰一样绽放:“蔷蔷,朕真想让你说我一个,只牵挂我一个。你总是若即若离,总是太易知道好些的事,朕的一面,是黑暗的,是无情的。所以有时对你,总是不断的试探着,看你是否会背叛我,朕最恨背叛,特别是你,就不行。”

“大小眼。”我嘲笑他。

有时候,紧张过头,就成了一种伤害。

其实,我们都在珍惜,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在深宫中,极难生长的爱。不过他爱多久,不可否认,现在就是爱。我如梅花,在下雪的时候,会静静的开,淡淡的香。过了雪,我依然还有我的叶子,还有青涩的果子,那是爱留下的记忆。

喝完热汤,有些沾在唇角,他比我更快,拿起湿巾子给我擦。

暖热的手指划过唇,有些颤栗的感觉。

他眼眸变得幽深,手指划扫过唇瓣,细细地抚触着。

我要躲开,他侧着脸,吻了上来。

在记忆中,他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的吻过我,他总是顺他的意,动不动就热情的印上几个吻。

唇与唇之间的感觉,让心跳得厉害。

他轻尝,呢喃道:“这才是朕向你索要的礼物。”

我以为,他会要求更多更多,原来,他只要这么一个亲吻,就容易满足。

就如我生辰的时候,我说,什么也不要。

温热的气息,在我的脸上轻拂,他唇越来越近。

一声清亮的哭声,将他与我从暧昧的情味中打了醒来。

是小皇子的哭声,灏的眉头紧皱起来,被打断,他有些不悦。

皇子一个劲儿地在哭,司棋捶败的小脸出现在门口。

似乎有些害怕一样,单薄的衣服,垂落的黑发,显得脸更尖瘦,一双大眼满是惊恐:“青蔷姐姐,我不是故意想进来的,我…”

我站起来,脸上还是嘎涩尴尬的笑,不好意思的是我才对。上前去:“是不是皇子饿了?”

她点头:“我在宫里看不到你,青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回去不会乱出来走的。皇上,臣妾告退。”

她急急的,像是受惊的鸟儿一样。

皇上的旨意,她可以住在蔷薇宫里,可以看到皇子,但是,不能随意走。

这对司棋很不公平,我不会约束她,也不准宫女多说些什么。

“司棋。”我叫住她,“急什么啊,皇子可饿不得,你也饿了,都是他们给疏忽了,来,这里好些东西,进来吃吧。”

“青蔷姐姐,你的脸?”司棋张大了嘴巴。

灏有些不悦,轻咳了两声。

我轻笑,抱过孩子,熟练的拍着:“昨天晚上撞着桌子,没事。”

“姐姐可有上药?”她关切的说。

“热敷了一会,就上了药。别说那么多,外面冷,快进来吃些东西。”

她有些害怕,抬起头看看皇上。

他淡道:“吃吧,青蔷可不想你饿着。”

她才轻轻的进来,就站着,也不敢动。

我想,这关系终究是尴尬。是灏安排的差了,忘了宫中还有司棋,把全部人都撵了出去,饿着司棋了。

“我去热些牛乳给宝宝吃,宝宝不哭,让你父皇抱抱。”

似乎他还没有抱过这个软软的小宝宝。这可是他的皇子。

我一说,他便过来,接手过孩子。好算是熟练,抱的很稳,瞧着,便有些骄傲的笑了:“瞧,没哭了。”

“还没有起个名字呢,都快两个月了。”满月也没有怎么样,我就让蔷薇宫里做些好吃的,来庆祝一下。

“朕明日儿,让人想个好些的。”他一口就答应了。

我朝司棋笑笑,她眼里有些心酸,咬着唇瓣。

拉着灏:“去弄些热的牛乳给宝宝吃吧,他可能饿了。”

我们不走,司棋是不敢吃的。

都跟我说,宫里是没有什么情分可言的,越是亲近的人,越是会伤害的更重。一是一,二便是二,不会因为这些,而让司棋受尽了委屈。

他喂孩子很有一手,喂完之后,还轻拍着,让孩子打嗝出来才不会吐。

放在床上逗玩着,陈公公来报,有急事。

他轻柔的顺顺我的发:“我晚些过来,晚风冷,记得多穿些衣服。”

侧过脸正视他:“好,快点去吧。”

眉峰一拧,他打量着我的脸:“怎么还是这么肿,多休息些,朕一会让陈公公去问问御医。”

将发丝,轻绾在耳际,又吩咐:“这伤口,不要碰到水了。”

点点头:“都知道了。”

陈公公轻轻的合上门,隔开外面的冷意。

我轻抚上脸,一边疼,一边幸福,是不是有着很大的差异。

孩子吃饱睡饱了,精神特好,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似在打量。

逗着他,还会笑,真好玩。

灏不在,还是早点抱回去好一些。

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是防人之心,也不可无的。

司棋初进宫,可不是软弱的人,现在一下变成这样,让我有些不习惯,总觉得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而皇后娘娘,没再来过蔷薇宫。

我多了些心眼,要是关系到孩子的事,我会叫之桃去做。

之桃与皇后之间,是否有着什么关系我不知,但是一些事当中,我不怀疑她,那我就是太笨了。

让她做,即可说我还信任她。倘若要做手脚的话,自个也难逃。

看着外面的雪,让阳光照得有些刺眼。我并不想变成这般攻于心计,但是后宫的路,如履薄冰,我不得不小心。

没想到下雪时不冷,融雪时,才是一个钻心的冷,抓紧了衣服,还是觉得冷意噬人。

等着他到来,才会有人说说话,没有那么孤寂。

我这辈子,算是做人太差劲了,没有什么朋友。无所谓了,虚情假意的,要不要都无所谓。